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累,但纪小瓯看着干干净净,终于能住人的木屋,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把空间里的睡袋、毛毯、枕头一一取出。

因为班上人多,毛毯足足带了三四十条,纪小瓯往床板上铺了三条,躺上去试了试,还是有点硬,就又铺了两条。至于稍微厚一点的毛毯,就留起来晚上盖。

门板被虫洞侵蚀,纪小瓯走过去,手放在门板上,正思考该怎么处理。

突然,门就往前一倒,“砰”地一声砸在她的脚边!

纪小瓯慌忙后退:“…”

这下是彻底不能用了,纪小瓯想了想,从空间找出一个双人睡袋,踩着木凳,举起双手套在门板上。

门板体积变大,没法塞进门框,纪小瓯就把它竖在门口,用木桌在后面顶着,至少是不会再漏风了。

雷恩卧在铺垫柔软的床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少女。

明明前一刻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一刻就坚强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与豹族所有的雌性都不一样。

雷恩抬起前爪,舌苔上的倒刺舔了舔毛发,若有所思。

豹族的雌性都很自立,强大,所有事情都能独自解决。

而她,脆弱,敏感,不堪一击,偏偏总能顽强地生存下来。

尽管这种顽强,在强大的豹族面前不值一提。

到了深夜,暴风雪如期而至。

屋外冷风呼啸,大雪铺天盖地落下,细碎的雪花从门板缝隙卷进来。

纪小瓯怕冷,壁炉的火烧得旺盛,整个屋子都蒙上一层暖意,雪花还没落地,就已经融化。

纪小瓯盖着毛毯缩在床上,虽然有壁炉取暖,但风雪肆虐,她仍旧觉得寒冷。

毕竟毛毯不如被子暖和。

她缩手缩脚地把雷恩抱在胸口,想借一点它身上毛绒绒的毛发取暖。

十六岁的少女身体发育已经初具雏形,胸口微微鼓起,像一颗柔软多汁的水蜜桃。

咬上一口,汁水四溢。

没了鹅绒大衣的阻挡,与雷恩挨得更近。

少女身上的馨香从四面八方而来,是雌性豹族所不具有的,清甜,芬芳不绝。

雷恩僵着不动。

纪小瓯毫无所觉,她对雷恩的感情,大概就跟对自己家的那只美短猫差不多。

甚至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鼻尖,嘟嘟囔囔地问:“陶陶,你说我还能回家吗?”

雷恩抬起双瞳,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孩。

纪小瓯有点瞌睡了,半睁着眼睛,脸颊被火烤得红扑扑的,带着浓重的睡音。

直到纪小瓯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进入梦乡时,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一声——

“见鬼的陶陶。”

接着,又说:“记住,雷恩,我的名字。”

声音低低的,像热风拂过干燥的砂砾,粗粗糙糙。

传入耳朵的一瞬间,莫名有点干渴。

谁在说话?

雷恩又是谁?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纪小瓯迷迷瞪瞪地想着,然后,就完完全全地睡熟了。

次日清晨,壁炉的柴火烧烬,外面的暴风雪暂时停了下来。

纪小瓯躺在床上仍未起来,双眼紧闭,手放在肚子的位置上,身体蜷成一团。

雷恩跳下床,猜测她是因为火灭了感觉到冷。

她身上没有厚实的皮毛,光秃秃的,也不知道以前漫长的冬季都是怎么过的。

毕竟还要依靠她变回原样,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以后,雷恩来到门边,用身体挤开一条细缝,灵活地钻出门外。

雪足足下了一夜,积雪覆了厚厚一层。

仿佛用白色油漆重新刷了一遍,整个世界白得耀眼。

雷恩拖着受伤的后腿,在木屋周围找了一圈,树枝都被雪浸湿了,放在火里也烧不起来。

他只好沿着昨天的路往回走,到了麋鹿村,从族长高治家的厨房“借”了点木柴。

奈何这具身体太小,一次只能拿两三根木柴,等到第五次时,终于被发现了。

“你——”

高治族长又惊又怒又怕,这只豹族怎么又回来了?!

高治族长正准备叫来族人,雷恩一只爪子按在木柴一端,木柴瞬间被弹飞起,正好打在老族长的鹿角上。

高治族长被击中,捂着鹿角连连后退。

雷恩叼走最后一根木柴,从篱笆墙上一跃而出,回身,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森冷,睚眦欲裂。

吓得老族长僵在原地,抖抖索索地望着它远去。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趟,等雷恩搜集到足够多的木柴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雷恩把木柴一根根放进壁炉里,幸好,壁炉里的火还未完全熄灭,不一会儿,火苗就重新烧了起来。

这时候纪小瓯还没有起来。

雷恩总算意识到不对劲,跳上床榻,朝角落里的少女看去。

纪小瓯缩着身体,浑身酸痛,手脚无力,整个人像被一辆重型大卡碾过似的。

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雷恩立在旁边,看着女孩额头上浸出的冷汗。

原本以为她是冷得起不来床,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时候,壁炉升起,热气氤氲。

一种非同寻常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浓郁的,香甜的,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这种气味来自床上的少女。

雷恩往纪小瓯身上看去,就见她浑身完好无损,没有受伤破损的地方。

不过豹族嗅觉灵敏,总能轻易地找到气味的来源。

雷恩的鼻尖从纪小瓯身边一一闻过,由上往下,最后,敏锐地停在少女的腿窝中间。

第21章

小腹坠痛,拉扯着纪小瓯的身体不断下沉。

往常她生理期的时候并不会这么痛,这次可能是因为泡过冷水,又受过寒凉,加之天气太冷的缘故,疼得她直冒冷汗。

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纪小瓯就察觉到不对劲,小肚子又胀又疼,双腿之间还有湿湿濡濡的液体流出。

趁着雷恩出去的时候,她脱掉内裤看了看,果见上面沾着一块血迹。

纪小瓯撑着身体,手忙脚乱地空间里掏出卫生棉,换上干净的内裤,垫上。

然后就一直瘫倒在床。

到了中午,已是疼得唇瓣发白,死去活来。

根本顾不得那只小豹子一大早做了什么。

纪小瓯总共就带了两包卫生棉,勉强只够用一次。

这种私密的东西,班上女同学大都放在自己的背包,不会放在大巴车车舱里,所以她的空间也没有多余的卫生棉。

这次用完了以后怎么办?

难道她要学古代的女人用草木灰么?

不知道这里的雌性兽人会不会来生理期,她们是怎么解决的?

纪小瓯越想越头大,整个脑子都晕乎乎的,偏偏还有一股力道不断地拉扯着她…的裤子。

纪小瓯穿的是一条运动棉裤,带松紧的。

那股力道一拉一扯,很快就将她的裤子拽到胯上。

冷空气袭击皮肤,露在外面的皮肤迅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纪小瓯低头一看,就见那只花斑小豹子用牙齿咬着她的裤子,正在使劲儿往下拽。

纪小瓯脸颊一红,伸手去拦,尴尬地问:“你、你干什么呀?”

可惜她身体虚弱,而且还有点发烧,浑身软绵绵的,力气微不足道。

正好,雷恩变小以后,力气也不大,两人竟然有点僵持不下的意思。

于是一人一豹,一个拽着运动棉裤的裤腰,一个咬着裤子的布料。

面面相觑。

雷恩定定地看着她。

她身上有血腥味,而且脸色苍白,明显是受伤的样子,为何不让它查看伤口?

想着,雷恩就又咬着她的裤子往下拖拽。

“喂…不要…”纪小瓯仓惶阻止。

豹族的牙齿锋利,纪小瓯担心它把自己的裤子扯破,这是她唯一一条稍微保暖又舒适裤子了。

她是当成睡衣穿的。

于是这一犹豫,运动棉裤就成功被小豹子“唰”地一下拽到了大腿根——

纪小瓯错愕地睁大眼睛。

天蓝色棉质内裤包裹着玲珑的盆骨,女孩胯骨纤细,皮肤洁白胜雪。

笔直细嫩的双腿之上,是平坦小巧的三角区域。

雷恩紧紧盯着,血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发而出。

这个地方…

受伤了?

直到闻见空气中浮掠的血腥味,纪小瓯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一瞬间,纪小瓯双颊涨得通红。

尽管对方是一只不通人事的豹子,可她还是觉得莫名羞耻。

她手指抓着运动棉裤的腰带,挺翘的小屁股往后缩了缩,身子弓成一只小虾米。

“我…我没有受伤。”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纪小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是…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月都会有的…过几天就好了…”

雷恩蓝曜石一样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

豹族雌性也会发情,每次发情几乎都有公豹与之交配,然后便开始哺育下一代,很少有不受精的情况。

即便有,也不会像人类这般大流量地出血。

所以雷恩几乎没见过这种场面。

血腥味这么浓郁,究竟流了多少血?

雷恩表情凝重,迈开四肢走了一步,想继续查看她的身体,一探究竟。

纪小瓯赶紧往墙角缩去,生怕它再扒掉自己的内裤。

可能是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也可能是这种事情太过羞于启齿,她竟然有点怕这只小豹子?

“…你不许再过来了!”纪小瓯视死如归地,用最后一点力气虚弱地命令道。

雷恩:“…”

她不怕失血过多而死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雷恩趴在壁炉旁边,歪着脑袋,目光炯炯地盯着床上的少女。

他以为她受伤那么“重”,用不了多久就会休克昏厥…

可是这都过去半天了,她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之外,好像并没有昏迷的意思?

流血流了大半天,竟然还能保持清醒,那具娇弱的身体里究竟藏了多少血?

雷恩十分好奇。

与此同时,纪小瓯回望着懒惰洋洋的雷恩,模样为难。

她早上九点换的卫生棉,这会儿都到下午三点了…按理说卫生巾这种东西,应该三个小时换一次,可是因为这只小豹子在场,她担心它看见自己流血,再次跳起来扒她裤子,就一直拖着,想趁它出去的时候再换。

谁知道它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那儿趴着,竟然不动了!

纪小瓯捂着肚子,她好想换卫生棉…

第22章

最后纪小瓯想了个办法。

趁着雷恩晃悠到她身边的时候,强忍着疼痛撑起身体,一只手抓住它的尾巴,闭上眼睛在空间里寻找了个角落,再一次把它装进空间里。

有一就有二,这个动作纪小瓯做得无比娴熟。

放心地换好卫生棉以后,小腹还是疼得受不了。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她的盆腔,几乎把她的整个身体都揉碎。

纪小瓯想烧点热水,无论是喝,还是暖肚子,总会比现在舒服一些。

避免那只小豹子捣乱,纪小瓯就没把它从空间放出来。

外面还在下雪,且她的身体不舒服,纪小瓯没有从外面采集雪水,而是拿出空间里的一大瓶矿泉水,往一口铝锅里倒了小半锅水,架在炉头上开始烧起水来。

炉头可以长期使用,但气罐里的液化气是有限的,用完以后,就生不了火了。

纪小瓯不知道这一罐气可以用多久,她空间大约有十几罐。

等水沸腾以后,纪小瓯把热水倒进太空杯,自己抿着喝了几小口,然后拧紧杯盖,抱着水杯垫在小腹上。

热源渗进皮肤,蔓延到整个盆腔,那股不断拉扯的疼痛的总算缓和了一些。

可惜空间里没有红糖和生姜,不然她还可以熬煮红糖生姜水水缓解痛经,这个比热水有效多了。

纪小瓯缓缓叹了口气。

以前她听说有人来生理期的时候,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