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说着,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她低回头笑了下。

“按照我们的合作约定,他们的人应该要到了,少帅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穿着红玫瑰旗袍的女人转过身,面上笑意一淡。

她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门外,两个陌生面孔的便衣站在走廊上,脚边倒着之前在走廊入口站岗的两个士兵。

他们看见走出来的蝶影,似乎毫不意外,冲着蝶影点头。

蝶影微笑,颔首回礼。

“人已经绑在房间里了,剩下的刑|讯工作交给你们了。”

“蝶影小姐辛苦。”

“没什么,合作互利而已。”

“……”

错身而过,蝶影快步顺着木制楼梯下楼去了。

只是下到一楼天井底之前,她的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

安静,太安静了。

天井旁的晚宴厅里丁点音乐或人声都没了,说好要与她在这里碰面的陆斐也不见踪影。

前面灯光昏暗的天井,像是张开了巨大的黑暗的网,只等着一口把猎物吞下去。

直觉告诉她不能上前。

可是……后退么?

后面也没退路了。

她鬼迷心窍,把那关着凶兽的笼子“锁”,打开了最上面的金属扣。

凶兽大概已经把两只猎物撕了,她上去也是送死。

苏荷叹气,咕哝。

“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至理名言。”

这样说着,苏荷最后一步跨下楼梯,同时第一时间双手举过头顶。

举得还很高,像在做广播体操。

连语气也很诚恳极了

“自己人,别开枪。”

楼梯下,顺着长廊藏了一圈的士兵,为首是当初陪商骁去歌|舞|厅接苏荷的那个副官。

副官职业水平不太行,这会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他赶忙正色,连着咳了两声,清着嗓子带头走出来,面带笑容。

“自己人?蝶影小姐是不是看错了,你看我们和你是自己人么?”

苏荷眨了眨眼,装无辜,“当然是了,你们少帅还送了我定情信物的,你忘了?”

副官板着脸,“哦?可刚刚被我们在这儿就地抓获的那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荷笑意一滞。

两秒后,她放弃挣扎,无奈地叹了声。

“你们这样不行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怎么还能给敌人留活口呢。”

那副官一噎。

他回神,刚想再说句什么,余光突然扫见楼梯上走下来的那道身影。

“少帅!”

后面的士兵齐刷刷地一站。

“少帅!”

苏荷震得耳朵疼,但仍乖巧地举着胳膊。

天井旁微凉的夜风里,军靴叩地的声音缓步走向她的身后。

副官奇道:“您不是被绑了?自己挣开的?”

不等男人开口,苏荷在旁边疑惑:“你们连具体方案都知道了啊?”

副官骄傲地一挺胸,“少帅料敌先机,早就埋伏进了眼线。”

苏荷:“……”

苏荷叹气,“所以才说革命队伍必须保证高度的纯洁性啊。”

副官:“…………”

苏荷皮完了,男人也恰已走到她身后。

军靴停住,“咔哒”的轻响声听得苏荷脖子一凉。

耳后,那人声线冷淡。

“举这么高做什么。”

苏荷小心地问:“我放下手会挨枪子儿么?”

“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开枪。”

“……”

苏荷长松了口气,连忙放下手。

只是刚落一半,她突然就感觉到一件冰凉的物件抵在了她的后|腰上。

苏荷:“…………”

苏荷嗖地一下,又把手举回去了。

“对不起少帅,我不该给您下迷药,更不该把您绑在椅子上,更更不该跟您说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您看在我最后给您解开了皮带扣,咳,解开了绳子的份上,放了我吧。我保证立刻就走,一秒都不多留!”

“立刻就走?”

“嗯嗯!”

副官在旁边插话嘲笑:“别做梦了。你可是胆敢行刺少帅的罪魁祸首之一,怎么可能放了你?”

“再说,你那几个同伙都交代了拿不到密报,你们都得死,放你走了有用吗?”

苏荷一怔。

“对哦。”

举得发酸的手落下来,女孩儿垂头丧气的。

“那我还挣扎什么。少帅你开枪吧,就当我以死赔罪了。”

闻言,身后那枪反而收起来了。

女孩儿眼睛微亮,但小心地压下得逞,她轻声试探地问:“少帅要放了我?”

那副官在旁边“嘿哟”了一声。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距离0点就剩20分钟了,放了你你多活一刻有什么用?”

苏荷咕哝了句,“多活一刻就多一刻的希望。”

副官冷笑了声,转向夜色里身影挺拔的男人。

“少帅,这舞女偷密报的贼心不死,您还是趁早一枪崩了她,以绝后患吧。”

“……”

身后那人不说话。

感觉得到那人目光落到她身上,苏荷莫名地还真有点紧张了。

一阵夜风吹过天井,苏荷不由哆嗦了下。

几秒后,她听见身旁副官惊讶地出声:“少帅,您?”

“?”

苏荷好奇地想回头,但是没敢。

不过下一秒她就知道那副官是为什么惊讶了。

她肩上一沉,带着熟悉气息的军袍再次披到了她的身上。

苏荷怔了两秒,莞尔。

“这是少帅府的死|刑|犯待遇么?”

身后那人未应,只反问。

“在房里,你说自己是歌|舞|厅的舞女,卖笑卖唱?”

苏荷没听懂,小心应了一声。

那人又问:

“那卖身么?”

苏荷:“…………?”

苏荷披着厚重的军袍,听见这话却还是哆嗦了下。

她假笑:“回少帅,不、不卖的。”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淡声:

“绑起来,送我床上。”

苏荷:“??????”

作者有话要说:苏荷:我!卖!艺!不!卖!身!啊!

商骁:嗯,卖,听见了,送床上吧。

苏荷,卒。

明天本期综艺结束

感谢支持。

再给宝贝们推一遍这篇文↓

《黑化男配是我同桌》by凤阿凤【正文已完结】

蓝小鹊发现自己是一本书里的炮灰女配,同桌是会黑化的深情男配。

总有一天,同桌会因为失去女主而投放病毒,毁灭地球,导致蓝小鹊全家死无全尸。

……这可不太妙!

为了拯救地球和自己,蓝小鹊天天热情洋溢活力四射,给同桌传递正能量思想,为他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甚至帮他疯狂追求女主,助他实现各种愿望。

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桌还是黑化了!

蓝小鹊欲哭无泪:“我再也不对着你念八荣八耻了,你先松手好不好。”

晏改将她牢牢困在怀中,黑眸似有烈火燎原,眼神隐忍又克制。

片刻后,他哑着嗓子,低声哀求:“别把我推给别人……我会疯的。”

蓝小鹊:“???”

等等男配你好像拿错剧本了!

☆、第 52 章

第52章

绑起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被两个虎背熊腰模样的士兵一左一右盯住, 苏荷只能听话地被“请”回楼上。

仍是那间少帅卧房。

空置的椅子还搁在房间中央, 大床的床单被折腾的褶皱一片, 其他角落也不少狼藉显然都是苏荷不久前留下的罪证, 还没人整理。

虎背熊腰的士兵十分知趣地停在了房外,没跟进来。

房门被他们从外面关上。

屋里于是又只剩下两人。再次走进这个房间的苏荷格外心虚。

“少帅,你……”

“还有十五分钟就结束了。”

男人声音平静,方才在一楼天井旁的冷淡半分不余。

他坐进椅子里,示意向房间内柔软的床。

“折腾一晚不累么?休息去吧,我守着你。”

苏荷怔住。

她着实没想到, 商骁让她上楼来, 竟然真是要叫她上床休息的。

尽管不解, 但苏荷还是很遵从本心这一整晚就没消停过,还总提心吊胆的, 要不是职业态度撑着,她真快忍不住消极怠工以便停录了。

她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床旁,迟疑了下便解了那双累人的高跟鞋, 坐到床上, 又顺着床边侧着趴下去了。

原本披在身上挡风的军袍被她扯了扯,刚好当作了薄被子, 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女孩儿的腰腿。

那军袍极长, 衬得苏荷身形都娇小许多。

商骁只沉默看着。

他一动未动地坐在椅子里,单手侧撑,眸里情绪深浅起伏, 黑漆漆的。

房间里安静得很。

苏荷越趴越有点困倦,几次眼皮子忍不住打架,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在这会儿睡过去,便强撑着朦胧的意识和商骁说话:“节目剧情算是……录完了么?”

“嗯。”

女孩儿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软了。

“那节目组怎么还不叫停呢……”

“要到0点。”

“0点啊……这也太折腾人了……”

“嗯。”

“……”

女孩儿没了动静,气息也匀平下来,似乎是睡过去了。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埋在臂弯间,微微卷翘的眼睫安静地阖着,一点小小的阴影拓在白皙秀挺的鼻梁旁,恬静美好。

商骁无声看着。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第一次看见女孩儿睡颜的。

记不清是具体的哪一年了,他的生日,那时候他还在商家住着,那一晚,因公司里的一支MV录制出了问题,他回去得格外晚。

已经过了12点,生日早就结束,他从玄关进厅,身上沾着寒凉夜风的大衣交给佣人,再一回身,便见个穿着奶白色高领毛衣的女孩儿,就趴在侧厅的沙发里睡着。

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苏家惯养,天生丽质,长发乌黑得鸦羽似的,更衬得脸蛋娇俏,雪凝的肤玉雕的骨一般,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佣人见他望得久了,主动开口,有些没办法:“苏家这荷小姐真倔呐,劝都劝不住的。昨天下午来给您过生日,到了晚上,跟她说了您回来的晚,她还是要等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

那晚的后来,是商骁把她抱去客房的。

大概是熬得困得厉害了,女孩儿一点都没醒,等放她到床上,还翻了个身,轻咂了咂嘴,唇瓣润了层水色,艳红得勾人眼。

商骁蓦地回神。

望着不远处床上的女孩儿,他眼神深了深。

默然几秒,他起身走过去,无声地坐到床边,垂眼看着女孩儿安静的睡颜。

苏荷说得对。身外人事,他不挂怀。旁人如何,是喜是怒是哀是乐,他也从来漠不关心。

他是从小如此的。

以商家家门,寻遍名医也只说心理障碍,情感冷漠症是药石罔效,要善加引导、免得以后向恶。

既然治不了,商家父母便引导。教他礼、教他分度、教他人与人之间恪守的界线,于是经年累月,礼数分度严谨自守,而在那之外,多一分商骁也不会做。

他习惯了,不管也不在意旁人如何。

但不知不觉,记不起何时开始,他人生里就多了这么一个例外

明明已经时隔多年,再回想起来,那一晚女孩儿每一点神色变化,一皱眉、一矜鼻、一动唇,都栩栩如生地刻在脑海里一样。

甚至就连他记不清脸的那个佣人说过的那句和她有关的话,每个字的每个语气,他都能回忆起来。

犹在耳边。

而在他记忆最深里,那晚之后的第二天,女孩儿醒来,在商家的后花园,家里的佣人玩笑着打趣着这个三天两日往商家跑的苏家小姐。

“荷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们骁少爷啊?”

“胡说。”女孩儿一本正经地背着手。“苏家里我一个哥哥姐姐都没有,我是拿他当哥哥。”

“……”

商骁不懂感情,更不懂少女心思。

她说想要一个哥哥,那他便是哥哥。

从那天起。

哥哥两个字,画地为牢,抹掉了所有他还未看懂未看清的,便只剩下“哥哥”。

他不懂感情人性更不懂给予。

他只等她索取。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会给。予取予求。

这就是他对商娴说过的。

于他而言,【她从不一样】。

那时他曾看见,这份不一样里满藏私心,却被“只要为她好就够了”的迷雾给遮盖着。

直到当初《呈凤》剧组那场亲密戏给他掀开自己欲|望世界里的一角。

直到看她向裘宸翔表达倾慕。

直到今晚祁楼从他面前带走了她、两人亲密舞蹈、而她为祁楼“背叛”了他。

迷雾散了。

“只要为她好”原来不够。

他想要她。

是最自私、最容不得别人分享丁点的那种想要啊。

商骁垂眼,回神。

他的手已无意识地抬起,离着女孩儿吹弹可破的面颊只余下分寸的距离。

她柔软的呼吸吹拂在他的指掌间,那温度灼灼,是享受更是折磨。

身后房门被人叩响。

门外人低声:“少帅,还有五分钟便0点了。”

这声音惊动了床上浅睡的女孩儿。

她眉心微皱,过了几秒轻动了动眼睫,慢慢醒过来。

苏荷揉着眼睛坐起身,打了个呵欠。

“0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