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珮吓得胸口怦怦直跳的趴在他身上,本能的望向别处。更令她尴尬得无地自容的是,她的裙摆在混乱中全翻了上来,贺子安的手不偏不倚的覆在自己臀上。阳光再热,也热不过他掌心微潮的大手…

亏得她早上出门前,为避免走光而改穿保守的安全裤…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舒珮难为情的理好裙子,脸红得跟火烧一样,低着头不敢去看贺子安。

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贺子安,情况也不比她好多少。他看着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杨梅汁,在看舒珮胸前也同样布满了紫红色的印子,忽然就笑了。

舒珮见他笑了,低头一看顿时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尴尬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傻子似的笑了一阵,贺子安动手收拾好地上被压碎了杨梅,转身去拾回篮子和剪刀,又移动了下梯子,动作稳当的爬上去,再次采摘。

端着满满一篮子杨梅回到别墅门外,向晨正好从另外一个方向,拎着一条足有50公分长的鲤鱼回来。跑在前面的将军,吐着舌头蹦过来用脑袋蹭着舒珮的腿撒欢。

“我想摸摸它可以吗?”舒珮看看脚边的将军,又看看向晨。虽还有些惧怕,不过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厉害。

向晨大笑,随即吹了下口哨,命令道:“将军躺好不准动。”

舒珮刚想说话,身边的贺子安已经蹲了下去,低头浅笑着端详在地上装死的将军。她玩兴大起,也跟着顿下去,伸手摸了下将军毛发油亮的后背。

片刻之后,她忍不住对着将军尝试下命令:“将军乖乖,可以起来了。”

将军睁开眼懒洋洋瞥她一下,复又闭上。贺子安无声笑开,抬手在将军耳边打了个响指。接收到命令的将军,“倏”的一下翻身从地上坐起,垂头丧气的望着舒珮。

舒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温柔地摸了摸狗头,安抚道:“好将军,可以起来了。”

将军舔了舔她的手,当真站了起来。一旁的向晨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受不了的大声招呼他们一起进屋。

舒珮留下吃过午饭,恋恋不舍的去取了车,准备回市区。贺子安送她到了大门,同样有些不舍的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迟疑着递过去。

他打的内容是:你可以留在这边过周末。

舒珮知道他是好意,但房子毕竟是向晨的,她留下确实不合适。想了想,她找了个理由委婉拒绝:店里马上要搞促销了,我得回去补充原材料。

贺子安默默的看了她一会,轻轻笑着推开车门下去,一直目送她的车子消失在拐角尽头,才慢悠悠的锁了门,踱步往别墅走。

残留掌心的柔软触感,像个魔咒,绵绵密密的盘旋心头…

车子进入市区,空气看着明显没有弯月湖那边干净。舒珮回公寓换了身衣裳,下午去店里的途中,意外撞见刚进交警队的表弟周青林,在附近的街头执勤。她停下车,问他要不要送几杯冰红茶过来给同事解暑。

周青林笑笑,胡乱用袖子抹了汗,一点都不客气:“来六杯,我们都要渴死了。”

“臭小子宰熟啊这是…”舒珮笑着撇撇嘴,抬脚踩下油门,直接拐回店里。

给周青林装红茶时,她隔着玻璃门看到方亦然拄着一根拐杖,瘸着脚从车上下来。嫌恶的收回视线,舒珮交代美亚两句,拿着手机飞快去了后厨。

再出来时方亦然已经进到店内,舒珮嘲弄的笑了下:“既然上门来讨医药费,那就开门见山的说个数吧。”说完她故意坐到门柱后面的位置。

方亦然跟过去,随手拉开身旁的椅子背对着大门坐好,脸上满是受伤之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珮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沉默,等美亚提着打包的袋子出了门,她刻意收起脸上的不耐烦:“真的骨折了?”

“情况不是太严重…”方亦然苦笑:“就算很严重我也不会怪你。”

舒珮垂眸玩着自己的手指,余光瞥见交警队的拖车开过来,司机正在跟店外的美亚交谈。她故意欲言又止一阵,等方亦然的车被拖上车,才施施然开口:“你的车被拖走了…”

毫无准备的方亦然一听,立即起身敏捷的奔了出去。

舒珮站起来,双手抱胸冷冷睨着他的背影,轻飘飘的的吐出一句:“让你装!”

第10章 关心

转眼到了周一,这天既是舒珮爸爸的生日,也是6.1儿童节。

早上天没亮舒珮就开着车从农贸市场回到店里,贺子安没像以往那般早来,不过发了一条短信,说他感冒了要晚些时候才到。

舒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水果搬进店内,转头去把店门从里反锁,并放下悬在门上的竹帘,之后回了条短信过去,让他记得吃药顺便好好休息。

发送完毕,她把手机丢在柜台里,径自去了后厨清洗水果。周六那天在弯月湖吃杨梅没吃够,她今天特意进了两箱,洗净后滤干水,再用店里专门定制的菱形纸盘分装。稍后她将余下的水果清洗干净,放置好了才转去柜台休息。

刚开店那会,这些活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当时并不觉得累,身上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干劲。没想到生意好了之后,她久不动手,才一会工夫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解下围裙坐好,她给自己冲了杯热牛奶,又拿出从农贸市场买回来的油炸鬼,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到了7点多,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金色的晨光照在马路牙子上,令人本能的觉得热。

对付完早餐,舒珮顺手又冲了杯热牛奶放着,拿起手机给美亚去了个电话,尔后走出柜台收起竹帘,开门等着清洁工过来收捡垃圾。打开店门没多会,清洁工还没出现,倒是说了要晚到的贺子安,一脸倦容的走进店内。

“病了就好好休息,我都通知美亚加班了。”舒珮神情关切的望着他,又问:“吃过药没?”

贺子安虚弱的笑了下,用手语跟她解释:“我见你没回信息,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舒珮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有些理解不了这么长的句子。贺子安失笑,拿着手机打字给她看。舒珮“哦”了一声,略带责备的转进柜台。

贺子安拉开柜台外面的高脚椅,头重脚轻的坐了上去。周六那天她走了之后,公司来电话说是新来的员工,不小心让电脑中了病毒,几十台电脑上的数据资料,全部被清除干净。

他和向晨忙了一天两夜,总算恢复过来大半,可惜新片子的数据始终恢复不过来。幸好周五晚上向晨多存了备份在移动硬盘里,否则今天根本没法跟导演和片方交代。

天亮之前,他和向晨一道修正过画面和颜色,又看过成片确认无误才放下心头的巨石。原本准备直接回家休息,可他忽然间很想见见舒珮,哪怕远远看她一眼也好。

一旁的舒珮此刻正唠唠叨叨的,蹲在柜台里的地上翻出箱子里的常备药箱,给他找感冒药。过了片刻,她拿了一板尚未过期的感冒药,又给倒了杯温水,示意他按照说明吃药。

贺子安心里暖洋洋的傻笑着,吃完药就去了后厨。舒珮又无奈又心疼的耸了下肩,余光瞥见清洁工已经到了门外,她把牛奶送出去后,飞快折回店里去后厨把他拉了出来。

“现在你马上回家休息。”舒珮说完,想起他住的地方很远,而且听说他母亲身体不太好,临时决定让他去自己的公寓休息。

她看了下时间,带上钥匙把店门锁上,硬拽着贺子安一起去停车场取车。

舒珮自己住的公寓不大,50多㎡的小两居,客房里就一张床跟一张书桌,不过只是睡觉基本没问题。吩咐贺子安在客厅坐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床品去客房铺好,又交代了一些事,匆匆返回店里。

贺子安幸福得简直要飞起来,他安静的躺了一会,闻着被子上淡淡的花香,很快睡了过去。

时间到了8点多,周围的写字楼陆续有员工过来打卡上班,舒珮把促销的赠品搬到柜台后面,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等美亚和小琪一到,她叮嘱完注意事项,随即开车去了新华小区附近的酒店,试吃晚上宴席的菜品。

爸爸59岁生日,按风俗今年要办60大寿,她头三天天已经挑好了宴会厅,大概会有5桌左右的亲戚来道贺。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总觉得爸爸不会老,可是一转眼他都白了头发,而自己还是孑然一身。

舒珮一面试菜,一面回想着这段时间里,他和妈妈在自己相亲这件事上的多次争执,心中百感交集。试完第十道菜,郭月瑶的电话很准时的打了过来。

“妈,我还在酒店试菜呢。”舒珮滑开接听键,语气撒娇:“你和我爸先拍几张好不好,我同学的技术特别棒,一定会把你们拍得美美的。”

郭月瑶才不吃这套,她大着嗓门开口就是一通臭骂:“说好了拍全家福,你拉羊屎磨蹭这么半天,到底几点能来!”

舒珮没敢回嘴,飞快说了句马上到就把电话给挂了。

拍完全家福,一家三口去喝了早茶,又一起去逛鸣安百货和附近的王府井。舒珮给爸爸买了套新衣服,还有一尊黄金的寿仙公,另外又给妈妈买了只翡翠镯子。

郭月瑶兴许是有感而发,说着说着就绕到了相亲的事上,难得温言细语的劝舒珮慢慢挑。舒珮敷衍两句搪塞过去,故意问起她去弯月湖看房的事。

“哎呦,你个小鬼头怎么老是打听大人的事。”郭月瑶恼怒的敲了一记舒珮的脑袋,别过脸去跟舒传德说话。舒传德笑容慈祥的看着她们母女,眼里亮晶晶的,脸上满是既高兴又欣慰的神情。

此地无银…舒珮不服气的在心里哼了哼,抬头瞥见老新港冰花店已经开始营业,遂拉着他们走了进去。她小时候最爱吃这家的冰花,可惜一年最多只能吃一次。

用郭月瑶的话来说,女孩子本就身娇体贵,不要贪吃寒凉的东西。大概是她管的太严,导致舒珮特别钟爱冷饮,尤其上了初中后,每年到了暑假都要约上阎素素,偷摸拿着攒下的零钱跑到老新港吃冰花。

如此持续几年下来,舒珮每个月来亲戚时,都会疼得死去活来,为此没少挨郭月瑶臭骂。一晃眼的功夫,竟然这么多年过去,她抬起头望着对面两鬓斑白的父母,忽然觉得自己太任性。

妈妈着急让她嫁出去,即使含了要面子的成分,更多的是希望她将来有个依靠,有个贴心老实的伴。想通了这些,她对相亲的事忽然不那么排斥了。

离开冰花店,舒珮看时间差不多,正想给贺子安发信息问他是否舒服一点,没想到他却先发了短信过来。说:“谢谢你,我已经好了很多,今天的工作我明天补上。”

“不用补了,今天就当是给你放假。”舒珮编辑好短信很快发了过去。

不一会贺子安的短信又回了过来,舒珮莞尔,断断续续的跟他发了不少短信。郭月瑶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神色古怪的拉住她,语气严厉:“舒珮,你是不是又跟方亦然在一起了?”

舒珮吓了一大跳:“妈,你胡思乱想什么呀!打死我都不会继续跟他在一起。”

“不是你笑得这么媚?”郭月瑶不信:“还是你看上素素给你介绍的对象了?”

笑得媚?舒珮狐疑的摸了下自己的脸,贺子安再来信息时她连回都不敢回了。

贺子安久等不见舒珮回短信,起身把床铺收拾好,恋恋不舍的带上门离开。到了楼下,他想了想再次发了条短信过去:“我把房门锁好了,清洗被子的费用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一次舒珮很快就回了过来,字里行间都透着生气的意味:“我说过我们是朋友的,干嘛这么客气!”

贺子安回了个笑脸过去,忍不住仰起头望向她公寓的窗户,脸上慢慢浮起温柔又幸福笑意。朋友其实也可以是很多种…

舒珮看完手机里收到的笑脸短信,脑中忽然而然的浮现他微笑的模样,顿时心如鹿撞。

下午4点20分,一家老小提前到了酒店,站在门外迎接前来道贺的亲戚。郭月瑶站了一会嫌累,陪着弟媳妇和姐妹们在大堂闲聊,舒珮耳尖,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嘴里的几个关键词。

集资、炒房、炒黄金…舒珮仔细分析一番,越想越害怕,又不能立刻冲过去劝说。捱到5点多,客人基本到齐,舒珮挽住爸爸的胳膊,转过身的瞬间竟瞥见方亦然,就站在不远处打电话,一脸的神采飞扬。

她恶心得跟吞了苍蝇差不多,暗暗皱起眉,小声催着被人拉住说话的爸爸快上楼。

这时方亦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轻笑着点了下头,继续对电话那头的岳璐说:“他们没发现是你做的手脚吧?今天早上,我们这边的成片也交给导演和片方了,听负责该部门的同事说,没有遇见你们的向总。”

岳璐懒洋洋的嗤笑一声,答:“说好了,这个事成了钱必须要到账。”

“没问题,晚上一起出来喝一杯?”方亦然眉峰微挑,眼中的讥讽一闪而逝。

“再说…”岳璐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方亦然鄙夷的收了手机,换了副谦和得体的表情,一瘸一拐地朝舒珮走去。他知道今天是舒传德60大寿,所以故意过来露脸。

舒珮佯装没看到他,可惜郭月瑶看到了。只见她突然走过来,几步出了酒店大门,站在台阶上冷眼睨着方亦然。

“阿姨好。”方亦然神色温和的笑着打过招呼,同时把自己的贺礼送上:“我给叔叔买了块生肖金牌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郭月瑶冷哼着伸手去接他的贺礼:“合适,太合适了。不过抱歉,我们今天没请你,回吧啊。”

方亦然大方点头,表示自己只是来送贺礼,说罢真的转身离开。

第11章 下套

方亦然离开的姿态太过潇洒,以致郭月瑶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话到嘴边却不记得要说什么。

反倒是舒珮脑子一直清醒,等他的车子走远,她气得伸手就要去抢郭月瑶手里的贺礼:“妈,你干嘛收他的礼,也不嫌脏。”

郭月瑶回过神,立即白了女儿一眼:“再脏也是金子做的,别愣着了快上楼开席。”

舒珮心里颇不是滋味,隐忍着打起笑脸,招呼还在大堂逗留的其他亲戚,跟在郭月瑶身后一起上楼。吃吃喝喝外加闲聊,寿宴结束散席已是夜里10点多。

安排好喝醉、喝高的亲戚们乘车离开,舒珮把同样有了醉意父母送到家,检查完家里所有的插板插头,才放心回了公寓。

客厅里的茶几上,躺着一张信笺和两张一百的现金。摇头把钱和信笺都折到一起,她随手丢进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默默坐着发呆。

方亦然一直是个聪明人,这一招以退为进倒也玩得精妙,可惜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沉思中,丢在包里的手机,炸雷一般响了起来,舒珮吓得一激灵险些从沙发上滚下去。

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舒珮漫不经心的接通:“哪位?”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两秒,随即传来孟欣气急败坏的骂声:“舒珮,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噗…”舒珮不气不恼的笑开:“怎么办?我一听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马上开心得想录给方亦然听。”

孟欣咬了咬牙,又骂:“不要脸!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你何必犯贱跟我抢方亦然。”

舒珮还在笑,只是嗓音里多了一丝寒意:“你借醉酒爬上他的床,还谎称自己是处,要不要我把你的流产病历,拍出来挂微博上?”

顿了顿,她听着那边粗粗的喘气声,再次毫不犹豫的补刀:“可不是一次两次哦,而是三次。”

“你敢公布我的*,我就敢起诉你!”孟欣气得口不择言:“你少在我面前装正经,都有男友了还脚踏两条船,你又比我干净多少。”

“啧啧…”舒珮嘲弄的冷哼一声,直接结束通话。

在方亦然出轨这件事上,舒珮承认自己是瞧不起孟欣的,但却从未想过去攻击她。人各有志,她愿意打着真爱的名义当三,愿意为男人打胎是她的事。唯一没料到她会倒打一耙,反把脏水泼到自己头上来。

小三?就凭方亦然那个人渣,他也配!

起身准备去洗澡的工夫,手机里又有短信进来。舒珮皱了下眉,直觉是贺子安发的,点开看了下果然是他。原来他和向晨在吃宵夜,问自己去不去。

犹豫几秒,舒珮平定下情绪,到底没回。

晚上吃饭那会,妈妈一直在跟旁人吹嘘,说自己的新男友如何如何。她别的不怕,就怕妈妈因为中午发短信的事,而误会贺子安。她那张嘴,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所以她必须打住跟贺子安之间,疑似暧昧的势头,一丁点都不能连累他。叹了口气,她把手机关了,回房拿了睡衣去洗澡。

夜幕下的新港美食城,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漂浮空中的烟火气。

在其中一家装饰中档的鳝鱼粥铺里,都是t恤、中裤打扮的贺子安和向晨面对面坐着,沉默喝粥。少顷,贺子安见舒珮始终不回短信,遂平静收起手机,用微笑掩饰心底的失落。

向晨好似看透他的心事一般,笑着用手语安慰道:“半年都熬过来了,你这会太主动,肯定会吓到她的。”

贺子安思付半晌,脸上再次荡开温柔的笑意,他确实太急了。情绪恢复,他慢吞吞的用手语解释,为何要放弃手上的这部片子。

向晨看他比划完,放下刚啃了两口的酥皮凤爪,手都没擦就比划起来:“照你的意思,尊创即使把片子后期的制作抢过去,也很难收到钱?”

贺子安笃定的点点头,再次比划:“该片的两大投资方临时撤资,电影的上映日期大概要拖到明年下半年,按照他们跟尊创签订的合同,必须要等电影上映才付余下的70%款项。”

看情形多半要成死账,向晨轻松笑开,迅速拿纸巾擦了擦手,起开桌上唯一的一听啤酒。贺子安也笑,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和他碰杯。

平静了两天之后,中午饭点之前,方亦然的电话再度打来。舒珮正躺在公寓的沙发上,边看剧边做面膜。她这次倒是没直接挂了,而是好整以暇的开了录音,故意引他诉说愧疚之情。

片刻之后,舒珮烦躁的翻了翻白眼,佯装温柔的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你是不是想约我?”

“下午,电影《小时代》点映,我这里有几张媒体票。”方亦然脸上浮起得逞的笑容,嘴上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你可以带店里的姑娘们一起去看。”

“好啊…”舒珮含糊着拖长尾音,补充:“把票送到店里交给美亚就行。”

方亦然迭声应好,挂了电话随即把桌面上的电影票收进信封,尔后兴高彩烈的出了办公室。路过孟欣的办公桌时,他本能的换上面无表情的姿态快速走了过去。

以往只要这种行为出现,多半是暗示自己去见他。孟欣心中一荡,随即找了个借口,难掩激动地小跑着跟进了电梯厅。

“亦然,你今天要带我去哪?”孟欣撒娇的握住他手,身子也贴了上去。

方亦然烦躁环顾一圈,不动声色地推开她,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斜过去:“乖,我出去有点急事,晚上带你去吃寿司。”

孟欣一脸委屈的垂下眼眸,注意到他拿在手中的信封,分明是自己方才送进去的电影票。她眸光微沉的笑了笑,乖巧折回办公室。昨天中午,她收到银行的短信,提示自己的信用卡在珠宝专柜消费了数万块。

起先她以为方亦然买的是婚戒,高兴之余马上打电话去珠宝专柜询问,谁知客服却告知,他买的是块生肖金牌,而他们两个都不是那个属相。

气不过的给方亦然打过去,他就轻描淡写的一句,我的卡忘记带了,所以刷你的。

孟欣怒火攻心,理所当然的将他最近的种种反常举动,全都归咎到舒珮头上。晚上趁着酒意故意打电话去谩骂,结果还被嘲笑,这口气她怎能咽得下去。

愤恨难平的发了会呆,孟欣拿起手机去了洗手间,给在酒吧认识的张帆去电话。

呼叫铃响了许久那边才接通,开口就是一副没睡醒的语气:“美女,我白天不接活,你要真想就自己打车过来。”

孟欣警惕的降低分贝:“正经点,我想找你帮个忙。”

张帆懒洋洋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什么忙?睡我可以是要付钱的。”

孟欣皱眉:“大概明后天会有人联系你相亲,你务必要哄得对方同意和你交往。对了,那女人房车均有,还有点小钱,最主要的是个处。你不是一直遗憾没睡过处吗,这个福利算不算大。”

张帆听完登时来了精神:“消息可靠?”

“当然!”孟欣目光怨怼的回了一句,又说:“晚上酒吧见,我给你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