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到同学家去,看看老爷爷嘛。”

“不然呢?难道是新生代企业家晋见大佬?”越宁诧异地道,“啥都还没做出来去显摆?这不丢人吗?哎,可不许提什么创业的事儿啊。”

郑熙行秒懂:“行,过两年再告诉他们,吓他们一跳。”

“你家人才不会被吓到呢,也不用你告诉他们,差不多了,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挺有自信啊。”

“那是,不然也不敢拿你的钱啊。坑你还有命在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贫着,越宁的心境也平复了起来。将要见郑老这种“从历史课本上走下来”的人,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是呢,因为“是郑熙行的爷爷”,又让这种高大上的庄重威严瞬间接地气了起来。去见个学长的爷爷,就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 ̄︶ ̄)>郑熙行道:“我家人口虽然不少,但是在家的并不多…”

“骗子!”越宁满心的血泪!眼含控诉,“这叫在家的并不多吗?”

郑熙行也傻眼了:“你们怎么都在啊?”

此时两人已经站在了郑家大厅入口处,里面十几双眼睛扫了过来。越宁倒是不怕这个,讨饭的时候围观的人可比这多多了,何况他现在身上还穿着衣服,没露着伤胳膊。可是,亲,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亲!

郑老住的地方跟陈教授住的地方建筑风格颇为类似,只是郑老这里门外有站岗的,房子也比陈教授那个大一些唔,大得并不夸张。陈教授家,老两口、一闺女、一孙子,住得特别宽敞。郑老儿孙满堂,房子虽大,却住不下这几十口人一大家子。

七个儿女,也都争气,各谋各的住处去了,像郑大伯,那就是拖家带口住部队大院儿里。郑熙行他爹在帝都外任职,帝都内的房子也不在这边。孙子辈呢,也是,尤其是郑熙行,本就是做房地产的,他有多少套房子…除了他自己,大概没什么人清楚。

这么一搞,郑老这里又没人陪他住了。好在郑二伯就住郑老家不远,同一个小区里的,抬脚就走到了,老人也不寂寞。郑老宅子里,常年给郑熙行留一个房间,无奈这厮闲不住,回来住的时间极少。家里哪个长辈见着他了,就逮他回来住两天。

所以,郑熙行讲,郑老这里的人,通常并不多,并没有说谎。哪怕是逢年过节的,也难有聚全的时候,一般郑老及其子女是跟上头一起在朝廷台的整点新闻里参加团拜会,小辈儿们聚家里,从电视上找自己爹妈爷爷奶奶。

谁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寸呢?

郑熙行脸都僵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难道真出大事了?哎?我爹妈?有了奇怪的联想之后,郑熙行也有点慌神。

实情是:今天他二伯家的三堂哥到爷爷这里当乖孙子,陪老子解决。遇上郑老吩咐准备饭菜,说老幺要带小和尚来,要有素的。嗯,郑家哥哥们比姐姐们还要八卦。大约是这些年受郑熙行的苦不少,三堂哥一个电话,把能招的都招来了:回来看老幺的热闹!

郑熙行这人缘儿…得亏他家干正事儿的人很多,不在京的也不少,这才只是凑了一个班的围观团。

人人心里都有那么点小心思的,主要还是在想:什么样的人能让老幺给带回家呢?可得好好看看。

到了一看,都有点傻:我去!老幺这狗屎运!

世上俊男美女何其多,但是郑家人保证,自己肯定见过最好看的那一档,即便如此,还被小和尚闪了一下。嗯,那种不止是精致漂亮,还带上一丝丝禁欲的气质,不冷,甚至有点暖。腰杆挺直,下巴微收,口角含笑,可就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调调。一下子被他带进敦煌壁画了有木有?!外貌满分再乘以最大系数。

闪完了,众人依旧默不作声等下文。如果开口死,那再漂亮也只是皮囊。

郑老坐正中的沙发上,左边是现在得闲的四闺女和二儿媳妇,右边位子空着。

郑熙行定了定神,捏捏越宁的手,领着他上前来,郑老眼珠子差点要瞪出来了!郑老自认是个相当开明的老人家,可也受不了他孙子牵着个漂亮男孩子走到自己面前来啊!你们好不好注意一点影响的?!

同样围观的群众甲、乙、丙、丁表示:狗眼都要闪瞎了。然而他们自认是有涵养的文明人,一齐等着郑老的反应。

“爷爷。我今天去陪考,遇到大伯,跟着一起回来。这是越宁,我学弟。宁宁,这是我爷爷。”

越宁乖乖地:“爷爷好。”

【=囗=!等等!不是小和尚吗?怎么会是你学弟啦?所以…你不是拐小和尚?只是你学弟喜欢剃光头?这什么破爱好啊?!】一同回家的郑大伯感受到了大宇宙的沉沉恶意。紧接着,亲爹扫过来的目光让他更崩溃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这事儿能怪我吗?刚才看他俩手拉手,您老脸色也变了啊!

郑老也吃了一惊,可惜人老成精,没人能从他脸上读出这种表情来。咳嗽一声,郑老和气地对越宁道:“好好。今年几年级啦?这还是我们老幺头回带同学到家里来呢。”

这说起来就都是泪了,看越宁自己作主的正常读书生活就知道了,三年跳两级,就没个固定的班级和同学!越到最后,跟同学的年龄差越大。小学跟人家一样红领巾,初中人家入团了,对不起,你还红领巾,你没到年龄。依次类推。哪里能交得到意气相投的同学啊?

越宁也笑道:“开学大二了。是赶巧了刚好跟学长在一块儿呢。”

围观团们:学弟?T大的?能刷脸你为什么还要刷智商?!不对,你有脸有脑有身材,为什么要跟老幺这小混帐手拉手啊?

郑老又问:“哦?他不是陪考么?你也是?”

“嗯。”用力点一下头,乖乖站好。

郑熙行火速救驾:“是世文的兵,去年带他们军训,宁宁听说小教官要考试,顺手给他们做点重点补习点文化。这两天考试了,就说去陪考的。我是公司技术部有事儿,宁宁暑假给我那边帮忙,还给我带了几个他同班同学去解决难题,正好我也认识世文,就一块儿过去见个面了。回答完毕。”

围观团们被这样高风亮、助人为乐的道德标兵刷了一脸血: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好的吗?老幺拣到宝!好可惜好可惜…好想抢好想抢…跟我混吧!比老幺那破公司有前途啊!我是XX部的啊…

郑熙行给越宁介绍:“我大伯,你见过了。”

“大伯好。”

“我四姑。”

“姑姑好。”

“二伯母。”

“伯母好。”

“二哥。”

“哥哥好。”

依次叫完,郑熙行站没站相地问郑老:“审犯人还得给个被告席呢,对吧?”

越宁:=囗=!这么招欠还能活这么大,你一定是亲生的!

大概是越宁目光里的含义太明确了,郑熙行不自在地一动腿,站直了,表情也正经了不少。

全体都有:=囗=!居然有人能制住老幺啊?!

郑老总体比较满意,虽然对两人关系存疑,到底不像一接到郑大伯电话时那么紧张了:“坐吧。哎,你是叫宁宁是吧?”

“是。”

“来来来,坐这儿。”一拍右手边的空位子。

越宁看看郑熙行,郑熙行点点头。越宁乖乖走过去,乖乖坐下来,整个过程,呃,看不出智商180和80的区别。也看不出16岁和6岁的区别。反正就是特别乖,而不是乖张。

郑家四姑姑也是女强人一个,说话却特别和气:“哎呀,大热的天,跑这一趟,热了吧?这是沙瓤的西瓜。”

隔着两尺都能闻着那股清鲜的味儿,越宁拿牙签戳了一块,腮帮子左突右突,像只小松鼠,眼睛一亮:“好吃。”

“是吧?”郑四姑姑笑眯眯的,“也快到饭点了,就一起吃个饭?喜欢吃什么?”不是小和尚,那菜谱就要调整一下了。

“呃?我不挑食。”

真是一个让人泪流满面的答案!你有缺点吗?敢说你的缺点吗?围观群众心里划过一个冷笑话:我的缺点大概就是没有缺点。

郑老咳嗽一声:“很好很好,不挑食才对,你们!”孙子们一抖,听老爷子讲了一串关于“不能因为条件好就挥霍浪费,这是极大的犯罪,恣意胡为一定会腐蚀灵魂难成大器,必须防微杜渐。给你们创造良好条件是让你们健康成长,不是让你们不劳而获”的教育。

说远这些,又呵一声:“都围着这儿干嘛?人一多,都不凉快了!去去去,都回你们自己家去,没你们的饭,”然后对宁宁道,“跟我下个棋?”

宁宁依旧乖乖点头,象棋围棋他都会下,应该可以的。接着就看到郑老摸出一副…军棋!

周围一片如释重负的吁气声:救星啊。郑老就这一爱好,下军棋!诸人几岁的时候还喜欢玩,上了十岁之后,就要抽签看谁倒霉谁去受虐了。老爷子拿孙子孙女儿当敌人练呢,教你下棋,小输几把,勾起瘾来,虐得你丢盔弃甲。我们再也不要有好奇心了QAQ您老兵法厉害行了吧?可我们不是小鬼子啊!您用不着对我们施三十六计啊。

郑老没好气地四下扫射,孙子孙女们抱头鼠蹿,郑九哥拉过郑熙行,要抓他去八卦:这个是不是就是有个认清你真面目的老师的小孩儿?郑九哥仿佛记得,去年郑熙行马屁拍到马腿上,那小孩儿名字就有个宁字的。等等,从这么早就惦记上了人家…郑九哥有点担心。非得拖他去弄明白了不可:你要真是不走寻常路了,也别拖人家好孩子下水!人还未成年呢吧?你有点节操讲点道德啊。

郑老和越宁一起动手摆棋盘,看得出来,郑老是军棋的爱好者,还特意做了个木头棋盘。

“玩过么?”

“嗯。”

“那来!”

两人下棋,越宁坐得板板正正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老爷子肯定是有实战经验的,出手特别不按牌理出牌,但又紧合着规则,常有神来之笔。越宁就只好靠强大的推理运算能力跟老爷子死磕了。

挺简单的军棋,愣是能下到半小时一局。

头一局,越宁被拔旗。郑老眉花眼笑:“痛快!哎,你小孩儿,没经验,这样已经特别好啦。比老幺下得好。唔,再来?”

“行。”

“以前下得不错啊,都哪儿学哪儿练的?有天份哦。要不要毕业后参个军啊?”

郑四姑姑一脸的受不了,削着苹果说:“爸~~~”

“懂什么呀!勤奋的人,不难找!有天份的人,难!就他们那学校,都是好学生的,也不是个个都让老师恨不得搂到名下的,是不是啊?”

“老师们都很和气的。”至于他六岁之后就不摸军棋,因为没人能下得赢他这种事情,就不要说了吧。

郑老有点喜欢越宁了,好乖,聪明而不张扬,至少不会让人讨厌。何况,他跟孙子的关系,没大儿子说的那么迫切需要被商讨。郑老回忆起关于越宁的片段,比九孙子还早半拍呢。郑老想得,只比他多,不比他少。看起来是老大误会了,不过,老幺对这小孩儿是真的很重视就是了,老幺的朋友,可真不是那么多的。郑老也不得不慎重一点,拉着越宁一边下棋一边慢慢套话。越宁又没存心隐瞒,问不两句,就确定这就是那个小孤儿了。

“暑假在老幺那儿帮忙呐?”

“暑期工。”

“哦,不准备到他那里上班?”

笑着摇头。

“挺好,以后有什么计划呀?”

并不想告诉老人家自己在创业但是又被问到了的越宁:…“嗯,自己开个公司。”

“啪!”郑老手里的方方的棋子像块小惊堂木,落棋在盘上:“什么?不搞科研,不进机关?”

“嗨,不是那块料。”前世经历印象太深刻了,想改行也不容易呀。

“唔,那可不容易。”

“干什么,都不容易的。”越宁小声说。

郑老有点郁闷:“你们啊,哎…算了,都不傻,这些事儿也不用别人教。不再考虑考虑?”

越宁摇摇头:“想过了。这个适合我。科研我静不下心的,想得事儿有点多。机关,哎,我缺钱得去挣啊。”

如此坦白,郑四姑姑和郑二伯母都多看了他好几眼。你一大学生,这样直白说出来,真的很好吗?

郑老倒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不好:“唔,你老师们知道?老幺当年就弄得很麻烦。”

已经跟九堂兄“沟通”完毕,一脸日了汪了的表情的郑熙行飘了过来,幽幽地道:“他老师是陈大牛。”你们都TM想到哪里去了啊?!不要太误会了行吗?我是那么禽兽的人吗?

“咦?你不是本科在读吗?”郑四姑姑一声惊呼,“陈大牛研究生都带得不多了吧?”

越宁瞪了郑熙行一眼:你卖我!

郑熙行:快点卖了陈大牛了吧,不然误会就大了!

越宁只好老老实实地道:“我晨练的时候遇到陈老师,然后就熟了,然后就…在他家混了几天。”

郑熙行气愤地道:“不是暑假还给你补课的吗?跟你可好了。”

郑四姑姑和郑二伯母都放心了:原来是大哥弄错了呀!不是什么被拐的小和尚,和误入歧途的大学生。太好了,不然老七两口子回来,真不好交待啊。

有大牛的招牌作保,怎么想,越宁也不会是郑大伯认为的那种情况。肯定是老幺瞅人家孩子有发展前途,抢先下手投资打感情牌了。不错不错,老幺真聪明。

能被大牛看中,个人素质得相当强悍才行。一个思维误区就是,觉得高大上的人一定会完全符合社会主流规范。一个学生,成绩好,就会认为他品德也好。一个政客,有政绩,就默认他私德佳。其实二者没什么正相关的关系~二位女士一时不慎,也落这误区里了。

唯有郑大伯一脸苦逼:【我一把年纪,好心遭了雷劈啊!还是劈了也白劈的那一种!】由于郑老分心,第二局平,饭也好了。郑家也知道今儿这事乌龙了,郑熙行他哥哥姐姐们也都不走了,跟着蹭顿大锅饭。经过刚才的“沟通”,都知道越宁是孤儿,都很有分寸地不问不该问的事儿。

热热闹闹开了两桌,郑老口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明明满堂儿孙,偏把越宁放在自己手边,看他喝牛奶,说:“嗯嗯,喝这个好,你还长个儿呢。陈大牛还好吗?”

“嗯,每天都晨练,能一口气打八套太级。”

“哈哈哈哈,他们都是花架子,健身行,打架是不行的。你陪着练?”

“不是。我跑步。跑完了再练练。”

“跑几圈?”

“十圈八圈的吧…”

围观党差点喷饭:十圈八圈…刷了颜智商道德之后,开始刷体力值了吗?

误会解除,女士们母爱爆棚,越宁喝牛奶喝出一圈小白胡子也显得那么的可爱。郑二伯母拿出手绢递给他:“擦擦嘴巴,一会儿还有汤有饭,牛奶不要喝太多。”

乖乖擦嘴巴,乖乖道谢。全家人都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越宁,郑二伯母下了结论:教养很好。

吃完饭,郑熙行火速拉着越宁要走:“不早了,他还一堆事儿没弄呢。万事开头难,你们慢聊啊。”

越宁觉得自己头回登门,莫名其妙空蹭一顿饭,好像不太好。想起来车上还有做的竹制小工艺品,除了夏萌萌的没做好,陈慧的做好不能送人,还有点小盒子之类的,本来是打算放到匣子里凑一整套的。现在取了拿来给大家分了,当小纪念品,他回去再重做。

郑四姑姑和郑二伯母很喜欢这种小手工艺品,金银珠宝她们并不缺,倒是这些很有意思。郑四姑姑笑道:“这哪儿来的啊?挺有趣的。”

“自己做的。”

“啊?”

“等考生出来么,太闲了,就顺手做的。”

顺手…还雕花?

围观团:…我想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围观团受到了震荡打击,郑家孙子辈儿,搁外头个个是人杰,他们自己也是挺有自信的。除了偶尔被老幺恶作剧,从来都是他们碾压别人的。直到今天,忽然见到了个异次元生物。

“万不得已,老幺真要走那条路,如果对象是他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郑老喃喃地道。

大伯、四姑、二伯母:附议。

围观团:我觉得自己的意见在他们那里都是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老幺说是误会,大牛的学生才不会那么闲呢。

“联系一下陈大牛。”郑老瞄了一眼曾孙女手上的小盒子,收回了目光。

第58章 家人(三)

事实基本证明了“老幺诱拐小和尚”只是一个美妙的误会,是的,美妙。郑家人不是那种“我家最厉害,再不争气的SB儿子也要配个仙女儿,越SB越要配个什么都好的老婆来保驾护航,老婆肯定不敢跑”的无知人类。郑熙行不傻,对家人也不错,但是从小到大身上洋溢着一股“你们这些鱼唇的人类”的中二气息,朋友少(≈0),小弟多。这种货TMD要是能娶上个好媳妇儿,才叫怪啊!正经样样好的姑娘是肯定不会脑子有病看上他!

所谓样样好的姑娘,乃是指,第一,脑筋清楚,第二,人品端正,第三,智商过得去,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至于什么“盘亮条顺能生养,身娇体弱易推倒,三从四德总忍让”之类,根本不在考查范围内。再漂亮,是个智障,那也打死不能让她进门的完全是基因污染。想娶这样老婆的孩子,应该送去劳动改造。

举个例子,郑熙行自己就是个小混账,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绝不是因为他从小可爱长大帅,更不是因为他是老幺,而是因为混账虽然混账,但没出格,在需要的时候肯拼搏,能打出一片天地来。如果郑熙行真要剑走偏锋了,有这么个搭配,是他烧了八百辈子高香了。

并不是郑家人对于“老幺喜欢男人”这种事情完全无动于衷,而是经过慎重的思考(其实只要三分钟就能想明白),一个自己创业,干什么都能干好的人,怎么治?还不如开明一点,大家有商有量,总好过让他一怒之下什么建议都不听。

现在看来,两人好像都没这方面的意思,只是老幺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朋友,让大家紧张了。大伯、四姑、二伯母,从个人角度来讲,并不是担心郑熙行的取向问题,而是担心他胡闹,没办法跟他父母交代。至于同辈的哥哥姐姐们精神上受到了一次洗礼,开始讨论:“窝去!这TM是道德楷模吧?咱们再去资助几个失学儿童吧。”

小孙子难得的带回很亲近的人,这也不是一件可以被忽略的事情,还说是陈教授的学生。郑老心里是有疑问的:陈教授要收弟子,这事儿可以理解抢人家仨得意门生的事儿,里头郑老没少拿主意但是你收弟子,看中一个自己跑去开公司的学生,这逻辑不对呀。不应该把他留在学校或者实验室里面的吗?

必须问一问,别是老幺又搞鬼。

没两分钟,郑老已经坐书房里跟陈教授通上电话了。

得知郑熙行把越宁带回家去还跟郑老见过面了,陈教授特别警觉地问:“您想干什么!!!?”为什么投个资还要见对方爷爷?你出的馊主意,抢了我仨学生,现在又想干嘛?我就知道,你孙子跟你一样,也没安好心!

【这真是一个曲折复杂又婉转凄美的故事。】郑老听出了话外音。可郑老的脸皮,那是一般的厚度吗?当然是要装成没听出明白啦\(≧ω≦)/“恭喜你啊,收了个好学生。”郑老用开心的语调说。

陈教授也不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不不不,最想要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你刚才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小孩真是你学生,不是我家老幺搞鬼撒谎,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随便唠一唠了。郑老也不是没话找话,而是讲了自己好奇的事情:“不是说要创业?你还要收来当徒弟?”

陈教授气得要命:“那您把我那仨还回来啊?”

“这个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装不知道!”陈教授愤怒了,“一次抢仨,好歹给我留一个啊!我又不是不理解国家的难处!”

“你那不是还有好几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