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好想你哦。”一个热情如火的身子飞扑过来抱住林妙。

“熊猫,我也好想你。”来人是林妙的女同学,姓熊,故外号熊猫。

一行人进入酒店坐下,服务小姐走进来请大家点菜。

梁弟弟说:“女士优先。”

熊猫又把菜单推回去:“算了,我们把优先权让渡给你们吧。”

几个人就把菜单一起推到梁弟弟面前,他也不客气,拿起菜单,却只是随便翻着玩,嘴里问小姐:“美女,你们这里有没有鹿茸三珍?”

小姐的笑容很美,声音也很甜:“今天的好像卖完了,先生你也知道,现在不是吃鹿茸的时侯,鹿茸很难弄到,客人需要预定才有。”

“那蛤蟆鲍鱼呢?”

“不好意思,这个好像也没有了。”

“芫爆散丹呢?”

“这个…”小姐脸上的职业化笑容已经有点僵了,朝菜单指了指说:“要不,先生在菜单上找几个特色菜试试看,本店的特色菜很受欢迎的,回头客也很多。”

“你在推销特色菜,如果我们帮你点的话,有没有优惠呢?”梁弟弟用开玩笑的口吻问。

“有啊有啊”,小姐伸手在花花绿绿的菜单上点了几个:“这几个菜今天都有打折的。”

“哦,那就试试看吧,反正也没有特别满意的,将就哪个不是将就?”梁弟弟一副很无奈的,勉为其难的样子。

服务小姐羞愧不已,陪着笑说:“不好意思,先生,您点的那些菜,下次来一定有的。”

梁弟弟无所谓的笑了笑,一边看菜单一边随口问:“贵宾包房有九折优惠卡吧?”

小姐不答,不过脸上依然在笑着。

“你口袋里肯定有啦。”

“可是这个需要消费到一千元以上,而你们连…”她把“五百元都不到“吞了回去。

梁弟弟理直气壮地说:“美女,如果我前面点的那几道菜你们酒店能提供的话,每一道都差不多一千了,你们店里没有,我只好随便点几样将就着吃吃。不是我们不消费,是你们饭店不能提供我们需要的菜肴,这样还不优惠一下以补偿我们?”

小姐被他说得没办法了,只好点头说:“那好吧,就给你们九折,以后要多来哦。”

小姐走后,大家纷纷对梁弟弟表示佩服,梁弟弟得意地说:“在兵法上,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要先从心理上打击她,让她觉得理亏,想补偿你,讨好你,在这种思想前提下,你要什么打折优惠都好办了。”

说完,还不忘讥讽张山几句:“不过这种方法只适用于我们穷人,要在阿山面前卖弄,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看张山笑得那么勉强,又拍了拍张山的手说:“这顿饭,因为事先说好了老大请,我才这样的。要是阿山你请的话,我决不讨价还价,免得丢了阿山的款爷形象。”

看两人越说越剑拔弩张,熊猫赶紧出面打圆场:“谁请都一样,反正我和阿妙只吃现成的。咦,玲玲两口子怎么还没来?”

第一卷 关系尚未发生 第十八章 乱糟糟的同学会(二)

玲玲两口子是他们班当年四对班对中唯一修成正果的一对,男的不帅,女的不俏,谈恋爱的时候就平平淡淡,在校园里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但大学毕业之际,很多轰轰烈烈要死要活可歌可泣的恋人都分道扬镳了,就这不起眼的一对,反而默默地签了同一家单位,同时报到上班,当年便拿了结婚证同居了。

“拿结婚证同居”是女方的说法,因为他们只拿了结婚证没有举办婚礼,所以女方心里有很多遗憾和不甘,每次同学聚会总是这样调侃自己,男方当此之际就会无奈地一笑。他家在革命老区,据说家里至今住着土坯墙的房子,还有两个妹妹在读书,家里不仅不可能拿钱出来给他准备婚礼,还得问他要钱给妹妹交学费。

这是本市唯一成家的一对,但他们并非最早成家的,还有一个回到家乡小镇工作的同学,几乎来不及放下行李就挂上大红花当了新郎,因为他的女朋友快生了。两个月后,他得了一个宝贝儿子,自己也靠岳父的关系进了镇政府,当上了一名每天喝茶看报纸的公务员。

从名声上来讲,他似乎是班上混得最差的,因为全班三十五个同学中,大学毕业后又回到偏远的故乡小镇的就只有他一个。但最轻松最舒服的也是他了,在山明水秀的小乡镇,住着漂亮的小楼房,孩子有老人带着,自己每天上班喝茶,下班打牌。照同学的说法是,“那小子,一上班就直接养老了。”

当然也有人提出异议:那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说这话的就是玲玲的丈夫文格,没错,此人姓文,名格,是村里的老教书先生取的,不知其中是否有恶搞的性质,比如,隐射文革之类。

文格是真正的有志青年,只是暂时还不是“有为青年”,所以玲玲颇有微词,总觉得自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因为玲玲虽然不美,却是娇生惯养的城市女孩,结婚的时候娘家给了几十万的。玲玲是个精明的女孩,居然赶在房价飞涨之前全款买下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好像就在她买房之后,房价就像坐了云霄飞车一样,一路狂飙。到现在,她那套房子已经至少翻了三番,

也就是说,玲玲是百万富翁了。但文格依然是穷光蛋,因为房子是玲玲的婚前财产,只写了玲玲一个人的名字,没文格一毛钱的事。而文格婚后挣的每一分钱,绝大部分上交给老婆,其余的一点奖金加外快全被家里搜刮去支援了妹妹。

于是,这对本该平淡幸福的恋人不知怎么变成了一对见人就吐苦水的“贫贱夫妻”。

玲玲永远的心结是:“他从来没有娶过我,我们就是合法同居。”

文格也有文格的怨:“我是地道的穷光蛋,一文不名!”

当然玲玲也有她的心理优势啦,这不,刚一进包间的门,立刻就大声嚷着:“我还以为今天能见到两位猫老公呢,怎么你们俩还是孤家寡人那。我说两位亲爱的,女孩子青春有限,不要只想着玩,终身大事也要抓紧一点。”

以胜利嫁人的“已婚妇女”姿态教育完两个女生,又开始吼男生:“你们,快一一报上来,谁拖家带口,谁还是光棍一根?”

梁弟弟噗哧一声,口里的茶水差点喷到林妙身上。张山也调侃着玲玲说:“文弟媳,虽说你是已婚妇女,说话也不好太露骨吧?光棍就算了,还‘一根’,忒形象了,是不是刚和你家老公那啥了再出门的?说得这般栩栩如生。”

玲玲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在座的都是文明人,就你思想龌龊。还有,最后说一次,我不是已婚妇女,我还是未婚MM。”

“你未婚MM,拿文格算什么?奸夫!”

“你个死印度阿三。”玲玲在桌上找啊找啊,最后抓起林妙放在桌上的一个小手袋说:“妙妙,借我砸他一下,别人的包包都太大了,我不想出人命。”

林妙讶异地看着姜伟玲,这女孩在学校的时候那么文静,怎么才入社会几年,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她看了看文格,才二十几岁的人,就小腹凸出,发线上移。本来就不帅,现在竟有了中年之态。

看来,婚姻不仅是爱情的坟墓,它还是青春的坟墓。不管多年轻,只要一结婚,马上萝莉变御姐,正太变大叔。

第一卷 关系尚未发生 第十九章 乱糟糟的同学会(三)

一顿饭吃下来,男生们喝掉了几瓶酒,抽掉了几包烟。本来就是封闭的空调房,面积顶多不过两、三个平方,那叫一个乌烟瘴气,吸到鼻子里的全是烟味酒味。

耳朵里也吵闹不堪,同时有好几拨人在说话,话题不一,音量却都很惊人。大概都喝多了一点,人已经处在兴奋状态吧。

梁弟弟周围的两三个人在听他高谈阔论说着北京见闻;三个女生凑在一起,听姜伟玲讲她单位的帅哥男同事,嚷着要给她们俩介绍;文格则和身旁的两个讨论如何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的问题。

只有张山,闷头闷脑地坐着,好像哪边的话题都插不上。今天他千不该万不该借一辆车来充门面,也不想想,怎么逃得过老同学的火眼金睛?尤其当其中还有刻薄锋利如梁弟弟者。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而男生还有到歌舞厅续摊的迹象,林妙想到明天的面试,遂带着歉意站起来道:“我明天还要早起,就先告退了,你们慢慢玩吧。”

熊猫也去拿自己的手提袋,嘴里说:“我还要过江呢,太晚了不安全,我也跟你一起走。”

林妙笑道:“我是真的有事,明天要早起,你又何必呢,大家难得一聚。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就别过江了,去玲玲家凑合一晚吧。”

姜伟玲赶紧拉住她的手说:“是啊,今晚就去我家睡。妙妙走了,你也走,那我一个女生还留下来干嘛?不如大家都走了。”

男生们忙异口同声地留人:“你们女生都走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在一起玩什么?”

梁弟弟盯着林妙说:“你很不给面子耶,我大老远来,你都不陪,不会是家里有人限制你回家的时间吧?”

“这也是一个方面的原因吧,我回家太晚的话,老妈会说的。”她知道梁涛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暗示她在跟男人同居嘛,她怎么会让他得逞?

这句话一说,别人犹可,姜伟玲先嚷了起来:“不是吧,你都多大了,你妈还限定你晚上回家的时间?难怪你到现在还没男朋友的。改明儿把你那老古板的妈带到我们学校去看看,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就跟男生在外面同居了。”

男生们都暧昧地打趣起来,她的老公文格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玲玲,你别把不正之风当榜样让林妙学好不好?现在好多女孩子家里就缺了一个古板的妈!”

林妙忙陪着笑说:“都好,都好,存在就是合理。大家慢用,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害人家夫妻莫名其妙地掐起来就罪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梁弟弟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说:“你急什么,怕你妈担心,我等会亲自送你回去就是了。现在你给我坐下,别扫大家的兴好吗?”

林妙一阵反感,你谁呀,你叫我坐下就坐下?就算本来可以留下的,经他这么一搅合,也非走不可了。不然,他还真以为全班女生都暗恋他呢。

她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对其他同学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应聘了一家公司,明天上午要去面试。那里离我住的地方搭车要一个小时,此其一;其二,面试也不能无精打采顶着黑眼圈去,对不对?我如果明天没事,一定陪大家玩个通宵。”

熊猫纳闷地问:“你不是考上博士了,怎么还应聘啊。”

林妙苦笑道:“是考上了,可博士的生活补助一月才400元,够什么呀?我总不能长这么大了,还伸手问爸妈要生活费吧。”

立刻许多质疑声传来:“怎么只有400呀,我一哥们,在社科院,一月1400。”

“你那哥们是文科的吧,我一高中同学,也是社科院,不过他是计算机所,一月一万多。”

林妙耸了耸肩肩:“不管别人多少,我真的一月只有400,我要生活,只好兼职打工了。”

姜伟玲说:“那也不要去公司啊,万一要你坐班,你上学怎么办?博一很忙的,课都集中在这个时侯了,尤其是英语很难,据说每年都有挂科的。”

林妙笑道:“我应聘的是广告公司,不要坐班的,但基本工资很低,主要靠业绩,靠提成。我也没什么人脉,主要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和胆量。听人说,做过一年广告人,脸皮再嫩的雏儿也变成老油条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当然不敢奢望那样崇高的境界,我只希望不要一出去,人家一眼就认出是哲学系的老处女。”

“哇,原来妙妙还是处女!”姜伟玲喊了起来。

“我就一比喻,这个‘老处女’跟‘灭绝师太’是一个意思,形容女人古板乏味不懂人情世故,你乱嚷嚷什么!”林妙脸红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处女呢?”这话竟然是梁涛问出来的。

林妙脸色一变,回头就朝门口走。

梁涛赶紧追上来:“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啦。大学毕业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脸皮还这么薄,这句话都听不得,你还去做广告!我告诉你,拉广告的女孩子,说得难听点,就跟那什么一样。”

“跟什么一样?”林妙停住脚,冷冷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我劝你不要做,你不是那块材料。”

“我还没开始做,你就知道我不行了?”林妙越发不耐烦了,原来人讨厌起来也是没有止境的。

梁涛情知她听不进去,叹了一口气说:“我说这话绝对是为你好,你是个文雅素净的好女孩,不适合这一行的。”

“适不适合,要试了才知道。”

林妙绕过他,匆匆下了楼。文雅素净,这就是同学对她的评价吗?虽然还不坏,却只是看到了她的表象,没有深入到她邪恶的本质。她甚至觉得,恰恰就是自己这样的人,才最适合做广告。

第一卷 关系尚未发生 第二十章 林妙被教育了

这次复试,因为是从家里出发,就没有“御前侍卫”鲁西西陪伴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林妈妈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要是你怕找不到地方,就索性打个车过去吧,别省了那点钱,耽误了正事。”

虽然是独生女儿,林妈妈一直鼓励、支持她自立,所以对女儿找兼职,她是大力支持的。

林妙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换上新买的高跟鞋一边说:“妈,对你女儿有点信心好不,我不打的就一定会误事啊?”

林妈妈嗔道:“如果你不是路痴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还舍不得那打的的钱呢,从这里过去,怎么说也得几十块吧。”

林妙立刻举手向妈妈保证:“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会打的,你舍不得,我更舍不得。”

自从得知自己考上公费博士起,林妙就决定以后不再做“伸手派”问家里要钱了,啃老的滋味,不只被啃的难受,啃的也心里怪难为情的。

并不是家里有多困难,其实林爸林妈工资尚可,在这个城市也勉强能跻身进中等收入家庭。但因为父母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资深凤凰男和凤凰女的组合,同心同德地坚持“抠门”——俗称勤俭治家政策,林妙耳濡目染,也养成了节省的习惯——虽然在父母眼里,她还是属于大手大脚的队伍。

林妈妈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挂钟,催着她说:“好了,别磨蹭了,现在6点半,该动身了。你上次和鲁西西去都花了一个多小时呢。”

林妙穿着很“职业”的西式短裙,踏着白色的高跟鞋在小区前面的公车站等车。几辆车呼啸而过后,她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不该穿白鞋,尤其不该穿新买的白鞋。这么远跑过去,白鞋变黑鞋不说,肯定要夹脚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回去换一双了,林妙跳上了一辆看起来比较空的车。去盛夏广告公司必须先到一个大型的公交中转站换车才行,这里可以随便搭车的。

上车后,找了一个靠窗的单座坐下,林妙闭上眼睛开始打瞌睡,平时这个时候还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车到下一站,上了一大群老人,一看就是晨练的,因为其中有好些人“全副武装”:穿着白色练功服,腰里扎着红绸带,手上还拿着刀剑。

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站在她座位旁朝她直看,林妙只得知趣地起身,老伯一屁股坐了下去。抬头看见前面的婆婆还站着,便对前排的男子说:“年轻人,给老年人让一下座嘛。”

谁知那男人坐在那儿纹丝不动,就当没听见。

这时林妙才发现,整个车厢里只有少少的几个人给老人让了座。这位叫人让座的老伯就感叹起来:“如今这社会啊,世风日下啊,传统美德都快丢光了。”

话音刚落,前排的男子立即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您这句话我很赞同,传统美德的确丢光了,尤其是老年人,特别自私自利,不善良,不慈爱。”

这下老人们不乐意了,鼓着眼睛群起而攻之:“叫你给老人让个座就不善良不慈爱了?你不是还没让吗?就提了一下,又没谁强迫你。”

那男人面对众人的责难,面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如果你们真是老弱病残一类的,我一定会让,可你们是吗?你们打扮成这样子,肯定是去锻炼去的吧。能舞剑,能练拳,说明身体不差,你们晨练不过是玩,练完了回家照样玩。这车上其他人是干什么去的?一大早赶车,不是去上班,就是去上学,大家是去做事,去忙活的,可能要忙一整天,到晚上才能回来。你们让操劳做事的人给你们这些专门出去玩的人让座,说你们不善良,不慈爱,有什么错?”

于是两边吵成一团,各有各的理。

坐在林妙位子上的那位老伯看说不过人家了,就把林妙拿出来说事:“你看这位姑娘,一见我上车就赶紧起身,人家怎么觉悟这么高,你就素质这么低呢?”

林妙本来就觉得他们有点仗着人多势众围攻那小子的意思,再说她让座的时候,老伯连句谢谢都没说,大摇大摆地坐下来,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当下笑着说:“各位伯伯阿姨既然是去锻炼的,其实站站也好,反正去了也是为了锻炼身体嘛。”

这下好了,一句话,她形象尽毁,一下子由受表扬对象变成了思想落后份子,一群老人轮番上场,对她进行思想品德教育。

而前排的男子,也由她的对立面,变成了一个战壕的同盟军。

好不容易忍到了目的地,她发现跟她一起挨骂的男人也下了车,并且就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她回头,他朝他笑了一笑,她突发奇想:“你不会也要去应聘吧?”

“我就是啊。”

“也是鑫逸大厦?”

“嗯”

“也是广告公司、”

“嗯。”

“天那”,林妙捂住嘴,“天下真小,我们搞不好将来是同事呢。”

男人说:“没那么巧吧,我去金秋广告公司,你也是吗?”

林妙释然一笑:“那倒不是。不过也够巧的了,同一栋写字楼里,两家广告公司同时招聘,至少,我们有可能是在同一楼上班的楼友。”

男人却说:“不算巧了。首先,鑫逸大厦本来就是广告公司集中的地方;其次,很多广告公司一年到头都在招聘的。”

林妙不解了:“为什么?因为人员流动大吗?”

那人叹道:“这只是现象,真正的原因是,这一碗饭不好吃。基本工资本来就低,如果三个月实习期间业绩达不到一定指标的话,还要扣掉一部分,甚至全部扣掉,让你颗粒无收。这样肯定就待不下来了,只能重新去找工作。”

“看来,这一碗饭很难吃了。”其实昨天梁涛就这样警告过她。

“的确很难,不过还是有人在这一行如鱼得水,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林妙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就问他:“你肯定不是初入行的,属于有工作经验的吧?”而且看他的年纪,差不多有三十岁了吧,不可能是新嫩。

他点头道:“如果把大学时代打暑期工也算进去的话,我干这一行整整十年了。”

林妙涌起了第一个想法是:如果干了十年还要大清早赶公车去应聘,那至少说明这人是不成功的。十年后在某一行还处于到处应聘打工的阶段,在她看来,已经没必要再做下去了。

当然,事情也许并非像她想的那样,这人之所以如此,可能另有隐衷。她只是觉得这样实在有点亏,有点累。她问他:“像你这样有经验的,如果录取,有没有实习期?”

那人苦笑道:“管你有多少经验,进了他的公司就是新嫩,凡事都得从头做起。这又不是国家正式机关,私人老板手下的打工仔一个,你以为他还给你算工龄职称啊。”

“不算吗?”至少职称,到哪里都算的吧。

“不算!”那人堑金截铁地说,“广告业,业绩就是一切。哪怕你是博士,拉不到单子,也不会看在你是博士的份上多发你一分钱。”

林妙想告诉他,我就是准博士啊。但就像他说的,文凭职称在这一行没有意义,业绩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

第一卷 关系尚未发生 第二十一章 到底是面试还是相亲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