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孩子爱起哄,偷偷往他们俩瞥两眼,窃窃私语。

严宵仰头,隔着一层楼梯,趴在栏杆上,笑容灿烂的对她挥手,豪迈道:“回去等着,哥给你出气。”

他开玩笑时,喜欢以哥自称,他在哄尤艺开心。

尤艺看他又要往下跑,佯怒道:“严宵,快回来,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往心里去。”

闻瑶走过来,拉住尤艺的手,担心的问:“小艺,我听说我爸给王老师打电话,你们班主任找你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尤艺抬起眼看闻瑶,生气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怎么和闻叔叔说的,他怎么会打电话跟王主任说是我咨询了我们班语文老师报特色班的事,还说我有报名特色班的意思。”

闻瑶听了她的话也很诧异,但又想到她爸的性子,内疚道:“我也不知道我爸和王主任说了什么,我就打电话跟他说想报特色班,他问我对特色班有没有了解,我说我和你聊过这个事情,你也觉得是可以报名的,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让我爸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瞎胡闹,我也不知道他会打电话给班主任啊。”

闻瑶跺了跺脚,面上全是对爸爸的不满,她爸对她的学习上的事管的很严,以前他就觉得女儿和尤艺关系太好,在一个班级爱聊天会影响学习,到学校找老师把她们俩分开,闻瑶想学的一直都是艺术,就是因为她爸不让。

她脸气的红扑扑的要回去找她爸算账,严宵趴在栏杆上,唇角动了动,没发出声,他也不喜欢闻瑶她爸那种霸道的性子,干涉女儿交朋友也就算了,现在还闹到学校了,乱七八糟的也不知说了什么让老师误会。

但那终归是闻瑶的爸爸,他不好说什么。

何况话是从老高嘴里说出来的,老高这人三分事情能被夸大成十分,他又是从王主任口中得知这件事,王主任跟高主任又是一个德性,所以这事找到闻瑶她爸这个源头,也不一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靳邺从楼下走上来,他双手插在兜里,面色悠闲,长腿迈在台阶上,发出摩擦的声响,尤艺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目不斜视,仿若没看见她们三个人的闹剧一样。

尤艺低垂着头,在靳邺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紧张的喊了声:“靳邺。”

靳邺的脚步顿了顿,严宵抿唇,握拳在油亮的木栏杆上砸了一下。

他停在自己面前,背对着她们三个,尤艺把人喊住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想问靳邺怎么突然不理自己了,又觉得有些矫情,好像从这个学期开始,两人关系就渐渐疏远了。

尤艺盯着人家后背好一会说不出话,垂头叹了口气。

靳邺的左手从兜里伸出来,拿了一瓶奶茶,递到了尤艺面前。

尤艺眸中一亮,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去,仰头看他,靳邺已经收回了手,插在兜里,没事人一样继续往班里走。

那次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稍有回暖,恰好严宵要准备艺考,她也不需要把所有休息时间都用来给严宵辅导。

靳邺虽然话不多,但经常一句话弄的尤艺面红耳赤。

尤艺看着他的成绩单,问他想上哪所大学,靳邺没说想去哪里,只是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你去哪。

尤艺心里甜滋滋的,以为靳邺这意思就是自己去哪他就去哪,她找来上一届的报考指南书为自己和靳邺择校,首选肯定是A大,她和靳邺的成绩进这所大学都是稳的,就是怕有的专业分高,如果填了专业不服从,很有可能会滑档,她每天在靳邺面前科普专业不服从与专业服从的区别。

专业服从就是所报的专业即使分数不够,可以调剂到报考学校其他专业,专业不服从的意思是分数够了报考学校的最低档,但是不够所报专业的分数,这时候因为档案已经被提交,专业不服从就只能被退掉,没有大学上了,历届都有这样的学长学姐心高气傲的选择专业不服从,回来复读。

她旁敲侧击的让靳邺一定要选专业服从,她甚至计划好了两个人以后的大学生活,谈一场浪漫的校园恋爱。

青春期的小女生藏不住心事,每天脸上都带着甜蜜的笑。

自习课老师没来,她转脸对靳邺说,如果老师来了,他就咳嗽一声。

靳邺唇角挂着笑:“你又要做什么坏事?”

尤艺红着脸说:“你别问那么多。”

她拿出铅笔在素白的稿纸上接着下课时画了一半的画,她画的是一个少年的脸,她想靳邺发现了也没关系,反正这幅画是要送给他的,他发现了,只要说一句好听的,她就做他女朋友。

她以为靳邺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也不会答应和自己去一所大学。

她才刚画了两笔,靳邺就咳嗽了起来,尤艺以为他是故意的,老师哪里能来的这么快,没理他,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阴森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尤艺僵直了后背。

“小孩子,讨厌。”

尤艺胳膊捂着那张画,欲哭无泪。

老高强行抽走了她那张画,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她站在老高面前,老高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透过镜片打量那张画,尤艺局促不安。

他愤怒的把那张纸丢在地上,尤艺连忙蹲下身子捡,老高看着自己的得意学生,面色复杂:“尤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上课画画是她的不对,尤艺躬身,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她就是想早点把这幅画画完。

一个办公室坐着七八个老师,老高手指在桌面上敲的咚咚响,质问尤艺:“大学里的男生都死了吗?你要在这个时候不学好,谈恋爱,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是你们学习最重要的阶段,哪怕是高考前一个星期,你的松懈都能导致你最后的失败,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摸出手机给尤爸爸打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尤爸爸的声音,尤艺难堪道:“高老师,我知道错了,你别让我爸来了。”

老高并未理会她的求情,他在电话里告知尤爸爸她和严宵谈恋爱了,他把她画了一半的画像,认成了严宵。

其实那副画只画了头发,认不出来是谁,只是这阵子有人传出她和严宵在一起了,老高这才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严宵。

“尤艺爸爸,尤艺自从到了我的班级起,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也把她当做重点对象培养,但现在事情已经朝着很严重的方向发展,我们班里有一个特殊的学生,他的成绩本来不属于我们班级,只是挂在我们班级学习,叫严宵,他的爸爸是国内著名导演,妈妈是影后,这样的学生,他以后的道路是不需要我们做老师的费心,可尤艺和他走的太近了,上一次突然要报特色班,不知道你了不了解这个特色班。”

老高和尤爸爸交流了将近二十分钟,尤艺被晾在一边,越听越不对劲。

老高不仅误会了自己和严宵,他还数罪并罚,把上次特色班的事情,也强加在这件事上,他认为自己要报特色班,都是受了严宵‘美色\'的迷惑。

“尤艺,老师呢希望你能明白,你和严宵不一样,他就算成绩一塌糊涂,未来也能一片光明,可你呢,万一你高考失利,你以后怎么办?”

“老师,我和严宵,不是那种关系,我上次真的没有要报特色班的意思。”

老高摆了摆手,不再听她解释。

尤爸爸很快就到学校了,他和老高简单交流一番,面色沉重的问尤艺:“可以分手吗?你现在还小,应该以学习为主。”

尤艺垂着眼睫,虽然老高弄错了对象,但她确实算是恋爱了,她喜欢靳邺,她不认为自己喜欢靳邺会影响自己的学习。

她小声辩解:“谈恋爱不一定影响学习。”

老高一听她当着家长的面都敢承认,瞬间来了气势:“尤艺爸爸,你看我没冤枉她吧。”

她是一中最好的苗子,好像所有的老师都认为高三谈恋爱,这个学生就毁了。

一个任课的女老师搂着尤艺的肩膀劝她,整个高三年级组都轰动了。

年级第一的女学霸尤艺因为和班级倒数第一的学渣严宵谈恋爱被叫了家长。

老师和家长要棒打鸳鸯,尤艺不愿意,老师们正在劝呢。

偏偏严宵现在在外面艺考,不然以严宵那冲动的性子,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被办公室里那么多老师围攻,还不知气成什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破镜重圆的文我刚开始就在思考高中部分分手的设定,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谈恋爱被老师抓分手的梗时,觉得这个梗果然是母胎单身的人想出来的,哈哈哈,你们没想到吧,我们是分手原因谈恋爱被老师抓到了,高中插叙回忆差不多到此结束了,后面就开始步入正轨了

32、Chapter32 ...

尤艺垂着头, 被一群老师围在中间劝导, 从学习成绩说到了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好像高中生谈恋爱, 就是十恶不赦一样。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当着她爸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为了证明学校的尽职尽责,老高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尤艺先前为了严宵要报特色班的事,王主任也跟着帮腔, 说一般能考上二本的学生, 都不会考虑特色班。

尤艺红着眼眶,倔强的不说话,王主任板着脸说:“尤艺,你爸都在这里了你还不知错,你要再这样,我们就要把严宵的家长也叫来了。”

尤艺抬头斜了王主任一眼, 白皙的皮肤透着薄红, 气恼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王主任蹙眉,看向老高。

老高沉着脸斥道:“尤艺,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主任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

尤艺心中不屑,王主任不过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跟着搅和, 办公室里的明争暗斗,波及到了她身上。

王主任叹口气,说:“行了行了,既然我们管不好,那就让家长带回去管教吧,按照学校的规矩,这种情况要停课两周,回家反思。”

停课是一中对学生最严厉的惩罚,因为学习的紧张,一旦停课,再次回到学校就肯定跟不上其他同学的步伐。

老高听王主任说要给尤艺停课,脸色微变,说:“停课就不用了吧,她们高三的一共也没多少时间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停课,不是耽误学生高考吗?”

王主任冷笑:“高老师有没有听说过身在曹营心在汉,尤艺现在上课都在画严宵的画像,她的心思一点都没放在学习上。”

老高解释:“孩子嘛,年纪小,犯错也正常,这是我们班的事情,就不劳王主任你费心了。”

“那你可得处理好,处理不好,影响的是我们整个年纪组。”

老高昂着下巴:“我们还是以最后的高考成绩为主要目标吧。”

尤艺觉得这两个老师特别虚伪,高考结束后,她一定不会再回到这个学校,请她回来她都不回来。

每年优秀毕业生都会被学校请回校做演讲。

尤爸爸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女儿,老高和王主任还在对尤艺的成绩问题进行争吵,尤爸爸见不得女儿受委屈,搂住女儿的肩膀,歉意道:“对不起高老师,让您费心了,严宵那孩子我是知道的,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我看小艺上次的成绩,也没下降啊。”他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小艺是最棒的。”

老高:“......”还有这样的家长。

“尤艺爸爸,你这样是不对的,哪有鼓励孩子恋爱的。”

尤爸爸不认同的摇头:“时代不一样了,孩子的感情问题就是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好插手,何况我们家尤艺从小到大那学习问题都没让我们做家长的操心,就说这个谈恋爱的问题,这也是一种情不自禁,说不好的事情。”

“就是因为孩子不懂事,我们做老师的,才要把源头给掐断。”

尤爸爸扬了扬眉:“那要掐源头可就早了,两个孩子都认识十几年了,要掐源头得回十几年前去掐了。”

“哎,尤艺爸爸。”

老高还想说什么,尤爸爸摆了摆手,脸色也沉了下去:“高老师,我明白你们的顾虑是什么,但距离高考只剩下半个学期了,现在解决这个事情,影响孩子的心情,据我所知,尤艺一直都是你们年纪组第一,她和严宵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学期刚开始她就和严宵一起回家写作业了,这事我知道,也没见尤艺成绩下降,可如果下次考试她的成绩下降,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尤爸爸为了维护女儿,故意说尤艺谈恋爱的事情他知道,并且默许了,人家家长都同意孩子谈恋爱了,你们做老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高被噎了一声,眼看着尤爸爸把尤艺带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尤爸爸搂着尤艺的肩膀,长长的叹了口气:“小艺,爸爸不是反对你谈恋爱,爸爸只是觉得你和严宵,不合适,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

严宵是要演戏做明星的,尤爸爸虽然不是娱乐圈的,可也知道娱乐圈就是一场罗生门,男明星演一场戏要和好多小姑娘接吻,尤爸爸虽然不是保守的人,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婿和别的小姑娘接吻,即便知道那是演戏,他也担心演着演着,容易擦枪走火。

尤爸爸不是从暂时的成绩上考虑这件事,他是在为了女儿以后的人生做打算。

尤艺回到班里时,班里面一阵窃窃私语,尤艺摸出耳机堵住耳朵,什么话都不想听。

靳邺对这件事表现的很冷淡,尤艺知道他生气了,有心向他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一个女孩子,总不好直接找他说喜欢他,老师弄错了。

光是对着靳邺的那张冷脸她就没有勇气了,万一被拒绝,她真是不想活了。

靳邺渐渐和她疏远,原本交叉的两条线仿佛又回到了平行线。

严宵在外面艺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来,同桌男生看尤艺心情不好,故意打趣尤艺,说是王宝钏苦守寒窑,等待夫君归来。

让尤艺抡着拳头揍了一顿。

严宵是在四月份回来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头上戴着个鸭舌帽,艺考的生活为他添了抹成熟,他春风得意的从前门踏进来,直奔尤艺的座位,拿掉帽子,对尤艺报喜:“影视表演专业第一名。”

尤艺早就从新闻上得知他考第一名的事了。

班里面其他同学纷纷跑过来,有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哥们儿搂着他的肩膀,起哄道:“厉害了,大明星,苟富贵,勿相忘啊。”

尤艺的桌子前围了一群人,严宵笑眯眯的说:“肯定不能忘啊,哥们是那种人吗?”

他感觉尤艺的表情有些奇怪,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

他撑着胳膊趴在尤艺的桌子上歪着脑袋从下到上的看着她:“怎么了,这是不高兴了。”

他伸手要摸尤艺的下巴,被尤艺一把拍了下去。

周围的同学开始给严宵告状:“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嫂子可委屈死了。”

严宵愣了一下,蹙眉道:“什么嫂子?”

他余光瞥着尤艺的脸,见她一脸不快,惊喜的挑眉:“这不会是想我了吧。”

尤艺瞪着他:“严宵,不许乱说。”

“真是想我想的啊。”

他捂住嘴,压抑不住的开心,凑到尤艺耳边,挑衅的看着后面的靳邺:“那你电话里怎么不跟我说呢?”

尤艺拿起语文书丢他脸上,扭头往外面走。

严宵要追出去的时候被他一哥们拉住,同她说了尤艺被叫家长的事,严宵沉着脸骂:“操,这些老师有完没完啊,给脸上天了是吧。”

他撸着袖子就往办公室冲,人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被靳邺拦住了。

“干什么的?”

靳邺说:“你的行为,会让尤艺很难做。”

严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我和我女朋友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那帮傻叉敢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女朋友,我就让他们都不好过。”

靳邺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危险的气息。

严宵不甘示弱的哼了一声,竖了个中指:“傻逼。”

靳邺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尤艺坐在凉亭里听歌,闻瑶着急的跑过来哭着说严宵被人打了。

尤艺跟她跑到校医务室时严宵躺在床上,脸上都是淤青。

“这怎么回事啊,你跟人打架干什么?伤着哪儿来,疼吗?”

严宵看她一脸关心,笑着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他一帮哥们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说:“嫂子你可来了,我们宵哥刚刚想去办公室给你讨个说法,那靳邺突然冲出来把人给打了。”

尤艺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谁打的?”

“靳邺啊。”

严宵眉头一皱,冲着那人吼:“闭嘴。”他唇角的血迹渗出来,伸着舌尖舔了一口,浅色的瞳孔对着尤艺,眼角挂着笑:“他在二楼,要去就去吧。”

靳邺和严宵打架,两人一起被送到医务室,一个不留神又扭打在一起,没办法两人不能待一起,待一起就打架,这才把伤势稍轻的靳邺送到了二楼。

尤艺到二楼的时候,靳邺已经走了,他从小就学习各种武术,打起架来比学什么都不认真的严宵强太多,听说只是轻伤,但她没见着。

她想如果她先来看他,也许就不会看不到了。

她问闻瑶刚刚为什么不跟她说和严宵打架的是靳邺,闻瑶也生气了,严宵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伤的又重,那种情况下,她自然担心严宵。

尤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靳邺那次伤的到底严不严重,他在家休养,再次见到他时,他的伤已经好了,细碎的刘海下,额角只留下一道浅淡的淤青。

再后来,他毫无预兆的消失,尤艺找不到他,高考志愿已经填写,她坐在学校机房里对着那些学校的代号,不知道他勾的是哪一个。

闻瑶骂靳邺太渣,一声不响玩消失,尤艺爆发了和闻瑶的第一次争吵。

33、Chapter33 ...

闻瑶拔掉头上的金钗, 笑着说:“你那时候啊可凶了, 眼睛瞪的像个小豹子,我就在想完了, 我这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猪跑人家地里拱白菜去了,拉都拉不回来。”

尤艺顺手摸起挂在门上的一条毛巾扔她脑袋上:“你才是猪呢, 明明我是白菜。”

闻瑶把毛巾拽下来,拨了拨自己被弄乱的头发,调侃道:“你是白菜, 那你和靳邺到底是谁拱谁?难不成他是猪?”

知道靳邺和尤艺又联系上了, 闻瑶就不担心尤艺心情不好了,只要靳邺在,尤艺就不会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