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晚,方亦然的突然出现,又让他感到了一丝压力。记忆里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人虽已近在咫尺,心却依然远隔天涯。

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贺子安捧着手机扭头望向窗外。路旁巨大的红色kfc招牌,一晃而过,在夜里看来却是分外的清晰。他想起还在加班的向晨和下属,随即摁了下座位旁的感应按钮,示意司机停车。

四十分钟后,司机提着满满两手的全家桶袋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双手同样不得闲的贺子安,一起进入电梯。到了26层,他留下一份其余的都让司机抱走,优哉游哉的上了27层。

打开办公室的门,向晨正在他的位子上埋头忙碌,桌上到处都是零食袋子。

贺子安摇头失笑,带上房门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放下袋子用手语告诉他,先吃夜宵。向晨站起来卯足劲伸了个懒腰,用手语问他英雄救美之后,有没有享受到额外福利。

额外的福利?贺子安回味他的话,如平常一般笑开,轻轻摇头。就算有那也是他和舒珮之间的秘密…

向晨无语的收回手臂,从袋子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套上,不管不顾的开吃。贺子安回到自己的座位,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短信进来。

他失望的晃了下鼠标,解开电脑屏保。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闪着亮光,并发出急促振动的嘶鸣。他飞快拿到手中解锁查看,还真是舒珮发来的短信:到家说一声。

平常得完全没有任何暧昧的内容,然而贺子安却觉得,今晚是他认识舒珮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晚。紧张万分的编辑了一遍又一遍的短信,他满怀激动的给舒珮回了两个字:刚到。

过了一两分钟,舒珮的短信再次发了过来:晚安。

晚安!贺子安发完这两个字,无声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希望你好梦,舒珮。

第6章 上门

一旁的向晨欢实的啃着鸡腿,余光见他一脸中大奖的幸福样,闲闲空出一只手,在uc的对话框里敲了一段话发过去。

他打的是:你去英雄救美的时候,片方导演来消息,尊创新设立的特效团队,有意加入该片的后期制作竞争。贺子安看完对话框里的内容,渐渐敛了笑意侧过头来,眼神疑惑。

向晨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于是又敲了一行字过去:音效合成组的岳璐跟片方有点交情,我也是听他说的。

岳璐?贺子安正回身子,飞快在对话框里敲出:他上次私下将新派的业务,转到个人手里当私活,这事你还没处理,还是不想处理。

向晨摘掉一次性手套,速度飞快的回复他:工作上的事我跟你一样,眼里揉不下沙子。但是目前音效合成方面,缺了他真不行,这个片子的放映日期已经确定,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贺子安略略沉吟,又回了一句过去:再提高20%的底薪,另外招人,新派不养老鼠。发送之后,他滑动鼠标进入软件界面,心无旁骛的开始忙碌。

向晨拿纸巾把嘴角的油渍擦干净,用余光瞥了瞥似乎在生气的贺子安,也跟着开启工作状态…

从5月下旬开始,新港的天气一日晴朗过一日,天空也蓝得无比的剔透。舒珮一大早爬起来跳了一圈肚皮舞,洗澡换上美美的碎花长裙,提包下楼。

她没有直接去店里,而是开车去了新华小区,摆出委屈又生气的模样回家。

屋里的郭月瑶,将将吃好早餐,听见门锁拧动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见是女儿黑着脸回来,她不悦的问:“舒珮你什么意思?不过相个亲,你至于弄得跟从杀人现场回来似的吗。”

“我其实想杀人来着,那男人见面就跟我说要生两个小孩,个人卫生连小区门口那个花子都不如,你女儿有那么差劲吗!”舒珮的口气很恶劣,说完自己去厨房拿了碗。

郭月瑶事先看过男方的照片,也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况。所以听完舒珮的话,直觉她是在找理由推脱下一次,嗓门不由的拔高:“是不是非得给你介绍个总理级的人物,你才觉得衬?人真强到那份上,哪还轮得到你。”

“我看没那么大志向,总之下次要想让我去相亲,人必须由我来挑。”舒珮气得浑身发抖,站在厨房里都不想出去。

舒传德一看这架势,又见女儿受了委屈,立即压低嗓音,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郭月瑶说:“相亲的事,你以后少自作主张,珮珮看不上的一律不见。”

结婚几十年,郭月瑶最烦因为女儿的事被丈夫警告,她火大的拍了下桌子,悻悻坐去客厅看新闻。舒珮拿了碗出来,蔫头蔫脑的望着舒传德,坐过去自己盛粥。

吃饱喝足,舒珮收拾好桌子,和舒传德一起去厨房洗碗。家里就三个人,一顿饭再怎么讲究,也用不上多少只碗,所以根本轮不到她洗。

父女俩在厨房里窃窃私语片刻,客厅里陆续有客人来访,紧跟着便响起麻将声。舒珮无奈的耸了耸肩,洗干净手,准备回店里写夏季促销的活动计划。

走出厨房,客厅里果然支了两桌麻将。她悄悄拿上自己的包,没等偷摸走掉便被郭月瑶叫住:“舒珮,你手上现在有多少余钱?”

“大概10万,怎么了?”舒珮垮着脸走去玄关换鞋,郭月瑶故意炫耀的意味太过明显,令她非常不舒服。

郭月瑶压根就没看女儿的坏脸色,她自顾朝牌友挑了下眉,“啪”的一下甩了张牌出去:“中午转9万给我。”

话音落地,随即响起一大片牌友羡慕嫉妒恨的赞扬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嗡嗡响着,比蚊子飞在耳边还恼人。舒珮闷闷的咬了下嘴唇,弯腰穿好鞋子:“好,我转好了电你…”

正说着,门外忽然又响起敲门声。

舒珮随手推开门,整个人瞬间像被雷劈中一样,错愕不已,耳边只剩方亦然那句:“舒珮,我来看看阿姨和叔叔。”

郭月瑶听见动静,偏过头见来人是方亦然,随即眯起眼缝目光如刀的瞪女儿一眼,大声骂道:“舒珮,店里那么忙,你还在这磨蹭什么。”

“…”舒珮定了定神,看都不看方亦然,自顾拎包跨出去,并当着他的面带上门。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关上时带起的风,扑面朝方亦然脸上刮过来,比扇了他一巴掌还疼。幸好他早有心理准备,眼神变了变立刻扭头去追舒珮。

“舒珮,你听我说一句…”方亦然加快脚步越过去将舒珮拦住,气息不稳的说:“后天是叔叔生日,我来没有别的意思。”

舒珮紧了紧拳头,无视他的解释,绕过去摁亮电梯键。

方亦然见状,识趣的闭上嘴默默跟在她身后。不一会电梯升了升了上来,舒珮一脸寒霜的率先走进去,依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随后挤进去的方亦然站到对面,欲言又止的望着她。舒家的旧房拆迁后,分到两套房安置房,小的一套自住大的一套出租。以前的那间小杂货铺,现在成了两间临街商铺,而且刚才他在门外,隐约听见舒母要钱,开口就是9万。

舒珮答话的口气那么爽利,足以证明她的店很赚。他在心里飞快算计着,仗着电梯里没人,挪了挪身子朝她靠近过去。

“舒珮,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他离的很近,身高也比舒珮高出许多。一开口说话,舒珮马上就闻到了熟悉的漱口水味道。

她皱了皱眉,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并屏住呼吸。

电梯指示灯的数字,在沉默中持续往下降。少顷,舒珮收回视线,表情嘲弄的盯着方亦然的眼睛,反问:“朋友?”

“是的,朋友。”方亦然扬起温柔又宠溺的笑容,又往前倾了倾身子,他鼻尖再移过去一分,便能碰到舒珮的额头。

过分暧昧的举止令舒珮避无可避,她余光见到指示灯的数字已经变成2,倏然扬起冷笑,抬高脚跟照着他的脚面就猛踩下去,踩完还不解气的旋了一圈。

细中跟的鞋跟,虽不至于踩碎他的指骨,不过出其不意的那一下,还是令方亦然疼的涨红了脸,嘴里不断发出郁闷的哀嚎。“叮咚”一声,电梯正好在一楼停下,舒珮视若无睹的背好自己的包,昂首挺胸的出了电梯。

走到电梯厅门口,迎面遇上隔壁楼的张雪秋过来串门。舒珮笑着打了声招呼,想走却被拉住。这时方亦然狼狈的扶着墙,单脚从电梯里跳了出来。

张雪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受惊的问舒珮:“珮珮,这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张姨,坏人都长一个德行。我妈她们开桌了,你赶紧。”舒珮斜过眼瞟了方亦然一下,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臂。她原本想说:贱人都长一个德行,怕吓到张雪秋才临时改口。

开车回到店里,贺子安正在收拾客人坐过的桌子。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无意中看到他脸上的黑眼圈,立刻就想到了他昨晚说的另外两份兼职。

以前上班那会,偶尔熬个通宵,舒珮就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回似的,而他常年累月这样,身体肯定吃不消。思及此,她走过去拍了拍的肩膀,绕到前面微笑着跟他说:“今天就到这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贺子安放下抹布,脸上绽放着人畜无害的温暖笑容,用手语告诉她:“没关系,我不累。”

“子安,说真的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身体要紧。”舒珮说着从包里抽了张一百的钱,态度坚决的递过去:“不要搭地铁了,你现在就打车回去。对了,剩的钱不用找补。”

贺子安笑意盈盈的望着她,深藏眼底的温柔浓烈又执着。他迟疑许久才伸手把钱接过来,妥帖收进口袋。舒珮让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转去柜台跟美亚说话。

换下店服,贺子安把口袋里的一百块,小心翼翼的拿到手中端详一阵,宝贝收进皮夹的最里层。平复好心情,他去柜台知会了一声,心情雀跃地踏出店门。

昨晚陪向晨一直熬到今天早上,他只洗了把脸就来店里开工,确实需要好好的补个觉。打着哈欠往前走了一段路,司机开着车缓缓停到路旁。

半个小时后,黑色的沃尔沃在attendre附近的高档小区里停下。这套复式公寓他平时偶尔过来住,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

电梯在17层停下,他摁开密码锁进去,换了鞋便直奔画室。他喜欢画画,尤其是人物素描。打开画室的门,入眼全是舒珮的肖像。生气的、开心的、沉思的、思想放空的…每一张都活灵活现,单调的黑色线条,在他笔下仿佛有了灵魂般,令人不舍移开目光。

贺子安心情愉悦的打开遥控窗帘,随后走至窗前俯身将地柜的柜门打开,从里面抱出一只朴拙的木箱子。

手工的原木色木箱,带着天然的纹路,和木头的淡淡清香。他从皮夹里将舒珮给的钱拿出来放到一旁,跟着抱起箱子坐到飘窗上,慢慢将箱盖打开。

里面是一串崭新的玻璃风铃,贺子安小心的将其取出,高高的悬在头顶了拨了下。

叮叮当当的脆响悦耳又动听。他沉浸在寂静里,那双深邃若海的眸子,望着风铃吊件的上舒珮二字,幸福的笑容中隐约多了一抹狡猾。

第7章 ‘约会’

时近中午,新港仁爱医院门诊楼一楼大堂嘈杂而繁忙。

孟欣顶着大太阳从出租上下来,心急火燎的进了大门直接往外科诊室跑。方亦然两个小时前来电话,说自己的脚受了伤,让她去买一双皮质的凉鞋带过来。她当时就心疼的要哭的出来——鞋子都穿不下了一定伤的很严重。

到了诊室门外,孟欣敲门进去,一眼看到方亦然受了伤的哪只脚,脚面肿得老高,周围也淤青了好大一片。她走到他身边取出新买的鞋子,体贴蹲到地上帮他穿。

兴许是不小心碰疼了他的脚,没等孟欣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方亦然突然站起来单脚跳出了诊室。她楞了下,飞快把鞋子及外包装收拾好,难为情的朝着一头雾水的医生笑笑,快步追出去。

出了诊室,她站在走廊里环顾一圈,拧着眉追上几步开外的方亦然:“干嘛一声不吭的走掉?”

方亦然甩开她的手,火冒三丈的坐到身旁的休息椅上:“做什么事都磨磨蹭蹭,你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孟欣委屈的抿了下唇,“啪”的一下将鞋子甩到地上:“爱穿不穿,为了给你买双鞋,我的脚都磨起泡了。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

方亦然几不可见的咬了咬后牙槽,考虑到公司最近重组,并且新来的上司对孟欣很感兴趣。他暗自权衡一番,换上深情的笑脸,主动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并收紧力道箍紧她的腰:“宝贝,对不起我刚才是等急了。”

“下次再乱发脾气,我就甩了你接受孙总的追求。”孟欣撒娇的啐他一句,起身蹲到地上,再次给他穿鞋:“中午想吃什么?”

“再说。”方亦然垂眸望着她胸前的大片春光,脑子却回味着她那句:接受孙总的追求,目光闪了闪计上心来。

换好舒适透气的凉鞋,方亦然牵着孟欣的手,一瘸一拐的去了停车场取车。自己开车过来时还不觉得,这会被舒珮踩伤的那只脚,碰一下都疼的要人命。

上车之前,他继续深情的哄着孟欣开车去鸣安百货,自己坐到副驾座上。如果孙怀鸣对孟欣是来真的,对他来说是好事。

公司被收购后,不少尊创的元老因受不了被架空的状态,纷纷另谋高就。他其实也动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尊创在新港属业内翘楚,不论是今后的发展前景,还是开出的薪水,都让他难以舍弃。

“亦然,我们去鸣安百货干嘛?你的脚那么疼还是回家算了。”等红灯的时候,孟欣偏过头奇怪的望着他:“对了,你的脚是怎么伤的。”

方亦然顿了顿,一脸恼火的模样信口胡诌:“早上去吃黄记肠粉,谁知碰到两个无赖闹事,不小心被桌子砸的。”

孟欣不疑有他,噗的一下笑开:“笨。这种时候跑是首要的,你还有心思看热闹。”

方亦然深以为然的点头:“宝贝教训的是,我以后再也不凑热闹了。”

“油嘴滑舌。”孟欣摇头打趣,正好路灯亮起便不再说话了。

方亦然见敷衍过去,随意扭头望向窗外,心里却想着伤了也好,他正愁没理由赖上舒珮。到了鸣安百货楼下,方亦然让孟欣在车里等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去了一楼的珠宝的专柜。

过了约莫5分钟,他笑得神秘莫测的回到车上,伸手把孟欣的脑袋揽过来,故意在她耳边挑逗的说:“回家,我要吃你…”

孟欣面色绯红的亲了下他的脸庞,难掩羞赧的打着方向盘离开停车位。

初夏的阳光热力惊人,空气也闷得没有一丝风。不过半天的功夫,路旁的芒果树新芽就全都晒蔫了。

舒珮整理好夏季促销的单子手绘稿,不情愿的打伞出了店子,前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这个单子准备在6.1期间派发,所以时间很赶。

路上她带着耳机联系上印刷店的负责人,商谈单子的报价。确定好之后她到了店里,监督着该店的员工帮忙上色、校正宽幅和字体,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走出印刷店,舒珮想着阎素素的单位就在附近,于是约她出来喝下午茶,地方就定在她单位旁边的西点店。

十分钟后,阎素素满头大汗的进到店里,一坐下就噼里啪啦的说:“梳子,你这电话来得太及时了,我忙的午饭都没吃上几口,这会刚忙完。”

“平时让你们上我店里去,你们推三阻四的,一说我请客来的比兔子还快。”舒珮将点好的果汁推过去,另外又要了两份抹茶。

阎素素咬着吸管,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冰凉的凤梨汁,浑身舒坦的辩解:“你开门做生意,我们去坐久了影响不好,再说你那个店才多大点地方。”

舒珮笑笑,换了个话题:“早上方亦然提了一堆保健品,专程去看望我爸妈,不过被我轰走了。”

“咦,那混蛋是真的想回头?我还以为自己误解了他那晚的反应。”阎素素吃了满嘴的蛋糕,含糊着说:“换我直接报警,就说被变态骚扰。”

舒珮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摇头失笑:“穆文哲那只土豪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阎素素大言不惭:“男人是视觉动物,我就算不嫁他也能找到比他更土豪的。”

舒珮大笑:“得了吧,东大艺术系谁不知道你霸王硬上弓的丰功伟绩。”

“切,我这叫先礼后兵,不对应该叫舍吻取爱。”阎素素白了她一眼:“强吻而已,让你们传得好像我把他就地正法似的。对了,明天周六你有安排没?穆文哲想去弯月湖泛舟赏荷、顺便烧烤。”

明天周六?舒珮听罢猛然想起晚上的钢琴演奏会,她飞快看了眼腕表,随即放下心来,时间还够。定下神,她眼神古怪的望着阎素素:“你和穆文哲去泛舟,拉我去当灯泡还是你们想介绍男人给我。”

阎素素干笑两声:“也不算是介绍男人,你不想去就算了。”

舒珮默了默,笑着站起身:“走了,还有你们都别费那心思了,我现在对感情怕的要命。”

阎素素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也跟着站起来:“我觉得阿姨有句话,说你说的一点没错。”

“那一句?”舒珮随口一问,和她一起出了西点店。

“没出息,遇到一个渣男而已,又不是天下的男人都是渣。”阎素素大笑,说完就扭头走了。

舒珮摇头,去取了车直接回公寓。洗过澡换上比较保守的黑色小礼服裙,她从包里把演奏会的票拿出来看了看,主动给贺子安发信息。

她想的是趁着时间还有多,自己先去给他买套衣服,跟着再去吃饭最后一起出发去东大剧院。

贺子安收到短信时,刚刚下了楼准备去公司。他看完短信内容,立即又折回楼上快速的洗了个澡,并从衣柜里挑了一套比较普通,但是很正式的西服穿上。

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他拿过手机给舒珮回信息:几点在剧院门口碰头?

舒珮的短信过了半分钟这样,慢悠悠的传了过来:我开车去接你,现在。

贺子安速度飞快的回过去:到府前路地铁口就行,我已经在地铁站了。

很快,舒珮的短信再次传过来:四十分钟后见。

贺子安回完短信,马上跑下楼吩咐司机将自己送到府前路,同时通知向晨,傍晚的临时会议由他全权主持。想到自己即将和舒珮约会,他兴奋得手心里全是汗,都不知道放哪放好。

寂静中,向晨的短信回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四个字:见色忘友!

贺子安看罢微微莞尔,没有回他。

过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在府前街地铁口附近停下。他检查了一遍身上带的东西,下了车速度极快的跑进地铁口,迫不及待给舒珮发信息:我到了。

等了大概有3分钟或者更久,舒珮一直没有回短信。他越等越心焦,后来实在忍不住自己走出来,失望的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周围人来人往,脚步匆匆的从他身旁经过,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一颗心飘啊飘的,一路往下沉。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满腔的热情也随之降至冰点。然而,当他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却见舒珮拎着一只男士服装的袋子,笑眯眯的从地铁口左侧的人行道走来。

他怔怔的望着她,忘了迈开脚步,忘记了周遭的所有,眼里只有她如沐春风的笑。

舒珮也很意外他会早到,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很正式,随即尴尬的将手里的袋子藏到身后。少顷,她迟疑着走到他面前站定,略不自在的说:“对不起,我没听到短信铃音,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贺子安平定情绪,笑着用手语表示:我也是刚刚到。怕她不理解,他赶紧在手机上打了一遍,递过去给她看。

舒珮看完格外注意了一下屏幕上方的时间,确认自己没有迟早,随即笑着示意他一起走。过了两分钟,两人走到附近酒店的停车场,先后上车。舒珮故作随意的将才买的男装放到后座,没急着开车,而是问他想去哪里吃饭。

贺子安微笑着在自己手机上打出:我随意。然后递了过去。

舒珮瞥一眼内容,顺手将他的手机拿过来,半是取笑半是认真的补充:换个认真点的回答。

一递一还间,两人忍不住都笑了。

第8章 猜测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舒珮开车来到东大附近的美食街。

从车上下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贺子安迟疑了下,将身上的外套脱去,露出里面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衫。他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姿态爱护走在舒珮左侧。

细心的举动让舒珮感觉非常受用,她忽然很有兴致,想把这条街所有的美食介绍给他。就在这时,身后骤然响起电驴的喇叭声,紧接着红色的车子从身边疾驰而过。

虽只是吓到,但舒珮见他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莫名心疼。沉默片刻,她放缓脚步并不着痕迹的和他换了位置,暗暗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小心护着他继续前行。

不紧不慢的走至美食街中段,舒珮领着他进了一家艇仔粥铺。选好位置落座,她跟服务生要了两份艇仔粥,留下贺子安在店里等着,自己去了隔壁的汤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