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的人从来不会说一句关于应总私生活的事儿,嘴巴紧的跟国家机密人员似的。
应总那儿更是没人敢去问,于是有人试探性地问过应寒阳:“小应总,你家庭关系还和睦吧?”话转了十八个弯,试探又委婉。
应寒阳在自家人面前是不怎么喜欢动脑的,在外面和一群魑魅魍魉交锋就已经够累了,在家里的时候,能不带脑子,他就不带脑子。
可是出了家门,他到底是应家独子,是铭阳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在外人面前,他精明又锐利,在商业上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同龄人。
应寒阳听到这句话之后,也不消几秒就反应过来来人到底想问什么,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来:“怎么对我家事好奇起来了?”
“就……挺好奇你在家里是什么样子的?严格的哥哥形象吗?”
“严格的哥哥形象?”应寒阳摇头,“我妹妹比大多数人都要懂事,也比大多数人要优秀,她不需要我管她。”
他用的是“妹妹”而非“继妹”,而且言语之中隐隐约约地流露出几分长兄的骄傲来。
大家也瞬间了然这位继妹在小应总以及应总心里的地位。
没有想象中豪门不合的戏码,也没有继妹作妖的事情,狗血的豪门剧瞬间变成了温情的重组家庭温馨剧,大家对这位神秘继女分外好奇。
而当应寒阳手挽着谢听雨出场的时候,很多一部分人都惊住了。
尤其是谢听雨原先部门的人。
原先部门里的人,多半都在暗地里调侃过她,讽刺过她,嘲弄过她,后来从王瑶嘴里又得知她身份不一般,所以收敛许多。
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个不一般竟然是到了总裁女儿的这一地步。
陈苒不敢置信地看向王瑶:“你不是认识应寒阳的吗?你不知道谢听雨是他妹妹吗?”
王瑶也尴尬至极,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我……我也不太清楚。”
总而言之,营销策划部这一桌的人,除了部长知道内情以外,其余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部长是早就知道谢听雨身份的,只不过应铭特意交代除了他以外别让别人知道谢听雨的身份,他怕谢听雨不自在,因此部长也没和别人说,但也暗暗地透露过谢听雨不是普通人,有厚实的背景。
不止女的,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互相写了:
“哥们,你之前不是想撩过她吗?”
“哥们,你之前他妈的直接撩过她不是吗?”
“你他妈的眼光真好,直接撩总裁女儿。”
“你他妈的眼光也不差,说什么也就谢听雨配得上你,来,话筒给你,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总裁的女儿配得上你吗?”
“别说了,那谁不还说谢听雨某天坐了他的车和他约会了吗,我就想知道,你俩真的约会了吗?她真的你那辆小国产车很高档吗?她真的没坐过你那种十几万的车吗?”
“……她可能真的没坐过,她一般坐的都是几百万的豪车吧。”
“呵呵。”
“呵呵呵。”
谢听雨挽着应寒阳的手缓缓往前走,路过营销策划部那一桌的时候,她朝那一桌的人微微一笑,笑容大方又得体,宴会厅里水晶灯流光溢彩,她眼底盛放的笑意犹如流星坠落,璀璨夺目。
那一笑,似春色撩人。
就连坐在主宾席的徐修其,视线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没有一秒的转移开来。
他现在才知道,她是真的浓妆淡抹总相宜。学校那样的场合,她未施粉黛也吸引无数追求者的目光,莞尔之间有如春风过隙;而今在这样的大场合,穿着高定礼服,灼热灯光照在她白皙如碧玉的肌肤上,清盈透亮。
她朝人间微微一笑,当真是一笑倾城。
谢听雨最后在主宾席落座。
她侧眸,装作漫不经心地模样和身边的人对视,随即相视一笑。
她果然没有猜错,徐修其也坐在主宾席。
主宾席一共就那么几个位置,应家左右旁支占了几个,董事会的占了几个,甚至董事会的都排到齐老爷子后面,毕竟齐老爷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再加上他自隐退之后鲜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再怎么论资排辈,齐老爷子都得是主宾席的上宾。
谢听雨稍一坐下,年会就开始了。
全场灯光熄灭,只留下前排一束璀璨流光,晚宴厅底下的议论声和嘈杂声归于静谧,光影影绰绰地扫过前排,继而弥散在空中。
身旁的人在干什么已经看不真切了,应寒阳眸光专注地盯着舞台。
谢听雨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心冒汗,她搓了搓手心,接着,试探性地悄咪咪往徐修其那边伸了过去,刚伸过去,就被一个温热的手心迎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就完完全全地被一只温热的手包裹住了。
舞台上主持人正面带微笑地说着感谢词,舞台下的人有人专注地盯着舞台,有人低头看着手机,有人交头接耳,而有人与身旁之人,十指紧扣。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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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
一张桌子上, 同时坐了继父、母亲、继兄, 以及男朋友的外公, 而我和我的男朋友在桌布底下手拉着手, 请问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谢听雨想了想, 回答:像偷|情,刺激紧张又快乐。
是真的紧张。
心脏跳个不停, 担忧着被发现,却又不舍得放手。
时隔半年才见到, 下次的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谢听雨想到这里, 心跳渐渐回稳。宴会厅嘈杂声不断, 谢听雨若无其事地吃着菜, 问他:“什么时候走?”
徐修其:“明天早上的飞机。”
“你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四点。”
谢听雨赫然不已,她扭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吃惊,“就这么点儿时间吗?”
徐修其倏然一笑:“我觉得挺多了啊。”
“哪有……就十几个小时啊,你回来干什么?”谢听雨不敢往自己身上想去, 在她的认知里,徐修其是冷静又理智的, 他永远不会感情用事。
徐修其捏了捏她的手,说:“看你。”
谢听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徐修其云淡风轻地开口,重复道:“看你。”
谢听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你是不是疯了?”
徐修其转眸,眼里飘着丝丝缕缕的笑, 他笑着看她,什么也没说,但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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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结束之后谢听雨和徐修其就分开了,之后的日子谢听雨照常过。
时间过得很快,仔细想想,中学时期的岁月艰辛又漫长,到了大学,一年一年过的极快,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四年眨眼而过。
毕业答辩前一天。
宿舍里安静极了,四个人都低头看着毕业论文,没一会儿,宿舍里发出尖锐的一声,椅子脚和地板摩擦,声音尖锐刺耳。
紧接着,就听到苏苏的声音:“我怎么也没想到四年过得这么快。”
曼姐:“是啊。”
苏苏垂下头,无比哀怨道:“我也怎么都没想到,大学四年我竟然真的没谈一次恋爱?”她拖着椅子坐到谢听雨身边,双手托腮,眨着眼睛看向谢听雨:“羽毛,我长得很丑吗?”
谢听雨摸摸她的头发,“你长得很可爱。”
“那为什么没有男生喜欢我呢?”苏苏好奇不已。
谢听雨思索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宿舍其他二人就说了。
曼姐:“因为在你的世界里,吃永远比男人更重要!”
晚晚叹了口气:“是的。”
苏苏大声反驳:“才不是!”
晚晚微微一笑:“那我问你,如果有天,你一个人去外面玩儿,正好路过一家奶茶店,那家奶茶店正好做买一送一的活动,你会怎么想?”
苏苏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那我也太幸福了吧!”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眼里泛着灼亮的光。
没眼看……
晚晚和曼姐齐齐别过头去。
苏苏疑惑不已地看向谢听雨。
谢听雨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对晚晚和曼姐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她呢?”
苏苏:“她们怎么在欺负我了?”
谢听雨默了默,说:“只有单身狗才会觉得第二杯半价是孤独,但是单身猪不会,她两杯都会喝掉。”
苏苏气的用爪子挠她,“你才是单身猪!”
谢听雨笑着躲她。
过了一会儿,苏苏又活了过来,叫嚣着吃外卖。
谢听雨看了一天的论文,此刻也把论文扔到一边,拿着手机点外卖,苏苏欢快地出谋划策:“烧烤!夏天当然要吃烧烤啦!或者小龙虾!”
谢听雨望向其余二人。
钟笙晚对于身材管理万分严格,鲜少吃外卖,她举手:“我不吃啦,你们吃,那我手机点吧,我请你们吃。”
杨曼也摇头:“我实习胖了十斤,都上三位数了,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苏苏和谢听雨对视一眼,之后苦苦嚷嚷地:“我们还是不是姐妹!姐妹之间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吃个夜宵而已,不会胖的。”
钟笙晚不赞同:“你赶论文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吃了一个月的夜宵了。”
杨曼:“一个月吃一次是不会胖,可是你已经吃了一个月了,你说你有没有胖?”
苏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找谢听雨求安慰:“羽毛,你看他们怎么这样?”
谢听雨拍拍她的肩,“你知道吗,当一个人说你胖了的时候,你就应该思考自己是不是胖了,当一群人说你胖的时候……”她欲言又止地看向苏苏。
苏苏好奇道:“说明我是真的胖了?”
谢听雨体贴地摇头:“那说明你应该把这些朋友都拉黑了。”
三人爆笑。
谢听雨最后还是点了四人份的烧烤。
外卖到了之后,四个人围在一起吃烧烤。
吃到一半的时候,钟笙晚突然问道:“徐师兄后天回来吗?”
谢听雨点头:“后天早上八点落地,到学校应该得要九点了吧。”
苏苏:“那应该能赶上我们毕业典礼吧?”
谢听雨:“嗯。”
苏苏:“那季师兄后天也过来吗?”
钟笙晚:“嗯。”
苏苏咬了口鸭肠,感叹道:“后天学校礼堂会爆炸的吧?经济学院的大神和X院大神一起出现,那个画面……怎么想怎么夸张。”
谢听雨:“他们又不是明星。”
“他们是我们学校的明星啊,顶级流量你懂吗?”苏苏痛心疾首地看着谢听雨和钟笙晚,“算了,你们懂什么呢?在你们眼里,他们不过就是普通人,而在我们眼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男神。这么一想,室友是男神的女朋友,嘿嘿,还蛮光荣的哈。”
苏苏就是这样,很容易就因为一点点小事开心嘚瑟。
这样的人真好,难过痛苦都是暂时的,生命中的主旋律还是开心,没心没肺的笑,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吃完烧烤之后苏苏又拿了包薯条出来吃,曼姐吐槽:“你还没吃饱吗?你是猪吗?”
钟笙晚无力失笑。
苏苏反驳:“我这是零食!饭后零食!”
谢听雨微微一笑,感慨道:“猪圈空荡荡,因你在人间。”
苏苏:“……”
·
四个人顺利地通过毕业答辩。
隔天就是毕业典礼。
礼堂满是穿着学士服的学生,谢听雨和苏苏坐在位置上和班里的同学聊天,没一会儿,钟笙晚和曼姐走了过来,坐在谢听雨她们特意空出来的位置上。
谢听雨问钟笙晚:“你们不和班里人坐一起真的没关系吗?”
钟笙晚:“放心啦,没事的,待会上台的时候她们会叫我们的。”
谢听雨点头。
隔了一会儿,季庭礼也来了,他和谢听雨打了个招呼,随即看了眼手里的腕表,笑着说:“你徐师兄应该也快到了吧?”
谢听雨温柔一笑:“嗯,从机场过来的路上了。”
徐修其到的时候,谢听雨恰好在后台排队等着学位授予仪式,她低头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想问徐修其到底到没到,但确实催了太多次,她害怕他不耐烦了,只耐心地等着他回消息。
在她专心地看着手机的时候,衣服突然被身边的人扯了下:“羽毛。”
谢听雨漫不经心地应:“嗯。”
“羽毛。”
“嗯。”
那人叹了口气,凑近她耳边,说:“羽毛,你家徐师兄来了。”
谢听雨几乎是在听到“徐师兄”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徐修其。
后台都是穿着学士服的学生,徐修其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朗眉星目,惹眼极了。嘈杂闷热的礼堂里,他笑得清风霁月,缓缓地向她走来。
徐修其在她面前停下,胸膛略微起伏,小喘着气:“幸好,还没错过。”
离得近了,谢听雨才发现他额上、鬓角处冒出的细小汗液,她伸手,动作极其自然地帮他擦脸上的汗液,小小地埋怨道:“就是一个小小的毕业典礼,你不用这么急的,慢慢来就行。”
“不行。”他抓住她收回去的手,跟着队伍缓缓前行,喧嚣环境里,他们这一块儿格外安静,像是无端多出来的一块异域空间似的,隔了无数的真空,隔绝外界的声音,徐修其低头看着她,眼神专注:“关于你的一切事,都不是小事。”
徐修其说完,眉尾往上一挑,眼里轻而易举地多出几分风流韵味。
谢听雨叹了口气。
又叹了口气。
又来了又来了渣男又开始撩了。
那双似桃花眼又似丹凤眼的眼尾轻挑,眼里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神情专注又认真,唇畔上扬,勾起几分深情,仔细地等着她的反应。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
这个人到底酝酿了多久才能想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从机场过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