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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呐多半是太子爷的风流债。”

“渍渍渍,真特么刺激!”

……

周围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些人还拿出手机在录视频。

乔邡困惑地看着儿子,“这姑娘你认识?”

乔若生摊摊手,“我不认识啊!”

老乔眉毛一皱,面色不悦,“赶紧给我处理好,这么多人看着呢!”

老爷子柱着拐杖气哼哼地走了。

“乔林,赶紧把人给我拉走!”乔若生被整得烦不胜烦,赶紧闪人。

穆惜颜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和陶知临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否则我们要叫安保人员过来处理了。”

“陶知临是你吗?”她简直难以置信。

乔林一脸懵逼,“我叫乔林,不叫陶知临。”

穆惜颜:“……”

为什么都变了名字,都不认识她了呢?

“骗鬼呢你!你就是陶知临!”

挣扎中,谢思依忙赶了过来,一把护住穆惜颜,“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她喝多了,耍酒疯呢!”

穆惜颜无比冷静,“我没喝多。”

谢思依赶紧遣散众人,“对不起啊,给大家添麻烦了,都快散了,散了吧!”

穆惜颜再次强调:“我没喝酒。”

谢思依冷声呵斥:“穆惜颜,你是嫌这事儿闹得还不够大,你想上热搜是不是?”

穆惜颜喉咙里带着哭腔,言语坚决,“依依,你相信我,他就是沈轻寒,我不会看错的!”

“说什么胡话呢你!沈轻寒骨头都化了好几年了!”

两个姑娘纠缠之际,乔若生在乔林等人的保护下赶紧离开现场。

穆惜颜见状,立马挣脱掉谢思依的束缚,拔腿从身后去追,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沈轻寒你别走!”

“你特么给老娘停下来!”

“别闹了颜颜,咱冷静点行不行啊?好歹你也是公众人物,在这公开场合大吵大闹不像话!”谢思依一把抓住穆惜颜的胳膊,拼命把人往外拽,一直拖到了车库。

穆惜颜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把沈轻寒的黑白照片掉出来,拿给谢思依看,言语激动,“你看看依依,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

谢思依静看着屏幕上方的那张黑白照片,突然恍然大悟。

那天在堰山大桥,两车交汇之时,后座上那张年轻的脸一晃而过,她觉得惊艳的同时,更觉得眼熟。

今晚乔若生和乔董事长一同出场,她惊讶的同时,更加觉得眼熟。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现在穆惜颜把沈轻寒的照片拿给她看,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早在十年之前她就看过一张相似的脸。

“颜颜,这个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两个人不是没有。”她试图劝穆惜颜。

穆惜颜眼睛通红,“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谢思依吃力地说:“中国有14亿人口,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便一模一样,可这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你要认清现实。”

“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穆惜颜表情坚定,“我熟悉他胜过我自己,他哪怕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谢思依:“……”

真是油盐不进呐!

谢小姐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双手叉腰,冲着穆惜颜直接开吼:“穆惜颜,你特么给老娘放清醒点,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沈轻寒这号人,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懂不懂?骨头到现在都快化干净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刚才那人是乔若生,人家是ZJ集团的太子爷。和沈轻寒八竿子都打不着,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听明白了没有啊?!”

“哇哇哇……”

“哇哇哇……”

谢思依一吼完,穆惜颜直接瘫坐在地上,下巴抵着膝盖,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沈叔叔:媳妇儿哭了,我心都要碎了!

☆、第38座桥

第38座桥

每个人都曾是一座孤岛。我们漂泊在汪洋大海之中, 四周都被海水覆盖, 被彻底圈禁在一小块弹丸之地。我们试图自救,然而又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吞噬淹没。

活着本身就已经很难很难了。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都只来源于某个特定的瞬间。只要一瞬间, 短暂的几秒钟, 因为几句话,我们便可以绝望透顶, 彻底崩溃。

穆惜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了。即便是在病床上苏醒那刻, 她没能见到沈轻寒,有关他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她脑袋坏掉了, 这才开始胡言乱语, 她没没有此时此刻绝望。因为那时她还心存希望。她坚信脑子里有关沈轻寒的记忆并不是自己做的梦,一切都真实发生过。她觉得他还在桃源山等着自己。她总有一天可以外回去, 去和他重逢。

而现在, 她终于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然而对方却已经不认识她了。他摇身一变,换了名字,换了身份, 变成了ZJ集团的太子爷。他再也不是沈轻寒了。

或许诚如好闺蜜说的那样,这原本就是两个人。乔若生和沈轻寒毫不相干,他们是独立的两个人。

她这才意识到沈轻寒这个人是真的不复存在了。她也再也回不去, 见不到他了。

这种残酷的认知才最让人绝望。

没有什么能比掐掉一个人心中最后那点期待更残忍的了。希望之火破灭, 她的心被打入无间地狱,火烧油煎。更像是被人硬生生抽掉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堆皮肉, 如同那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穆惜颜太绝望了。嚎啕大哭都不足以宣泄她心中的难受。

“哭吧颜颜,好好哭一场!”谢思依掀起礼服的裙摆蹲下去,伸手搂住穆惜颜的肩膀,柔声细语:“哭过了就好了。等哭完了一切就重新开始了。”

能哭就还是好的。最怕是那种绝望到极致,连哭都哭不出来。

看穆惜颜哭得这般撕心裂肺,在此刻谢思依似乎有点相信好友的话了。她也许真的见过沈轻寒也未可知呢!或许是在梦里,她梦到了他,然后爱上了她。一个人的眼泪不会骗人。她能感受到穆惜颜对沈轻寒这个人是动了真感情的。

可是沈轻寒早就已经死了。喜欢一个死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只有及时止损,不要越陷越深才是明智之举。

“颜颜,咱们去永安寺好不好?找个德高望重的大师给你解解。”谢思依实在不忍心看穆惜颜继续这么折腾自己。

“不!”穆惜颜却厉声拒绝,她缓缓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淌满泪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魔怔了?”

谢思依不忍心看到好友一副模样。她心痛难忍,眼眶微微泛红。

穆惜颜再哭下去,她很有可能会经受不住跟着她一起放声大哭。

她所认识的穆惜颜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在她眼里,穆惜颜乐观开朗,积极向上,永远都如阳光般明艳动人。这样的人不该为了一个早已离世的男人变成今日这副鬼样子。

“我是真的喜欢沈轻寒,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穆惜颜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不会骗人。”

——

穆惜颜哭了很长时间。这个晚上好像把她过去几年的眼泪都给哭掉了。

哭到最后,她整个人筋疲力竭,神情恍惚。

谢思依找了个工作人员帮忙,才把人扶进车里。

谢思依开车把人送到家。

穆惜颜蓬头垢面,模样狼狈。

贺兰茵女士看到女儿顶着这副鬼样子心疼坏了,赶紧帮忙把人扶进房间,“这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去参加寿宴么?人怎么这样了呢?”

谢思依放下穆惜颜的包,“阿姨,今晚发生了一点事情,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您让颜颜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阿姨知道了。”贺兰茵感激道:“谢谢你啊依依,大晚上还送这丫头回家。”

谢思依:“阿姨,颜颜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过几天准备带她去趟永安寺散散心。”

贺兰茵:“依依不瞒你说,阿姨也有这个想法。颜颜前段时间总说胡话,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也不能放心。去庙里拜拜,阿姨我也能安心点。”

知女莫若母,女儿有心事,贺女士一早就看出来了。前段时间她旁敲侧击问了几次,可女儿每次都避而不答,找各种理由搪塞她。她见问不出来,后面也就不再问了。

女儿总说胡话,像是撞了邪,她原本也打算带女儿去庙里拜拜,驱驱邪气。谢思依此举正合她心意。

谢思依:“既然您同意,那我就去准备了,过两天就带颜颜去一趟。”

贺兰茵:“麻烦你了依依,总这么为我们家颜颜考虑。”

“阿姨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谢思依挥挥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贺兰茵送谢思依出门,“注意安全,开车慢点哈!”

谢思依摁了电梯,电梯停下,门应声打开。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叮嘱贺女士:“阿姨,颜颜今天摔到了膝盖,您记得给她上点药。”

贺女士点点头,“阿姨记下了。”

送走谢思依,贺女士再回去,穆惜颜整个人缩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轻叹一口气,赶紧从柜子里取来药箱。她小心翼翼掀开穆惜颜的膝盖,看到上面有一大片淤青覆盖着,还有几缕红血丝,触目惊心。

贺女士心疼不已,“你摔到哪里了?怎么这么严重啊!”

一边说一边开始上药。

刚刚那一下摔得很重,膝盖会淤青在所难免。

“嘶!”穆惜颜疼得厉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让你不好好走路,现在知道疼了吧!”贺女士嗔怪,“这么大的人了,还摔成这样。脑子里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天底下的母亲都一个样,叨唠是常态。

“妈,我累了,我想睡觉了。”穆惜颜只觉得自己耳旁嗡嗡嗡响个不停,她心烦意乱,赶紧出言打断母亲的话。

“你这身上一身的红酒,还怎么睡?要睡也得把裙子换了再睡。”贺兰茵女士收拾好药箱如是说。

“哗啦”一声响,穆惜颜直接把晚礼服侧腰上的隐形拉链拉到地,伸手扒了裙子,转手套上睡衣,整个人直接钻进被窝。

“妈,出门记得帮我关灯!”她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给盖住了,微弱的女声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

贺女士:“……”

穆惜颜太累了,只想埋头睡一觉。就算天塌下来,也要等她睡醒再说。

贺兰茵女士无声地摇了摇头,拿起药箱,替女儿关了灯,把卧室门轻轻合上。

——

穆惜颜迅速陷入梦乡。她又一次梦到了沈轻寒。这是时隔好几个月她再一次梦到了这个男人。

她回到了桃源山,梦境一点都不浪漫唯美。漫天大雨里,两人浑身透湿。

男人哑着嗓音说:“颜颜,我要走了。”

穆惜颜一把抓住他手,焦急万分地问:“你要去哪儿?”

沈轻寒:“去另一个世界,你不要再等我了。”

穆惜颜直接哭了,“不,我不让你走,要不你就把我一起带走。”

男人用力扒开她的双手,音色决绝,“你要好好生活,我必须要走了。”

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

穆惜颜奔溃大哭,在大雨中拼命追赶。可惜她怎么追都追不上他。男人的身影反而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迷离雨雾里,半点都寻觅不到。

“沈轻寒……”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痛彻心扉。

最后穆惜颜哭醒了。

咋一醒来那刻眼泪淌满脸颊,漫无止境的黑暗将她包裹地严丝合缝。她整个人被绝望吞噬,无力挣脱。

连梦都让人这么绝望,是不是暗示着她再也不能见到沈轻寒了?这个男人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

晚十点,整座堰山度假山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从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外头夜色浓沉,远处堰山大桥流光溢彩,车辆川流不息。

年轻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中映出他瘦削伟岸的身形,狭长静谧。

室内暖气打得很足。他只穿一件纯白衬衫,衣袖微微卷起,露出半截硬实窄劲的小臂,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悠悠发光。

手腕上那只名贵的手表格外抢眼,镜面玻璃光滑透亮,表带澄亮光洁,指针轻轻发出声响,准确无误,分秒不差。

他的手中端着半杯红酒。他并不喝,只端在手里,轻轻摇晃着,杯子里殷红色浓郁的液体顺着光滑的璧面打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他记得她就喜欢这么端起酒杯摇酒。女孩子软趴趴的身体轻轻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像是没有骨头,虚浮无力。她总是一边晃着酒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讲话,表情迷离而沉醉,看着好像是喝醉了,然而意识却又十分清晰。

女孩子特有的嗓音,温软细腻,又带着一股子江南人的软糯语调,尾音拉得长长的,明明是在说话,可又像是在同人撒娇。

看着她喝酒,你真的很容易受她感染,会自发地认为酒一定很好喝,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口。

他过去并不喝酒,所以一直都没发现红酒像极了人体内的血液。只是一个温热,一个寒凉。

有些人身体里流的不是血,而是酒,是冷的。

他这个滴酒不沾的人,如今换了个身份,酒也喝了,烟也抽了,什么都得拿得出手。

乔董事长的六十大寿圆满结束,宾客皆已散场。整个堰山度假山庄褪去喧嚣,恢复宁静。

他站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很快他便听到了敲门声,有人在门外敲门。

“进来!”低沉又略带慵懒的男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异常。

一男一女稳步走进房间。乔林一身黑,身材清瘦英挺。许秋小西装搭配半身裙,标准的职业装,步履轻盈。

乔林先开了口:“寒哥,谢小姐已经把颜姐送到家了。”

乔若生转了个身,点点头,“没被发现吧?”

乔林:“我没跟太近,她们注意不到。”

“谢小姐没送她去医院?”男人清俊的脸庞上不自觉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沈叔叔追妻火葬场预定!

☆、第39座桥

第39座桥

“谢小姐没送她去医院?”男人清俊的脸庞上不自觉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乔林安静听完, 低声道:“颜姐今晚想必摔得不重, 就磕了那么一下,上点药就可以了, 犯不着上医院。”

怎么可能会不重呢!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重重摔在地上, 一双膝盖磕到坚硬冰冷的地板上,那一瞬间她浓眉紧拧, 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她当时一定痛极了。

那么怕痛的一个人。之前磕下鼻子都眼泪汪汪, 委屈巴巴,恨不得他跟着她一起疼。今晚摔的那一下想必她都要疼哭了吧。

她倒下的那刻,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跑过去扶她。但硬生生给忍住了。今时今日他的身份地位, 让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扶她, 更没有立场。

“黎元朗那边呢?”男人转了个身,把酒杯随手往茶几上一放, 随意地坐到沙发上。

红色的真皮沙发, 男人的身体缓慢陷进去,整个人像是躺进了一块绵软的红布里,一双长腿微微屈起, 说不出的气定神闲,悠哉悠哉。

许秋站在一旁,温声细语, “寿宴开始没过多久, 他就声称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场了。”

男人的唇边不免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音色寒凉, 没什么温度,“冷不丁见到一张和故人一模一样的脸,咱们这位黎总是该不舒服了,没准今晚还会做噩梦。”

他回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他和黎元朗之间的事情却整整拖了十年。过去他没能回来,一切都只是空谈。而今他回来了,那么一切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复仇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需要长久的筹谋。只是他时间有限,只能走捷径。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走到离黎元朗最近的地方,他才有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浑圆肥硕的柴犬毫无预兆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径直跳到男人的怀里,龇牙咧嘴,模样可爱。

“刚跑到哪里去了你?”男人一把抱住它,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满脸笑意,语气温柔,“我们七喜今天乖不乖?”

七喜:“汪汪汪!”

乔林笑着说:“今天一整天都跟着知行那小子在外面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