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你想吃猪蹄子了？”沈眷所理解的猪蹄子是吃的。
苏漾然：“······”
“你赶紧去学校吧，我要睡个回笼觉了！”他这种连电视剧都不看的人，也指望不了他会清楚这些网络用语了。
沈眷抚摸了下她的头发，“那行，你再睡一会，要是饿了就点客房服务。”
“嗯。”苏漾然点头，“今天还会回来的很晚吗？”她一个人在酒店里也是很无聊的。
沈眷的眼里带着几分无奈，苏漾然立马就理解了，立即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等你了，去吧。”反正她自我打发时间的方式有很多。
沈眷走了之后，苏漾然又满足的睡了一觉，等再次醒来的之后已经临近中午了，叫了客房服务，很快就有人送了午饭过来。
她这一天在酒店过的可是滋润的很，不用码字，吃了睡，睡了吃，还可以打打游戏，简直不要太舒服。
大概到下午六点，苏漾然结束一轮游戏之后便准备再次叫客房服务送晚餐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沈眷打来的。
“喂？”
“起来了吗？”
苏漾然一囧，默默地拽了下被角，“当然，咋了？”
那头的还是沈眷轻笑了一下，“就提前跟你说一声，我一会回来了，带你出去吃饭。”
绯 红
“就提前跟你说一声, 我一会回来了，带你出去吃饭。”
“啊？你今天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今天结束的早。”
“那你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嗯，刚上车。”
“好。”
挂了电话之后苏漾然先是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掀开被子冲进浴室洗了一把脸开始化妆, 换衣服, 等沈眷到的时候她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苏漾然喜欢吃辣, 于是沈眷带她去了烟城很有名的一家湘菜馆, 菜馆装修风格颇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上下两楼, 古朴的桌椅, 楼梯，每隔几个餐桌中间皆有屏风，屏风上绣着的竟然是湘绣。
“这家菜馆的装修好有味道啊。”苏漾然感叹道。
沈眷笑了一下，“据说这家店的老板是湘绣世家牧家的继承人。”
苏漾然睁大了眼睛，“牧家？”
“嗯。”
听到牧这个姓, 苏漾然莫名的想到了牧芩，她想了想, 又自我否定的摇了下头，可能就只是同姓的原因。
沈眷看着她一会蹙眉一会摇头的，便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 就是觉得牧这个姓挺少见的。”
“那我们上去吧。”
“好。”
落座之后, 立马便有服务员给他们送上菜单, 沈眷将菜单递给苏漾然, “你看看想吃什么？”
苏漾然接过菜单，利落的点了几道菜，剁椒鱼头，麻辣小龙虾，毛氏红烧肉，龟羊汤，点完单之后她将菜单重新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接了菜单离开。
沈眷正在给她用热水烫洗碗筷，烫完之后给她倒了一杯大麦茶，“先喝点热茶暖暖胃。”
苏漾然捧起被子小小的抿了一口，对沈眷说道：“吃完这一顿我大概要胖三斤。”
沈眷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现在已经不需要减肥了。”
自从办了健身卡之后她便一直在坚持健身，体重也下降了许多，瘦归瘦，但却不是病态弱不禁风的那种，而是带有线条的力量型，就连腹部都有了马甲线的痕迹，他每次摸上去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苏漾然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不需要减肥，但是需要塑形。”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传菜员开始过来上菜。
湘菜辣，但是够味，尤其是她点的这几道大菜都是湘菜中的招牌菜，苏漾然吃的直抽气，“好辣。”
沈眷看着她辣的绯红的嘴唇，他抿了抿唇，然后给她递了已经凉尽的大麦茶，“喝点水。”
苏漾然接过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沈眷看在眼里，说道：“看把你给贪的，要真的太辣就少吃一点，我一会再带你去吃一点小吃。”
喝完水之后，口腔里的辣感缓解了不少，“辣是辣，但是过瘾。”
沈眷轻笑了一下，“要不要我给你涮一涮？”
“不要了，涮完就没味不好吃了。”
于是苏漾然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当然手边的茶水是不离手的，吃得火热的时候干脆连外套都给脱了，沈眷怕她感冒刚想要说什么，但是在看到她白皙额头上沁出的小汗珠以及红到不能再红的嘴唇的时候，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苏漾然这顿晚饭吃的那叫一个过瘾，但是过瘾的后果就是嘴唇都肿了，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提高衣领遮住嘴唇，沈眷将她欲盖弥章的动作看在眼里，不由地笑了一声，但是随她了。
“在这等我，我先去结个账。”
苏漾然温顺地点点头，“好，你去吧。”
沈眷结完账正准备往回走，不巧，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小眷。”
按理来说，这世上叫小眷的人多的数不胜数，但是这道声音却叫沈眷的背影微微僵硬了一下，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入眼的是一张饱经风霜却又不是英俊的面容，而这张脸与他的有八分相像。
姜令的眼里带上了笑意，“小眷，真的是你，我果然没有看错。”
相比于姜令眼里的惊喜，沈眷就平淡的多，他朝他微微颔首，道：“好久不见。”
沈眷的冷淡姜令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要是他对自己热情那才叫有鬼，“小眷，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要不然我们找个地坐下好好聊一聊？”
“不用了，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再者还有人在等我。”
姜令，“女朋友吗？”
闻言，沈眷倒是看了他一眼，姜令立即说道：“别误会，我只是刚才正好看到你与一个小姑娘在吃饭。”
沈眷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小眷，你们结婚了吗？”姜令突然问道。
沈眷没回答他，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姜令赶紧说道。
苏漾然在座位上等了沈眷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他回来，大概又过了一分钟，她坐不住了，干脆穿上衣服拎上包朝收银台走去，老远处她便看到他与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似乎在说些什么，他背对着她，而走近之后她也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她当时震惊了一下，他居然跟沈眷有七八分相似，大概就是以后中年版的沈眷。
苏漾然隐隐地猜到了什么，她知道沈阿姨跟陆叔叔是组合家庭，沈阿姨长得非常温婉漂亮，但是沈眷跟她长得却不是特别的相像，如果按照十分算，大概也就只有三两分的相像，如今看到那人之后，她就明白了，原来沈眷长得像他的父亲。
“小眷，你目前在烟城发展吗？”姜令问。
“只是出差。”
“那···”
沈眷笑了一下，“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吗？”
姜令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随即笑道：“你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好的，我承认，我是调查你了，我过一阵子会去晋城开展工作，到时候出来吃个饭？”
“到时候再说吧。”
姜令也看出了他眼底隐隐的不耐，恰好目光瞥到他身后站在那里的一姑娘，于是笑道：“那成，那我到了晋城联系你，你快过去吧，你那小女朋友在等你呢。”
沈眷回过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站在那里的苏漾然，苏漾然见他回过头来，立马朝他笑着朝了下手，他的眼里带着暖意以及宠溺，再次回过头来跟姜成示意了一下便转身朝她走过去。
沈眷将她揽在怀里，“怎么过来了？”
苏漾然鼓了下腮帮，“我不是等你半天你都没回来吗，我这就自己过来了。”
沈眷笑了起来，伸手捏了下她鼓鼓的腮帮，“看来是等急了？”
苏漾然抬眼看他，“可不是吗？”
“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去吃一点小吃，我知道这附近有条夜市。”
苏漾然想了想，其实她是吃饱了，但是她还是想跟他走一走，于是说道：“嗯，去。”
“小馋猫。”
姜成看着那两道相携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叹息一声，他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一旁的助理见他们走远之后，走上前来，“姜总，现在回去吗？”
姜成的眉头紧拧着，“去医院吧。”
助理抿了抿嘴唇，道：“好。”
烟城的夜市还是很热闹的，灯火通明，香气四溢，但是苏漾然此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她感觉的出身边的人有心事，她明明就已经看见了，但是他也没有主动跟她说，于是她也没有问。
随便吃了点东西，两人便回了酒店。
沈眷两手捏了下她的脸颊，“累了吧？先去洗澡吧？”
苏漾然咬了下嘴唇，然后朝他笑了一下，“嗯，那我先去洗了。”
“好。”
苏漾然进了浴室，沈眷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什么，走到阳台上靠在栏杆处，低头，火苗在指尖窜起，丝丝烟雾袅袅升起。
苏漾然刚准备脱衣服，突然想起她的睡衣没有拿进来，于是她又走了出去，她看了一眼，沈眷没有在房间里，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阳台处。
她看着那站那里的男人，他微微低着头，指间的星火明明灭灭，他整个人笼罩在薄薄的烟雾之中，在她的印象里，沈眷几乎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抽过烟，甚至连酒都很少喝，看着她不由地一阵心疼。
沈眷察觉到一道视线的侵扰，他下意识地看过去，便瞧见苏漾然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怎么还没有洗？”他掐灭了手里的烟，朝她走了过去。
苏漾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睡衣忘记拿了。”
沈眷想要伸手去揉揉她的脑袋，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刚碰过烟，于是收回了手，“那拿了睡衣去洗吧？嗯？”
苏漾然看见他收回手的动作，想也没想便直接朝他扑了过去，她将脸颊埋在他的胸口，双手死死的抱紧他的腰身，“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眷笑了笑，抬头轻揉着她的发顶，“也没有不好。”
“骗人。”她小小的哼了一声，又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沈眷的眼神暗了又暗，他突然弯下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苏漾然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沈眷将她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箍着腰肢。
“要不要听故事？”
渣 渣
“要不要听故事？”
苏漾然靠在他的肩胛骨处, 温顺地点点头。
沈眷沉默了一会, 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过了一阵，他这才缓缓的开口, “这个故事大概要从好几十年说起了, 说的是一男一女在家庭的促和结了婚, 妻子很喜欢她的丈夫，但是丈夫对她一直都不亲近, 虽然从不与她争吵, 但是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甜蜜，妻子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曾一度的怀疑丈夫在外面是不是有了人, 但是丈夫除了工作应酬之外，真的没跟其他女人接触, 后来妻子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 以为丈夫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后来过了几年, 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妻子以为他们有了孩子, 夫妻关系是不是就可以缓和一点, 但是依旧没有，丈夫的工作越来越忙, 再加上分公司开在了M国, 他一年里几乎有大半年都在国外, 夫妻俩聚少离多, 但是妻子依旧很爱她的丈夫，丈夫在国外打拼，她就在国内照顾孩子照顾丈夫的父母，任劳任怨，他们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十二年，在孩子十二岁的那天，妻子终于发现了丈夫的秘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丈夫这么多年对她这般的冷淡，为什么他一年里至少十个月的时间都在国外，工作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如此敬爱的丈夫在国外居然还有一个妻子以及儿子，而他的那个儿子居然只比自己的儿子小三岁，知道这件事之后女人的心理防线塌陷了，她觉得自己天都塌了。”
“丈夫在知道妻子知道实情之后竟没有认错，反而不知廉耻的要求妻子与他离婚，妻子以前有多爱他的丈夫现在就有多恨他的丈夫，她一口回绝了丈夫的要求，死活不肯离婚，最后丈夫拿他们的孩子作为条件，如果她自愿离婚，孩子的抚养权他就给她，但是如果她非要闹到法庭上，那他拼死都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妻子在结婚之后就开始做了全职妇女，所以她根本就争不赢孩子的抚养权，后来哪怕她再恨，再恶心，她还是妥协了，但是在离婚之后她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度沉溺过去，差点就没能过来。”
沈眷说完之后，他沉默了一阵。
苏漾然心口发疼，他虽然用的妻子丈夫孩子，但是她很清楚，他说的那些人都对应的是谁，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丈夫的行为不仅伤害了妻子，更伤害了孩子，是吗？”
沈眷看着她，看见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抱紧，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嗯，是啊，不过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他们终究都过来了。”
“那段日子是不是很难熬？”
“嗯，难熬到差点就过不来了。”
“我很庆幸，庆幸你还是过来了。”
“我又何尝不是，我也很庆幸你也过来了，以后的日子我们都得朝前看，好吗？”
苏漾然翁声翁气的点点头，“嗯，好。”
两人静静的拥抱着彼此，大概就像是两只受了伤的小兽，抱在一起互相治愈以及取暖。
烟城的学术研究结束之后，三人一道回了晋城，回到晋城，以往的生活节奏仍在继续，转眼便到了五月底。
这天下班之后，沈眷换了衣服刚出休息室，迎面便撞上了急匆匆的周阳，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周阳正巧就是过来找他的，赶紧说道：“沈医生，你父亲过来了。”
“什么？”
“就是你父亲啊，刚才还在前台呢？”
沈眷轻轻地皱了下眉头，他对周阳说道：“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过去了。”
周阳点头，“好的好的，你赶紧去吧。”
他看着沈眷的背影，突然想到那中年男人的模样，沈医生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加上他气度不凡，西装革履，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看他的态度，大概像是助理，那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做老板的人，之前从来没有听沈医生说过家里的情况，看来沈医生是富家子弟呢！
沈眷一眼便看到站在前台处的姜令，姜令恰好也看到了他，他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小眷。”
沈眷声音平淡：“过来怎么不提前打电话？”
姜令笑了一下，他也算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语气带着一些自嘲，“我要是提前给你打了电话，还能见到了吗？”
闻言，沈眷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
沈眷看他这幅模样，要是今天不跟他聊上几句，怕是不会罢休的了，于是他点了点头，顺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苏漾然发了了微信，姜令将沈眷的举动看在眼里，于是笑着打趣道：“这是跟媳妇报备呢？”
沈眷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接他这话。
虽然如此，姜令也没在意，“那你看我们去哪里？”
“这不远处有一家咖啡厅，就去哪里吧。”
“诶，成。”
两人进了咖啡厅，找座坐下，点了咖啡之后，姜令主动问道：“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
姜令打量了一眼沈眷，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的出来，他现在过的很好，事业有成，感情也顺利，但是一想到他这边的事，他便不由地升起一阵愁绪，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如何与他开口。
沈眷将他皱眉的举动看在眼里，但是却一眼不发。
姜令，“那跟女朋友呢？要是结婚的话，我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