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衿低头看去,轻声道:“别吵。”

自方才起,蕴华剑就一直在这边小声敲打书柜,然而云衿有事在身也没有如何去理会它,再加上这把剑一直以来就喜欢四处瞎闹腾,所以并未有人起疑。

但如今一切陷入迷局,云衿才终于有空理会它。

就在云衿低头看它之际,它突然又蹦了起来,用剑柄在书柜上方敲了敲,不过它这一蹦似乎过头了些,剑柄在书柜上猛然一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蕴华剑也被弹回了地上,没立稳身子摔了下来。

云衿:“……”

花晴看着那把剑,虽然早知道蕴华剑会动,但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它在做什么?”

云衿摇摇头,并不理会,正要接着寻那字条中更多的玄机,却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神情凝重的往那书柜看去。

“师妹?”花晴见她神色,连忙轻问了一声。

云衿抬起手,轻轻敲了敲书架上方才蕴华剑所撞的那处位置。

“声音。”迎着花晴不解的目光,云衿回过头来,目色古怪的对花晴道:“这里的声音跟别处不同。”

这般说着,云衿又轻轻敲了另一处,声音果然不一样。花晴微微睁大了眼睛,两人一道往那处盯去,这才发觉刚才云衿所碰的那地方,正是先前那第五十六本书的后面紧紧挨着的木架。

此处或许的确只有这样多的书,并未被人拿走,但在这最后一本书之后,应当还有一本书。

云衿将手放在那处,小心的触碰半晌,终于确定道:“有暗格。”

窗外的动静更大,似乎有什么破空之声隔着远远地地方自窗口缝隙传来,花晴听得心中一惊,也不知道外面的打斗究竟如何了,她只得连忙道:“快打开看看!”

云衿点头,一手托在书柜的木架之上,另一只手在那处摸索片刻,果然在书架后方找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机关。

此处机关十分隐蔽,当初云衿在此看了一年的书也没有发觉过什么异样,若非现在云衿已经笃定此处藏有东西,她也绝对不会去查探这个地方。

云衿神情认真,小心的打开了那机关,果然见那处书架侧方,又弹出了一道暗格,暗格当中藏着一本保存十分细致的书,这般数来,果然就是这书架之上的第五十七本。

“找到了!”花晴见得这暗格当中的书,不禁一喜,连忙将它给拿了出来。

云衿亦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就着花晴的手往那书看去,却见这本书与此处的书皆是不同。

这本书极厚,外面用几层牛皮纸包裹着,牛皮纸下面还有锦缎,那锦上花纹繁复精致,一看便知是上品,两人又将那布包打开,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书。书封上并未有书名,空白的封面上,不过在角落之处,落了一个笔画极为漂亮的“慕”字。

果然是慕疏凉的笔迹。

云衿与花晴对视片刻,两人接着将此书翻开。

书中内容——

书中画了一把剑,并在旁边标注了铸剑需要用到的材料与方法,火候与冶炼步骤,以及在铸剑的过程当中需要添加一些什么样的符咒与术法。

这些的内容看来十分简单,甚至简单得让人一目了然。

总结一下,就是要如何才能铸造出一把会跑会跳会自己练功的剑。

两人又继续往下翻看,后面除了剑还讲到了要如何制造出会动的茶杯,毛笔,书柜,甚至是床铺,一应俱全应有尽有仿佛一本房间家什谱。

云衿、花晴:“……”

这些东西慕疏凉也算是第一个制造出来的了,因为旁人没事都在练功,自然没空去折腾这样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云衿看着这书上的内容与文字,甚至可以感觉得到慕疏凉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心情定然是极好,因为他原本的字笔画总是平定而温和,像是不疾不徐的水波,然而这书上的字却是张扬而肆意,隔着十来年的时间,她还能够感觉得到当年慕疏凉写这册子时候跟这字一般飞扬的心情。

——然而云衿却很难跟随着十来年前的慕疏凉一起开心起来。

慕疏凉一定怎么也想不到,十多年后旁人翻开这本书,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两个人花了大半时间好不容易破解了他留下的字条,所找出来的东西,竟然会是一本……这样的书。

一瞬之间云衿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无力和疲惫的感觉终于在这一瞬尽数自心底涌出,她将这书放下,回头朝花晴看去一眼,声音微哑的道:“这里看来没有,我们走吧。”

花晴眼里亦满是无奈,她轻轻颔首,两人正要转身离开,外面便又是阵狂风袭来!

房间的窗户被大风猛烈冲开,这一道狂风之中竟夹杂着无数寒入骨髓的冰碴,云衿一怔之下,当即反应过来应是梅染衣已经控制不住那阵法,阵术竟已经蔓延至陵光宗!

“小心!”眼见着扑面而来的冰碴,云衿来不及细思,当即将花晴一把带至身前,她随意便将飞来的蕴华剑捉住,当即剑锋横扫而过,在那狂风之中生生斩出一道缝隙来!

剑风荡开在这房间之中,顿时与那袭来的狂风相互抵消,只见得屋中书册与笔墨四处乱飞,等到一切都静下来之后,云衿才终于回过头来,对已经跌倒在地的花晴低声道:“你没事吧?”

花晴连连摇头,正要开口,却忽而目光一定,凝在了因为这一阵狂风而落到地面的那本书上。

那本慕疏凉十多年前所写的书。

“师妹!你看!”花晴连忙捉住云衿手腕,大声道:“那个……那个是不是阵法?”

云衿听着花晴这话,怔了一瞬之后立即回头看去,便见那书册散落在地,而原本包裹着书册的锦缎与牛皮纸皆已经被吹得四散开来,而就在那包书的纸背面,竟画着一个古怪的阵法,而就在阵法的周围,还用朱笔标注着许多东西,与这书房当中的其他书册一般无二。

正是慕疏凉的笔迹与风格。

云衿心中突地一跳,当即俯身将那张纸捡起来小心展开,纸上所画的阵法呈七星八卦之势,分了风雷水火四大阵,正是他们所要寻找的七星风雷阵!

——然而慕疏凉却拿这样重要的东西来包书。

云衿顿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有千百种思绪跟拧绳子般纠结拧过,最后都归于了无声。

她唇畔浮起些许笑意,只觉得心绪都随着这一切平静下来,她回头眨眼对花晴道:“我们快去帮师父!”

找到了破阵之法,花晴自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很快站了起来,两人低头开始研究这破阵之法。

先前梅染衣说阵阵法开启的地方应当是东面,然而一看之下,云衿才发现此阵应是分四角八方,而东方既是开阵之处,那也应当是阵起之处。云衿对应着慕疏凉图上所画的位置,推算片刻,终于抬眸道:“阵眼在西北角,但破阵之前,必须要先将东方,西南,和北方的三处护阵之法破去,待得小阵破的同时攻破阵眼,才能彻底破去这七星风雷阵。”

花晴听得点头,连忙又道:“那我们分头去破阵?”

“的确是要分头行动。”云衿点头,但却并未答应花晴这话,只是很快解释着将指尖落在东方北方和西南方道:“我负责这三处,你去找我师父,你们去西北阵眼。”

云衿神情认真且慎重,道:“阵眼处必然有人护阵,那处是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只有师父才能有办法突围破阵,你我去了都没有用。”

花晴一怔,却仍是不放心道:“可是那三处,你一个人当真可以?”

云衿摇头道:“我不是一个人。”

花晴不解,云衿笑意染进眸光,坚定道:“我还有剑呢。”

蕴华剑在她手中倏然颤动起来,剑声荡进漫天风雪里,铮然有若龙吟。

第二十章

既已经说好计划,云衿与花晴当即便开始动作,花晴最后将那破阵的图纸放入怀中,终于再次回头道:“师妹,你小心。”

云衿认真点头,开口道:“你快去吧。”

花晴这才轻轻应声,转而纵身而出,身形快速隐没于风雪之中。

而待见得花晴离开,云衿才又回微微垂眸,朝着手中那柄不安分的剑看去,沉声道:“这次就靠你了。”

蕴华剑剑身轻颤,泛着微微光影,似乎是在回应云衿的话。

云衿微微颔首,快步来到书房之外的空地当中。

风雪依旧肆意,远处的动静开始变得越来越小,云衿无法判断梅染衣那处如今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她只能够快,越快越好。

她将两手紧紧握住那剑柄,忽而将那剑抛出,四方风雪皆随她动作聚于一处,她掌中一道灵力释出,眸光已然沉至最深,咬牙之间,那无数灵力便随四散雪花一同朝着蕴华剑周身而去!

这世间灵力修为分为六等,云衿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纵然是再努力,这一年来在这书房看了慕疏凉指点的书籍,也不过只到了第四等的青炎境,与真正的高手还相去甚远,但就在这一刻,她身上所蕴藏的力量尽数释放而出,再倾注于蕴华剑之中,一瞬之间,那剑上呈出一层华然紫光,所蕴藏之力量,竟然已经超过了第五等的境界!

这自然不是云衿原来的实力,这是这一年以来,云衿自那些剑谱当中,慕疏凉那里学来的招数。蕴华剑本身便是不可多得的好剑,旁人只知以人御剑,却未想过若是反其道而行会是如何。

当然,这天底下大概也没有人想过要将自己的灵气尽数释出交给一把剑,因为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这蕴华剑能够做到此事了。

蕴华剑存在已有二十多年,早年跟随着慕疏凉,后又跟随云衿,一身剑气早已精纯,如今被云衿灵气俯于其身,剑气更是霸道无匹,它于那空中瞬时转动起来,带动着四周气流皆是狂乱不已,就连庭院当中光秃秃的树枝亦是猛烈的晃动起来!所有的声响都指向了那一把如今灵光满溢的宝剑之上!

云衿继续将灵力灌注于蕴华剑之身,大声道:“东方,西南,北方,你且将这三处记住!”

蕴华剑光芒依旧耀目,只是在云衿说出这话之后,忽而闪烁了两下。

云衿知道它是听见自己的话了,她微微颔首,将袖一拂,高喝道:“去!”

远处与近处的声音在同一时间突然静下,而就在这一片静谧当中,原本席卷的风似乎都已经消失,纷纷摆动的枝条也尽数沉静下来,只见得蕴华剑倏然出鞘,剑芒如晨光乍现于四野之间,瞬时化作一道烁烁流光,朝着东方狂然掠去!

蕴华剑动作极快,不待片刻,便已经失去踪影,云衿指尖灵力依旧不断释出,感知着蕴华剑的位置。

剑芒消失之后,细碎的雪花自天际再度降落下来,点点落在云衿身上发间,她毫无所觉,只闭目凝神立于院中。

片刻之后,她神情微变,周身灵力暴涨,身侧气流忽乱,身上雪花皆随这动静而被抖落于地。

随即,只听得东方一声轰然响动传来,云衿当即睁眸,便见蕴华剑自东方飞射而来,在云衿头顶掠过,随之网西南而去!

又是一阵响动,西南方阵法破碎!

紧接着,北方阵法亦毁!

云衿短短时间之内御剑连破三处阵法,到底还是承受不住这霸道的功法,最后终于微微松懈下来,身形一震,已是跌坐在地,咳出一口鲜血。

她对自己伤势并不关心,只再度撑起身来,指风凝出一道青光,霎时冲天而去,只见得青芒一瞬耀目,在天顶上浮现开来。

这是先前云衿与花晴所商量好的方法,等三处小阵破开,便发出信号告知花晴与梅染衣二人,接下来,便要看梅染衣了。

剑光在此时再度出现,落于云衿身侧,云衿一把将其握住,蕴华剑支于身前,正好撑起快要倒下的身躯,她抬眸往最后那西北方向看去,等待着期盼中的声响传来。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不动,一切的离乱气流都不见了,只有不住自天空中飘下的雪花能够证明时间的流逝。

云衿在等,用生平最大的耐心去等。

雪花再次在她的肩膀上堆积起来。

地上的血迹慢慢渗进雪中,开成了绚丽的梅花。

庭院中的一簇枯枝经受不住积雪的重量,轻轻一晃,枝上雪花便扑簌落下。

就在雪落的刹那,西北方向,突然升起一道如霞般璀璨的光芒!

光芒炫目,将半个天空都烧成了一片火海,整个空蝉派笼罩于一片残霞之中,就连那天上的飘雪,地上的积雪,都仿佛要燃烧殆尽一般!

这一瞬时间被无限拉长,下一刻,云衿听见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整个天空如同被洗净一般,就在彤霞的颜色消失的刹那,所有倾覆于天穹顶上的浓云全部散去,露出了原本的蔚蓝晴空,雪住,天晴,阳光落在雪中,晃了一地洁白,云衿晃了晃身子终于坐在雪上,她抬手拭去唇畔血迹,朝手中蕴华剑笑道:“成功了。”

四周空气一片澈然,云衿从来没有觉得,这天有这样漂亮,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能力,能够有这般作用。

他们凭着三个人的能力,在玄州的手中保住了空蝉派。

他们的确是成功了,玄洲阵法被破,便没有再出手,云衿等了半晌之后,终于确定他们是已经离开了。

十洲众人心高气傲,绝不会出手二次,这些云衿心中都十分清楚,只是她也清楚,此时绝不可能就这样顺利,她还没有忘记,除却已经出过手的玄洲与流洲,还剩有八洲还从未出现。

云衿念及此节,很快咬牙站起身来,她方才不过脱力,如今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力气恢复了少许,借着这点力气,她很快朝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她知道梅染衣和花晴解决一切之后一定也会回到那里。

云衿赶到大殿的时候,梅染衣和花晴还没有到,她在殿内等了半晌之后,才见花晴扶着梅染衣,两人步履缓慢的往这处而来。

两个人的身上染满了鲜血,那血拖了一路,延伸在雪地里看起来显得触目惊心。

云衿用最快的速度迎了上去,目光探寻般往花晴看去,花晴轻轻摇头,表示无事,两人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到了花晴所搀扶着的梅染衣身上。

那些血,全是自梅染衣身上的伤口所渗出来的。

其实说是花晴搀扶着梅染衣,梅染衣却并未将身上的重量倾注于花晴的身上,花晴只是扶着他的手,他是步履缓慢却平稳的一步步往回走的。

此人纵然是受伤,却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丝毫叫人感觉不出他的虚弱和狼狈。

云衿赶来之后,他甚至离开了花晴的扶持,只眼神平静的朝身边二人看去一眼,声音清冷却似与平日又多了些不同:“你们跟我来。”

云衿花晴对视一眼,两名少女跟在梅染衣的身后进了大殿。

这大殿早已经因为刚才那阵法而破损不堪,四壁有了不少裂纹,冷风就自那墙头透了进来,三人恍若不觉,梅染衣到底是受了伤,进入大殿之后,便找了一处蒲团盘腿坐下,他浑身浴血,面色却看不出异样,云衿与花晴心中估计着他的伤情,却是丝毫看不出端倪来,只得静静等着,不知他究竟要说什么。

这样的平静并未经历多长,片刻之后,梅染衣睁开双眸,朝云衿道:“你对瀛洲知道多少?”

云衿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因为情况紧急,将玄洲的事情告诉了梅染衣二人,如今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云衿干脆一口气将自己这几天来所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二人。

说完这些之后,云衿才道:“如今阵法破了,十洲还有八处势力未曾出手,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到来,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出对策应付他们。”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梅染衣并未听从云衿的话,只是一双眼睛冷静注视着对方,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来的是玄洲?”

云衿动作一怔,这次并未立即回应。

她的消息,是来自于那名瀛洲内应的传信,然而那些事情都是慕疏凉的秘密,那间密室慕疏凉藏了许多年,一定不希望它被公之于众。

她犹豫片刻,摇头道:“我不能说。”

云衿此言落下,立即又道:“但我只想帮空蝉派,只想对付瀛洲众人。”

梅染衣目光冷肃,盯着云衿久久不语,云衿好不退缩与之对视,正要再开口,梅染衣身形却忽而一晃,咳出一口血来。

“梅师伯!”花晴看得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

云衿僵在当下,亦是想要上前帮扶,却迟迟未曾动手。

梅染衣的面色在一瞬之间苍白下去,没有了丝毫血色,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那庭院中遗世独立的白梅,他垂眸,轻轻拭去血痕,终于再次往云衿看来道:“十洲的人来得不会太迟,我们要早点备战,我需要你告诉我,下一次来的会是谁。”

云衿心中微定,知道梅染衣已经没有再计较此事真相。

“我现在就去查。”得到梅染衣此言,云衿知道事不宜迟,当即朝他轻轻颔首,起身往那处密室而去。

事实上,云衿上次遇上那封信也不过是巧合,她不知道此次那人是否还会送来书信将此事告知于她,但是她必须去赌一把。

云衿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密室当中,几乎想也没想便往那书架角落处看去,而就在那角落当中,果然又多了一封信,信纸自两本书间露出一角,信上的火焰图腾耀然夺目。

第二一章

毫不迟疑的将信纸抽出,那信纸上如同之前一样,也只有两个字。

长洲。

云衿立即将那一堆书信又翻了出来,关于长洲的事情,很快就被她给找到。

长洲擅音律,所修行的也是以音律制人,这等招数云衿曾经也在陵光宗书房里面见过不少记载,然而真正交手却是一次也没有。按书中所说,音律之术最克便是剑术,若要克制音律,须得以符法阵术才能够对抗。

然而如今留在空蝉派中的三人,两人使剑,还剩下一个花晴虽是跟随着梅霜梦学过一阵符法,但修为却是太浅,要与十洲之人对抗,恐怕全无胜算。

云衿面色骤然凝了下来,她匆忙离开密室,再度回到那已经破败不堪的大殿当中。

大殿内寒冷依旧,梅染衣正闭目调息着,而花晴则坐在他对面担忧的看他,两人静默无言,更是连气息都显得低弱,一直到云衿匆忙进入大殿之内,梅染衣才睁开眼睛,开口问道:“可有查到?”

云衿点头,将先前在密室中所查到的事情告诉了殿内两人。

听得来者是使用音律之术的长洲,花晴面色又难看了起来,只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梅染衣。

就连云衿也朝着梅染衣看去,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个人对梅染衣便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之情,似乎只要有此人在,便总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

但梅染衣已经替空蝉派扛下了两次的攻击,这第三次,当真还能够化险为夷么?

就在云衿与花晴担忧之际,梅染衣声音平静无波的开了口:“花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