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着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来,她在打开门的前一刻,突然停了下来,将手中的散弹枪提起,把里面的子弹卸了出来。

本来就很激烈的梦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戛然而止。

她躺在床上大汗淋漓地睁开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明显还是在深夜里。

“临风?”她身旁的舒桐带着诧异地叫了她一声,就把床头灯打开。

梁临风用手遮住刺疼了她眼睛的光线,声音有些哑:“我喊出来了?”

已经适应了灯光,也借着光亮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舒桐尽量和缓着声音:“是的,做噩梦了?”

梁临风翻个身面对他,先用手臂吊住他的脖子,觉得剧烈的心跳平抑了一点,才把刚才的梦讲给他听。

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舒桐笑了笑:“你最后为什么卸下来子弹?”

梁临风瞥他一眼:“当然是害怕回家看到你也变成了丧尸,我忍不住开枪打你。”

舒桐不由觉得好笑:“如果我已经变成了丧尸,我倒希望你一枪打爆我的头,免得我用那种丑态到镜头里晃来晃去,我不喜欢做群众演员。”

梁临风本来还挺入戏,满心沉浸在那种绝望和无力之中,一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这梦搞笑了,低头一下咬在他的脖子上,还不忘强调:“你不准给我变丧尸,听到没有!”

舒桐吃痛地吸一口气捂住脖子:“我觉得我还没有变丧尸,你就已经变成吸血鬼了吧?”

梁临风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后来她是搂着舒桐才睡着的,于是第二天起床,她就看到舒桐在穿衣镜前姿势僵硬地系领带,上去好奇询问,得到的是舒桐带笑的一句:“半个背酸了。”

关于这次的噩梦,梁临风自己读过几本心理学的书,醒后略微一分析,就知道应该是反映了她潜意识里的危机感,和对舒桐的不信任感。

不过…这样通过梦境发泄的一时的心理反弹和失落情绪,其实也是在正常范围内的。

自认为算是理智清醒的成熟女性,梁临风随后就把它抛到了脑后。

由于梁临风现在在报社的直属领导刘莉渐渐接受了她的工作方式,所以她这段时间以来也已经把答应周倜然去《金融周刊》的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

出去参加采访的多了,也就少不了碰到周倜然的时候,又一次跟他在记者招待会现场不期而遇,周倜然看到她就勾起唇角笑:“最近精神不错。”

梁临风是和其他同事一起来的,特意到一边和他说话:“还行,周老师气色好像不大好啊。”

周倜然笑笑,轻描淡写地:“又犯了胃炎而已,没什么大事。”

梁临风一愣,当年她暗恋夏晨的时候,知道夏晨有胃炎,所以搜集了不少相关的知识,到现在都还有意无意地关注这方面的东西,笑了笑:“胃病要注意休息啊,多吃些谷物和豆制品没坏处。”

周倜然笑着道了谢,顿了顿:“工作情况好点了?”

这段时间梁临风都没再私下联系过他,所以他估计梁临风已经逐渐摆脱了原来的那种困境。

点头舒了口气,梁临风笑:“总算好些了,不过还有可能会夹着尾巴投靠周老师你啊。”

周倜然理解了她的意思,没再继续问,又提起别的话题,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因为各自有事情要忙,就分手了。

采访完收拾东西回到报社,梁临风写了几段稿子,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正将资料装到U盘里,准备带回家继续写,就接到了周倜然的一条短信:有时间聊一下吗?6点钟我在银悦等你。

银悦是B市颇知名的一家酒店,距离梁临风的报社也不远,她想了一下,白天刚见过面,以周倜然的个性,要是能说的话肯定当场就说了,现在特地把她约出去,应该是有什么不方便在外面说的话。

回复了一个:好的。梁临风打电话给舒桐,说了自己今天晚上有事晚归,让他不用回家吃饭,接着挂了电话打车去银悦。

到酒店之后,梁临风想到周倜然没有告诉自己到底是去哪里找他,就试着在服务台报了周倜然的名字,结果立刻有个服务人员过来微笑着带她上楼。

跟着那个服务人员上了电梯,看着她直接按了客房所在的楼层,梁临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先生在客房里等我?”

“是的,”那个服务小姐礼貌笑着回答,“周先生的留言是让我们先请您到房间里稍事等待。”

隐隐觉得不安,梁临风也没多想,被服务小姐领到了客房部的一个套间里。

既然说了让她等,周倜然就还是没到,服务小姐出去之后,梁临风把包和外套放在小客厅的沙发上,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

事情发生的很快,当她注意到房间中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时候,从她背后靠近的那个人也飞速地用纸巾盖住了她的口鼻。

她连那个人的正面都没有见到,只瞥到对方牛仔裤的一角,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12章 请多微笑(4)

从完全的黑暗中恢复了一些意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梁临风都觉得自己处于浅度的昏迷之中。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却连只言片语都理解不了,更不用说记住。

似乎有水声传来,然后身体被搬动到什么地方,四肢都僵硬得像是别人的东西,连动一下都办不到。

这种让人绝望的状态持续了大概有几十分钟,她终于又陷入了昏睡。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小时,但梁临风几乎觉得有几个世纪那么长,等她终于努力把自己从黑暗中拔出来,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近在身旁的温热躯体。

属于男人的独特热度传来,她下意识地以为那是舒桐,正要依偎过去,却猛地被那个身体上陌生的气味惊醒。

睁开眼睛后退靠在床头,她拢了拢脸侧散下来的头发,总算借着窗外的阳光,看清了那个人,除了腰上盖着的一段床单之外,他近乎□,侧躺在床上紧闭着的双眼,还没有清醒。

是周倜然。

而她自己,也不着寸缕,□在空气中的肌肤被房间中打开的空调冷气刺得阵阵发疼。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不过梁临风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里昨天晚上只有她和周倜然两个人。

深吸着气拼命理顺思路,她来不及去穿衣服,裹着被单用力推醒周倜然:“周老师!周老师!”

周倜然被下的麻醉剂比她要多,半响才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抬手扶着额头,慢慢坐了起来。

他清醒得很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的手机在哪里?”

忙从床头的一堆衣物里翻出了他们俩的手机,把周倜然的扔给他,梁临风自己也赶快拿起手机,不意外地发现早就被关了机。

似乎是觉得两人在一张床上太过尴尬,周倜然接到手机之后就说:“麻烦你把衣服递过来,我去洗手间。”

照着他的话赶快把衣服递给他,梁临风转头背过去,听到他锁上了洗手间的门,才深吸口气,飞快捡起地上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上。

衣服就像是成人的外壳和包装,□相对的感觉就如同丧失了所有的尊严。

把衣服都穿上,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梁临风才总算找回来了一些思考能力,她把手机打开,开机之后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立刻塞满了屏幕。

足足有三十多个未接的电话,还有几条短信,全都是舒桐的号码。

梁临风知道他一夜没有找到自己,肯定已经焦急万分,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回复过去。

周倜然也很快穿好了衣物,从洗手间中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倒还冷静,甚至还勾起唇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已经成了婚外恋丑闻的主角。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被他不慌不乱的态度感染,梁临风也笑了下:“其实还好,昨晚被迷昏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会在一个装满冰块的浴缸中醒过来,旁边还有一个提示我要迅速拨打急救电话的纸条。”

这倒还真是,相比身体受到伤害或者遭到绑架,现在他们的遭遇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周倜然点头,神色间对她还能开得出玩笑也是颇多赞许,解释了下他这边的情况:“昨天下午我是被杜昊华约到这里来的,大概是因为我上个月那个报道彻底惹到他了,他放言要给我好看。我带了隐形摄像机和录音笔过来,准备跟他正面交锋一次,结果我还是托大了,进来就被埋伏在门后的人迷昏。”

杜昊华是华英集团的掌舵人,但因为他的发家史不大光彩,旗下产业也多有负面的新闻爆出,所以一直风评不好。而周倜然则是不惧威胁,坚持将华英集团的疮疤公诸于世的记者,几次下来,着实让华英集团的更加声名狼藉,也影响到了股票交易和项目开展。杜昊华对周倜然恨之入骨,放言要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梁临风也弄清楚了她这边的状况:“我昨天下班的时候接到周老师您手机发来的短信,说要我到这里来谈一下。也怪我警惕性太低,应该想到您如果要见我,会直接给我打电话的。”

“那会儿我已经人事不知,手机也被拿去利用了。”叹息了声,周倜然抬手按了按额角,“我不怕他们对我怎么样,我只怕连累了身边的人,会于心不安。”

自从醒来之后,他脸色一直很差,眉头也蹙得极紧,梁临风不知该怎么说起,只好说:“周老师您预计杜昊华这次会做什么?”

“大概会曝光我们在一起的图片和视频之类的,如果他行动快一点,我想现在那些东西已经到了我们两个单位的领导手里。”周倜然淡淡说,“我曾经报道过他包养女明星的丑闻,他大概是对此记恨在心了。”

其实财经类报刊杂志的记者很少会去专门撰文批评企业负责人的私生活,毕竟一来很多财经记者对此类八卦新闻多少有些不屑,二来这样针对个人的报道容易得罪人,从而遭到报复。

不过周倜然在圈内一直是异类,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他都能用娴熟精妙、功底扎实的语言和技巧去报道一个在同行看来小题大做的事件。就比如那个揭露杜昊华私生活糜烂荒诞的报道,梁临风看过之后印象深刻,并且对那句“宁可自挂东南枝都不要得罪周倜然”的业内冷笑话深以为然。

只是现在,她却一点没心思再去回忆那篇文采和结构都相当精彩的报道,因为接下来杜昊华很可能会雇一个文采和功底都不输于周倜然的执笔人,来把她和周倜然卷入一场舆论漩涡之中。

控制不住让苦笑爬上自己的脸庞,梁临风瘫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听到她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舒桐又打了一次电话进来。

每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圣慧就会觉得时光开始变得奇怪。

明明是变长了吧?却为什么每一刻每一次回眸,都填满了他的身影和容颜,满溢地将要不能承受。

若要说是变短了,却为什么每一日都过得那样得快,她好像只是和他依偎在一起了片刻,太阳竟然就已经落山。

苏如慕伤得其实不重,那一箭射中了他的肩头,只流了不少血,并未伤到筋骨。但一路的颠簸和劳累,却引发了他的宿疾,让他昏迷不醒乃至咳血。

竹林神医医术超群,圣慧到了之后,在那里住了一段时日,等苏如慕病情稳定,才重新去往前线。

也许是天子亲征鼓舞了士气,也许是匪徒仗着熟悉地形强撑几个月,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不到一个月,匪首就被擒获,朝廷在西南的战事总算告一段落。

浩浩荡荡的天子御驾重回京师之日,圣慧在迎接的仪仗之前下辇,并从里面扶出了一身白衣的苏如慕。

当着满朝臣工的面,她字字清晰:“朕欲立苏太傅为皇夫,与沈皇夫共封亲王,一般无二,众卿以为如何?”

——摘自《圣慧天下》第二十六章“安得双全法”。

第13章 怎样信任(1)

电话接通,舒桐的声音微微嘶哑,带着些不确定:“临风?”

梁临风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是我,我们在银悦1103房间,都还好。”

舒桐似乎也是大大松了口气,立刻说:“好,你等在那里,我去接你。”

而后就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了声:“去银悦。”

梁临风点点头,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起,就有委屈慢慢从心底里浮上来。她再强自镇定,这毕竟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直面阴谋和危险。

在面对周倜然的时候,她还能保证自己不至于失态,现在却再也压不住那种恐慌和无助,声音开始发颤,又重复了一遍:“舒桐,我没什么事。”

沉默了片刻,舒桐轻声开口:“临风,不要怕,我马上就到。”

结束了通话,梁临风还是把手机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些力量。

周倜然也已经打过了两个电话,靠在墙壁上,笑笑看她:“这个事情恐怕还会波及舒桐了,真是抱歉。”

梁临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报记者,一切都好说,但她偏偏又是舒天总裁的妻子,要想八卦记者不在这上面做文章,简直是不可能的。

恐怕杜昊华就是看准这点,才会选她做丑闻的另一个主角,可惜她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就这样简单地掉入别人的陷阱之中。

梁临风摇摇头说:“没有关系。”然后发现他将一只手按在胃部,身体也不自然地微弓起来,忙说,“周老师,您胃病犯了?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一些,周倜然的额头上也明显能看出渗出的薄汗,神色却还是不变:“我们还是在这里等舒桐过来吧,保护现场。”

本来梁临风也有意思在房间里等舒桐过来,最好等警察过来侦查一下之后再离开。

但看到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她犹豫了一下:“我们锁上门先到楼下去,待会儿让人先送您去医院。”

说着就要过去扶他。

周倜然没有把手伸给她,反而又笑了下:“小梁,这时候你应该跟我保持距离,而不是再和我有身体接触。”

梁临风愣了愣,看到他抵在胃部的拳头又往下陷了陷,马上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肩膀撑住他的身体:“我们问心无愧,怕这些干什么?”

周倜然这段时间本来就胃炎发作,加上昨天被那样折腾,这会儿胃的确是疼得厉害,实在没有力气来拒绝,只好将身体的重量分到她肩膀上一些:“谢谢。”

梁临风将自己的包带上,又用房卡锁了房门,搀着周倜然下楼。

市内的交通不好,她本以为舒桐要过段时间才能到,结果在大厅里等了没多久,她就看到匆匆走进来的熟悉身影。

周倜然已经被她扶到一旁沙发上坐着休息,她快步迎上去,拉住舒桐的手。

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舒桐就张开手臂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临风。”

梁临风顾不得去想酒店大厅里人来人往,会被很多人看到,也用力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足足过了有几十秒,她才抬起头笑:“具体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说,先把周老师送到医院吧。”

舒桐是带着司机来的,听后就过去询问了下周倜然的情况,让司机先送他去医院,而后和梁临风回那个房间里一起等待警察的到来。

梁临风到这时候才知道,昨晚舒桐在家里迟迟等不到她,打她的手机又一直是关机,不到夜里12点钟,他就已经做了报警处理。

按理说失踪24个小时以上才会立案,但舒桐动用了他的关系,从昨天夜里2点多开始,已经有警力投入到追查之中。

梁临风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包括昨晚如何被迷昏,还有今早醒来之后从周倜然那里听来的线索。

舒桐只是静静听着,等她说完了,就冲她笑笑:“不要担心,我报警在先是事实,就算媒体再恶意歪曲,也掩盖不了。”

梁临风听到舒桐早就报警的时候也大大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她和周倜然真的是偷情的话,这点就解释不过去。

注意到舒桐的神色有点憔悴,梁临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不由心疼:“你一夜没睡吧?累不累?”

对此刻的舒桐来说,累不累全都是次要的,能看到她安然无恙,就已经顾不得别的事情了。

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反倒问梁临风:“麻药过了没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对方可能也是害怕舒桐报复,下药的时候留了几分余地,用得不是太损害身体的药物,药剂量也不高,要不然梁临风也不会一度恢复知觉了。

梁临风摇摇头,除了有些轻微的头疼之外,她没有什么不适。

他们俩这会儿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舒桐坐在套间外的沙发上,她就坐在舒桐的腿上,抱着他的身体不离开片刻。

当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才敢肆无忌惮地表现自己的软弱,这个地方昨晚留给了她非常不好的回忆,以至于现在只是在这里坐着,她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舒桐…”搂住他的脖颈,将头紧贴着他,梁临风小声说,“我想起来那天晚上我做的梦,我最后为什么把那颗子弹卸掉了,我是想如果连你都变成怪物了,我干脆变得跟你一样算了。”

她没头没尾来一句这样的话,舒桐却听懂了她是在说前段时间她做的那个噩梦,在梦里,在将要见到他的前一刻,她把枪里的子弹卸了下来。

侧头在她头发上吻了吻,舒桐笑着,语声坚定:“我不会变成别的什么,我一直在这里。”

警察赶来的略晚了些,看到梁临风缩在舒桐怀里,显然是受惊还没有恢复,就让一个女警察给她做笔录。

等回答完那个和气温柔的警花的问题,梁临风总算有了点胃口,舒桐带着她,就在酒店的茶餐厅里一起吃了点东西算作早餐。

看着时间过了上午十点,梁临风这才想起来还要去报社上班,舒桐在旁接过话去:“刚才你做笔录的时候,我已经和你们社长通过电话了,替你请了三天假。”

今天是周三,三天的假直接就请到了这周末,梁临风本来想谢谢他替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全,听到这里就愣了下:“请这么多天干什么?”

“接下来几天会是舆论最激烈的时候,你留在家里比较好。”给出这样一个解释,舒桐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临风,这次交给我就好。”

第13章 怎样信任(2)

选择了相信舒桐,梁临风干脆关掉手机,开始在家里闭门不出,除了通过网络了解下外面的情况之外,她几乎暂时与世隔离。

只是舒桐的一些安排,却让她有自己被软禁了的错觉。

为了防止她单独出门,舒桐拿走了家里所有的备用钥匙,甚至还安排了一个人,专门在上班时间等候在小区外,说是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可以让那个人代劳。

但梁临风在见了那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一面之后,就从他的言谈举止里辨认出来,他恐怕是专业的私人保镖。

梁临风不知道,他每天守在楼下,究竟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还是为了监视她,免得她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