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凌晨,一路上冷冷清清,已经没有多少车和行人,施芯露看着车外暖暖的路灯,纠结着不知该用怎样的开场白来打破他们之间过分的安静。

“邵温徵,谢谢。”原本想道谢的她无意间瞥了眼之前曾被邵温徵严厉制止不能打开的副驾驶储物箱,试探道,“哎,你好像有挺多秘密的。”

“大概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他笑笑,“玖玖,其实我很高兴,你已经没有最初那么讨厌我了。”

施芯露一愣,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

男人的精神似乎还是很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暖暖的路灯滑过他的脸庞,让他本就俊朗的脸显得格外温柔。

“这四年…”她收回目光,想问,却不敢问。

她想问,如果真的从一开始就后悔了,那么,为什么这四年都不曾有过一丝丝的表示?

但她又不敢问,她从不想让他知道,这四年,她有无数次曾在人群中看到过与他相像的背影后,急匆匆,不顾一切的追上去。

其实,她一直希望有一天,她打开家门,能够看到他的身影,然后,对她说一声“我很想你”。

可是,从来就没有。

“这四年什么?”他也看着她,却在看到她低头显得无比孤独寂寞的背影后转移了话题,“明天需要我帮你请假吗?”

“好。”她忽然间感到了一丝丝的疲惫,闭上眼歪倒在副驾驶座,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回到家,施芯露躺倒在床上,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

大约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大概是邵温徵又一次忽然的出现,施芯露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爬起来看手机。

在爸爸进手术室后发送的微博下已经有很多祝福的评论,赵瑜、温时、还有平时玩的好的朋友们都给她留了言,她一一认真回复,然后,再次登录微博。

失心疯:感谢大家的祝福,爸爸没事了,么么哒~

刷了几轮微博,看到今晚歌会的几个微博截图,以及微博早就放出来的官录,施芯露点了下载。不知道,这场其实很是匆忙的歌会进行的怎么样?

下载的进度条一直在百分之七十跳跃,温时回复了她的消息。

温时:爸爸没事了吗?

失心疯:嗯,没事了。

失心疯:只是,对不起,今晚你们特意准备的歌会,我却全程缺席。

温时:没关系,只要爸爸没事就好。

似乎温时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心底的那丝愧疚蔓延的越来越大。

失心疯:你怎么也这么晚没睡?

温时:今晚有股冲动,却怎么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将她拥在怀中。

温时的回复有些莫名其妙,施芯露伸手开了灯,从床上爬起来。

失心疯:是你喜欢的姑娘?

失心疯:好啦,之前我就说过,你一直听我倾诉,现在换我听你,说吧,我听着,多晚都在。

大概,这也是让心底的愧疚减少一些的方式吧。

温时:今晚我也没有参加完整场歌会。发生了一点事情,那时候我很着急,只想着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没关系,我在。

温时:但是,真的走到她的面前,我才发现,我连给她一个拥抱的资格都没有。

失心疯:你们之间是暗恋吗?

温时的描述很隐晦,他从不曾多泄露过他与那个姑娘之间的事情,然而,字里行间,她看到了一个失意又惆怅的温时。

温时:不是暗恋,也许她也是动了心的,只是,我曾经做错过事,让她对我失望了。

温时: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不懂得什么叫互相体谅。后来每次回忆起来,发现当初的自己太过不成熟,过去争吵的理由也变得太过微不足道。是我没能停下脚步,去看看她的不安和纠结,也没能去理解她所喜欢的东西。

温时:可能那时候,我没有好好反思的一句话就是她说的“你不懂”。

温时:可我不仅没有选择去理解,反而与她越走越远。

温时:今晚,我看到她疲惫和不安的神色,忽然间,觉得自己也许又做错了。

温时:我以为这次我为她而来,我是对的。但是,我忘了,她最讨厌和介怀的,其实是欺骗。

这是温时第一次一次性发了这么多的消息,施芯露看着看着,竟觉得心酸。

过去,她与邵温徵也是这样,从一件小小的事情吵到混天黑地,等到真的分道扬镳的时候,她才恍然想起,过去争吵的理由竟是这么可笑。

可是,那时的他们,骄傲得谁都不愿意让步。

于是,终于彻底分开,互相厌倦。

失心疯:也许她知道你这么努力后,会谅解的。

温时:如果是你呢?那个你曾讨厌的人如果为了接近你而欺骗了你,你会选择原谅吗?

施芯露看着这一行文字沉默了,会吗?

很安静的夜晚,她想起了邵温徵温柔的,带着纵容的目光。

她想,她做不到决绝的说出“不会”,至少,今晚在手术室外遇上他的时候,他的理由明明就这么蹩脚。

作者有话要说:这真的是掉马甲的最后前奏了!

我发现,我的剧情总是进行的如此缓慢。

但其实,我等着老邵掉马甲已经等很久了!

等你37

早上临近八点,施芯露整理好爸爸的衣服,正给玖妹喂早饭换水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丢下玖妹的饭碗,急匆匆跑到门口,门一开,邵温徵那张笑容满满的俊脸闪瞎了她的眼。

“早,玖玖。”他说。

她彻底打开大门,放邵温徵进来,“你怎么来了?”

无比熟练的换了鞋,一旁守在小窝旁等着喂食的玖玖忽然迈着小短腿,撒欢似的朝着邵温徵奔来。

“来接你去医院,早高峰,你没车肯定堵车。”他温柔的解释,看到那团白白的萌物在他腿边打转摇尾巴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早饭,蹲下、身子,揉揉玖妹的脑袋。

玖妹无比亲昵的蹭着邵温徵的手,施芯露简直心塞。

“白眼狼。”不就是第一次见邵温徵嘛,至于这么撇下她投入邵温徵的怀抱吗?

听到施芯露不满的嘀咕,他笑笑,抄手抱起玖妹,眼底是过去她熟悉的贱贱的味道,“我给你带了早饭,吃了早饭再去吧。”

“哼。”她冷哼,用手狠狠敲了玖妹的脑袋一下,玖妹被敲后,理都不理她一下,直接将脑袋塞到邵温徵的怀中,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施芯露彻底无语,“果然是异性相吸。”

邵温徵好脾气的什么都没有说,见施芯露并没有拒绝这样的安排,心满意足的抱着玖妹坐在沙发上,喂玖妹吃骨头零食。只是,每一次抬头,都能看到施芯露津津有味吃着他带来的小馄饨和三明治,这诡异的搭配,久违的温暖和甜蜜,让他更加后悔这么多年的错失。

然后,忽的想起昨晚与施芯露的聊天内容,心底沉沉的,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在日后得到她的原谅。

吃完早饭,玖妹依依不舍在门口送别邵温徵,那狗腿和留恋的模样,让施芯露真想将这喂不熟的白眼狼直接塞邵温徵怀里,让他带回家,眼不见为净。

很快就来到病房,病房里,施爸爸还在休息睡觉,施妈妈已经给施爸爸灌好了热水,打好早饭,就放在他的床头。当施芯露推开病房房门的时候,正看到有些憔悴的妈妈,给仍在睡觉的爸爸掖被角,那样专注的目光让她觉得,这大约就是她深深羡慕的生活。

哪怕天天斗嘴,哪怕互不相让,也依然在岁月静好中,相依相伴。

“玖玖,小温,你们来了?”施妈妈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等掖好被角才转身问道,“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嗯,吃过了。”施芯露将给爸爸带的衣物递给妈妈检查,又掏出怕爸爸住院无聊拿的手机和ipad放在床头柜子旁。

施妈妈检查了半天,确认东西齐全后,对邵温徵笑得温和,“小温,你也来了,昨晚就麻烦你了,今天还这么麻烦你。”

“没关系,反正我上班还早,等会儿我送您回家吧。”他下意识避开了“阿姨”这声称呼,多年后,当他失去曾经最甜蜜的称呼后,每一声“阿姨”都在提醒着他当初做的事情有多么混蛋。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去,中午还得过来。”

“中午您就别过来了,好好在家休息吧。”邵温徵替施妈妈拿起包,“中午我过来,您别担心。”

施芯露坐在爸爸床边,并没有去管邵温徵和自家母上大人之间的对话,一如昨晚他们三人等在手术室外时那样。

然后,她又听到了这个男人临走前对她最后的叮嘱,“玖玖,有事给我打电话,中午我给你送饭。”

“不…”拒绝的话就在嘴边,还没说完却被本该在睡眠中的施爸爸打断。

“嗯?小温中午要来?好啊,中午正好陪我聊聊。”施爸爸睡眼迷蒙的说。

“爸,有我陪你还不够?”她不满,“关他什么事。”

施爸爸乐呵呵的反驳,“天天跟你见着,有什么好聊的。”

“…”施芯露无语,狠狠的瞪着那个笑得纯良无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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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妈妈和邵温徵都离开了,病房里只有已经被医生检查过可以进食的施爸爸和施芯露。施爸爸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用手机玩消消乐。

“爸,您就安生吃饭吧,被我妈看到又要骂您了。”施芯露看了眼自己手机上的消消乐,好吧,爱玩这个难道也是遗传?

“咻咻咻”终于通关,施爸爸开心的进入下一关,“没事没事,也就趁着你妈不在能玩玩了。不过,我说玖玖,小温这人真的挺不错的。”

“切,就他会装。”施芯露下意识回嘴,“要是他真好,当初我两要分开的时候,您和我妈不也支持我的吗?”

“那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小温再好,也比不上你在我们心里的地位,你不开心,比你更着急的永远是我们。”施爸爸依然低头玩着手机,“可是,那时候,其实爸爸一直想告诉你,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还年轻,很多东西都不懂,明明彼此喜欢,但又不懂互相体谅和忍让。你总说自己喜欢他比他喜欢你还要多,可是,爸爸却觉得小温他要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你。但最后,爸爸败在你的眼泪里,你不会明白,作为父亲,爸爸最在意的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痛苦难过。”

这是多年后,她的爸爸第一次谈起邵温徵。而爸爸的话让施芯露了沉默了很久,病房里只有消消乐的背景音乐,她想了想,终于问道:“爸,所以,这么多年后,您依然还是看好邵温徵嘛?”

施芯露看着爸爸,有些紧张,又似乎是为了获得一丝丝的心理安慰。

然后,她看到他的爸爸放下手机,关了消消乐,无比认真的看着她说:“玖玖,四年的时间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从不逼你去相亲,去认识别的对象。因为在爸爸心里,最适合你的人仍然是小温,除非再有一个能让你更喜欢,也比小温更喜欢你的人出现,爸爸才能放心将你交给他。”

“玖玖,四年前你失败了一次,这一次,爸爸很怕再做错选择。”

眼睛酸酸的,为这四年从不曾在这个家里提起的有关邵温徵的话题,如今,当她终于坦然在爸爸面前提起他,而爸爸,也一如过去包容着她,虽是一个劲说着邵温徵的好话,却又处处为她考量。

又或者,大抵知女莫若父,爸爸其实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吧。

哪怕,她曾一度对邵温徵咬牙切齿,只恨从此不再相遇。

“哎哟,我的消消乐啊,别打断我了,我要闯关。”施芯露还沉浸在伤感与感动中,施爸爸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她哭笑不得。

这就是她的爸爸,有些幼稚,话不多,却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所有的包容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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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邵温徵来的时候,施爸爸已经吃好了医院的标准的午餐。他把自己手机,施芯露手机以及ipad上下载的所有消消乐精力全部用完,正躺在床上盯着三个消消乐app数着精力回复时间,一看到邵温徵,简直如同见到了天使一般亲切可爱,“哎哎哎,小温,快把你手机给我,给我下个消消乐,求精力求精力。”

施芯露默默接过外卖盒,无视爸爸激动的神情,更无视那个屁颠屁颠送手机的男人。

呵,还是外卖最好吃,让那两个男人自己捣腾去吧。

施爸爸又开始玩消消乐,邵温徵重新回到施芯露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微笑。

“大哥,您能别盯着我看吗?还笑,笑什么笑?”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无法忍受他那黏黏腻腻的目光,“想吃吗?分你一半。”

“不用,我吃过了。”他看了看低头玩手机的施爸爸,“晚上我来接你?”

面对这个忽然间无比自觉的男人,施芯露忽的想起上午与爸爸的谈话,不禁问道:“邵温徵,我真的发现了,多年后,你的脸皮厚了很多。”

“谢谢夸奖,我只是在多年后才感悟到一个事实,比起你而言,脸皮什么都是浮云。”如果四年前他能明白这个道理,没有那么在乎自己的脸皮和自尊,也许,他们如今,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施芯露觉得,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这个男人总归还是能引起她的心底的悸动。

想到就在一个月以前,她还对他恨得牙痒痒,到现在居然还能这样和谐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她真心想吐槽自己真是个善变的姑娘。

“哼,今天不忙吗?不是说研发部天天加班来着?”外卖是她爱吃的牛柳炒饭,还配送了一个她最爱的酸辣土豆丝,她努力往嘴里塞着土豆丝,“结果,现在这么闲?”

邵温徵拧开水瓶递给施芯露,语气莫名带上一丝哀怨和可怜的意味,“怎么办呢?这四年加了所有的班,也该允许我休息一下了。”

一句话,击中施芯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磨人的老妖精,四年后,不仅脸皮变成千层酥,连装可怜的功力也是一等一。

到底是谁教他的?

还不等她回答,施爸爸扯开大嗓门,生怕他们听不见似的喊道:“小温,有个叫一江春水的人找你!怎么会这么奇怪,有人叫一江春水?”

心里咯噔一下,施芯露放下水瓶,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一江春水…

呵,多熟悉的名字啊!

爸爸不知道,她却不会不知道。

忽然间,病房里安静的诡异,她努力压抑内心燃烧的怒火,用力挤出一个平静,冷淡的微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故作轻松的问:“哈哈,别告诉我,你真的是温时?”

呆愣了几秒的男人猛地回神,紧张得想要解释,却在看到施芯露眼底的冰冷时放弃所有的挣扎,扯扯嘴角,苦笑。

“是,我是温时。”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就这么平淡的知道了。

就这么狗血的掉了马甲。

就因为,消消乐?

还有,忙疯了,估计又要隔日更了。

淡淡的忧桑…

等你38

大四毕业离开校园的倒数第二天,晚上,施芯露和寝室里的三个好伙伴们将懒人桌叠加架在寝室的中央,在桌上摆了瓜子和各自爱吃的零食,进行着临别前最后的“座谈会”。

第二天,她们就将离开住了四年的寝室,施芯露、程徽妍和齐暖夏都是上海姑娘,只有纪筠,第二天下午就要飞回云南,回自己的老家。临别在即,忽然间涌起的不舍之情如此强烈。

“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我怎么总觉得其实我们还在报道的第一天刚认识那会儿呢?”齐暖夏嗑着瓜子,有些惆怅,“结果,我们现在居然都要毕业了。”

“是啊,居然要毕业了。”施芯露没心没肺的笑着说,“没关系,等哪一天我去注册个作者号,给你们一人写一本小说,好歹也得对得起我中文系出来的专业。你们觉得怎么样?”

“呵,就你那破水平?好几次考试都是擦线卡过的,还去写小说?”程徽妍一如既往的毒舌,哪怕是毕业分开在即。

纪筠是今晚最沉默的一个,她默默喝着饮料,心底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

距离永远是最考验感情的东西,她们在这四年里同吃同住,亲密无间,只是,明天一到,从此天南地北。纪筠无法想象,若干年后,她和她们是否还能像校园里这么无忧无虑,这么亲密到可以互换鞋子穿。

她有点难过,但不想大煞风景的流泪或是说出什么让大家无端难过的话。

于是,她一把拍上施芯露的肩膀,勾着施芯露的肩膀说道:“唉,小妞,你肯定是我们寝室第一个结婚的姑娘。但是记得,我们说好了的,谁先结婚,没结婚的都要去做伴娘,不管距离多远,不管手上有多少事情,都必须到场。”

一句话,其实已经让施芯露看出了纪筠的不安,她也顺势靠在纪筠怀中,很豪爽的回答:“那可不,昨天的散伙饭上你们不还给我跟邵温徵起哄呢吗?我保证,结婚的时候,你们都是我的伴娘,以后我有了孩子,你们三个都是干妈,谁都别想逃,也请记得,给我孩子多攒点钱,满月红包要大大的。”

与邵温徵结婚,与邵温徵一起有孩子,最好还是一男一女,这是施芯露对于自己未来所有的憧憬。

她想,她的未来必须有邵温徵这个男人。

然后,在三人的群嘲中,她听到了寝室楼下,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她的名字。

她住5楼,楼下的声音和笑闹声清晰的传到她的耳边,走廊上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一声声“施芯露”让她心下有些了然,却仍旧不敢相信,这个并没有多少浪漫细胞的男人居然真的会在临毕业的最后一晚,做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阳台的了。

站在阳台上,朝下看去,很俗套的、大大的爱心点燃的蜡烛在黑夜中显得那么温暖和激动。

而他,那个她喜欢了四年的男人就捧着鲜花,站在中央。

楼下的路灯和蜡烛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让她即便隔着五层楼的距离都能清晰的看到他仰头看着她时,那么专注而温柔的目光。

施芯露被室友们拉着下楼,忽的想起之前曾跟邵温徵说过,校园里的寝室楼表白总是那么轰轰烈烈和感动,然而,这四年,他却从没有这样对她做过。可没想到,每次都毒舌的吐槽着楼下唱歌点蜡烛表白的人竟也这么高调了一把。

五楼,过去她每次爬楼梯都觉得楼梯太长,可是今晚,她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到他的面前。

抬眼望去,寝室楼下已经黑压压围着很多人,难得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毕业季的原因,连保安大叔都没有制止这点蜡烛的危险行为,只是默默的围在人群中,维持着秩序。

而后,施芯露看到了人群中同班的男生女生们,看到了邵温徵的大学室友,看到了校社团部过去的学长学姐们,他们一起站在邵温徵的身后,带着满满的笑意看着她。

看到这一幕,施芯露很不争气的哭了。

过去她总以为瞬间落泪的场景并不适合她,可现在,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眼底不受控制的湿湿的,酸酸的。

“喂,点那么多蜡,多危险。”她很煞风景的对着邵温徵说。

邵温徵忽的笑了,朝着她伸出手,在她毫不犹豫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的时候,小心的,温柔的将她一起拉进大大的爱心蜡烛里。

手上的花是施芯露喜欢的玫瑰,身边是她所有的朋友和同学,身后,是她住了四年的地方,不远处是他们相遇相识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