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无情歪理。

这是怎样的母亲。

我身子躺在床上,慢慢蜷缩,我手指往四周一挥,大片大片的红绸做成了屏帐。屏帐外传来阵阵喊声:“玉瑶,是你么?狐狸听到你在叫我。玉瑶,可是你?”我拳头撑在胸口,只是流泪,只是痛不可抑。

屏帐猛地破裂,狐狸冲进来盯着我,将我往怀里使劲一箍。他声音都在发抖:“我以为你真的不理狐狸了…我以为天后讲的话是真的,你不要狐狸了。”

我吃力地抬眼看着他,只能流泪。

狐狸手指发抖地摩着我的脸,咻咻吸着气:“瑶儿,别再离开我。”

我手指无力地攥紧他的衫襟,泪流满面地迸出一句:“狐狸,我疼…”

狐狸玉瑶的一夜情(2)

他连连安慰我,语气宠溺如对孩童:“哪疼?狐狸知你疼,可是谁伤了你?蛇妖么?”他低头看了眼我胸口,俊脸蓦地绯红:“瑶儿,可是胸口疼?”

我微微点头,眼泪涌的更急。

他尴尬道:“这位置,狐狸不好揉。”

胸口堵的厉害,堵的几乎喘不了气。我大口大口吸着气,眼泪扑扑而下,狐狸手忙脚乱,慌张道:“你别哭。”他手掌光芒一闪,轻轻覆在我胸口,那源源不断的热量袭上胸口,却止不了剐心似的疼。

母亲,即使被你打的魂飞魄散,我也没有这样疼过。

即使被结界的戾气所伤,也抵不过你短短几句话。

如今,我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狐狸的唇,突然袭上我的唇,那样灼人的吻,落满了我的脸,仿佛落满了四肢百骸,渗进了骨头里,于骨子里迸发出一阵焦渴。我情不自禁箍住他的脖子,死死箍住。只有这吻,这灼烈的吻,才可以抵消心里的痛意。

我吸着他炽热的鼻息,心里虽仓惶,却有异样的疯狂,只想摄取更多,只想得到更多。狐狸仿佛被我箍的喘不过气,艰难地转过头道:“玉瑶,这样不行。”他说:“我这样太混蛋了。”

我情迷意乱,手指一挥,四周破碎的屏帐,再次高高悬挂。屏帐外,数根红烛燃起,燃出满洞的明亮。我的唇,密密匝匝回落在他脸上,他唇边。我竟是这样疯狂,仿佛他的亲吻,可以将我的不幸统统摔碎。

这样的接触,竟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连死亡都可以粉碎,无所畏惧。

他仿佛吃不消,痛苦道:“瑶儿,这万万不能。狐狸不能害了你。”四周的光,绯红如梅花。他猛地推开我,站起身,脸上火热:“玉瑶,这档子事…狐狸尚是第一次…但狐狸知道…”我用手肘撑起身体,黑色秀发流泻,他越说越吃力,不敢看我,“狐狸知道,不能做,这得拜过天地才行。”

我什么都不顾,手指红光一闪,红锻子缠在他腰间,我用力一拉,他倒在我身旁。他抬眼瞧了我一眼,转过脸。我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从心里发出的快乐,我故意慢慢道:“呃,那样的话,我们寻个时节…拜拜天地吧。”

狐狸玉瑶的一夜情(3)

他脸色更红。

我定眼看着他,心下无比的欢喜。这样的脸色,真像盛开的梅花。热烈,美,美到骨子里去了。

他突然往外逃,声音急促传来:“狐狸去泡泡海水…”

我身子一软,躺在床上,满头的黑发散落。我扯下一朵雪菊,搁在鼻尖深深吸了口气,清香满鼻。

我的父亲,是九重天上无所不能的玉帝。

我的母亲,是九重天上至高无上的天后。

这又怎样?

我将雪菊往红红屏帐上一掷,笑的热烈。

从今往后,玉瑶甘愿当凡间的一只妖,即使卑微的活着,即使地位卑贱,我也甘愿。因为…这凡间,比冰冷的九重天,要好上千千倍。

从不知道,我也是这样的风情女子。撇开公主的高贵,撇开漠视一切的高傲。孰不知,我竟是这样的快乐。

狐狸不过一会就踅了回来,他优心忡忡问我:“瑶儿,你会不会走?”我看着他,神色平淡地岔开话题:“狐狸,假如我不再是我,你可于千千万之中,找到我?”

“你不再是你?”狐狸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他坐上床,将我往怀里狠狠一箍,道:“即使你鸡皮鹤发,觌面不可辨,我也会用感觉,感觉出是你。”我拼命钻进他怀里,突然的温柔:“这算是承诺么?”

“狐狸不懂什么山盟海誓,不懂什么承诺,可是狐狸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的千千万年,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只是千千万年?”我问的认真。他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脸上小小酒窝又现了出来,“瑶儿,你跟我在一起,可是欢喜?”

我抿嘴一笑,只是沉溺这样温柔的怀抱,他停了停,接着道:“若是欢喜,我便应你生生世世。”

身上,突如其来的疼痛。

我推开狐狸,赤足直往外奔。狐狸在身后追我:“瑶儿,你怎么了?”我身形一闪,幻成一颗小草,狐狸漫天大叫:“瑶儿,你去了哪里?”他脚步急怆地从我面前经过,可是,他瞧不出是我。

他心急如焚,乘云往空中飞去,漫无目的寻找。

我身上剧烈疼痛,突然回复真身,倒在地上。我睁大眼,看着我的手,慢慢变成黄色的爪,我的脚,变成黄色的趾。而背上,多了翅膀。

我飞向空中,飞到狐狸面前,扯开嗓子悲泣。

可他,对我视而不见。

狐狸,你不是说,即使我鸡皮鹤发,觌面不可辨,你也会用感觉,感觉出是我。

可是如今,我变成凤凰,飞到你面前,冰冷的爪停在你肩头。

你却认不出我?!

狐狸,为何你认不出我?!

玉瑶身陷蛇妖窝

狐狸寻了会,便踅回狐狸洞。洞内的红烛已经燃尽,银白月光洒进洞里,那高高挂起的红帐,泣血一般的红。我“扑扑”飞到狐狸而前,这小团小团的光亮,却几乎将我眼里刺出泪来。狐狸,快看看我,快告诉我。眼前这只凤凰,便是你应了生生世世的女子。

狐狸抬头,瞥了我一眼,却哀伤问:“凤凰,瑶儿到底是怎么了?刚才明明好好的,可是一下,她便消失了。我寻不着她,虽拥有无上法力,可是这千千世界,我却寻不着她。”

我将头靠去他怀里,只是悲泣。

狐狸啊狐狸,我便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啊!

你说你能认出我的。

你承诺过的。

可是,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识得我。

狐狸道:“凤凰,我再去寻寻瑶儿,她可能去了昆仑。”他话音刚落,便飞身离开。我急急跟了上去,翅膀铆足力在扑腾,却只能瞅着他的七彩祥云瞬间失去踪影。

我在空中久久盘旋,只是悲泣。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利箭突兀急射向我,正中我的翅膀。我重重摔在地上,摔的几乎昏阙。我心中惶恐,却听到万贞儿的媚笑声:“怎的,皇上以为区区一只鸟,便可以让臣妾再回宫么?”这万贞儿的声音,我化成灰也认得。

皇帝陪笑道:“贞儿还不满意?这鸟怪的很,五彩色。”

那万贞儿一把抓起我,笑的更是妖媚:“臣妾以为是什么,原来是凡间的灵物凤凰。这区区凤凰,有什么用处?”万贞儿将我随手一丢,傲慢道:“这东西,臣妾才不要。”

我被她这样一摔,更是昏头转向,不知东西。

皇帝急忙问:“那贞儿,要怎样才跟朕回宫?朕可是好不容易才在这森山寻着贞儿。”

万贞儿“呵呵”一笑,问:“皇上不怕贞儿回去毒杀小太子了?”皇帝轻轻搂着她的细腰,连连道:“不怕不怕。”万贞儿笑的更是蛊惑:“那便叫太子去我宫坻住上个三五天的。”

皇帝笑道:“只是这样么?好好,朕应了你便是。”

朱见深,我知你宠爱万贞儿,可是万万不知,你竟是这样的糊涂。明知万贞儿想毒杀你亲儿,你还将他往虎口送。

万贞儿抿嘴一笑:“那便将这凤凰也带回去,关在笼中养眼也好。”

小太子PK万贞儿

万贞儿的宫坻内,只余那名叫梁芳的太监,其它宫女都已经摒退左右。那梁芳将我关在笼里,谄媚道:“贵妃娘娘,你可回来了,你不知皇上前几天发怎样大的脾气。皇上说:那李孜省若救得出来,朕便升他,若救不出来,朕便斩了他。”梁芳停了停,语气更嗔:“您瞧瞧,皇上这样关心您。这世上的东西,真是恨不得都给您呐。”

“是么?”万贞儿浅笑抿了口茶,淡淡回了两个字。

“可不是,说来说去,都是娘娘您计高一筹,知皇上离开您三五天,便会舍不得。所以才叫奴才去通知李大人,再告知皇上,您的去处。”

“朱佑樘那小儿,可是带上来了?”万贵妃语气虽云淡风轻,那满脸的得意之色却越来越浓。梁芳朝外细着嗓子尖叫道:“传太子殿下。”

我坐在笼里,看着从殿外踏进来的朱佑樘,他仿佛换了一个人,委地的长发早就剪去,一身剪裁十分精致的小小太子服,四周金线衣边。他伫在殿中,即不跪安,也不磕头。梁芳在一旁直着急:“太子,快快行礼。”

他白了梁芳一眼,恍若未闻。

万贞儿脸色越来越阴黯,却强颜欢笑:“不打紧,这礼数,免了吧。”

朱佑樘笑道:“娘娘倒是说错了,这礼数,可不是娘娘能免去的。我朱佑樘从那天答应父皇做太子起,便已经下定决定,这双腿,除了苍天大地,除了万民百姓,除了这父母老祖宗,可是谁都不跪。”

万贞儿气的直发抖,却依旧强笑:“太子可进食?”她叫道:“来人,赐食物给太子。”朱佑樘回道:“娘娘宠爱了,佑樘早已吃饱。”万贵妃笑道:“饭既然吃饱,那便吃些肉羹。”又命人进羹,佑樘却冷冷反问:“这羹里可有毒?”

万贞儿苍白着脸,大怒:“朱佑樘,你吃了什么胆?敢这样同我说话?!”

佑樘双手往身后懒懒一背,笑道:“可不是熊心豹子胆?!娘娘倒是明知故问。”他眉头轻轻一挑,“怎的,是不是娘娘欺佑樘年纪小,不知这熊心豹子胆么?那东西,吃了,倒是真好。即补脑,又强身。”他抿嘴笑道:“娘娘不如也吃它一吃。”

万贞儿连眼神都在抖,拳头一下撑住胸口,咻咻吸着气,铁青着脸道:“好你个朱佑樘,小小年纪便这般对我…我不过好心问你一问,你倒是想活活气死…”

“气死你?”朱佑樘截断她,哈哈大笑:“娘娘,此话可严重了,这皇宫都晓的,只有娘娘能气死人,可没有人能气死娘娘的。娘娘的脸皮,可比天下任何人,都要厚上几尺。”

“滚!”万贞儿咬牙,将桌子狠狠一击,佑樘马上接道:“那本太子便真滚了,娘娘多多保重。”

小太子PK万贞儿(2)

我看着已经远去的佑樘,浑然忘了手上的伤。他简直脱胎换骨,活生生像换了一个人。那天还在我怀里哭泣,直囔着要母亲的孩童,如今,仿佛一夜成年。

可他,明明才六岁。

人,是否要经历许多,才能少年老成?

万贞儿火冒三丈:“梁芳,快快去将皇上请来,告诉他,他儿竟是这样对我。他小小年纪,已经恨不得我死。”梁芳刚道了声“奴才这就去。”便见殿外的人在高喊:“皇上驾到。”

万贞儿将手中的茶往眼角抹了抹,便飞奔过去,泣然唤了声“皇上。”她道:“小太子,小小的年纪,便…”

“爱妃。”皇帝眼里含笑,“朕知你想说什么,朕的皇儿小小年纪便这般的善解人意。”

“皇上,臣妾是想说…”

“朕明白。佑樘刚才退出你宫坻的时候,已经悉数告诉了朕。说你赐食物与肉羹他吃,却不小心打翻在他身上,他说,他不怨爱妃,还说,爱妃待他周到,一直冷暖问候,并无加害他之意。”

万贞儿咬着牙,身子在发抖,她大约是气的不行了,半天,才迸出一句:“太子倒真是善解人意。”皇帝“哈哈”大笑:“朕早说过,朕皇儿聪慧,与朕,真真一个模子。”

我跟着痛快鸣叫,乐极忘形。

万贞儿目光转向我,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我心慌慌,果然,她冷笑道:“皇上,不如将这只凤凰活剖了,臣妾想看看,凤凰的五脏六腑是什么模样。”皇帝笑道:“好好。”他转身吩咐身旁一直低头候着的太监:“怀恩,将这只凤凰汤了,朕听过凤凰,可是,却不知凤凰肉是什么味道。”

我心下一惊,惶恐不已,嗷嗷直叫。

那怀恩从笼子里将我揪出来,“是,奴才这便去吩咐御膳房的人。”我在他手里挣扎,拼尽全力反抗,他将我翅膀往手里死紧一捏,我便动弹不得。

万贞儿,我前世一定对你做了不少孽。

否则今生,你怎的三翻四次,有意无意,只想置我于死地。

玉瑶三戏皇帝

这名叫怀恩的太监将我提了出去,我依然在挣扎,他一面走,一面低头叹道:“凤凰,你认命吧。如今,只有小太子才能给这大明希望。倘若有一天,小太子给万贞儿毒死了,连我都会认命。就像张敏,他为了大明,为了皇上,保住太子。结果却让万贞儿害的吞金的下场。”他手指颤抖地抚着我的脑袋,低低道:“假若太子真死了,我也会追随他而去。”

我凄凉大叫,双腿直蹬着。

怀恩愁眉不展:“你就安份些吧。”他扫了眼身旁跟着的小宫女,突然一个踉跄,手指松开我。我借机展翅高飞。身旁的宫女赫然吓成一团:“怀恩公公,这可如何是好?这是贵妃娘娘想吃的凤凰。”那怀恩平稳身子,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我有什么法子,这不是拿不稳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放了凤凰是死罪?”怀恩叫道:“快去请侍卫来捉凤凰。”

我疑心他是故意放我。

听到这话,便一飞冲天。待我冲到云层时,身上又是一阵剧烈疼痛,徒然回复真身。我踏在云层上,后背疼的厉害,手指红光一闪,后背的小小箭伤自然全愈。

心里却紧张那名叫怀恩的太监。

依万贞儿的脾气,不将他斩了才奇怪。

我飞下皇宫,果然见到万贞儿在宫坻训怀恩,只见她手掌狠狠一拍桌子,一个耳刮子朝他脸上掴去。那怀恩硬生生接了一掌,一声未吭。我见状,手掌一伸,手上多了柄利剑。我持着利剑冲到万贞儿面前,对她便是几剑刺去。万贞儿在众人面前,隐不得身,做不得法,只能跳舞似的闪开。那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问:“爱妃,是否太生气了?凤凰没了便没了,何必如此想不开。”

万贞儿暴跳如雷:“该死的丫头。”

我法术一挥,手中的剑,展开漫天的红光,那红光倏那变成无数把剑朝万贞儿围攻。万贞儿恨恨瞪了我一眼,迫不得已,在空中一个翻身,破窗而逃。我追到窗口,万贞儿已没了踪影,我气的咬牙。

皇帝愣了半晌,才回过神问旁人:“爱妃刚才,好像飞了起来?”我一听这话,亦破窗而出,飞到窗外转个身,化成万贞儿的模样。我细着步子走进房里,皇帝看到我时,明显又是一愣:“贵妃,你刚才…”

“皇上,本贵妃是蛇妖…”我笑眯眯的截断他,皇帝摇了摇头,显然不太相信,我笑着问:“皇上,要我恢复蛇妖的真身给你看看么?”我转个身,还没来得及施法,这屋里的众人,竟然齐齐昏了过去…

(今天出去陪家人玩了一天,从明天开始,以后的每天下午五点,不管风吹雨打,不管发生啥子事,都定时更新。今天太累了,请大家原谅我偷懒一下。)

玉瑶三戏皇帝(2)

我看着昏迷了的皇帝朱见深,愁眉不展。身旁忽然传来一阵懒懒的声音:“你化成他父亲,不就行了?”我转身一看,竟是白泽,他笑眯眯看着我,指了指地上的几个宫女:“她们倒是无辜,竟让你活生生吓死。让我这地府判官来判她们是否可以重新重胎。”

我心下急,手指探上宫女的鼻息,果然全部死去。白泽懒懒道:“假如想皇帝听你的,得化成他父亲。他对万贞儿,实已中毒太深。”我急急问:“可是蛇毒?”他愣了愣,嘴边抿出浅浅的细纹:“是情毒,情根太深。我上月老那儿问过,他们的情线牵的太重,已至于缠了个死结,分不开。倘若一人死去,另一个人,继亡。”

我飞到皇帝面前,手掌往他脖子便是一劈。一把白折扇突兀挡住我的手指,白泽在我身旁郁闷道:“你不用这样心急,生死自有天命。”

我愤愤,“他太昏庸。让我杀了他,那万贞儿,便很快跟着死。”

白泽叹了口气:“他不昏庸,只是宠极万贞儿,宠极宦官。”我转过头,只是不忍瞧见白泽那张脸,倘若没有我,他如今依然是在昆仑,当他的护桃使者。白泽絮絮而道:“皇帝父亲英宗朱祁镇在与蒙古瓦剌部的交战中被俘。他的叔父代宗朱祁钰继承皇位。他被立为太子。但是,当他的叔父逐渐牢固控制了政权之后,便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废除了他的太子身份,改封为沂王。在他11岁时,父亲朱祁镇重新成了皇帝,他才成了太子。”

我依旧愤愤不平:“这又能说明什么?顶多是说朱见深这个皇帝,当的极不容易。”白泽道:“他继承皇位后,大臣请求追查当初废除他太子之事,他批答说:事已往,朕不介意。如此这般说,这皇帝便是有好的一面。”白泽停了停,叹道:“换成你,这种胸怀,女妖你可做到?”

那声女妖,将我心深深一刺。

那种胸怀,我承认我没有。

我没有办法像朱见深,随便一句,事已往,不介意,便抛到脑后。

我心心念的,只是报复,杀了蛇妖。我转头,看着白泽,眼里泛泪。他盯着我,眼中亦是泪光闪闪。他勉强笑道:“不知怎的,每次见到你,我仿佛都犯眼疾。”他说:“我们本身毫无瓜葛。”

毫无瓜葛!

白泽,倘若这样,便是真真太好。

可惜不是。

因为我,你才落到如斯田地。

玉瑶三戏皇帝(3)

他道:“白泽判官便判被吓死的宫女,全部轮回,不用做孤魂野鬼。稍候片刻,牛头马面便会来捉人,女妖,你不如收起身后的翅膀。”

翅膀?我回头一看。

这才明白,胆小的为甚么会被吓死。原来我身后,不知怎么的,长出了那对凤凰翅膀。可这翅膀,并不是用法术便可以变没的。我破窗而飞,一路直飞到狐狸洞。洞口,紫色的蒲公英在漫天飞舞,一团团开的热烈的火红鲜花四处挤满,头顶老鹰在久久盘旋。

我看着狐狸洞口,急急叫了声:“狐狸。”

洞里没回声。

我一步一步,慢慢的挪进去,进去一看,红帐已经散落,排排红烛仿佛泪滴一样滴在四处。床上的雪菊已经枯死。衣袖一挥,红帐慢慢升空悬挂,红烛雪菊倏地消失不见。

我朝外飞去。

飞抵皇宫的时候,皇帝已经醒了过来,他身旁坐着小太子朱佑樘。我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施法,幻成万贞儿的模子现身。他们父子吓了一大跳,疯了似的叫侍卫。我却用法术封了这间屋子。

我纤纤行礼道:“皇上,你不认识臣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