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扑倒金主的100种方法
作者:曼言

论扑倒金主的第一种方法

程安非睁开眼。
头顶的水晶灯闪着耀眼的光芒,空气里散发着微微的薰衣草的味道,身下是柔软的大床。一只手放在她的颈侧,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颈侧柔软的肌肤,身旁的人,睡得正酣。
身旁的人似乎有醒的迹象,他凑了过来,吻上了她的颈侧。安非闻到了他身上昂贵的古龙水香味。良久,他摸到了她眼角的湿润,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非非,你做噩梦了?”
安非转了个身,窝进男人的怀里,“是啊,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
鹿北擎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轻拍着她的背,“只是做梦而已,别怕。”他起身去洗漱。安非看着他的背影,挺拔修长,曲线优美,腰间一丝赘肉都没有,身材完美至极,压根看不出来男人已经三十七岁了。安非也起身站在他身旁刷牙。两人在镜中,一个生得英俊而有棱角,一个生就一张明眸善睐的美人脸,看起来登对极了。
可惜,只是看起来。
刷完牙,安非给他的下巴抹上厚厚的剃须膏,小心翼翼地帮他刮着。他足有一米八六,而安非只有一米六三,必须踮起脚尖才能给够得到他的下巴。他轻轻一笑,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一用力,将她微微抱起一点,低头看着她,“现在够到了?”
“嗯。”安非注视着他的眸子,忽然有些失神。
他忽然狼一般攥住安非的唇猛亲,亲得她一脸剃须膏,狼狈不堪,“非非,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安非露出一个浅笑,撒娇道,“唔,不行,我要迟到了。”
他终于舍得放开她,语气很无辜,“非非,这不能怪我,是你老是勾引我。”
安非洗着脸,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贼喊捉贼。”
不一会儿,他穿上了一身高级定制西装,显得优雅而大气,背对着她,一边打领带一边说,“今天早点下班,我去接你。”
“好啊。”安非也换好了一身职业套装,如瀑的黑发披散着,黑色套装裙下露出她雪白、修长的大腿,浑身散发着妩媚又清纯的气息。
即使是这样端庄的打扮,却总勾得他心痒痒的,搂过她亲了一口才舍得走,“记得想我。”
安非赶到银行上班的时候,果然有点迟了。她喘了口气坐下,给桌上的鲜花换上水。鹿成威除了不肯给她一直想要的东西之外,其实对她很好,给她的资源也不错,让她在一个商业银行对公客户经理的位置上,业绩很不错,三年内升了公司业务总经理。因为业绩突出,银行内部的人都纷纷传言,支行副行长的空缺八成是安非的。25岁的副行长,着实让人眼红。
“还有两个月就是年底考核了,求存款啊,求存款。”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姜喜对着杂志封面上的男人深情款款地道,“承海商业集团的掌门人啊,这么有钱,居然还可以这么帅。如果能嫁给他,真是多少存款都有了。”
另外一个同事袁文给了她一个白眼,“人家鹿董事长早就结婚了好不好。”
姜喜晃了晃身边的安非,指了指杂志上的男人,“安非,你说,有这么优秀的男人,就算是只能当他的情人,我也愿意啊。”
安非望着杂志上眼眸深邃的男人,深思恍惚,“是啊。”她可不就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么?还是那种不知羞耻,一心想上位的小三。
别人都说,没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程安非一直就是一个努力的小三,可是,她努力了五年,却还是没有登堂入室。
他,鹿北擎,是不会跟他的妻子离婚的。
五点半刚到,安非就接到了鹿北擎的电话,“出来吧。”许是身居高位太久,他说话总是这样言简意赅。安非上了他的路虎车,讨好地在他脸侧亲了一口,“北擎,我们去哪里?”
他神秘一笑,“去了就知道了。”他笑得时候很少,但笑起来特别帅,特别有感染力,特别让人心动。
停车的时候,他帮她打开车门,两人手牵着手,走进一家格调很高的法国餐厅。鹿北擎非常非常忙,每年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时间超过一半。她一个月里,也不过只能见到他十来天。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呢,他能特地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一起吃一个晚餐,她应该要满意的。
到了位置之后,安非惊讶地发现餐桌旁竟然已经坐了一个微微秃顶的中年男人。“哎呀,鹿董,幸会幸会。”男人忙殷勤地站起来迎接,与鹿北擎握手。“你好啊,张总。”他笑得很绅士。
“这位是?”那个张总把目光投向安非。
“这是我女朋友。”女朋友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照不宣。那些名流们带出来的美人们,大约都是“女朋友”。
“你好。”安非伸出手与张总轻轻相握,打开包包,递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接下来,就是例行公事的商务会谈了。安非仔细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气氛倒是和谐。安非的嘴角一直上扬着,可她的心却一直一直下沉。
回程的路上,鹿北擎一边开着车,一遍道,“今天我介绍给你的威亚科技的张总,你之后可以联系他,他公司刚好有一笔近三亿的资金,可以留存三个月,足够你应付年底考核。”
安非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嘴角却已经维持不住上扬的弧度了。他不记得,他真的忘了。即使他只是把她当一个宠物,可是她还是不自觉地期望更多,更多一点。
回到临江别墅,推开门,却漆黑一片,安非正疑惑时,砰!耳边忽然响起巨大的响声,安非吓了一跳,睁开眼,只见灯光大亮,穿着西装的两个侍者推着一个足有一米高的生日蛋糕走出来。而她自己身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彩带。
身后的男人,轻柔地搂住他,在他脸侧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如大提琴般悦耳,“生日快乐,非非。”
巨大的惊喜让安非委屈地拿小拳拳锤了鹿北擎的胸口几下,“你太坏了。”
他的手指拨了拨她额角的碎发,“我只对你坏。”
她看了一眼那两个黑衣侍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好了,我要许愿了。”
鹿北擎挥了挥手,那两个人鞠了一躬,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安非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
“刚才你许了什么愿?”两人沐浴过后,鹿北擎穿着睡衣,举着吹风机帮安非吹头发。他们之间的相处大多是这样平静安然的,如果不是知道鹿北擎早有家庭,安非甚至有一种他们早已结婚的错觉。
安非沉默了一会儿,侧眼看着他,“我说了,你会帮我实现吗?”
鹿北擎看着她,神色有些严肃,“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能用钱买到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钱…
安非苦涩地笑了笑,“我如果,要你娶我呢?”
鹿北擎愣了愣,手中的动作停了停。
呵,安非闭上眼睛,转瞬间换了一种表情,甜腻的可爱,“我开玩笑的,鹿叔叔。”
鹿北擎低头看着怀里的安非,“你已经有五年没有这样叫我了。”
是啊,五年了。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小心翼翼地按照他喜欢的样子表现,他就会真的爱上她,离婚,然后娶她。可是她失败了,失败得一败涂地。
她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爱他,一直爱了他七年,做了他五年的情人,最后还是这般的结局收场…
安非第一次见到鹿北擎是在七年前,那天是鹿北擎的妹妹鹿南央的十八岁成人礼。鹿家原本要为她办一场盛大的酒会,但她不喜欢,自己邀了十几个好友和同学,在自家别墅办了一个睡衣趴。作为鹿南央的闺中好友之一,程安非自然也来参加了。
十八岁的人儿晶莹剔透如水晶,美好得刚刚好。
她与南央还有几个姐妹们正在用抱枕打闹,抱枕被打破了,里面白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整个房间就像在下着一场鹅毛大雪。
“哎呀,南央,你敢偷袭我。”安非跳起来,扑过去。
南央轻轻一滚,躲开了安非的攻击。安非滚落在地上,却看见地上忽然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她慢慢抬起头,顺着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装裤、剪裁得体的西装,修长的脖颈慢慢往上看,最后定在了男人的俊脸上。俊眉星目,美好得如画中走出来的男子,应该就是这般模样了吧。那一刻,安非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她的耳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鹿北擎快走两步,拎起南央的后领,把她轻轻拎起来,语气严肃,“别闹得太过分了。”
“我知道了。”南央撅了撅嘴,指了指正在上楼的鹿北擎对大家说,“我哥哥回来了,他工作的时候需要安静。要不我们出去玩第二场吧?”
安非的目光就这样黏在了鹿北擎的身上,直到他消失不见才转过头对南央道,“要不我们一起吃蛋糕、玩儿牌吧,小点声不会吵到你哥哥的。”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她控制不住她自己。
“也好。”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孩率先说话了,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刚好我困了。”
安非砸了一个抱枕在他脸上,“成言,看你懒的。”
十几个人玩儿牌的玩儿牌,看电影的看电影,睡觉的睡觉。南央把北擎珍藏的几瓶红酒给偷了出来,“咱们好不容易成年了,今天一定要玩个痛快。”
“好耶!”一群人欢呼起来。
“干。”安非同南央碰了碰杯。她这是第一次喝酒,葡萄酒喝起来口感没有白酒那么刺激,但是后劲绵长,她觉得自己有点晕了。
到十一点的时候,成言睡醒了,看了一眼手表,喊了一声,“南央,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吧。再不走,我妈非得扒了我的皮。”
十几个人纷纷换好了衣服,正要离开的时候,成言却忽然发现不见了程安非,“安非呢?”
南央道,“我去找找。”
南央找遍了一楼和二楼的所有房间都没有看到安非,她会在哪儿呢?南央看了一眼他哥哥紧闭的书房,只有这一间房间没找过了。
她想了想,还是去敲了敲门,“哥哥,我同学不见了。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里面半晌没有声音。南央正觉得奇怪,厚重的木质门却忽然打开了。她惊讶地看见,她那一向不苟言笑的哥哥打横抱着安非出现在门口,眉头微皱,“你同学在这里,不过她睡着了,你找个人送她回去。”

论扑倒金主的第2种方法

两个小时前,安非轻轻推开了鹿北擎的房门。
他很不喜欢别人在工作的时候打扰他。他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子神色迷蒙地看着她。那个女孩子长得非常漂亮,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有着碎钻的光芒,一身粉色的小兔睡衣,让她看起来软萌无害。
“我是鹿南央的同学。”安非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嘻嘻一笑。
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头痛地看着这个忽然闯入的小家伙,“你是不是喝醉了?”
安非唔了一声,噔噔地跑了进来,往鹿北擎的身上一扑,“我好喜欢你哦。”
鹿北擎闻到了她身上淡淡地酒味,“喂,小同学。”他拍了拍她酡红的脸,无奈扶额,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他书房的沙发上。谁知他刚将她放下,安非的手却攀上他的脖子,“嘻嘻,要抱抱。”
鹿北擎:“…”
她嘟了嘟嘴,“要亲亲。”
鹿北擎:“…”
安非笑着,“要举高高。”
鹿北擎:“…”
这小东西,真的是,这要是遇到坏人,会出事的。
“安非怎么了?”成言小跑几步上楼来,看到鹿北擎怀里的安非,“喝醉了?我来。”说着便挤过来,接过成言怀中的安非,“喂,程安非?”
安非呢喃了一声,拽住了成言的一角,“要抱抱…”
成言抱着她,转身下楼梯,宠溺地道,“好好好,这不是正抱着么?”
她扭了一下,搂住成言的脖子,“要亲亲…”
“这么多人呢,不亲了啊,乖。”
“要举高高。”
“你这么重,举不动了。”成言语气低低地,仿佛在哄着一个小孩子。
鹿北擎沉默地看着成言的背影,问身边的南央,“他们两个,是情侣?”
南央道,“他们两个一个是校花,一个是校草。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千金,一个是豪门小少爷,平时的关系也是最要好的,就算现在不是情侣,以后也会是吧?”
鹿北擎哦了一声,转身回了房,关上了门。原来,方才那小丫头认错了人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舒服。
安非生日那天晚上,鹿北擎看得出来,她的兴致不高。于是,他也兴致缺缺,只做了一次就草草收场。安非又去洗了一次澡。她用喷头不断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眼里有泪水慢慢地流下来。
这一切,或许真的该结束了。
她洗过澡走出来,鹿北擎在床头翻着一本英文杂志。她重新坐在床上,把头靠在他肩膀。湿乎乎的头发打湿了他的肩头。鹿北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把书放在床头,捞起一块大毛巾帮她擦头发,“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安非笑了笑,“没有啊,哪里怪了。”
入睡前,鹿北擎道,“晚安,非非。”
安非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轻轻地答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安非给鹿北擎介绍的那个张总打了电话,邀请他中午一起吃个饭。张总看在鹿董事长的面子上,自然是满口答应,“安总的邀约,我哪里敢不去,一定一定,待会儿见。”
安非吩咐她团队里的成员姜喜准备威亚科技的材料,“这笔存款可以留存三个月以上,我们一定要拿到。”姜喜问她,“做协定存款吗?”安非点了点头,“嗯。”
这个威亚科技的张总在金融圈内的风评很差,是老虎苍蝇都想要的人物,固然有鹿北擎的面子,可要拿下他可没那么简单,利率不仅要稍高于市场价,今晚这饭局也得有料。姜喜农村出身,长相中上,很能做事,可今晚却不能带她。安非走到她团队里的袁文的位置上,用纤长的手指轻敲她的桌面,“中午跟我出去一趟,有饭局,跟威亚科技的张总。”
袁文生得算漂亮,大眼睛,鹅蛋脸,难得的是皮肤也白皙,长得很清纯,追她的人很多。当然她手段也厉害,竟然也能玩得转。袁文听安非这样说,笑了笑,“好的,安总。”
饭局上,张总对袁文毛手毛脚的,动作不大干净。袁文也只能忍着。安非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掌心在桌下暗握成拳。她之所以约中午吃饭,就是顾虑到这个张总手脚不大干净,没想到,这大白天的,都没有喝酒,就敢这样。好容易熬到吃完了这餐饭,安非与袁文才回了单位。
才刚坐定,就收到了鹿南央发过来的微信,“安非,安非,成言回来了。我一听说这个消息就先告诉你了,你高兴了吧?”
成言回来了?
安非心底闪过复杂地情绪,良久才回鹿南央,“嗯,我知道了。”
南央不依了,“你怎么就这平淡的反应啊,是成言哎,你难道不想见他吗?今天晚上,HIGH LIGTH酒吧,不见不散啊。”
安非的指尖停在屏幕上,过了许久才回,“好。”
晚上,安非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到的时候,南央已经喝得半醉。见到她来,笑嘻嘻地揽住她,推到成言身边坐下,“安非,你坐这里。”
成言帮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手边,“安非,多年不见了。”
“我们整整五年没见了。”安非笑着,“欢迎你回国。”他的模样同少年时期一般精致俊秀,只是容貌中多了一分成熟和棱角。
成言嘴角微勾,与她碰了碰杯,“干杯。”
安非仰头,一饮而尽。
“你,现在还好吗?”成言看着安非,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跟鹿北擎吧?”安非笑得尴尬而苦涩,“我跟他,一言难尽。”
南央拿着麦克风站在沙发上,挥舞了一下手臂,“咳咳,同志们,乡亲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欢迎我们的成言大帅哥,拿着美国医学硕士学位回国,鼓掌!”
“哇哦!”一片喧闹的掌声和欢呼声。
南央叉着小蛮腰继续道,“今天还有一件好事。”
众人忙问,“什么好事?”
“那就是,我们的安非美人儿,终于等到了成言!”南央尖叫着道。“你让我们安非等了你五年,你今天不表示表示,我鹿南央不会放你走的!”
安非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浮现一种难言的复杂表情。南央,还从不知道她是他哥哥在外面养的小情人。她居然一直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单身,是为了等成言。
来的都是往昔的同学,许多人激动得站在桌子上狂吼,“成言!成言!成言!”
成言站起来,接过南央手中的麦克风,他清了清嗓子道,“五年没见大家,很想念,也很感谢大家特意来欢迎我回国。当初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跟大家道别…”他顿了顿,面向安非道,“我既然回国了,就一定要弥补过去的遗憾。”
南央听到成言这样说,暧昧地冲安非眨了眨言,“成言自从你进来,眼睛都没离开过你,他心里一定还有你。”
安非避开成言的视线,低下头道,“南央,有好多事,你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一点也不重要。”南央笑嘻嘻地揽住安非的肩,“一个是医学才子,一个是金融人才,天造地设啊!非非,抓住机会,摆脱单身。”
安非瞧了她一眼,笑道,“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一群人闹到快十二点才散。散场的时候,南央故意把安非往成言身边推,“成言,好好送我们安大美人回家啊。”
安非很无奈,“南央~”
成言挑眉,“就不能给我一个送你回家的机会?”
安非只能笑着点点头,“好。”
成言开着一辆银灰色的超跑,车窗降下来,夜晚的风吹得安非的发飞舞盘旋。
“我很后悔。”成言白皙修长,就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视线看着前方,“当年一时冲动选择离开。”
安非一直都明白成言对他的感情,可是她无法回应,也无法面对,“是我对不起你。”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
安非并没有让成言送她到临江别墅,而是送她到她自己买下的一套三十平米的小公寓楼下。这套房子,是她用了自己这三年的工资,还问母亲要了一些存款贷款买下的,她自己的房子。
她实在没有脸面,将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众,将她厚颜无耻、毫无底线地做了别人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秘密公诸于众。即使,她是如此地爱鹿北擎。即使她已经决定要放弃…

论扑倒金主的第3种方法

安非在小公寓洗漱完后,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她正准备休息,接到了鹿北擎的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小公寓这里。”
“回来。”他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如此强势霸道。
事实上,作为情人,安非从不敢过问他去了哪里,也从不知他去了哪里。但鹿北擎要找她,她却必须马上出现。身为海市首富,承海商业集团的掌门人,鹿北擎也许不止一个情人。但她格外得宠是事实。许是鹿北擎喜欢她听话、乖巧、不吵不闹,不主动索要什么罢。还或许,他是喜爱她的肉.体的。
五年前,她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却仍然恬不知耻地缠着他。那时的她一无所有,他是她最爱的人,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她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送到他的床上。
那一夜,过的混乱而炙热。他像野兽一般,把她一遍又一遍地吞吃入腹,最后连一点渣都不见。第二天醒过来的安非,看着自己满身情.欲的痕迹,吓了一跳。而身边的鹿北擎还在睡着,一只胳膊占有性地搂着她的腰。
过了一会儿,他醒了,睁开了眼睛。
她与他对视着。
她做了令人不齿的第三者!安非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还是做了让他更加瞧不起她的事…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一无所有。她想要他在她身边。
“你哭也没用。”鹿北擎坐起身,穿上衬衣,冷漠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鹿叔叔。”她无助地蜷缩着身体,泪盈于睫,“你知道的,我现在需要钱,不如你包养我,好不好?”给自己一个理由留在他身边,即使名不正言不顺,即使做他见不得人的情人。
“你要多少。”
“三百万。”她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好。”他背对着她,声音依旧冷漠。
“那多久?”安非仰头看着他。
他转过头,“什么多久?”
“我要陪你多久?”我可以在你身边多久?
他的脸色似乎更冷了,“五年,五年后我放你离开。”
叮。
别墅大门缓缓打开,安非回到卧室。卧房里一片漆黑,鹿北擎应该已经睡了。她轻轻换了睡衣,掀开被子的一角,缩了进去。鹿北擎却忽然翻了个身,捞过安非,在她唇上疯狂地吮吸,野蛮又狂野。安非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想要推开他。鹿北擎掐着安非的下巴,赤红着眼睛看了她良久,“程安非!”
他的声音几乎嘶哑,仿佛困境中的野兽。
这天晚上,鹿北擎折腾得她特别狠。安非很痛,“鹿北擎,不要!”他却冷笑一声,“怎么,见了初恋情人就受不了我睡你了?”
“不,不是…唔…”他的动作如此猛烈,让她几乎无法再说话。
云收雨歇,他去洗了个澡,出来后,他似乎清醒了很多,语气也平静了很多,“你今天约了张总?”
“是。”安非坐了起来,靠着柔软的靠枕。鹿北擎坐在床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谈得怎么样?”
“还不错。”淡淡地答。
安非觉得是时候好好跟鹿北擎摊牌了,“你还记得五年前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鹿北擎转过头,眼神莫测,“你想说什么?”
安非有些紧张,她攥紧了手中的毛巾,“你说,让我陪你五年,五年后放我离开。”
他的动作停了停,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翅膀硬了,想单飞了?还是…”他将手中的毛巾扔在她脸上,“见了你的初恋,迫不及待想投入他的怀抱?”安非将毛巾从自己的脸上扯下来,她觉得很难堪。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平静下来了,“你要分手,可以。可你要想清楚,你能有今天,凭借的是我的资源。你离开我,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安非既然今天开了这个口,就早已想清楚,“一个月后,五年之期就到了,到时候我会搬离这里。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总归有些情分,我…”
鹿北擎烦躁地挥了挥手,“这些客套话就不用在我面前说了。也不用等到一个月后,你现在就可以走。”
安非惊讶地望着他。
鹿北擎平静地起身,打了一个内线电话,“王妈,你上来,帮安非把东西收拾收拾,她要走了。”
王妈在这个别墅呆了好多年,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了,“安小姐要去出差吗?”
鹿北擎道,“他要搬走,你再帮她叫一下搬家公司,这么多年了,东西不少。”
电话挂断了,王妈有些吓到了,这是怎么了?
鹿北擎看她愣着,反倒笑了一下,“怎么,你夙愿得偿,不高兴?”
于是,这个晚上,安非像一块用过的破布一样,被扔出了这栋别墅。骤然失去一切的感觉并不好,安非觉得自己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小姐,你要去哪里?”
安非报了小公寓的地址,“去世景花园。”
许是那天晚上吹了冷风,安非大病了一场。她的烧退了一些后,起床开始理东西。她从箱子里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出来,当她翻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她的手停住了。
是一张滑雪照,她和鹿北擎的。
那时,自从鹿南央的生日会之后,她好多次跟着南央去鹿家玩,可是却再也没有见到鹿北擎。据南央说,鹿北擎已经接手打理公司事务,任执行总裁,平时非常非常忙,平时都不大回家里的。鹿爸爸、鹿妈妈倒是很喜欢她,把她当第二个女儿一样疼爱。跟南央的跳脱相比,安非可爱乖巧得过分,人又长得实在漂亮,嘴巴又甜,哪有长辈不喜欢的。
后来,她听说鹿家每年要有一次家庭游,今年计划包机去瑞士滑雪。安非一听,忙道,“鹿妈妈,可以带上我一起吗?刚好大一也没什么课。”
鹿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哎呦,当然可以了,你去我们这趟旅行肯定开心很多。”
就这样,她厚脸皮地蹭上了鹿家的私人包机,跟着飞去了瑞士。飞机上,鹿北擎一直睡着,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南央挽着安非的手说,“哥哥最近在忙一个并购案,好辛苦的。”
安非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以跟他一起滑雪吗?感觉好幸福呢。
飞机着陆,鹿北擎终于睡醒了。他看到程安非一个人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包包,便伸手接过了她的背包,又接过了她的一个行李箱,“我帮你吧。”
啊啊啊!怎么办,他跟我说话了!安非在心里尖叫着。
“谢谢。”安非低着头小声道谢。
南央听到这话撅了撅嘴,“哥哥你太坏了,都不帮我背的。”
鹿北擎轻拍了一下南央的后脑勺,“自己背。”
“哼。”南央挽着安非的手,“安非,我哥哥绅士吧?”
“嗯。”安非点了点头。
安非的电话响了,是成言,“安非,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在海市呗。”
“哈哈哈,答错了。”
“Surprise!”这时,成言忽然拖着行李箱欢快地跑到她面前,重重抱了她一下,“怎么样,没想到吧?”
“成言?”安非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你跟着鹿家来瑞士玩,刚好我也无聊,就一起来啦。”男孩的眉眼里盛满了阳光般地笑意。
“成言你这么远都要追过来,怎么,生怕你的安非被别人追跑啦?”南央打趣道。
“喂,你少来啊。”成言笑着,又规规矩矩地向鹿爸爸鹿妈妈行了一礼,“鹿爸爸、鹿妈妈,给您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呢,人多热闹点。”鹿妈妈笑着,又摸了摸安非的头发,“小情侣真是的,一刻也分不开。”
安非忙解释,“不是小情侣。”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鹿妈妈笑得很开心,“还害羞呢。”
越解释越乱,安非偷偷瞥了鹿北擎一眼,“没有啦。”
鹿北擎看着安非和成言,微微上扬的嘴角往下拉了拉,显得有些严肃,“好了,我们走了。”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了瑞士的采尔马特洛特峰区一栋欧式小别墅里。这里的客厅烧着暖暖的壁炉,很温暖。安非穿着厚厚的粉色条纹居家服,捧了一本书和一杯热咖啡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看书。鹿北擎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她,“安非?”
听到声音,安非慌乱地站了起来,“鹿、鹿叔叔。”刚一出口,安非就后悔得想咬自己的舌头,明明想要叫鹿哥哥的,怎么就叫成了鹿叔叔。
鹿北擎轻声笑了一下,“我比你大十二岁,叫我叔叔也没错。”他留意到她手中的书,“你在看什么书?”
安非低头看了一眼书名,“在看瑞士的旅游攻略。”
“是么?”他坐在了她身旁,“借我也看看?”
他也穿着居家服,是蓝色的,很巧合,居然也是条纹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有点情侣装的意思。安非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
“你会滑雪吗?”翻着书的他忽然问。
安非摇头,“不会。”
他合上书递回给她,“明天我可以教你。”
安非觉得自己幸福得要上天了,忙点头,“好啊,谢谢鹿叔叔。”
然而,第二天教安非滑雪的并不是鹿北擎。
“对,手穿过雪杖的佩带,然后将佩带握在手里,这样万一摔倒后,雪杖不会被你扔出去。”成言蹲下身,接着帮安非系滑雪靴。
“我会摔倒吗?”安非很紧张。
“不怕,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安非几乎没有运动细胞,成言教了很久,她也才只能在平地短短滑一段距离。成言扶着安非,很耐心地教着她。安非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鹿北擎,咬了咬嫣红的嘴唇,觉得很难过。
“好了,你可以自己试着滑一下。”
安非很害怕,“要下这个斜坡吗?”
“没关系的。”成言道,“这个斜坡很缓,记得减速的时候,滑雪板要调整成内八字,慢慢地就会停下来了。”
“嗯。”安非应了,鼓起勇气往下滑。速度不算快,可是安非还是害怕得掌心出汗。
“啊!”前面有人!砰,安非撞上了那人。两人双双摔倒,滚落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才停住。
安非躺在雪地上,被鹿北擎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鹿、鹿叔叔?”

论扑倒金主的第4种方法

鹿北擎的眸深深地看着她,过了良久才放开她,自己先爬了起来,朝她伸出手。
安非仰头,望着他。此时正好是逆光,阳光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俊美得宛如神祗。
“愣着干什么,不起来吗?”
安非回过神,将手搭在了鹿北擎的掌心。他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她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鹿北擎嗯了一声,“小心一点。”
成言飞奔过来,紧张地看着安非,“你没事吧?”
“没事啦。”面对成言,安非轻松多了,“我不滑雪了,天生没运动细胞,我去里面的咖啡馆坐着等你们吧。”
“你个小懒鬼。”
“北擎、安非、成言,过来拍照啦。”鹿妈妈在上面挥手。
“来啦。”
摄影师帮所有人拍了一张合照,又帮鹿家全家拍了一张合照之后,南央拉着安非的手,“给我们也拍一张。”
“我也要来。”成言也凑了过来。
鹿妈妈看着三个人,跟鹿北擎道,“哎呦,你瞧瞧人家成言,才十八岁而已,就有安非那么好的女朋友。你什么时候带一个女朋友回家来,你妈妈我就省心喽。”
鹿北擎脸色有点难看,他没有答话,而是直接向安非他们走了过去。
南央奔向鹿北擎,“哥哥,我们两再照一张吧。”
两人拍完照,鹿北擎又跟成言拍了一张。安非看着鹿北擎,心里跟被猫挠似的。她好想,好想跟他拍一张单独的照片啊…
“我们一起拍一张吧。”他站在她面前道。
“好啊。”只一瞬间,安非就笑弯了眼。
两个人靠得很近。
“准备。”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鹿北擎把手搭在了安非的肩头。
她看了这张照片良久后,将它扔进了垃圾桶。安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吃了药,给姜喜发微信,“我病好了点,下午可以去上班了。”
她回到单位,果然,原本威亚科技张总允诺的那三亿存款没有兑现。甚至她名下的几个客户都走了款。打电话过去,他们也依旧客气,“抱歉呐,安总,年终了我们公司用钱的地方也多。”
她的顶头上司,陈行长一贯是见风使舵的,见状便找了她谈话,“小安呐,最近你名下的存款波动有点大啊,什么情况?”
安非只能道,“我已经同客户联系了,这是企业正常存款波动。”虽然这些安非早已预料到了,可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却还是让人心惊又心寒。年底的考核,如果业绩不好,别说升副行长了,就是对公客户总经理的位置也保不住的。
这天,成言给她来了电,“安非,周六有空吗?海市变化太大了,我都快不认识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好歹,你这个老同学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吧?”
安非笑道,“好,我带你去吃美食啊。”
安非那天穿了一件白色荷叶边的连衣裙,有一种欧美范儿的大气典雅。而成言也穿着一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休闲装。然而,两个衣着光鲜的人,却挤在了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餐馆里吃烤串。
成言觉得很委屈,“安非啊,你也太小气了,你说请我吃美食,结果就是吃这个啊。”
“这个难道不好吃吗?”安非满足地大口咬着肉串,“当年我想吃一顿还要偷偷溜出来,生怕被我妈妈发现。”
成言笑了,“那倒是。”
吃完饭,两个人在校园里散步消食。
“还是学校没有变呢。”成言脸上洋溢着笑容,“当年你每次逃课,都要我帮你点到,有一次还被你的教授发现了。”
“那后来呢?”安非看着他,“被教授扣学分了?”
成言摇了摇头,“没有,教授说,你做别人男朋友的,要管教好自己的女朋友,不要纵容自己女朋友逃课。”
安非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两人路过学校大礼堂的时候,这里有好多学生陆陆续续涌出来,似乎是有什么讲座刚散场。安非停住脚步,陷入了回忆,七年前,鹿北擎也曾经在这里举办了一场讲座。
那时候,安非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觉,第二天早早地就拉着南央来礼堂,占了第一排座。南央有些不耐烦,“安非啊,我哥的讲座,有什么好听的啊。”
安非道,“你哥哥年纪轻轻已经是海市有名的企业家了,他的讲座一定很好听的。”
那一天,安非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讲台上的鹿北擎。他思维敏捷、妙语连珠,言谈既有深度又风趣幽默,整个人魅力四射,仿佛在发着光。鹿北擎在演讲的时候,安非总觉得他时而不时地看她一眼。她的心砰砰得在胸腔里跳动着,激动得简直要晕过去。这不是错觉吧?
问答互动环节,鹿北擎道,“今天我想问同学们一个问题,你们现阶段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有好几个同学站起来发言了,答案大多是要考取什么证书、期末要得年级第一、拿到国外名校的OFFER之类的。最后,他的视线定在安非的身上,“第一排这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子可以回答一下吗?”
“我吗?”安非指着自己惊讶地做了一个口型。
“没错,就是你。”鹿北擎笑着道。
安非站了起来,拿过麦克风,坚定地望着鹿北擎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想尽办法追到一个人。”
全场哄堂大笑。
南央也笑得不行,“喂,安非,不用在这个时候表白吧?成言又不在。”
“谁说我不在的。”成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在安非座位旁边,朝着她眨了眨眼,“我本来就是你的,不用追的。”
“哇哦!”全场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安非的脸瞬间就红了,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讲座明明还没有结束,台上的鹿北擎却放下了手中的麦克风,转身直接往后台走了下去。这是一场,没有结束语的讲座。
就像鹿北擎和程安非。
学生散得差不多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步子迈得很大,一身黑色西装,神色严肃,眉头紧皱,正是鹿北擎。
安非慌乱地侧过了脸,“成、成言,我们走吧。”
成言也注意到了鹿北擎,他探究地看着安非,又看了一眼已经停住脚步,视线看往这边,眸色深沉的鹿北擎。
“走吧。”他冲鹿北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与安非一同转身走开。
这天晚上,安非正要休息时,安非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来自鹿北擎:“你忘了些东西没带走,明天有空过来拿。”
忘了东西?她临走的时候,有忘什么东西吗?
她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好丢一些自己的东西在他的地盘上,于是最后回他,“好。”
次日晚上,她开着她的车回到了临江别墅。不过七八日没回来,安非望着这栋别墅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按了门铃,王妈开门见到她,很是惊喜,“安小姐,你回来了。”
安非摇头,“我只是来拿东西。”
王妈低低应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尴尬。
安非走进去,上了二楼,发现走廊灯都没开,黑漆漆的,看来他是没回来了。她推开卧室的门,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烟草味。她被呛了一下,在鼻尖挥了挥手,看到了黑暗中亮起烟头的微光。她心头禁不住一跳,摁亮了门边的灯。
“我,我是来拿东西的。”
“嗯。”他冷淡地应了一声。
可是,她在卧室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落了任何一件东西,正在疑惑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紧紧地从她身后搂住她。他靠近她的耳边,有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颊,“安非,你走了,可是却忘记带走我。”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挣扎,可是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他一个用力,将她压倒在床上,灼热的吻一个一个地印在她的耳侧。他的手甚至重新触碰到她胸衣的暗扣,灵巧地将它们拨开。
“不!”她挣扎着,右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啪得一声。
他大概以为她是故意的,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隐隐透着暴怒的红色。许久之后,鹿北擎终于松开了她,重新扣上自己衬衣松开的纽扣。他背对着她,终于开口,语气冷淡而无情,“宠物养了七年也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这句话似乎解释了他之前那句疑似的表白。
此刻的安非感到伤心而屈辱,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她…虽然她早明白这个事实,可当他亲口说出来时,却还是让她的心仿佛被插了一把尖刀。
鹿北擎重新点了一根烟,不明不白地说了一句,“你跟了我五年。”
她匆忙将扣子重新扣好,拿起包,“我走了。”
安非小跑着下了楼梯,上了她的小跑车,发动引擎的时候,蓦然发现这辆车也是他买给她的。她握着方向盘,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打开车门,扔下车子快步走了。
她不想留他的任何东西在身边了。因为这都会让她再次崩溃。她怕她自己会没骨气地再次丢掉尊严,去祈求他,祈求他让她回到他身边。
这里是别墅区,很少有出租车。她沿着江边走了很久才招到一辆出租车。这天晚上,她在入睡前,恍惚想起鹿北擎的脸。他一向最注重形象的,这一次见他,下巴居然冒出短短的胡茬,显得有些颓丧。她心底一疼,告诉自己,忘了吧,忘了吧。

论扑倒金主的第5种方法

第二天,安非去单位,打开电脑一看数据,她名下的存款又跌了不少。陈行长把她找过去给她下了死命令,“到年底,我不希望看到你团队的存款还是负增长,至少你不能拉我们支行的后腿吧?如果做不到,你这个总经理也不用干了。”
现在经济形式不好,很多业务都不能做,拓展新客户谈何容易,况且项目落地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这几天,她试探着约见了几个存量客户,都表示实在无能为力。安非非常焦虑,别说增长了,她现在有足足三个亿的存款缺口需要填补。或许不用等到年底被降级,她现在就可以去请辞。从头开始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总不至于饿死。
姜喜安慰她道,“安总,总有办法解决的。”
安非苦笑着摇头,“不是我的东西,我强留也留不住的。”
姜喜也很灰心,“可惜我没资源,一点忙都帮不上。”
下班后,安非刚走出单位门口,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吱得一声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车。”
“成言?”安非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快上车。”
现在是下班高峰,交通很堵,成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我听南央说,你现在的业绩出了一点问题。”
这个多嘴的南央…安非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
成言继续道,“我们公司的结算账户暂时不能开到你那里,不过账上有一亿多的项目款可以先存到你那里,给你应急。”
安非直觉地想拒绝,“不,不用了。我还应付得过来。”
“你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安非深吸一口气,“这不是逞强的问题。这是我的工作,我不想…”
她话没有说完,但成言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安非想了想继续说,“我们是单纯的同学关系,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利益的往来。”
“单纯的同学关系?”他捂住胸口,一副受伤的表情,“哦,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安非捂嘴笑了一声,“喂,成言,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安非。”成言忽然用正经地语气对她道,“如果哪天你真的需要我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的。”安非注视着他的眼睛。她在心底非常感谢成言,也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现在的她实在无法回应他热烈的感情,一如当初。
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餐后,成言送安非回家。车子停下来在小公寓楼下的时候,成言忽然笑道,“安非。”
“啊?”她回过头看着她。
“不请我上去坐坐?”成言冲安非眨了眨眼,“我这又当司机,又请你吃饭,总得有点回报吧?”
程安非不客气地轻轻踢了他一脚,“滚!”
成言笑得很开心,“喂,不带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啊,痛痛痛…别打,别打,我错了…”
两人笑闹着,在那一刻,安非才觉得自己和成言之间的关系回到了过去,自在、安然。
次日,安非写好了辞职信正要发给陈行长,威亚科技的张总刚好来了电话。他的语气很和善,很热情,居然主动约她吃饭,说想跟她谈谈合作。安非没有傻到会以为天上会掉馅饼下来,反常即为妖。安非想了想,先答应了下来,这天晚上只身赴宴。
没想到一顿饭吃下来,这个张总不但没有丝毫越矩的举动,并且热情地答应下来,十天内会存入三个亿的存款。安非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微微一笑,“张总,有些话咱们不如都说透了,你今天来找我,是鹿北擎的授意?”
张总笑道,“安总真是聪明人,我看呐,鹿董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啊。”
安非握着红酒杯的手紧了紧,语气僵硬而冷淡,“烦请张总转告鹿董,我安非,感谢他的厚爱,不过贵司的存款,我已经不需要了。”
张总一愣,“你说什么?”
安非起身,拿起包,笑了笑,“我已经准备辞职。”
当天晚上,她坐在出租车后座,拿起手机,找到编辑好的辞职信,手指轻轻一按,点击发送。
从提离职到办理好离职手续还需要些时间。安非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工作跟姜喜做了交接。她现在户头虽然存款不多,但对于姜喜一个普通客户经理来说,也足够了。算了算时间,她干脆休了个年假,飞去了巴厘岛。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刚落地巴厘岛,她的电话就响了,“安非,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安非悚然一惊,视线四处搜寻了一圈,没发现他的身影,“成言,你不会吧?”
成言闷笑一声,“骗你的,我待会儿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呢。”
安非:“…”
“好啦,好好在巴厘岛玩,我会想你的。”
现在是五月初,正是巴厘岛最宜人的时候。吃过早餐,她带着墨镜和穿着一件白色沙滩裙,沿着海边慢慢走着。这里海水蓝得几乎透明,阳光正好,闭上眼睛有温暖的风迎风拂来,真不愧是人间天堂。
“Hey,girl,are you alone”一个高大英俊的外国人用英文同她搭讪。
安非正要说话,一只手搭在了她肩头,将她拥入怀中。她的鼻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颗心立刻不争气地在胸腔里跃动,浑身的毛孔似乎都紧张地缩了起来。
是鹿北擎!他居然也来了巴厘岛?他为什么会来巴厘岛?是巧合吗?
接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sorry,she is my wife。”
“oh,I am very sorry。”外国人耸了耸肩,走开了。
安非拨开他的手,语气冷淡而僵硬,“鹿董,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什么?”
“鹿董?”鹿北擎沉沉地望着她,“既然你都叫我鹿董了,我说了什么,你又何必在意?”
他方才明明就说,她是他的妻子。安非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以往,他极少带她出去见人,即使是给她介绍客户,也都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怎么会变成妻子?他真正的妻子,明明就是那个人…
安非打断自己纷乱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视着他的目光,“是,我本来就不必在意。”
“你把你的车丢在了别墅门口,拒绝了威亚科技的张总,最后还把工作辞了。”他冷冷笑了一声,“怎么,我送你的这些东西都脏了你的手?”
“我只是不想要了而已。”实在是不想再和他共处一个空间,他的存在感太过强大,让她浑身都不自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妻子?这是她永恒的奢望吧?五年,她只不过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她苦涩地想,七年以来,她唯一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身边,就只有那段时光了吧…
七年前的安非,是如此地迷恋着鹿北擎。即使他只是向她投来一丝目光,她都会欣喜得仿佛中了彩票。
经过那次讲座之后,安非明显感觉鹿北擎对她更加冷漠疏离了,再没有在瑞士时那般存着一丝丝温柔亲昵。即使她厚着脸皮一次次地出现在鹿家,鹿北擎甚至连一个关注的眼神都没再给她。一向开朗的安非变得郁郁寡欢,就连对着自家最爱吃的小龙虾都食之无味。
安非的母亲苏唯都发现了自家女儿不对劲。她是安非就读的海市大学里德高望重的文学教授,国内知名的学者。苏唯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但身段依旧苗条纤细,浑身散发着知性温婉的气息。
“安非,怎么啦?”苏唯摸着自家女儿的头,“难不成失恋了?跟成言吵架了?”
安非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妈妈,呜呜…”
“好了好了。难不成成言那臭小子欺负你啦?妈妈帮你教训他。”
安非泪眼朦胧地抬头,“怎样才可以让一个男人喜欢上我?”
“我的宝贝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他不喜欢我,他真的不喜欢我。”安非摇着头,觉得好绝望。
“跟妈妈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安非实在无法启齿,自己喜欢上了鹿北擎,喜欢上了她口中的鹿叔叔。或许一向开明的妈妈都无法认可。
安非只能摇头,“妈妈,你别问了。”
苏唯想了很久,跟自家女儿要好的男生,除了成言,也没有别人了。因此很肯定,安非喜欢的人就是成言。程家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又一向溺爱孩子。如今安非为情所困,这当母亲的也着急,暗地里想了想,便私自去找了鹿家,想让成言和安非一起去承海商业集团实习。两个人朝夕相处久了,总能擦出些火花来吧?
鹿北擎听到程家的传话,却直接回了一句,“我不同意。我承海商业集团不是给小孩子玩恋爱游戏的地方。”
“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固执?”鹿妈妈道,“且不论两家的关系,这安非和成言是多好的孩子啊,去你公司实习有什么要紧的?”
鹿北擎神色更加冷漠,“我说了,我不同意。”说完,他直接起身,走上了二楼,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鹿北擎一个人在二楼的运动房里练拳击。那天他练了很久,直到满身大汗、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他喘着气,用毛巾擦着自己上半身的汗珠,良久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走了出去,砰砰地敲着自家妹妹的门,“鹿南央,开门。”
南央顶着一张敷着面膜的脸开了门,“哥哥,什么事啊?”
“程安非的电话,你有吗?”
南央愣住了,“有…但是哥哥你为什么…”
鹿北擎不耐烦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是多少?”
长期迫于哥哥淫威的南央乖乖地抓起桌上的手机查到电话,报给了鹿北擎。
鹿北擎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转身就走。
“哎,哥哥。”南央叫住他,“你到底为什么要找安非啊?”
鹿北擎回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妈妈要我安排她到我公司实习吗?”
“哦,这样啊。”南央疑惑地关上了门,丝毫没有意识到,以自家哥哥执行总裁的身份,怎么会需要亲自打电话,通知一个实习生来入职。

论扑倒金主的第6种方法

第六章
程安非接到鹿北擎电话的时候,正要入睡。
“喂,您好。”
“我是鹿北擎。”略带磁性的低音传入安非的耳膜。安非一惊,猛地坐了起来,砰得一声磕到了床角,“啊,痛!”
“你怎么了?”
安非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接话,“没事,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床角。”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闷笑声,“还疼吗?”
他在关心我?安非有些窃喜,“不疼了。”
“听鹿夫人说,你想来我公司实习?”
有么?安非疑惑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承海实习了?
“你一周里,星期几有空?”
“啊?”安非还是迷糊的。
“我问,你一周里星期几有空过来实习?”他强调了一遍。
安非终于反应过来,能去承海,至少可以经常看到他吧?她在脑海中迅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课表,把一些可以逃的课剔除了,“周二还有周五都有空。”
“好,那这周五你来公司报到。”
“不是,我…”安非还要说话,鹿北擎已经把电话挂了,听着耳边的嘟嘟声,她仍然觉得像在做梦。所以,她以后不用再绞尽脑汁地跑去鹿家,可怜兮兮地祈求能见他一面。她每周都有两天的时间,可以正、大、光、明地见到他了!
安非掀开被子,冲进了苏唯女士的书房,生猛地扑过去,亲了她一口,“妈妈,你对我最好了。”
苏唯笑着抱着她,“好了,你高兴就好。”
安非高兴了,苏唯女士也就没再仔细问,成言是不是也去承海实习了这个细节。否则,以苏唯女士的洞察力,事情的走向不会如此。
安非的手机在包里震动,让她暂时告别纷乱的思绪,接起了电话,“安非,安非,实在是太巧了,我刚才听说我哥也去了巴厘岛,你们有没有碰到?”
“有碰到。”安非淡淡地答。
“安非同学,虽然我知道你跟我哥不太熟,但也没必要这么冷淡吧?”
不太熟?安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现在的确应该是不太熟了。
电话那头南央的声音忽然柔软了八度,“安非呐…”
安非:“…”鹿南央一用这种语调就知道一定是有求于人。
“是这样滴。”南央说,“最近几年我家里呢,家里管得我有点严。”
“然后呢?”
“我男朋友是摄影师,过段日子我想跟我亲爱的一起去埃及拍摄。但我的护照被我哥哥扣住了。所以…”
果然,安非默默腹诽了一句。“又是你哪位亲爱的啊?”安非扶额,南央这换男友的速度跟变色龙似的。
“改天带出来给你见呐。”南央嘻嘻笑了一声,“求你啦,帮帮我吧。我哥哥对你一向客气,你跟他说肯定有用的。我这次保证不乱来。”
虽然心里极其不愿意再和鹿北擎有任何关系,但还是耐不住南央的再三央求,答应了下来。
巴厘岛正在举办经济金融论坛,鹿北擎就是专程来参加这个会议的。她仔细看了议程安排,会议为期两天,休息的时间不多。根据安非对鹿北擎的了解,肯定是会议一结束就马不停蹄飞回国去了。所以要见到他,必须见缝插针。
第一天会议结束后,参加论坛的各国经济金融界的大人物都被安排在酒店内享用豪华海鲜自助餐。安非自然是进不去的,便干脆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准备来个守株待兔。这时候的安非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为了断绝不该有的念头,把鹿北擎的微信和电话都删了。切断了一切联系方式之后,安非才意识到,自己要找到他,哪怕只是想和他说句话都是那么困难。
也不知等了多久,安非终于等到了鹿北擎。
他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左手的臂弯搭着西装外套,右手…
右手挽着一位身段妖娆,长发披肩,气质绝佳的大美女。
只一瞬间,安非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微微地刺痛。
她站起身,对他露出尴尬的笑容,“鹿北擎,我找你有事。”
鹿北擎的脚步停住,投向她的视线微微有些复杂。他低头对那位大美女耳语几句之后,朝她走了过来,“什么事?”
安非微微有些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我,我…南央她…”
鹿北擎皱了皱眉,“如果事情不急,就待会儿再说吧。”他迈着大长腿,与她擦肩而过。
安非站在原地,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以他的地位,身边的美人那么多,少了一个宠物而已,有什么要紧呢,自然有大把美人环绕。
“你不是有事找我,不跟上来吗?”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哦,好。”
鹿北擎带着安非去了酒店顶层无边露天泳池。此时夕阳西下,落日金色的余晖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得随手一拍都是一副明信片。那位美人换了泳衣,露出火辣的身材,胸前深深的沟壑更是一览无余。那美人走上跳水台,漂亮的一跃,激起漂亮的水花。接着,她从水底钻出来,宛如出水芙蓉,朝他挥了挥手,“喂,鹿北擎,你到底游不游啊?”
看那美女与鹿北擎指之间相处得如此自然随意,看来关系匪浅。
“你先游吧。”鹿北擎也换了泳衣,在躺椅上坐下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里子已经丢了,安非不想在这里,在那个女人面前,在鹿北擎面前失态。所以她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
鹿北擎听了之后,玩儿味地笑了笑,“原来是南央那个丫头的事,我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呢。护照我可以拿给你,不过我现在要游泳,你要不等我会儿?或者一起下来游?”
“不用了。”安非摇头,“我等你吧。”
鹿北擎不再理会她,上了跳水台,砰得一声跃入水中。
安非看得眼睛有些湿润,却不禁想起,她的游泳,当年还是鹿北擎教的。
***********
十九岁的时候,她刚到他公司实习。第一天,他的秘书宋耀把她领到了投资部,“以后你就在这里实习吧,跟着投资部总经理张总好好学。”
她到了承海实习之后,才知道,原来鹿北擎居然也不经常来公司的。一个月最多只来几次。就算来了,也是在总裁办公室,普通职员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她一个实习生。她有些失落,原来,来了这里,还是见不到他啊…
好在她比较幸运,来了几天之后,承海商业集团刚好组织全体高管去三亚度假。原本是没安非什么事的,宋耀却来给她传话,“总裁吩咐,这一次让程小姐你也去。”
程安非很惊讶,“我?”
宋耀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显得很公事公办的样子,“总裁说,看在程夫人的面子上,无论如何也要照顾照顾你。”
“哦。”安非兴奋得简直想要尖叫,忍了很久才矜持地说,“我会去的。”
上了飞机,安非却没有发现鹿北擎的身影,失望得连话都不想说。投资部的张总是个人精,如何能不知道,于是闷笑着说,“总裁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场合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张姐。”安非强颜欢笑地应了一声。
飞机落地,一群人入住了三亚的海边别墅。她跟那些高管们不太熟,便一个人带着游泳圈去海边冲浪。她静静地飘在海面上,有些无聊,又有些伤心。
忽然,一个大浪打过来,将她整个人掀翻。
安非沉入了海里,被呛了好几口海水,虽然是浅海,但是灭顶的绝望席卷了她。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的时候,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将她送上海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却陡然发现正抱着自己的人是鹿北擎!
咦,不是说他从来不参加这种高管的集体度假吗?
“一个人不要来海边,很危险的。”鹿北擎抱着她,将她送到沙滩上,“怎么样,感觉好一点了吗?”
安非的脸红透了,紧张得拼命摇头。
他对着她露出一种很特别的笑,“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喜欢脸红啊?”
安非猛地抬头,与他蕴满笑意的眼对视着。完了!她觉得她的脸现在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他凑近她,彼此之间呼吸可闻。接着,她的耳边环绕着他低沉动听的声音:
“好像更红了。”
糟糕了…安非的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她觉得她刚才没有被海水淹死,现在却要被鹿北擎的声音被溺毙了。
“程安非,你想不想学游泳?”
“啊?”话题转的太快,安非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教你吧。”
见她不答话,鹿北擎又问了一遍,“不愿意吗?”
安非忙摇头,摇到一半觉得不对转而疯狂地点头,“我,我愿意的,谢谢鹿叔叔。”

论扑倒金主的第7种方法

安非换了一件复古波点连体泳衣,上身披了一层长长的透明缎纱。安非刚从更衣室走到泳池的时候,就吸引了泳池里大半的目光。虽然这个泳池是这个豪华别墅附带的,没有外人,但泳池里还是三三两两聚集着承海的高管。安非算得上是顶级的美人,再加上良好的家教养出来的气质,实在是一颗让人侧目的明珠。
高管里,除了投资部的陈姐和总裁办的宋耀之外,几乎没有人认识安非。于是她刚到泳池就有几个高管围了上来,“小美女,来找人吗?”
“是啊。”安非大大方方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找哪位啊?”某高管露出暧昧的笑容,长得这么美貌,又这么年轻,莫不是哪位的小情人吧?
“她是找我的。”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某高管一抬头,看到了自家总裁阴沉得快滴下墨的脸。
原来是总裁的小情人!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虚弱地笑了笑,“总裁…”
“鹿叔叔!”安非清脆地喊了一声,欢快地奔到了他的面前。
鹿叔叔…高管们的眼神暧昧地互相对视了一下,哎呦,总裁口味够重哈。
鹿北擎的视线充满威压地横了大家一眼。
“咳咳,天气这么好,王总啊,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对对,这个时候最适合去打沙滩排球。”
“走走走,一起去。”
片刻之后,所有人走得一干二净。安非奇怪地看着大家的背影,“外面太阳这么大,他们都要出去啊?”
“别管他们。”鹿北擎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眼神有些游移,“好了,我们开始吧。”
安非跟着鹿北擎下了水,“鹿叔叔,我很笨的,你不要嫌弃我。”
“怎么会呢。”
他教了她手和腿的动作,最后让她握住岸边的栏杆学划水。安非的身段实在是太好,雪白的腿又白又直,腰部还有两个浅浅的腰窝。看着看着,鹿北擎忽然哗得一声从水里钻了出去,披上了宽大的浴巾。
安非在水里疑惑地看着鹿北擎的背影,“鹿叔叔,怎么了?”
鹿北擎回过头,眼睛却并不看她,脸色也很不自然,“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个要事要处理,要先回酒店了。”
“好,鹿叔叔你先去忙吧。”安非失落又伤心地趴在泳池边,果然还是不行,鹿叔叔根本就不愿意跟自己单独在一起…
***********
哗啦。
那位美人从水中走出来,随性地披了一件浴巾裹住自己玲珑的身段,坐在了程安非身边,颇感兴趣地打量着安非,朝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小美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鹿东辰,鹿北擎的姐姐。请问你是?”
鹿东辰!鹿北擎的姐姐?
她早听南央说,她还有一位亲姐姐,早年嫁给了法国一位投资银行家,极少回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位大美人。
安非为自己方才无端的揣测而感到羞愧,“你好,我叫程安非,是鹿北擎的…”她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定义自己跟鹿北擎的关系,于是改口道,“是鹿南央的同学。”
“原来如此。”鹿东辰笑了笑,“我还以为…”她看了一眼在水中舒展着身体的亲弟弟,“我这个弟弟,很无趣吧?”
“啊?”安非有些惊讶,无趣吗?她从没有这么觉得,不过跟南央相比,确实沉稳很多。毕竟是一个跨国商业集团的总裁,总不能跟南央似的胡天胡地吧?
鹿东辰抿嘴一笑,安非才看到了她眼角细细的纹路。她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才对水中游得正欢的鹿北擎说,“北擎,我先回去了。”
“好。”鹿北擎游到岸边,朝她挥了挥手。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又是在泳池这样一个稍显暧昧的地方,安非不知怎么觉得四肢有些僵硬和紧张。
鹿北擎自己游了几圈后,跃上了岸,走了上来。水珠沿着他并不夸张的胸肌,腹肌慢慢滚落,实在是秀色可餐。他站在她面前静静注视着她,仿佛期待着她做些什么。安非有些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过了良久,他掩下了所有的思绪,自己伸手捞过了一旁的白色浴巾,披在肩上,擦了擦自己的身体,“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安非跟着鹿北擎走到了酒店顶层,他的套房门口。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不进来?”
“不,不用了。”安非直觉得很危险,立在房门口不肯再进一步。
鹿北擎从他房间中找出南央的护照给她。安非伸手接过,鹿北擎却没有放手。
“啊!”安非轻呼一声,一没注意就被鹿北擎趁机拽进了房间。
砰!房间门自动关上了。
鹿北擎将她抵在了墙上,强势地将她的手举过头顶,他凑近她,距离近得两人的唇瓣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一起。
“程安非…你到底要我怎样?”
安非想要挣开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气那样大,她根本挣脱不开。她想起七年暗恋的心酸,想起听到他已经结婚时的绝望,想起他对她说“你现在就可以走”。情绪终于达到了临点,她狠狠地推开他,“鹿北擎,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我想要结婚,想要和一个人携手白头。”
鹿北擎简直是暴怒了,“你想要和谁结婚?想要和谁白头?成言吗?你就倒贴好了,你以为成家会接受一个落.马.官.员的女儿?”
五年前,安非的父亲出事,整个程家天翻地覆。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的安非要死死抓住鹿北擎的原因。因为那时的他,几乎是她有勇气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我和谁结婚都和你没有关系了。”安非狠狠地挣脱开,脱力一般,“鹿董你要什么美人没有呢,放过我吧。”
“好。”鹿北擎眼底的亮光慢慢地熄灭,“程安非,我放你走。”这既然是她想要的,他不想再强迫她。他已经卑鄙地强迫了她整整五年,如今,又如何忍心看她如此难过。
第二天安非起床,打开房门,却发现鹿北擎的随行秘书宋耀居然等在了她的房门口。
“早安,程小姐。”宋耀微微鞠了一躬。
“宋秘书来找我,有事吗?”
“老板今天早上的飞机回国。”
今天回国?安非记得今天明明还有一天的会议。
宋耀似乎明白安非在想什么,“本来,这次在巴厘岛举办的世界经济金融论坛,老板原本是不想来的,可后来,你定了这里的机票,老板就改主意了。”宋耀说,“程小姐,我来是想告诉你,你不要太伤老板的心。”
我哪里有能伤他心的本事呢?
宋耀道,“希望您日后不要后悔。”
说完,宋耀转身就离开了。
对于宋耀的这番话,安非觉得有些莫名,日后会后悔吗?她程安非几时做过会后悔的事?
这场原本散心的旅行,被搅得乱七八糟。安非原本想将机票改期回国,可一查机票,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返程的机票。无奈,只能继续呆在巴厘岛。她出海、开摩托艇、玩水上帆船、对着夕阳发呆,休假的日子过得飞快。
最后一天,她换上了装备,准备去浮潜。身边有专业的浮潜教练,她跳下了海。海底很蓝,有一些色彩斑斓的小鱼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她却无心欣赏美景,眼前一直回荡着鹿北擎那天晚上看她的眼神。
那是死寂的眼神…
“Watch Out!”教练一声尖叫。
砰!
安非的头重重地撞到了岩石上。
她感觉自己的头很晕很晕,身子很重很重…她在缓缓地下沉。
醒过来的时候,安非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左手的静脉上输着液。她的头很痛,应该是撞伤了。
咕咕。她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响声。
还真是衰啊,这趟旅行。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按铃,就看到一个美人带着一个女佣走了进来,“安非,你醒了?”
安非有些惊讶,居然是鹿东辰。
女佣把餐盘放在床头,再帮她把床摇了起来。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卧床修养几天才能出院。”鹿东辰坐在她床边,像审视物件似的仔细地打量着她,“长得是真的美,难怪我那个榆木疙瘩弟弟对你那么上心。你是不知道,他昨晚凌晨三点心急火燎地把我叫起来,说你受伤了,那语气…啧啧…”
安非扯了扯嘴角,“是么?”
鹿东辰撩了撩长发,“我看呐,八成你就是我未来弟妹了。”
安非的心狠狠一动,“你说什么?鹿北擎不是一直有妻子吗?”
“是有没错,可是他妻子一直在美国搞科研,两个人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分居吗?说实话,他那个妻子我都没见过几次。我一直就觉得,像我们圈子里的夫妻,各玩儿各的很常见,但像他们夫妻感情淡薄成这样的,就太不寻常了。果然,不久前我弟弟告诉我,他跟她妻子已经离婚了。”

论扑倒金主的第8种方法

“什么?”
鹿东辰的话在安非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五年来一直想要的无非就是鹿北擎。可是如今,他离婚了?那她是不是重新有了机会?但他离婚了却从未跟她提过,又究竟是为什么?还是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根本无足向她提起?
鹿东辰对她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小妹妹,加油哦,我很看好你呦。”
几天后,安非出院,刚下飞机,走出机场,就看到了成言的身影。
“成大医生,居然有空来接我?”安非穿着白体恤,破洞牛仔裤,戴着一顶粉色的宽沿帽,笑着走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坐的这趟飞机?”
“要知道这个简直不要太容易,我有100种方法可以查到。”
安非:“…”这万恶的有钱人的世界。
成言凑过去仔细地看她,很不识趣地说,“你晒黑了耶。”
“成言!”安非横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
“哈哈哈。”成言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趁机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好啦,晒黑了也是大美人。”
“喂,成言,你的手…”安非严肃脸。
成言赶紧把手给撤了回来,煞有介事地对着自己的右手说,“哎呀,你说我这手可真是,怎么就搂上人家女孩子的肩了?回去好好教训你!”
安非:“…”真的好不要脸…
两个人笑着上了车,安非坐在副驾驶位上,给南央打电话,“南央,你的护照在我这里,你要怎么感谢我?”
电话里传来南央的尖叫,“啊啊啊!安非,你简直太牛了,连我哥哥都可以搞定。你想要什么,随便你提,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答应你。”
听到提到鹿北擎,成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安非。
安非与他对视了一眼,继续说,“我现在可是待业青年了,你有没有路子给我介绍一份工作啊?”
南央认识的人多路子又广,“这个好办,你想去哪家公司?包在我身上。”
“我觉得承海商业集团就不错。”
“我哥的公司?”
安非道,“不可以?”
南央有些犹豫,“我哥他很不好说话的,又一向公事公办,这事还真有点难办。”
安非笑了,“怎么你觉得以我的能力,进不了承海?”
南央只能说,“那我试试看。”
“先提前谢谢你啦。”安非挂了电话,对上成言复杂的眼神,笑了笑,“你心里是不是 特别瞧不起我。”
成言只是说,“他五年前就结婚了。”
“可他现在离婚了。”
成言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以为你已经放弃。”
“我也以为我已经放弃…”
“安非。”成言哭丧着脸,“我发现你很没有眼光哎,居然放着我这么一个身价过亿,貌美如花的富二代小开不要,硬要去追一个快秃顶的中年老男人…”
安非:“…”鹿北擎是快到中年没错,可是似乎没有要秃顶吧?
安非知道成言的心里一定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云淡风轻,若无其事。他在用开玩笑来掩饰自己的伤心。毕竟谁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少会有七年前那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车子开到安非楼下,成言帮她把箱子提上楼。东西很多,安非手上也拎了好几个袋子,“对了,我买了礼物给你。”
“是什么?”成言凑过去,照例开着玩笑,“除了你的香吻,什么礼物我都不接受哦。”
“去!”安非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就不能有个正形啊?”
“不能。”
两个人说笑着上了楼,却并没有发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路虎。
坐在车里的鹿北擎,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崩溃,他的头抵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看到他抬起头,眼睛却是红红的。
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今天居然流泪了,真是没出息。
他的电话在兜里震动,是他的母亲,夏舒。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夏女士的声音传来,温柔得含着一丝嗔怒,“你跟南央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那丫头又交了新男友,听说是个小摄影师。哎呦,我这头痛的。”
鹿北擎一声不吭,默默听着。
夏女士继续道,“你呢,也没好到哪里去。五年前,莫名其妙说要结婚。结婚就结婚吧,可也没见你跟媳妇在一起。你那媳妇一结婚就飞去了国外,这算什么夫妻?”
最近夏女士更年期,实在有些絮叨,“还有,前段时间你又跟我说你离婚了。好,离婚就离婚了,也是好事。可你倒是领回来一个女朋友给我瞧瞧啊。你这孩子…”
“妈…”鹿北擎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
听到语气不对,电话那头的夏女士赶紧收了音,一颗心提了起来,“怎么了?”
“我可能…没办法再结婚了…”他的声音是那么痛苦那么脆弱,甚至含着微微的哭音,“我彻底失去她了…”
安非晚上沐浴后给鹿南央打了个电话,“南央,约个时间,我把护照送你那里去?”
南央立刻回她:“我现在还在西藏,这周六回来。一回来我妈就逼我带着我小男朋友回家给她看看。你要不一块儿上我家吃饭得了,顺便给我送护照。我妈一向疼你,有你在,我妈也不好意思发飙錒。”
安非笑着,“你拿我当挡箭牌啊?”
“安非非,你就帮帮我呗。”南央撒娇,“我怕我的小男友周六被我妈给吓跑了。”
“好吧。”安非笑着说,“我也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鹿妈妈了。”
周六。
安非刚到鹿家门口,夏女士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紧紧握住安非的手,“安非啊,你可算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快进来。”
安非递上手中的礼物,“鹿妈妈,这是我在巴厘岛买的小礼物。”安非在巴厘岛买了很多东西,这次来鹿家拜访,便选了一件适合鹿妈妈的。
夏女士忙接过去,笑得更开心了,“真是暖心的姑娘。南央要是有你的一半好呀,我就省心了。”
“鹿爸爸呢?”
“他跟着老友去冰岛了,不管他。”鹿妈妈对家里的佣人张妈说,“快去叫三小姐下来。”
“安非小宝贝。”没过一会儿,南央跑下楼冲过来抱了她一下,“你可算来了,我给你介绍我新男朋友。”
额,当着男朋友的面,说这是新男朋友真的好吗?
安非留意到南央身后皮肤黝黑,剃着板寸的青年,微微笑着,“你好啊,我是南央的同学,程安非。”
“你好啊。”青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我是南央的男朋友,吴阳,国家地理杂志摄影师,很高兴认识你。”
安非还以为搞艺术的,都会非主流一些,没想到南央的男朋友看起来挺正常的,一身得体的休闲装,显得挺拔英俊。不过,安非留意到他手腕上看起来很扑通的一块腕表。这款表鹿北擎也有一块,是瑞士著名钟表艺术家手工打造的,价值不菲。因为一年才产一块,是想买都买不到的限量版。
“好了好了,别站着说话了。咱们快坐下说话。张妈快把茶点都端上来。”一边说一边安排几个人坐下,又热情地招呼着安非吃水果。
“今天真是特别高兴。”夏女士说,“吴阳是吧?听说你准备带南央去埃及啊?”
“是。”吴阳倒是应对自如,“刚好准备做一期专栏,南央也没去过,所以想一起去。”
“你们年轻人,想去哪里我也不反对,不过要注意安全。”
“夏阿姨,你放心,南央的安危我是放在第一位的。”吴阳宠溺地看了南央一眼。
只这一个眼神就让安非抿嘴笑了,这个男的对南央是真心的。只是南央一向只有三分钟热度,不知道这一次热度能维持多久了…
“哎呀,二少回来了。”鹿家的老佣人张妈惊喜地说。
听到声音,安非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便与一个人沉沉的视线对上了。
他最近似乎很疲累,眼底下一圈厚重的阴影,眼眶更是含着血丝。
安非仿佛触电了一般,迅速地低下头,躲过了他迫人的视线,微微咬着下唇,心乱如麻。鹿北擎不是鲜少回鹿家大宅的吗?怎么今天居然回家了?还偏偏被她碰到了…他会不会觉得,她矫情造作,明明要他放过她,今天却又眼巴巴地出现在他家里。
想了又想,她又释然了,反正她已经决定追他到底了,就算被他这样想,也不算冤枉她了。只是,如今的他可还会对她有半分好脸色?
“北擎?”夏女士也很是惊讶,“你回来了?”
“嗯。”鹿北擎的视线艰难地从安非身上移开,“回来休息几天。”
“好,多休息也好,公司的事先放一边。”夏女士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心里泛起一阵阵心酸,自家这么优秀的儿子,究竟是谁居然这样伤害他。
“哥哥。”安非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家哥哥。
“嗯。”鹿北擎点了点头后,重新把视线落在安非身上,眉头皱着,嘴角微微抿着,“安非。”
虽然十八岁的安非经常当着鹿爸爸鹿妈妈的面管鹿北擎叫鹿叔叔,可是如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嘴角动了动,“鹿董。”
话一出口,鹿北擎的眼皮微微耷下来一些,嘴角勾起一个难以言说的弧度,“鹿董?”
南央惊异地看了一眼安非,“非非,你不是一向管我哥哥叫鹿叔叔吗?”
安非笑着打了一个圆场,“现在这么大了,有些叫不出口。”
鹿妈妈说,“叫什么都可以,都是一家人。安非,愣着做什么,快坐,我们开饭了。”
饭桌上。
鹿妈妈满眼笑意地看着安非说,“安非啊,你今年也25了吧?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鹿妈妈帮你介绍啊。”
安非心头一跳,还没开口,南央便接口说,“妈你别瞎操心了,安非长得这么美,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是谁啊?怎么样的一个人?”
“你见过的。”南央说,“就是成言啊。”
“哎呦,成言啊,当年他忽然去了美国,安非可是伤心了很久呢,现在回来了吗?”
“是啊。”
对话之间,鹿北擎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毕露,仿佛下一秒就要捏断筷子。
“不是这样的。”安非看了鹿北擎一眼,忽然说,“我跟成言,不是那样的关系。”
鹿北擎猛地抬眸,震惊地看着安非。

论扑倒金主的第9种方法

“鹿妈妈,成言跟我只是同学。”
鹿妈妈看了一眼席间的气氛,暗暗猜想莫不是两个小情侣闹别扭了,于是打了个圆场,“安非,你尝尝,这个是越式柠檬鲈鱼,味道很特别。”说着用公勺勺了一大块鱼送到安非碗里。
“谢谢鹿妈妈。”
鹿北擎看了一眼安非,心里五味杂陈。她跟成言,是闹了什么矛盾吗?还是,他们真的没有复合?
身为旁观者的吴阳的眼光在鹿北擎和安非之间转了个来回,了然地一笑,帮南央勺了一勺鱼肉,“你啊,多吃点鱼肉,补补脑啊。”
南央瞅他一眼,不干了,“喂,你是在讽刺我笨吗?”
吴阳道,“难道你不笨?”
南央气得鼓鼓的,“妈妈,哥哥,他欺负我。”
鹿北擎看了吴阳一眼,“也是该有个人好好管教你了。”
南央绝望地哀叹了一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安非抿嘴笑了,“南央,菜都凉了,快吃吧。”
用完了饭,安非起身告辞,“鹿妈妈,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你多来看看我知道吗?”
“嗯。”安非点了点头。
“我送她吧。”鹿北擎站起身,“这里打车不方便。”
鹿妈妈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虽然这里是打车不方便,可是家里是有司机待命的。自家儿子不是一向厌烦这些的么,今天怎么会忽然这么热情要送自己妹妹的同学呢?
安非捏着包的手紧了紧,“那,谢谢鹿董了。”
在车上,安非坐在熟悉的副驾驶位,侧头看了一眼鹿北擎,想到自己曾经毅然决然地对他说过“鹿董你要什么美人没有呢,放过我吧”这种话,就觉得一阵心虚和后悔。如果自己现在立刻态度一转,求他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不要抛弃她,会不会自己太不要脸,太掉价了呢?
“鹿董。”安非拨着手中戴着的手链,“谢谢你送我回家。”
“嗯。”他专心看着路面,顿了顿才说,“我听南央说,你在急着找工作。”
安非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个,有些意外,“嗯,是啊,每个月都要还房贷,我妈妈的身体也不太好,总要去赚钱的。”
他的表情里含了一丝讥讽,“所以现在知道钱的宝贵了,居然去求南央要来盛海,怎么,不嫌我给你的东西脏手了?”
鹿北擎的语气狠狠地刺伤了安非。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看她一眼,继续说,“你与其去求南央,倒是不如来求我。只要你愿意继续陪我睡,我每个月给你以前工资的双倍,怎么样?”
安非震惊地看着他,所以他的意思是什么?睡我睡习惯了,愿意花钱买?呵,五年了,原来自己的价值在他那里就只是这个。她想要重新追求他的决定,是不是根本就是个错误?他根本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只不过是一具肉体,一个宠物!
“鹿董,请停车。”安非冷冷地说。
鹿北擎没有反应。
安非继续重复了一遍,“鹿董,请停车。”
鹿北擎不想跟她在大街上争吵,更不想就这样让她下车,他想要用尽一切手段留住她,哪怕是再次强迫她…可是,他现在已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逼她就范。她已经大学毕业三年,是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脆弱无依的程安非。
“程安非,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安非道,“演艺圈、网红圈,多的是美人。鹿董想要玩儿,恐怕大把美人前仆后继。我累了,不想再玩这种游戏。”
鹿北擎皱眉,这明明是他一时冲动说出的话,可是她似乎当了真。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终于示弱,“安非,我为我说的话道歉。”
安非震惊地看着他,一向高傲,视面子为生命的鹿北擎居然会道歉?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安非疑惑,“那鹿董是什么意思?”
到了目的地,他停下车,解开安全带,整个身体倾向安非。两个人离得太近,安非看着鹿北擎的眼睛,几乎以为他要吻自己。
然而他没有。
他绅士地帮她解开了安全带的按钮,顾左右而言他,“我公司刚好缺一个融资部总经理,薪资是你以前薪水的两倍,你愿不愿意来?”
“你…”安非有些迟疑。觉得今晚的鹿北擎简直是不正常,先是给她道歉,又这么主动地安排工作给她。
他笑笑,“你不用多想,南央是我妹妹,总要给她一个面子。而且,你的工作经历也符合岗位要求。”
“好,我知道了。”安非走下车,露出一个职场上标准的客套微笑,“那么,谢谢鹿董,我会准时参加面试的。”
鹿北擎待安非上楼之后,小小的窗口亮起了灯才重新启动车子,回程的路上顺便给自己的秘书宋耀打电话,“宋耀,立刻给人力部总监打电话,把融资部总经理Andy陈调任财务部任副总。还有,这两天安排程安非过公司面试融资部总经理的职位。”
宋耀:“…”为了追美人,你这样假公济私、公私不分真的好吗,董事长!
“好的,我马上去办。”宋耀回道。
这边电话刚挂,鹿北擎的电话又响了。
“鹿董,我因公来海市出差,不知日理万机的鹿董能否抽出时间来与我一叙呢?”电话里的男声很有磁性,就像电视台的主播。
“这怎么敢,顾市大驾光临,我还能不接待?”鹿北擎笑着说,“你已经到了?”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到。”
“好,我去接你。”
鹿北擎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一个衣着朴素,气质儒雅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鹿北擎亲昵地抱了他一下,“自从你调去临江市,咱们哥两可是足足大半年没见了。”
男人儒雅地笑了笑,“可不是,如果不是这次公干,咱们要见面只能到过年了。”
顾良善,临江市副市长,红三代,背景直达中央主要的几股政治势力,大学毕业后开始从政,从基层做起,年纪轻轻就沉稳持重,三十出头就出任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在一帮子高干子弟里绝对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他跟鹿北擎是初中、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只是两人毕业于同一所一流学府后,顾良善去了乡镇从政,而鹿北擎留在海市从商。
顾良善身份有些敏感,不宜去一些高档娱乐场所。鹿北擎便直接载着顾良善回了鹿家大宅。鹿夫人早已经歇下了,鹿南央和吴阳不知去了哪里疯去了。鹿家大宅后面有一大片花园,景色极佳,正适合聊天。
鹿北擎说,“良善,你一来就给我打电话,恐怕不只是找我叙旧那么简单吧?”
顾良善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一丝笑意,“明人不说暗话,还真有一桩事要麻烦你。是关于你的小情人程安非的。”
“你也知道临江是个小市,又没有地域优势,又没有交通优势,要引入大型企业不容易,前段时间我跟环亚实业的总裁碰了面,偶然间聊到原来他是安菲之前在银行的大客户。现在那位总裁还在徘徊期,我邀他来临江考察。安菲如果能一起来临江一趟,胜算会大很多啊。”顾良善是个老狐狸,老谋深算,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几句话里把算盘拨得啪啪响。
鹿北擎斜暼他一眼,“你倒是盘算得好。不过,你打错了主意,我跟安菲已经彻底分手了。”
“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五年之期到了,她早不耐烦我了。”
“可你们明明是…”
“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鹿北擎苦笑了一声,“你要是请得动她,你可以自己去请。”
顾良善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第二天就给安菲去了电话。他想了想,换了种口吻,“安非啊,是这样,有个小忙请你帮…”
安非自然是委婉拒绝的,那个环亚实业的老总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虽然他是十分欣赏安非的,但她原本也极不愿意去应酬那些人的。
谁知顾良善接着道,“鹿北擎也去的,安非啊,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就当去旅游了。临江的景色还是非常美的。”
安非一听,改口答应了,“好吧,仅此一次。”
顾良善又给鹿北擎打电话,如法炮制,“安非也去的,对对对,就当去旅游了,你难道不想把她追回来?”
鹿北擎一听,也同意了,“好,那后天见。”
空手套白狼这一招,顾良善可是玩儿得炉火纯青。

论扑倒金主的第10种方法

临江市虽然地处发达省份,但地理位置偏北,虽然经济不发达,但因临海,景色倒是十分优美。安非到的时候,顾良善专门安排了司机来接,直接到了临江市最好的酒店的贵宾厅。环亚实业的总裁王辰,安非早与他交集,他身后背景神秘,生意又做得很大,圈里的人大多都愿意给他面子。
安非和顾良善打过招呼,落座不久,王辰和鹿北擎一起来了。顾良善和安非连忙起身去迎,安非先和王辰握了握手,“王总,好久不见呐。”
王辰大约四十多岁,生得倒是极好,带着金边眼镜,很斯文的模样。安非见了他,忙过去握手,“王总,好久没见呐。”
“安非啊,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怎么会呢王总,以后多联系多联系。”
一番寒暄后,安非礼节性地冲鹿北擎伸出了手。鹿北擎沉沉地看着她,却并不伸出手去。安非的手伸在半空,有些僵硬的时候,鹿北擎才把手握了上来,“非非。”
王总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原来鹿董和安非认识?”
“岂止认识。”顾良善哈哈一笑,“来来来,王总快坐。”
一般来说,在饭桌上,都不谈正事,一番寒暄后,王总又提起了方才的话题,“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安非跟鹿董是旧识?”他特意用了旧识这个字眼,因为怕猜错了两人的关系。
安非刚要说话,鹿北擎开口道,“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这个暧昧的字眼让王总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接话。安非皱了皱眉,嘴角抿了抿。
谁知,鹿北擎继续道,“是真的女朋友,结婚的那种。”
安非闻言,震惊地看着他,心里炸开了一朵烟花。
用完饭,四人启程去郊区考察,顾良善舌灿莲花,王辰自然是连连点头。晚上,顾良善安排四人入住临海的五星级海景酒店。这一天晚上的深夜,安非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站在了鹿北擎的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鹿北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他刚才似乎在沐浴,头发还是湿的,见到安非,很是惊讶,“安非,你怎么来了?”
安非微微一笑,踮起脚尖,搂住了鹿北擎的脖子,嫣红的唇堵上了他的唇。
令人窒息的吻,错乱的呼吸,撩人的小舌,安非热情得就像小野猫。
鹿北擎敏感地感觉到安非的异常,伸手推开了她,“安非?还是你根本不是安非?”
她的手情.色地钻入他的浴袍,抚摸着他的睡袍,勾唇一笑,“谁是那个安非啊,叫我Angela,嗯?”
他抓住了她乱动的手,“你怎么会?不可能…明明…”
Angela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老公,人家五年没出来了,想我吗?”
“你…唔。”鹿北擎话还没说完,就被Angela再次堵住了唇,她推了他的胸膛一下,将他抵到墙壁上,蛮横地吻着,力道很大,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
他的气息越来越乱,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搂着她的细腰,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壁上,化被动为主动,吻也渐渐下移。
Angela的手灵巧地解开了他的浴袍带子,伸手一扒,露出了他略显精状的上半身。Angela痴痴地笑了一声,整个人轻巧地一挑,两腿勾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耳边低语,神态魅惑如妖,“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一夜春宵。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安非就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鹿北擎的怀里,浑身上下都是吓人的情.欲痕迹。因为受惊过度,安非轻轻地尖叫了一声。
鹿北擎受了惊动,也慢慢地醒了,慢慢坐起身,从床头拿起睡袍穿上了。
安非对于昨晚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想你有必要对昨晚发生的事做出解释,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而且我也没有喝醉,那么,或者是有谁给我下了药?”
鹿北擎苦笑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下作的人?”
鹿北擎的确不会干这种事,“那是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安非起身,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成破布的衣服,转而捡起了他的睡袍,裹在了身上,“你不告诉我可以,我会去查的。”
穿着男性睡袍的安非简直就是惹人犯罪,特别是在早晨这个男人容易冲动的时候。鹿北擎起身搂住了她的腰,呼吸有些粗重,“安非,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安非的心其实早就软成了一片,在他昨晚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结婚的那种”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安非在早上醒过来看到这一切,只有惊讶的情绪。
安非转过身,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轻轻嗯了一声。
“安非!”忽然升上天堂的感觉是什么,这就是鹿北擎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感受。
安非不可遏制地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我心里没有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五年,唔…”
鹿北擎实在忍不住了,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又是一番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吻,安非仰着头看着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
“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
“什么?”
“其实,我们早就结婚了?”
“什么!”
鹿北擎道,“这件事有点长,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成言忽然去了美国留学。不久之后,安非家逢巨变,父亲忽遭双规,母亲也病倒了。对于安非来说,她的整个世界彻底倾倒,安非彻底崩溃了。那时的鹿北擎一直以为安非是深深爱着成言的,心痛的同时也忍不住想,如果成言在她的身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难过。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想要救安非的父亲,可惜他的父亲等不及,在狱中自杀了。安非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以Angela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Angela向他表白了,“鹿叔叔,我爱你,我一直爱你。我要嫁给你。”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可是却还是不愿意失去得到安非的唯一机会,带着Angela偷偷领了证。那天晚上,Angela沐浴后,从浴室走出来,美丽妖娆得如夺人性命的妖姬,她腻在他的身边,“鹿叔叔…”
“怎么啦?”
“现在是不是可以…”Angela大胆地不行,一双手已经搂住了鹿北擎的腰。
饶是他这样厚的脸皮都禁不住这般勾引,轻咳额了两声,“你还小。”
“可是鹿叔叔,我精神上都这么喜欢你了,如果还不想睡你的话,感觉对你的肉体特别不尊重…况且,你都是我老公了。”
鹿北擎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生理的冲动,逼着Angela睡下后,自己去洗了冷水澡。他已经卑鄙地让刚满二十岁的安非跟自己领了证,现在难道还要趁她…的时候,占有她吗?拿自己真的禽兽不如了。
领了证之后,Angela就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鹿北擎就将这一段自私地隐瞒了下来,因为他怕告诉了安非,她会受不了,直接带着他去民政局离婚。同时,他告诉家里,说自己已经结婚,并请自己最信任的好朋友来家里作了一回戏。
再后来,就是酒醉后的安非与他一夜情,醒来后问他要了三百万。而他要了她的五年。
安非听了这一切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我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
“嗯。”
安非知道鹿北擎不会骗她,“那这算不算是精神病。”
“我问过医生了,你的症状不算是太严重,而且Angela五年都没出现了,我一直以为你的病已经好了,等回海市,我们再去看医生。”
“嗯。”安非甜甜一笑,伸手刮了刮鹿北擎的鼻子,“鹿叔叔原来是笨蛋啊,怎么会以为我一直喜欢成言的?”
鹿北擎宠溺地一笑,“或许是当局者迷?”
安非在鹿北擎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其实当初成言会忽然去美国,是因为我直接拒绝了他的表白。他受到了伤害,才决定去美国留学的。”
当日晚上,鹿北擎就带着安非回了鹿家大宅。
南央看到鹿北擎与安非牵着的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才再次睁开眼,“天啊,哥哥,你跟安非…”
吴阳揉了揉南央的发顶,“傻瓜,他们两个这么明显,你居然看不出来?”
鹿北擎对鹿家所有人宣布,“我跟安非五年前就结婚了,因为一些误会,隐瞒了你们这么久,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