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深沉得简直绝世无双,她不无戒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有。”他慢慢向她行近。

“什么?”

占南弦小心地把她抱起坐在书桌上,站进她的双腿间,执起好怕手,带笑唇瓣缓慢覆下,滑过她的耳珠:“这一生,我永是你的弦。”说完他用力堵住她恍然大悟的尖叫,令她跳也跳不能,动也动不得,骂也骂不出,而只能乖乖地被他吻得伏贴在他怀内。

他悄然翘起的唇线似极力忍笑而终于还是隐忍不住,漾出了绝美弧度。也许,等她生下孩子后,他会告诉她。

他离开前曾写了封EMAIL给高访、管惕和欧阳菊含。

大意是……让他们找点事给她做,别让她在他离开后有时间胡思乱想。

翌年,九月九日。

筹办了许久,辟出浅宇整层五楼作为的神秘画展终于公开对外展出,不过所有慕名而来的各界人士都得排在九月十日之后才能进场,首日仅对画展主人的亲友开放,只接待身份被存储在电脑档案里的人。

主持开幕仪式的不是占南弦,也不是温暖,而是换上礼服装的小一宇。

这组建立有庞大数据库的芯片连通镶嵌在门口以及场内的十多个高精高彩的液晶屏幕,负责守门,监测,检索,收费以及和参观者对话。

不用有疑问,这次画展确实是要收费,而且还因人而异。

当早已复职的刘丹然和迟碧卡并肩而来,拿出职员卡刷过。

一宇彬彬有礼:“刘经理,你好,这次画展拟向参观者收取适量费用,所收费费用将全部捐作慈善用途,请在听到滴声后输入你想捐的数字,该捐款将从你的当月薪资里自动扣除。”

刘丹然大奇,按下一个数目。

“捐款已收到,非常感谢您的善心。”屏幕上打了一朵玫瑰。

迟碧卡笑着也刷过自己的卡。

屏幕马上打出笑脸:“迟经理,鉴于你的某些特殊贡献,为了表示感谢感谢,本次收费一万元,将从你当月的薪资里自动扣除,两位请进来参观。”

迟碧卡惨叫:“一万元?!天啊!丹然你听到没?一万元!”天杀的强盗行径!有这么表达感谢的吗?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报复!

刘丹然笑不可支。

紧闭的金属门施施然向两边收起,将人放进后再度自动关上,与此同时场内的所有电脑屏幕全部亮起,闪出一行占南弦亲笔所题的漂亮行书:“欢迎参观,温暖的弦。”

随后到来的是已怀上第二胎的杜心同和郭如谦。

两人按下指纹后,一宇皱了皱眉:“杜小姐,郭先生,很抱歉,由于在全球资讯库里搜索不到两位的结婚证明,按温暖的吩咐,本场画展拒绝两位入内。”

“什么?!”杜心同一急,叫道,“我是孕妇耶!来一趟容易吗?”

一宇为难地苦起脸:“倒是设定有另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进去。”

“你说。”

“只要你们答应在孩子出生后给他起各叫郭毒。”

郭如谦还没来得及阻止,杜心同已手一挥:“没问题。”

“那两位请进。”金属门再度打开。

郭如谦哭笑不行:“心同你怎么可以答应它。”

“切,我们以后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它管着吗?”

“不管你给孩子起什么,从孩子出生登记之日起它就会连通户籍数据把我们孩子的名字改成郭毒,任何时候只要它发现名字不对,都会自动修改过来。”

杜心同尖叫:“你怎么不早点说?!”她转身想出去理论,闭合门边的屏幕内发出嘿嘿笑声:“杜小姐,你刚进来还没开始参观,请待满五分钟再离场,其实郭毒这个名字很有特色,听上去就像恶毒,老大的老婆真是天才。”杜心同彻底呆住了。

门外管惕和丁小岱手牵到来,丁小岱好奇问:“真的那么神奇?”

“你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就叫芝麻开门。”

丁小岱依言而行:“电脑,电脑,请芝麻开门。”

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声音识别的屏幕马上打出无数红心:“亲爱的小岱,请回答以下问题,你最喜欢的掌法是?”

丁小岱咯咯大笑:“天下无敌傲视浅宇的降臀十八掌!”说着一巴掌拍在管惕的屁屁上,引来他哟声呼痛。

“答案正确,请问你最喜欢的晕倒方式是什么?”

“普通晕!”

“完全正确,确认为丁小妹本人。”

丁小岱兴奋地推管惕:“到你了,到你了。”

臀部吃疼的管惕委屈地嘟囔:“死电脑,快开门。”

一宇不悦:“没礼貌的管小猪,请回答以下问题,你和丁小妹上床没?”

管惕傻住,丁小岱又羞又惊:“怎么是占美男改了我的程式。”

一宇催促:“到底上了没?”

管惕斜视它:“没!”

一宇马上倨傲地说:“老大说你不是男人,请你回去上了再来。”

管惕只得忍气吞声:“上了上了,好了吗?”

一宇有点迷茫:“可以回答两次的吗?”

“我是你爹耶,回答十次都行。”趁它解析混乱的瞬间他在具有触摸功能的屏幕上飞快地写入指令,哼,想整他?连窗户都没有。

来不及自行锁定被修改了程式的一宇惨叫:“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把你给上了,快开门!”

丁小岱掩嘴偷乐。

一宇欲哭无泪地把门打开,当丁小岱走过跟前时,它委屈不已地小小声道:“娘,管小猪上我是不是乱伦?”

丁小岱几乎栽了一个跟头。

在他们进去后,电脑收到网上连线要求视频参观的请求。

一宇惊喜地与之对话:“温大美人,这次画展只对你一人开放,如果你要让身边的执隐先生一同参观,请先回答一个问题。”

凌执隐撇嘴起身:“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

温柔笑着将他按回原地:“什么问题?”

温柔迟疑了一下:“执隐。”

一宇大怒:“回答错误,连线即将切断,请求永不接收,再见。”

温柔和凌执隐愕然地就见面前屏幕一闪,对话窗口已被强行关闭。

一宇继而接通另一个网络呼叫,一判别出来人是谁,它发出邪恶的恐怖的兴奋的喋喋笑声,往对方的屏幕打出一个黑色骷髅。

“朱太子,很不幸等着你到来的是攻击程序,你的蠢材手提会在十秒内死机, 一分钟内被格式化,两分钟内被烧掉主板和CPU.”

远在澳门的朱临路懊恼大叫:“该死的占南弦!”

当全部处理完毕正想稍事休息时,高访走了过来。

一宇感叹:“做人难,做电脑易乎?不易也。”

高访笑:“南弦呢?”

“老大在家看碟听歌泡老婆。”屏幕上打出一张女子的照片,“来吧,例行公事。星期六相亲约会,我把资料发到你的邮箱。”

高访惊讶:“谁的意思?”

“太后娘娘。”金属门打开。

高访走进去,:“帮我谢谢占妈妈。”

门再次合上,一宇把全部信息打包发往洛阳道一号。

那间全球屈指可数的顶级豪华视听室里,正播放着经典旧片。

温暖记得年少时看这部原音片时,和占南弦在戏院里一坐就是三个半小时,在所有被拍成电影的欧美名著中,克拉克盖博和费雯丽所演这一部完整版《乱世佳人》是最传世的经典。

再没有哪出戏比它更忠实更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原著,从贴切的人物到浏的剧情,从那个世纪浮华的服饰到壮丽场景,那一场大火,那一巴掌,那一个吻,这几乎是唯一一部,她在爱上它的小说之后还深深爱上它的电影。

懒散地躺在舒适软绒椅上的占南弦头枕在温暖腿上,享受着她喂进嘴里的蓝莓,一边打开手机上收到的信息,一边手掌垂在地面的婴儿篮里,轻抚逐渐陷入沉睡的小小占丞因。

脸上漾出浅笑,他把管惕那段递给她看:“老婆,笑死我了。”

她读完,忍俊不禁:“你好坏。”拿起莓子喂他嘴中。

他吮住她的手指,轻噬,微微抬高的脸擦过她胸前的石坠:“老婆,我以前送你的其他东西呢?礼物呢?情书呢?都去哪儿了?”

“锁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老婆。”

“我把你家以前的房子买回来。”

她垂眼看他。

“还有我认识你的学校,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们常去的咖啡馆,我们恋爱的公园,统统买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你是为了这些才想去赚钱?”

横肘支在椅面撑起身子,他的脸擦过她胸前的圆润,微弯的薄唇往上到达她的唇,清眸有如最初最亮的辰星,勾起的唇角牵出完美浅莞。

“如果那天没被杨文中抓走,你会不会来?”

“你问了一千次了。”

“会不会?”修长手指这一次没爬上她脆弱的脖子,而是往她的裙下探入,再探入。

她想抓住他,却反被他的另一只手扣住手腕,三两下拆解了她的反抗,长指恶意而缓慢地推进,与强硬动作完全相反的是他薄唇间吐出的话,带着宠溺和诱魅而显得轻柔无比:“会不会?”

“呀……早说过了……不知道嘛。”

“宝贝,我们有三个儿童房,你想两年添满吗……会不会?”

他以身体裹卷她一同滚落在地面软毡上,碰巧压到了遥控器,屏幕上电影悄然熄灭,漫起旖旎气息的室内响起WESTLIFE的歌,《THE WORLD OF OUR OWN》,我们的世界。

多年以前,当她在他房间里听到这首歌时,几乎一瞬间就喜欢上了。

是他,引领她走进聆听各种曲风的世界,他的电脑里永远一周一换地装载着面世的最新曲目,而他玩世弄各种播放器于指音质娴熟及跟着音乐随意哼唱的浏,常常让她佩服惊叹。

总会不断地遇到某些人,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是自己的引路人。

在被引领的时候,全无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只有当走过了那段历程,从结果处回顾,才有领悟,原来上天安排自己遇见某个人,正是为了要让他带领自己来到人生之路的这一个地方。

日和夜相继消失,当人变得像歌那么老时,或不复记得从前许多往事,但一定有一个人,此生也不会忘记,当初就是他,把在情路上混沌跌撞的她从山穷水尽中带出来,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推开了一扇门。

于是在浩瀚的人海里就有了那样美好的地方,THE WORLD OF OUR OWN.从踏进真爱领域起,是他和她,牵着手温柔地在两人的世界里行走。

从她飞过三万里河山,重新回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

有一样东西,不再是一朝一夕,从此以后,亦不止一生一世。

番外

自从温暖做了浅宇总裁之后,占南弦再不肯回去投身于工作,无论她费尽唇舌,他始终有千百个听上去似是而非但她又反驳不得的理由,一次次说服她任他逍遥世外。

当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占丞因出世时,两人有如下对话。

“南弦,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沉浸在初为人父惊震与幸福交织情绪中的美男子,因为喜得麟子龙颜大悦而变得很好商量。

“宝贝,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孩子的娘全世界最大,我都听你的。”

“真的?”温暖大喜。

“恩,不过有一点,能不能先让我过足当爸爸的瘾?”温暖笑,“没问题。”估计那种新鲜感不用半个月就会过去。

“那好,我们说定了,等儿子会叫爸爸之后我再考虑回去工作的事。”“什——么?!”某男振振有辞,“儿子不会叫我爸爸,我怎么过当他‘爸爸’的瘾?”一只软枕劈头盖脸地砸来。

到占丞因懂得叫“爸爸”时,他们的二女儿占鸯格也已出世。

温暖又问,“南弦,你该回公司上班了吧?”“宝贝,你太让我难过了,我们的女儿才刚出生,你就叫我离开她?”两三只软枕霍霍声连环袭来。

春去冬来,这年夏天他们迎来了小儿子占晴北。

“南弦,你——”“宝贝,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有必要给三个孩子公平的对待?我怎么能够独独抛下北北不管而回浅宇上班,那绝不是为人父所应该做的。”数不清的流弹轰枕。

再后来,当两人在临睡前又次谈及这个话题,他伸臂将她揽进怀里,唇弧微勾,“宝贝,你觉得在管理和决策上是你的能力强还是我的?”“当然是你。”否则她何必死心不息希望他重回浅宇?“再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公司和孩子们,谁对你更重要?”“这还用问?”“答我。”“孩子。”她愿为他们付出一切。

“OK,我的能力比你强,孩子比公司重要,那么,让我来打理孩子,你去管理公司,这不正是最合适的分工么?宝贝。”温暖语塞,明知他是强词夺理,她却反驳不得。

经此一夜,温暖终于放弃游说,此后多年间仍是她日日回浅宇坐镇,做着这样或那样的发展计划,而已闲云野鹤的占南弦,始终只对留在占宅里做一个快乐奶爸倍有浓郁兴趣。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孩子们逐渐长大。

一日,占丞因正在看书,鸯格和晴北在比划着新买的武器,你来我往,大厅内一片刀光剑影。

玩得兴奋,边打边威胁,“等会我拿坦克炸你。”另一个反威胁,“我拿飞机炸你。” 丞因受不了干扰,书一搁头一抬,浅浅一笑,“再吵,我一飞毛腿送你们两个到姨妈家去。”

时光飞快,眨眼又已是三几年后。

这日,占宅的亲子休闲室里齐聚着一家五口。

“南弦,我认为你还是回公司工作比较好。”说话声带有警告意味。

“我不是早回过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这次是惊奇和愕然。

“让我算一算。”占南弦执起身边人的柔荑,一只一只掰开她白玉青瓷般指尖,“今年丞因九岁,那应该是——十九年前,而且我一回就回了十年,从十八到二十八岁,那可是男人一生中最宝贵最青春最无价的时光。”语气从对当年意气风发的满含怀念,到最后变成哀悼般沉痛和自我悯怜,“真想不通,我当初怎么会愚蠢到把人生虚掷给了浅宇。”“占、南、弦!从我怀着因因起你就赋闲在家,现在格格已经八岁就连北北也七岁了,你还没玩够吗?”“宝贝。”被质问的人显得委屈又无辜,“虽然你贵为浅宇总裁,但你也会说因因格格和北北都九八七岁了,可见这么多年来我在家相妻教子也不容易,对不对?”“咳咳咳——”哭笑不得的人呛到了气管,最后不得不化作一声长叹,“你天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不觉得闷吗?”“当然不闷,而且谁说我无所事事了?我每天都很忙的。”“你忙什么?”“白天忙着晒太阳,晚上忙着晒月亮。”怒气燃烧的小宇宙终于爆发,美眸一冷,温暖脸上呈现出在浅宇浸练多年的威仪,“别以为我在公司就不知道,你在家天天教两个儿子打暴力游戏,我疯了才会让你和他们这个暑假都待在一起!”

手中软枕毫不客气当胸扫去,家庭教育必须得从丈夫抓起。

“哇!老婆你下手真重……啊啊啊!”某个为人父多年但嚣张不改的美男子被厚实抱枕打得在原木地板上抱头鼠滚,“宝贝,冷静,千万冷静,需知父权乃天赐予——啊!好疼疼,呜呜呜。”

占丞因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扫了眼休闲室里抱枕四飞的混乱现场,复声色不动地低下头去,只口中说道,“妈,容我更正一下,不是两个儿子,和米虫老爸一起打不良游戏的是你的二女儿和小儿子。”正在习画的小小占鸯格抬眸瞪他,“臭大哥,哼,我要把你画成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