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吃痛不已的男人闷闷地哼了一声,脑袋就那么杵在她的额头上,一脑门儿的汗湿染上了她的,略停顿了几秒,他突然哑声低笑。

“别装了,你喜欢我的,不是吗,舒爽,你就是喜欢我。”

身子微颤,舒爽悲哀的知道他说得没错儿。

可是,喜欢他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喜欢他,他就有权力作践她么?

一念至此,她更加狂乱地在他身上抓扯起来,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不过,却换来被惹急眼的男人一顿狠狠的收拾,意识飘浮间,她的声音哑得像缺水的鱼儿。

“别自以为是了,卫燎,以前姐不过觉得你条件还不错…嗯…所以…嗯…”

卫大队长拼着老命地拾掇着这个唱反调的女人:“再说一遍,还他妈敢否认?”

“说…一万遍…还是…不喜欢…”

“今儿非得让你喜欢不可。”

争勇斗狠的男人哪里肯罢休,整个晚上发了狠似的,非得让她承认自己的感情不可。

可,那是舒爽最后的自尊和尊严,怎么能轻松的丢盔弃甲?哪怕在情欲的漩涡里,哪怕在无边的快感,她都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一点,因为这个男人是无心的,他要的仅仅只是征服的乐趣,而不是倾心的相许。

直到,天空泛白…

男人终于抽身起来抱着她去洗澡,看着他俊朗的侧颜,舒爽唇角噙着苦笑。

有一滴泪…

从眼角,缓缓滑落。

转眼又到周末了。

这天,连翘一上班,就接到卜处长通知,全体机要处的干部下午开会,谁都不准缺席。

女领导么,事儿多,会儿多,大家都觉得挺正常的,她把一些文件资料抱到行政楼回来后,就干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直到下午三点,才和同事一起了机要处的大公议室。

机要处这部门,人其实并不多,三十来号人吧,女人也不多,除了连翘不过两三个,其余全是清一色的男性同胞,由此可知,在红刺这个地儿女人是多么稀罕了。

从会议开始,卜处长就始终冷着那冰山脸,例行的交待着关于保密和精确之类的注意事项,然后才说到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

原来,红刺天蝎大队原来的一名专职机要参谋转业了,现在需要从机要处另外派遣一名。

在机要处没有人不知道,红刺特种部队里,凡是涉及到天蝎大队的事儿,全是绝密中的绝密,除了那专职的机要参谋和邢烈火本人之外,就连卜处长都没有权力接触到那些绝密文件。

所以关于这个人选,那得慎之又慎,政审程序更是祖宗十八代都得查得清清楚楚,不是根正苗红那是绝对不行的。

天蝎大队在众人的眼中,那就是一个传说,因为至今为止,没有人真正见过天蝎大队的人出没。

会议室里,除了连翘,齐刷刷地都举手了。

连翘也不是不求上进,而是她原本就是火哥的机要参谋,就算有这政治觉悟,也没这机会去的,这点儿她相当清楚。

点了点头,卜处长又让文书派发了一份名单。

看来这厮是早有准备的,干嘛还多事儿让人举手,考验革命的忠诚度?

连翘手里也拿到了一份名单,按道理说这份名单是不可能有她名字的,可是,真真儿蹊跷了,名单上非但有她的名儿,还是特别红字标明的三个人之一。

红字儿在括号里,写着:军事素质过硬,业务水平高超。

忍不住笑了笑,她眼神儿有点不纯洁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卜处长,真想拍自个儿脑门儿,咋把这茬给忘了。

第一次把她夸得给天神一样牛逼,这女人真就巴不得把她弄走?

可惜了,这名单是要呈给邢烈火的,只怕首长不会答应呢。

散会之后,没料到卜冰山会单独把她留下来,冷眼瞥着她,那话说得可冠冕堂皇。

“连参谋,天蝎大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那里立功晋衔的机会很大,我知道连参谋力图上进,你自己考虑下,老大不同意,你可以自己写申请。”

看到她严肃的面孔,连翘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丫的,真当她是十八岁的正直青年呢,这么好糊弄?

可是,即便心里的草泥马都撒蹄子了,她也只能点头微笑。

“报告卜处长,我服从组织安排,还有啊,你是知道的,我这拖家带口的,也不太方便,这事儿,我得回家跟老公商量商量再决定!”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卜亚楠脸上到没有任何不快的情绪,反而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然,依连参谋的条件,不需要立功不需要做事儿,用不了多久肯定晋衔升迁的,毕竟老大的位置在那儿…”

勾起唇冷笑,连翘觉得这卜处长说话越来越艺术了。

这话里的潜台词不就是说她靠男人么?靠裙带关系么?这激将法到是用得好,可惜了…

连翘佯做无奈地摊摊手,笑了笑,“没法儿,男人么,就是用来靠的,你不靠他,他还生气呢!”

气死人不偿命,这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儿啊。

看到卜处长那脸变幻不停的脸,连翘还真有点儿佩服自个儿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了。

出了会议室,她原想给火哥打个电话说说来着,想了想,又做罢。

算了,这种事儿还是等回家再说吧。

好不容易才熬到下班儿,准点儿的,不早不晚,火哥的电话就接进来了。

“五分钟后,停车场见!”

“来了。”

“等你!”

几乎每天都这几句话重复的话,像多年的老夫妻一样没有新意,不过连姑娘现在可稀罕得紧。

摇了摇头,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了楼。

一上车,就瞧到男人阴沉着脸,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没还似的,不太对劲儿啊!

连翘观察了好几秒,靠近了他笑得忒欢畅,“火哥,没事儿又板着个便秘脸,嘛呢?”

将笑得像个狐狸似的女人捞到怀里,邢烈火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颈窝儿里,没吱声儿,半晌之后又俯下脑袋在她耳朵上啃了两口,低低地说。

“没事儿!”

丫的,咋了这是,弄得连翘莫名其妙。

嘀嘀嘀…

这时候,她的手机短信来了,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一瞅。

童大少?这厮!

翌日,清晨,天气尚好。

连翘睡得挺不错,醒来一睁开眼,就瞧到火哥那双黑铮铮的眸子,正盯着她,多久都不挪动位置。

这可就稀罕了!

她惯常有赖床的臭毛病,而火哥却很少这么大天亮的还抱着她在床上磨叽的时候。

老实说,对于这一点,她挺惭愧的,火哥是铁骨铮铮的军人,一应事务都按部队规矩来没有含糊的,而她真属于刺儿头兵,横竖都是事儿。

摸了摸他的脸,连翘自己找的事儿,绝不去触他的霉头,只端详着他俊朗的样子直呵呵。

瞅了一会儿,她伸手就搂着他的脖子吱吱笑着不撒手。

“火哥大人,早上好!”

看着她睡醒后那双明亮亮的眼睛,邢爷心里一荡,将她拽紧了些,压在怀里又啃又亲了好久才放开她。

“今儿你只能玩到下午四点,剩下的时间都归我。”

“知道啦!霸道!”连翘仰着脸看着男人不爽的黑脸,微微眯起眼儿,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问,“下午四点后,你有啥事儿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

邢爷这会儿心里忒不舒服。

昨儿接到那条短信后回来,这个女人就软磨硬泡的说今儿要去参加那个童大少的什么重要集会,为此是又撒娇又是主动伺候他的。

想到她要去见别的男人,他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哪能同意?

可是他这小媳妇儿总有办法搞得他服软不可,到最后,他妈的究竟是咋同意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明知中了美人计,他还美得不行,偏偏就吃上她这一套了,偏偏就爱上她的当,自做孽,有啥法儿啊?

喟叹之后,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就成了他最大的一处软肋。

这,很可怕!

见他闷闷地铁青着脸不做声,连翘双腿缠过去就圈上他的腰,然后低低笑着衔住了他的唇,想到昨儿的一夜疯狂,她漂亮的双眸抹上了一层潋滟的妖艳。

“…老公,别生气了啊,乖,晚上再好好奖励你!”

冷冷睨着这近在咫尺的俏丫头,邢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妈的,你就仗着老子疼你。”

“嗯,嗯,嗯,我知道,我最招人心疼了!”小袋鼠似的攀着他的脖子,连翘乖乖地腻着他的唇来来回回的磨研着讨巧卖乖。

“小不要脸的!”大手使劲儿捏着她能掐出水的脸蛋儿,邢烈火腾得起身,然后将她抱起床。

“起床喽!”嘴里嚷嚷着,连翘顺势就将四肢挂在他身上,缠得紧紧的不松开,还轻声儿报怨着,“火哥,昨晚你折腾死我了,赶紧揉揉,到处都痛!”

这会儿心情很差,邢爷横眉绿眼的瞧着她,俯下头去就咬在她的鼻尖上,三个字凉气儿飕飕。

“自找的。”

呵呵直乐,连翘笑得抱紧他,偏着脑袋躲开他的啃咬,她觉着自己最喜欢看这黑脸儿男人心里愤懑,却又假装淡定的憋屈样儿。

没有最恶劣,只有更恶劣…

亲昵地啄了一下他的眼睛,翘妹儿涎着脸得寸进尺的要求着。

“来,好哥哥,赶紧抱着我转个圈儿!”

“老、子,老子掐死你!”

“疼,疼,疼…”

“疼死你算了!”

“痒,痒,痒…”

哈哈哈…

随后,暴笑声,还有熟悉的怒吼声响彻在那奢华宽敞的景里上空。

而那一日火哥憋屈犯傻的样子,几乎被连翘嘲笑了一辈子——当然,这还是后话。

没用的废话,咱就不唠叨了,总之后来的时候,女人被男人再严严实实狠狠弄了一回,天儿才亮了,那迷人的晨时光芒从窗外透进来,映在这对儿实则有情,却不知有情的男女身上。

很漂亮,很璀璨。

可是…

接下来的事,谁又能料到…

078米 放屁砸到脚后跟儿——

从景里出来的时候,是火哥把连翘送到楼下的,亲眼看着她上车。

玛沙蒂拉缓缓发动了,引擎声很小,可是他听着却相当的刺耳,静静站在车窗外望着她,始终一言不发。

瞧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连翘哪能不知道他心里不爽快呢?

她也知道,依他的脾气能同意自己去跟佟大少集会,已经是破天荒的‘恩典’了,所以也不想和他计较态度问题。

眉眼儿都是笑,她依依不舍地把脑袋伸出车窗来,对着冷着脸的男人做了一个飞吻,口中嚷嚷着喊。

“下午四点见,亲爱的…”

“赶紧消失!”邢烈火冷着脸吼她。

“这不舍不得你么?”嗤嗤笑着,连翘觉得这个别扭的男人特别可爱。

转过头来,正准备踩油门儿,那手就被人从方向盘上拽开了,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儿,整个人就被那野蛮的男人给拖出了车窗进了他怀里。

吓了一跳,连翘不满地吼他,“喂,这样很危险的,知道不?”

“不是舍不得么?”将她圈在怀中,邢爷目光热切地盯着她,无论她怎么挣扎,死命地揉搓着她亲吻,就是不松开。

闷骚男人真可怕,瞧他冷着脸的样子,还以为巴不得她走呢?

“喂,我要迟到了!”连翘嘟哝着笑。

微微倾身,将她的身体抵到了车身上,邢烈火勾起她尖细的下巴,笑得冷冷地,“迟到算个屁,不去才好。”

轻咳一声儿,连翘凑近了一些,眨巴着眼睛,笑得一脸骚包样儿。

“好啦,咱俩不是说好的么?四点…嗯,四点!”

伸手触上她的脸蛋儿,然后低头噙着她的唇,将那两瓣儿红润润弄得彻底湿润之后,他再探入舌尖去吸吮她的甜蜜。

深入,不断深入,又与那处柔软不知不觉纠缠。

呼吸急促…良久…

他放开了她的唇,紧搂一下又将她塞进车座里,大手拍了拍她的脸,“四点钟,要是不想开车,我来接你!”

喉间一梗。

连翘有一刹说不出话来,这个样子的火哥,用这个样子的语气给她说话,让她有种无从招架的感觉。

承认吧,这样的糖衣炮弹,是个女人都扛不住!

“火哥,四点有很重要的事么?”

“是很重要,我带你去…”话刚说到一半儿,他眉目冷了冷又顿住了,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想了想又说:“到时候再说,还不走,惹得爷反悔,可就走不成了!”

“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赶紧滚蛋!”

“yessir!”

挥了挥手,邢烈火看着女人那辆白色的小马儿一溜烟儿地开出了景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十分钟后。

电话铃声响起时,邢烈火正在杂物间,准备着下午四点要去祭奠母亲的祭祀用品。

今儿是个特殊的日子——不仅是他母亲的生日,还是祭日。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很快便接通了电话,电话是邢老爷子打的,约他中午一起吃饭谈事儿。

在今天这种日子,如果是换了旁人,他怎么着都不可能去赴约。

可是,约他的不仅是他爸,还是他曾经在X军事院校的授业恩师,如今他在军方的直接领导。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更是他母亲在世时唯一的执友。

——

上午九点半,连翘已经杀到了佟大少爷约她和舒爽去的地儿。

这个地儿离景里倒不是很远,也不在城里,而是在郊外。

不过瞧到地儿,她倒是愣了一下,好久没跟佟大少爷这纨绔子弟凑在一堆儿,丫连兴趣爱好都变了,竟跑到这么有品味的地儿来吃饭?

这是一个挺休闲的会员制餐饮会所,单单从从外观看去,那典型的园林式装修就显得特别的古朴大方,瞧着这股子内涵劲儿,实在不能是佟大少这种花花公子的首选啊?

“哈楼,连子,真没想到你还有放风的时候呢。”

她刚将车停下来,早到一刻钟的舒爽就快步跑到了她的跟前儿,殷勤倍致地替她打开车门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挺滑稽的样子也把逗乐了。

“嘿嘿,废话不是?怎么着姑娘也是有身份证儿的,公民权利能没有么?”

笑嘻嘻地说完,待她转眸看到佟大少身边那张面庞的时候,嘴角咧的弧度就更大了,声儿暖融融的——

“老太太,生日快乐啊!”

没错儿,昨儿佟大少爷的短信就说的这事儿,他捡回去的那个老太太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脑子似乎清醒了不少,前些天还突然记起了自己的生日。

老实说,佟大少爷干的这事儿,完全可以评选“全国十佳优秀青年模范”了,不仅管吃管住管治疗,还天天儿找人伺候着这老太太,比对自个儿的父母还要殷勤倍致。

当然,他所做的这些,当然不会是为了做十佳青年,不过只为了获得某人一笑罢了。

挺卑微的愿望,但他干得挺欢乐。

最大的难题就是,他跟这老太太相处吧,交流起来实在无趣的紧,尤其是这老太太没事儿准问他。

“我的妈妈呢?”

每每这时候,佟大少爷除了望天,只能无奈地给她编一些以连翘为主角的乱七八糟的拼凑故事,一听故事,嘿,老太太就乐得手舞足蹈的了。

不过么,等她听完了故事,又会继续问:“妈妈怎么不来了?她是不是不理我了?”

呃,这个么——

可想而知,这位大少爷过得有多憋屈,就盼着老太太的病赶紧好了,或者找到了家人,翘妹儿也放心了,他也就解脱了…

奈何,任凭他请的那些专业医生怎么治疗和引导,老太太除了生日,死活都想不起来其它了,问啥都傻傻地摇头。

不知道,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佟大少爷很苦逼,想了又想,反正他大少爷闲着也是闲着,准备在这儿给老太太过过生日,指不定找来翘妹儿这么喜庆庆的闹一闹,老太太的病突然就好了呢?

瞧到连翘下车,佟大少一双亮镫镫的狼眼儿透着绿光射了过来,还是那副吊二郎当的纨绔大少爷的样子,叼着烟卷近乎无耻地嗤笑。

“哟哟,翘妹妹,许久不见,又风情了不少啊,看样子,你家太子爷功不可没吧?”

这是他惯常出现在翘妹儿跟前的姿态,也是她最熟悉的不要脸样子,于他而言,这就是哥们儿应该有的样子,调侃而不做作,风流而不下流。

说白了,他觉得偶尔能看看她,在她心里保持着不同于别的男人的一席之地,他觉得足够了。

“滚!”

知道他就这副鸟德性,连翘自然不会和他计较那些话,笑着将车上那个包装精美的大礼盒拿了下来,递到踢着路边儿的小石头,垂着眼睛别别扭扭的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给你的礼物…小小意思,希望你喜欢!”

老太太抬起眼睛,那张被火烧得似乎有些变形的脸上露出的欣喜掩饰不了,一把就接了过来抱在自个儿怀里,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将那礼盒抱得紧紧的。

“…谢谢妈妈…喜欢…喜欢…”

呵呵直乐,连翘心情很是飞扬,对她的称呼习以为常也就无所谓,捋了捋头发,终于发现了佟大少爷那清俊的脸上貌似少了许多肉似的憔悴不少。

作为哥们儿,她自然得关心地问问。

“大少爷,最近混得咋样儿了?”

抿了抿那不太正经的唇,佟加维顿了一顿,笑得满脸得瑟,摆出了桃花满天飞的劲儿。

“咳,这还用说么?漂亮妹子儿成串串的扑上来,哥哥我是应接不暇啊,夜夜洞房,天天春宵…”

“德性,为了民族幼苗积点儿德吧啊!还有啊,多注意身子骨吧,瞧你折腾得,人都瘦一圈儿…”

撇了撇嘴,连翘知道这是他一贯的生活方式,批评的同时还是挺关心,说完拉了爽妞儿和老太太的手就跟着他往里走。

一进园子,眼睛就亮了,哟嗬,这儿挺像像苏州园林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