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彻底沸腾,大概小姑娘们这会儿正在狂刷手机人肉傅绍白嘴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是谁。

程知谨关掉视频,起身去检票口她不确定这班飞机提前多长时间可以登机,问维持秩序武警:“请问我的航班可以登机了吗?”

武警看一眼她机票:“你再不登机就要误点了,刚刚播放登机提示您没有听见吗。”

程知谨囧匆匆道谢去排队检票,她刚才确实没有听到登机提示,看视频太入神。

等飞机起航的时间,飞机上拍的安全宣传片很幽默,她阴霾的心情似乎好一点。飞机餐单上的吃食看着还不错,飞行途中有沙拉和沙河蛋糕,抵达前有蒸米饭蔬菜、鲜果还是很贴心。

外边天气一直没有好转,没有通知延航或停飞应该问题,她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闭上眼睛养神,飞机终于通知准备起飞。耳膜还是很痛,她这回准备了薄荷糖。

两地的昼夜正好相反所以手表倒是不用急着修正。她是下午三点登的机,窗外已经一片暮色,六点该是午夜了。她没什么味口,只要了杯鲜果汁。

飞机突然颠簸,小桌板上的果汁都在晃动,舱内有小小的骚动。机长提示乘客毋须担心只是遇到小小气流很快就稳定。

程知谨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几乎不能呼吸,按铃召唤空乘,空乘医生都过来。初步诊断是心功能不全,医生建议空乘马上安排她转到头等舱,那里空间大也方便观察施救。

飞机只颠簸了一小会儿就恢复正常,程知谨被换到头等舱,医生给了药片让她服下,她呼吸慢慢平缓过来。医生让她躺下睡会儿,她道谢。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来看她,探探她额头,手掌触感是熟悉的温暖,她现在没力气探究思考。

九点,舷窗外已有微微晨曦,她眯了眯眼睛身上多加了层毯子,她一向畏寒,国际空乘果然细心周到。

到飞机落地,程知谨看腕上未修定时间的手表,错觉好似只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其实她已熬过了14个小时,很奇妙的感觉。

一个星期前她就在网上预订好了酒店,安全第一,到时学校嫌贵报不出来她就当自己出来旅游了。

西雅图的日头长下午五点还是天高云阔,正是鸟语花香季节,空气里都郁金花的清香。

司机送她去酒店办理入住,她安顿好第一时间联系这边的教会学校,通知她明天8:20之前到学校,也就是说她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洗过澡,窗外暮色刚下,她换了身轻便装束准备去吃点好的,庆祝自己平安下飞机。

路过星巴克的时候忍不住进去买了几个杯子,全世界只有这家有买的杯子,当是手礼也好。

海鲜套餐两人起定,程知谨觉得自己瞬间被歧视了。好心的女服给她推荐了单人餐,一个大面包里面放了肉和牡蛎,上面盖了小半只螃蟹,单身狗果然惨淡。

彻底失了兴致,她随便吃了点就返回酒店,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学校今天她得准备好笔记还有倒好时差以免明天迟到。

还是睡不好,第二天她八点就到学校,美国的高中生活不要太惬意,学生只要保证自己在第一节课出现在教室能回应老师的呼唤就行。

早来的学生一般聚集图书馆里学习或补作业,有点闲情逸致的迎着清晨的阳光在学校附近的森林里散会儿歩。她看了眼他们的作息时间,放学下午两点半,稍稍走走神,这一天就过了。

接待她的安妮是位胖胖的黑人老师,很爱笑,一笑起来洁白的牙齿能闪瞎眼。她带程知谨先熟悉学校,然后接下来有三天的调研交流学术课,程知谨也被邀请上台讲堂,也想让孩子们体验下中国老师的授课方式。

程知谨欣然接受,随便讲一篇文言文就能让孩子们不明觉厉。

从学校回酒店,程知谨一直整理资料,中途打了个越洋电话,一个打给学校,一个打探险社团,最近似乎反馈回来的都是好消息,所以她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她还在倒时差,所以晚上就没出去觅食在酒店叫了个套餐。大概是心情好,人越睡越清醒,于是干脆坐起来看电视,美国电视台也被真人秀霸屏,美国之声和中国好声音同出一辙,都是购买了荷兰的《》的版权依葫芦画瓢。

四位导师阵容三男一女,各种美式幽默,当然还少不了表情包。

程知谨看了两个选手昏昏欲睡,电视其实是很好的催眠剂,可治疗失眠。

最后一位选手,还没进场舞台灯光就全打暗,台下开始尖叫,背光上场的男人颀长挺拔,黑衬衫一角从牛仔裤里翻出来袖子半挽到手肘,特别是他戴了一张金紫色面具整个人看上去野性又神秘。灯光太暗,摄像大哥大概是嫉妒这个让全场狂热的男人一直不肯给近镜头。台下唯一的女导师也作捧心状,一直在喊,“ohmygod,ohmygod…”男导师负责稳定现场,让台上选手介绍自己。台上男人说了什么程知谨没注意听,她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线。

直到又突然爆发的尖叫声把她惊醒,她揉揉眼睛,还没开始唱。男导师还在提问:“你的梦想是什么?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台上男人回答:“没什么特别的梦想,只是想给心爱的人唱首歌希望她能听到仅此而已。”

“oh——”镜头切到女导师简直要被男人迷得晕眩过去。

男导师:“ok,你要演唱的歌名叫什么?”

“stlyloveyou。”

程知谨一下僵直背,眼睛瞪大盯着屏幕,他…

程知谨又一夜没睡好,昨晚她立即关了电视强迫自己睡觉,一晚上都在发梦乱七八糟毫无头绪。她特地起早化了个妆能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今天她要上台给孩子们讲课,昨晚备课选了很久,歌颂祖国和战争方面的课文估计孩子们会觉枯燥,她就选了一篇《孔雀东南飞》。

讲过无数遍的课不需要多准备手到擒来,她自信淡然走进教室,孩子们鼓掌欢迎,高呼:“amazing!”美女老师总是受欢迎的。

程知谨微笑自我介绍,安妮突然出现在门口,“抱歉打断一下,有位校友也想参加程老师的课不知可不可以?”安妮加了一句:“他不但是校友还是学校的常年资助人。”

程知谨颔首,“当然。”

“傅先生,请。”安妮很标准的喊出那个姓氏的时候,程知谨整个人都楞住。傅绍白一身商务打扮,疏离微笑,“我姓傅,傅绍白,程老师你好。”他朝她伸手陌生人一般。他袖扣的银光刚好折射到她眼睛里,她眨眨眼睛恢复常态,学他微笑,“你好,傅先生。”象征性的碰一碰他的手拿开。

傅绍白声色不动,“程老师自由发挥就好,当我不存在。”

孩子们都笑起来,当是幽了这位美女老师一默。

程知谨回应:“我会的。”

傅绍白径直到最后边的空位坐下,程知谨脸上微笑,身侧的指节绷得紧紧。

第36章

程知谨尽量忽略傅绍白的存在,保持微笑,她在上课之前贴心的将英文稿每个同学发一份。

“《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是以真人真事为基础创作,以刘兰芝、焦仲卿的爱情和封建家长制的迫害为矛盾冲突线索,揭露封建礼教破坏青年男女幸福的荒唐,歌颂刘兰芝、焦仲卿的忠贞爱情和反抗精神。篇尾构思男女主死后双双化为孔雀的神话,寄托了人们追求恋爱自由和幸福生活的强烈愿望。”

台下有小姑娘举手提问,程知谨作了个请的手势,小姑娘很有礼貌起立,问:“男女主死后不是都变成蝴蝶的吗?”

程知谨笑起来,“那是另一篇故事,也是一篇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

陆续有学生举手,“男女主为什么要死,其实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解决。”

“比如?”程知谨课堂气氛控制得很好与学生互动。

“人权,*自由,他们可以请律师告野蛮婆婆和哥哥。”

程知谨摊手,“那个年代父母之命是‘法律’,丈夫的话是‘法律’,女孩在没有出嫁之前就要按受这种洗脑。”

“。那太不可思议了。”孩子们哗然。

“所以,在那种制度下,男女主的反抗精神和对爱情的忠贞才显得可贵。”

孩子们终于都安静下来听她讲,讲台上的程知谨灵动、流光溢彩,饱满清丽的的音节有魔力似的吸引人沉心静听。她穿是最简单的白衬衫,蓝底白色几何图形鱼尾裙完美包裹她纤细腰肢和修长大腿,裙摆随着走路的小腿摆动摇曳,浪漫洒脱好似刚刚游出水面的美人鱼。

傅绍白一点儿都没听到她在讲什么,只听到有孩子问她:“老师有男朋友吗?”

程知谨大方回答:“老师的前男友变成了别人的丈夫,老师的丈夫变成了前夫。”

“oh——好遗憾。”

“程老师会殉情吗?”傅绍白突然开口,孩子们齐齐转头看他,他脸若沉水深邃黑眸一瞬不瞬盯着程知谨,“如果程老师的爱人死了,程老师会殉情吗?”

程知谨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秒,回答:“不会。因为殉情我对他的爱就会消失,说好的要爱一生一世,不能言而无信。”

傅绍白心绪涌动,灿然一笑,“被程老师爱着的那小子真幸福。”

课堂在这时候被打断,助理打扮模样的男人靠着墙根绕到最后一排对傅绍白耳语了几句。他脸色变了变起身,“抱歉,程老师这样有趣的课不能听到最后,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傅绍白离开,程知谨松了口气,心莫名涌起怅然。继续上课,就一堂课的时间孩子们都喜欢上了这位漂亮的中国老师。

下课的时候程知谨受到了孩子们热情邀请,明天下午放学后有bbq,程知谨一向受不住孩子们的热情,应下。

上完课的程知谨心情不错,中午去吃了旅游攻略上五颗心推荐的海鲜汤,果然名不虚传。

下午没有什么事,回酒店睡觉太浪费,刷手机看走哪条攻略舒服又景美。

“美女,一个人?”很年青的搭讪声音,程知谨皱眉抬头,吴奔戴了只□□镜斜身坐着一条胳膊浪荡的搭在椅背上,“需要导游吗?”

程知谨嘴角上翘,“我穷游,没钱。”

吴奔摘下眼睛□□领口,“你不知道这年头可以刷脸吗?”

“我的脸可没那么大。”

吴奔笑,问她:“怎么样?”

“什么?”

“很久不见,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吴奔展示似的抻开双臂。

程知谨很认真的看他一遍,“一个鼻子两只眼一张嘴有什么变化?”

“没觉得我变成熟变帅了?我可是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帅醒。”

“我猜你肯定帅到没朋友。”程知谨说得一本正经。

“你怎么知道?”吴奔那个贫。

“不然你怎么有功夫来找姐姐玩。”

吴奔笑起来,“怎么样,想去哪里玩,全程奉陪。”

“傅绍白叫你来的?”程知谨直接问。

“当然不是。”吴奔说得越认真就越是在讲假话。

程知谨也不拆穿他,她只是和傅绍白有问题,吴奔又没得罪她。

“有什么好介绍?”她问他。

“你要热血激情点的路线还是惬意小清新的?”

程知谨倒是好奇了,“热血激情的路线是什么?”

“比如说脱衣舞店还有…”

“ok,我选惬意小清新。”程知谨及时打断他。

吴奔起身,“let'sgo。”

是小清新路线的必到之一,许多电影都在这里取景,鲜花随处可见,草苺几乎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程知谨捡起一颗问吴奔,“这是气球吹起来的吧。”

吴奔笑,带她往里面走,路过花花绿绿糖果屋,玻璃瓶都精致可爱。十五六岁的时候程知谨希望拥有这些色彩缤纷的糖果,只是摆在床头看就觉得甜。她已经丢掉粉绝少女心很多年了。

吴奔难得驻足,进去糖果屋挑了一盒。程知谨打趣他,“送给女朋友?”她看眼他手上的酸奶口味,“姑娘是不是小了点?”

“是送给某人。”吴奔笑着付钱,“戒烟初期是很痛苦的,希望他苦中一点甜。”话头一起,他讲得漫不经心,“其实他的家庭医生说他现在的状况真的不适合戒烟,从国内回来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从来不生病的人三天两头高热不退。医生跟他说了许多遍要静养静养,他一句也听不进每天都要应酬到深夜,一天能睡上四个小时已经是奢侈。”

程知谨静静听着不作声,眼眸都不见有波动。吴奔及时收住,“抱歉,不该跟你抱怨我朋友的事。走吧。”

街边有魔术表演吸引了不少游客围观,众人都啧啧称奇,程知谨附和着鼓掌却提不起兴奋。

“那边有摩天轮,要去坐吗?”吴奔见她提不起劲。

程知谨摇摇头,“不去了。”

“累了?”

“嗯,有点儿。”

“那我送你回酒店。”

“好。”

吴奔送她回去小坐了一会儿,走的时候糖果落她房间,她鞋都没换踩着酒店拖鞋追出去。

“吴奔——”他刚出大门,她追上去,“你的东西落了。”她走得有些急微微喘着气,糖果盒塞他怀里。

“你给我打个电话让我上去拿就行了。”吴奔笑着扬一扬糖果,“我的那位朋友会很高兴,说不定能治疗失眠睡个好觉。”

“是吗,我看他比任何人都好。”程知谨脱口而出暴露情绪。

吴奔笑意更深,“看事情不要只看到表象。”

程知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明天不用来装偶遇了,我明天有约。”

吴奔作了个ok的手势,走的时候说了句:“玩得开心。”

程知谨翻来覆去一整夜,最后是怎么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安妮递杯咖啡她,“昨晚没睡好?”

程知谨道谢,“嗯,还在倒时差。”

“今天下午可以好好去放松下,户外拓展课会非常有趣。”安妮神秘兮兮。

“听上去就很有趣。”程知谨很配合的露出期待。

下午两点半准时放学,孩子们表现得异常兴奋。校门口停了两辆豪华保姆车,司机统一制服戴白手套。程知谨问安妮,“他们是?”

“来接我们的。”安妮拍拍她,“我们上车。”

“是来接我们去bbq?”程知谨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安妮笑着拥她上车,车驶过繁华街道,视线所及越来越广阔。

“程老师运气很好。”安妮突然跟她说。

“什么?”程知谨还满心疑惑。

“这次的户外拓展活动在私人古堡,所有花销都是主人赞助,真是个好心的人。”

“确实是好人。”程知谨还真开始好奇了。

车开了许久转入林荫道,安妮告诉她,这是去古堡的专用道,未经允许陌生车辆开到这里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车均速行进,层层绿荫中渐渐露出红瓦屋顶,阳光一洒越发夺目。绿荫环绕中灰泥墙地中海特色的古堡矜贵神秘,像它的主人一般。

古堡有18个卧室,20个卫生间,高尔夫球场和游泳池是标配,私人影院、酒窖都令人叹为观止。负责打理古堡的是位英国女人,四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挽在脑后。

“欢迎各位,希望各位能在这里度过美好的时光。”标准英式管家,说话,笑容,动作都是经过专业训练。

“谢谢你奥利弗。”安妮给了她一个热情拥抱。

“先生已经交待好,这边请。”奥利弗根本一丝都没被她的热情感染,孩子们看古堡里什么都是稀奇的到处都是脚印。

修剪齐整草坪已经准备好了烤具、食物和新鲜水果,开阔视线是一片葡萄园,枝与蔓在风中缠绵。

孩子们早就食指大动开始自给自足,安妮见程知谨还有些拘谨安慰她道:“奥利弗其实是外冷内热,这里的主人也非常好,你要喜欢可以随便参观。”

程知谨往楼上看了一眼,“刚才绕过主厅来花园的时候我看见二楼露台有一间玻璃花房,很漂亮。”

“那不是花房,是先生的书房。”奥利弗突然现身,程知谨尴尬了一下,“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奥利弗略微迟疑向秒,回答:“可以。”

程知谨喜出望外,“谢谢。”

第37章

奥利弗引程知谨去专用电梯,程知谨暗暗诽腹这家主人太土豪,大多土豪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程老师这里进去就是先生的书房。”奥利弗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

“谢谢。”程知谨推门进去,其实她不知道,这家主人是不允许人随便进他书房的。

程知谨站在书房中央,真正的瞠目结舌,这古堡堪比皇宫的奢华配备都没让她这样吃惊。

整个屋子除了屋顶是玻璃天窗,墙壁360度全是书,原色的橡木移动台阶都足有两米高。她随便扫一眼书脊,有一半是经济学和金融方面的书,另一半涉猎太广,她爬上移动台阶随便抽一本出来西方哲学史…理想国希腊语原版。程知谨想,这么多书大概有一大半是充门面,土豪都喜欢这么干。

她翻开书就颠覆了这个想法,理想国——有些常识的人都会记得,眼睛的困惑有两种,也来自两种起因,不是因为走出光明,就是因为走进光明所致,不论是人体的眼睛或是心灵的眼睛,都是如此。记得这些事的人,当他们看到别人迷茫、虚弱的眼神,他们不会任意嘲笑,而会先询问这个人的灵魂是否刚从更明亮的生命走出来,因为不适应黑暗而无法看清周遭;或是他刚从黑暗走入光明,因为过多的光芒而目眩。他会认为其中一个人的情况与心境是快乐的,並对另一个人产生怜悯。或是,他可能会有心情嘲笑从幽冥走进光明的灵魂,但这总比嘲笑从光明世界回到黑暗洞穴的人更有道理。

书页字里行间常有这样苍劲有力的钢笔字注解,这位先生读到喜欢的句子时会忍不住写下来。她想,这一定是位博学智慧有品味的老先生。

茂盛葱郁的绿萝沿着书格自上而下藤叶婉转,书房摆了几近百样品种的百合,大多都是她听过没见过的,整个书房花香萦绕。

她看眼手表将近六点多,只是随参观下就花掉了两个多小时。她小心翼翼将书放回原位从移动台阶上下来,花院里孩子们玩兴正酣,安妮端了杯葡萄汁在厨房陪奥利弗聊天,其实就是她一个人在说,看上去安妮跟这家主人应该挺熟。

“安妮。”程知谨过去,奥利弗和安妮同时抬头,“程老师有什么需要吗?”奥利弗永远服务是第一位。

程知谨忙摆手,“不是。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打扰很久了。”

“no。”安妮接话,“我们今晚住这儿。”

程知谨微惊,“所有人?”

“对,所有人。这也是户外拓展活动的一部分。”

程知谨张了张嘴,“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什么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