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闻卓还有萧连山都面面相觑的对视,对于他说的话我现在已经不再有丝毫的怀疑,他既然能告诉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今日来三曲真境告诉我克制魏雍的办法,不正是克制他的办法,我越想越茫然不解。

他来这里教我如何防止他开启幽冥之路的办法。

我在口中反复念着连我自己都感觉矛盾和说不通的话,但抬头的时候发现黄爷极其肯定的点头。

“对,我就是要你阻止我,我连天子剑都给找来,就是要你唤齐芈子栖的法力,重开结界镇守四方,当然……你可以不去做,结果你应该很清楚,就如同你在镜中所见。”

我第一次遇到对手把自己全盘计划对我和盘托出,而且没有丝毫隐瞒,黄爷若不是太愚蠢就是太有信心,当然我相信是后者,从他这话中足见一切都牢牢的操控在他手中。

“没那么简单,你是在逼我去唤齐芈子栖的法力,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镇守四方能克制幽冥之路再开,可你让我去做一定还有其他目的。”我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说。

“对!我当然有其他目的,不过你有选择吗?”黄爷在阴影中愉快的笑。“如果我没记错,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过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来这里不是求你去解开五岳真形图,而是你必须去,至于我的目的,你知不知道结果都一样,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玉圭之上。”

黄爷那张我们看不见的脸正慢慢扫视着我们每一个人,然后威严的说。

“就是你们能上的了这龙虎山,扪心自问,你真有把握能拿到玉圭?就连我身后的人你们三人都敌不过,还大言不惭敢救苍生,你去不去解开五岳真形图我不管,不过这幽冥之路我一定会开,还有……”

黄爷说到这里已经走回到我的身边,停顿了片刻,语气变得冰冷。

“别把魏雍当你的对手,他自始至终都不配,今天来是为了两件事,你既然一下想坐地成佛,我就成全你,悲天悯人想救苦救难,好!我就给你指一条路,要救苍生就解开那五岳真形图,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说的很对,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就算知道他是在利用我,或者说是有其他目的,但我也必须去唤齐芈子栖藏于五岳的法力镇守四方。

这才是黄爷令人感觉可怕的地方,你明明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和安排,却没有丝毫能力去抵制和反抗,即便知道前面是陷阱也只能毫无办法的掉进去,和他的博弈很明显是不对等的,他能看清楚我们所有的步骤,可即便他告诉我下一步的安排,我也只能无能为力。

“第二件事是什么?”我声音低沉的问。

“不要再把魏雍当你的敌人和对手,因为他根本不配,从今天开始,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你帝星入世到今天算是刚刚开始,很快你还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

“那也未必,他还有其他选择。”

闻卓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他手中的金锏,他向来有分寸,然后是萧连山,龙角号拿在手中,我明白闻卓的意思,既然对面的黄爷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追根溯源,只要除掉他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我想要去拿传国玺,手还没放下去就听见阴影中骄傲而冷傲的笑声。

“我劝你们最好别有这个念头,若是你们非要这样做,这三曲真境是芈子栖费尽心力为嬴政所创,如此干净祥和的地方,多三具尸体怕是负了芈子栖一片初衷。”

我的手停在腰间,到不是我怕了他,只是看见身后的秋诺,一个道法高出我们三人太多的人,在黄爷面前不过是心甘情愿的走卒,我们连她都敌不过,又怎么可能是黄爷的对手,我不惧生死,而我身边的闻卓和萧连山亦然如此,可是这是毫无意义的抵抗,一点作用的没有。

“你能这样想最好,留着你的命还能救你的苍生,就这样枉死了岂不是死的一文不值。”黄爷淡淡一笑又一次看透我的心思。“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兵戈相向,若再有下次……”

黄爷没有说完,只是慢慢抬起握着的拳头,在我们面前张开,我三人几乎同时被震飞出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强劲的道法,我胸口一热咳出几口鲜血,旁边的闻卓和萧连山也一样,那是令我匪夷所思的道法修为,我见过嬴政的九天隐龙决可绝对没有这么威烈,他没有丝毫用力已经让我三人如此,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柔软,咬着牙捂胸吃力的站起来。

我忽然发现闻卓笑了,抹着嘴角的血渍,好像他就在等黄爷出手,他的笑容很透彻,似乎是印证了什么事,闻卓不会冲动到以卵击石,他拿兵器一定还有其他的意思。

☆、第四十七章 最强之人

黄爷没打算把我们伤的有多重,不过仅仅一个手印足以让我心知肚明,比道法修为我和他相差甚远简直望尘莫及,这足以让我明白秋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当他的走卒。

可现在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又何尝不是走卒,虽然不愿被摆布,可依旧要在他帮我选择好的路上走下去,黄爷直到最后都没掀开他头上的斗篷,除非他愿意我相信没人能强迫他去做任何事。

快要离开三曲真境的时候,他停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转头很认真的对我说,等时候到了他会告诉什么时候该去秦始皇陵。

我心里暗暗深吸一口气,他的口气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帮我安排,落在我耳里那完全就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我答应过秦一手永世不踏入秦始皇陵,事实上我也并不想去那里,可如今我都不再和他争辩,就如同这五岳真形图,我明知道黄爷不会好心到教我克制幽冥之路的办法,但我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想必早晚有一天,他让我去秦始皇陵的时候,我会面临今天同样的处境。

等黄爷和秋诺离开三曲真境,我的目光落在刚才挑衅黄爷的闻卓身上。

“你想试什么?”

“我们之前在海底金宫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一个人。”闻卓把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冷静的回答。“古啸天说黄爷是我们认识的人,在见识过秋诺的道法后,我就开始在想,能驾驭秋诺的人应该不会太对,我倒是能想起一个来,刚好也是我认识的。”

“你……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有能驾驭秋诺的?”我皱着眉头看闻卓,可怎么想我记忆中也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你怀疑谁是黄爷?”

“你!”

我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萧连山已经彻底的反应不过来,茫然的看看闻卓和我,良久才说出话来。

“你咋能信口开河,我哥要是黄爷,那之前那人又是谁?”

这也是我打算问出口的问题,从来没想过闻卓怀疑的那个人居然会是我,疑惑的看着闻卓,我在等他把话说完。

“你和嬴政同身同魂,你问问自己,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谁又能比差一点三界一统的嬴政厉害的?”闻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只剩下一个芈子栖,可那人说的很清楚,芈子栖为了阻止嬴政重开幽冥之路,以防万一把自己毕生的法力分别用来镇守四方,我不是相信那人,但看越千玲就不难发现,她的七窍玲珑心里虽然有芈子栖的魂魄,可并没有具备芈子栖的能力,或许正和藏于五岳之中的法力有关。”

我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几步,细细回味着闻卓说的话,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学会的九天隐龙决越多,身体中嬴政的元阳也越多,之前我还能克制,但至此学会纯金卧虎兵符后,一旦有他人危急到我性命,嬴政的元阳就会被唤醒,几乎所有的事黄爷都能看通透,相信这一点也不例外,难道他就不怕咄咄相逼最后把嬴政给逼出来?”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看他在你面前有恃无恐,只说明他并不怕嬴政。”

“除了芈子栖……难道还有比嬴政更厉害的人?”我喃喃自语。

“应该没有,如果还有谁能领教在嬴政之上,就说明此人道法修为高于嬴政的九天隐龙决,既然如此何必煞费苦心做这么多事。”闻卓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回答。“别忘了,嬴政能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差一点就三界一统,若是比嬴政厉害做任何事还需要谋划布局吗?”

我想想点了点头,闻卓分析的很有道理,就连愚钝的萧连山也知道这个理,可从我知道关于嬴政的事后,就从来没听谁提及过,能凌驾于他之上的人。

“所以我怀疑黄爷就是你。”闻卓又把话题转移到之前。

不过这一次我没刚才那么吃惊,想了想眉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的说。

“除了芈子栖,嬴政是当之无愧最强的人,黄爷不惧怕嬴政,那就是说还有一个可能……没有谁会自己怕自己!”

萧连山一怔,在口中反复念着我说出来的话,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难道……哥,你是说黄爷就是嬴政?!那……”

萧连山的话没说完,我和闻卓都清楚他后面想说什么,我和嬴政同身同魂,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就是嬴政,而嬴政亦然也是我,闻卓之所以怀疑我,在这个关系比较中就不难看出,既然推断出来黄爷就是嬴政,而我也是嬴政,简化后就变成我是黄爷。”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推断,可也是如今最能解释一切的推断,只是我就站在这里,那对面的黄爷若是嬴政,那我又是谁。

闻卓用手揉着胸口走到我身边认真的告诉我,昔年嬴政斗天的时候,他也在场当时的一切历历在目犹如发生在昨天,一己之力能封退九天神众的人,嬴政的道法无人能匹,可那日在海底金宫,他和嬴政交过手,闻卓很确定的说,那日在海底的嬴政虽然依旧威烈难挡,可绝对不是昔年斗天之人,两人的道法相差太远。

听闻卓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两件事,在弦台宫嬴政误伤芈子栖,万般无奈开幽冥之路,若是三界独尊的人,他完全可以救回穆汐雪和芈子栖两人,可最后法力不够只能救回芈子栖,在那个时候我就曾迟疑过他是如何在泰山斗天的。

第二件却刚好相反,我在心镜中见到去秦始皇陵的嬴政,完全和弦台宫中的他判若两人,开祭宫启幽冥之路不费吹灰之力,挥军杀伐天界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所以……所以你刚才故意挑衅他,就是想看看他的道法。”我恍然大悟的转头去看闻卓。“你见识过嬴政真正的能力,黄爷若是嬴政,他一出手你一定会分辨出来……黄爷真是嬴政?”

闻卓深吸一口气,我看见他有些遗憾的摇头。

“嬴政用的道法我见过,正是你所用的九天隐龙决,但是他刚才那手印祭出的法力绝对不是嬴政所用。”

说到这里我也反应过来,若是九天隐龙决,我应该可以感应到,既然黄爷用的不是那他就不应该是嬴政,所有的疑惑又回到原点,黄爷到底是谁?

“在钟山的时候,秋诺也说过让你去秦始皇陵,今天那人离开的时候也说到这个地方。”闻卓有些茫然的看我,若有所思的问。“秦始皇陵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他们三番五次在暗示你去那地方?”

我把在心镜中我所看见的告诉闻卓和萧连山,这样秦始皇陵里到底有什么我不得而知,可从幻境中发生的一切看,我离祭宫越近所拥有的法力就越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始皇陵中有关于嬴政法力的秘密。

“既然是这样,何必要逼你去,谁想要谁去拿啊。”萧连山在旁边气愤的说。

“你没听越雷霆说过,秦始皇陵除了嬴政谁也开启不了。”我侧头看了萧连山一眼无力的回答。“那些秦俑应该和进秦始皇陵有关,或许是另一个办法,可惜被越雷霆藏了起来,所以秋诺才千方百计想要找到,他们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所以才逼我去秦始皇陵。”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被那人牵着鼻子走吧,他让我们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万一是害我们咋办?”萧连山心烦意乱的叹口气焦急的问。

“应该不会,至少现在黄爷不会,刚才那道法手印你还没懂什么意思吗,他是在告诉我们,若要动手我们合力都挡不住他一招,若要害我们何必这么麻烦。”我转身重新去看那五岳真形图。“他说的没错,我们根本没有选择,他执意借魏雍之手要开幽冥之路,估计黄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救谁,他的目的就是逼我们去唤齐芈子栖藏于五岳各处的法力,若是我们不找到,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只是口中说说而已。”

“那万一他让你唤齐芈子栖的法力有其他目的呢?”闻卓也有些担心的问。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都敢对我们把所有计划和盘托出,就说明他压根就没担心过我们能做什么,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解开这五岳真形图,等上了龙虎山再见机行事。”

我看看手中黄爷让秋诺交给我的天子剑,忽然想起一个人,黄爷说在龙虎山玉圭他势在必得,可我心里隐约觉得或许还有变数。

☆、第四十八章 虎恋高山别有机

离开三曲真境外面依旧是深夜,和我进去的时候时间一样,这真境中果然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第二天清早,越千玲就过来找我们,萧连山口直心快把昨晚的事都告诉了她们。

我现在反而是平静了很多,至少目前最大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对手直言要我解开五岳真形图,先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但在我解开这五岳真形图之前,黄爷是绝对是不会对我和我身边的人动手的,现在相对看起来我们是安全的。

顾安琪说既然芈子栖息的法力就藏在五岳之中,到了五岳用九天隐龙决召唤不就行了,也不是多难的事,萧连山摇头,把昨晚黄爷说的话告诉其他人,芈子栖把毕生法力分别藏于五岳不同的一处地方,只有找到确切的地点,才能唤醒其法力。

“五岳……五岳那么大,随随便便藏一个地方也够我们找一辈子的,怎么找啊?”叶轻语很诧异的问。

“五岳真形图下面,每一处图都有文字,藏法力的地点就在文字中,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解开这些文字的奥秘。”我心平气和的回答,不过叶轻语说的也并没错,藏的毕竟是芈子栖毕生的法力,那五句话不会轻易的让我们解开。

“不过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不用找也能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闻卓脸上又恢复了邪笑,不过看上去挺认真。

“什么办法?”其他人都异口同声的问。

闻卓看着越千玲笑嘻嘻的对她说。

“法力既然是芈子栖藏的,你又是芈子栖转世,她的魂魄就在你的七窍玲珑心里,若是能把芈子栖的魂魄召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大家一听都认为这办法不错,又简单又方便,免得去费尽心力去破解那些文字,越千玲跃跃欲试走到我身边问我有没有办法做到,我连忙摇头,那日我在弦台宫见到过芈子栖,不过是在嬴政误杀了越千玲之后,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芈子栖和越千玲不能同时存在的,要放出芈子栖的魂魄就只有在越千玲死的时候,可是没有法力的芈子栖一样无法存活于世,否则嬴政也不会开幽冥之路救她回来。

我否定了他们想取巧的办法,重新返回三曲真境,站在地镜之下看着上面的五岳真形图,萧连山知道这些事他是帮不上忙的,无所事事的在平台上闲逛,真境虽大可除了这高台上三面巨镜之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其他两面镜子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一面被遮挡着。”萧连山在旁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见萧连山想伸手出触碰,连忙大声阻止。

萧连山被我的声音吓了一条,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我走过去看见最后一面天镜,天机和黄爷都说这面镜叫三曲魔镜,天机没来过这里应该只是从传闻中知道这三面镜子的存在,可我问黄爷为什么最后一面镜叫魔镜,黄爷的回答居然是不知道,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不想告诉我。

我站在天镜的面前,和其他两面镜子不同,被一层宽大的黑布所遮挡,萧连山想要动手拉下来的就是这一层包裹在天镜外面的黑布,我想起黄爷每一次走到这镜子旁边都会折返回去,像是有意识的在避开这面镜子,而且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对这面天镜有莫名的害怕,能让黄爷都忌惮的东西不会那么简单,我虽然也很好奇,那层黑布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可眼前当务之急是解开五岳真形图,何况天机说过,要过三曲真境,早晚都要破了地镜和天镜,迟早都会知道那镜子到底有什么威力。

我把其他人拉回到五岳真形图前,再三叮嘱千万别去碰天镜,面前一共有五行小字,也只能一行一行的破解,我见萧连山无所事事,就让他在这五行文字中选一行出来。

铁索盘龙冲霄汉,真武巡疆群仙叹。

萧连山指着这句话一筹莫展的样子,全称真武荡魔大帝,为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是北方主神,主水,而在五岳中北岳恒山五行属水,因此得真武荡魔大帝庇佑,萧连山先选出来的是北岳恒山。

这两句话中,后一句好解释,至少从字面上能理解指的是北岳恒山,那前一句说的就该是藏法力的地点,说到游历我们这些人中就数顾安琪知道的最多,她醉心风水堪舆之术华夏名川大山她都有涉猎,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对于五岳顾安琪了如指掌。

顾安琪反复念着前面这句话,若有所思的对我们说,北岳恒山则山势陡峭,沟谷深邃,偏是深山藏宝也难寻觅踪迹,故有北岳恒山之幽绝冠天下之说,若是要藏觅法力,顾安琪想了想告诉我们,若是她要藏的话根本不需要刻意找地方,北岳任何一处都可以。

闻卓在旁边摇头,说芈子栖应该不会随意选地方,她留下法力是以防万一用来镇守四方拯救天下黎明,所以藏法力的地方虽然隐秘但是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地点。

顾安琪说北岳恒山上众所周知的地点无疑就是特有的风景,而北岳恒山有十八景,每一处地方她都去过,虽然美不胜收但是都有典故和由来,可没有一处地方符合这文字中所说的铁索盘龙冲霄汉。

“先别去想恒山,就单独想这句话,你们认为是什么意思?”我若有所思的问。

“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萧连山在旁边大声说。

“有问题……什么问题?”我笑了转头问他。

“你们看,铁索就是粗铁链,盘龙吧……就先当是条龙好了。”萧连山一边说一边指着越千玲指尖上盘绕的烛九阴。“估计就和我们在海底看见锁着烛九阴差不多,最后是冲霄汉,都被铁链锁住了,还怎么能飞上天啊,你们说是不是有问题。”

从字面上的意思看萧连山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话前后本身就是矛盾的,可若是指的地名,那这句话中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一个确切的位置才对,但是顾安琪把北岳恒山十八景挨着说了一遍,果然如同她说的那样,我们挨个对比,没有一处地方和这句话描绘的相吻合。

闻卓已经很久没说话,我回头去看他,闻卓全神贯注像是在想什么,抬头和我对视,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摇头,不过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还记得崔甲三人给你的木盒吗?”

我当然记得,里面有四句龙虎山掌教天师留给我的签文,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天机那日也给我提及过,只不过只说了前面两句。

虎恋高山别有机,众人目下尚狐疑。

天机说若是有人能显三曲真境,掌教天师便让他把这两句话转告,很明显这两句应该和这真境有关,闻卓忽然很认真的说。

“我想或许我已经知道这两句签文的意思。”

“是什么意思?”其他人都急切的追问。

“黄爷是不是告诉过你,这地镜能通五岳之地,根据这五岳真形图跨过镜子便可到想去的五岳之一?”闻卓答非所问,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闻卓嘴角缓缓的翘起不慌不忙的回答。

“这两句签文是反的,顺序颠倒了,应该是众人目下尚狐疑,虎恋高山别有机才对!”

其他人都茫然相互对视不明白颠倒顺序有什么用,我一愣很快也淡淡一笑,众人目下尚狐疑,指的是所有人都似信非信但全都无法确定,而如今我们不正是这样,至于虎恋高山别有机,虎盘踞于高山之上才会出现好的机会和机遇,意思很简单,要想解开五岳真形图,就必须身临其境。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在猜错,或许只有到了北岳恒山才能悟出文字中隐藏的深意,好在这三曲真境中没有时间和空间,我们不用担心把精力都消耗在真境之中,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镜面按在北岳恒山的真形图上,镜面犹如水波般荡起圈圈涟漪,我的指尖已经穿过镜面。

萧连山一把将我拉回来,面色很凝重和固执。

“我们这些人没谁都不能没有你,万一黄爷真是想害你咋办,我先进去,没事你们再来。”

我没有和萧连山争抢,这是他的本性,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淡淡一笑拍着他肩头让他小心,事实上我也知道黄爷不会用这些东西来算计我,那完全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但当有人愿意心甘情愿为自己赴汤蹈火,那是一种自豪和欣慰,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那是值得庆幸的事。

可萧连山过去了很久,顾安琪已经开始有些等不急,表情有些慌乱抿着嘴不住搓着手,看上去尤为的担心和焦急,我正想笑着去劝慰顾安琪,就看见从镜子中萧连山伸回来的手,指尖冲着我们弯曲几下示意我们过去。

☆、第四十九章 铁索盘龙冲霄汉

我虽然知道这地镜的神奇之处,但当我最后一个跨过镜子从另一边出来的时候,还是多少被震惊了,仅仅是瞬间我们已经站立于恒山之下。

北岳恒山,横跨塞外,西接雁门东跨太行山,南障三晋北瞰云、代二州,莽莽苍苍,横亘塞上,巍峨耸峙,气势雄伟,从风水堪舆的角度上讲,此地得天独厚堪称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

危峰过雁来秋色,万里黄沙散夕阳,说的正是我们眼前的恒山,群峰奔突,气势磅礴,整个恒山断崖绿带,层次分明,美如画卷,若不是要找寻藏法力的地点,真想好好游历一下这里的山水。

我们在山脚,从留给我的签文看,似乎是暗示我们要上山去才会有结果,刚走两步发现越千玲手指间上的烛九阴从到了这里就一直不停低吼,从越千玲一根手指缠绕到另一根,把它从海底金宫带回来烛九阴一直都很乖巧安静,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反常。

闻卓说或许是烛九阴能感应到芈子栖的法力所以才会这样,除了这个解释我也想不出其他的,让越千玲逗逗它让烛九阴安静下来,不过烛九阴如此反常倒也证实黄爷所说的是真的。

我们走了半天,闻卓忽然找不到叶轻语,我们连忙回头,看见她一个人落在后面,表情呆滞的仰着头,我们都走回去,随着叶轻语的目光看过去,她正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石壁。

顾安琪说这里是恒山的天峰岭和翠屏峰之间,峡谷幽深,峭壁侧立,石夹青天,最窄处不足三丈,是古往今来的绝塞天险,交通要冲。

顾安琪以为叶轻语被悬壁上的景观所吸引,抬手指着对面说。

“你看见的那些在悬崖上的古栈道,名为云阁,在以前是进退中原的必经之路。”

叶轻语似乎没有去听顾安琪说的话,转身问我。

“第一句是不会铁索盘龙冲霄汉?”

“对啊!”我看叶轻语如此认真的表情,我都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烛九阴终究没被越千玲逗安静,还是极其不安分的低吼。

“盘龙……”叶轻语忽然眼睛一亮兴奋的对我们说。“你们看,这些建在悬崖上的栈道是不是犹如一条龙盘延着。”

“你不能这样说啊,这些栈道是盘了,可龙呢,总得对号入座吧,按你这样说,那这恒山上向盘龙的地方可就太多了。”萧连山一本正经的样子。

“龙……”顾安琪愣了一下,表情变的和叶轻语一样兴奋。“之前我想过恒山十八景,之所以说没有一处地方和铁索盘龙冲霄汉吻合,就是因为我一直在恒山找不到龙,不过……”

“不过什么?我还相信你能给我们变一条龙出来。”萧连山一脸憨笑。

“不用变,龙就在这里。”旁边的叶轻语抬手指着对面的峡谷心平气和的回答。“恒山我也来过,道教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为通天之境,祥瑞多福,咸怀仰慕,而第五洞天,北岳恒山洞,周回三千里,名曰物玄洞天就在此地。”

叶轻语说到这里,天空中下起绵绵细雨,我正想让叶轻语把话说话,听见旁边越千玲叹为观止的声音,大家都抬头去看,对面那悬壁峡谷其间石壁万仞,青天一线,在着细雨濛濛中晴岚缥缈,烟雾纷飞,妙趣横生,涧底流水,夺口而泻美不胜收。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想到的原因,我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下雨,所以和这一景色缘悭一面。”顾安琪兴奋的对我们说。“这就是恒山十八景中的磁峡烟雨。”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要喜欢游山玩水,等以后太平了,我慢慢陪你来,刚才还说龙来着,怎么好好的扯到风景上了。”萧连山很茫然的问。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你不是问我龙吗?”顾安琪把手一抬,指着那磁峡烟雨说。“龙就在你眼前啊。”

萧连山憨直还真认认真真去看,就好像真会有一条龙能成烟雨中显现出来一般,问题是不光是他,就连我和闻卓也傻傻的随着顾安琪手指的方向去看,过了好半天,闻卓没忍住。

“龙呢?”

“这里的名字就叫金龙峡。”叶轻语难得能在闻卓面前得意一次,得意洋洋的回答。

我和闻卓对视一眼,再看看越千玲手指间上不安分的烛九阴,能让它如此兴奋应该是感应到芈子栖的法力,而那句话中铁索盘龙冲霄汉,顾安琪对恒山如此熟悉也找不到一处有龙的地方,叶轻语联想到金龙峡,而那些盘绕的栈道和这金龙峡联系起来不正好就是盘龙,从烛九阴的反应看,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应该是在这里。

想不到一到恒山居然就让我们找到藏法力的地点,大家都有些欣喜若狂,可这种欢愉很快就被萧连山不合时宜的话搅乱。

“姓黄的说只有在藏法力确切的位置才能唤醒芈子栖的法力,瞧你们高兴的样子,这金龙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着,哥,你还打算叫魂似的在这金龙峡里挨着召唤一次啊。”

我脸上的笑容无奈的凝固在脸上,萧连山说的没错,我们只不过是缩小了范围,但确切的位置依旧还是不清楚。

“就算你们生拉活扯把龙给找出来,铁索呢?”萧连山的固执源于他的执着,对于任何一件事他总是会弄的透彻。“这栈道上都是木头铺出来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在把铁索找出来,反正我看了半天,莫要说铁索,铁钉都没见一颗。”

顾安琪白了萧连山一眼,可也无话可回,萧连山的话还真说到点子上,若这金龙峡就是文字中所提及的盘龙,那铁索也应该存在才对,可惜在这里我们并没有发现。

雨越下越大,再这么站着早晚会被淋透的,叶轻语因为之前来过这里所以很熟悉,告诉我们不远处就是闻名于世的悬空寺,可以先到上面去避雨。

我们跟着叶轻语往前走,没多久便到悬空寺下,除了叶轻语就连顾安琪也没到过这里,我们其他人就更不用说,等到了这里,大家顿时仰头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建立于悬崖陡峭之中的悬空寺,完全忘记没有丝毫遮挡的站立在细雨中。

悬空寺就悬挂在金龙峡西侧翠屏峰的半崖峭壁间,整个寺院,上载危崖,下临深谷,背岩依龛,寺门向南,以西为正,全寺为木质框架式结构,半插横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梁柱上下一体,廊栏左右相连,曲折出奇,虚实相生。

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说的正是这被誉为天下巨观的寺庙,被这巧夺天工的建筑所震惊后,我们快步上到悬空寺,从金龙峡盘延而过的栈道横穿悬空寺庙,登临悬空寺仰视一线青天,俯首而视,峡水长流,叮咚成曲,如置身于九天宫阙,犹如腾云皈梦。

游历悬空寺,曲折回环,虚实相生,小巧玲珑,不觉为弹丸之地,布局紧凑,错落相依,层叠错落,变化微妙,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的道路极其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

雨天路滑,前面的越千玲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我在后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若不是旁边铁链指不定她已经掉落下去,越千玲紧紧抓住旁边的铁链,这些铁链都是相连的,在越千玲的摇晃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刚松了一口气,抬头发现越千玲前面的闻卓愣在原地,手抚摸在狭窄通道边的铁链上,来回看了半天。

我的注意力瞬间从越千玲身上转移到身旁的铁链上,或许因为修建悬空寺的原因,这里是唯一用铁链加固的地方,条条铁链相连牢牢将悬空寺镶嵌在悬崖陡峭之中。

铁索盘龙冲霄汉。

若盘龙指的就是横贯金龙峡的栈道,那铁索……

“铁索指的就是这些铁链。”闻卓嘴角上翘。

我和闻卓想的应该一样,这里是唯一有铁索的地方,铁索盘龙指的就是如今我们所在的悬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