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见我的就是他?”

言西月点点头,缓缓走到我身边,侧头看了看土丘后回答。

“太祖朱元璋驾崩,密诏皇太孙朱允炆继承帝位,改国号建文,建文三年,已经蛰居隐退的刘伯温密见朱允炆,直言燕王朱棣是真龙之主,定会推翻建文帝取而代之,朱允炆当时并不相信,拥全国兵力和人力是朱棣三倍之多,可仅仅一年时间,建文四年,朱棣便攻入南京。”

“这段明史我知道,朱棣攻入皇宫后并未找到建文帝的尸骸,因此朱允炆的下落成为明史十三大悬案之一,怎么会……会埋在这里?”越千玲惊讶的问。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朱允炆虽然没听他当初忠告,可他早已未雨绸缪,朱棣既然是真龙之主早晚要一统天下,就连时间刘伯温提前算好的。”言西月不慌不忙的说。“他提前安排好建文帝出逃路线,让朱允炆逃过一劫,一路向西南最终在暹罗安定下来。”

我眉头一皱,很是不解的问言西月。

“建文帝出逃到暹罗……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想想刘伯温一个已经蛰居隐退的人,大明江山易主关他何时,为什么他给朱允炆示警,并帮他潜逃呢?”言西月意味深长的反问。

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只有诧异的摇头。

“刘伯温当日救朱允炆是有条件的!”

“条件?!”陈婕本来是一直插不上话的,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朱允炆都被推翻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和他有什么好条件谈的?”

“刘伯温告诉朱允炆,他日如果有帝星入世会途经暹罗,只要在昨天的日子在文武财神庙前,设相摊一处,能说出朱允炆三字的便是入世帝星。”

我的眉头紧锁,刘伯温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著称于世,想不到他竟然在那时就能算到我会来这里……我突然一愣,这才意识到刘伯温仅仅只是一个人的名字而已,就如同秦一手当初所说的那样,活了两千多年的人,又岂会只有一个名字,和朱允炆谈条件的人是刘伯温,或者说也叫秦一手。

就算我能想到这一点,可我还是不明白,让我到这里来见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有何意义?

比我刚着急的是萧连山,心急火燎的问。

“你还没说完呢,等我哥以后呢,就到这里来看看?”

“朱允炆得到刘伯温提点,在暹罗有人相助世代富贵。”言西月说到这里,看看手里一直把玩的飞龙在天玉把件,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最终伸手递到我面前。“这东西如今是你的了。”

我茫然的接到手里看了半天才问。

“给……给我这个有什么用?”

言西月由重新拿出一条娟帕,打开里面有一张残缺仅剩一半泛黄的纸,一共递到我面前。

“这就是条件,如若遇到入世帝星,朱家后人以一成家产相赠,以这飞龙在天玉把件为凭,这张纸是当年朱允炆和刘伯温的契约,朱允炆滴血其上,如果后世有人反悔,世代断绝家破人亡!”

越千玲把头凑过来,替我接过言西月手中的契约,不解的问。

“这契约就只有一半啊,另一半呢?”

“在朱家后人手中,两份契约合二为一,再以飞龙在天玉把件为凭证,朱家后人有祖训,一定会遵守当年约定兑现承诺。”

秦一手算到如果帝星入世会来暹罗,可不多不少给我留下朱家一成财富,我不明白他留给我这个有什么用,事实上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一成财富到底是多少。

“既然留下这半张契约,另半张契约在朱家后人的手里,那我上什么地方去找朱家后人?”我心不在焉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言西月回答。

“你不知道?”我和旁边的越千玲、陈婕和萧连山对视一眼,迟疑的问。“你既然能把这个交给我,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言西月心平气和的笑了笑回答。

“我只是负责带话给你的人,后面的事就要考你自己了。”

其实我真对什么一成财富并不敢兴趣,就算我找到朱家后人,拿到这笔财富又有何用,我现在更想知道是黄金卧虎兵符的下落,看言西月举止从容谈吐不凡,再加上他相术也高深莫测,看他的样子在泰国的时间不应该短。

既然岩未和陈婕都能看过虎形的图案,我心怀侥幸的拿出我临摹的图案递到言西月的面前。

“言先生,这个图案你在泰国可有影响?”我没报多少希望的问。

“我没见过。”

言西月仅仅只看了一眼就否定的回答,我旁边的越千玲她们都有些失望,可那一刻我心里很清楚,言西月是知道这个图形的,而且他还很清楚,从他的表情和目光中我能读出了一丝心痛和哀伤,这个表情我曾经也在他脸上见到过。

昨晚他一连给我测了六个字,唯独十字他说自己不会测,言西月当时的反应和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他是在有意的回避什么,好像这个卧虎图形以及那个他未说出来的十字,是他挥之不去的痛楚。

我知趣的收起卧虎图案,相信言西月没有打算告诉我的事,我再怎么问也无济于事,至于那个言西月昨晚没有测给我听的十字,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就有想过,言西月能直言不讳的测出我们会偷玉佛,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会比盗泰国国宝更大的事。

插在土丘上的香燃烧了一大半,其实之前在寻找明十四陵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有一件想不通的事,既然明十四陵的秘密是历代帝王口口相处,至于魏雍和秦一手是怎么知道的我已经不去考虑,毕竟以他二人的道法修为,又有多少事是算不到的。

☆、第十五章 金漆五龙龙椅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着言西月若有所思的问。

“既然你能代替建文帝等我,想必你和他有颇深的渊源,我心里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言先生可否知道?”

“你请说。”言西月风度翩翩的点头。

“言先生可否听过明十四陵的事?”我有些侥幸的问。

“知道,我还知道你想问什么。”言西月很沉稳的直视我说。“你是想问,朱棣篡位攻入南京的时候,建文帝已经在刘伯温的安排下逃逸,那朱棣又是如何知道明十四陵的相关种种对吗?”

我点头浅笑,越类越感觉面前这个言西月有意思,竟然连明十四陵的事都知道的清楚,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朱棣篡位也罢,天命所归也好,说到底他终究也是朱家血脉,江山是太祖打下来的,与其让外人拿去还不如让太祖后人所有,刘伯温告诉朱允炆,他非帝命坐不稳江山,就算是输也没输给他人之手。”言西月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至于朱棣是怎么知道明十四陵的事,除了代代相传的大明帝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

“还有一个人知道?”越千玲很疑惑的摇头。“这关系大明江山社稷,这秘密要是泄露出去,如此庞大的宝藏足以威胁到天下安危,除了帝王还会有谁能知道。”

我揉了揉额头没等言西月回答忽然笑了起来。

“还有设计明十四陵的人知道!”

言西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冷静的说。

“明十四陵是刘伯温建议太祖所建,也是由他所设计并监督完工,当时除了太祖和朱允炆之外还有刘伯温知道明十四陵所有的一切细节。”

“这么说明十四陵的事是刘伯温告诉朱棣的。”萧连山有些明白的点点头。

“那四座明十四陵本……”

“等会!”我猛然抬起头很惊讶的打断言西月的话,如果不是秦一手告诉我,或许我会一直认为明十四陵仅仅是一座,在我的面前秦一手对明十四陵的事忌讳莫深,似乎有什么在刻意隐瞒我,好几次我试图从他口里问出结果,秦一手也是绝决的回绝,可言西月竟然一张口就能说出四座明十四陵的事,让我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明十四陵有四座?”

言西月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淡的说。

“明十四陵是刘伯温建议太祖所建,大明初定九州龙脉不稳,刘伯温神机妙算找到九州龙脉所在,太祖命人秘密在这四处镇龙之地修建四座宝藏,一是为了储备实力,二是为了镇住龙脉!”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到我在地洞石壁上看见的壁画,到现在我很明白,刘伯温就是现在的秦一手,他让朱元璋修建明十四陵或许根本不是向他所说的那样,那四处地方早在千年前就是被选好的,很明显是有其他用途,为什么要等到明代才开始修建?

我连忙很认真的看着言西月问。

“你既然知道有四座明十四陵,具体的位置你可知道?”

“我只知道其中一处。”言西月很冷静的回答。

“……”我一怔想了想迟疑的问。“你所知道的那一处可是在秦岭太白山上的那处?”

言西月很明显表情僵直了一下很快淡淡一笑轻松的说。

“富贵如浮云……看来你已经去过那里了,的确,那里就是四座明十四陵其中之一。”

“那另外三座在什么地方?”我紧张的追问。

言西月摇摇头很惋惜的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有些疑惑,既然他对明十四陵了如指掌,为什么单单只知道其中一座,其他三座却不知道呢。

“太祖传位给朱允炆时,曾告诉过他,那四处九州龙脉关于大明天下,特别是其他三处关系重大,如有人擅自改动和破坏,社稷不保,所以在确切的位置只有太祖知道。”

我心里暗想这或许也是刘伯温故意说给朱元璋听的,根本没什么九州龙脉,那四处地方应该守护着其他秘密,因为事关重大刘伯温不想后世有人知道,所以故意让朱元璋没有传给后世帝王。

“不过……太祖将这个秘密的线索留在一个东西里。”

“啊!”我本想着这事已经无迹可寻,既然知道这秘密的人如今只有秦一手,他要是不说,那任何人也不可能知道,如今听到言西月说还有线索,连忙问。“不是说朱元璋没有传给后世帝王吗?怎么还会有线索流传下来?”

“太祖深知这四处地方非比寻常,诸多顾忌还是没听刘伯温的意见,把其他三处明十四陵的秘密以很机密的方式保留了下来,太祖驾崩之前曾告诉朱允炆隐藏这三处明十四陵线索的地方。”

我手指微微抽动,看着言西月很紧张的问。

“在……在什么地方?”

“金漆五龙龙椅之内!”

“龙椅?!”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惊讶的说出声。

“是的,三处明十四陵的秘密就藏在太祖的龙椅之中,朱允炆出逃的时候曾幻想卷土重来,带走龙椅想参悟其中奥秘,可在到暹罗之时遇大雨狂风,装载金漆五龙龙椅的船沉没,多次打捞也未有发现,这秘密恐怕永沉河底。”

我和越千玲还要萧连山都转过头盯着陈婕,到此刻我更加确认她害人比当贵人的时间多,明十四陵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里面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机缘巧合让我找到,竟然让陈婕大大方方的送了人。

我记起当初洪孝礼看见那堆破旧家具的眼神,很显然他是知道那堆废弃的木料组合起来正是言西月口中所说的金漆五龙龙椅,这么重要的东西送了人,如今想要回来可能性几乎没有。

陈婕看我们都盯着她,摊着手很尴尬的嘟着嘴。

“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看是亏了,可眼光要长远点,没准还有机会拿回来呢。”

我很想告诉她,我们花了三年时间,历尽千辛才找到其中一处,先不说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就那满满一整座山的宝藏富可敌国,何况是三座,她想都没想就转手送人了。

我们还在纠结龙椅的时候,看见言西月转身从树梢上取下鸟笼,浅浅一笑对我说。

“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你们后面该怎么办就看你们自己造化……还有,我给你测了六个字,十字我没测,以你的相法应该能测出来,现在或许不行,当局者迷,但希望你悟出十字的含义时不要太晚……有些事错过了或者失去后,就再也弥补和找不回了。”

言西月说完我听不懂的话后转身离去,我还呆立在原地细细回味着言西月话中深意,越千玲忽然对着他背影大声问。

“你先别走啊,带我们来这里,说了这么多,我们都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言西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向山下走去,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我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对越千玲说。

“他心里有事,不想说,你再问也没结果的。”

“他是谁都不知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他说的这些话?”陈婕说。

萧连山也点点头,走到我身边样子很认真。

“哥,这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他的话咱们还是听一半留一半的好。”

“言西月,言西月……”我并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话,口里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也感觉这名字好奇怪。”越千玲皱着眉头说。“怎么会有人会取这样的名字,他虽然温文儒雅,可这名字也未免太没阳刚了吧。”

我来回走了几步,揉了揉额头缓缓的说。

“在相摊上,言西月问我的名字,我说秦雁回,他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随口就说出雁字回时月满西楼,难道……难道他的名字也有出处?”

陈婕走到我身边,或许是她在泰国生活的时间太长,对于这些古诗词并不熟悉,告诉我在泰国华人的姓多以融入泰国的生活中,从来没听过姓言的人。

“难道他的名字是假的?!”我听完陈婕的话有所启发的喃喃自语。

“大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连名字都要改可见这人心里有鬼,看他样子温文儒雅,还像个君子,可君子坦荡荡,也没见过连名字都不敢说的。“越千玲不服气的说。

“言西月……”我突然停了下来,口慢慢张大目光落在我插香的土丘上,转过身对她们说。“我知道他名字的由来了。”

“从哪儿来的?”她们异口同声的问。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言西月!这就是他名字的出处!”我淡淡一笑回答。

“果然是假名字,我还真没说错,连自己名字都不敢说的人,我们最好别相信他说的话。”越千玲看着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摇了摇头,看着言西月刚才下山的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但此刻我心里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第十六章 被遗忘的人

从怀素山回来陈婕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捅了娄子,而且捅的还不小,三座价值连城的宝藏就这么说没就没了,更麻烦的是,摆在我们面前必须要做的有两件事。

从玉佛寺拿回泰国国宝玉佛和从洪孝礼手中要回金漆五龙龙椅。

……

可以为我们现在的状况,这两件事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萧连山担心我一个人想跟着一起,我让他留下来保护越千玲和陈婕,刚出门陈婕追出来,这才老实了不到一个小时,如今她脸上有写慢了轻松和从容,我真想知道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从她表情里看到紧张和担心,想想突出才发现,我似乎都不知道陈婕害怕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陈婕说我在清线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担心我一个人迷了路都不知道怎么回来,我心里苦笑不得,龙椅被她送出去没见她担心过,居然会担心我会不会迷路。

走了几步我才发现,陈婕跟在我身后一直盯着我手在看。

“你看什么呢?”

“我送给你的手镯呢?”

我居然在她脸上看见了难得一见的认真和关注,她好像对于这个手镯特别的在意,算上这一次,她已经问了我三次了。

我挽起衣袖露出那支古朴的象牙手镯,上面铭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图形是一只踩立在莲花上的大象,看上去年代久远,我除了之前戴过八龙抱珠项链,从来没戴过饰物,总感觉怪怪的,习惯性用衣袖去遮挡。

陈婕看见我还戴着手镯,很愉快的笑了,我心里很纳闷,这泰国的风俗也未免太奇怪。

“这手镯戴上了就不能取下来。”陈婕很认真的告诉我。

“为什么?”我不以为然的问。

“……”陈婕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半天才回答。“这手镯保平安的,戴着反正对你没害处。”

入乡随俗我也没再多问,全当是陈婕的一片心意,可走了几步就发现陈婕依旧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很少看见她这样,所以好奇的问。

“你和……越千玲……是什么关系?”陈婕的声音细若蚊吟。

我一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婕这个问题,从认识越千玲到现在快三年了,记忆中我是在她一次又一次简单粗暴的巴掌中和她建立起了解和认识,我心里明白越千玲的心意,平心而论我是喜欢她的,刘豪在死之前把她托付给我时,我就告诉过自己,这辈子都活好好保护和照顾她。

似乎在我和越千玲两人之间用水到渠成来形容更为贴切,经历过这么多事,虽然我和她都没有给对方承诺过什么,但彼此都知道,在对方心里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

我帝星入世,她前世是在我胸口插上一刀的芈子栖,千年前发生的一切现在好像正在慢慢重现,有时候我离她越近,我就越担心,如果这真是宿命,不知道我这一世能不能躲的掉。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陈婕,她似乎对我这个反应不是很满意,我也没太在意,清线路边的小摊特别多,大多是买一下很有特色的工艺品,我在一处摊位上看见一个银饰的玛瑙吊坠吸引了我的目光,我选了一个递给旁边的陈婕。

“这个送个你,你送我手镯,我送你这个吊坠,你知道我没钱,贵重的我也买不起,呵呵。”

我笑着对陈婕说,全当一番心意,异国他乡如果不是遇到陈婕,我们三人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陈婕迟疑了一下,很兴奋的盯着我,极其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

“你送给我?”

银饰玛瑙吊坠很普通,我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像我送她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在我点头后,陈婕满心欢喜的戴在身上。

我见陈婕喜欢也挺高兴,转身又在摊位上挑选了半天,拿起一把木梳,想想认识越千玲这么久,就之前她带我去鬼市,送给过她一面铜镜,还好越千玲不挑,这把木梳送给她,越千玲一定会喜欢。

付钱的时候,我才发现陈婕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手里的木梳。

“这个是送给千玲的?”陈婕问。

“对啊,怎么,你认为不好看吗?”我认真的问。

陈婕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走在前头,本想出来换换脑子想想以后该如何打算,结果没找到一处清静的地方,倒是陈婕自从我买了东西后,变的异常安分。

回公寓的路上我还在想越千玲看见这把木梳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等走到门口我立刻警觉起来,萧连山向来谨慎他一定不会在陌生的地方开着门,可如今陈婕公寓的门大打开着,我把陈婕护在身后,悄悄走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被翻动过的痕迹,地上还有玻璃的碎片,一看就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地上的血渍,我一惊连忙冲进去,喊着越千玲和萧连山的名字,可没有人回答我,我的心开始往下沉。

我有些慌乱的在房间你找了半天,确定越千玲和萧连山都不在屋子里,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客厅里看着陈婕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纸猴子,皱着眉头对我说。

“他们被绑架了!”

“你怎么知道?”我急切的追问。

陈婕把黑色的纸猴子递给我回答。

“这是竹联帮的标志,是泰国华人黑帮之一,留下这个就是要告诉我们到什么地方去找人。”

“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清线的华人黑帮都有自己的地盘,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陈婕说。

“现在就带我去!”

陈婕带我去的地方我不知道在那里,可我实在想不明白,来泰国这段时间我们并没和谁结怨,更谈不上黑帮之内,好好的黑帮怎么会绑架他们?

庆幸的是陈婕好像很熟悉清线的所有地方,等她停下来时我才意识到,每个城市都有阴暗的角落,在看不见的地方,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故事在发生,我和陈婕不应该属于这里,所以刚到这里,就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围上来,我把陈婕拉到身后,可到现在我依旧在她脸上看不见似乎的担心和害怕。

纹身、桀傲不驯的表情、嘴角斜叼着的烟以及被报纸包裹的东西……我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应该是藏着的刀,我和陈婕就是被这样一群人包围着,因为我们好像和这里完全格格不入,所有的人都用挑衅的眼光注视着我和陈婕。

我看见有人跑过来传话,人群很快闪出一条通道,明晃晃的是铁棒和刀刃折射的光线,我深吸一口气慢慢随着通道走了进去,陈婕跟在我身后,越往里面走光线就越阴暗,我的心也随之开始沉重起来,但从黑暗深处传来的喊叫和欢呼声逐渐变大。

又能看见围绕的光亮,慢慢越来越明亮,当面前的布帘被掀开时,刺眼的光线让我瞬间完全无法适应,我现在已经触及到这个城市中最黑暗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