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从弦台宫下走过,我看见广场上残破的盘龙柱,一片废墟的琴台,依稀间我又想起几天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直到走到那片六月依旧开遍桃花的桃林,我看见两个黄土堆砌的土丘。

我想起最后在嬴政怀中释然而去的穆汐雪,苦等千年只为一句我愿与君绝,如此凄然的女子世间罕有。

可我的目光却更多的停在另一个稍小的土丘上。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我知道他是谁,可从未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选这个作为他的名字,我并不喜欢这个人,可此刻我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崇敬,没知道没有结果也要相守不弃,世间又有几人能像他这样。

“哥,就等你来了,你看他们墓碑上刻什么字好?”萧连山问。

我默默看着这两堆土丘,忽然淡淡一笑回答。

“他们都是为了情而相守千年的人,对于穆汐雪和言西月来说,墓碑上刻什么都不重要,穆汐雪最后等到她想见的人,而言西月一直想的和做的不正是相伴在穆汐雪身边吗,他们二人现在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其他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了。”

“什么都不刻?”

“对!”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片刻后欣然的说。“穆汐雪和言西月自始至终都没要求过什么,仅仅是因为各自心中坚守的执念,相守千年无怨无悔,这墓碑又怎能刻下他们的衷肠,不刻是无字胜有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连山就一根肠子的人,我估计他不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不过他似乎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等我说完,他把无字的墓碑竖立在两座土丘前面。

越千玲点燃香烛,默默的站在我旁边,我听见她轻声抽泣,前面埋着的穆汐雪和言西月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我过去搂着越千玲,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伤感的说。

“希望他们早点过忘川,喝了孟婆汤别再想起以前的事,各自为心中那个人相守千年,真是苦了他们。”

一阵清风袭过,满林的桃花在风中摇曳,纷纷扬扬的飘零下来,犹如在这林中下起一场花雨,好像是在为他们送行,飘落的花瓣覆盖在土丘之上一片萧杀。

“哥,对了,还有这于归琴,你看咋处理?”

萧连山把琴送到我面前,冰蚕弦的古琴其中有一根已经断裂,弦断人亡,嬴政就是用这把七弦琴送了穆汐雪最后一程,我记得穆汐雪曾经说过,君悦已逝,独留于归何用,如今君悦已成绝响,昔日咸阳琴台双琴合奏的佳话已不复存在。

“埋到穆汐雪旁边吧,这琴对她来说太重要了。”越千玲想了想说。

“烧了吧。”我摩挲在越千玲的手臂上淡淡的说。“把这琴埋在她身边,汐雪又怎么能安心过忘川,断了她的执念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萧连山此刻表情也变的沉重,我猜他是想起莽撞砸毁君悦琴,很愧疚的蹲在墓前,点燃了于归琴,我和越千玲注视着古琴在火焰中慢慢化成灰烬,冰蚕弦每断一根,都发出动人心魄的空灵之音,撞击在我耳边,感觉心弦随之被撩动。

萧连山搀扶着我打算转身离开,越千玲忽然从拿出一包用纱绸包裹的东西。

“对了,我帮穆汐雪更衣下葬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现这个,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你看看吧。”

我打开纱绸里面是几张金箔镶嵌的绢布,我一拿到手里眉头就皱起来,并不是因为这东西有多名贵,而是金箔镶绢布多用于帝王下诏,就是常说的圣旨。

看样式和绢布质地应该是明代之物,穆汐雪身上怎么会有明代的圣旨,我认真的翻阅那几张绢布,上面是一些很奇怪的图形。

第一张上画着的是一个双筒式玉杯,杯身把体一侧镂雕鹰熊,鹰在上,熊在下。

第二张上画着的是一个金壶,壶身上镌有九条缭绕于云山雾海间的金龙,动作有别,神采各异,其中最大的一条将一半躯体伸于杯内,口含金珠,鳞光耀目另外八条龙组成四对,每对一条头朝上,一条头朝下。

第三张上画着的是一方砚台,有一孩童坐于树桩之上,手持钓具专心致志在砚台中垂钓,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砚台犹如一潭秋水,孩童在湖边垂钓。

这三张绢布上只画着一个图形,并没有半个文字,我看了半天也有些茫然,不知道穆汐雪把这些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

我漫不经心的翻开第四张绢布,和之前三张不同,这一张上画的是一仙风道骨的老者骑青牛向西而行。

当我目光落在旁边的一行小字上时,顿时呆立在原地。

龙头点睛山河动,主颠乾坤在八月。

“这是……这是黄金龙龟里关于明十四陵墓的第一条线索!”越千玲也一眼认出来惊讶的说。“我们就是根据这两句话寻找到的明十四陵,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仙风道骨的老者骑青牛向西而行,这是老子骑牛西出函谷关的情形,而旁边的主颠乾坤在八月,我们之前已经破解出来,是蓉城的青羊宫,正是在那里我发现了老子骑牛不是向西而是向东,因而推断出八卦亭里的线索,而寻找明十四陵墓也正是从那里开始的。

我连忙拿起前面三张绢布看了半天后,转头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对视一眼,欣喜若狂的说。

“这是穆汐雪留给我们关于其他三座明十四陵的线索!我们已经找到一座,其他三座就隐藏在这三幅绢画中,看来我们回去又有事情做了。”

☆、第五十八章 各门下葬

我很快就猜对这四张绢布圣旨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会在穆汐雪的手中,我记得她说过,朱允炆落难暹罗时,穆汐雪救过他,也就是言西月所说的指点朱允炆世代富贵的高人。

穆汐雪从朱允炆口中得知修建明十四陵的事,她一定很清楚这四座明十四陵真正的用途,她救了朱允炆,作为交换条件就应该是我现在拿在手中的这四张绢布。

因为只有大爷海的明十四陵是留给帝王世代相传的,所以那副老子骑牛出关图上才有文字提示,而其他三座明十四陵想必极其重要,朱元璋只留下了没有文字配衬的图当作线索。

“哥,这就是其他三座明十四陵的线索?”萧连山拿过去一张,换着方向角度看了半天失望的说。“这朱重八也太折腾人了吧,之前我们找明十四陵墓,一个黄金龙龟前前后后用了三年时间,这倒好,一下弄出三个来,就三幅图咋找啊。”

“魏雍有昊苍剑上的九天隐龙决,而且破除了其中一座明十四陵的封印,拥有没被克制的法力,我现在虽然学到了八龙抱珠和卧虎兵符上的九天隐龙决,但都是被克制的法力,当务之急我必须找到对应着两件神器的明十四陵,只要我破除封印,在法力上我就不怕魏雍了。”

“你这话也有道理,不过……”越千玲抿着嘴说。“这三幅图一个提示的字都没有,找大爷海的明十四陵,我们手里好歹还有一个黄金龙龟,现在就这三幅图……连山哥说的没错,怎么找啊。”

我把手里没有文字的三幅绢布又重新看了一遍,意味深长的回答。

“既然留下这三幅图,说明明十四陵的线索和图画上的东西有关,只要弄明白这图上画的是什么,我们不就有头绪了吗?”

我拿起第三张上画,上面画着的是一方砚台,有一孩童坐于树桩之上,手持钓具专心致志在砚台中垂钓,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砚台犹如一潭秋水,孩童在湖边垂钓。

“这砚台的样式倒是挺别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砚台。”越千玲探过头冥思苦想看了半天还是摇头。“既然是明十四陵,这些东西都应该是明初之前的,向这样的砚台文献里根本没有记载过。”

正如同越千玲说的那样,不光是她没见过,我反复回想我看过的所有书里,也对这样造型奇特的砚台只字未提过,看这方砚台的样式我可以肯定是澄泥砚。

因为砚台边上垂钓的孩童和钓具都于所画砚台浑然天成,不难看出这两者是用同样的材质所做,而只有澄泥砚才能达到这样的要求,因为澄泥砚其精于雕琢,泽若美玉,储墨不耗,积墨不腐,冬不冻,夏不枯,写字作画虫不蛀。

要雕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人物和精细的钓具,只有澄泥砚,而且澄泥砚历来是贡品,但这方砚台应该不是陪葬物,如果是我应该有所知道出处和典故,像这样一方造型工艺都堪称完美的砚台,不可能没有传承才对。

而且看砚台的款式不应该是明代之物,是典型的唐代工艺,应该是皇宫里面的东西才对。

“既然是唐代的物品,倒是好办了。”我揉着额头想了想说。

“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萧连山好奇的问。

我摇摇头若有所思的对他们说。

“这砚台是唐代宫廷之物,想知道是什么来历其实也不难。”

“这还不难啊,连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问谁去啊?”

“我不知道的事还多,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人比我更了解唐代宫廷里的东西。”

“谁?”萧连山问。

“武则天或者上官婉儿也行。”我一本正经的对他们说。

“对啊!还有谁能比她们更懂唐代文物……”越千玲兴高采烈地的说到一半,表情又黯然下去。“秋诺是魏雍的人,想必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两人的身份,魏雍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在大爷海出事后,魏雍只手遮天,定不会放过她们二人的。”

“那也未必,秋诺急于得到她们二人的长生不老之法,可以我了解的武则天和上官婉儿刚好又是不惧生死之人,秋诺一天问不出来就会一直留着她们。”我来回走了几步很肯定的说。“之前我们是无能为力东躲西藏,如今改头换面而且我的九天隐龙决也今非昔比,回去我还真打算把他二人先救出来。”

“既然这东西需要她们帮忙才知道,就别墨迹了,看看其他两样是什么?”萧连山急切的问。

我随手拿起一张绢布,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双筒式玉杯,杯身把体一侧镂雕鹰熊,鹰在上,熊在下。

“这个我知道是什么!”越千玲看了一眼就很有把握的说。

“英雄合玉杯。”我也看了出来。

“这名字够豪气,这杯子是啥来历,咋叫这名字”萧连山好奇的问。

“英雄合玉杯是明代唯一的双筒式玉杯,杯身把体一侧镂雕鹰熊,鹰在上,熊在下,寓意英雄。”越千玲不慌不忙的给他解释。

我点头称是,这张绢布上的图案倒是简单,以至于越千玲都能一眼认出来,英雄合玉杯多为宫廷大婚使用喝交杯酒使用的形式。

“可是到目前出土的英雄合玉杯相当少见,即便是有也残破不堪,基本没有完整的玉杯保留。”越千玲叹口气无精打采的说。

“明代器皿玉器多藏於宫廷,所以出土很少,民间流传更少,主要原因是因为器皿用料多、雕琢难度大、造价高,一般人使用不起。”我想了想漫不经心的回答。“同时明代也规定庶人不得使用玉制器皿,这英雄合玉杯看图上所绘样式,也是皇室专用,杯身有龙纹刻印,这是帝王所用。”

“朱元璋用过的……。”萧连山听完一脸苦笑。“你们刚才说这杯子是宫廷大婚使用的,朱元璋恐怕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老婆,谁知道这杯子是谁的。”

“上面不但有的龙纹刻印旁边有凤栖纹,凤饰只有帝后才能用,这英雄合玉杯是马皇后之物。”越千玲眼睛一亮欣喜的说。

“找到主人就好办了,至少知道上什么地方去找这东西。”萧连山指着我手里另一张绢布问。“那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最简单,是朱元璋最喜欢的九龙公道壶。”越千玲一眼就认出来。

“九龙公道壶?这是干什么用的?”萧连山问。

“九龙公道壶也叫公道杯,因为此壶斟酒最为公道因此而得名,盛酒时只能浅平,不可过满,否则,杯中之酒便会全部漏掉,一滴不剩。”我皱着眉头给萧连山解释来历。“明太祖对此壶甚是喜欢,知足者水存,贪心者水尽,他用九龙公道壶告诫警示自己办事必须讲求公道,为人不可贪得无厌。”

“那这个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萧连山急切的问。

“明太祖驾崩后,此壶一同陪葬。”越千玲满心欢喜的看着我。“而且据说马皇后的英雄合玉杯也陪葬了,而朱元璋和马皇后是合葬墓,就是现在的明孝陵,这两样东西应该都在里面才对。”

萧连山听到有下来,憨笑起来,转头发现我一直默不作声,越千玲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

“雁回哥,现在既然知道其中两样在明孝陵里面,虽然去拿并非轻而易举的事,可总算是有线索了啊,你怎么不高兴啊?”

“你想想,这四座明十四陵对于朱元璋来说至关重要,虽然他并不知道真正的用途,既然留下线索,又何必要把这些线索拿来陪葬呢,万一有需要开启这四座明十四陵,难道要重开明孝陵把这些东西取出来?”我走着眉头冷静的说。

“你的意思,这些东西都没在明孝陵?”

“就算是陪葬了,那也不会是在明孝陵。”

“啊!这些都是陪葬的,朱元璋既然葬在明孝陵,这些东西当然也应该在啊?”越千玲问。

“谁告诉你朱元璋葬在明孝陵的?”我反问。

越千玲一愣,茫然的看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那他葬什么地方?”

“朱元璋下葬,当时金陵十三座城门同时发丧抬棺出城,葬书记载当时是,而发引,各门下葬,朱元璋一个任何人都不相信的帝王,会安安分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葬在明孝陵?”

萧连山垂头丧气无可奈何的对我说。

“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去什么地方找。”

“朱元璋死了不好找,不是还有两个活着的人嘛。”我深吸一口气很平静的笑着。“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完成了泰国要办的事,我们现在就回去,先找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两人的下落,就从孩童垂钓砚台下手。”

卷四 威加海内归故乡

☆、第一章 天涯海角

我们在十天后重新踏上故土,我们回去走到的海路,因为泰国华人商会会在海南停留半个月,我们赶去和商会汇合,虽然已经改头换面,但总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我的头衔似乎还算有些分量,没想到在异国他乡漂泊一年时间,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是泰国华人首富。

或许是因为这个身份的原因,我们走到任何地方都是前呼后应,搞得我反而不习惯,本来就不打算引人注意,结果回来不到三天,我到又一次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上午接待方安排我们去游览久负盛名的天涯海角,这里海水澄碧,烟波浩瀚,帆影点点,椰林婆娑,奇石林立水天一色,海湾沙滩上大小百块石耸立,天涯、海角和南天一柱巨石突兀其间,昂首天外,峥嵘壮观。

或许是离开故土时间太长,即便不是风光秀丽的景致,这里的一草一木也让我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萧连山向来对湖光山色没多少兴趣,懒洋洋跟在后面问。

“大热天来看几块石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慌嘛。”

“天涯海角这么有名,既然来了当然要看看。”越千玲牵着我的手,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脚印走。

“我真没看出来这里有啥好的。”萧连山一边向海边扔石子一边无精打采的说。“天涯海角,听这名字还以为真到世界尽头呢。”

“哎……天涯海角的意思是意境意义上的”越千玲从海滩上拾起一个小螃蟹对身后的萧连山说。“很久以前这里人烟稀少,荒芜凄凉,是流放逆臣之地,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就是说到了这里有一种到了天地尽头感觉。”

越千玲说了半天,我突然发现身后没声音了,这完全不像萧连山的风格,我回头才看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石子,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应该是正打算扔石子的时候什么事打断了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的海滩边一个女孩子的背影,因为她戴着草帽看不清她的样子,不过我却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罗盘!

萧连山慢慢站直身子,头也不回向我招手,我牵着越千玲走过去,就听见萧连山在颤抖的声音。

“那背影……那背影我咋感觉挺熟悉的。”

事实上我也有他这样的感觉,只是不太确定,推了萧连山一把笑着说。

“看背影有啥用啊,走,我们过去看看。”

萧连山现在整个人明显有些紧张,我看他走路都手脚无措的样子,来这里还带着罗盘倒是挺让人好奇,我们刚走到那女孩身边时,她转过身,我们三个人同时愣在原地。

对面的女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阳光辉映下像平静的大海,美丽而幽静的包容一切,秀气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组合在一起,天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算算时间已经有很久没见到顾安琪了,我们大家都很想她,特别是萧连山,只是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方式见面,萧连山欣喜若狂的看着对面的顾安琪,刚想冲上来喊她的名字,就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握。

魏雍放过顾安琪是因为她的身份,不过顾安琪参与了太多的事,魏雍如此心思缜密的人,不会不防着她,顾安琪的目标太大,如果现在和她相认,我们很快也会成为魏雍怀疑的目标,好不容易改头换面才能回来,如果让魏雍察觉出来所有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萧连山被我这么一握也反应过来,我知道他虽然口中没说,但心里一直对顾安琪朝思暮想,如今就在面前却又咫尺天涯,或许他现在能懂这天涯海角的含义了。

“你们是?”顾安琪很礼貌的问。

我们这才想起,我们的样子已经改变,顾安琪并没认出我们来。

“你好,我们看你拿着罗盘在这里观望,一时好奇所以过来看看。”我一边说一边把手足无措的萧连山推到前面。

“你们也懂这个吗?”顾安琪笑着很客气的问。

“……”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对视一眼,淡淡一笑。“对罗盘我倒是略懂一二,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看这里的风水。”

我和萧连山第一次见到顾安琪是在忘孤崖,当时我们是帮越雷霆找古墓的入口,我在山顶看出是杜鹃泣血局,当时顾安琪的堪舆之术让我大为吃惊,以她的年纪风水堪舆之术造诣相当了得。

顾安琪怎么回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拿着罗盘看风水,这让我有些不解。

“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也不是有问题,就是随便看看。”顾安琪低头看着罗盘回答。

顾安琪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看风水的,她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她的原因,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把注意力从景色上收回来,开始留意这里的风水。

越千玲手中还有接待方发的旅游指南,我拿过来看了一眼,是海南的旅行图,刚好勾画出整个海南的全貌。

“这里是朝北金龟局,好风水啊。”

“……”顾安琪的目光从手中罗盘回到我身上,样子有些意外。“想不到你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是朝北金龟局,原来是同道中人,想必你不是只略懂一二这么简单吧。”

我一把将萧连山拉过来,推倒顾安琪前面笑着说。

“都是他教我的,既然是同道中人,不如一起探讨探讨。”

萧连山看见顾安琪本身已经又高兴又紧张,现在被我推出去,站在顾安琪面前,脸顷刻间就红了。

“你好,我叫顾安琪。”顾安琪很大方的伸出手。

萧连山木讷的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怯生生的握住顾安琪的手,我和越千玲在旁边看着想笑,刀加载脖子上都不会皱眉头的人,居然也有让他不知所措的人。

“你……好,我叫萧……”

“他叫乔姜俊。”我看萧连山已经在顾安琪面前六神无主,找就忘了自己改头换面的事,连忙接过他的话,一时间我也想不到合适的名字,就记得他是我拜的将军,硬生生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对,我叫乔姜俊。”萧连山蠕动喉结很不自然的说。

旁边的越千玲听到萧连山这样介绍自己,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口笑出声来。

顾安琪被萧连山握住手的那刻,我看见她眼睛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我这才注意到她看着萧连山手背上的一道伤疤。

“你这……这伤疤?”

萧连山后来才告诉我,这是在大爷海出去被魏雍的人抓捕的时候,他为了保护顾安琪被打伤的,当时顾安琪为他包扎的伤口,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安琪对他手上的伤疤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连山连忙把手松开,终于机灵一次,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哦,在泰国不小心划伤的,怎么了?”

“……”顾安琪有些恍惚,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猜她现在多半也想到了萧连山。“没什么,和我一个朋友的伤一样。”

“你……你还记得你朋友?”萧连山有些激动的问。

顾安琪把罗盘抱在怀里,抿着嘴目光透着淡淡的伤感,轻轻的点点头。

“你朋友没来找你吗?”萧连山看顾安琪这个样子已经忘了分寸。

顾安琪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淡淡一笑。

“我也不知道我那些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

“我们探讨一下这里的风水吧。”我的手重重拍在萧连山的肩膀上。

顾安琪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点点头问萧连山。

“乔先生既然是同道中人,不知道对这里的风水有何看法?”

萧连山还完全沉浸在和顾安琪重逢的喜悦中,一直呆滞的看着她,在顾安琪问了第二次后,他才反应过来,对于风水他一窍不通,很茫然的回头看我。

“他想考考我,顾小姐如果不介意,不如我和你探讨吧。”我笑着对顾安琪说,我现在就想搞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跑到这里来看风水。

“你刚才说能看出这里是朝北金龟局,那是因为这里五指山为主峰,呈金龟北顾形。”顾安琪很沉重的看着我问。“不知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