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雨笑着。

晚风带着夏日热浪,街边霓虹灯光构造出迷离画面,她的脸浸在深深浅浅的光影中,笑容明媚:“你得知道,我多优秀。”

“我长得漂亮。”

“嗯。”

“身材也好。”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口,她穿着无袖连衣裙,白色底布贴合修身,外层是一层薄薄的粉色纱布, 随着她的动作,前胸挺起,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格外惹眼,饱满的胸,纤细的腰。

徐修其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谢听雨接着说:“我成绩还好。”

徐修其笑了,现在成绩好也算在择偶标准里面了吗?还是说这是所谓的学霸的自我修养?

“我家里也有钱。”

“嗯。”

“我还年轻。”

“嗯。”

“我这么好!有的是人喜欢我,你要是对我不好,我马上就跑到别人那儿去!”谢听雨此刻幼稚的要命,“我很抢手的!你休想得到我!”

徐修其收回压在她身侧的手,双手插兜,站的笔直,他勾了勾唇:“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言下之意,我已经得到你了。

谢听雨凶巴巴地瞪他:“我们还没有情侣之实。”

徐修其眼尾轻挑:“你是在邀请我吗?”

“你……”谢听雨伸手指着他,手指颤抖,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我就知道,你看上的不是我的灵魂,看上的是我的身体!你不是人!”

徐修其点头:“嗯,我不是人。”

谢听雨:“你死心吧!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的!”

徐修其一把把谢听雨从车前盖上抱了起来,打开副驾驶门之后把她扔了进去,谢听雨跟没骨头似的瘫在位置上。

徐修其叹了口气,躬身下去帮她系上安全带。

他弯腰的时候,她的脸就在耳侧。

谢听雨盯着他的侧脸,想也没想地就伸舌舔了舔他的耳垂。

果然,面前的人僵住。

谢听雨笑着。

天不怕地不怕。

徐修其感受到自己的小腹紧缩,全身上下的热流都聚集在一个点上,他从车里探出身来,单手撑着车门,站在那儿深吸了一口气,有风吹过,他脑袋清醒几分。

低头,看到副驾驶上的谢听雨已然不知人事地昏睡过去了。

徐修其被她这一顿撩拨的实在是没脾气了。

他低头失笑。

果然人这一辈子都有劫数。

他原本以为他的劫数是此生孤独,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他的劫数——是她。

她不来,他永生孤独。

她来,他此生为她所困。

·

谢听雨觉得这段恋爱可能没法谈下去了。

因为醉酒。

因为醉酒之后说的垃圾话。

而且她,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怎么?

谢听雨。

你是在暗示你不喜欢徐师兄呢,还是在暗示你想和徐师兄做点儿带颜色的事情呢?

谢听雨觉得自己需要补救一下。

关于昨天的一切。

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坐起来的瞬间她发现了不对。

这个房间的构造和装修……似乎不是她的宿舍,也不是她家啊。

谢听雨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她第一时间打开被子看自己的衣服是否完好。

还好,还穿着自己的衣服。

她松了一口气。

恰好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打开。

来人手里拿着杯牛奶,看到她已经睡醒,微挑了下眉,往床边靠近,把手上的牛奶递给她:“醒了?”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谢听雨敛眸,接过他手里的牛奶,双手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

徐修其站在一边,他嘴角微扬,慢条斯理道:“既然醒了就起床洗漱吧,洗漱完我们再好好地谈一谈昨天发生的事情。”

谢听雨的动作僵住。

她慢吞吞地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徐修其:“徐师兄,你女朋友我,昨晚喝醉了。”

徐修其:“所以呢?”

谢听雨:“你确定你要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她耍酒疯的事情?”

“本来不打算计较的,”徐修其气定神闲道,“但是你似乎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又觉得还是有必要计较一下的。”

谢听雨默了默,“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儿吗?”

徐修其厚颜无耻道:“不能。”

“……”

谢听雨沉默了下,忽然说:“师兄,我错怪你了。”

徐修其好笑地看着她,“错怪我什么了?”

谢听雨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渣男。”

徐修其觉得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谢听雨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缓缓道:“渣男一般都很暖,温柔体贴,女方生病了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节假日都会送花,纪念日生日一个不落,女方不开心了立马就会赔礼道歉,绝对不会斤斤计较,懂浪漫又体贴。”

“觉得不会因为女朋友耍酒疯,第二天和女朋友计较。”

“而是会安慰女朋友,告诉她——昨晚的你也很可爱。”

谢听雨觉得这波暗示已经差不多了,她说完之后,仰头,迎着窗外的阳光,无辜地眨着眼,像是撇清关系一般地说:“我没有在暗示你说’即便你昨晚对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我也觉得你很可爱’这样的话,绝对没有。”

徐修其嘴角挑起恶劣的笑意:“嗯,你放心,我也绝对不会说的。”

“……”

·

谢听雨洗漱的时候格外的慢,刷个牙都跟电影慢镜头似的慢悠悠的,等她洗漱完出来,发现徐修其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见到她出来,他把手里的手机往茶几上一放,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眼里满是“让我们就昨晚发生的事好好说说”。

最好解释一下那句“得到我的人也不得到我的心”,以及那句“我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谢听雨走到他面前,短暂的对视之后,她正色道:“我觉得还有一件事,比我耍酒疯还重要。”

徐修其:“什么事儿?”

“你回国。”谢听雨说,“我俩结束异国恋。”

徐修其眼尾微微挑起,“所以呢?”

谢听雨想了想,她语气很平淡,说:“为了庆祝一下我们异国恋,师兄,我准备和你接个吻。”

“单纯的接个吻。”

“但中途可能会伸个舌头。”谢听雨看着他,“师兄,你没意见吧?”

画面似乎定格般,徐修其坐在位置上,愣了有好几秒,反应过来之后,他说:“我没意见。”顿了顿,他又说,“你准备在哪儿接,站着还是坐着,客厅还是卧室,或者厨房?”

谢听雨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说:“你想在哪里?”

“我个人想要不太单纯的接个吻,”徐修其的神情慵懒惬意,眼尾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笑,“卧室吧。”

谢听雨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禽兽。

徐修其缓缓道:“卧室比较好,氛围好感觉好,谁知道接完吻,你还想对我做点儿别的不太单纯的事情呢?”

谢听雨现在看他的眼神确实是在看一个禽兽了。

谢听雨善意地提醒他:“师兄,我只是想和你接个吻。”

“嗯,是我,我想得到你的人,至于你的心,得不得到的,我也无所谓了。”徐修其嗓音温润带笑,慢条斯理地把这句话给说完,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云淡风轻极了,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

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的禽兽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谢听雨:你接着在国外待吧,别回来了,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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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

谢听雨和徐修其的对话被电话给打断了。

徐修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而谢听雨口袋里的手机也在震动, 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谢听雨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接起了电话。

来电人是应寒阳。

昨天她毕业典礼之后应铭便嘱托应寒阳给她打了个电话, 说是第二天会来学校接她回去。昨晚散伙宴上她喝太多酒了, 导致现在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

应铭是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大小节日要庆祝, 就连子女上学、毕业也都是全家出动的。此刻,应铭、叶婉和应寒阳已经从家里出发了, 应寒阳问谢听雨东西收拾好没有。

谢听雨的东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她点头:“收拾好了, 叔叔和我妈真的也来了?”

“啊, 快在宿舍迎接你家……”应寒阳那边的声音骤降, 跟用气音说话似的,“皇太后。”

谢听雨翻了个白眼:“我电话录音了。”

应寒阳大叫:“你是人吗你?”

电话里传来应铭不甚清晰的呵斥声:“应寒阳!”

应寒阳嘟嘟囔囔地应了声,捂着手机,低声说:“哪有正经姑娘和家里人打电话录音的,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正经?你脏了, 和你打电话的我——也脏了。”

“……”

谢听雨直接撂了电话。

她打完电话之后,见徐修其还没打完, 于是又在边上坐了会儿,等到徐修其打完电话之后,她先声夺人:“师兄,我家里人接我回家了。”

徐修其把玩着手机,“现在?”

“嗯。”

他拧了拧眉, 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谢听雨疑惑:“怎么了吗?”

徐修其说:“也没什么大事儿,你季师兄说要请你吃饭来着。”

“师兄,”谢听雨非常怀疑自己在他那儿的智商,疑惑不已,“你觉得我会信吗?季师兄要请我吃饭?他一般都是请我们宿舍的人一起吃饭,而且每次都是晚晚告诉我们的。”

徐修其舔了舔嘴角,失笑:“怎么这么不好骗?”

谢听雨问:“季师兄要请你吃饭吗?”

“嗯,”他补充道,“还有公司的人。”

谢听雨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徐修其还是个公司老总。这一年的时间,谢听雨也没有错过易乾科技的一切,毕竟钟笙晚就在身边,她时常提起季庭礼,提到那个公司。徐修其离开之后,公司的重任就扔在了季庭礼身上,可怜季庭礼一正儿八经的技术型人才,还得奔波业务。

偶尔季庭礼会请她们宿舍四个人吃饭。

席间也会故意地和谢听雨开玩笑:“要是你徐师兄在这儿,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谢听雨回过神来,垂下头,“今天我们家里聚餐,没法出去。”

徐修其站起身来,双手绕过她的身子抱住了她,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低声道:“没事儿,羽毛,我回来了,我们不争朝夕,来日方长。”

·

回家的路上谢听雨都兴致缺缺的。

应寒阳不太高兴:“我们全家出动来接你,你不开心吗?”他伸手指着自己,“你哥哥,你亲爱的哥哥,在忙碌的周一推开工作,特意请假,就是为了来接我的妹妹,你不感动吗?”

谢听雨漫不经心道:“感动。”

“……”应寒阳还有差不多一万字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他觉得不太对,谢听雨什么时候这么配合他了?竟然还被他感动到了?

应寒阳靠近她,认真发问:“你真的感动了吗?”

谢听雨撇了他一眼:“嗯。”

应寒阳:“那你给我掉几滴眼泪。”

“……”

“感动的眼泪呢?”

“……”

“鳄鱼的眼泪也行啊。”

谢听雨:“应叔叔。”

应铭:“应寒阳你能闭嘴吗?”

应寒阳:“……”

他垂下头来,隔了几秒,嘟囔道:“你就是不感动,你骗我,但是你这个是善意的谎言,我可以接受,这大概就是兄长爱吧。”

谢听雨:“……”

·

毕业之后就是工作。

一个宿舍四个人,钟笙晚回家接手家族企业,曼姐和苏苏在覃城一家外企上班,谢听雨倒是投了不少简历,但是无一例外地都被拒绝了。

苏苏和曼姐都觉得莫名其妙,唯独钟笙晚叹息一声:“金丝雀也不好当啊。”

谢听雨无奈笑笑,她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在中间插手,至于是谢弘明还是叶婉,甚至是应铭,她也不想去多问了。

只不过对于金丝雀这词,她不甚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