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您不是说我有七窍玲珑心刚好可以克制雁回哥的魔性吗?”

“呵呵,不是因为你一直在他身边,他早就不是秦雁回了。”秦一手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我的眼睛。“五方阴兵怨念极重,连我和魏雍有千年道法修为都难以驾驭,你却能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是你多有本事,五方阴兵能臣服于你不是因为你道法高深,是阴兵惧怕你还没显露的魔性,可见那个时候你的魔性已经有多重。”

“当时我只想救人,没想过那么多。”

“对啊,秦叔,哥为了救我们不惜折损阳寿,我没看出来我哥有魔性啊?”萧连山挠着头说。

“你们真以为他是在救你们?”秦一手把酒瓶放在嘴边意味深长的说。“他是在救他自己!能召唤出五方阴兵的不是他,当年嬴政统御百万亡魂攻城拔寨,极百万怨念于一身,五方鬼众退避三舍莫敢不从,当时你明明让你身边五人布下九天玄星混元地煞阵,以你当时的道法修为,你完全可以祭五雷正法印破苏冷月的万蛇蛊,可你第一个反应却是召唤五方阴兵。”

秦一手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事实上当时我的确可以用秦一手所说的办法趋吉避凶的。

“你潜意识里想到的办法的确很管用,可那不是你!你身上的魔性已经在那时就开始支配你的意念,你不是在救身边的人,而是你体力的魔性在救它们的主人嬴政!”

我有些无所适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背脊有些发冷,难道我真有一天会变成那个三界独尊不可一世的王者,如果真是那样,我终究逃不过千年的宿命。

“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召唤阴兵。”

“你还是不明白,之前你还没帝星入世已经魔性非浅,幸好有她帮你克制,可如今你已经入世,我怕……你早晚会心生魔相。”秦一手重重叹了口气无力的说。“你前途凶险,早晚会遇到险象环生的事,一旦你凶多吉少,召不召阴兵恐怕真不是你能控制……”

“秦叔,您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办法帮雁回哥的,你教教他啊。”越千玲心急如焚的问。

“你既然是帝王之命,凡是未必一定要亲力亲为,你只需要找一个人帮你就行。”秦一手喝完最后一口酒漫不经心的回答。“只要有人能帮你统御阴兵,不但不会增加你的魔性,危及之时还能帮你化险为夷。“

“找人帮我……统御阴兵?”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谁可以帮我。“谁能帮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秦一手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在萧连山的身上。

我和越千玲都直愣愣盯着他,不是我不相信秦一手的话,萧连山没有半点道法不说,他这性子当朋友没得话说,但要他统御阴兵……不但我不相信,看萧连山脸上的表情,我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萧连山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脸尴尬的笑容。

“秦叔,您就别那我开玩笑了,就我这样子不要说统御阴兵,我当班长那会,我自己的兵都没带好过。”

“您……您是不是看错人了,连山估计真做不了这个。”我也笑了。

“你在升龙台以神兵神甲破魏雍的时候,你曾经封过他为前将军,金印紫绶统神兵十万众,他令行禁止骁勇善战直取魏雍中军,为你赢了入世第一战,他有何不可?”秦一手很认真的反问。

我举玉玺号令九天后所发生的事,越千玲都一五一十告诉过我,可想了想还是揉了揉额头摊着手回答。

“可那是嬴政,不是我啊。”

“君无戏言!”秦一手猛然站起来,我看见他晃动的空衣袖,很严肃的说。“你帝星入世,虽还不是嬴政,但你帝命加身,又怎可有戏言。”

秦一手说完单手指着萧连山大声说。

“从你加封他那刻起,他就是你的前将军。”

萧连山没什么抱负,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理想,他还真想当将军,可是这样不明不白当了将军,我看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么……这么说我哥封我为前将军,我……我现在能统御阴兵?”

“在虚空幻境你统领十万神兵所向披靡神勇无比可见你勇猛过人,在升龙台,你犯言直谏可见你忠肝义胆,你当将军绰绰有余。”秦一手看着萧连山很认真的说。“我在升龙台看你触怒龙颜,怕雁回清醒追悔莫及,拼死救你时摸过你的骨,你是印星有力,七杀朝斗,你本事将星入命之人。”

秦一手从来不会开玩笑,更不会在命理天数上开玩笑,我和越千玲目瞪口呆的看着萧连山,他的嘴比我们张的还要大。

“就……就我这个样子还能当……将军?”

“你现在还不是,因为你七窍为开,如果你能将星入宫,越千玲帮雁回克制魔性,而你在为难之时辅佐雁回,你三人同心遇事当无阻。”秦一手言辞确凿的回答。

“秦叔,那……那连山哥要怎样才能开七窍?”越千玲好奇的问。

“能不能帮他开七窍就看你们了,我已经泄露天机,言尽于此,我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能否开七窍就看你们造化了。”秦一手回过头看着我沉寂了半天语重心长的说。“我给你留四句话,能不能参悟就看你本事。”

清江对饮寸残月,

羿射横日心不绝。

昔有国士叹无双,

麾下百万是虎狼。

秦一手说完,收起桌上越千玲给他卷好的烟,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没有半点迟疑,我望着他背影知道留不住他,在他跨过门槛的那刻,我叫了他一声爹。

秦一手愣在原地,抬起的脚悬停在半空中,我清楚的看见他剩下的一只手抖了一下,没有回头的声音低沉的说。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全凭你一念之间,希望你好自为之,此生若是不见实属大好之事,你也切莫挂念,当日断你一指实属无奈,伤在你身,痛在我心……雁回,你我父子情分今儿就缘尽于此,再见之时,你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第八十四章 寸步难行

秦一手走了之后我呆立了很久,不知道是为了他那些话,还是因为我不习惯身边有人离开,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如同他那只摇臂的衣袖。

萧连山的话也有意识的变少,生怕说错什么刺激到我,越千玲在秦一手临走的时候固执的拿走了他整包烟袋,这些天我发呆的时候,她就安静的坐在我旁边很仔细的卷烟,她执拗的坚信,还能再见到秦一手,她要把卷好的烟亲手交给他。

我不明白她到底有没有听懂秦一手说的那些话,似乎在祭宫,也就是现在所谓的秦始皇陵里有我不能触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如同那四座明十四陵里到底保存着什么样的秘密,秦一手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告诉我。

秦一手宁可冒险让我帝星入世,也要以命相搏的守护祭宫,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晓的秘密。

当然,看着越千玲专心致志的样子,我更愿意相信,让她这么自信的原因是她不相信我会违背对秦一手的许诺,此生永不踏入秦始皇陵。

秦一手宁走之前特意交代,要我务必在二十八天后动身离开,为了防止秋诺用搜魂术找寻我们下落,魏雍会派人铲草除根,因此秦一手在我们住的地方设下金石齐火局,只要在二十八天内不离开此局,我们三人的魂魄将锁于局中,搜魂术也难找到。

我们住的地方也是秦一手特意找的,一处僻静的农家小院,主人是雕刻墓碑的,因为墓碑能镇阴灵同时也能安抚亡魂,秦一手那日出手打伤秋诺,知道她会藏魂就一定会搜魂术,但此法术遇到镇灵之物会退避三舍。

而且这里的主人是石匠,除了雕刻墓碑外,镇宅的石狮也在雕,大门口就有两只三王狮,所谓三王狮,是因为狮子是兽中之王,而狮子所蹲之石刻着凤凰和牡丹,凤凰是鸟中之王,牡丹是花中之王。

放在门口左侧的雄狮右前爪玩弄绣球,象征着统一寰宇和无上权力,门口右侧雌狮左前爪抚摸幼狮,象征着子孙绵延。

因为狮子是兽中之王,霸气之兽,是最好的辟邪之物,搜魂术见其必破。

这两只石狮想必是主人满意之作,虽然体型庞大,但形态各异雕工精湛栩栩如生,看出去一只石狮就有上千斤重。

这里的主人好客,以为我们是游客,给了少许钱就让我们一直住这,挺朴质的一个人,让我想起山里那些憨厚善良的村民。

秦一手走了已经二十天了,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日子慢慢长了我反而平静了很多,这里其实和山里没什么两样,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清寡但也是这段时间里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宁静。

但越到后来我发现一件比找九天隐龙决更麻烦的事,刘豪留给我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这几年跟着越雷霆似乎从来没为钱的事情操心过,事实上我也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越千玲就更不用说,她似乎对钱这东西根本没啥概念。

现在马上要动身去云南,山高路远总不能走着去,就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存问题,到今天为止我们身上加在一起就剩下不到二十元,因为一直借宿在石匠家中,必须二十八天后才能走,吃住都随着石匠一家人,虽然来的时候给了钱,可天天住着总感觉别扭,所以我和萧连山每天都会帮石匠干些体力活,全当补偿。

我刚搬了几块石料,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忽然发现从昨晚就没看见萧连山人影,就连平时会端茶倒水的越千玲也没了踪影,都这个时间她不可能没起床,我以为她生病了,敲门去看她,发现越千玲拘谨的坐在床边,看我进来神情有些紧张。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

越千玲也是属于不会说谎的人,整个脸通红,看我注视着她,更加闪烁其词。

我以为是女儿家的事也不便多问,出门的时候无意的问一句。

“对了,看见连山了吗?”

“看见……没看见。”越千玲含糊其辞的回答。

我被她逗笑,很少看见她像现在这样欲言又止。

“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啊?”

“我……我不能说。”越千玲低着头。

“连山在什么地方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相信他跑……”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秦一手告诉我在这里设下金石齐火局防止秋诺搜魂术,我因为担心他们会忧心所以没说,可这金石齐火局是用我们三人魂魄所设,只要有一人离开,此局就算是废了,想到这里我连忙加重语气问。“连山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看越千玲不说话我心沉到了底,走过去很严谨的再问了一次。

越千玲犹豫了半天,才抿着嘴怯生生的说。

“连山哥让我别告诉你的。”

“连山出去了?!”

越千玲迟疑的点点头。

我顿时有些慌乱,既然萧连山离开,金石齐火局就不攻自破,以秋诺的道法修为,她的搜魂术会很快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地,此地已经不宜久留,现在务必要找到萧连山赶紧离开。

“千玲,连山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越千玲头埋的更低,一直紧张的触碰着手指。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心急如焚的加重声调。

“他到点去什么地方了?”

“他去抢钱了。”

“啊!”我一愣,这话从越千玲口里说出来我心一惊,连忙追问。“连山去抢钱?!”

越千玲点点头怯生生的说。

“连山哥说我们已经没钱了,就算要走也寸步难行,他之前跟刘豪来京兆的时候,我爸带他去过古啸天在京兆的赌场,连山哥说里面都是不义之财,不能便宜了古啸天,他说以他的身手看赌场的那几个不是他对手,而且赌场里钱交接的时间和地点他都清楚,所以连山哥打算抢回来,因为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由着连山一个人去呢?”我已经不担心金石齐火局被破的后果,萧连山虽然身手好,可赌场那些人都是随身带武器的,他一个人去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万一有个闪失……我真不敢往下想。

我连忙掐指算萧连山的运程,越算脸上越难看,越千玲见我神情有异,焦急的问我算出什么。

“桥已断,路不通,登舟理楫,又遇狂风……”我皱着眉头有些恐慌的说。

“是什么意思?”越千玲追问。

“连山运程大不吉,已失天时地利,凡事宜慎,不可轻举妄动。”我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忧心忡忡的说。“连山也太大意,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他今日运程如此差,单身闯古啸天的赌场,怕是有宅劫。”

“那……那该怎么办,连山哥不能出事啊,他一个人去也是不想让你担心,他说没钱我们只能留在这儿等死。”

古啸天的赌场霍谦也带我去过,霍谦在京兆偷运那批秦俑,就是找古啸天借的人,想到这里我连忙拿起衣服,我必须去救萧连山。

我刚心急如焚的冲出门口,被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险些没站稳倒在地上,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拉住,我抬头才看清楚萧连山一脸憨厚干净的笑脸。

“哥,咱们有钱了,这下去哪儿都没问题。”萧连山晃动着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笑着说。

越千玲听到萧连山声音,从屋里跑出来,看见连山安然无恙,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以后这事别让我帮你瞒了,担心死我们了,刚才雁回哥还说你运程大不吉,担心你会出事,正打算去找你呢。”

萧连山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把装钱的袋子递给越千玲,对我说。

“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赌场那帮酒囊饭袋,看着架势挺大,都是群猪鼻孔里插大葱,装得挺像,我都没用全力,负责交接赌款的五个人全躺着爬不起来。”

越千玲忽然很诧异的看着萧连山有些担心的说。

“不对啊,雁回哥之前没九天隐龙决,相术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现在学了八龙抱珠里面的九天隐龙决后却算错了……”

越千玲只说了一半就停下来,我估计她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我是不可能算错,而萧连山却安然无恙的回来,那只有一个可能,我算出来的还没有应验而已,不过相信已经不远了。

我没有说话,目光一直注视着萧连山身后,天才刚黑一层薄薄的淡雾从农家小院外面侵袭过来,很快整个院子都被这雾气所笼罩,我一把将萧连山和越千玲拉到我身后。

“哥,怎么了?”萧连山警觉的问。

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庭院里的雾气,声音低沉的回答。

“有客到!”

☆、第八十五章 三毒血蛊

我耳边有细微的吟鸣之声,虽羸弱不清但绕耳不绝,这种声音我在明十四陵里曾经也听到过,秦一手说我现在可以感知任何和九天隐龙决的事或人,不管外面来的是谁,很显然都和九天隐龙决有关。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魏雍,萧连山擅自离开金石齐火局,秋诺会很容易找到我们的藏身之所,可是魏雍在升龙台元气大伤,三年难以复原,秋诺也不是我对手,按理说魏雍应该很忌惮我才对,怎么会突然送上门。

庭院里的雾气还在蔓延,有两个黑影像漂浮的亡魂般从雾气里走了出来。

他们的步伐和体型容让我想起秦一手,一样的缓慢和瘦小,左边的老头要高一点,不过他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让人多看两眼,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

右眼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给人感觉特别的滑稽。

不过应该没有几个人敢嘲笑他,因为敢笑的人并不多。

站在右边的老头一直默不作声,目光咄咄逼人,深邃的眼神和他整个人一样,深的见不到底。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直到对面的两个人清楚的站在我面前时,多少还是有些让我意外。

地瞎孔观,天哑卫羽!

越千玲在我身后细细自言自语念着我给萧连山算的运程。

桥已断,路不通,登舟理楫,又遇狂风……

看来越千玲也明白为什么萧连山明明大凶之召,非但安然无恙的回来,还能拿着从古啸天赌场抢来的钱,不是我算错,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比起萧连山来说,或许我更让孔观和卫羽更感兴趣。

“我对天象一知半解,卫老头十多天前告诉我,天象有异似有真龙入世,想来想去我们认识的人里面就你是帝王之命。”孔观向前走一步,庭院里的雾气已经漫过他身子,向我站立的方向侵袭过来。

卫羽漫不经心的四处环顾,嘴唇蠕动几下,孔观看了看点点头。

“难怪找不到你这条真龙,原来有高人选了这个地方布下金石齐火局,十多天前卫老头说终南山被三山五岳灵神护佑,一定和真龙降世有关,我二人特意赶到京兆,可不管是用奇门遁甲之术还是占卜都找不到你,如果不是昨天这愣头青跑来赌场抢钱,柳暗花明让我们找到这里,只怕要和你缘悭一面了。”

看见站在面前的是孔观和卫羽,我反而放心了许多,随手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竖两指凭空画断瘟符。

吾是日光,威震九天。金火前耀,飞龙绕干。黄神敕钺,璇玑玉章。五星五斗,平调七元。收摄九丑,馘戮五瘟。扫除邪凶,去却不祥。汝应速去,伏吾魁罡。急急如律令。

咒符一完,庭院中蔓延而来的雾气挡在我面前数尺的地方不再前进。

孔观眉头微微一皱,整个人再向前跨越半步,他身后的雾气呼啸而至,可再凭孔观如何发力,在我身前犹如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雾气始终无法穿越。

“三日不见刮目相看,算算已经几个月没见你。”孔观退了回去意味深长的说。“想不到你的道法精进如此之快。”

“古啸天抓了霆哥和岚姨,我正寻思是时候见见他这个地下阎王,今儿你们两个不请自来,倒也省心了。”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孔观冷冷的说。“你号称蛊王,浑身上下都是蛊,这漫天白雾如果没猜错,是雾蛊,你还真看的起我,为了找到我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惜放过一个。”

孔观更加迟疑的看着我,旁边的卫羽嘴唇再次蠕动,孔观看了看脸上写慢了疑惑。

“你也发现了,他说话的语气和气势,甚至连坐着的姿势似乎都不像之前那个秦雁回,他在比试时五米送神也好,七月飞雪也罢用的只不过是太三上洞神咒,如今却可以赦令如此高深咒法,这才几个月时间就今非昔比……”

孔观和卫羽闲聊,即便我用断瘟符阻隔雾蛊,可看上去他们似乎除了有点意外,并不是太忌惮面前的我。

“我爸妈现在怎么样了?”越千玲看见是古啸天的人很焦急的问。

“他们吃的好,睡的也好,就是有些想你,不过没关系,今天我就带你回去和他们团聚。”孔观把注意力落在越千玲身上。

我身体从椅子上直起来,没有丝毫慌乱的盯着孔观。

“你这话也不尽然,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和霆哥岚姨团聚。”

“……”孔观迟疑片刻冷冷的问。“还有什么办法。”

“我抓了你们两个,古啸天怎么招待霆哥和岚姨,我就怎么招待你们,两位和古啸天称兄道弟,相信没有你们在身边,他这个地下阎王也会孤单,我就用你们两位换霆哥和岚姨,当然换不换,就看你们在他心里的分量了。”

孔观的眉头皱的更紧,声音有些诧异。

“你确定可以赢的了我和卫老头?”

“试试!”

孔观不以为然,单手平摊一个木碗置于他手中,从他随身携带的牛皮袋里慢慢拧出一条五彩斑斓的金环幼蛇,只有指头粗细在木碗里温顺的盘绕在一起,金环蛇被称为三蛇之首,局毒无比,即便是幼蛇被咬上一口同样见血封喉。

我感觉身后的越千玲下意识向后缩着身子,知道她害怕,回头对她浅笑着说。

“别怕,就一个耍蛇的老头,你就当是看江湖卖艺的,找个凳子坐我身边,等着看好戏。”

我虽然说的轻松,可越千玲并没因此而放下,脸色更加苍白,两只手不住的相互搓揉,我回头才看见孔观手里多了两条红头蜈蚣,因为尾巴被孔观拧着手里,两条红头蜈蚣拼命扭动着身体,每次快要够着孔观的手指,刚想张开咬又缩回去,反复了好多次。

孔观连千尸粉都不怕,其身都是毒,估计这两条红头蜈蚣咬他一口,反而会当场毙命,孔观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来,漫不经心将两条蜈蚣扔在木碗里,刚才还温顺的金环幼蛇立刻抬起蛇头吐着信子伺机而动。

蜈蚣也算是蛇的天敌,蜈蚣遇到蛇会主动发起攻击,孔观号称蛊王对各自毒物了如指掌,看他举动我猜孔观见雾蛊破不了我生前的断瘟咒屏障,打算重新施蛊。

两条蜈蚣一进木碗立刻一左一右向金环幼蛇扑去,按这两条蜈蚣的个头,莫要说金环幼蛇,即便是一只成年的金环蛇也抵挡不了两条蜈蚣同时的攻击,果然,不到片刻,一条咬住蛇的三角头,一条咬住蛇的尾部。

金环蛇性毒且好斗,抖了几抖身子甩开头上的蜈蚣,张口反扑,快速而准确的一口咬住一天蜈蚣的头,蜈蚣百足乱蹬看的我旁边的越千玲毛骨悚然不住往我身边靠。

金环是剧毒,被咬住的蜈蚣越挣扎金环幼蛇咬的越紧,不一会半个身子都被吞进蛇肚,可一直咬着蛇尾的蜈蚣也不松口,顺着蛇尾开始吞噬金环幼蛇,我能清楚的看见,孔观手里木碗里那令人极其不舒服的场面。

前面是半截蜈蚣身体没入蛇口,而蛇的后半部分又被另一条蜈蚣吞噬在体内,三个毒物连成一条线,不停翻滚和争斗,直到最后吞噬蛇的蜈蚣将整整一条金环幼色吃掉,而在金环蛇的腹内是那条最先被咬死的红头蜈蚣。

卫羽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向后退了三步,在大门口才停下来。

三毒血蛊!

方外之术我了解甚少,大多是在秦一手的古书里看到过,一般如同金蚕蛊之类的蛊术我想孔观已不屑一顾了,他施展的都是蛊术中鲜为人知的蛊法,就如同这庭院中的雾蛊,形而有实无孔不入,蛊毒在雾中所到之处皆是蛊毒。

至于三毒血蛊是以血驱蛊,蛊术越高威力越大,看样子孔观是倾尽全力想和我一较高下。

孔观的木碗里只剩下最后一只腹部鼓涨的红头蜈蚣,他抓起蜈蚣放入口中不停咀嚼,嘴角有红黑相间的液体流出,看着就让人恶心,我倒是没有更多的关注孔观,反而看着门口的卫羽,他悄然掐起剑指全神贯注护在身前。

地瞎天哑。

天在地之上,孔观虽然用的是方外之术,可论道法我相信卫羽在孔观之上,在孔观的雾蛊里卫羽游刃有余,并不忌惮,可如今看孔观用三毒血蛊竟然倒退三步全力戒备,可见此蛊毒有多厉害。

秦一手的书里只有关于三毒血蛊的记载,可到底有什么威力我也不得而知,看卫羽的反应知道非同小可,我慢慢皱起眉头,并不是因为孔观的蛊术有多让我担心,而是在我耳边环绕不绝的共鸣声频率越来越快,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出现,如今变成一条清晰的声线,我听的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