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回应。

乔楚用手肘将门撞上,然后看了看手上的饭盒,一步一步地走向沙发,就听到卫生间传来了水声…她满脸黑线。

她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在门外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她盯着王静文送来的饭盒看了又看,忍不住打开了盖子。

天啊,每一盒里除了水果、奶酪、小蛋糕外,居然还有一颗心形的鸡蛋!

神啊,救救她吧!

“姐,开门!”敲门声一响,乔楚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这一听就是曲晓宁的声音,有门铃不爱用,那个破锣嗓子在清晨的居民楼里格外的响,还伴着用脚踹门的声音。

乔楚跳下沙发,噔噔噔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面黄肌瘦的曲晓宁对她微微一笑,一把抱住她:“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快放我进去,累死了,我给你带了…啊…”

曲晓宁没说完,就惊叫一声。

乔楚心里一沉。天啊,她忘了,自己浴室里还有个裸男。

回头一看,王宥惟正裹了浴巾从里面出来,火辣的身材,六块腹肌,发梢还有水慢慢地滴落下来,双目如清晨布满了雾气的湖,水汽纵横。可劲腰上围了一条粉红色的浴巾,顿时降低了可视度,有点搞笑。

“哇哦!南非血钻!”曲晓宁怔了怔,只用了零点三秒便反应过来,不等乔楚说话,放开表姐就往里面冲去,“哎呀,王总,身材不错。那天分手,没想到又在这里遇见,你还是那么的英俊!幸会幸会,昨天很累吗?”

“曲晓宁!”乔楚咬牙切齿、忍无可忍地瞪视她。

王宥惟的眼睛从曲晓宁的脸上移到乔楚的脸上,又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回了两个字:“还好。”

什…什么…这样诡异的对话是应该在地球上发生的吗?

乔楚一脸被雷劈到了的表情,她将曲晓宁的包袱踢进来,砰的一声关上门,沉着脸对王宥惟说:“王总,要迟到了,你不走我要先走了,我们这些打工的,去晚了可是要扣工资的。”

“工资?什么工资?”曲晓宁扭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对她使眼色,那意思是“你都傍上南非血钻了,还要‘工资’那种名不副实的东西干什么”。

乔楚忽略曲晓宁的表情,一脸戒备地看着王宥惟,只见他老人家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点头:“好,衣服呢?”

“衣服?哦哦,这里这里。”刚才还一脸严肃的乔楚赶紧小碎步跑上去,把王静文拿来的衣服递过去,那动作无比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你要换衣服?好耶,那我要现场观摩!”曲晓宁傻笑着拍着手,就要跟着王宥惟进卧室,被乔楚一把揪住领子:“你疯什么疯,拿着你的东西赶紧回家去!”

“为什么赶我?”曲晓宁回头看看一脸铁青的姐姐,又看了看关上的卧室门,贼兮兮地笑道,“乔楚啊乔楚,老实交代啊,你是不是开启新同居时代了?要是真的,我马上收拾包袱走人。哈哈,我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散播出去,老姑独处的你终于被我这个谐星的相亲对象给吃干抹净了,顺便要让长辈们表扬一下我。正所谓‘古有孔融让梨,今有表妹让血钻’,实在是催人泪下,感人肺腑,闻者伤心,见者…”

“没有!谁同居了?我昨天喝醉了,他送我回来,他也醉了,就在这里借住一个晚上。”乔楚连珠炮似的解释,又指了指沙发,“你看,他就睡在沙发上,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最后四个字,说得尤其铿锵有力。

“哎呀,别害羞嘛!”曲晓宁嘿嘿地笑着拧了她一把。

“唔…好疼…”乔楚捂着痛处看着曲晓宁,“你那么高兴干吗?

你要搞清楚,王宥惟可是你的相亲对象。”

“没关系啦,反正他对我也没有感觉,所以让给你。我跟你说,我这次在西藏遇到了一个流浪歌手,长得有点像曾昱嘉。哎哟,每次看到他,我那个小心肝儿啊,都一颤一颤的…”曲晓宁双手合十,眼睛冒粉红色的星星。

“还不走?不怕扣薪水?”曲晓宁还在犯花痴,王宥惟已经穿好了衣服出来。他一只手还搭在另一只手腕上系扣子,身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笼在一起,周身都有淡淡的光晕,像是蓄势待发的神。

“走!但是你别动,我先走!”乔楚说着,一把抓起沙发上早就准备好的包包,先一步跨出了房门,完全不顾脸也没洗,牙也没刷…

开玩笑,要是跟他一起进公司,她早晚会被那些流言飞语给淹没,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留下曲晓宁有点迷惑地问王宥惟:“那个,今天不是…周六吗?”

“加班。”王宥惟戴上腕表,很干脆地回答。

“那我姐她…”曲晓宁指了指门口。

“陪我加班。”

“她看上去并不知情啊…亲…”

好大一个坑,乔楚同志跳得是义无反顾。

周末被王宥惟涮了一顿,白白加了一天班,还好王宥惟手上的工作真的很多,那些数据和图表摆在面前,乔楚根本没办法想别的。

只是下班之后,忽然又想到了曲晓宁居然不提醒自己,立刻感觉到胸中有一股怒意无处发泄,忍到回去把曲晓宁胖揍了一顿。

周一再去上班的时候,感觉就好多了。

可是她刚走到前台就觉得气氛不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总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光都别有用心,直到邹佳凑上前来对她挤眉弄眼,她才忍不住小声地发问:“你为什么看上去贼眉鼠眼的?”

“我可等了你好久啊。”邹佳一边看着她打卡一边说,“你怎么才来!”

“有屁快放!”乔楚拧着眉毛,没好气地说。

“哎,在公司注意用词,有没有点淑女气质呀。”邹佳一脸鄙视地看着她。

乔楚仰起脸,轻轻哼了一声:“你哪只眼看到我是淑女了?”

“好吧,女屌丝,你的办公室也到了,赶紧进去看吧。”邹佳在她背后推了推,用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乔楚心下生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发现坐在门口的王静文脸上也带着笑,只是笑得很诡异。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她距离门边至少还有一米,就看到一束巨大的香槟玫瑰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场面极其拉风。

“谁送来的?”乔楚站在门口问王静文,口气不善。

“那上面有卡片。”王静文见她如此反应,心中不由得一喜,站在她身边小声说。

乔楚狐疑,慢慢走上前去,打开卡片看去,上面竟然赫然写着“SORRY & I LOVE YOU”,后面那三个英文单词简直是触目惊心,而更为让人吃惊的是,送花人竟然毫不避讳地在落款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Derek Tsang!

曾昱嘉,你疯了吗!

她跟王宥惟的绯闻已经是满天飞了,现在曾昱嘉送花?她这还能工作吗?传出去像什么话?

乔楚原地立定,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心里已经是九转十八弯。她想了一会儿,突然问王静文:“人呢?”

“啊?”王静文被她突然这么一问,也愣了。

乔楚又指了指那束花:“曾昱嘉。”

“咱们的大建筑师人还在天上,花却先落地了哦。快说说嘛,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可都亲眼见证,而且很好奇哟!”邹佳赶紧走过来,替王静文回答,并且还用肩膀挤挤她。

乔楚转身,邹佳身后,自己的一帮下属也都从格子间探出脑袋,翘首以待地等着她的回答,再往后看,门口居然还有财务部几个小姑娘躲躲闪闪的身影。

“怎么了,今天不要上班吗?全都看着我干吗?我脸上有图纸吗?工资我替你们拿吗?”乔楚绷着脸,厉声训斥那帮人。

门口的人耳朵尖,一听她这么说话,立刻做鸟兽散,一帮子下属也都赶紧把脑袋缩回自己的格子间,不敢说话。

邹佳本来是替她高兴,觉得这位大设计师一表人才,型也不错,现在公开追求乔楚,正好可以让那班老在背后议论乔楚的人看看她的魅力,却没料到乔楚居然是这种反应,顿时立在当场,进退两难。

乔楚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发火严重了,轻轻拍了拍邹佳的肩膀,又给她使了个眼色。

邹佳立刻会意,比了个OK的手势,匆匆离开设计部,回去工作了。

乔楚转过身,本来已经准备推门进办公室了,又突然转身,立刻眼尖地看到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她又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工程已经开工了,有很多图纸要画、很多事情要做。你们的皮都绷紧一点儿,省得到时候还要加班叫苦连天。没事少议论别人的私事,听到没有?”

办公室内立刻静寂一片,只听到鼠标啪嗒啪嗒的声音。

乔楚又回头对王静文说:“以后不管谁送来的东西,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看!”

王静文肩膀抖了抖,怯生生地“哦”了一声,赶紧打开了一个Word文档。

乔楚心里的火总算是发出去了,眉毛一挑,进了办公室。

乔楚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想了好久,拿起手机找到了那个号码,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她不明白曾昱嘉搞的什么鬼,突然消失了几天,然后又如此高调地追她,太不合逻辑了。为今之计,还是等他先做下一步动作比较好。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王宥惟不会也知道了吧?

乔楚将香槟玫瑰摆在沙发上,打起精神开始忙碌,可是明明有很多事情要做,看文件的时候眼睛还是会忍不住瞟向那束玫瑰花。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正想去找邹佳吃饭,手机却响了,是曲晓宁的电话。

刚接起来都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曲晓宁在那边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起来:“姐,姐,话说我都快累死了,可是躺床上死活也睡不着。好久没联系了,你跟‘南非血钻’的同居时光如何?话说,他身材真的很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总算是被你扑倒了。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要谢谢我?早不去旅行晚不去旅行,挑了那么个好时间,正好给了你们发生奸情的机会。

哎呀,我太高兴了,本来我在旅行的路上特别的郁闷,本来那天早上是要找你谈判去的,没想到还没开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我…”

“曲晓宁!”乔楚蹙眉,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自说自话,“你能不能讲重点啊?”

电话那边的人说得正兴奋,被她这么一拦截,明显地怔了怔,忘记了下文,只呆呆地重复道:“重点?”

“对啊!”乔楚心烦地抓起一支笔点了点桌面,“就是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呢?”

她这么一问,那边居然没声音了。乔楚觉得奇怪,心里悬了起来,试探地叫她:“曲晓宁,你还在吗?喂,曲晓宁。”

她一边叫着,还一边把手机拿到眼前,嘀咕道:“难道是断了?”

“姐…”那边的曲晓宁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

乔楚的耐性已经被消磨殆尽:“到底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那天帮你解围,其实我们大师兄曾昱嘉不错,你要是不要的话,给我泡一泡?”

泡一泡,泡一泡,你以为曾昱嘉是茶吗?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邹佳的脑袋伸进来,看到她就抱怨:“乔楚,你想饿死我呀,到底还吃不吃饭?”

乔楚这才回神,听到曲晓宁在电话里叫她:“姐,姐,你没事吧?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没事。这种事情,你不用跟我汇报,我跟他除了工作接触,没有其他关系。我要吃饭了,有空再说。”乔楚不等曲晓宁回答,就心烦意乱地挂掉了电话。

乔楚站起身,走到沙发前拿起那束碍眼的玫瑰,径直扔进了沙发右边的垃圾筒里。

邹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叫:“乔楚,你在干吗?疯了吗?这么美的花,它招你惹你了?”

“看着碍眼。”她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挽起邹佳的胳膊,拽着她走了出去,“不是饿了吗?吃饭去。”

“哎,花!”

“别惦记了。”她边说边推着邹佳出了门。下班她晚出来了一会儿,走到地下车库去开车,发现曾昱嘉居然就靠在她的车边。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眼下一片乌青,唇边有青色的胡楂生出来,一脸的疲惫,可还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

乔楚慢慢地走近他,耳朵里只有自己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她觉得耳鸣,心里一阵慌乱。她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站住,眼睛的焦距落在车子的后视镜上,故作淡定地问:“怎么在这儿?”

他笑了笑,站直了身子,走到她面前:“花收到了吗?”

乔楚的心沉了沉。虽然卡片上他的英文名字写得很清楚,但是她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期盼这一切只是一个恶作剧,也许此时面对他的时候她还能够轻松一些。她还是不去看他,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嗯。”

“不喜欢吗?”曾昱嘉站直了身子,仔细看她的表情,说着又向前跨出了一步,乔楚却往后退了一些。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抗拒,他在原地定定地站住了,拧着眉头,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乔楚别开脸,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彬彬有礼:“没怎么,花我收到了,很漂亮,谢谢你,但是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

他眼里有什么闪过,但是很快又按捺下去,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她觉得尴尬,别开头看向远处。

“总有个理由吧,嗯?”曾昱嘉心平气和地问她,“就算是否定我,也要让我知道我哪一点配不上你…”

“你没有。”乔楚很快打断了他,“你没有任何一处配不上我。但是…现实不就是这样吗?曾昱嘉,我们曾经在一起,然后分开了。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理由,结果都是一样。初恋是很美好的,我们何不把这份美好保存下来,当做永远的回忆呢?当初你出国,我对你说了分手,你一个人在国外顶着凄惶适应环境,开始承担新生活的压力时,我却不在你身边,难道你都没有怨过我吗?”

“我知道你也不好受。”他目光澄澈地看着她,“很抱歉我当时只顾着忙出国的事情忽略了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时你的父母…所以,对不起…”

是了,原来是这样。

乔楚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慢慢地放松,扯了扯嘴角:“曾昱嘉,你这是在赎罪吗?”

“不是。”他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楚,也许你不喜欢我了,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不能忘记你。”曾昱嘉固执道,“也许我这样说,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但是,这的确是我真实的想法。你现在可以不接受我,可我不会放弃。”

他在背光的位置,于她而言就是站在一片阴影里。

他说话很慢,但是每一个字的意思都表达得很清楚。虽然被她拒绝,但是他的语调依然是骄傲的。这个男人比几年前更加意气风发了,大概在他的人生里,还没有被拒绝的经验吧。

可是她不想要这样的感情,就像是带着未完成的遗憾,一定要走完最后的仪式,但往往走到最后才发现,这件事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意义。那在心里永远鲜活的,也不过是一个记忆中的背影,风一吹就烟消云散。

两人对视了好久,最终还是乔楚先放弃了:“你随便吧,反正我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了。”她说完便钻进车里,驾车而去。

晚上,曲晓宁又打来电话约她一起泡吧,把事情讲清楚。结果在酒吧讲到一半,听说曾昱嘉刚被她拒绝了,曲晓宁立刻重色轻姐地扔下她去安慰大师兄了…

曾昱嘉是猴子吗?人家是学建筑的,她是学室内设计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学院里,好意思叫人家大师兄!还孙悟空呢!

王宥惟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因为工作的关系,乔楚有个习惯,喜欢把手机放在眼前,随时解决问题。她看着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他的名字,闪得她心慌。明明在脑子里告诉自己不要接,可还是很快接了起来。

“在哪儿?”男人的声音里透出微微的不悦。

多说两个字会死吗?不过对王宥惟来说,可能真的会。

“什么事?”乔楚支起手臂,大着舌头慢悠悠地问。

“又喝酒?”王宥惟在电话那边顿了顿,她都能想象到他蹙起眉头的样子,“不是红魔坊。”

乔楚瞪大眼睛,对他肃然起敬:“这你都能听出来?”

“在哪儿?”那种命令式的口气,让乔楚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她老实地报出自己的所在地。

王宥惟出现在她面前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她又喝掉了几杯,有点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傻兮兮地笑了,对他竖起大拇指:“王总,厉害啊!”

“没你厉害!”王宥惟说着将她拖下高脚凳。

“你找我做什么啊?”乔楚耍赖,双手死死地抓着吧台边缘,指关节都泛白了,死活不松手。

王宥惟无奈:“回家。”

“我不,咱俩又不是一家。下班时间,你找我做什么?一个月就那么点儿钱,我还卖给你了不成?”

“走不走?”交织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不走!我没喝够。”

什么叫酒壮 人胆,这就是。

王宥惟居然没生气,点点头:“好,没喝够是吗?我来陪你。”

他放开她,在她身边坐下,朝酒保打了个手势,随后一瓶洋酒摆在眼前:“来吧。”他用酒杯底震了震桌子,“今天让你喝到够本。”

乔楚瞳孔紧缩,心里像是有个计价器,不停地变换着数字。这一瓶喝掉得多少钱啊!于是她问了句让自己后悔半辈子的话:“王总,这酒看起来好贵,你付钱吗?”

王宥惟沉着脸,没有回答她。

王宥惟来了,她终于可以放心地醉了。反正他力气大,秉性也够君子,虽然脸臭了点,但是会送她回家,还会自觉自发地睡沙发。

于是她真的就醉了。

王宥惟把她背到楼上的时候,听她闭着眼睛念叨:“王总,其实你人很不错啊。”

他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果然是老了,不像年轻的时候,泡吧到凌晨,第二天一睁眼照样是一条好汉。

爬起来坐在床边沉思了一下,乔楚觉得她一推开卧室的门还是会看到自己的领导。

为什么只要有醉鬼的地方就会有他呢?乔楚觉得他上辈子可能是酒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