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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坐在一间海鲜馆里。

“你……见到我,为什么总是饿啊?”路小凡到现在还是迷迷瞪瞪的,所以才有狗胆追问。

“因为每次都正好饿了。”计肇钧又恢复了冷冰冰,好像刚才那个人是幻像。

但那样也蛮好的,至少见过他的温柔,可以放在心里好好封印,开心不开心都可以拿出来温存一下下。

“你不是不爱吃鱼虾类的东西吗?”路小凡看看桌上的菜,又问。

她明明记得的,在山里时给他做个鱼,他都各种嫌弃。

这个男人特别难侍候,挑剔极了,可是……真的好可爱哦。路小凡心里全是粉红泡泡,两眼恨不能往外一直冒桃心。

“谁告诉你我不爱吃鱼虾了?我只是不喜欢挑刺和剥壳。”

“我帮你啊。”如果身后有尾巴,一定会拼命摇的。

计肇钧板着脸,点点头,心里正是这个意思。

路小凡或者不是令人惊艳的,可是她却有本事让他的心熨熨帖帖,酥酥软软的格外舒适安宁。或者他染了满身的罪恶,正要她用纯洁无暇才能清洗。

“还等什么?”他指了指面前的餐盘。

路小凡连忙动手。

她从小到大照顾别人习惯了,于是计肇钧吃了最近以来最舒服的一餐饭。饭后计肇钧送路小凡回家,一个才求婚过的男人居然沉默不语。

但路小凡却自在得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断偷瞄着计肇钧,明明告诉自己不要笑,因为显得很傻,很花痴,可仍然忍不住弯唇。

到现在她还觉得在做梦,很不真实。而梦想成真这种事,有的人一辈子也不能实现,对她来说却来得太突然。

啪一下就完了,太容易了!

原来,老天忽略了她二十多年,看不到她的努力,看不到她在最艰难的时候还拼命笑着渡过,就是为了今天补偿她一个大奖。

有了计肇钧,从前的种种困难,种种被欺侮,原来都是必须的!

“好了,到了。”因为只差一个街口,计肇钧并没有开车,两人就溜达着过来的,“那……再见。”

路小凡一把拉住他。

“有事?”他半侧过脸问。

天已经放晴了,雨后凉爽的微风缓缓吹拂,深蓝色的夜空和闪烁的街灯,衬得计肇钧的眼睛有如天边的寒星。

路小凡瞬时沉醉,觉得快要淹没在那片纯黑之中了。于是她几乎没经过脑子就说,“我们这是订婚了是吗?那么,好像也还没有抱抱,亲亲。”

她说了!她居然说了!但,这是正当的吧?正常程序就是这样吧?哪对男女订婚像他们这样,说一说,然后点个头,就……就算那啥了?像小孩过家家。

她看似仰头望着他,目光充满肯定。可其实,她是被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的大胆吓到目光前往虚空之处。然而还没等她想着要怎么挽回,怎么补救,计肇钧就突然握紧她的肩膀,随即俯下头来。

温热的嘴唇就那么压上她的,没有深入,却很用力的贴紧,又揉了两揉。

初吻,猝不及防。

正如他的出现,他的求婚,从来不会让她能有所准备。

路小凡没办法呼吸,直到很快又被抱进一个宽阔的胸怀才顺过气来。大量雨后清新的空气骤然冲进肺部,可能负氧离子太多了,她大脑短路,丧失语言功能。

“订婚,就应该这样?”角度的关系,他的声音从胸腔处透出来,浑厚好听到她不想离开。

那就,静静地再抱一会儿吧?她闭上眼睛。

胸肌趴起来好舒服……要蹭蹭。腰身笔直有力的样子,但抱起来刚刚好……

“路-小-凡!”正用力汲取计肇钧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耳边突然传来尖叫。

谁啊?声音太高亢了,听不出男女。咦,这个人好面熟,脸都气白了。

她迷蒙的笑,却被刘春力猛地拉出计肇钧的怀抱。

“干吗啊?”她不满的咕哝,人家正抱得开森。

“计肇钧,给我解释!”刘春力气急败坏,用力抬高手,指着计肇钧鼻子。

他刚去买宵夜了,琢磨着小凡要应付那个极品孙莹莹,回来的时候肯定又累又饿,要给她补充补充。哪想到,在楼门口看到的这样一幅画面。他们家小凡被狐狸精附体,整个人都恨不能吊在个男人身上,还钻啊钻的。

这也太……太太太……太没办法形容了。

“小凡会给你解释的。”计肇钧云淡风轻。

他人高手长,超过呈保护型大字,挡在路小凡面前的刘春力,摸摸后者的头发,施施然走了。

路小凡突然想起紫霞仙子说至尊宝的话:逃也逃得那么帅。

他没有逃,但转身而行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了。宽肩膀,大长腿,走得那么有节奏感……

“你,给我擦擦口水,上楼去!”刘春力挥舞手臂,挡住路小凡的视线,“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不然我明天就带你回家,把你关到天荒地老!”

第三十一章 灰姑娘的梦还是要做

“他向你求婚?计肇钧!求婚!向你!”路小凡坦白完毕,刘春力化身复读机,反复嚷嚷着这几句话,新染的金毛狮王般的头发,都快被他薅没了。

“干吗这么惊讶,难道我不值得吗?”路小凡不满。

但是,咳咳,她自己也特别惊讶来着。所以她非常详细的对刘春力报告,是为了加深自己的印象,安慰自己说:这一切不是梦境。

而且私下里,作为平凡渺小大路货色的她,也觉得自己不值得那么好的男人。

“是不是阔少无聊,跟别人打赌,比赛调戏平凡小妹,之后再把你甩了?再或者是电视台的什么整蛊节目吧?要不就是计肇钧脑子坏掉了!”刘春力立即神展开,就是不能相信事实。

路小凡闭嘴。

就算刘春力的反应是正常的,也很伤人好吗?

“要不,明天我再去问问他,是不是开玩笑……”好半天,路小凡终于被打击到自信全无,进入自我怀疑的轨道。

“不不,你等等。”刘春力却挥挥手,站起身,像便秘似的满屋乱转,一边敲着自己的头,“不可能集体致幻吧?如果求婚的事是你太喜欢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我看到他抱着你是怎么回事?不对,远远看去,貌似还亲了。亲了没亲了没?小凡,说!”

“亲了。”路小凡的声音有如蚊蚋。

悄悄用手指碰一下嘴唇,为什么只有热热软软的回忆,却记不起其他呢?都是他亲得太快了,她又惊吓到,无法记住当时的感觉。

“那十之八九是真的。”刘春力一脸受到打击的模样,“他那种人,不会那么无聊,也不会凭白无故做没有意义的事。但是为什么啊?他之前没有表现出喜欢你吧?还是你这呆萌货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太突然,太没有逻辑了啊!”

细想想,当时计肇钧抱着小凡,很温柔的样子,好像很珍视怀中人。但有道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所以这说不通啊。

“啊啊啊,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路小凡被逼得投降,“让我睡觉,如果这是个美梦,明天早上就会醒了!”

她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又让刘春力给拎了起来,“不行,你给我说说。这若是真的,你是打算答应?”

“我已经答应了啊。”路小凡举举左手,那根小绳打的蝴蝶结还在,“这也是物证,他亲手系上的。”

“我真服了你,一根破绳也美成这样!”刘春力恨铁不成钢。

“我又不是为了他的钱。”路小凡低声咕哝,二度想躺倒,二度被拎起来。

“不行,假若明天计肇钧没有反悔,你必须把戒指,不,把这条破绳子退回去!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路小凡跳起来,“基本上这种情况,应该是条件好的一方亲朋激烈反对吧?我为什么相反?难道计肇钧还有配不上我的地方?”

“就是他条件太好了,根本与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你讲,两个人差距太大,是不可能长久在一起的。”刘春力苦口婆心,“小凡,你喜欢他,我一直知道。可少女心思,喜欢一下就完了,千万别当真,不然最后伤的是你自己!”

“不相处一下怎么知道不可以?”路小凡突然执拗起来。

“我求求你清醒一点儿吧!”刘春力急得不行,“灰姑娘不是那么好当的!辛德瑞拉根本不是穷逼出身好吗?她只是被后母欺压的富家大小姐,本身就带着公主范儿,所以她才能和王子在一起!”

路小凡嘴拙,不知道怎么反驳。但这话太刺激人,她的眼眶迅速红了,“我就不能拥有美好的东西对不对?你是说因为我穷,我出身平凡,我就注定一辈子不能梦想成真?”

“别哭别哭,我知道我说得难听,可忠言逆耳啊。”刘春力抱住路小凡的肩膀,轻轻摇晃,“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段感情不成功怎么办?你得承认,任何感情都有这种可能吧?可是,若失败了,计肇钧只会被议论一阵,顶多算是走了弯路,说不定还传出豪门公子和贫民女的风流佳话。可你呢?你的人生就只剩下绝路了。阶层看不见,可始终存在。活在底层的人,永远比上层的人能走的路要少得多。小凡,你别毁了自己。人的眼光一旦高了,就没办法低下去。若你们最终分手,你要怎么嫁给平凡人?就算勉强自己,会幸福吗?那个后来的男人,说不定也会因为你这段经历而心生隔阂,日子怎么能顺当?你看那么多言情小说,琼瑶也好,谁谁谁也罢,这种情节少吗?”

“就算你说得都对。”沉默半晌,路小凡才开口,“我就是舍不得怎么办?我就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怎么办?”她鼻音浓厚,那是硬逼下眼泪的声音。

而她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计肇钧?或者这没有理由,可爱就是不讲道理的呀。

哪怕这是一夜的美梦,就不能让她做完吗?她承认她逃避,可是她还那么喜悦,就一定要把她扔到冰冷的现实中吗?

但她不得不承认,刘春力的态度就像在她心头燃着的热火上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逼着她审视自己,审视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

“计肇钧个大混蛋,果然是王孙公子良心坏,他就没为你考虑过!”刘春力咬牙切齿的骂。

回头看看路小凡那纠结的模样,又心疼,伸手抚抚她瘦弱的背,“还是先洗洗睡吧,想必你这一天够瞧的。”

“我现在怎么睡得着?”路小凡抹了下眼睛,“再说与他无关的,你干吗只责怪他?”

“行,我不责怪,可你要安静的想想。”刘春力摇头,“也是我太急了。你说得对,不如我们把一切交给时间。也许,明天会不同的。”

明天,真的会不同吗?远在城市中心的计肇钧也心里没谱了。

自从十八岁生日时,他做的那件影响一生的事情之后,他就逼自己做一个绝对冷静的人。现在他已经习惯掌控所有事情,让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但求婚,绝对是计划外的。

第三十二章 万一实现了呢?

他追到路小凡的时候,本来只想安慰她一下的,最后变成这样,他也莫名其妙。在此之前,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姑娘,还是只是因为和她在一起,他感觉非常舒服。

而且,他还有资格再去爱一个女人吗?

他这是……把他不想伤害的人,拉进一个连他也拔不出脚的泥潭了吧?

如果说那场雨,那首歌,那个场景与路小凡的灵魂发生了化学反应,那么对计肇钧而言,化学作用显然更加强烈。

当时他看到她蹲在那儿哭泣,忽然就心软到无力跳动,很想保护她,把她纳入自己怀中,不让她再面对风雨。

就像小时候,他抱养了一只小奶狗,可父亲一定要他扔掉。他软弱了,他顺从了,结果亲眼看着那只小奶狗在雨地里瑟瑟发抖,最后死得孤单恐惧。

那时他看到路小凡,就突然生出一股抗拒不了的心意:他要护着她,谁也无法阻挡!

那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他完全丧失了理智。但,他这是护她还是害她?

回到自己家中的那一刻,他平静理智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可是嘴唇上,怀抱中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让他的心波动涟漪,无法平静。

而且,他是男人!

就该有担当和责任,既然说出了话,做出了事,就不能无缘无故的反悔和违诺。现在的难题是,他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她?因为,一旦她卷入计家的恩怨是非,很难独善其身。

或者他需要冷静的想想。

或者他能想到办法保护她。

或者他也可以得到稳稳的幸福。

“老板,你在想什么?”突然,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纵然计肇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沉稳,也被这种突然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望去,就见陆瑜的头慢慢探了过来,浓睫大眼还闪啊闪。

大男人,卖什么萌啊!总把自己搞成路边可怜的小狗样,有意思吗?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配一双小鹿斑比似的眼睛,画风合适吗?

但凡与自己的私人的、贴身的、最信任的、却经常神出鬼没的逗比助理碰面时,计肇钧高冷的霸道总裁兼男神的内心,总是会启动疯狂吐槽的不河蟹模式。

可是,人是自己选的,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出现?”他冷着脸问。

这是他家好吗?就算是陆瑜,也不可以随便出入。

“上次老板去度假时给了我这里的钥匙,我好配合迷惑狗仔嘛。”陆瑜挥了挥手中的钥匙,同时仍然好奇的看向计肇钧,问题也仍然执着,“话说,老板发什么呆啊?我开门和走路不算没动静吧?我看老板这样子就像那个什么雕塑思考者。当然,脱了衣服更像……”

“你怎么会知道什么雕塑的?”计肇钧试图岔开话题。

“傅敏学美术的,她说的嘛。”陆瑜坐到计肇钧身边。

“别没事缠着小敏。”

“我追她啊,不缠怎么行?那么多女人缠老板,还不是因为要追到?”陆瑜大言不惭,“除非老板你想要傅敏,不然我是不会放弃的。难道你真的想要?”

“闭嘴。”计肇钧夺过钥匙,“这里没你的事了,回自己家去。”

“哦,是。”陆瑜老实得很,但……“在此之前,能不能请老板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发呆啊?”

问题,还是得问。想带拐他的思路,哼哼,就算是老板也不要想!当然,头还是要抱住的,毕竟别看老板是“名门闺男”范儿,但武力值是很高的。当初他得罪了人,被人修理得生不如死,要不是老板帮他扛,他都没办法活下来。所以老板不仅是他的老板,还是老大,大哥,救命恩人……这种亲密关系,双方自然不能有秘密,他有义务探听。

“你该去公安局,专门负责审问。”计肇钧无力。

他太了解陆瑜了,不如趁早说出实情。不然这家伙会自己调查,然后把一颗火星搞成一场大火,人尽皆知。这情况他见识多次,理智的做法是别给陆瑜机会。

“我向路小凡求婚了。”直接讲明白吧,反正陆瑜绝对忠诚,只要满足了好奇心,打死他也不会向外说的。

陆瑜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瞬间石化。

“不用太吃惊,是个意外。”计肇钧知道这种情况是太突然,到底……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但我打算负责。”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他和路小凡之间,不小心潜藏了一个魔鬼。但不知,会不会引出更多?

“我不吃惊啊,我是发愁。”陆瑜却摊开手,“爱情本身就是冲动的嘛。”

“你懂什么爱情?”

“我不懂啊,但我感觉是这样。”陆瑜说得理所当然,“我听说爱情本身就是感觉,要不怎么有首歌叫都是月亮惹的祸。老板,你那边是什么惹的祸。”

是阴雨,是伤心的歌,是她的无助和无辜让他心疼了。

计肇钧差点冲口而出,话出来却变成,“那你怎么这幅表情?又轮到你发什么愁?”陆瑜不是计维之。

而就算是计维之,敢管他吗?能管他吗?有什么资格和权利管他?计肇钧心中不禁冷笑。

“那是因为……因为……”陆瑜咽咽唾沫,“老板你不是单身啊。你……你没资格向别的女人求婚,更不用说订婚、结婚之类的。”

“为什么?”计肇钧愣住,“关于戴欣荣,我不是经过了四年时间,向法院申请宣告死亡了吗?法院也受理了。”

“那是没错,但是老板你后来没向公司律师再详细了解一下吗?”陆瑜瞪大豹子眼,“法院虽然接受了申请,可还需要公告一年才‘正式’宣告啊。那是为了保护被宣告人的利益!在此期间,你还算已婚人士啊。”

计肇钧抚额。

他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在意。他委托公司律师办理的,那天是江东明来向他转达了消息。

明白了!江东明是故意不提及细节,果然还是他疏忽,被坑了!

陆瑜却还在滔滔不绝,“所以,老板你这是让路小姐当小三!要么,就是见不得光的情妇。还有还有,被宣告死亡人如果回来,要求和原配偶恢复婚姻关系的话,如果配偶,也就是老板你没有再婚,婚姻关系自行恢复……老板,路小姐那个人看起来挺单纯的,就算是喜欢你,好像也不是为了你的钱。前几天那些所谓新欢同游的绯闻这么多,她一声都不吭,也没借机缠下来,更没有小动作。这种姑娘在这个操蛋的年头已经很少见了,你你……你还是手下留情,只当,只当看在我面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