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她的脸,烫红成了只柿子。

男人却像是观赏一朵菡萏似的,伸手点点她的鼻尖。

“对着我那么爱害羞,可怎么办。”

“我只是不太熟悉…”

“嗯?对我不太熟悉?”

音落,男人便笑着伸手抱住她,将她压在自己的怀里。

而怀里的人愣怔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幅度不大,但力气很大。

他收紧双臂在女生耳边呼出一口气,淡声道:“时念…你会慢慢的熟悉我,熟悉我身体的每一寸温度,熟悉我的每一秒力度和心跳。”

时念愣住。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封焱就这么抱着她,让她聆听自己激烈而又浓郁的爱意。

渐渐的,时念也不挣扎了。

一夜没睡的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紧绷的神经竟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拽着他衣角的手,紧紧的没松开,但眼皮已经耷拉下来。

男人发现了,便低声问她:“困了?”

“嗯…”瓮声瓮气,“昨夜没睡好。”

听了,封焱直接托起她的屁股带人走向另一边的卧室——那是他的卧室。

时念看了看周围,又抬起眸子看他。

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点焦急地纠错:“错了。”

封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说:“没走错,以后只要我在基地,你都睡到我这间来。”

时念的睡意顿时吓没。

而男人感受到她如临天塌的心境,兀自地笑说:“这样我能很好地保证你的安全。”

“安全?”

跟你在一起我才不会安全吧…女生心里有点儿慌。

“嗯,虽然我能保证你在这里也会很安全,但难保有些人不会闯入基地做些什么,哪怕那些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想让你置入危险里。”

“可是我还没成年。”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男人笑得张扬无比:“放心,你没成年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时念听了,更慌了好么,于是被他这么抱着,活像是一只鹌鹑。

而男人就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到了床上,又帮她掖好了被子。

随后兀自地坐到钢琴前,扭头问她:“想听什么?”

时念兴致缺缺:“都可以。”

只见封焱嘴角一勾,指尖落下坚定地弹奏起初见时,便让他在深夜里辗转难眠的乐曲。

此刻,来找封焱谈事,但被女佣拒绝在门外的廖寅,听到里头钢琴曲啧啧了两声。

朝一旁的陆泽楷道:“你说,这boss谈个恋爱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平常一个爱舞刀弄枪的人,跟小白兔谈起恋爱来还开始搞文艺了。”

陆泽楷没说话。

廖寅自顾自地继续说:“那天,boss在镇上看了场演出,一休场就让我把这姑娘的信息都给查了一遍。本来回华城去提亲的,结果boss刚回,阿尔特斯政就变了。好家伙,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姑娘已经在巴士上遇难,结果等我把里昂找到的时候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

“你说…封焱他,是认真的吗?”

“认不认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boss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那么上心。一个小发烧都要你这个未来姐夫悉心照顾,可见她的重要了吧。”

陆泽楷抿抿唇,看向远方,叹息一声:“也是,二十五年了,这铁树也该开花了。”

——

午餐,琳琅满目的菜品让时念有种身处华城的错觉。

对于家的思念,也不由自主地升上心头。

而那边,男人正一边解开围裙一边端着蛋汤出来。

十分贤惠的模样。

时念对此还挺羡艳。

“我以为你这样骁勇的人,不会做菜。”

她就不会,爸妈从没有给过她发挥厨艺的机会。

他们说她的手适合弹琴,柴米油盐太伤手了。

而男人听到小姑娘夸自己,嘴角忍不住勾起:“没办法,以前家庭情况不好,得早点出来当家。”

“啊…”时念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是不是对我的身世很好奇?”男人给她盛了一碗汤,一脸只要你问,我就全说的态度。

时念十分给面子:“嗯嗯。”

封焱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家,从小就不怎么管我兄弟姐妹,家里穷,饿得难受的时候就开始煮泡面,后来有点小钱就去菜场买菜,慢慢的厨艺练出来了,现在只要你想吃的菜我都能做。”

“那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你有家,不想回去吗?”

“想啊,可是从小没学好,后来在外面打工又得罪了人,不得已就偷渡出来打拼了。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我已经五年没回去了。”

时念听了他的话,心里有点儿同情。

“那你一定很想家吧。”

“想也没什么用,回不去。再者回国了,能不能找到父母还是个问题。”

“那…以后如果回华城了,你可以先住我家,然后再去找伯父伯母。”

男人背负着良心的谴责,落寞点头:“好。”

聊过家世后,时念反而不再对封焱那么害怕了。

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堪的回忆,他愿意对自己讲出来,说明对自己还真没当外人。

而且他现在的性格与做派,可能都与青少年时期的经历有关。

年少时期受过伤的人,不能对他太过苛责,希望还能引导回来。

于是,她扬起在这个基地上第一次露出的微笑,邀请他:“封焱,你做了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一起吃吧。”

男人表示盛情难却,拉开椅子便坐下了。

餐桌上很安静,两人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默默地吃完了一桌子的菜。

吃完自己的部分,时念放下碗筷看向对面。

她没有忘记自己一直想要问他的问题。

“封焱,我想求你一件事。”

男人将碗筷放下,支起下巴静候她的下文。

“和我一起出来义演的团队,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回了华城,现在我很想知道他们的消息。因为里面还有一个我的好朋友。”

封焱没拒绝,但出口的要求十分恶劣:“我父亲教过我,商人是重利的。就算是被人求,也可以得到相当高的酬金。”

“你——”

男人举起红酒朝她示意了一下,随后优雅地喝下。

时念气极站起,很想拿面前的汤泼他一脸,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下场,求生欲还是战胜了愤怒。

“你知道我没钱支付酬金,所以…直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男人意犹未尽地笑着,高雅的风流。

“我的后半句话是…但你已经是我盖了章的未婚妻了,这个酬金就是一个吻。你的吻无法用价值衡量,所以,一吻抵消一切。”

“登徒子…”时念咬牙切齿,愤懑不已。

“夫人夸奖得是。”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一脸“选择权在你”的表情。

再不愿意,还能怎么办,毕竟求人的是她,封焱管不管,都是他自己的本分。

而且他要的,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吻而已。

时念不是那种贞洁烈女,一个吻都能变得要死要活的。

于是,攥着小拳头走过去,打算快速在男人脸颊上亲一口就跑。

谁知,男人在她弯腰落吻的时候,直接扭过头,用手勾住她的下巴,夺走了她的唇。

那吻,是很轻的一下,快到让人无法察觉。

时念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偷到吻的痞子从位子上站起来,双指轻轻从自己的眉梢上往外一挥,“夫人要我办的事,却之不恭。过几天就给你答案。”

音落,他便踩着军靴,大步离开了餐厅。

而被留下的时念,像是突然被上天收回了力量,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餐桌上,只能勉强抬起手轻搭在自己发热的双唇处。

微微颤抖、难以回神…

那被吓到的心脏,在这一刻跳得异常激烈。

——

封叙说过几天就给她答案,而时念相信这个男人。

所以这种等待倒也不算太煎熬。

每天练完钢琴,她便去附近,帮助视线不清的杰妮太太穿针引线,又教几个孩子们学习中文。

渐渐的,倒也多了几个能聊心的人。

这天,微笑着和上完课的孩子们说了再见,时念按照惯例小跑着往大平台行进。

不过路途中出现了个小意外。

她遇到了一只喵呜喵呜叫的小白猫,正爬到她脚边准备碰瓷,但显而易见的是,它的后腿有血。

瞧着实在可怜,女生便抱起它,先奔往有陆医生在的地方。

只刚走到基地的竹屋外,她就瞧见里面有许多人聚在一起谈事。

时念没选择进去打扰,而是耐心等待。

这时,屋里传来了封焱的声音,又冷又沉:“派出去的人得到的消息是…有一个活下来了,但还是被Jesus的人先找到并带走了。凶多吉少。”

“好好的一群人,就这么没了,罪孽。”

“所以这件事在没把人救出来前,不能让她知道。”

“封焱,你是真上心了?”

“…”

而那时的时念,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讨论的是自己的义演团,恰好怀里的猫喵喵大叫,她便低声去哄它。

很快,屋里有人循声出来。

时念刚要和他说一声自己来找陆医生。

却见来者二话不说,掏出了一把黑洞洞的枪,就这么对准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时念猝。

文完。

哈哈哈哈哈哈,皮一下很开心。

红包包。

然后前一个文案的爬大腿亲梗会有!!!回华城就有,现在先把沙漠的事情交代清楚些。

我发现封大佬说起谎来,真的牛逼,把单纯的时念唬得一愣一愣的。可以跟哥哥一起拿影帝了!

小年糕

黑洞洞的枪…

在短短的几周里,时念曾看见它夺去过不少鲜活的生命。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原本还红着的唇,瞬间变得苍白了许多。

她闭紧住眼睛,大气不敢出,吓得手脚发冷。那些天在旅馆里做的噩梦一遍遍重复在她脑海里。

绝望、无助、恐慌的情绪,如山洪一般冲过来将她淹没。

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在生死面前,那么的无力。

眼泪从眼缝里倾泻而下,她没出声哭,却又觉得十分悲凉。

时间仿佛只过去了这么三四秒,但又像是寂静的宇宙那么漫长。

直到…

她重新被拥入了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里。

男人身上强大的安全感袭面而来,让她顿时放开呼吸,大口喘息起来,犹如濒死的鱼。

“念念,没事了,我在。”

那是封焱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男人温柔得仿佛被水浸湿过的双眼。

想说些什么,却没办法开口。

而这时,封燚注意到她的手十分冰冷,扭头看了一眼莽撞的部下,连忙将她打横抱起,一路走向他的房子。

风很轻,雾气有点浓。

被暖光点点装饰的基地美得像是梦境一样,充满了异国风情。

而周身男人的怀抱很有力度,和那比自己大了五岁的亲哥哥差不多。

最后,他们进了屋子,她被放到了床上。

似乎见她一直沉默,男人也没乖张地想法逗弄,而是接过她怀里的猫,小心翼翼地给它涂抹药膏,再系好绷带,十分细致。

最后弄好一切,才把奶猫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

“想好它叫什么名字了吗?”

“没…没想好。”

男人一如往常,霸道却并不让人厌恶地宣布:“那就叫他小年糕吧。”

时念点点头:“好。”

忽然,像是憋不住了。

他凑过来十分绅士地亲了口她的额头,动作间安抚的意味很浓。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让你再看到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