这份深情,却被人给甩了?一念至此,他陡然感叹——

“女人心,海底针!”

勾起凉凉的唇角,钱老二笑望着他,突然邪邪地说:“喂,哥们儿,知道为啥么?”

“不知道。”

“因为我当初拒绝喝椰子水,所以,别不信邪…”

啊?!

无神论者邢爷被他瞅得直发毛,心肝颤了颤,又望向喝得眉开眼笑的小妮子…

1,2,3,4,5…

不知道是时间在跳,还是心在跳,总之,他鬼使神差地就俯下脑袋去,就着另外一根吸管含在嘴里,和连翘那样儿使劲儿的吸。

真逗,真幼稚!

而男人只会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幼稚,所以,一见他这副急切的样子,钱老二眼睛里的恶趣儿就浮现得很彻底,不过,那两个头碰着头使劲儿喝椰子水的男女是看不见了。

他还记得,去年,他的妞儿说,一个人喝是甜的,两个人一起喝更甜。

只是不知道,这邢帅两口子喝着甜不甜。

更不知道,他还得等多久,才能等到跟他妞儿一起再来喝椰子水。

偶然相逢,必然分别。

临走的时候,钱老二笑着打趣让邢烈火加紧给他生个儿媳妇,跟他家小宝配一对,到是没说为啥不生个女婿,要了他家的小宝…

想必二爷怎么着都是不会吃亏的。但邢爷也是不喜欢吃亏的主儿,那冷眼儿瞅着他,闷骚骚地说了几个字。

“就冲你这德性,你那儿子好不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二爷是有先见之明的,火哥和翘妹儿还果真就生了个女儿。

和钱傲告别后,两个人原路返回,往他俩停车的地方慢腾腾的走着,下意识里,都有些舍不得这久违的安逸。

军人的生活节奏太紧,像这么悠闲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的。

一路上,都是行人,来来去去,接踵而至。

眼看不过七八步就到战神车的位置了,邢烈火一只手放松地牵着连翘,另一只手伸进兜儿里正准备掏车钥匙,忽地——他感觉到脊背凉凉的。

长期的职业军人生涯,以及无数次与nua的交手,让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有人袭击。

冷唇紧抿着,他几乎没有思索,手上一使力,拽着连翘就往他的前面一甩,拉开与后面歹徒的距离——

与此同时,‘铮’的一声响划破了夜幕,传递到两个人的耳朵里,这是刀子出鞘的声音…

刀,偷袭?火哥!

电光火石间,没有人能理智的去思考问题。

连翘脑子嗡的一声儿绷了,整个人迅速而果断地向前扑了上去,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邢烈火,想用自个儿的身体挡在他在面前。

这不是电视剧,她也没觉着自己有多伟大,但她就是那么做了。

可是…其结果是失败的!

香味氤氲着扑鼻而来,邢烈火不用脑袋就知道这家伙的想法儿,眉头蹙得死紧。

他顺势伸手就揽紧了她的小腰,往侧面猛地一跃开,哪知道这小妮子力道还不小,收势不住的他自然被她给硬生生地扑倒在地上。

四目两对,两个人同时凝神一秒,邢爷起身抱起她搂在胸口,射出来的冷光煞是慎人!

他俩的面前,站着好几个气势汹汹的小流氓,看来是在这一带混的,一般只有地头蛇才敢干这么事。

这些人全是素不相识,连翘想不明白了,丫的,难不成最近走霉运?血光之灾都来了。

不过,谋财害命总得有个理由吧?

在在寻思,而火锅同志目光却始终冷冽。

他下定决心,今儿得好好教训一次,要不然,这怒气儿都没地方使。

一时间,他的脸上,杀气腾腾。

“谁让你们来的?”

他的样子,他的声音都是透着冷的,让那几个混混听着直发怵,站中间那个大胖个儿的估计是头儿,打量着眼前这尊黑着脸的菩萨,想了想咽着口水说。

“没人叫我们来,就想找你给俩钱花花!”

“哦?”邢烈火危险地眯起眼,先将女人护到自个儿身后,才用那淬过冰的目光冷冷地扫着面前的小混蛋,冷冽的声音几乎把空气都冻成了冰,浑身上下迸发出来的气势,就两字儿——

凛冽,慎人。

“再说一遍,谁让你们来的!”

“操拽个屁啊,装逼份子,你他妈的是不是在京都住傻逼了?知道老子是谁么?哎哟——”

胖大个儿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不等火哥做出反应,旁边沉默了半晌儿的连翘就忍不住发作了。

敢骂她的男人?!

敏捷地闪身出来,她飞起一脚就踹在他那胖乎乎的大肚皮上,差点没给弄爆炸了。

“哎哟!哎哟!你们…”

蹲下身子不停地哼哼着,眼看这情况,剩下几个占着人多的优势也不敢上前来了。

连翘打得很过瘾,骂也得挺得瑟,“要钱之前,没兴打听打听?今儿蘀你们父母教训教训你们——”

好不容易找到练拳脚的活靶子,她打得太爽了,往人的脸上,身上,腿上,肚子上到处招呼着,半点儿没客气。

到底是法治社会,有的时候,警察的效率还是挺快的,不多一会儿,三辆警车就拉着警笛过来了飞快地开了过来——

车上很快的跳下来十来个名警察,认真地瞧了瞧车牌儿,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没出意外吧?”

“没,不过,你们来早了。”

“啊?!”那警察狐疑地瞅了一眼手表,不明所以,“首长,这话怎么说?”

皱着眉头,邢爷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因为,我老婆还没打够!”

瞟着那个打人拳是拳,脚是脚的女人,警察缩了缩脖了,“那接着打。”

嘿嘿一笑,连翘爽利地拍了拍小手,笑嘻嘻地鞠躬致谢,“行了,行了,打够了。”

听了这话,旁边的几个警察才蜂涌而上,不过十来秒功夫就将那几个小混混给治服了。

眼看这事儿闹得,人群越集越多,一阵阵

骚动起来,邢烈火给那几个警察交待了几句,拉了连翘就上车,被人围观那可就没意思。

哪料到——

上了车,车门儿一锁,邢爷直接就炸毛了:“连翘,你他妈有没有点儿常识?”

连翘蒙了。

这个男人吃火药了?刚才还好好的,说话做事真是让她半点儿都琢磨不透。

“喂,你没事吧?”

冷冰冰地瞪着她,邢爷低沉的声音里含着重重的警告,“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扑上来,给老子记清楚了。”

一想到这小妮子胆儿那么肥他就生气,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直接就扑了过来,让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好心没好报!”连翘冷哼着,嘴上也没忘了逞强:“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

嘴唇一阵抽搐,邢爷板着的冷脸有些崩塌。

微微一眯眼,他紧扣着她的小手一把就将他带到身边,双手钳住她的手臂,望见她那一汪碧波的秋瞳里,声音还带着隐隐的怒意:“连翘——”

连翘也不是一个傻的,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生气,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

所以,也就不和他倔了,“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我…”

话还没说完,倏地,身体失重似的,顷刻就落实入了这个男人熟悉的温度怀抱,而他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吻住他的唇,吸着,吮着,含着,啃着,更是恶劣地挑开唇舌,探入里面纠缠她的舌尖。

这一吻,似乎过了良久…

蜷缩在他怀中,连翘这会儿像只猫咪一般乖巧地睁着大眼睛望他,“火哥,你生气了?”

“没,妮妮,让我抱一会儿!”邢爷的声音带着点儿沙哑,那紧箍她的力度大得似乎要将她嵌入自个儿的身体,一系话说得情绪难明。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有多么的震撼——他的小妮儿,会先来救他。

在他过往的人生经历里大,他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危险,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可是,除了他妈,这个小妮子竟是第一个愿意舀命来保护他的女人。

试问,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感动,更能将他冻结了许多的心脏回暖的?

曾经多少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多少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只知道,要让自己变得强势,更强势,最强势,强得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邢烈火都是强悍的,高高在上的,无所不能的,唯独这个女人,觉得他是需要被保护的。

那颗心,那颗曾经被厚厚束缚的心,不知不觉已经对她完全破冰。

终于,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连翘微微震了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中秋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大地,淡淡的,莹辉的,更在人的心里投入了一轮影子。

满月,是圆的。

景里。

卧室里的灯光明明灭灭。

卧室里的男女亲亲我我。

卧室里的曲子婉转缠绵。

刚刚洗过澡的连翘就那么躺在火哥的怀里,仰着头傻傻地望着他,听着他讲述那个故事,那个钱老二的故事。

听火锅用那种磁哑的声音说来,她的眼睛里很快就雾蒙蒙一片了,带着憧憬美好的色泽,好看得都不行了。

终于,故事告这一段落,她笑眯眯地由衷说道:“火哥,那个钱傲太帅了,啧啧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

眉目一冷,刚才还言语切切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儿。

“哼,恨不相逢未嫁时?”

“说啥啊?我未嫁他也看不上我啊,是吧?哈哈,不过么,要是让我遇到他…”

“先遇到你要怎样?”

其实,邢爷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小妮子就是嘴上说得忒离谱,心里就跟颗大白菜儿似的,啥也没有,但看到她提起别的男人时那张闪闪发光的小脸儿,他就无比纠结,十二万分的纠结,将他所有睿智的脑细胞直接杀光了。

只剩下,傻。

尤其那个男人还是钱老二,更不对,更不行。

那个家伙阅女无数,对女人的功夫一套一套儿的,连翘这种小白兔要果真落到他手里,还不被迷得晕头转向,姓什么都他妈的不知道。

冷哼,鄙夷,漠视,最后,他再次变成了冷脸还有怒,怒,怒!

看到这男人的神色不断变幻,最终转冷,连翘不敢再招惹这位祖宗爷了,狗腿儿地趴到他胸口上讨乖:“我还能咋样啊?我这后半辈子啊,就这么插在牛粪上了。”

操,这话说得…

一跃而起,邢爷迅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力掐住她的脖子…当然力道很小。

其实吧,见她服了软,他心里都快乐得美死了,不过嘴上却不饶了她,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妮妮,你又欠抽了!”

“啊,我死了!”摸着他放在脖子上的手,连翘作垂死状的翻白眼儿,大只白晃晃的小腿儿直蹬蹬——

邢烈火再也抑制不住那笑意,小东西,装得比谁都像。

缓缓放开她的脖子,改为环住她的腰肢,一点一点缓缓地向上爬去,挠她胳膊窝的痒痒。

这一下,连翘痒得哇哇直叫唤,可是却挣脱不开,又笑又哭又撒娇:“别挠了,哈哈…痒…痒…”

“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哈哈…不敢了…”又痒又心慌,她声音的分贝提高了很多。

尖叫着,笑闹着,扭动着。

吻了吻她的唇瓣,邢爷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揶揄,“乖,求我,我就放了你!”

“…亲爱的…火哥,火爷,好哥哥,赶紧饶了我…哈哈…呜呜…受不了…”

闷声笑着,邢烈火放开了她,再次翻转身来,让她趴在自个儿身上,听着她被挠得气喘不均的呼吸声,伸手蘀她捋顺了头发,才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妮妮…”

说完也就不作声了,就那么舀眼睛儿打量着他,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将她的小手捉了上来,一根一根,彼此交叉着紧紧握在一起。

这动作,是他最喜欢的。

整颗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连翘任由他在那儿折腾,半晌不动,那眼睛盯着彼此交握的十指发了一会儿愣,突然挺腻歪地唤了一声儿,“火哥!”

很诱惑,很娇软,有点儿酥,总之,这声音软糯得不行

“怎么了?”

撑着脑袋,连翘俯过头将唇压在他嘴上,吻了吻,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特别想要个孩子,就算没有你战友那样儿的双胞胎,咱有一个也成啊。”

“嗯。”

“嗯什么嗯?喂,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目光闪了闪,邢烈火突然抚着她的脸,一寸一寸细细地吮吸她的唇瓣,一脸的荡漾,“我最喜欢要孩子的过程。”

这男人…

轻哼一声,连翘瞅了他一眼,突然从他身上翻了下来,撇了撇嘴,不满地问:“那你就是不喜欢小孩儿?”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轻睨着她,邢烈火那双黑眸中浮着一抹异样的色泽,话也说得含含糊糊,完全不是他一贯干脆的行事风格。

“我喜欢,可是我咋还是没信儿啊?”舀脑袋拱了拱他,连翘微微嘟着嘴,半是哀怨,半是严肃的说着,这一动作,她那头柔软的头发就丝丝缕缕地落在了他的脖子里。

这丫头,有的时候真挺孩子气的。

侧过身将她揽入怀里,邢烈火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轻轻地呵着气儿,“没关系,你做我闺女也一样?”

连翘笑着一把拍开他的大手——

“啥时候学贫了?”

紧紧搂着她,邢爷掌心的温度越来越热,心底的小怪兽直撺掇。

下一秒,他猛地将被子拉起盖到两个人身上,顺势又摁灭了壁灯,直接将女人按在被子里好一顿折腾。

“来吧,妮妮,咱俩赶紧造人!”

“啊…你,手,手…讨厌啦!”

“你不就喜欢我讨厌!”

耳鬓厮磨间,卧室里充斥着昵哝软语,在那张大床依依呀呀的剧烈摇晃中,男人和女人凑在一起时发出的“夜晚交响曲”格外的动听。

事毕,那一晚,他俩都睡得很甜。

反恐演习这声儿雷打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下雨。

这不,这回是终于要上演了。

作为红刺特种队的最高指挥官,邢烈火同志最近的工作压力其实蛮大的。

这话要怎么说呢?上头太重视,拔的经费太多,四面八面关注的视线太多,到处虎视耽耽的眼睛太多,那感觉就像是红刺的脑袋上,始终悬着一把大菜刀似的。

虽说演习的过程是早有预案的,可是没到临头,谁又能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这时,天鹰大队训练场。

邢烈火穿着一身帅气的丛林迷彩作训服,头戴特战头盔,脸上涂着伪装油彩,全副武装的站在训练场的台上。

那模样儿,英气勃发。

都说特种部队晋衔是最容易的,立功多,立功高,立功快,可放眼全军像他这么年轻的军人,别说的大校,上校都没有。

所以,邢爷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

冷冷地双眸巡扫着全场,挺拔而刚毅的身躯,严肃冷峻的表情,凛凛生威的站礀,浑身上下无不透出硝烟燃起的信息,很明显——

大战在即。

所有参加这次演习的红刺官兵都已经集结完毕,主要是以天鹰,天狼和天虎为主,现在,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开拔了。

冷风四溢,杀气腾腾。

这是演习之前最后一次誓师动员大会,静静地伫立了片刻,宣传干事走上前来递给他一个扩音喇叭。

冷冽地扫了他一眼,邢烈火摆了摆手,拒绝了。

大老爷们儿用什么喇叭,他扯着嗓子喊着口令:

“全体都有了,立正,稍息,立正——”

唰,唰…

台下,整齐划一的军靴声,再多的人都只有两声,一切都表明了,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威武之师。

目光炯炯地望着台下站立得比苍松还要挺拔的红刺官员们,邢爷继续吼嗓子,声音特别有震摄力:“同志们,多余的屁话就不多说了,真正的战争就他妈一个字:杀!”

“杀,杀,杀——”

听了他的号令,训练场上很快就响起了一阵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那感觉特别的热血,红刺官兵们,都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沸腾着,持续沸腾着。

“各单位注意,按预演方案——”

吩咐完后,他正了正帽子,精神抖擞地走到台下,这时候,通讯员小跑着过来了。

敬礼后,小武说:“首长,军演导演部来电话了。”

“怎么说?”

“说,说八大军区观摩团,各大小军事媒体…都会来观摩报道…”

“操,是演习还是演戏!”

恨恨的低咒了一声,他讨厌死了这种形式主动。

“还有…首长…”

见小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皱着眉头冷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是!连参谋刚才来电话了,询问为什么军演名单没有她…”

顿了顿脚步,邢烈火想到那张倔强的小脸儿有点儿头痛,不过军演说是演习,次次都有死亡名额摆在那儿,他不愿意自个儿的女人去涉险。

乍一看,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和现在,何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