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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牛叔想拒绝,但又不忍拒绝,他知道这孩子疼他,而且无父无母了,自己一个人漂泊无依,总得找点寄托。

牛叔心想,孩子疼自个,自个也疼孩子,也就是了。

“您的旧烟丝都霉了,换上新的吧,我来换。”苏星辰迫不及待,解开装烟丝的袋子,自告奋勇地帮牛叔装烟丝。

“呵呵。”牛叔坐在门槛上看他,心情舒畅。

狗子们吃完晚饭,屁颠屁颠地过来亲香主人。

“去去。”苏星辰正在装烟丝,受不了狗子在怀里撞来撞去,害得他手抖:“好了。”他拿出新买的打火机,给牛叔点上。

顺便扇了点烟闻闻,看老板有没有骗人。

可惜苏星辰不是行家,还得问牛叔:“这是新烟丝吗?”

牛叔悠长地抽了一口,隔着袅袅青烟,对孩子点头道:“是新的。”又抽了一口,笑咧了嘴巴:“味道好着呢。”

苏星辰这才放心地笑了。

“牛叔,那我带狗子们回去了。”

牛叔一愣,敲敲烟斗:“这么晚了,要不在叔这里住一宿?”

夜里在山路上开车,他不放心。

苏星辰摇摇头。

这孩子倔,主意也正。

牛叔知道他不想留,就没有勉强,只是说:“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别的不要想太多,开开心心地养狗种菜,叔陪着你呢。”

苏星辰说好,走出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神情明快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支老人手机,笑道:“差点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于是他又坐了回去,仔细教牛叔接打电话。

都很简单,因为手机里只存了一个电话号码,按一下就能拨打。

牛叔拿着手机瞅来瞅去,新鲜地问道:“这多少钱?”

苏星辰捧着脸:“二手市场买的老人手机,几十块钱。”电话号码卡都比这值钱,但苏星辰不会告诉牛叔的。

牛叔点点头,手机他买得起,只是孤家寡人,以前买了也没有联系的对象。

不过现在却有了。

又折腾了一番,夜色越来越浓。

牛叔催促苏星辰要回去就赶紧回去,否则夜深了,山里有没有野兽也未可知。

苏星辰拍大腿说:“不怕,我带着狗子。”

牛叔望了望那两只乳臭未乾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狗崽,没好气地咳了咳。

苏星辰回到阔别几日的院子,伸手不见五指,总觉得应该买一台发电机回来;不过现在财政紧张,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自己从北京带回来的东西,就搁进了一楼去了。

里面有一些衣服,被单,都是从前的旧东西。

苏星辰收拾了两件衣服,上楼洗澡。

打开门看见屋主人坐在客厅喝酒打电脑,吓了苏星辰一跳,毕竟前几天才在北京见过的人,现在又出现在面前,真的挺玄幻的。

而且,光喝酒不吃东西可伤胃了。

苏星辰看了眼手里的衣服,选择搁下它们进了厨房。

苏星辰离开老家时,冰箱里多余的菜都给了牛叔,现在打开看看,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漏网之鱼,鸡蛋。

苏星辰把鸡蛋拿出来,打开柜子,又取了面粉,准备做鸡蛋薄饼……也就是鸡蛋液和面粉搅拌在一起煎出来的饼子。

不消二十分钟的时间,饼子新鲜出炉。

因着材料有限,味道可能不怎么丰富。

苏星辰感念前几天在北京,屋主人对自己的照顾,便觉得这素饼子委屈了对方。

“暂时就这么吃吧,等我明天去买点菜,给你做顿丰盛的。”青年嘀咕道,并把饼子送了过去。

当鸡蛋薄饼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聚精会神工作的俞风行眼神一变,抬头嗅了嗅空气中突然出现的食物香味。

这让他满肚子酒水的胃部,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更加难受了起来。

连着几天没吃好没睡好的男人,‘啪’地一声,火气高涨地阖上电脑。

两分钟后,俞风行手里捧着一个用竹篾编织的浅口篮子,上面搁着几张浅黄色热气腾腾的薄饼。

看起来非常地简单,别说肉沫,连葱花都没得。

“消失了几天,就让我吃这个?”俞风行冷笑地捧着篮子,有几分迁怒做饭的人,但到底敌不过胃部的抗议,伸手拿了一张,随意地卷起来,送进嘴里。

柔韧的面粉中带着淡淡的咸味,香咸得恰到好处,仔细再嚼几下,便又发现一种甘甜在口腔里晕开,那是淀粉特有的甜。

俞风行没停下嘴,就着桌上那罐冰啤酒,一次性吃完苏星辰做的薄饼。

吃完之后,俞风行才觉得自己肚子里撑得慌,十分地不舒服。

苏星辰洗完澡之后,收拾好自己的小毛毯下了楼。

现在一楼已经有了家具,继续睡在屋主人的沙发上显然不适合。

苏星辰今天奔波了一天,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一觉睡到天亮的节奏。

然而半夜两点钟,苏星辰的生物钟恢复了在老家的规律,习惯性地起夜。

“对了……”苏星辰想起了爱做噩梦的屋主人,不知道屋主人现在怎么样?

苏星辰有点担心,起身趿上拖鞋,惊醒了睡在鞋边的狗子。

“呜……”主人搬到一楼之后,狗子们满脸渴望地闹着要进来。

苏星辰也拿它们没办法,只好批准。

这时苏星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加快脚步地上了楼,先去屋主人的房间看一看。

屋主人果然在做噩梦。

不过除了噩梦以外,似乎还有别的异样;对方蜷缩着身体,双手捂在肚子上,神情痛苦,虚汗淋漓。

苏星辰皱着眉,心里略担忧。

感觉这不是自己拧个热毛巾哄一哄就能好的情况。

但是自己能够做什么呢?

赶紧想想。

“不成。”不能贸然叫醒对方,这样做的话,还不如直接叫救护车,苏星辰想到这点,立刻拿起屋主人的手机打120电话。

但是问题来了。

自己不知道屋主人的地址和门牌号码。

苏星辰急得快把自己的头发揪掉了。

同时非常地懊恼,自己平时应该早点掌握这些东西。

“只能这样了。”苏星辰打开通讯录之后,试图找出列表中比较亲密的备注,但是找来找去,只有一个‘裴秘书’最为合适。

他便拨打‘裴秘书’的电话号码。

三更半夜,裴秘书接到老板的电话,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们家BOSS,是出了名的夜猫子,很多时候都跟不用睡觉似的。

“喂,BOSS?”裴秘书的声音困困地。

“你好。”

BOSS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却让裴秘书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陌生的少年音。

BOSS的手机被人捡了!

裴文听见那边很着急地说:“请问你是俞先生的秘书吗?”

裴文回过神来:“是的,你是谁?为什么拿着俞先生的手机?”

“他现在身体不舒服,疑似肚子痛,可能需要叫救护车,但是我不知道这里的地址,请你打电话给120中心说明一下行吗?”苏星辰一口气说清楚情况。

裴秘书心里咯噔一下:“BOSS的胃病犯了?你现在在他家?”

苏星辰:“嗯嗯。”

裴秘书先是感叹了一下,BOSS把人带回家过夜了,真好,然后立刻办正事:“好的,你先在那里照顾着他,我马上叫救护车过去!”

苏星辰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你。”

和屋主人的秘书打完电话,他背上冒了一层薄汗,可见其紧张程度。

在救护车赶来之前,苏星辰像往日一样,至少帮屋主人驱散噩梦,让对方只剩下胃疼的折腾,也好过身体和精神都遭受双重折磨。

随着噩梦走后,俞风行也被胃疼折腾醒。

极其难受的男人,咬牙咒骂了一声,然后在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

平日里俞风行胃疼,吃几粒药也能稍微缓解一下。

不过今晚显得尤其严重,睡前吃了双倍的药,也还是被痛醒。

这时,大半夜的,俞风行居然听见有人按他家的门铃……

疯了吧!

不管外面是谁,都宣布玩完了,俞风行眼神阴鸷地想,然后忍痛出去开门。

打开门之后,外面站着一群戴口罩的白衣天使。

白衣天使看着脸色苍白的俞风行:“先生,请问是您需要120吗?”

胃痛的俞先生:“……”

躺在医院的救护车上,俞风行接到裴秘书的电话,那头很紧张地询问:“你好,我老板现在怎么样?救护车到了吗?”

俞风行疑惑地说:“你在跟谁说话?”

裴秘书一愣:“哎?不是……那个谁呢?”

刚才太着急,他也没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声音可好听了。

“谁?”俞风行还疼着,没心情跟裴秘书扯淡:“是你帮我叫的救护车?”

“是啊。”裴秘书说。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俞风行啪叽一声挂了电话。

那个声音好听并且被BOSS带回家过夜的男孩子,就成了裴秘书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毕竟老板的态度很明显,不让过问。

裴秘书只敢在心里嘀咕,BOSS的口味什么时候这么荤素不忌了。

被属下归类为荤素不忌风流人设的俞风行,在医院得到治疗之后,胃痛有所缓解。

折腾了半宿的他,在医院不算舒服的病床上,沉沉地睡去。

第27章

俞风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映入眼帘的,是安静的病房,以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缭绕在敏感的鼻尖。

这里是医院?

俞风行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就发现一处当时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昨晚裴文说, 是他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那么问题来了。

裴文怎么知道自己胃疼?

“俞先生, 你醒了?”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俞风行的思绪,令他微微地皱着眉:“怎么样, 感觉还疼吗?”护士又问。

刚醒来的俞总裁,反应有点迟钝,摸摸已经恢复平静的胃部:“还好……”现在已经不痛了,只是, 依然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那要不吃点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护士是个年轻的护士,常年在医院里工作, 难得见到这么帅的病人, 不由地热情了几分。

“不用了。”俞风行却对别人的殷勤避如蛇蝎似的,刻意板着脸拒绝。

不解风情的模样, 很快就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护士击退。

等到病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俞风行拿出手机, 心不在焉地打通了裴文的电话。

“老板?你现在怎么样?胃痛好点了吗?”一接通电话,裴秘书就噼里啪啦地关心。

“嗯。”俞风行心里藏着事情,直接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半夜胃痛?”

这问题问得。

裴秘书四下里看了看, 确定周围没人,才低声说:“你身边的人告诉我的呀。”

俞风行脑部神经一绷,眼神凶狠:“我身边的人?”

“对呀。”裴秘书说,干脆躲进了总裁办公室,和BOSS好好地聊一聊,昨晚那个声音好听的男孩。

“你好好说清楚!”俞风行揉了柔额角,满脑子糊涂账。

“额……”裴秘书也糊涂了,就捡了事情的经过说:“昨晚两点钟,有个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可能肚子疼,让我帮忙喊救护车……”

说到这儿,裴秘书也发现了一件事。

就是,那个人不知道老板的住址和门牌号码,说明对方跟老板并没有认识多久。

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夜情。

“……”裴秘书登时觉得自己知道得有点多了。

不可能。

俞风行听了裴秘书的陈述,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不过他没有反驳,而是不动声色地询问:“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你的人,声音有什么特征?”

“特征?”裴秘书一愣一愣地心想,真的要在上班时间和老板热聊老板的小甜心吗:“咳,很年轻,很好听。”

那边陷入沉默。

过了半晌,俞风行说:“是个男的,对吧?”

“嗯。”裴秘书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老脸。

“什么口音?”俞风行又问。

到这里真的不行了,裴秘书宣布阵亡:“我没仔细听,真的。”

老板也太为难人了,面都没见过,光凭声音能聊出什么花来。

有本事,带来公司见一见呀!

俞风行压榨干了裴秘书的价值,登时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说:“那就不说了,你可是拿工资上班的人,快去工作。”

啪叽。

裴秘书:“……”

呵,男人!

俞风行的胃不疼了,也不想在医院里待着,他三下五除二地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一个人,走得既潇洒又不免有几分凄凉。

这也是韩教授总是劝他娶老婆生孩子的原因。

毕竟是国人,讲究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一个人,再有钱和地位,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就不算活得像个人。

俞风行隔三差五地就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收敛收敛性子,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一起生活。

特别是每次病痛住院的时候,想法尤其强烈。

现在病痛缓解了,出院手续也一个人办妥了,那些反省就都成了无稽之谈。

“嗤!”找什么对象,单着不好吗?

这是俞风行最真实的想法。

却说,苏星辰昨天夜里目送屋主人出了门,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一是担心屋主人的病情得不到控制,二是担心自己泄露行踪,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整个下半夜,苏星辰睡得不算太好。

第二天一早,大概七点多钟。

苏星辰挑着一担水桶,来到疏于打理的菜园,看到,经过一夜雾水滋润的各种小菜苗,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惨不忍睹。

要说离开的这几天,苏星辰最担心的东西,就是没人浇水的菜地。

还好,山里的雾水,又大又重。

蹲下去用手掌轻轻拨过菜苗,冰凉的雾水,便沾湿了苏星辰的手指,而苏星辰聚精会神,把夹杂在菜苗中鱼目混珠的杂草,一一拔除。

一时间,整个安静的山脚下,只剩下青年拔草的声音。

“额……”苏星辰看着自己手中可怜巴巴的菜苗,感到万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然后赶紧把找个风水宝地,把人家种回去,再洒点水。

这样应该能活吧?

苏星辰不确定。

做完菜园里的活,苏星辰蹦上二楼,看看被救护车带走的屋主人,回来了没有。

然而,屋子里空荡荡地。

屋主人显然没回来。

也是,现在才八点多,屋主人还在病床上睡觉的可能性大一点。

于是苏星辰省略了做早饭的步骤,直接开上三轮车,出了家门。

“老板,要一碗馄饨面!”到了镇上,还是便宜实惠的沙县小吃。

吃完以后,苏星辰直奔菜市场,精细挑选未来几天的食材。

鸭子、老母鸡、排骨……鸡蛋也没了,都是老费钱老费钱的食材。

青年付钱的时候,表面上微笑和气,心里实则暗暗叹气。

这么个花法,跟之前想好的省钱南辕北辙。

“……”可是这不是屋主人有胃病么?

年纪轻轻地不养,老了以后有的是罪受。

山药……

山药也是个养胃的好东西,但是苏星辰不想花这个钱,他还是想上山碰碰运气。

所以卖山药的摊子他就没有驻足,直接去看那些刚出壳的小鸡崽子。

黄灿灿毛茸茸的一只,可爱得不得了。

“老板,小鸡崽怎么卖?”苏星辰弯腰问。

“鸡崽啊?”老板伸出手指噼里啪啦地说:“这种两块,这种五块,这种十块,你要哪一种?”

苏星辰盯着两块的小鸡崽,他那么穷,当然要两块的了。

“这种很难养。”老板好心提醒。

“嗯。”苏星辰不介意:“给我来十只两块的。”

于是苏星辰的三轮车上,就多了十只毛茸茸的小鸡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