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典型的月光族,虽然她从来没提到过缺钱,但这种消费态度,没有哪个男人会想和她共度余生,至少他不想。更何况她还经常失业,但她毕竟有一张漂亮脸蛋,虽然没有文凭,找工作却也比较容易,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他更不敢想象他们的未来。

他们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她失业五次。理由可以用一首歌名来解释,叫做怪你过分美丽。因为过分美丽,对于上司或老板的过分赞美,她一旦吃不消,便撂挑子不干了。于是也就有了那次的吵闹事件。

那天架是吵了,钱却没要到,还被人围观了一通。说实话,他当时真觉得很丢脸。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

似乎是从那一次开始,他们就有些不同了。

可她想他怎么样?帮她吵架么?抱歉!他拉不下这个脸,宁愿自己掏三百块给她。在这座人口百万的商业都会,他的能力比蝼蚁大不了多少。她能想他怎样呢?早点认清这个事实也好,可以早点了结。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觉得通过这件事,自己算是比较清楚地认识了她,他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那个人对待金钱的态度。她往日很少提及钱财方面的事,偶尔提起来都能噎死人,他当然是决不会主动过问的。一则她并没有花过他什么钱,偶尔给她买个礼物,她便相当高兴。再则,他怕主动提起来会引火上身,倒也不是他多么吝啬,实在是她的消费态度令他胆寒,别说他没有雄厚的财力,即便有,现在也确实有了,但他缺少那种一掷千金的魄力,因他的钱都是自己一点点努力挣来的,不比唐迦南。

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由于荷尔蒙作祟,一时冲动许了他,最初的激情退却过后,心里未必没有几分不甘。从她现今和唐迦南订婚这件事上看来,她确实是前途无量的。

她的离开是对的。

他们在一起反倒彼此制约,死气沉沉。如今他的事业开展的还算顺利,她想必也会顺利嫁入豪门,再好不过的双赢结局。

只是,他还必须见她一面。

她离开后,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记她。事实恰恰相反,他不但没有忘记她,反而把她记得更清楚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搞明白自己的这种心理,不是因为他还爱着她,而是因为她走的太决绝,决绝到不给他一个挽留的机会——虽然他十有八九不会挽留她,但她主动离开,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为此,他一直记着她。

她欠他一个解释。

在拍卖厅那会子,还没切入正题,唐迦南就出现了。她当时的神情,明显是有些紧张。呵呵,其实没有见到她之前,他也是紧张的,一得闲就在脑子里浮想联翩,见到她之后,反倒镇定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悦生思及此,面上不由浮起一丝自嘲的笑,轻轻把指间的香烟掐灭。

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有了七八只。

近年来,他烟抽得很少了,今晚思绪涌动,不觉放纵了起来。他是没有资格放纵的,明天虽是周末,仍有公务要处理。位置越高,责任越重,压力也越大,尤其是他这种辛辛苦苦爬上来的人,决不肯随便放松自己。

20

安悦生想要见一次风萍,奈何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八卦报刊上也甚少有她的消息,她这样低调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般来说,穷人乍富总不免沾沾自喜,拿捏不住自个儿,更何况她的成就这样惊人。当然她的小心谨慎也是对的,毕竟还没有真的嫁入唐家呢。——他自以为很了解她的意图,感觉甚妙。

前一阵子,媒体纷纷猜测风萍的身份,硬是没有人找到正确答案,他心里竟颇有几分得意。因为她曾经是属于他的,她的身心都曾被他仔细阅览过,就好像掌握了一个众人不知的秘密,感觉十分良好,只怨自己当初没有更好的了解她,好多知道一些。

他要见她,一半是为着自己的心,一半是好奇,对于她近年来的经历,他实在太好奇了,几乎有些迫不及待。隔日便选购一束花送至唐宅,附带名片和几句短言,为上次拍得的那只明朝梅瓶再次致谢,自觉这个借口非常贴切,她看到后必定会致电给他。却不料风萍那天去了易尔阳的工作,很晚才回家,那束花便落在唐迦南的手里,他看后一笑,觉得这个安副总礼数太多,倒不曾多想。

每到年终,北辰的酒会都特别多,易尔阳要给风萍多备几件礼服,顺便游说她多多抛头露面。风萍嗤之以鼻,恶意道:“易大设计师,你知道有多少人免费给我送衣服吗?”

易尔阳拿眼瞪她:“我可不只是送衣服,还送了钱的。”

风萍笑起来:“拉倒吧,我连一个子儿也没看见。”

易尔阳也笑,指着满室的高档布料和两件半成品礼服,道:“这些难道不是钱吗?这些布料有多贵,你是最清楚的,把它们关在衣橱里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风萍经由唐迦南的灌输,对易尔阳的吝啬之名已经大有耳闻,当下不再跟他磨嘴皮子,抬腕看一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易尔阳道:“再等我半个钟头,我送你。”

风萍忙道:“不用,我打车。”

易尔阳面色略一迟疑,还是问了出来:“你何不购辆车呢?阿南总不至于……”

“他送了,我没开出来。”风萍微笑道。

“为什么?”易尔阳很不理解。

“反正也不赶时间嘛。”风萍笑笑。

“你甚至没有手机……”易尔阳终于有机会问一个很久就想知道的问题。

“我觉得人们应该适当保持点距离,如今的通讯已经非常发达,没有手机,你还不是一样找得到我……”风萍微笑道。

“这是个信息时代,你会因此错过很多机会。”

“凡是都有利弊,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了。我倒希望过一过古人的生活,如今事事得到的太容易,快乐也打折扣。而且你知道的——”她的语气忽然低沉下去,狡黠的眨一眨眼道,“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被人问到电话号码的机会总是特别多,要是不给吧,有时难免要得罪人的,不如干脆没有,省事!”

易尔阳大笑起来:“谁这么不自量力,敢打你的主意?”

言下之意是有谁的财力能雄厚过唐家呢。

呵呵,一个出生贫寒的女子,她的爱情最好也给同样贫寒的男子,这样别人就无话可说了。一旦给了富家公子,那么她的爱就大打折扣,且不论她是否真爱那个富家子,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是地认定她别有所图。——当然,风萍并不是一个出生贫寒的女子,她也并没有深爱唐迦南。所以,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取过衣架上的衣帽穿戴整齐,跟易尔阳挥手作别。

这时是四点多,再过半个钟头,这座城的交通将会不堪忍受,数以万计的人瞬间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来来往往的堵塞城市,想打一辆出租车都会非常困难。

风萍出了办公大厦,在路口等了一会儿,不见空车经过,便步行去街对面的拐角站台。如果有手机自然可以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但她自从三年前扔掉手机,离开安悦生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那玩意。

离开安悦生之后,她进行了一场寂寞的旅行。去了很多地方,遇见很多人,经过很多事,却始终无法获得内心的平静。她曾以为她谦卑的去爱、去给予,安悦生就一定是她的,然而事实告诉她,爱情跟品质态度完全没有关系。

他不是一个坏人,她也不是。可是两个好人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未必能够在一起,爱情不会因为你年轻貌美,富可敌国就格外垂青你。

没错,安悦生确实更爱金钱和他自己,但那也没什么可指责的。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不都是在追求财富嘛,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她原不应该隐瞒身份和他交往的。

其实,有钱给人家来爱也没什么不好,因为金钱而来的爱未必就不是真爱。她缺得是爱,又不是钱。尽管她后来也试图对他表明身份,但不晓得是选择的方式不对,还是时机不对,抑或是其他什么缘故,总是弄巧成拙,往往话题还没展开,他已经很不耐烦。

后来她渐渐明白,他们已经走入一条死胡同,前面没有路了。她如果表明身份,就等于是给他一计响亮的耳光,单单为了他的男性自尊,他们也绝无可能了。

后来的后来,她寂寞旅途中的某一个不眠夜,在边城小镇的破旧旅馆,借昏黄的灯光看一本小说,读到里面的一段台词,禁不住泪凝于睫。

那段台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像个傻瓜……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

她知道安悦生不够好,可是她爱他。那是她首次爱一个人,情感过分饱满,爱得过于用力,不注重方式和手段,自然难有圆满收梢。她那时还太年轻,还不晓得,爱的表达方式有时比爱本身更为重要。如果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肯定会做得好一点,但人生没有彩排。

她在路口等红绿灯,思潮翻滚,对面的绿灯亮过半数,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快步飞奔过去,尚不及站定,旁边忽然“嗖”地驶过来一辆车,吓得她连退两步,着实吃了一惊。

谁知那车竟在她跟前停了下来,深色的玻璃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略显沧桑但不失英俊的脸庞,看定她微笑道:“我送你一程。”

风萍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竟会遇见唐湛,一时不禁怔住。

他打开车门,含笑提醒她:“这里不方便停车。”

风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已经率先作出决定。唐湛起身让到里面一个座位上,她便坐在他刚做过的地方。司机迅速将车驶出去。

虽然说送她一程,但并没有询问她去哪里,淡淡地问道:“怎么不开车出来?”他的姿态相当随意,修长的手指交叠在胸前,眉梢眼角都是温和的笑意。

风萍也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每次遇到他都仿佛局促不安。为了避免把话题扯得太深,她决定说谎,浅浅笑道:“我不会开车。”

唐湛确实没料到这个答案,微怔道:“你若是会开车,大概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说着又笑起来,一派若无其事,神色坦荡。

风萍听了只觉得奇窘,两颊一下子就烫起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地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眼角刻着几道细碎皱纹,但丝毫不妨碍他的魅力。

他的眼睛像一口深井,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风萍看了一眼,立刻转过头直视前方,一颗心突突直跳。车内极为安静,她怀疑他有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禁又羞又恼。

“如果你没什么急事的话,一起吃顿晚餐好吗?我正好有事想和你谈谈。”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笃定十足。

风萍暗自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抱歉唐先生,我还有事。”

唐湛脸色微变。

近二十年来,他从未被人拒绝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迅速笑了一下,缓声道:“那么能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我们再约时间。”

风萍闻言不由得一阵尴尬,但也只好实话实说:“我没有手机。”

说完都不敢看他,不仅替他窘,更替自己窘,连声音都不自觉地低下去,仿佛犯了什么错误似的,尤其是联想到刚才和易尔阳说过的那番话,真是奇窘。

她不看唐湛,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耳听一阵悉索之声,随即一张便签纸递到面前。唐湛的声音格外温和,依旧含着笑意:“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打给我。”

风萍不得不暗赞他的风度,伸手将那张纸接过来收好。

21

十余年前,有手机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如今,手机作为现代人必不可少的通讯工具,已经普及到民工和小学生,风萍说自己没有,委实叫人难以相信。她以前告诉别人,没有一个相信的,偶尔碰到那些死缠烂打的不识趣之徒,甚至要送她一个。唐湛倒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他将笔纸放回去,问道:“你到哪里?”

风萍忙道:“就在前面下车吧。”随手指了右前方一个较高的建筑物。

唐湛沉默顷刻,唇边不由得荡开浅浅笑纹。当一个人到了五十岁,仍然具有令年轻女子面红心跳的魅力,确实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他抬眸看一眼,微笑道:“博知科技园吗?”

风萍一愣:咦,居然到了这里?但面上不露声色,将错就错地点点头。

稍后车子靠边停妥,她道声了谢谢,立刻手脚麻利地跳下车,目送他的座驾绝尘而去,方才呼出一口白雾。

隆冬腊月,雪后的天气有一股阴湿湿的冷,她被风一吹,整个人就冷静多了,自觉刚刚有点儿失礼。无论如何,他也是唐迦南的父亲,跟他吃顿饭又不会死,顶多消化不良。

他要跟她谈什么呢?

她已经好奇起来。

这会子正是下班时间,科技园里的上班族们蜂拥而出,打车更加困难,她便随意在附近走了走。

科技园前后三幢楼,呈品字形,外观上看是老旧了一些,笼在冬日傍晚灰蒙蒙的薄雾里,仿佛添了几分沧桑。

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里得到的。笨拙地编写简历,四处投递,两个月后终于得到一个面试机会,对于当时已被打击得奄奄一息的她,不啻一贴兴奋剂。认真做足准备,临场仍是答非所问,颠三倒四,居然也被录用了。后来才知道成功的关键在于她出众的相貌,着实郁闷了好一阵子。现今,她当然是可以平心静气地检视自己,当一个笑话来调侃的。生活日渐磨去了她性格里的尖锐成分,慢慢把她变得宽容沉着,能够原谅别人,也可以宽宥自己。她和过去的岁月握手言和,然后分道扬镳,从容前行。

随着人潮走了好一段路,顺便在街边的饭馆吃了晚饭,隔壁的广场上有商家冒着寒流搞活动,请一支乐队唱怀旧老歌,唱得很不错,却因为天气原因,观者寥寥。她站在旁边听了老半天,搞得那个乐队主唱频频移眸看她,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家时,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唐迦南西装革履地站在客厅里,脸色很差。陆管家站在他身后,严肃的神情之下难掩一丝幸灾乐祸。

风萍立刻觉出气氛不对,没道理在家还穿得这样整齐的,他没有这个习惯。

“你到哪里去了?”唐迦南神色颇见焦虑,语气十分不善,“尔阳说你四点多就走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在街上逛了逛。”

“什么都没买也能逛五六个小时?你不要让别人担心你……”

“我已满十八岁,可以照顾自己。”风萍打断他,不以为然地笑道,“而且法律也没有规定,逛街就一定要买东西啊。”

“你至少应该打个电话回来。”

“你知道我一向都记不住电话号码的。”

唐迦南最反感她这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听了很是刺耳,心头那一小簇原本弱下去的火苗陡然升高数丈,不禁冷笑道:“是嘛?可你倒是记得住信用卡的密码。”

风萍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感觉事情有点儿严重,便轻轻一笑道:“不过是逛逛街,你何必这样小题大做嘛?”

她自觉是放柔态度了,唐迦南却不这样认为,这副毫不在乎的语气,分明是不尊重他的严肃,更加刺激了他。他冷着脸,语气严厉道:“我没有小题大作,你最近没事最好不要出门……”

这个语气风萍听了也不禁皱眉,奈何陆管家站在一旁,便隐忍不发,抬脚上楼。她没有当着下人吵架的习惯。却不料此举更令唐迦南勃然大怒,大步将她拦截在楼梯口,怒道:“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风萍沉默顷刻,忽然微微一笑道:“我的态度就是,我喜欢逛街,我明天还要出去逛街。”

唐迦南何曾被人这样公然顶撞过,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风萍又道:“我要休息了,请你让开!”

唐迦南怒极反笑,道:“没有我的许可,你明天哪儿也不能去,这是唐家的规矩……”

风萍也冷笑起来:“我们风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唐迦南冷冷地提醒她:“你现在站的是唐家的地方。”

风萍不说话了。

周围安静地有些诡异,陆管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客厅。

静默半晌,风萍道:“那好吧,我不住你们唐家。”

她言出必行,提着皮包转身就走。

唐迦南一时生气,口不择言,话一出口心里就后悔了。

他原是一片好意,担心她晚上出事,不过是情急了点,一言不慎就闹成这样,眼见她果真走了,一时也没台阶可下。独自在客厅里生了半天的闷气,转念想到深更半夜的不太安全,连忙把司机叫来,含糊其辞地让他开车去,至于是去接回来?还是去送一程?不清楚!

司机跟了他多年,深知这个意思只能靠自己揣摩,如果问得太白,二少爷就会恼羞成怒。他一边开车寻找人影,一边揣摩圣意:觉得应该是接回来。二少爷往日的那些女朋友,走了便是走了,绝没有这么多麻烦事,这个是未婚妻,自然是不同的。

他这里刚刚揣摩明白,一抬头就前面岔路口,风萍上了一辆出租车飞驰而去。他犹豫一下,仍是决定开车跟着,否则今晚的任务便完成不了了。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时光酒店前停下,风萍下车,跨入了那扇豪华气派的旋转门,失去踪迹。

得,回去交差吧,好歹知道了风小姐的去处。

第七章

翌日上午,风萍在时光酒店顶层的专属套房里醒来,床头已经备好了丰富早餐和两份晨报。她洗漱完毕,端起热牛奶喝了一口,一边拿起报纸浏览。

报上头条赫然竟是一则绑架撕票的消息。被绑架者乃是隔壁桃源市的船王之子,对方因恨其家人报警,故而撕票。

风萍看后大吃一惊,晨褛也来不及更换,便杀到方伯韬的办公室询问详情。

方伯韬对于她的神出鬼没早已经习以为常,一看到她手里的报纸,就知道她的来意,不等她发问就道:“这件事昨晚已经在圈内传开了,弄得人心惶惶。”

风萍皱眉道:“太恶劣了,什么人干的?”

方伯韬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周边城市的名流都感到不安,我已经从泰国请了两名保镖,明天就到。”

风萍闻言微汗。

“君怡回英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