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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汾汾问:“倘若我今儿个一定要救他呢?”

观音道:“玉瑶,莫不成,你忘了当初你母后是怎样对你?如今,你可以跟我一起上九重天,又何必执着这凡人性命。今生他死了,只不过是如同你这数十年的花开花谢,死了便会轮回,所以,他死了,便是重生。”

当初的一切,我没忘。

那时的我带着浑身伤痛,用尽最后一丝真气飞到母亲寝宫。我就那样笔直的倒在她脚下,卑微的仰头看她。我在祈求,祈求她施法救我。她却狠狠一笑,一掌拍在我背上,拍得我魂飞魄散。

这样的母后,我怎能忘?

我日思夜想,只是如何冲上九重天,问她缘由。

“它是花仙子,它是仙,不是妖孽。”

“我可以应允你,没见到父王之前,我不会死。可是,把这梅花留下吧。它着实也很可怜…那日大火焚烧,它肯定也痛…如今,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你就依了我吧。”

“梅花,这个字可是读娘?”

可是我的命,是这小小凡人所救,我又怎能厚颜无耻用他的命,换自己的重生。这样的事,我做不得。

报帝恩(2)

我眼里轰然一热,突然就双膝朝观音跪下,我眼泪扑扑而下:“观音大士,玉瑶从今往后,愿为凡间的一只妖,只是肯求大士,告诉玉瑶,要怎样才能救他?”

观音叹道:“玉瑶,倘若他活,你便当真冲不上那九重天了。”

我只是流泪:“请大士指点。”

观音不回我,只是问:“你当真肯以仙的身份换他的重生?你当真不想知道,天后娘娘为何那样对你?”

我心在滴血,却决然道:“不想。”

观音说:“那好,若想救活他,只有一日时间,今日,你必须前往昆仑仙境偷取瑶池金母的蟠桃。只有蟠桃才能起死回生。但也只有一日,倘若过了这日,即使蟠桃也救不活他。”

瑶池金母…我心又是深深一震,我姑姑“西王母。”便是众神称的瑶池金母。因为住在瑶池,种植蟠桃,所以众神唤她瑶池金母。

我飞身前往昆仑仙境,不用片刻便到。昆仑仙境拥有一脉一脉的洁白的雪峰,雪峰下面森林蓊郁。我飞到瑶池,小心翼翼寻去蟠桃园。蟠桃园门口亦是以往的千万年,蹲着神兽白泽。白泽是昆仑山上的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他以往的千千年,都是幻成俊美少年伴在昆仑神殿陪着我。

我摇身一变,变成姑姑的样子。

白泽见我到来,便幻成人形:“王母。”我不敢目视他,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我道:“最近可有妖孽前来偷蟠桃。”

白泽道:“有过二三只妖精,不过全让我正地就法了。”我点头:“极好,我现在去巡视蟠桃,你好生在这守着。”我刚踏进蟠桃园,背脊却是一冷,我连忙闪身躲过,只见白泽怒目喝斥:“大胆妖孽,竟敢化身成王母,你以为我白泽是小仙么?”

我欲狡辩,他已经在冷笑:“王母身上身上闪着七彩光芒,你有么?”他拿起法器,就朝我劈来,我心下一急,恢复真身,他执掌的法器停在我脑门前,微微发着抖。他不敢置信地叫了句:“玉瑶?”我微侧着头,不敢答应,他追问:“你是玉瑶么?”他将法器扔在地上,“哐当”一响,我心跟着一震,他双膝蓦地下跪:“玉瑶主人。”

报帝恩(3)

我依旧沉默,却飞上蟠桃树,刚想摘下眼前的蟠桃,七彩光芒几乎射在我手背,背后的人怒道:“白泽,你怎能任妖人偷蟠桃?”我心下惶急,转个身又欲摘蟠桃,七彩光芒直朝我全身射。我躲避不及,被光芒射中右手臂。我“啪”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长剑立刻抵在我喉间。

“哪来的妖精,不知死活?”姑姑怒喝。我抬起头,直直对上她的眼,她的剑在发抖,甚至看我的眼神都发着抖:“玉瑶?”她不过片刻又否认,眼里悲痛道:“不,你怎会是瑶儿,我的瑶儿已经被天劫化成灰烬。”

我的姑姑,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是往昔样子,举世无双的美丽。

她怒道:“你竟敢化成我瑶儿的模样?你可知,瑶儿是我的心头肉,你化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化成她的模子。”我喉间的剑一寸寸在入,沁出血来,她心里仿佛还在顾忌:“你究竟是什么妖孽?前来偷蟠桃意欲为何?”

玉瑶,你需得紧记,从今往后,你只不过是凡尘一朵花精。倘若有朝一日,你见了亲人,万万不能透露自己身份。否则,就连本座也帮不得你。

观音的话,如在耳边。

我抬头仰视姑姑,眼里倔强,只字不语。

她火冒三丈:“你竟敢学我瑶儿,倔强孤傲的眼,只有我们瑶儿才配。她是玉帝的女儿,有骄傲的资本,你算什么东西?!”她欲断我性命,却被一双手生生握住剑,白泽跪在我身旁,直求情:“王母,她是玉瑶主人。”

“混账,我同你讲过,瑶儿未能撑过天劫。”姑姑更是勃然大怒,“你身为上古神兽,连仙跟妖都分不清么?”她说:“你可看到她身上的妖气?”

妖气…

对,如今,我是妖。

我是凡间的一只妖,而我的亲人,是主宰天下的神。

我憋着满腔的热泪,只是不争辩。

报帝恩(4)

白泽却固执地道:“她真是玉瑶主人,因为是上古神兽,我认得玉瑶主子的气味。”姑姑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问:“你究竟是什么妖?快快道来。为何要化做我玉瑶的模子?究竟是何人指使?”

我眼泪几乎沁出眼眶:“我不是妖…”我吃力地忍住泪,仰视她,只是重复:“我不是妖…”王父将我送下界时,我也是这样对姑姑说:我不是妖,我是仙,我是玉帝的女儿,名字叫玉瑶。可为甚么所有仙都说我是妖?

她的手在发抖,看着我的眼里盛满悲痛,长剑脱手而出。

心口突如其来的刺痛。

我趁她失神,飞身到树间,摘下蟠桃,腾云而飞,片刻也不敢逗留。飞离极远,却仿佛还听到她的剑在冷冷作响。

姑姑悲痛时,剑通常会这样。

抵达石室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小皇子的尸体不见了。我在皇宫寻个遍,最后,才在峰回百转的皇宫长廊上碰到抱着小皇子尸体的张敏公公。只见他抱着小皇子,一路在跪着走,嘴里还在大喊:“皇子,身穿黄袍面上有须的人,他就是你的父亲。”他一步一步,只是跪着流泪:“皇子,微臣这就带你去寻你的父亲…”

四周围起了高高的人墙,宫女太监都在议论纷纷。

张敏大声哭喊:“皇上的三皇子已逝…”宫女太监听到这话,齐齐跪在长廊两侧,张敏一面跪着走,一面嚎嚎大哭:“皇子,身穿黄袍面上有须的人,他就是你的父亲。微臣这就带你去寻你的父亲…”

我走张敏身旁,凡胎肉眼是瞧不见我的。我将蟠桃对准小皇子的嘴而下,过了一会,我看他喉咙在吞唾沫,眼皮稍稍动了下。

张敏还是在哭:“皇子,身穿黄袍面上有须的人,他就是你的父亲。”他怀里的小皇子弱声问:“可是真的?”

张敏听这声音,反而吓了一跳。小皇子慢慢睁开眼,仿佛不适应这白光,伸出瘦小的手遮住双眼。

张敏喜极而泣:“皇上的三皇子活过来了,”他扯开嗓子在大吼,吼声震天:“皇上的三皇子活过来了…”四周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远远的,听到尖锐的太监在叫:“皇上驾到。”太监宫女伏在地上,张敏依然双膝跪着,腿部却发急,一下一下,跪走的极快。他跪到皇上面前,将皇子紧紧抱在怀里,泣然道:“皇上,这是三皇子,这是您跟纪妃娘娘的三皇子。”

报帝恩(5)

皇帝愕然。

张敏道:“皇子潜养西内石室,今已快六岁,一直隐匿消息不敢传出去。如今见着皇上,请皇上替皇子做主。”

皇帝伸出手,将张敏怀中的皇子接过,将他抱到眼前,一脸震动。张敏朝地上死命磕头:“臣刚才去密室,误以为皇子身亡,所以才想跪到皇上面前,以死谢罪。”皇帝没回话,抚视小皇子良久,才悲喜而泣:“当真是我儿,这般像我。”

像么?我凑上前,左右瞧看,一点也不像。

我想大约是皇帝老来无子,觉的凄凉,所以心生挂念,怎看怎像。

小皇子亦是一脸震动:“你当真是我父亲?”

皇帝眼泪漱漱而下:“是,我是你父皇。”皇帝转头吩咐身旁的太监:“怀恩,颁诏天下,纪氏封为纪淑妃,朕的三儿,赐名朱佑樘,立为皇太子。”

“皇上,不可。”闻声而来的万贵妃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过来,“皇上怎知,他是你儿?依臣妾之见,应当验明证身。”万贵妃目光似刀一像射向地上跪的张敏,咬牙冷笑:“倘若张公公真敢藏匿皇子,那可是欺君之罪,张公公,此人真是皇子?”

张敏一脸决定:“是,此人的确是皇上的三子。”

万贵妃咄咄逼视他:“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张敏将脸一扬,道:“死不足惜,恳请皇上为三子做主!倘若三子能认祖归宗,我张敏区区一颗头颅尽管拿去。”

皇帝开始疑虑,万贵妃却慢慢抽泣:“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封他为皇太子,而我的儿,幼年惨死…”皇帝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急急安慰:“贞儿,朕依了你便是。”他放下手里抱着的小皇子,又吩咐一旁的太监:“怀恩,命群臣上大殿,滴血验明正身。”

那万贵妃又低低抽泣道:“今日已快天黑,皇上却如此心急,未曾想,我那儿归天时,皇上…”

“好。”皇帝前头的欢喜一扫而光,忧伤道:“那明日早朝时,再滴血验明正身。”他轻揽万贵妃,陪上笑:“贞儿可满意了?”

我在一旁听着,火冒三丈,不顾这众人,走到万贞儿面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刮子。她猝不及防生生接了我一耳光,随即抬眼瞪着我,我细细瞧着她如水色铺成的双眼,再次发现,她眼里有我的身影。

报帝恩(6)

她却捂着脸,哭泣道:“谁在打我?”

她明明看得到我,可是…却说看不到。

这让我好生奇怪,我扬起手,再赏了她一个耳刮子,她徒然尖叫:“有鬼啊!有鬼在打臣妾。”她手足无措地攥住皇帝的衣袖,惶急地抽泣:“皇上,有东西在打臣妾。”皇帝见她脸颊发红,急忙命令侍卫围在左右。

我蹲下身子,歪头盯着小皇子波光粼粼的双眼,却没发现我的身影。小皇子满眼疑惑地瞥了眼万贵妃,嘴里在轻轻喃喃:“梅花,是你么?”

我在他耳朵边吹了口气,笑呵呵:“对,是我。”被姑姑打伤的手臂忽然又发疼,这疼虽然如同刮皮,却让我心下喜悦,如同冲上那九重天。我死死捏住手臂,只是欢喜。重生了,我有身体,有知觉。不再是对着花蕾日夜发愁的孤魂。

我飞身而起,冲上半空中,欢快地飞了几圈。

如今,我是凡间一只真正的妖。

而我的亲人,仍然是上界无所不能的神。

小皇子在众侍卫陪同下,踅回密室,他望着石床上已经枯萎的梅花,奔了过去。他拾起梅花枝桠,哽咽问:“梅花,你轮回去了么?”

密室内“啪啪”声齐响,侍卫一同跪了下来。

看情形,他们已经认定他是真的皇子。

我飞到石床上,看着已经枯死的梅花,同样一筹莫展。小皇子忽然咬开那鲜血凝结成疤的手指,亦如以前的夜夜,将血滴在上面。可梅花没能绽放,没能重生。他失望至极:“梅花,连血都救不活你了么?”他说,“前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我反而看到了你,看到你跟观音求情。你放弃成仙,去偷蟠桃救我?这是真的么?”他眼里泪光闪闪:“我还有看到你的红裙飞舞…你好美…”

我情不自禁笑了。

他如此年纪,又怎能辩认面容的美与丑?

举世无双?

我承认我的母亲与姑姑,真的是美人。

至于我…生的倒也算是漂亮。

他哽咽了会,继续道:“梅花,你是不是被神仙捉住了?”他肩膀耸的厉害,“他们把你打死了,对么?”

冲上九重天

我越听越觉凄凉,只得试试,用法术将自己生生往枯死梅花上钻。可是无论我怎么施法,依然是进不去。现身的话,又怕吓着了他,真真左右为难。密室外面忽然奔进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她踉跄跑到小皇子面前,蹲下身子,狠狠将他抱住,失声痛哭:“我的儿…我苦命的儿…”

小皇子目光从梅花上慢慢往她脸上移,连眼神都在发着抖,女人狠命箍住他,泪流满面:“我是你母亲,你是不是怪母亲出生就扔下你…你应当怪我,可是我也没法子…”

小皇子舔了舔干涸的几乎发裂的嘴唇,声音发抖:“我没怪您…”他嘶哑地唤了声“娘…”女人很震动,松开他,双手依然死紧的攥住他胳膊,她右手颤抖地摸上他的脸,微微一笑,眼泪却淌的更急,“现在能见着你,见着我儿你,娘亲即使日后死了,也会瞑目。”她嘤嘤声直哭了出来,整个人看去尽是绝望:“可是,我儿…你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出来。你可知道,即使众人能保你一年二年,也管不了你五年十年。终有一天…终有一天…”她声音愈来愈弱,最后绝望般的低了下去,噤声不语,只是流泪。

小皇子手指发抖的抹着她脸上的泪,低低声安慰:“娘亲,这些都不紧要。只要能见着您跟爹爹,即使明天被万贵妃毒死,我也不怕。”女人又再次狠狠将他抱在怀里,“可是,母亲害怕…”她脸上披的泪几乎蜿蜒成小小河流,“我只恨,恨你出生在皇室,倘若,你只是平民百姓,那该有多好?”她突兀吼了出来,吼声里,字字绝望透顶:“这些年,我天天拜神,可是神究竟佑庇了谁?”

“神…”小皇子紧紧抿住嘴,看着梅花,眼泪涌的更急:“梅花,你也是神么?既然是神,为甚么你看上去,是那样的不快乐?神应该快乐的,不是么?”

我的心,又被刺痛。

那样的一万年,原来,我一直也不快乐。

即使表面上强笑,心底依然是在哭泣。

肩膀上忽然被人轻轻一拍,我心一揪,猛地回头,却是白泽。白泽眼眶发红的叫了声:“玉瑶主人。”我心里凄凉,不敢应。

他不追喊,只是岔开话题:“有圣贤君将治理天下,我奉书而至。”

我又是一震。

圣贤君?这小小密室,谁会是圣贤君?

冲上九重天(2)

他看出我的疑问,停了停,又道:“这君主,玉瑶主人也认得。”

我睁大眼,视线慢慢的落在小皇子身上。白泽道:“就是他。他就是日后治理天下,使大明繁荣的圣贤君。所以玉瑶主人的蟠桃没偷错。”

我疑问道:“你怎知我的蟠桃是偷来给他吃?”

白泽忧伤浅笑:“那日主人偷蟠桃到这,我跟王母已经追了上来。王母其实随时能取你性命,可是…她不忍…”他说到这,忧郁的噤住了声,只是深深凝视我。

心脏狠狠一揪,眼泪几乎又要涌了出来。

姑姑不忍?

姑姑斩妖从不手软,记得那时,有只修炼几乎快成仙的妖,本欲进蟠桃园偷蟠桃,却误闯进我的昆仑神殿,她跪在地上求情,模样楚楚可怜,可怜到让我都心恸,劝姑姑饶她一命,可是姑姑却一掌将她生生打回原形。

我的姑姑,千年万年,都是执法甚严,如同冰山无情。

可这一次,她竟然不忍。

只是因为一样的面容,还是白泽那句:她就是玉瑶主人?!

白泽又道:“玉瑶主人不必担心这小皇子,一会等我将书奉上,就将主人接回九重天。”我看着白泽,只是悲痛,白泽目光灼灼,双眼仿佛含着金子:“主人,白泽的命是您的。”

我眼泪慢慢沁了出来:“可我是妖,不是玉瑶。你将我载上九重天,你也会被玉帝责罚。”

他使力摇头:“即使你是妖,我也相信你是玉瑶主人转世而生。”

我一字一字讲的吃力:“玉瑶已经魂飞魄散,转不了世。”他说:“白泽不管,反正白泽一定要带你冲上九重天,只要见着玉帝,他一定会恢复你的仙籍。”他转过头看着小皇子,口中念念:“朱佑樘,明朝第九帝,上古神兽白泽授你为中兴之令主。”他手中出了一面黄旗,黄旗朝小皇子身上飞去,他身上放射出万丈光芒。

白泽面色欣喜地看着我:“没被万丈光芒伤着,你还敢说,你不是玉瑶主人?倘若是一般的妖,近着小皇子的身,就已经魂飞魄散了。”我不敢开口,只觉喉间哽的难受,白泽突然跪在地上,身子慢慢恢复成雪白神兽,他说:“主人,我知道如今你上不了九重天,请让白泽载你上九重天。”

冲上九重天(3)

我看向小皇子,如今他已有皇气护身,又能认祖归宗,着实是不需要我保护。我心一横,跨坐在白泽背上,我道:“好,白泽神兽,你带我冲上九重天。许多事,我需得弄个明明白白。”

白泽点头,身子腾空而起,不消片刻,他就冲破结界,带我上着九重天。守南天门的四大天王见着我时,显然吓了一跳,全都跪地请安,叫道:“玉瑶公主。”他们随即面面相觑,又起身,喝斥我:“大胆妖孽,竟敢冒认玉瑶公主,骗得白泽神兽的信任。”

我道:“我要见玉帝。”

他们将手中的法器齐齐对准我,冷笑:“玉帝可是你这妖孽可以见的?”

白泽恢复俊美少年:“哪个天神敢说玉瑶公主是妖孽?玉帝不是下旨,这九重天上,都不得冒犯玉瑶公主!”四大天王面面相看,心里有几分顾忌:“白泽神兽,此女是妖,并非玉瑶公主。”

白泽喝道:“胡说,我是上古神兽,莫非还分辩不出谁是玉瑶公主?”

四大天王极秘切的交头接耳,最后,手持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道:“我现在去禀明玉帝,白泽神兽稍待片刻。”

其它三位天王将双眼死盯在我身上,眼神疑惑。

白泽安慰我:“玉瑶主人,只要见着玉帝,你就能再次成仙。”我心心以为是这样,只要见着王父,一切就会真相大白。我就可以做回以前的玉瑶。

可是,不是…

当天王带着我进入灵霄宝殿时,众神亦在。我冷冷扫了眼伫在两旁的众仙,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们齐齐跪下,异口同声在喊:“请玉皇陛下将玉瑶放逐下凡。”那声声恳求,震耳欲聋。

就像千百次在我身后说:玉皇陛下的小公主,是妖孽重生。

我目光慢慢转向宝殿上高高坐着的王父,他一直死盯着我,没开口,可是嘴唇却在发抖。而坐在他身旁的母亲天后娘娘,眼底惟有一种震动。她呆滞了半天,突然勃然大怒:“大胆妖孽,竟敢冒认我爱女玉瑶,你可知罪?”

冲上九重天(4)

爱女?

我心里悲呛,倘若真是爱女,又怎忍心置我于死地。

她见我不开口,咬着牙命令守门天王:“将妖孽拿下,斩于南天门。”

母亲啊…

你怎会这样迫不急待,想要置我于死地。

“且慢。”王父终于慢慢开口,可是说出的话,更让我绝望:“你到底是何妖?骗白泽带你上九重天,有何目的?”他眼神悲痛地看着我,语气亦是忧伤:“你可知,化成玉瑶的模子是很容易的事,可是,我的瑶儿,从不喜爱穿红衣。”

我低头瞧着这委地的红裙,眼泪突兀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