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了一下,他哑着嗓子轻唤。

“小久,小久…”

没有反应,他真心有点儿崩溃了。

忍耐高难度的肿胀般疼痛,他爬起身来,将女人抱进了隔壁的浴室清洗。

得醉得多厉害?温水将她洗白白了,小久姑娘也完全没有醒来,只是状似舒服的哼唧了两声。

可怜了谢大队长,将她拾掇干净又替她穿好衣服放到床上,自己又急冲冲地去冲个整整三十分钟冷水澡灭火。

最后,苦笑着躺在了她的身边,和她挤在一块儿。

关上灯,他却了无睡意。

环抱着怀里柔软如棉的女人,他粗糙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着,还得控制住不断涌上的生理渴望,这简直就是在自虐。

微微低下头,他黑沉的眸子望着她闭合着双眼,被屋外的月光投下的一圈儿暗影,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告诉自己。

一定要活着回来。

即便不为了别的,也得为了他的女人,他谢铭诚的女人。

似乎没有过多长时间,他宿舍的门外就有值班的士兵过来敲门。

“队长,两点半了。”

两点半了,该准备出发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他轻轻地爬起身来,没打扰熟睡的女人,替她盖好那床军被,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才走出了房间,轻声儿命令:

“十分钟后,吹集合哨!”

“是!”

再次进屋,他怔怔地着没点儿知觉的女人…

两分钟后,他将房门紧紧阖上,径直下楼离开了。

————

邢小久是被一声声尖锐的哨声惊醒的。

天亮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脑袋好痛啊——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估摸着天亮了吧,她刚才迷迷糊糊的做了好长的一段春梦,整个人像踩在云端起的,身体软绵绵的,而梦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铭诚,那感好舒服好舒服,她一直轻飘飘的,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她是不想醒的,那个梦太甜了,太甜的,甜得她想继续回到梦里去…

不对,谢铭诚要走了,她不是做梦——这是她的第三个反应。

脑子像被雷劈了似的,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愣愣地瞧了瞧自己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试着动了动身体,并没有她想象的那种疼痛。

然而,正因为如此,心里酸涩得不行。

她恨死自己了,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要贪杯,恨自己太过娇气,怕什么疼啊,每个女人不都要经历一次的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坚持一下,更恨自己为什么会睡了过去了?

慌不迭地爬起床来,她拉开窗帘往楼下望去。

大操场上,有着不太真切的灯光,她看不太真切,却可以凭着想象弄明白那副画面——

着装整齐的士兵们正在迅速的从营房里跑步集结,画着看不清脸的伪装油彩,穿着沙漠迷彩服,提着微型冲锋枪,背着统一的背囊,缠着弹袋,戴着手套,战斗靴踏得铮铮的响——

而背对着她那个挺拔的男人,站在队伍的正前面。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大背影,让她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服,身上似乎还能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谢铭诚…

谢铭诚…

她默默地在心里喊着,却没有跑下去叫他,她得要让他好好的离开,好好的回到京都,而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跑下去动摇军心。

因为,他是个男人,更是个军人,还是个总是执行危险任务的特种军人。

想到战场上那种腥风血雨,她的心,不住的颤抖。

远远的,他浑厚的声音穿透晨曦的薄雾传了过来,似乎是在做着官兵们的战前动员——

“同志们,红刺特种部队是啥,就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打战,特别不怕死的部队,咱们比敌人强的就是不怕死钢铁的意志,我们就是敌人的恶梦…”

说到这儿,他似乎意识倒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似乎回了一下头,望向了宿舍楼,顿了两秒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继续说。

“红刺的荣誉,是先辈的烈士们用鲜血铸就的,做为共和国的特种军人,在我们的眼里没有和平时期,战争才是我们的使命,祖国需要我们时,我们就是捅向敌人心窝的尖刀,光荣的红刺特种兵,我们的名字,叫红刺!”

“吼吼吼…杀杀杀…红刺精神永垂不巧…”

“我们的名字,叫红刺…我们的红名,叫红刺…红刺精神永垂不巧…”

大操场上,传来一阵阵士兵们激情澎湃的嘶哑吼声,听得人热血翻腾——

“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报告队长,队伍集结完毕,请指示。”

“现在对时间,七月五日凌晨三点十分,四点之前必须抵达东方红机场。现在我命令,部队进入紧急战备状态。私人通讯一律禁止,包括我自己。”

“立正——向右转——跑步走——全体登车…”

“预备…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随着一辆辆载满装备和战士的军用物资和车辆缓缓驶出营房,那一曲《团结就是力量》铿锵有力的声音慢慢消失在了天鹰大队的空荡的天气里…

而整个人软软地趴在窗户上的邢小久,还在满脸都是泪水的轻轻吟唱: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

今天,是周六。

难得三七小美妞儿没有来打扰,昨儿晚上也喝了两杯小酒的连翘一直睡得迷迷糊糊。

迷糊间,还是有点儿奇怪,不用上幼儿园的三七怎么也没有来闹她?怎么也没有人来叫她吃早餐?捋了捋头发,她习惯性的往旁边的位置摸去,果然不出意料,空荡荡的。

火哥又走了!

等她睁开眼睛一瞅,已经上午九点了。

思绪迅速回拢,昨儿晚上的事儿映到脑子里,不用猜,火哥一定是去了东方红机场送部队开拔了,心里顿时便有些纠结了,此去南疆,几千公里,阿弥陀佛,但愿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吧。

当然,这是自欺欺人的说法,那种危险的对战,完全零伤亡,几乎不可能。

她缓缓地下了床,看到床边儿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心里微微一暖,知道是他男人给准备的,顺手就拿起来给套上了,然而越是对比自己现在的幸福,想到小久和谢队,心里越是替他俩酸楚。

因为昨晚上都喝了不少的酒,卫燎和爽妞儿还是儿子卫舒子都直接睡在景里了。

所以,她一下楼瞅到正在客厅里带着三七和卫舒子玩耍的爽妞儿时,就明白为啥三七没有来闹她了。

很显然,卫大少爷也不在,指定是和火哥一起走了。

“起来了,晚上又没睡好…”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爽妞儿一脸贱笑的望着她。

知道她心里在琢磨什么,连翘舒展舒展自个儿的胳膊腿儿,表示自己身强体健,瞪了她一眼,才又笑了,“你们吃过早饭了没有?”

“早吃过了,赶紧去吃,吃完了陪我去逛街…”

这爽妞儿做了妈之后,对逛街这项运动的兴致没减半点儿,反而越发增加了。

不过连翘倒也没有没点儿反对,第一,她现在心里忒郁结,正好找点儿事做岔开那份心思。第二,有个不好启齿的事儿,她准备再去帮火锅同志买几条内裤,那么大个老爷们儿,在外面多大个面子,结果还穿着几年前的内裤,多瘆人啊!

刚瞧到的时候,她心里那股子劲儿憋了半天,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因为,他不用说,她不用问,但她也能知道他这么做的意思。

这几年,他都在想自己啊!

心里有点儿小甜,有点儿小酸,更多的自然是大大的坚定——不管今后怎么样,她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自己经历过分离,再看到别人的分离,心里那股子难受劲儿,更是受不住。

对小久,对谢队,感同身受!

匆匆吃过早饭,收拾好两个小孩儿就出发了——

爽妞儿开车,两个女人,带着个两个小孩儿逛街,说来真是一件儿再闲适不过的事情了。

身边没有了老爷们儿折腾,两个女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叽叽喳喳的时间过得很蛮快,而三七小美妞儿更是猴儿精似的,大姐姐范儿十足,带着三岁的卫舒子,五分不耐烦,五分惹不起,样子可拽了。

不过,卫舒子却黏糊她得紧,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比跟他妈还跟得紧,楞是亦步亦随的,姐姐长姐姐短,让三七暂时压下了对幼稚还爱哭鼻子的小男孩的不满。

小孩儿都喜欢和小孩为伍,还真是没有错。

笑着,闹着!

京都的天气,挺好的,天蓝蓝的,草绿绿的,这么一闲逛啊,人的心景似乎也好了不少,那些个烦躁更是去了很多。

人嘛,不管怎么说,总归得面对现实的事情。

要说这京都城,说大真挺大,说小半点儿也不小,可是,碰巧遇上熟人的事儿还挺容易发生的。

当两大两小四个人买好了东西下了春天百货的大楼,刚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还没上去呢,连翘就瞧到前面不远处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杵在那儿直楞楞的望着她,一身儿警服整整齐齐,瞧着那肩膀上的警衔,六年不见,丫的还升职了。

片刻之后,车上又下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女人,缠在他的手腕上说不出来的亲热,瞧着他俩手上成对的戒指,估摸着,不是他的老婆也该是未婚妻什么的吧。

六年,世事变迁,人也在长大啊!

“哟嗬,我说这谁啊?不是佟大少爷么?”

最谁先出声儿的是爽妞儿,她热情地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出声儿招呼着愣神的佟加维。

自从上次他被火哥打断了肋骨那事儿之后,不仅仅是连翘,就连爽妞儿也没有再和他联系过,就怕他那高层的父母不喜欢。后来他打电话过来,她俩也都是各种理由拒绝。

再然而,随着连翘的‘死亡’,他慢慢的也就淡出了爽妞儿的生活。

没想到,好巧不巧,还能遇着!

不过这会儿么,佟大少爷眼睛是直的,人是傻的,英俊的外表下一颗心不会跳了似的。

翘妹儿,真的活着!

真的活着,他有些激动了!

他前些日子就听人说,太子爷死去的老婆又活着回来了,他有些意外,但不太敢相信会有这种好事儿,可是连翘的手机号码早换了,他也找不见她,至到现在他亲眼见到这个死而复生的女人,才不得不感谢上苍的垂怜!

寻思着自己那点心思,他好半晌都没有动静儿,事实上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那么傻愣愣地望着连翘发呆。

她旁边儿打扮得挺美的小姑娘望了连翘好几眼,才又转过视线儿来歪头看着他,满脸含笑地拽了拽他的手,提醒他道。

“老公,傻啦?你朋友叫你呢!”

见到他的傻劲儿,爽妞儿在旁边拉着卫舒子的手抿着嘴儿笑。

不笑不行啊!这卫大少对连子那份儿心,她到是早就知道,可是有用么?早就过眼云烟,都结婚生子了,过劲儿了——

老实说,连翘也突突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以前两个人做哥们儿做习惯了,还是现在年纪大了更懂得了男女间的那点事儿,她在那么多年之后,再次与佟大少的眼神儿对视时,才第一次从他眼里发现了蕴含那些不一样的情绪。

而他旁边那个老婆,长得颇有三分像自己的眉眼儿啊!

幻觉么?!

好半晌儿,在他旁边女人的摇晃下,佟加维终于缓过那股劲儿来了,痴知地望着连翘感叹:“翘妹儿,你命真大!”

“死不了!”

噗哧一乐,连翘做懵懂状的拉了三七,和爽妞儿一起主动走过去,笑眯眯的说,“三七,这位是佟叔叔,这位是?…”

说到这儿停住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介绍了。

佟加维瞥了她一眼,挺矫情地挠了挠头,语气复杂地开口,“那啥,翘妹儿,我结婚了,这是我老婆,叶络络。”

向叶络络点过头问好后,连翘和爽妞儿又让两个小朋友叫叶阿姨好。

此情,此景,不胜唏嘘。

几个人互相寒暄了好一会儿各自的近况,连翘心里突然惦记起了几年前那个被火烧过的老太太来。

现在佟大少都结婚了,他不可能还养个老太太招新媳妇儿嫌弃吧?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出来。

“佟大少,那个老太太,她怎么样了?”

完全没有去注意他老婆的脸色,佟大少那视线始终就专注地落在她身上,闻言认真的叹了口气。

“她还住在我那个花园别墅里,我结婚后另外找地儿住了,请了人照看着她,空闲了也过去瞅瞅,人精神和身体都挺好的,经过这些年的治疗,脑子也清楚多了,就是不太爱说话了,整天闷着头,也不和人交流。”

老实说,这事儿还真是连翘没有想到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佟大少爷能始终如一的养着一个陌不相识的老太太,这精神完全可以评选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了。

对她竖了竖大拇指,连翘摆了个蛮真诚的笑脸儿,“丫的,真不赖,精神可贵,改天我去瞅瞅她!”

一把挥开她调侃的手,佟加维心绪很乱,“行,前两年我给她烧焦的脸弄了弄,人吧,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就是见天儿的阴着脸,有时候自言自语几句,有时候整天不讲一句话,挺膈应的。”

将三七抱了起来,连翘笑着说,“行啊,那就这样儿,我去的时候再联系你。”

看着她要走,佟加维心里一万个纠结,可是却没有任何立场留住她。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好不容易才勾出一抹笑容来,“打我电话,号码还是那个,没有变,一直没有变…翘妹儿,这些年过得还好么?”

“呵呵,你瞧我不是蛮好的?生了个漂亮的闺女,不愁吃喝不愁嫁,挺好的。”

连翘很巧妙的应对,不算生份,也保持着朋友应有的那个度。

而旁边瞧着他俩唠嗑的叶诺诺,心里也是清楚的知道佟加维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儿不对劲儿。

事实上,他俩结婚虽然才一年,这佟大少对她还是挺好的,生活上也很照顾,完全没有之前她所担心的那些花花大少爷的脾气和禀性。

只不过,打从认识他开始,聪明的她就知道,这男人心底里有一块儿地儿是不能去触碰的,里面儿藏了个女人,而且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

但是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直到现在看到跟前站着的这个女人,她终于明白了,也明白了当然佟大少爷为什么就娶了自己。

不过她也不计较这个,两个人都结婚了,搞外遇什么的别说不可能,就算可能又怎么样呢?现下这个社会,像这么有皮相又有钱的男人谁不是花花肠子,上赶着扑上来的女人都多得很,心里藏着个女人就藏着吧。

她还真就没有想过他能对自己从一而终。

甭管怎么说,总比嫁给土大款或者给中年富商做二奶强吧?

又闲扯了几句,哪怕佟大少爷再恋恋不舍最后也得挥手告别了!

上了车,当爽妞儿开着车刚绕过春天百货那幢大厦时,连翘的视线却在不经意掠过车窗时,意外地发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微微佝偻的腰看上去健康了不少,那个老太太正从另一幢大厦的楼下缓缓经过,走路的速度极慢,更像是在散步…

呀!

心脏微跳,这可不就是佟大少爷收养的老太太?!那个以前傻傻叫她妈妈的老太太?!

情不自禁的,她抓紧了前面的椅背,伸过头去拍舒爽——

“爽妞儿,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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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米 那一溜儿的波浪,晃了眼儿

“爽妞儿,停车…”

忽然的听到姐妹儿一声鬼哭狼嚎似的尖叫,骇了舒爽好大一跳,转过头来瞪圆了眼。

“连子,你干嘛?丫的,你也不瞅瞅,这儿能停车吗?吓死姐姐了!”

呃,连翘默了…

貌似刚才那一吼,是有点儿惊魂!

“我刚才看到那个老太太了。”不敢瞄来自女儿那鄙视的眼神儿,连翘转过脑袋去,视线一直望向那个老太太走过去的方向。

嗤了一声儿,爽妞儿对她这种大惊小怪的动作颇有些无语。

“改明儿去看她不就得了,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连翘心里九曲回环的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将身边的三七往里面挪了挪,慎重地告诉爽妞儿。

“爽妞儿,找个地儿停一下,我过去看看她。你想想啊,她一个脑子不太清楚的老太太,突然这么跑出来会不会又给弄丢了?我估计啊,她一会儿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连翘再次见到她,心里那种激动反而有点儿难以控制似的。也许是经过了六年的生死洗礼和风风雨雨,她越来越珍惜一些老天赐予的缘份吧。

她这么一说,舒爽也觉得有些道理,很快便将车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可以停车的道儿,停了车后,又指了指路边儿的一家玩具店儿。

“行吧,你赶紧的啊,我带着俩孩子在这儿等你,速去速回。”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很快就回来。”

连翘嘻皮笑脸的捏了捏三七的脸,吩咐她要跟好干妈就没有犹豫地下车走了。

沿着刚才那条道儿,她走得很心急,心里那种情绪也蛮复杂的,还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心情,有几分是担心那个老太太再次丢了,有几分似乎是急于见到故人。

然而事与愿违,等她再次赶到春天百货那个大厦底楼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

顺着她刚才的方向,她紧跟着追了过去。

按理说,那老太太走路是极慢的,压根儿就走不了多远。可是以她自己行走的速度,往那个方向两条道儿都追了好远也没有见到她的人影,来来回回地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人。

这一下,她郁结了…

按她们开车过去到停车她跑过来的时间猜测,这老太太不应该走很远才是的。会不会又被坏人给欺负了?她心里有些慌慌的。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小题大作了,大白天的哪能有什么事儿?

算了,找不到就回去吧。

可是在往回走的路上,她还是有些不死心的东张西望,等她再次走过春天百货大厦的时候,目光一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从大厦里面出来的老人,可不就是那个老太太么?她的样子似乎还真像是迷路了,东望望,西望望,东走几步,西走几步,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一脸的茫然。

噗嗤地笑着摇了摇头,连翘三两步就走了过去,在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喂,老太太…”

啊!

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出现给吓住了,转过头来的老太太倏地白了面色,一脸的惊慌。

仔细瞅了她几秒后,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