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先把鸡翅炖上吧,我去买点青菜就回来。对,陶香去接韦晶,你甭管了,做好你的饭就是了。嗯,那挂了啊。”韦妈妈把电话塞回了包里,快步往外走,想去菜市场买点好菜给韦晶吃。

刚出了公司所在的那个胡同口,就看见路那边杨美玉正在跟一个小年轻争执着什么,那小子一头黄毛。韦妈妈见过他一次,骑着摩托来接杨美玉,说是她男朋友,好像在读一个艺校什么的。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社么,那黄毛突然把杨美玉的书包拿了过来,一通乱翻,最后把杨美玉的手机揣到了自己兜里,又推了一把追过来的杨美玉,转身就走。他一抬头发现韦妈妈在看自己,就不山的瞪了韦妈妈一眼,好似少管闲事的意思,这才跑了。

韦妈妈皱了眉头,心说这都什么人呀,现在男人打女人流行是不是?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问问,看见杨美玉也没再继续追,只滑坐在路边,把头埋进双臂,肩膀抽搐着,好像是在哭。

韦妈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小年轻之间这些事儿没法管。她小心翼翼的绕着走了出去,心想还是我女儿好,听话,找男朋友也算有眼光。老头子说的对,人是没办法选择父母的,摊上那个妈,米阳其实也挺可怜的...

“韦晶,你那朋友在哪儿呢?”出关之后的亚君四处张望,韦晶一下飞机就发了平安到达短信给老妈、米阳和陶香。老妈立刻给她打了电话,那俩人却一点儿动静没有。估计米阳在执勤,不能回电话、短信很正常,可是说要来接自己的陶香也不回信儿就有点怪了。

因为出关有点麻烦,一时没顾得上,现在人都出来了,可还是看不见陶香人影儿。“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温和却机械的女声传来,不会吧?韦晶觉得不可能啊,陶香办事儿向来牢靠,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关机呢?

韦晶也不敢走,只能拉着亚君一起等,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陶香还是不见人影儿,手机依旧关机。总不能等到天亮吧,再说还有亚君呢,开始有点担心的韦晶只能和亚君分手,打车回家。司机一听是去西五环外的,大活儿呀!高兴坏了,麻溜儿地帮韦晶把行李装进了后备箱。

韦晶拨陶香手机还是不通,再拨米阳的,居然也关机了,韦晶这回真的有点毛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呸呸呸!一路上琢磨来琢磨去,眼瞅着快到家那边了,两人的手机还是打不通。韦晶也没了办法,只好想着先回家再说。

到家刚抱着爸妈亲热了一下,手机响了,韦晶扑过去看,是米阳的!顿时一肚子担心转成了怒火,接起电话就开使吼:“死大米,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关什么机呀!你住不知道我在机场...”话没说完,韦晶突然消声了,忙着收拾行李和上菜的韦氏夫妇一愣,就看见韦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白惨惨的,她结巴着说:“你,你,你说什么?陶香怎么了...”

“哗啷”一声,门锁打开了,本就有些破旧的屋门被人一脚踢开,黄飞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何宁正木然地坐在床上发愣,手里攥着一张纸,看着他进来,一时间只张大眼睛看着他,却一动不动。黄飞顾不上理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剪子放哪儿了?!”他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身后却没动静。

黄飞本就怒急攻心,一回头看见何宁傻坐着,他几步过去就是一记耳光,“啪!”地一声,何宁歪倒在床上。“靠!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啊?”黄飞表情扭曲。何宁好像刚从梦中惊醒一样,跌撞着把剪刀找出来递给他。

“咔嚓,咔嚓!”黄飞把那小棉袄一下下剪开,何宁突然扑了过来,“妞子的兜兜!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啊!你干吗剪烂它?!”她想去抢那小棉袄,却被黄飞一肘子搡倒了,“滚开,再捣蛋老子先弄死你!”“哈哈哈!”没一会儿,黄飞大笑了出来,坐在地上的何宁就看见他从碎步里捡出了一把小钥匙,拿在眼前欣赏着,贪婪之情再也难以抑制。

“这是什么?”一无所知的何宁下意识问了一句。“哼,大富贵。”黄飞小心翼翼的收好钥匙。钉子和米阳说的那些猜测情况没错,黄飞是个惯偷,他是因为吸毒走上这条路的。那家富豪的一个亲戚是个赌徒,上回因为借钱的事儿与有钱的远方堂姐产生龃龉,他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给堂姐开车,私下却找到了曾在一起混过的黄飞,下手偷了她家最值钱的一套首饰。

黄飞有案底,赌徒却没有,两人算计好,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赌徒让他媳妇儿去银行开了一个保险柜把首饰收藏好,互户主是赌徒媳妇,钥匙却在黄飞手里放着,少了谁东西也拿不出来,就等风声过去在销赃分钱了。可没想到警察追得紧,黄飞又因吸毒被强制戒毒去了,两人都不敢见面。赌徒一直盯着黄飞家,没想到何宁吓得带着孩子跑了,而黄飞当初为了保险,竟然把保险柜钥匙缝在了孩子的小棉袄里,确实没人想到,何宁也不知道。

一番阴差阳错,黄飞自然不肯放弃,他悄悄地追了来...而今天,他终于心愿得偿。

这会儿拿到了财富之源,黄飞心情好了很多,钥匙已经找到,得马上走。他勒令何宁,“赶紧地,收拾下东西我们走!车票我都买好了!”“走?去哪儿?妞子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何宁挣扎着站了起来,死死抓着黄飞的手臂不肯松开。

“喊什么你!”黄飞下意识想揍她,又知道现在时机不对,现在跑路要紧。“先去收拾东西我再告诉你,要不然你别想再看见孩子!”他威胁道。看见何宁听话的照做了,黄飞满意地一笑,现在再办一件事就行了,那个贪婪又没胆的女人,自己现在没工夫收拾她,但得警告她一下。

他拨了一个电话,何宁就听见他阴恻恻的笑说:“美玉妹子,什么时候来拿钱呀...别客气,你我心知肚明,你看见我了,我也看见你了...哼,拿着手机拍你姐姐的惨状,感觉不错吧...别这么说呀,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事儿还真办不成!跟你没关系?呵呵,好呀,你要是有胆子就去跟警察说,看他们信不信我们没关系,钱你可都收了...好啦,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放明白点,回头该给你多少我一分不少,就这样吧,不该留的东西留着小心咬手!对了,现在可是个安慰你那姐夫的好时机,哈哈哈!”黄飞冷笑着把电话挂上了。

就知道杨美玉没胆子去报警,自己已经表明了,如果她敢报警,那就拖她一起下水。吃过几回饭,早就听出来这女人对自己姐夫有所窥伺,现在点给她了,自私如她应该会掂量着哪边比较重要吧。

黄飞心里很得意,自己步步为营达到了目标,谁也别想逃过去,控制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人性”两个字就足够了。“你到底把那女人怎么了,什么惨状?如果你不告诉我妞子怎么样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一旁的何宁越听心越寒,她死盯着黄飞问。

“哼,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我走,下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这个孩子没就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生嘛,你给我生个儿子,我有多少钱都是他的。”黄飞半威胁半利诱地说。看何宁不说话,一扯嘴角,果然,谁能跟钱过不去呢。他的口气越发温和:“媳妇,快走吧。”夜长梦多,那两个女人应该不会死,但也得防备警察找上门来,好不容易拿回了钥匙,不能再出错了。至于何宁,他心里冷笑等离开了这里,要真么处理她,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没了就没了,再生一个...黄飞的搪塞之语让何宁彻底绝望了,他肯定把那个温柔的女子给害了,妞子也...何宁呆滞的转动眼珠看向之前飘落在床上的那张纸。“你还愣什么?怎么,难道你还惦记着那小白脸儿?!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敢想着他,我早晚弄死他,不信你就试试!”黄飞想到何宁还惦记着江山就很愤怒,这女人他可以不要,但不能便宜了别人。

见何宁眼珠不错的瞧着那张纸,黄飞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来看,一愣,低头仔细地查看,“这是我的化验报告...”话未说完,忽然口鼻间被捂了一块布,一股微酸的化学试剂味道冲鼻而来,黄飞拼命挣扎,可死命按住他口鼻的何宁却如同钢筋铁锁一般勒住他不放。

没一会儿,黄飞就软了下去,直到他扑到在地,跟着他坐倒的何宁还是死死地按着不敢松手,她的手就好象粘在上面了一样,身体剧烈地颤抖也无法让她的手离开一公分...

过了半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何宁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浑身冰冷,四肢僵硬,可她还能活动。而昏倒在地的黄飞...她好像忽然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似的,惊慌失措地后退着指导被凳子再次绊倒...

110报警中心的铃声想起,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在电话中哭叫着:“警,警察同志,我丈夫他,出...出事儿了!你们快来吧!”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没了呼吸,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蹲在墙角哭泣着,颤抖着。等钉子赶到的时候,法医已经完成了初步检查。“什么味儿?”钉子一进门就觉得空气里有点糊糊的味道,很淡,好像什么烧糊了似的。

他眼光一扫,落在了躺倒在地的男人身上,眼睛顿时瞪的溜圆,这个人跟协查通报上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居然是黄飞,他怎么会...“丁队长,你来了。”管片儿的接案民警走过来跟钉子通报了一下情况,钉子紧皱了眉头,看向院子里那个披头散发,脸上有伤痕,正在发呆的女人。

乙醚?钉子看向物件袋里那块手绢,乙醚过量确实可以致人死亡,可就这些剂量应该不会吧...报案的那个女人叫何宁,自称是黄飞的妻子,她说话一直颠三倒四的不太清楚,什么黄飞害人了,杀了孩子,还有个很惨的女人,自己想跑,黄飞打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一个女警官在温和地跟何宁聊天,很有技巧地引导谈话,何宁断断续续地说着。杨美玉?杨美玉又是谁?她姐姐,孩子?钥匙?钉子从证物箱里找到了那把钥匙,他看了看,上面刻着银行的名字还有号码,应该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难道黄飞来北京就是为了这把钥匙,他把脏物存在银行了?钉子迅速在脑子里把各种情况分析了一下。

这边米阳简直快要疯了,本来正准备下班的他突然接到报案说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拆迁房那边出事儿了,没办法,所里人手紧张,他只能跟车出发。到了现场,他万分惊讶地发现一个是陶香,另一个居然是高海河的爱人,陶香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去接韦晶了吗?她又怎么会和高海河的妻子在一起?米阳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120”也呼啸着到了,两个晕倒的女人被同时抬上了救护车,已经哭得气若游丝的爱家也被急救医生抱走了。听报案的老头将,他看见这两个女人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手里还握着一根铁棍,而那个女人,就是陶香。

勘察现场时,赶过来的牛所接到米阳报告,知道他跟这两个女人都认识,根据原则,只能让他退出现场工作。米阳二话不说,打了个的就直奔医院,路上他接到了钉子的电话,没聊几句,两人就发现彼此的案子居然挂上钩儿了,今天第三个打雷劈在了米阳头上。自己统共也没认识几个女人,现在居然三个都出了事儿,那个何宁居然是黄飞的妻子,而黄飞已经...

韦晶下车时差点忘了给钱,司机“哎哎”的叫着,她哆嗦着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就扔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医院里跑。司机虽然不满意,但是这么急火火的来医院肯定没好事儿,司机牢骚了两句也就开车走了。

“韦晶!”一声大喝拽住了韦晶的的脚步,她回头一看,立刻转身冲了过去,“米阳,陶香呢?她怎么样了?说话呀你!”韦晶真急了,她推了米阳一把。刚才米阳因为心里烦躁,想来外头抽口烟,没吸一会儿,就看见韦晶炮弹似的往医院里冲锋,他赶紧叫住了她,现在陶香不是谁相见就能见的。

看着都快哭了的韦晶,米阳只能把不违反纪律原则的一些情况给韦晶讲了一下,可就这些,已经让韦晶难以接受了!“不可能!”韦晶斩钉截铁地说:“那个王八蛋说的!陶香去伤害那个什么高的妻子,她有病呀,不就上回咱们和那个什么高一起吃了顿饭吗?要不谁认得谁呀!”

其中的内情米阳不能说,只问:“韦晶,你说会不会陶香之前就认识高海河,你先别反对,听我说完!”米阳看韦晶急赤白脸的要反驳,做了个停的手势。韦晶直喘粗气,但还是闭上了嘴。“你忘了,上次咱们还说他们之间有点怪,当时还没什么,可现在想想,你不觉得...”“我不觉得!”韦晶毫不犹豫地说:“就算桃子跟那个什么高真有什么,我是说如果啊!她也不会去找他老婆的麻烦,陶香是那种人吗?她宁可自己难受,也不会去破坏别人家庭的!”

米阳无话可说,虽然跟陶香交往不算很多,但是不论自己接触还是听韦晶说起,都感觉到陶香是个极其自尊自爱自利的女孩儿。“呼!”米阳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的搓了把脸,“是呀你说的对,等杨美兰醒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那女的没事儿吧?”韦晶问。“她受伤比较重,现在还没醒,陶香到没什么事儿,我虽然没进屋,但是看她回答问题的样子很清醒,医生也说了她没事儿。”米阳答道。韦晶开始忧心忡忡,“那个女人不会一直不醒吧?呸呸呸!”话没说完她自己就不爱听了。

看韦晶一副嫌弃自己乌鸦嘴的样子,米阳忍不住微微一笑,纠结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点。他好像才意识到韦晶回来了,就在自己面前,气呼呼热腾腾地。“米阳...”韦晶几乎哀叫了一声,米阳明白她什么意思,伸手把韦晶抱进了自己怀里,“没事儿的,陶香一定没事儿的!”听着这样的保证,韦晶忽然开始呜呜地哭,哽咽难抑,米阳什么也不再说,就紧紧地抱着她。

两天过去了,杨美兰还是没醒,那根铁棍上的指纹也出来了,只有陶香的。米阳根据纪律回避了这个案子,却被原来的何队,现在的何副局长借口人手不足被调去帮忙钉子。米阳知道这是何队良苦用心,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因为人事斗争,撞在枪口上的自己被发配去了基层所,现在有机会,当然想把自己弄回来。牛所也心知肚明,大手一挥,放行。

在看守所里恢复了正常的何宁供认,是她用乙醚吧黄飞给迷晕的,想借机逃跑,却没想到黄飞昏倒后却美了气儿。法医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很简单——乙醚中毒。如果是普通男性,那些乙醚之足够让他昏迷很长一段时间却不足以致命,而黄飞不再醒来的原因却是,他的肝脏有明显的病变迹象。

乙醚,曾被广泛用于临床麻醉,但是因为其不确定性,以及太多的禁症而被放弃使用。其中一项就是:当时用乙醚进行麻醉时,胆汁的分泌会减少,一种叫肝糖原的物质会被耗竭,对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而言这没什么关系,但对于肝病患者来说却是致命的,而黄飞恰恰肝功能出了很大问题。

何宁曾在一家郊区医院做过护工,那家医院管理不太严格,已经不用的乙醚就放在药房里保管。知道乙醚的作用后,何宁偷偷的弄了出来。她一直担心如果再被黄飞找到,该如何解救自己,而乙醚就是她最终的武器,但她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非凡,fan12345手打完成)

根据何宁的口供,从黄飞身上搜出的那把钥匙已经被送到了外省,警察们根据钥匙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开户的人,接着把那个当家贼的赌徒找了出来,赃物起获,案子终于破了,定性为“过失杀人”。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过失致人死亡罪”: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何宁身上有很多被殴打的痕迹,邻居们也间接证实了黄飞曾对何宁施暴。如果何宁是出于自卫才犯下如此罪行,法官应该会从轻判决。

不对,米阳就觉得哪里不对,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对劲儿。何宁转看守所时,米阳去了。穿着号衣的她苍白瘦弱,楚楚可怜。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江山去外地培训还没回来呢,米阳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这事儿,他临走的时候还摆脱自己帮着查何宁的下落。自己最好的兄弟,第一次动了心,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经历曲折、故事多多的女人呢?

好在何宁提供了一个情况,黄飞跟杨美玉有联系,杨美兰应该是被黄飞伤害的,杨美玉甚至有可能握有黄飞犯罪的证据。可米阳他们找的杨美玉的时候,她却死活不承认,只说跟黄飞联系是因为他想找的何宁,才总给自己打电话的。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听到医生说,杨美兰脑部有淤血,如果不做手术很可能醒不过来了,但是做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要求亲属签字决定。高海河在外地执行演习任务,医生当然只能找杨美玉来说,毕竟她是患者的亲妹妹。

高海河一直以为妻子不知道自己和陶香曾有的过去,但杨美兰其实是知道的,当初她来部队结婚,早有那碎嘴的家属说给她听了,只是她没见过陶香,只知道一个名字。杨美玉自然也知道,她早就从姐姐嘴里给套出来了,原本是好奇,后来又是嫉恨,知道高海河就算不喜欢姐姐,心里放着的也一直是那个陶香。

两个星期之前,姐夫出差回来,到家挺晚的了,不知为什么心情很不好,一脸沉郁的喝闷酒。那天姐姐在福利院值班没回家,她借机凑过去想施展魅力,虽然在外面跟好几个男人玩儿在一起,但她心里还是喜欢这个气宇轩昂的姐夫。但高海河毫不留情的赶走了她,杨美玉气得直咬牙。

高海河第二天上班去了,趁着没人在家,杨美玉把昨天高海河后来拿出来看的照片翻了出来。那是一张挺大的合影,上面几十来号人,好在照片背面写着名字。那天陶香一出现,她就认了出来,这个女人就是姐夫藏在心里的那个狐狸精!

现在有这样一箭双雕的好机会,她还能客气?她不但打死不认账,手机咬定说丢了,而且还说出了陶香曾经跟高海河有一段,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想取代我姐姐而怎么怎么样啊...知道了这个情况,警察们跟陶香谈了一次,陶香承认得很坦然,但对杨美玉的揣测嗤之以鼻。

手机就被黄毛抢走了,杨美玉本来觉得他长得不错,还是个未来的演员,才跟他玩在一起的。没想到那小子是一穷二白还贪图享受,要靠女人养活,那天接了黄飞的威胁电话之后不敢回公司,碰上他来找自己要钱,没钱给他,他竟然抢自己的手机。

不过抢的好,非常好,杨美玉心想。她拨打过自己的电话,提示是关机。反正自己那神州行里也没剩几块钱,估计手机早就被黄毛买了,卡也被他扔了,只要自己不说,警察也没地儿找去。黄飞也已经永远不会威胁到自己了,等姐夫回来,慢慢的软化他,他终究有一天会服软的,毕竟他是个正常的健康男人,不是吗?至于姐姐,哼...想到这儿,杨美玉冷笑了一声。

因为证据不足,陶香不足以被拘留,只是不能离开这个城市,可以回家修养。她摔倒的时候,手肘磕到了地面,轻微骨裂。韦晶把自己能请的年假都请了,她要好好陪伴陶香,因为陶香不想让去外地探亲的父母知道后担心。韦晶心想如果到时候实在不行,就算公司开除她也认了,陶香不仅仅是朋友,更是知己,一直以来都是陶香在照顾自己,现在她碰上这样的事儿,该轮到自己出力了。

韦晶也是这样跟父母讲的,韦妈妈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韦爸爸只是拍拍她肩膀,说了句:“你长大了,自己决定。”因为办案子劳碌,眼角都起褶子了的米警官说的更简单:“不干就不干,他要是开除你,我养着你!”

“妈,这个山药怎么样?用来煲汤没问题吧,桃子向来喜欢吃山药,正好拿猪骨头一起煮,味道肯定不错,吃骨头补骨头嘛!”韦晶在超市里拿着根山药左瞧右瞧,也看不出个四五六米,她哪儿会买菜呀,吃菜还比较擅长。

“老妈?”没得到回应的韦晶扭头看去,韦妈妈正半眯着眼看什么。韦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没什么特殊的,一对小年轻正在一个试吃鱼丸的摊位前笑闹,女孩长得还行,就是装浓了点,笑得跟母鸡下蛋似的,男孩穿了一身韩版的肥大衣裤,一头黄毛竖着挺醒目。

“韦晶,那小黄毛我看着眼熟,好象是杨美玉的男朋友,对,就是他没错,就你回来那天,我提前下班想给你买点好吃的,碰上他跟杨美玉吵架,还把她手机给抢走了。”韦妈妈认出来了。

“手机?”这两个字简直像针扎一样穿透了韦晶的耳膜。上回米阳来帮着做饭,做到一半钉子打电话找他说案子,米阳躲去了阳台。韦晶假装不在意,其实耳朵一直竖着,生怕是关于陶香的事情,隐隐约约听见几句,好象是杨美玉的手机里可能有证据什么的,但杨美玉要死说手机丢了。

“妈,怎么没听你说过?真的吗?”韦晶的心开始砰砰跳。“我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刚才看见这小子一脑袋黄毛,我多看了两眼才想起来的,绝对是他!”韦妈妈再次肯定,“哎,你干吗去?”韦妈妈话音未落就看见韦晶朝黄毛走了过去。韦妈妈这一嗓子声音不小,黄毛也听见了,他回头一看,也是一愣,显然他也认出韦妈妈来了。

眼瞅着那小子拉着女朋友想跑,韦晶一个箭步扑了上去,“你给我站住,往哪儿跑!老妈快报警!”黄毛也害怕了,还以为韦晶是杨美玉的朋友,又听见她喊报警,开始用力挣扎,他女朋友也省过味儿来,冲过来对着韦晶是又抓鼻子又挠脸,逼她放手。

韦晶疼得直叫唤,但还是死不松手,她也开始上嘴咬那黄毛,逮哪儿咬哪儿,吓死劲儿咬,顺便上脚猛踹那浓妆女,甭管踹哪儿,踢上就行!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第一反应是拿到是第三者插足惹得祸。

韦妈妈都快吓死了,眼瞅着别人打韦晶,哪儿还顾得上报警,赶紧跑过去想帮女儿的忙。就这么会儿功夫,韦晶和黄毛、浓妆女交手了好几招了,眼瞅着黄毛就要挣脱开,已经打红了眼的韦晶拉着他狠狠地往回一拽,“砰!”“啊!”“哗啦!”几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韦妈妈见叫了一声:“韦晶!”

第二十九章幸福在那里呀,幸福在这里

“韦韦...”陶香摸着韦晶的手,眼泪都下来了,她知道韦晶都是为了自己才弄成这样的。原本还想表表功劳的韦晶先被吓了一跳,之前碰上那种被诬陷的倒霉事儿陶香都能面不改色的应付,现在她却哭了,韦晶赶紧笑嘻嘻的说:“我没事儿,一点小伤,绝对比你那胳膊肘儿先好,哭什么呀?”

昨天韦晶那狠狠的一拽,把那小子连带着自个儿给拽了个趔趄,俩人撞上了身后的鱼丸试吃摊位,为了保持平衡还死活不撒手的韦晶,拉着黄毛一起把手按进了正在咕嘟翻滚的汤锅里,当时那嗓子惨叫,吓得闻讯跑来的保安还以为超市里开始现场宰猪了呢。

黄毛到底没跑掉,抱着自己的手疼得唉呀妈呀的叫,韦晶疼的眼泪都下来了,还是死活不放手。接到报案的警察在医院里就把他审了个底儿掉,那手机是杨美玉新买的,他抢走之后打算送给自己的新女朋友当生日礼物,就是那个对韦晶下毒手的浓妆女。前几天某剧组开机,这黄毛跟着几个同学当群众演员去了,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卖好呢。

掌握了这个情况,钉子他们立刻去他的住处搜出了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有段视频,真相大白于天下。听米阳说,他们把杨美玉从家里带走时,她还在撒泼打滚的喊冤,一直默不作声的高海河给了她一记耳光,当时那女人就被打晕过去了,米阳他们只当作没看见,这女人太可恨了,那可是她亲姐姐啊!

“恶有恶报,只用个伪证罪、妨碍公务罪判她,只是便宜她了!”说到这儿,韦晶还是恨恨的。陶香一扯嘴角儿:“这种人想她都是多余,你看你的脸。”韦晶的脸上还是一道道的,都是被那浓妆女抓的。

韦晶不想陶香再难过,就把自己两只被裹成白猪蹄儿的手举了起来,“你看像不像机器猫?”陶香扑哧一笑,“都这样了你还乐的出来,烫伤很难好的。”“哈哈,”韦晶没心没肺的乐了,“难好才好呢,本来我请年假就费劲,这回好了,改病假了,工资照付,不能辞退,爽死我了!”

看着韦晶得意到不行的样子,陶香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好,自己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现在似乎一切都与雨过天晴了,只是...“杨美兰还没醒?”韦晶一看陶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和高海河之间的事韦晶已经知道了,虽然有点埋怨陶香瞒着她,但那份执着的感情也让韦晶感叹不已。但是感叹归感叹,韦晶现在一万个不赞同陶香的做法,她觉得陶香简直就是自虐。“桃子,你听我说...”“韦韦,你先听我说。”陶香轻柔的打断了她。

“我真的是自愿的,他现在一个人忙不过来,部队有纪律,他不可能这样一直照顾下去,他家里没亲人了,杨美兰也是,除非他脱了那身军装转业,可那军装等于是他的命。”陶香慢慢的说着,她在微笑,笑的有点忧伤但又坚持。高海河从部队赶回来面对的是昏迷的妻子,还有“疑似”凶手的自己,他的表情自己永远也忘不掉。后来听警察说了,高海河听完事情经过之后,毫不犹豫的说:“陶香同志不可能做这种事儿!”他明白自己的,一直都明白...

“高海河不是你丈夫,他脱军装又不是要你的命,你...”韦晶话没说完,一看陶香的表情她就明白了。又气又急的韦晶憋闷得不行,好多话堵在嗓子眼儿,可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有一回听广播电台,里面的女主持人说一秒钟其实是个很漫长的时间,比如一见钟情,一秒钟可以改变很多,甚至会影响人的一生,你相信吗?”陶香笑着说。

韦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是吗?我打昏你也只需要一秒钟,要是醒过来你能忘了高海河,我就信!”“呵呵!”陶香笑了笑。韦晶没笑,看了她半晌,长长的出了口气,“桃子,你说你图什么呀,自己胳膊还没好利落呢,跑去帮忙照顾人家老婆,她不醒,你和高海河不可能,人家醒了,更没你陶香什么事儿了,只能回家洗洗睡!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呀你!”韦晶越说越生气。

“我什么也不图。”陶香淡然一笑,“能帮上他,我就觉得挺高兴的,真的,如果他过得好,我会立刻离开他还有他的家庭远远的,然后慢慢地去忘记他,可现在他不好,需要帮助,你明白吗?”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韦韦,爸妈不理解我,知道情况的人都说我是傻子,有毛病,他们不明白,有时候单纯的给与也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可以属于我。”说到这儿,她歪头看着韦晶,眼中隐有水光,“没人愿意跟我分享这种幸福,你,也不行吗?”

韦晶愣愣的看了她半响,陶香脸上的表情非常平和自然,真爱就是付出而不求回报,话谁都会说,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这就是所谓的大爱无疆吗?啥桃子啊...“哎呀我的妈,”韦晶突然大叫一声倒在了沙发里,闭上眼睛只等眼中的泪意消退,她才高举着自己的双手说:“我现在真希望我是机器猫了,从兜里掏出那个什么复制镜出来,刷的一下,先把高海河他两个出来,一个给你端饭,一个给你洗脚。”

“哈哈哈!”陶香一怔,接着放声大笑,笑的甚至歪倒在了韦晶的肩膀上,渐渐的,韦晶就感觉到脖领处有了一点湿意...陶香明白韦晶的意思,就算她不理解,但还是接受了自己的任性,站在了自己这边,心里感觉酸酸的、暖暖的,她没说半个谢字,她们俩,用不着。

过了一会儿,陶香迅速恢复了过来,两人默契的不再提高海河的事情,本来嘛,很多事儿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要去做。“这么说那个廖美真的要出国?”陶香问。“呼”,韦晶吐了一口大气,“对,昨天她来我家看我,亲自说的,学校早就申请下来了,说是奥斯丁,得克萨斯那边的一个名校,读MBA去。”

“为什么?她不是想追米阳吗?听你之前说的那些,她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的女人。”陶香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好象是我这次受伤触动了她什么,唉,你们这些聪明的女人想些什么,是我这种笨女人不可能理解的。”韦晶很有感触地说。

“你知道吗?她的手机尾号是5213,她特意挑的号码,知道什么意思吗?”韦晶看着陶香。“嗯,”陶香想了想,“‘无爱一生’的谐音?”“哇喔,看来只有精英才能理解精英的想法。”韦晶语带嘲讽,陶香笑着踢了她小腿一下,“少废话,后来呢?”

“她说她从小就不相信什么爱情了,之前接近米阳是因为她以为米叔叔对不起她妈妈,后来发现米妈妈很不喜欢她,或者说不喜欢她妈,言谈举止都挺不客气的。这话我信,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太,端起架子来真够你喝一壶的!”一说到米妈妈,韦晶立刻心有戚戚焉得大发感慨。

陶香好笑的说:“那老太太是你未来婆婆吧?”“啊!”韦晶立刻惨叫了一声,倒在了陶香的大腿上,“你说我现在和米阳掰了还来得及吗?”“我估计那米大警官就干靠着你去结婚!再说了,你舍得吗?”陶香一挑眉头。

韦晶噘嘴皱眉的想了想,忽然嘿嘿一笑,假作羞涩地说:“还真有点舍不得!”“显摆,你接着臭显摆你有个好男人!”陶香哼了一声,然后俩人笑成了一团。“好了,别笑了,接着说正事儿。”陶香推了一下韦晶。

韦晶坐直了身体,“她也没多说,反正我听着那意思,字所以最近跟米阳这么近乎,就是想吓唬一下米妈妈,顺便看看这青梅竹马的爱情,在一个貌美、多金又体贴的女孩儿面前是不是还能这么牢靠!”

“看来她对米阳真的有点儿那意思。”陶香若有所思地说,“要不然她没必要还找个借口给你听。”“也许吧,”韦晶耸耸肩,廖美的离开真的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当然相信米阳,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还是一个上下左右前后,怎么看都比自己强很多的女孩儿。

看看自己的手,也许这就叫否极泰来吧,聚集了很久的乌云忽然一下子就被吹散了。自己为了陶香而受伤,却好像无形中阻挡了一个潜在的情敌。韦晶现在还记得自己问廖美为什么不继续测试下去了,她似笑非笑却又含了几分真心的表情,“一个能为了朋友做到这个地步的女人,如果男人还要放弃的话,肯定是个没心没肺没感情的傻子,我有干嘛非得要个傻子呢?”

“就这样一笑泯恩仇了?按照言情小说里的规律,你们俩应该成为了惺惺相惜的真心知己什么的吧?”陶香笑着调侃。“拉倒吧,言情小说要能信,这世界早和平了。”韦晶翻了个白眼儿。“不过这女孩儿挺有意思的,可惜没机会见了,你说既然她早就决定去读书了,那围着米阳转,就是单纯的为了恶心一下他妈妈,在考验一下你们?”陶香真的挺想见见那个廖美的,很有个性。

“嗯,她那话吧,说的有些绕,我的理解就是,如果米阳没有背叛我,她也愿意在我俩身边感受一下真爱是什么滋味,然后在一段时间内对男女感情有个信心什么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不用介意她的存在。”韦晶皱着眉头说。(非凡,fan12345手打完成)

“喔,那你怎么说?”陶香笑问。“我直说啊,你以为你是黑熊啊,攒足了膘儿就能抗过冬天,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开春您还得出来踅摸,这谁受得了呀?我怎么可能不介意!”韦晶越说嗓门越高,陶香笑得肚子都疼了,“米阳怎么就看上你了?”

“你怎么就看上她了?”米阳说的郁闷之极,一仰头又干了一杯啤酒,江山一言不发,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向喜欢胡说八道,插科打诨的肥三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为什么喜欢韦晶,我就为什么喜欢何宁。”江上突然说了一句。米阳捏的杯子嘎嘎响。忍了半天才说:“我真想抽你!”

“好了好了,那什么,大米你消消气,山子,有话好好说,别横着出来,再说何宁那小寡妇能和韦晶那黄花大闺女比吗?”肥三儿打算和稀泥,可他话一出口,江山和米阳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你帮我个忙。”负责上菜的小林扫了肥三儿一眼,转身就走,肥三儿赶紧跟了过去。心事重重的米阳和江山明知道他俩不对劲,却没有心情去探究。

“山子,按说这话我不该跟你说,可你是我兄弟,我一直拿你和胖子当亲兄弟,你知道吗?”米阳红着眼说:“当然!”米阳皱着眉毛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我怀疑何宁这个案子不是过失,是有预谋的。”

“砰!”江山把杯子戳在了桌子上,他死死地盯着米阳,“你什么意思?”“我查过了,黄飞在何宁打工的那家医院做过检查,但那家医院管理混乱,化验单丢失了,不翼而飞,那天有人看见何宁回了医院,但她的供述却是去偷乙醚,说她根本不知道黄飞做了什么体检。”米阳毫不畏惧的与江山对视。

“那又怎样,这能证明什么?”江山的话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能证明什么,但是何宁之前护理过一个病人就是肝功能重病患者,她非常有可能知道对肝病的人使用乙醚的后果,当然了,她坚持说她不知道。”米阳一哂。

“大米,你是个警察,你知道,怀疑不是证据,更不是罪名。”过了半晌,江山才低声说。“对,我当然知道,可我还是怀疑,钉子说在他们到达之前,何宁烧过什么,但她也不承认,疑点很多,但没有证据,可我坚持我的怀疑。”米阳说。江山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可我也坚持我的信任,我相信她。”“相信她不是故意的。”米阳哼了一声。江山站起身来,没有回答米阳的问题,只说了一句:“我相信她对我的感情,还有她对孩子的感情,她有她的苦衷!”江山一仰头把剩下的啤酒喝光,“大米,谢谢你,我明白,你放心!”说完,江山转身大步离开了。

米阳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这种面对朋友的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难受。肥三儿看着江山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回头坐下,没说话,给彼此倒满酒,两人无声地喝了起来。

那晚米阳喝醉了,抱着韦晶不撒手,死活不肯回家。过来拽他回家的米妈妈气个半死,最后还是米爸爸把米妈妈给来回了家。倒是韦氏夫妇什么也没说,因为韦晶受伤那天,米阳就跟他们表明了,打算“十一”跟韦晶办事儿。韦妈妈帮着关上了房门,跟韦爸爸悄悄的回了自己房间。

韦晶靠在床头,米阳抱着她的腰,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说着,韦晶只柔声地应着,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这样,知道他俩睡着...

2008年8月8日。

这真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奥运会开幕,举国欢庆,尽管这桑拿天闷热得不行,但依然挡不住人们的笑脸和热切的期盼。

“韦晶,这儿有个凉伞,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给你找去。”周亮热情地给韦晶让座,“谢谢你啦。”韦晶也是笑容满面。因为奥运会,米阳和一部分同时被调去维护鸟巢周围的治安,他回刑警队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但米阳坚持跟鸡场路派出所的哥们儿们站好最后一班岗之后再回去。

本来韦晶打算吃着西瓜,吹着空调在家看开幕式,却被米阳一个电话给招了过去。因为很多地方都戒严,出了地铁,她几乎是走过来的,毛孔里滋滋冒着汗,就好象铁板上的五花肉。再往里就需要通行证了,韦晶进不去,只能眺望着在夜光里流光溢彩的鸟巢、水立方还有玲珑塔,赞叹着,也期待着。

旁边经过的人都是笑容满面,不是有人拿起照相机还有摄影机进行拍摄,虽然不能进入鸟巢去看开幕式,能离那里近一些也是好的。

“哎,还有十分钟就该开始了吧。”不远处一个女孩儿问她男朋友。韦晶一看表,果然,七点五十,报纸上说八点整开始,也不知道米阳叫自己来到底要干什么。正想着,就看见米阳从围栏里跑了出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朵花似的,韦晶眨眨眼,心说自己是不是热昏头了?

“周亮,这就是你拍胸脯说没问题找来的花儿?”张姐万分不满地看着米阳拿着一朵红色郁金香向韦晶走去,带队的队长特地给他调了休息的时间,虽然只有区区半个小时,但是求婚,足够了。

周亮也很尴尬,但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就这朵花他还是冒着风险弄来的呢。看着米阳加快的步伐,周亮忍不住感叹:“真羡慕!”“羡慕有什么用啊,你也去找啊。”一个警察笑说。“哪儿找去呀,人家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了。”周亮不忿地说。“哈,要不你干脆从现在开始培养一个好了,二十年后你就可以娶媳妇了。”张姐半开玩笑地说。周亮苦着脸说:“二十年后,我年纪都奔五了,是娶媳妇还是找老伴儿啊?”警察们大笑。

米阳管不了这些,虽然跟韦晶早就把这事儿定了,但毕竟没有正式表白,所以他还是很紧张,“给!”平时的油嘴滑舌好像都放在家里忘了带出来了,他就这么言简意赅的一句。韦晶一愣,“给我一朵花儿干吗?”米阳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到这花儿你不会想到点儿什么吗?”还是不好意思直说,米阳只能近乎明示地暗示着。

韦晶歪头看了看那朵红色的郁金香,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达克宁栓?就广告里那个,哈哈哈!”米阳差点吐血,达个头呀!跟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耍浪漫简直就是...彻底无语的米阳从郁金香的花苞里拿出早就买好的戒指,几乎是恶狠狠地给韦晶的无名指套上了,然后对看着戒指发愣的韦晶说:“嫁不嫁?”“啊?”韦晶傻乎乎地问。米阳一眯眼,靠近她,近地呼吸可闻,“不愿意?”“愿意啊?”韦晶脱口而出的话让米阳笑开了脸。满脸通红的韦晶正想找回场子,“砰砰”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俩抬头看去,一个个巨大的脚印正向他们走来。

那美妙的场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米阳却悄悄地抱住了韦晶,两人靠在了一起,米阳低声说:“韦晶。我爱你!”幸福在哪里,就在这热得让人汗流不止的怀里,韦晶幸福到哆嗦,她悄声说:“我也是。”

没一会儿,“砰砰砰!”各色美妙绝伦的烟花冲天而起,夜晚被点缀的如梦幻一般。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欢呼赞叹,韦晶和米阳也像小孩子一样惊叹着,跳着,叫着,直到米阳吻住了韦晶,就在那被烟花照亮的夜色里。

韦晶陶醉的享受着:对,我不是精英,也不是美女,可我依然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最灿烂的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