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老妈手腕上的手铐,看了一眼老爹几欲抓狂的俊脸,再看了一眼可怜的爱叔强做的镇定,然后,穿着蓬蓬裙的小淑女轻咳了一声儿,幽幽地叹道。

“你们这是干嘛呢,这儿人这么多,我这么小,都不怕我被坏人抱走了啊?”

她的话很管用,马上拉回了三个大人的视线。

“来,妈妈抱!”连翘俯身下去要抱女儿,奈何手铐的另一端在黑着脸的男人手里,她有些无奈地望他,神情平淡地像看一个陌生人,带着淡淡的请求的神情,更是不像是她以往那种倔强。

“请你放开我好吗?我要抱我的女儿。”

“休想!”邢爷咬牙切齿!

三七摇了摇头,老爹啊,你狠啊!不让老妈抱我,你的日子惨了!

无视他的怒火,三七小朋友拂了拂裙摆,笑着向艾擎伸出了双手,“算了吧,我更喜欢美男爸爸抱我,美男爸爸嘎嘎香…”

爸爸?!

三个人的心里都抽了。

微愣之后,艾擎回过神来,目光满是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儿,一只手就将小丫头抱到了怀里,随便把手里行李箱的拉杆递给了连翘,那动作熟悉自然得任谁都能看出来人家是一家三口。

多和谐啊!

邢爷满眼痛楚,心被狠狠的刺伤了!

而小三七更是毫不客气地抱紧了艾擎的脖子瞎摇晃了几次后,一个甜蜜蜜的吻就落到了他的脸上,特别得意的说。

“唉,还是我的美男爸爸香,其它叔叔都是臭叔叔!”

“哈,真乖。”艾擎忍俊不禁,嘴就凑到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连翘知道自个儿女儿耍的什么鬼心眼儿,可是她对这个心智特别早熟又特别懂事的女儿,又是特别地无奈。

“三七!”浅浅的歪了歪唇,她瞪了女儿一眼,暗示她别玩得太过了。

“看我的吧,老妈!”冲妈妈眨巴了一下眼睛,小丫头反而闹腾得特别的欢实了,在艾擎的臂弯里上窜下跳跟着猴子似的。

而艾擎向来对这个小丫头宠得没边儿,那脸上的表情,那疼惜的感情,活脱脱就是一个怜爱女儿的慈父形象。

这一幕,让邢烈火抓狂得要疯了。

心里仿佛被烈性炸药给轰了一遍似的,双眼里满是赤红,那种椎心的痛楚瞬间便蔓延到了四肢百骇,他们的幸福,让他情何以堪?

他的女人,他的媳妇儿,怎么六年后,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孩子的妈?

可笑!真他妈的可笑!

心里顿时泛起一种类同于动物般的哀鸣,更像一只领地被人占领之后的雄性生物一般,他攥紧了拳头,冷冷的指着艾擎问连翘。

“告诉我,他是谁?”

连翘一愣,看到他眼睛里明显的刺痛,心里一片荒凉,可是褪去了血色的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伤痛她看见了。

可是,她能怎么说呢?让他误会了也好吧!恨她也好吧!恨了也就忘了!可是想好的话还是没法儿出口,她的心怦怦地跳得很快,很多很多的记忆不停地往脑子里钻,美好的,美好的,还是美好的,竟然通通都是美好的。

望了一眼她红得像兔子似的眼睛,艾擎笑了笑,将怀里的小三七抬了抬,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很斯文地笑着。

“不好意思,我是她的丈夫,慕天集团,秦慕天,请多指教!”

铁青着脸的邢烈火没有接名片,甚至一眼都没有看他,只是猛地指钳住连翘的肩膀,冷刺似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她,语气森冷地问。

“告诉他,我是谁?”

“…”心里悲伤泛滥,连翘说不出来。

“说,我他妈是你的谁?”

连翘被他狂燥的语气吓了一跳,情感告诉她,不要让他难过了,可是理智却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都是痛,了结了也好。

几秒后,强烈的拉锯战后,她镇定了神色,淡淡地望着他,一字一字的从唇前溢出两个字来。

“前夫!”

“前夫?!连翘,你好样儿的!”

被她的话给刺激得不行了的邢爷,这时候什么狗屁的道理都不想要了,被怒火燃烧过的脑子理智全无,赤红得像头猛兽的目光直直的望着艾擎,那拳头扬了又扬,他真的很想往他那张优雅的脸上砸过去。

凭什么,敢动他的女人!

可是,他怀里小姑娘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又让他不敢下手,他怕伤到了孩子。

目光如同淬火,可是语气却冰冽如冰,他冷冽地凝视着艾擎。

“放她下来!”

艾擎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老实说,这位首长,是首长吧?少将!呵呵,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笑么?扣了我的妻子,还命令我放下自己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们是归国的M籍华人,你没有权利扣留我们!”

冷冷地睨着他,邢烈火森冷的脸上全是冰渣,“我让你放她下来!”

这一幕,落到连三七乌黑的大眼睛里,她折腾得更起劲儿了,特别可爱的冲连翘做了个鬼脸,然后她咧着小嘴巴望向脸上快下冰暴的亲爹,嘻嘻直笑。

“嘿,叔叔,对于你的嫉妒本公主真的很同情,但是,我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放了我妈咪,这样我可以考虑原不原谅你,要是再晚一分钟,你就得倒大霉了!”

“三七!”嘴角狠狠一抽,连翘瞪了女儿一眼,对女儿说话的方式和异于常人的思绪总是接不上线儿,看到受伤的男人,她的心痛得一点儿也不比他少。

叹息着,她很认真的望着满眼伤痛的他。

“邢烈火,都过去六年了,咱们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现在请你放手,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心脏抽痛着,邢烈火来这儿之前酝酿了一晚上的话,想告诉她的那些思念,竟然半句都说不出来,完全被活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觉得,自己像个大傻逼!

嘴唇哆嗦一下,他出口的话却是冷得骇人。

“六年前你就应该很清楚,报警对我有没有用,老实点儿跟我走,还能少吃点儿苦头!”

六年前?

呵呵,是啊,六年前她也是那么莫名其妙就被他给绑了回去…

“六年的时间,你都晋到少将了,难道还没有懂得要尊重别人么?”

邢爷仔细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还是那么的好看,可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能像尖刀似的啃噬着他的心脏?

这一刻,他真的很恨,很不得把她拆解了,连皮带肉的吞进自个儿的肚子里。

可是什么都好说,就是放了她做不到!

她是别人的妻子?!有什么关系?

她是别人的孩子的妈?!又有什么关系?多养一个孩子,他又不是养不起。

——这就是他目前脑子里,很傻的想法。

管他妈的那么多,反正他只知道这是他的老婆,那些刻在骨头缝里的东西,想让他一点一点的挖出来埋葬掉,怎么可能?连着心肝带着肉,稍一拉扯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连翘,你真他妈的狠心!休想,妄想!”

脑子里的狂躁一点点加剧,他的怒火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那种和睦的时候迅速将理智焚烧殆尽,那双充了血的眼睛全是杀气。

老实说,他真的恨不得要了他们的命,一个不留!

此时,机场大厅的门口,还是人来人往,他们的剑拔弩张很快便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行色匆匆的旅客当然也没有忘记看热门的本能。

可是,剧中这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连翘梗着脖子,声音带着请求的意味儿,“邢烈火,请你让我走…”

目光冷冽地望着她,望到她眸里的软弱,邢爷满腔的愤怒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

“不行,连翘,跟我回去,咱们回家,好吗?”

低低的声音,竟带着恳求。

连翘心里很痛很痛,她从来不怕他怒,真的就怕他的柔情,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让她瞬间就能产生一种马上投入他怀抱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

“对不起,我不能。”她如实说。

“最后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一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恨意又起。

垂下眼睑,连翘心里哀叹。

火哥…

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事情该有多好啊,咱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可惜,今天不痛苦,今后就会有长长的痛苦…

“呵,难道你不计较我跟过别人?还生过孩子?”

喉咙梗了梗,邢烈火不敢去细细思索她这句话里的那些意思,只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放开她的手。

于是,他没有回答,语气有着对自己的嘲讽,出口的还是那句话,“要么自己跟我走,要么我绑了你走,你自己选择…”

“我不会跟你走的。”

“很好,不听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冷冷的轻嗤,邢爷语气已经冷得没有了一丝温度,伸出手狠狠捏了捏她的脸,“连翘,你是最了解我的,逼急了老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怔愣之间,连翘哪里会到他会猛地挥拳出击?

一拳下去,就打在艾擎高挺的鼻子上,下一秒,他动作敏捷的动手,直接就从站立不稳的艾擎手里将正在看热闹的连三七给拽了过来,直接扛在肩膀上,然后一只手拽住连翘,转过头来冷冷地说。

“警告你,不要跟我抢女人!还有你连翘,别逼我犯浑,后果怕你担不起!”

说完,扛着孩子,拽着女人扬长而去——

抹了一把溢出鼻尖儿的鲜血,艾擎望着远去的三个人,苦笑不已。

“喂喂…大土匪,放我下来!”连三七骑在他脖子上不停的挣扎。

其实吧,这小丫头心里正偷着乐。

以前她看到小朋友骑着爸爸的脖子那样子可威风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也可以骑自己老爸的大马了,多得瑟啊,真没想到她家的老爸这么酷,这么帅,这么高,现在她骑在脖子上,纯粹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觉啊。

哇哈哈!

“小丫头,闭上嘴,要不然一会儿老子揍你!”一只手按住肩膀上扭得像只大虾的小丫头,一只手还得拽紧不发一言的连翘。

不过,这会儿他心里已经舒服多了。

为啥呢?

因为以他妮儿的身手,别说他扛着个小丫头,就算他没有,她要真心反抗也得花上一阵功夫,可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乖乖跟他走了。

那么这代表什么呢?她服软了!

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他顾不得旁边的行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只要能把他妮儿给弄回去,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再讽刺的目光在他看来都不及思念她那痛楚的万分之一。

是的,连翘之所以不挣扎,不反抗,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正如他所说的,她是了解他的。

他要做的事儿,他要带她走,她如果真反抗,怕是艾擎都得倒大霉了!

老实说,她原本以为,这都六年过去了,她怎么说也该娶妻生子了,说不定早就把她给忘了,哪里会料到一回国就在机场被他劫住?

而现在,被他铐着手铐拽进那辆熟悉得让她有些心痛的战神车里。

心如刀绞一般难过。

往事更是瞬如潮涌——

六年前,六年后如出一撤,这个霸道的男人还是那个样子,直接掳了她就弄回家。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的,他根据就不了解她有没有嫁过人,还是这么一意孤行?

难道说,他真的不计较这些?

她很难相信!

——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着,这是往景里的方向,连翘知道。

看着司机大武那个熟悉的背影,她这会儿心里特别的犯堵,六年了,他还是这样子,习惯了的人和物,一般不会轻易的更换。

他俩坐在后坐上,手铐连在一起,却始终不发一言,气氛有点儿沉闷,而副驾上的小三七也撇着小嘴儿,很显然,她被他亲爹给隔离了。

连翘有些颓然的与他拉开距离,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心里一阵阵的悲凉。

明明她想了六年的男人就在旁边儿,她却不能去抱他,去靠着他,还得想方设法的推开他…

心,真的很痛。

她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没有办法抗拒他,也恨造化弄人,为什么偏偏是他杀了爸爸?

不知道究竟是太过疲惫还是习惯了在他身边就安详,她想着想着脑子就有些晕乎了,然后,上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眼皮就开始不住地打架了,几分钟后便听从了周公的安排,靠在椅背上径直睡了过去。

六年了,好久没有这么好眠!

“连翘?”

抚了抚她的脸,没有任何动静儿。

这么能睡!

邢烈火知道她向来有嗜睡的毛病,但没想到六年了还没改,自然,他更没有想到其实六年来她都没有好好睡过。

叹了一口气,他将睡得很沉的女人给抱在腿上坐好,调整好她的睡姿让她更舒服地靠着自己,然后低沉着声音说吩咐大开。

“开慢点儿!”

“是!”大武这会儿心情其实也蛮激动的。

为啥?首长终于像个正常人了!能喜能怒,哪怕发火,总好比天天跟着个僵尸吧?

何况,看到六年没见过的嫂子,怎么着也是有感情的。

“喂,帅哥!”小三七扯了扯安全带,扭个脑袋来望着他,那小模样儿活脱脱跟连翘一个模子印下来的,机灵可爱,可是说得话却不太可爱,“你这是绑架咱娘俩去哪儿?”

“小丫头,问那么多干嘛?”邢爷再大的火,也不能对着孩子发。

“哧,你看不起小孩儿,是会受苦的哦,信不信?”

摸了摸怀里小女人软乎乎的脸蛋,邢烈火没有错过那小丫头脸上一晃而过的狡黠,觉得也蛮有趣儿。

“你想怎么样?”

三七的嘴唇,弯起得像个月牙儿,说得蛮神秘,“喂,你那儿有没有真枪?”

眉梢挑了挑,邢烈火状似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不仅有枪,还有迫击炮,坦克,轰炸机,火箭筒…”

“啊…”被引诱了,连三七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直冒星星,“帅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玩?”

从调戏的帅哥,立马变成了帅叔叔,再来点儿,让她喊爹也成啊!

看到这活脱脱连翘一个样儿的小丫头,邢烈火这会儿心情没由来的大好,很喜欢她,说不上来的喜欢,脸上的表情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已经柔和了不知多少。

“带你玩儿可以,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

“说说看。”眨了眨眼,三七笑得像个精灵。

望了一眼怀里睡得正熟的女人,再次拥有的感觉,让邢爷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这会儿满心都是喜悦,“你给我做小间谍,你妈有什么异动就提前通知我。”

心里笑得直腻歪,连三七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我的亲爹啊,你真OUT啊!

貌似很为难的蹙起小眉头,她望着自己蜷缩在老爹怀里睡姿怪异的亲娘,那平静如水的脸看着真舒服,完全不是她记忆里睡着了眉头皱成一团的样子嘛。

一举两得的买卖,她干不干?

“成交,你得带我去开飞机,大的,不是玩具!玩狙击枪,真的,有子弹那种…”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条件,听得邢爷直乐呵,不知不觉就被迫答应了许多无理的要求,心里还甜丝丝的。

“说实话,那个男人真是你爸?”

哧哧一笑,三七觉得不能那么容易放过他,很认真的冲他点了点头,那双无邪的眸子满是真诚,唇角下弯,“没错,不过你要追求我妈,我完全同意,谁让你长得帅呢,我对养眼的帅哥总是很难拒绝。”

邢爷闻言,随即失声笑了出来。

这是他六年来,爆发的第一声大笑,伸手揉了揉自个儿发胀的太阳穴,他忍着快要想爆笑的情绪,问她,“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三七,连三七,帅吧?”

“嗯,蛮帅,不过为什么你不姓秦?”

“呃…”嘴唇下弯,三七无奈的做了个鬼脸,指了指他怀里的女人,“看见没有,那可是只母老虎,咱家她说了算!我爸可喜欢她了,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跟谁姓,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摘!”

脸色一沉,邢爷被她的话拉回了神智,板着脸不说话了。

眼尖地瞥了他一眼,三七暗自发笑,但还是学着他的样子,叹气,“不过你也别泄气,我看你还是很有机会的,但是你得认清形势,找准突破口,对我好点儿,感动她…”

小小的孩儿还学大人叹气,邢爷一向冷冽的眸光微微敛起,泛着柔和的光芒,看到这小丫头叹气,不知道为啥他心里那块儿柔软的地方就会一动一动的。

为什么呢?

仔细瞧着她娟秀的五官,眉目,他觉得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多没道理,如果真是别人的娃,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看来她在M国的六年,他一定得好好查个明白。

——

——

景里,卧室的光线被窗帘遮得有些浅淡。

邢烈火静静走到窗外接起电话,压着嗓子小声儿问,“说,什么事?”

听着他淡然的语气里虽然冷漠依旧,但是人气儿十足,卫燎心里很是愉快,“哟喂,听说你接到嫂子了?我家娘们儿急得都快哭了,死活要现在过来,我为了老大你的性福考虑给拦下了,可是晚上怎么着,大家伙儿也得聚聚不是?”

眉头一蹙,邢爷望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女人,语气低沉:“行,晚上你安排吧。”

“怎么了?正操练着呢?”卫燎语气没个正形,但还是感觉出了他的低压。

邢爷没功夫和他瞎掰,“就这样,挂了!”

“老大!”卫燎哧哧笑着。

“…还有事儿?”

“瞧你急得哟!去吧去吧,晚上见面说!”

“嗯。”冷冷地一个字后,他挂断了电话。

再转过头一看,大床上不知道啥时候醒过来的女人已经坐了起来,瞪着一双雾气浓重的的大眼珠子盯着他,妖娆得能让他喷鼻血的曲线勾得他心脏狂跳,这女人,总是这么能刺激他的眼球。

“我女儿呢?”

连翘很懊恼,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这六年都没有那么深的睡意了,怎么一挨着他,那嗜睡的毛病就犯了。

这会儿,脑子刚从混沌状态出来的她,真的很鄙视自己。

刚才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一直不愿意醒来,结果睁眼一看,窗边伫立着熟悉的高大身影,可不就真的是他么。

而她,被他带回了景里。

而这里,熟悉得没有任何的变化,跟她六年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甚至还能记得自己离开时整理房间的样子和那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