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巧巧无语,敢情丢人的不是你,你当然没什么怕的。瞥了一眼颜品如那不屑的嘴脸,要今天她真跑了,以后在颜品如面前就更抬不起头了。

一赌气,颜巧巧也在张兮身边坐下。

正在这时,孙家的人来了,说吉时快到,让孙河赶紧过去。

孙家的老宅就在这一带,孙家以前最多算家境殷实,后来老一辈去世了,孙河的父亲入了房地产这一行,突然就暴富起来,如今快有十年,家产一年多过一年,日子相当顺遂好过。

政府拆迁到这一片,孙家老宅在规划区域内,隔着几亩地外的祖坟倒是不在规划区里,但孙家人想,宅子都没了,干脆把老人的坟也迁走,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事儿。

孙河是孙家长房长孙,又是独生子,迁坟的事情当然要积极参与,他带来的朋友也被允许靠前。

张兮她们跟着穿过几亩田,来到孙家祖坟前,修成圆包状的坟冢前已经摆满了祭品,孙河的父亲孙志刚及他的一个伯伯,两个叔叔,都已经等候在前,祭品台前两个道长已经在那儿开坛做法,桃木剑上穿着黄符,在坟前各自走着天罡步,口中唱令,仪式感相当强烈。

张兮站在坟冢七步以外,从布袋中拿出一只罗盘,颜巧巧觉得那罗盘有点面熟,遂问:

“这东西我家里墙上也有个。”

张兮一边看罗盘,一边对照周围环境,口中回道:“就是你家的。”

颜巧巧:…

那边两个道士分别发出哄的一声,法螺铃铛响起,旁边就有人抬了只元宝形状的焚烧盆,法事过后,主家可以过来烧纸了。

颜品如在孙河后背上戳了一下,孙河回头,颜品如对他使了个眼色,孙河立刻就会意了,让人把颜巧巧喊了过去,张兮看完了环境,将罗盘收入袋中,配颜巧巧一并前往。

“仙姑,我给你介绍一下两位道长,这位是清风观的玄清散人,这位是冲墟观的平阳真人,两位道长道法高强,信众无数,令人敬佩;这位是颜大师,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在网络上却是道门仙姑,对道法颇有见解,听说今日我孙家有事,主动请缨而来,还说要与两位道长切磋切磋道法。”

孙河坑死人不偿命,摆明了要借这俩道长的口奚落颜巧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颜品如的意思,颜巧巧暗自着急,一会儿背脊就湿了一片,因为她已经看见颜品如身后的两个人拿出了手机,肯定是在录视频,想把她丢人的样子录下来放到网上去。

可她再怎么着急也没办法啊。她就是在网上装神弄鬼的,哪知道什么道门不道门的,这些什么真人,散人的,从前更加连听都没听说过,就是胡诌都没有基础知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欠的二更。不是卡文,是理了一下大纲。

第6章

第5章

“清风观的开山祖师乃玄静散人,八三年开山建派,传至今日已有三代,不说前两代,只说这一代掌门玄城散人,一心问道,不理世事,甚少出山,其徒子徒孙多为清字,法字辈,这位道长也是玄字辈,不知是玄城散人的师兄还是师弟,若如此,就有些怪了,都说玄城散人是第二代掌门的关门弟子,没有师兄师弟,如今看来,显然是传闻出了错。”

一道清隽之声自颜巧巧身后传来,众人只觉闻此声耳清目明,顿时被吸引注意,往声音来源看去,一个钟灵毓秀的鸦衣少女从容出现,像一座灵气逼人的玉山,光是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

欣赏完少女的颜之后,人们才开始回想她刚才说的话。

只见刚才还傲然相顾的玄清散人突然变了脸色,抖动两下衣袖,蹙眉质问:

“你是何人?我观事务,何须向外人解说?”

颜品如又扯了一把孙河,低声问:“什么来头?”

孙河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张兮淡然一笑,又转向另一边的平阳真人,似笑非笑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什么话都没说,目光盯着平阳真人手里那把桃木剑,平阳真人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顿时脸色也变了。

“冲墟观该是全真门下,真人用的这剑却是正一的款式,莫非真人身兼两门?”

平阳真人被说的也有点心虚,色厉内荏道:“哪里来的无知小辈,搅乱了法事,你可能担待?”

这里的动静让正在坟前烧纸的孙家人注意到,孙家几个男人走过来,孙志刚客气的问:“两位道长息怒,不知还有哪里做的不到位,两位尽管提出来,我们定能满足。”

玄清散人和平阳真人对看一眼,同时甩袖,不满之意跃然于脸上,孙志刚看向儿子,还有一旁跟着儿子一同过来的小姑娘:“孙河,平时你胡闹也就算了,今儿什么日子?这些都什么人?要是你朋友,就让他们到酒店里休息,要不是朋友直接送走。”

孙河给老头子训了一顿,心里不爽,有点后悔答应颜品如作弄她那个小三生的姐姐,正要赶人,就见张兮再上前一步,直面孙志刚道:

“孙先生你好,我叫张兮。与你孙家无冤无仇,今日有缘来到此地,有些话不吐不快。”张兮不等孙志刚反应过来,顿了顿,抬手指向那修建气派的坟冢:

“您家这坟,坐坤向艮,右水倒左出癸方,坤申方顶龙,乃阴穴得位,祖葬于此,后世富贵绵长,家旺业旺。”

孙志刚生的精瘦,个头不高,商人的锐利不少半分,狐疑盯着张兮,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倒有点架势,为了这块坟地迁移与否,孙志刚忙活了大半年,找了无数个风水先生问过,都说这坟风水不错,这小姑娘上来提此事,不知真正用意是什么,想到这里,孙志刚眉头未见舒展:

“我知道这里风水挺好,但老宅拆迁,今后连祭祖之地都没有,孤坟于此,再旺的穴也有冷清的一天,你这小姑娘又怎知我重新找的地方没有这里好呢?我看你像是懂一点风水,却也不要再此卖弄了。你们如果是孙河的朋友,那就去酒店里稍待,这里还有事忙,恕不招待。”

孙志刚比较在乎这些,不敢轻易得罪这种懂风水的人,所以尽管张兮是个小姑娘,他言语上也还算客气。

却不料张兮接下来的话让他十分恼火,只听张兮道:

“天地万物,物极必反,旺穴也是一样,纵然是天子龙穴,亦难保百年,千年不衰,人运,家运亦然,若是一味强求,最终适得其反,落得家破人亡,家财散尽的地步,又是何苦呢。”

这话孙志刚就不爱听了,他最厌烦这种当面说触霉头话的人,指着张兮,有气发不出,看向一旁的两位道人,两人刚被张兮揭了老底,虽然不懂行之人,未必听得出来张兮所言的含义,可他们确实心虚的,生怕孙家信了张兮的话,到手的生意都被抢走。

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嘴皮子,玄清散人有心教训一下张兮,和她辩论起来:

“你这小姑娘今天是来故意找茬儿的吗?正如你自己所言,此穴确乃旺穴所在,但气数将尽,难保孙家百年盛况,如今迁去另一旺穴,能使孙家乘风破浪,直上云霄,有何不对?”

平阳真人从旁附和:

“散人说的有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也,你这小姑娘看着面善,说的话却刻薄缺德,辱人先人,咒其不顺,无礼至极。”

两位道长的话让孙志刚心里有了底气,更加觉得张兮是胡说八道,对孙河吼道:

“你还看着干什么,把人都带走,还嫌不够添乱吗?”

孙河一个激灵,没好气的上前对张兮说:“走吧,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捣什么乱。”

颜巧巧和郑玲还没从张兮那些话里反应过来,被孙河一声吼吓了一跳,见张兮还想说什么,颜巧巧赶紧拉住她,轻声在张兮耳旁说:

“都别说了,这家不是什么好人。”

颜巧巧拉着张兮离开,张兮走到田中央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眼,就见孙家的人已经在两个道士的指示下,盖上在遮阳伞,开挖坟头了,锄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面上,把坟头一颗老树根砸断了。坟冢周围突然起了大风,田里的庄稼和树被吹的沙沙作响,张兮幽幽一叹。

龙目已残,回天乏术。

目光往天上流云望去,云层层叠叠,刚才还晴空如洗的天空,此时蒙上了一层烟雾,大变之兆。

张兮,颜巧巧和郑玲三个人被带到酒店,孙家的宴席肯定是吃不到了,郑玲觉得今天的事情对不起颜巧巧,一路道歉,尽管颜巧巧说没事,她依旧觉得不好意思。

颜巧巧心不在焉跟郑玲说了一会儿话,就忍不住凑到张兮身边问:

“张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张兮巴在车窗上,她好像特别喜欢看车来车往的街景,遇到高楼,总要多看几眼,从孙家坟冢到生态园的那段路上,张兮心情看着不太好,可出了生态园,所有的不快就忘记了,重新回归那副没见识的傻样。

颜巧巧一天之内,见识了张兮两回本事,第一回是凌晨带她回家时,张兮能准确无误的算出她家的位置,第二回就是刚才张兮和那两个一看就很厉害的道士辩论时,他们说的那些话,虽然都是中文,可意思颜巧巧就听不懂了。

她平时虽然也看一点这方面的书籍,但都是一些极其皮毛的皮毛,跟张兮那信口拈来的学识完全不能相比。

“哪些话什么意思?”

张兮太喜欢这种城市里这种繁忙的烟火气了,真好。

“就是你说孙家迁坟那些话。怎么着,按你说的意思,孙家的坟不该迁吗?”

颜巧巧从小就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感兴趣,所以从颜家出来以后,没干别的,而是选择了往这条路上发展,尽管不是真才实学,可她至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今天听了张兮那些话,才明白什么叫货真价实,顿时对张兮产生出一种发自肺腑尊重的感觉。

人都是崇拜知识的。

提起孙家,张兮收回了巴在窗口看风景的心情,靠坐椅背上,跟颜巧巧道:

“不是不该,是不能。”

颜巧巧等她接着说,可张兮说了两句,就打住了,不禁急急问:“为什么呀?孙家这么有钱,就算是再重新找的墓地,肯定也是那种特别好的,不会比这个差吧。”

“怎么说呢。这墓地也跟人的衣服一样,得穿着合适才行。强行用贵的衣服换你穿的舒服的衣服,那贵的衣服,你穿着不舒服,一切不还是白搭?”

张兮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浅显易懂些。

颜巧巧似懂非懂:“就是说再好的墓地,不适合孙家,一切也是白搭。”

张兮勉强点头:“那孙家是不是发迹不超过十年?”

颜巧巧不懂,但郑玲知道,一边开车,一边科普:

“是是是,我前儿才知道孙河是大河地产的太子爷,要说这大河地产,确实是08年的时候成立的,那时候全球经济不景气,多少人倾家荡产要跳楼,可偏偏孙家搭了个房地产的末班车,从此以后拦都拦不住,身价翻了又翻,到现在,就那孙志刚,百八十亿的身家肯定不止了。哎,你是不是想说,孙家的气数要尽了?我觉得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孙家就算有点波折,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要是孙家不迁坟的话,是不是就没影响了?”颜巧巧想到了问题关键。

张兮盯着她看了会儿,摇头:“不是,那坐坟确实是风水宝地,但最多庇荫十年,十年之后,照样走下坡路。”

颜巧巧这就不懂了:“反正是要走下坡路,迁不迁岂不是没影响?孙家这样的人家,最看重这些,肯定是找了很多风水先生看过,都知道那坐坟气数尽了,所以才坚持要迁走的,这些有钱人的花花门道多着呢。变着方的想让自家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张兮又沉默一会儿,然后继续巴到车窗上,良久后才幽幽冒出一句:

“一个后果是走下坡路,一个后果是家破人亡,这怎么能一样呢。差的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么么哒。

第7章

第6章

江盛清身体各项指标恢复,出院后直接去了公司。

江氏集团80年成立,开始是以建材房地产起家,祖父辈是传统型地产商人,传到江盛清的父亲手中时,赶上97年金融风暴,企业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江父当机立断,企业转型,从传统地产行业渐渐剥离,投入科技研究与生产,算是科技企业的先驱,而后随着经济潮流的推动,江氏集团现如今以电子及科研为主要发展,几年前涉足电商行业亦有不错的收获。

江父为企业转型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后因车祸意外离世,江盛清是江家独苗,重点培养,十八岁就念完硕士,出国读博,二十一岁因江父骤然离世,江盛清才从国外回来,直接进入江氏集团,把江氏集团在科技领域推向另一个高峰,七八年过去了,江盛清这三个字在商界就是个传奇。

江氏集团在S市坐拥两座相连的三十层大厦,两座大厦中间有一条互通的玻璃通道,外形类似英文字母‘H’,商标也以此设计。

江盛清的办公室在第二十六层,俯瞰S市,如在云端。

秘书肖倩跟在江盛清身后汇报着什么,交给江盛清一份资料,江盛清直接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陈枫就过来找他了。

江盛清站在宏大的落地窗前喝咖啡,离开的这段日子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老太爷还在家里等你,你就跑公司来了。”陈枫打趣。

江盛清回头问:“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陈枫无奈:“老板,这工作不好进展,找人不难,可关键得有明确特征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特征了?”

江盛清一手撑在沙发上,他身高近一米九,大长腿加八块腹肌的标配身材,让他穿任何衣服都很好看,随便摆出什么姿势那都是造型,每每看到这样的景象,陈枫心里就忍不住吐槽,这男人太不给其他男人活路了,完美的简直不像人。

“什么特征?女神仙?”陈枫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冷峻的老板从嘴里一本正经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

女神仙。

陈枫对天翻了个白眼,试图说服他:

“在你被埋的那个坑儿周围有很多脚印,唯独没有女性的,现在警察正在比对那些脚印,模拟罪犯特征,那天把你挖出来的,很可能是因为害怕而后悔了的犯罪嫌疑人,如果真是罪犯,那不用咱们的人找,警察也会找到的。”

“我很清楚,不是幻觉。”江盛清坚持。

“人继续找。”江盛清踱步回办公桌后,趁着打开电脑的时候,对陈枫问:“我出国前让你查瑞成的帐,查的怎么样了?”

“瑞成国际一直都是你三叔在管,明面上的帐没什么问题。”

“明面上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江然在美国开了分公司,我的人从他内部得到消息,他一出手就是三个亿投资新能源,这钱哪儿来的?瑞成国际账面上有这笔钱吗?”

江然是江盛清三叔的大儿子,比江盛清小一岁,江家年轻一辈中,能跟江盛清比的青年才俊不多,更多的是像江然那样挥霍无度的少爷,一个平时只知道挥霍,从没为家族挣过一分钱的人,突然到国外开了新公司,这本身就存在疑点,更何况,他还悄无声息的出手那么多钱。

瑞城国际是从江氏集团分离出去的子公司,算是江家的前身,做房地产,这几年房地产企业越来越不景气,瑞城凭着老牌子,才勉强维持收支平衡,游走赤字边缘,江然那笔钱要不是从瑞成出去的就有鬼了,如果是正常投资,三个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瑞成的账面做的滴水不漏,摆明了不想被别人知道,这才是最奇怪的。

陈枫脸色一变,顿时认真起来:

“我立刻去查。”

起身走到门边,陈枫回头,对江盛清问:“你说,这次绑架事件,会不会也跟他们有关联?”

江盛清没有说话,冷峻目光盯着电脑屏幕,陈枫看他这表情,心里就有数了,不再耽搁,回到自己办公室,召集相关部门开会。

大半个月以后,江氏集团有大动作,瑞成国际一夜之间高层尽数更换,原因外界不得而知,江氏集团给出的官方解释是想公司董事会重组,并不会影响正常的市场运作。

外界纷纷猜测瑞成国际肯定做了什么事,让江氏集团不得不仓促间发声明,而熟知江氏集团的人都知道,瑞成国际是江家三爷手把手的公司,就这么被自家侄子毫不留情的给端了,疑惑重重的同时,也让人暗自佩服如今江氏集团的掌舵人,手段之厉害,雷厉风行就把自己亲叔叔给摆了一道。

*******

颜巧巧刚起床,趴在电脑前看新闻,越看背越弯,最后就差把自己的脸都贴到屏幕上去了。

手边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郑玲咋咋呼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巧巧,你看新闻了吗?这,这,这也太恐怖了。你等着,我,我马上去找你们。”

咋呼的声音不等颜巧巧回话,就给挂断了。

颜巧巧失魂落魄的放下手机,目光惊愕不已的看向站在阳台上冥想的张兮,期期艾艾的走到张兮身边,轻咳了一声:

“那个…你看新闻吗?”

张兮睁开双眼,颜巧巧再也忍不住:

“孙家真出事了!都快建好的楼盘突然地陷坍塌,工地上倒是没什么伤亡,就是工地办公室给砸了,里面就一个人,说是大河地产的独生子,那不就是孙河嘛,你说那孙河,八百年不去工地的大少爷,怎么偏偏那天就去了工地呢?见了鬼似的,所有工程师都去工地了,办公室就他一个人在,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颜巧巧说的口沫横飞,激动的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近在眼前的活神仙了。

张兮身边多了聒噪的声音,冥想冥不成了,干脆回客厅,她这些天都住在颜巧巧家,颜巧巧把她妈生前住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张兮住下。

见张兮一副少见多怪的神情,颜巧巧仍然难以平静下来,跟在张兮身后,从客厅到厨房,再从厨房出来,一路跟随,一路聒噪:

“这事儿是不是你早算出来了?孙家是不是就因为迁了那坟才出事儿的?那么大的工地塌陷,楼盘倒了,得多大损失,还有孙河,是不是连命都保不住。报道说,一直在ICU里观察,到今天都没出来呢。”

张兮不想理她,把空碗筷放到饭桌上,颜巧巧终于回过神:“你拿碗筷干什么?粥还没好呢。”

张兮指了指大门,就什么都没说,坐到颜巧巧刚才坐的地方,浏览起新闻来。新闻照片里,工地一片狼藉,大河地产的金字招牌在一片废墟里躺着,别样的讽刺。

颜巧巧腻歪的坐过来,那么大沙发不坐,非要跟张兮挤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张兮,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能耐,那些所谓的什么大师跟你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啊。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厉害的。你教教我吧。”

张兮站起身,瞥了她一眼,随即摇头:“你没天分。”

颜巧巧当即炸毛,把张兮拉着坐下:“我怎么没天分,再说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要是能把我领进门,我指定自己就能修行,说不定将来我也能成个大师。”

正说着话,大门敲响,颜巧巧去开门,郑玲一阵风似的窜进来,把满大包的早点放到桌上,张兮自然而然的走过去,避开郑玲的熊抱,兀自从早点堆里找出自己想吃的汤包。

颜巧巧看着桌上早就拿好的碗筷,又一次对张兮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当场跪下拜师。

三人围坐饭桌,郑玲和颜巧巧叽叽喳喳,简直兴奋的不行,郑玲拉住张兮的一只手,说道:

“张大师,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老人家。您老千万别跟我计较。”假模假样的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郑玲说出自己的苦恼:

“您看,您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我这星途啊,特别不顺,你说我科班出身,长得不差,为人处世也可以,有同学帮我物色了几个角色,每回都是要谈拢的时候就黄了,再这么蹉跎下去,我这人比花娇的脸蛋儿可就等不及了。”

张兮瞥了她一眼:“你真把我当神仙了?还能给你改命不成?”

郑玲当场脸就垮了下来:“啊?您这么说,就是我命里没有呗。我就说我妈找的那个算命先生不灵,说我将来会大富大贵,名扬四海,骗了我妈五千块钱呢。要不是他那么说,我妈也不会让我去上什么电影学院,就指着我将来当个大明星,家喻户晓。唉,这几年,我也算看透了,那圈子就不是我能混的起来的。”

张兮吃了一个汤包就放下了,喝了口清水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