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我忽然站起来,重重一巴掌拍着桌子上,神情严重的说。“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三日之内你必定死于非命。”

黑脸看我如此嚣张,举起电警棍就打,被萧连山一把握住,虽然带着手铐,可熟练的一拧,抢过黑脸的警棍,黑脸吓了一条,连忙掏出枪。

萧连山眉头都没眨一下,站到我前面,挡住枪口,指着胸口说。

“老子挡过敌人的子弹,自己人的没尝过啥滋味,来,往这儿打。”

我一脸焦急,一把推开萧连山,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方亚楠。

“这是道家很少人会的邪术,牵命破魂法,除非和你有深仇大恨,否则不会用如此歹毒的法术,这是有人存心要你的命,你好好想想,我还能救你。”

在方亚楠眼里,我和萧连山都属于顽固不化执迷不悟的人,我说的话方亚楠全当是我在威胁自己,不过一点也没放心上,只是有些失望的叹口气,收拾好档案,头也不回的离开审讯室。

在拘留室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有警察开门,心有不甘的让我们走。

萧连山从地上坐起来,看看昨晚我在墙上占的卦,我让萧连山随便说一个数字占吉凶,萧连山数着铁门窗户上有七根铁柱,就说算七,我以梅花易数以七问吉凶,得到的结果是:蛰龙已出世,头角首生成,云兴雨泽,得济苍生。

萧连山不懂什么意思,我给他解释,此卦大吉大利,所问之事,困局即将突破,从此可入坦途。

“哥,你咋算啥都这么灵,看昨天那个女警察的样子,问题很严重,没想到今天就放我们走。”

我淡淡笑了笑,依旧忧心忡忡,没有太兴奋的样子。

走到警局门口看见越雷霆居然也来了,我歉意的笑着说。

“霆哥,给你填麻烦了,都是我太冲动,没想到把事情搞大了。”

“你能不能成熟点,好歹也是上百年的古画,你说撕就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越千玲看见我长松了一口气,明明很高兴,口里依旧不依不饶。

☆、第三十七章 至阴之日

“听说你们被警察抓走,我和千玲一晚上都没睡着,到处想办法,还好你没事,警察没为难你们吧?”越雷霆拍拍我肩膀问。

“霆哥有心了,我和连山很好,谢谢霆哥。”我感激的笑着说。

“这一次你还真别谢我,昨晚我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找到人把你们弄出来,我都快急死了。”

“啊?霆哥,不是你想办法把我们弄出来的?”萧连山诧异的问。

“拜托你以后做事长点脑子,雁回哥冲动,你也跟着冲动啊。”听到我们被抓的消息,在酒店的顾安琪也赶了过来。

“霆哥,那……那怎么今天放我们出来了?”我很好奇的问。

越雷霆指了指旁边也很意外的说。

“你们真要感觉秋小姐,是她想办法救你们出来的。”

我一回头才看见站在旁边,依旧面如冰霜冷艳照人的秋诺。

“呵呵,我撕了你的画,你怎么……对了,你是怎么把我们弄出来的?”

“你说的没错,那副画经过鉴定是赝品,是临摹原画的,你也说对了年代,是明代的纸,经过鉴定这幅画没什么价值,既然不是文物,你就没有构成损坏文物罪。”秋诺冷冷的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我冲秋诺笑笑表示感谢,然后回过头看着警局。

“怎么,还舍不得离开,要不再进去住几晚。”越千玲在旁边挖苦的说。

“别看了,和连山赶紧回家洗个澡去去晦气。”越雷霆也在旁边催促。

“霆哥,你们先走,我还要等一个人。”我忧心忡忡的说。

“哥,等谁啊?”

“等方亚楠。”

“那女警官凶的很,你等她干什么?”

越千玲一听是女警官,顿时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

“哟,这才进去一天就又认识女孩子了,难怪不想走,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这里,才难得弄你出来。”

我没有理会越千玲,抬着头看着警局半天才说。

“有人要害方亚楠,用了牵命破魂法,我不能见死不救。”

“牵命破魂法!”顾安琪一听惊讶的说。“这是道家法术里极其阴毒的咒法,根本不准正道弟子使用的法术,早就失传了啊?”

“安琪,你也听过牵命破魂法?”我没有回头的问。

“听过,我爸曾经给我提及过,道家十大秘法之一,不为外传极其霸道阴毒,多已失传,雁回哥,你怎么知道这位女警官被人施法了?”

“昨天我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发现她司空蕴藏黑青游离不散,厄远将至之兆,头上有红绳,不偏不倚在命宫之上,我问过她,看她反应,不应该是她放上去的,命宫红绳一线牵,命赴黄泉已不远,但看她面相,头面宽圆,福禄双全,头圆象天,皮肉宽,寿长之相,神气澄清,利名双得,怎么看也不应该是厄运突来之相。”

“雁回哥,你是说有人故意在她头上放红线?”

“哥,有没有这么吓人啊,一根红线能翻天了不成,是不是你想太多了?”萧连山说。

我摇摇头很自信的说。

“我刚才专门去看过方亚楠的办公室,里面刚装修过,陈设都是新,可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布的风水局,方亚楠办公室门开向西,丁酉门前路不灵,桌上的花瓶口不周全,神族神福,佛神欠,女鬼神坛惹祸源,刑克屋主,坐在这里的人必遇凶劫。”

“如果是这样的摆设布局,雁回哥还真没乱说,有人想害这位女警官。”顾安琪听完点点头说。

“刚才我专门去看了方亚楠的简历,根据她生辰八字推算,她天皇星入命,食果之侯,今年走清利官远,百邪不侵,房间摆设是为了破她运程,让她从清利官远变成清上刃远,这样刚好和她八字相冲,邪魅能近其身。”

“即便是这样,你帮她改改房间风水不就完事了,何必这样紧张。”越雷霆不以为然的说。

我摇着头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性格刚烈,认定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何况我改了她房间风水也无济于事,她被算计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司空蕴藏黑青游离不散,说明邪魅早就侵其体内。”

“你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听明白红线是怎么回事?”越千玲听着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没好气的说。

我指了指警局心平气和的解释。

“这警局坐北朝南,阳光每天都从正门照入,警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所以光亮不断,就好比日落不息,阳气充足,何况警局本来就是邪魅之物不敢靠近的地方,方亚楠天皇星入命,阳气萦绕,而且她是带枪之人,枪是凶器,邪魅妖术对她没什么用,在她头上放红线,红线在命宫,会引散阳气。”

顾安琪慢慢点点恍然大悟的说。

“我明白了,一旦阳气游离失散,她就必定中牵命破魂法,到时候神仙难救。”

“那还不简单,不要在头上放红线不就一了百了。”越千玲在旁边说。

我慢慢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截红线,是昨天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的。

我从旁边的花丛中摘下一根草,右手掐剑指,草放于眉间闭目凝神,口里小声细语。

“南海岸上一匹草,昼夜青青不见老,王母蟠桃来解退,百般邪法都解,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退!”

然后猛然用手指掌中红线,双指间夹着的青草瞬间枯黄焦黑,红线慢慢在我手中化成一滴黑水,很快淡化消失。

“你看到的是红线,其实只是表象,这是尸水!”

越千玲一听吓的连忙往后躲了一步,生怕不小心沾染到身上。

“用尸水炼化的红线至邪无比,而且无相无形,而且,能炼化尸水如此娴熟的人,道行绝对不简单,也不知道方亚楠怎么得罪这样的人。”

“哥,那……那她还有没有得救啊?”萧连山很急切的问。

“如果她能听我的话,我还能救她,不过对方是高手,既然给她施牵命破魂法,就没想过要放过她,可惜方亚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叹了口气无力的说。

“雁回哥,要不我去和这位女警官谈谈,或许她会听。”顾安琪好心的说。

“没用的,在她心里物以类聚,她会认为是我要威胁她,说多错多。”

“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保她安全的?”

我摇摇头很惋惜的说:“本来是有,可惜发现的太晚,阳气已散,邪魅入体,除非我和施法的人斗法,破了对方法术,她才能捡回一条命,否则……。”

“雁回哥,按你的推算,这位女警官还有多少时间?”

我左手掐指算了半天,忧心忡忡的说。

“如果我没算错,这个月方亚楠至阴之日,必定死于非命!”

“雁回,虽然我是贼,她是兵,不同一条路的,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能见死不救。”越雷霆深吸一口气说。

“哥,啥叫至阴之日啊,而且咋才能知道方亚楠至阴之日是哪一天呢?”萧连山皱着眉头问。

方亚楠从警局走出来,看见我还站在门口,旁边就是越雷霆,面无表情的冷冷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有些犹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还是走了上去。

“方警官,想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真有事去我办公室谈。”方亚楠义正言辞的说。

“就想问你一件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干笑着说

“你说。”方亚楠没有正眼瞧我。

我犹豫不决半天,重重叹了口气。

“请问,你这个月……几号……几号来……来红!”

方亚楠先是一愣,红着脸怒不可遏,我想如果她不是穿着制服,多半下手会比越千玲还要狠。

☆、第三十八章 六合次火局

回去后,越千玲问我好好的问方亚楠这个干什么。

我告诉她,方亚楠邪魅已侵入体力,给她施法的人如果要发动牵命破魂,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等她来月经的第一天,这事方亚楠阳气最弱,阴气最胜的时候。

“就是说如果你不知道是几号来,你就没办法救她?”越千玲无可奈何的问。

我慢慢摇了摇头,走到阳台上抬头看天。

“以方亚楠八字推算,天皇星入命,明天天皇星破命宫,是她运程最低落之日,如果我是要害她的人,今晚就是下手最好的机会。”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她?”越千玲问。

“警局阳气旺能暂时克制,牵命破魂是邪法,施法之人一旦靠近会破其法术,所以只要方亚楠今天晚上到第二天黎明之前留在警局,至少这个月会相安无事。”

“哥,她也要能听你的才行,看她今天对你的态度,早就和你划清界限了,你还指望她老老实实呆在警局一动不动?”萧连山咬了口蛋糕说。

我深吸一口气,神情焦虑的说。

“那只有跟着她,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先保她明晚周全再说。”

“你还要去,她今天是穿着制服才忍着你,你再去搞不准她就动真格的了,随便给你安一个恐吓警察的罪名,也够你喝一壶了。”越千玲从沙发上跳下来大声说。

“哥,能帮当然帮,可她又不领你这个情,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是一直都说祸福由天不强求嘛。”

我摇摇头义正言辞的说。

“方亚楠是被人施法,以她面相和八字推算,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短命,施法的人逆天而行想断她阳寿已是阴损,更何况用牵命破魂这样的邪术,能害方亚楠同样也能害其他人,这样的人留不得。”

如同越千玲预料的一样,方亚楠从警局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我时,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你又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没被关够?”方亚楠鄙视的看着我。

“哥……她头上……又有红线!”萧连山盯着方亚楠的头发惊讶的说。

方亚楠一愣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头发,手心中果然又多了一根红线,口里小声的嘀咕。

“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天天给我放这东西。”

我慢慢走过去,始终保持着和方亚楠一只手的距离,这样我能确定,方亚楠是打不到我的。

“方警官,不管你信不信,真的有人要害你,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到底和谁结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仇,对方想要你的命。”

“秦雁回,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危言耸听,你在警局门口恐吓警官,你知不知是什么罪?”方亚楠扔掉手里的红线冷冷的说。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歹,我哥是一片好心,想救你的命,我们大男人,恐吓你一个女人干什么?”萧连山看不过去瞪着眼大声说。

“先管好你们自己,不要以为这事就完了,我见过嚣张跋扈的人,没见过像你们两个这样如此顽劣的,告诉你们,我早晚有一天会亲手抓你们!”方亚楠义正言辞的说。

“方警官,就当我们威胁你也好,恐吓你也好,你就算是为自己想想,今天就别回家了,留在警局这样对你安全。”我已经想不出可以再说什么。

“秦雁回!”方亚楠往前走一步,直盯着我说。“你太狂妄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警局!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我看你是真活够了。”

“哥,别给她说了,走吧,该说的都说了,她自己不听,是死是活也不关我们的事。”萧连山拉着我说。

“方警官,你冷静点,请听我解释,我的意……。”

“你跟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需要的是对法律解释。”方亚楠打断我的话一脸严肃的说。“我是堂堂人民警察,从加入警队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工作的危险性,所以我从来不怕任何威胁和恐吓,因为我走的是正道,邪不胜正,我心里坦荡荡,什么都不怕。”

萧连山从地上捡起红绳,放在手里,很认真的说。

“你不怕,你知道这红线是什么吗?这是尸水变化出来的,你每天头上都有红线,就是说你每天都顶着尸水到处走!”

“荒唐,你们靠这些在越雷霆面前招摇撞骗,他能信你们,不代表我也会相信,一根红线可能是我同事和我开玩笑,你能说成是尸水,我除了说你想象力丰富外,你们两个同时又多了一条罪名,宣传封建迷信!”

“哥,这女的脑子咋就不开窍呢,你……你变给她看!”萧连山气的直跺脚。

我看看萧连山手里的红线,知道方亚楠已经先入为主,我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跳梁小丑,叹了口气。

“我要检举揭发越雷霆!”

“哥?!”

“你说什么?”方亚楠两眼放光很兴奋的问。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越雷霆的事嘛,我说,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抬着头淡淡的笑着说。

“好!只要你们坦白从宽,就算是戴罪立功,根据你们的表现,警方会给予人身保护,只要你们愿意站出来指证越雷霆,你们曾经所犯的事都可以酌情减免。”方亚楠虽然口里依旧严肃,但看得出她现在很兴奋。“我立刻给你们安排警员做笔录。”

“不!不要其他警察,这么大的事,我们只和你一个人说!”我看了看萧连山转头对她认真的说。

萧连山忽然心领神会,我之前说过,只要今晚方亚楠留在警局,就能暂时保她这个月平安,用什么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方亚楠不走就行。

“对啊,给其他人说我和我哥心里没底,就和你一个人说。”

方亚楠按照我的要求,把我们带的审讯室,我不进去,非要自己选一间,方亚楠隐忍的答应,让我自己挑,选了一间门口像东的审讯室,我满意的点点头。

刚坐下我就要喝水,方亚楠咬了咬牙没办法递过去一杯水,我走到门口倒在沿门缝倒掉,然后把方亚楠刚才拿下来的红线放在门外,这才坐了回去。

“哥,你这是做什么?”萧连山小声的问。

“这房间向东,在离位,离位属火,警局阳气旺也属火,而方亚楠面相属火,刚好是六合次火局,火上加火本来是火煞,别人受不起,但方亚楠邪魅入体,阴气极盛,三火相交便是三昧真火,刚好可以克制她的阴气,门口倒水,水是百态之首,能溶化万物,也能阻万物,红线是尸水幻化,进不了这房间。”我在他耳边说。

方亚楠也不理会我们交头接耳,翻看记录本严肃的说。

“开始吧,一件一件的说,要详细,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

天微微发亮的时候,我长松了一口气,和萧连山坐了一夜腰酸背痛的,绞尽脑汁去想所有知道的事,几乎算是知无不言了。

方亚楠的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大篇,越写越烦躁,直到看见我脸上得意的笑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从我们两人口里说出来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越雷霆大寿摆了多少桌,越雷霆的别墅有多大,越雷霆的车为什么被砸诸如此类没有一件有价值。

方亚楠想要发作,却发现所有的程序都没有错,我和萧连山很配合,只不过我们选择性的说着方亚楠并不感兴趣的事。

“方警官,我们可不可以走了?”我笑眯眯的看着她。

方亚楠重重合上记录本,指着审讯室的门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马上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第三十九章 主颠乾坤在八月

越千玲看见我和萧连山回来,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满脸的倦态,看样子一晚上没睡,走到面前掰着我的脸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笑着。

“连山,姓方的动手打他吧?”

“没有,我一直在旁边站着,按你交代的,她敢动手,我就抽她!”萧连山冲去厨房找吃的。

“算姓方的有眼色,我的人也敢打。”越千玲笑嘻嘻的躺到沙发上。

我愣了一下,瞟着越千玲诧异的问。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哥,千玲说了,你一个男人,不能随随便便让女人打你,如果姓方的不识抬举,再动手动脚,我就……我就……。”萧连山扬着手后面一句话说不出来。

“哟,瞧你现在长进的,都敢打女人了,本事越来越大了。”我白了他一眼摇着头叹息的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再跟着她学,早晚你连我也一起打。”

“呵呵,哥,咋可能,千玲说了,只要我保护好你,想吃啥都给我做。”萧连山满嘴的蛋卷,一脸傻笑的说。

“拿人手短吃人口短……这话难道你没听过。”我喝了一口水苦笑着说。

“总之一句话,除了我之外,不允许有第二个女人打你!”越千玲得意洋洋的仰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