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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开她和她母亲开始,他就在为自己的过往赎罪吧.

难怪他能将女儿养得如此傲慢,想必一定很宠,而她的名字里有和她黎儿同一个音的字.

要说这个男人忘了,也不尽然,所以,如今,就记一辈子吧,记住他过去所做过的事情.

只有自己给自己建的监牢,才会永远的无期徒刑……她不想再看下去了,转身却被突然挡在身后的严梨给绊倒,她重心不稳地倒地,却安稳地躺在一个熟悉的怀中.

"风轩……"

刚才的二对一落在风轩的眼里想必不堪吧,这梁子恐怕要为她简黎儿结下了.

淡淡不恭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打量着以多胜寡的严父和严梨,风轩只是扬起眉头,却具有攻击性.

看向怀中的简黎儿是另一种表情,带点宠溺,带点难舍.

手掌不自觉地收紧环着她的臂膀,他抬起头,谈笑客气地问道:"怎么,严伯伯和严梨你有兴趣来来看看我的……宝贝吗?"他最宠的人不该是在他们面前接受审问,不该是他们来鉴定她的价值!闻见他用的亲密暧昧的词,他们都有一瞬间的失神,连在他怀中的黎儿也不免一颤,他的在乎,她似乎承担不起啊……可是如此亲密却不明身份的词语,也不是一个好词语,是什么,什么的"宝贝",女朋友吗?情人吗?还是……情妇?!一个被他圈养没有身份的女人吧.

有差别吗?她简黎儿自己在乎吗?她不知,只是想,他们只是各取所需吧.

"用那么好的词语,她配吗?!"

宝贝?!她严梨才是所有人眼中的宝贝!哪有这个身份低下的女人能和她比.

"爸爸!"

她瞥向父亲,想让他有所反映,可是他却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眼中似乎流露出什么,缓慢的开口:"……你爱她吗?如果你能给她幸福……"这个被他遗弃多年的女儿,他有着深深的懊悔,如今他只能以着局外人的身份艰难的开口.

"爱"!

谈"爱"字,风轩和简黎儿都一瞬的恍然,这个词之于他们好像太过抽象了,因为都没有答案啊!爱或不爱?太过小心了,反而踌躇了.……

"这不需要你管!"

几乎是不约而同,响亮地回答,他们一个大声,一个浅淡,却似乎都显得那样心虚,即使他们心里都没有去在乎彼此的口气点点露出的情绪.

苍老虚弱的目光带着一抹了然望向他们,眼里有着他们从心底里不喜欢的感觉,那种让人发毛的情绪,被看透什么的感觉,很不舒服,虽然他们都不知原因,不想原因.

"如果,和小女的婚事让你不舒服的话,风轩,那就罢……"罢了,还未出口,在旁一脸莫名的严梨高声呐喊着.

"凭什么?!这是我们两家决定好的事情,我不答应!"这女子一激动起来,就忘记了往日是如何的高傲优雅,需要淑女风范.

严梨拉着父亲,急急地截断他的话.

"我不许,如果爸爸你都不支持你女儿的话,我可以找风伯伯!"

她厌恶的是连她父亲都似乎不站在她的战线上了,眼前的这个若无其事,淡漠的女人倒底有多好,她看不出!可是他还有个女儿需要支持啊!这句话,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不出口,要如何解释过去的一切,他所做的事情,他无法摊开在阳光下!

"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梨儿……"就如他争取到了什么?财富,地位,权力?可是失去的却是这些一辈子都买不到的,多得不偿失呵!

她严梨无法想象父亲能看得如此简单,一直顺她心思的父亲去哪里了?似乎此时没有任何人站在她这边,一切仿佛超脱了她原本轨道,一阵混乱,她直喊道:"不管,不管,我不管,如果你都不帮我,我就去找风伯伯,找妈妈,找……"她是倍受宠爱的,有的是人站在她身后扶持她!严梨不断向后退,直到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严父的背后响起一抹嘲讽;"真是失败……你堂堂严董事长的女儿竟然一遇到事情只想着靠别人,你们严氏的企业将来要是交在她手上,想必日子也不长了."闻言,他自嘲一笑,望向风轩怀里,一直安静吝啬给他过多目光的简黎儿.

"是,很失败……所以才要你娶她,接下继承人的位子.

可是如今……"

"如今?"

瞥开放在简黎儿身上的视线,严父有些苦涩地勾起唇瓣,"罢了,算了,你也记住点以后千万别做让你后悔一生的错事情,否则……"否则如何?他一挑眉,不甚在意他突如其来的莫名言语.

"……问你怀中的姑娘去."

这一生,他知道,这一生都永远不会换来这个女儿的原谅,如果将来有什么报应的话,他也只能承受,只因都是自作孽啊!怨得了谁?有些踉跄地回到车上,他的背因为心理的压力而变得沉重,倒底是老了,再也无法和当年抛弃她们母女的时候相比,那么的潇洒.

黎儿淡淡的想,心里还是沉淀着惆怅和愤恨.

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他,风轩把注意力移到了简黎儿的身上,看着她有些淡薄的身子,他有着怜惜地抚上她的脸庞,"累吗?"微微叹了口气,她点点头,下一秒她被他打横抱起,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走吧,回去休息休息."

他湿热的气息在她的脸庞围绕,她一动,更贴近他的身子.

将她一步一步抱上楼,他脑海中不觉得浮现严梨说过的话,她说她要找他父亲?!他父亲,不是一个能够让他轻易游刃有余的对手,要解除这个让他失去耐性的婚约谈何容易?打开公寓的门,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见她安然地睡着,他一阵沉默.

……轻吻了她冰冷的脸颊,他神情不定地注视着她的神色,她还是那样安然舒服的表情.

低低地叹了口气,他启口:"……黎儿."

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有煽动的睫毛说明了她在聆听.

"如果我结婚,我们的关系仍会继续吗?"

虽然他不想在婚姻外和任何人有任何的牵扯,因为单是结婚对象就够他累的了,但是,她黎儿不同,她不会让他有任何的负担,任何的困境,有的是轻松舒服的感觉,他只知道,他需要她,真的需要.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不语,她似乎熟睡了,睡得很深,仿佛无人能打扰她.

沉重的呼吸在他的鼻间回绕吐出,他也没有响声,过了良久,他绕过她,走到卧室.

傍晚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布照进客厅,有种离失的烂漫,迷离的光影,刹那间,搁在电冰箱低下的护照赫然显出.

离开……是否会轻而易举?中午,风家大宅的屋子在午日阳光照射下,显得更加金壁辉煌,老式的宅子却有着浓浓的商业富贵感.

偌大的客厅,风涂正闭目养神等着风轩回来.

刚踏进客厅,风轩就感受到了父亲即刻要来的审问,他站定,随意地问起:"要说什么……"凝视着风轩的是一双虽已是年老却炯炯有神不愿服输的眼睛,风涂开口道:"听说,你要解除要严氏的婚约?你知道这样我们要损失多少吗!?再说于私,我们两家是世交,要是让你严阿姨知道了,还了得?!而且现在媒体风声都放出去了,你要我们怎么收场?"他父亲说的他心里明白这场婚姻的顾虑,倒还是懒散地开口.

"如果我还是不愿意结这个婚呢,爸,严梨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的喜好你也该知道."若有所思地望了风轩一眼,风涂慢条斯理地说:"你爱玩,我让你玩,我知道你有分寸你玩得起,你情人多我也不说你,私生活该清理的时候我也自信你可以处理得好,一切你都可以拿捏到位.

所以别以为你父亲会被你的表面的性子给吓唬住,你心里该是一切分明,别被现在在你身边的女人给迷糊了,也别在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任自己的性子走.

你我都是明白人,商界不是只要经商手腕强力就够了的,还要托的是强大关系,在多都不怕愁……轻重,你自己掂量吧."话落,风涂站起身走上楼上的房间,留下风轩,剩下的,他需要让他自己决定.

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太清楚自己的儿子了……木然着表情,突然,他一阵嗤笑,半晌,他似乎想起什么,拿起电话交代:"……马克,派所有的保全到国际机场,我要找人……堵住该堵的通道我立刻来!"……他需要她……走进机场,简黎儿有一阵的迷茫,似乎认不清自己身处在何地,离开母亲算久了,不管以后怎么样,还是得去看看她的母亲.

在法国,她母亲也有她自己的事业,没有父亲的日子是她母亲为自己一步一步地打拼的,不管有多艰难,她都成功了.

那个名为她简黎儿父亲的人居然问她母亲好不好,显然他并没有去关心过她的母亲不是吗?既然不关心,她何必去告知?走在机场,看着过往的人来来去去,穿梭在人群,生性的敏感让她发现太多的刻意视线,是幻觉,还是……有种警觉让她忐忑不安,会是风轩吗?!离开是她目前必须的决定,她生性虽然云淡风轻,可是却有自己的固执,接近他是因为某种报复心理,作为他的情人是因为他就算女人再多,却是个自由身.

可是如今,不管她如何恨严家,如果严梨会成为他的妻子,她却不愿意做一个第三者,那种感觉让她想起了以前,那个带走她父亲的女人.

她不想做这样的自己……心里的疙瘩还是在那里.

会潇洒离开,是因为不爱吗?她不知道,只是她明白,不管心里结果是什么,对女人而言,悲哀的是不论你有意无意第一个男人总是有着莫名的地位,何况"爱"这个字本就没法假设.

对他有感情吗?有,她虽淡漠,可是至少对自己诚实,可是"爱情"她不知道,她从来都不想放下任何强烈的情绪在人身上,或许是害怕受伤害吧.

而她是个很谨慎自己付出感情的人,且那个男人不会是能够对她的感情等同付出的人,她不笨,不愿意爱上这样一个随风的男人,因为害怕失望吧,太过胆小了……苦涩地扯出一个笑容,她第一次发现其实她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坚强,倒底是女子,总是会多愁善感啊.

她放下胡思乱想,刚回过神,一阵强劲的旋风倾倒而来,她快找不到重心了,无措的身子跌落在早已准备好的怀抱中,紧紧抱住.

"逃跑是不允许的!"

风轩提起手,将她姣好清冷的脸蛋转过来,吻着她的娇唇,带着浓烈的强意.

"你不该走……黎儿."

她努力保持神智清楚,用了最大的劲道推开他的钳制.

她早该知道他没这么好糊弄过去,他一定是留意了当初她话中的些许信息!这个男人心思其实够缜密,只不过这些敏锐被放在暗角落,不常给人看到而已!"跟我走……"他话刚落,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他仗着健壮的身材,以着最快的速度接近她,大手一揽,她还没来得反应,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她,不留一句解释.

依旧是属于他们的公寓,清冷的房子被他们的人体的散发的温度染到了些许暖意,他压着略微她的娇小身躯,贴着她柔软的身躯,大手探进她埋在衣服下的蓓蕾,柔软得有些不真切,可是永远和他契合.

"……黎儿,别再想走了,你走不出去的,我会堵住你的去路."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浓烈的情感,他说道.

她咬着牙,不愿意承认他说的事实.

"唔——"

还是发出了声音,他惩罚性地啃咬着她的胸上的红晕,染上他的气息,他的手掌有些粗糙,滑过她的锁骨,她的胸外围,带着她的轻颤.

他靠近她往日冰冷却被情欲染红的耳朵,沙哑的声音像是一丝丝电流.

"别忍,你不该这样折磨你自己……黎儿……"

他一手抚着她的红色蓓蕾,一手在她的身上游移,让她无法思考.

"你该笑的,我平日的优雅形象都被你毁了……"话落,他将她的衣衫褪尽,尽收她的柔美,她不同往日的表情,比起平常多了些真实.

迷乱中,他要她在他的世界游移,一寸寸掠夺她的一切……在彼此暧昧的喘息中,她带着急促的呼吸,有些变音地出声:"除了,除了,我了解你,你了解我之外,我们……还有什么?"何须如此,感情这种事情,她是避免碰最好,如今,要如何走出这种尴尬的局面,他会有妻子,而她不该涉足到一个真正情妇的地位……他的温和外表下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静默,他们都在暗色的空气中聆听彼此的缠绵的沉重呼吸声,直到他犹如梦境一般的话语传来……"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七什么叫同一类人?他认为她该是会体谅他这种做法吗?!难道她该谅解吗?!简黎儿望着天花板,那白色似乎迷离了她的视线,似乎有一张网将她牢牢的困住了,她的叫唤好像显得苍白无力了.

为什么,当你想走的时候,总有些东西会强行牵绊住你的脚步?她是随行随意,可是并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准则.

当初的恨依旧深埋在她的心里,如今严梨要结婚了,对象是他风轩,而她算什么,要上演当年曾经在她面前上演的好戏吗?!她的心狠狠的抽痛,可是,她叫不出声来了.

"在想什么……"

西装革履的他整齐地出现在她面前,端着水果盘走进她,"在想什么,在想要怎么逃离我吗?"他犀利的双眼因为口中的问题而迸出丝丝霸气,连他自己都无法承认他会有如此情绪难以控制的一刻.

突然莫名的,她很镇定,她只是问:"你会放我吗?如果你不放行,我知道我是走不出这里的."这个男人,她知道在他斯文温和的情绪下,其实有着掩藏性的侵略感.

不想争辩什么,她累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还是老样子,你依旧是你,我也还是我,不是吗?"他放下盘子,有些示弱地凑近她,只是一瞬间,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蛋有着心疼,她的散漫让他心里瞬间失却了温暖.

他不以为婚姻就必须放弃一个他想要珍藏一辈子的女人.

妻子可以是妻子,而情人可以是情人,他想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可是他忘记了,忘记了这一刻她的心情.

女人是不是和男人的思维永远的不一样,他的想法,不是她可以接受的,她的心情,也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而感情就如此被灼伤了,不堪一击.

她垂下眼,不置一词,几不可闻的声音如同夜间的呢喃,却散着哀伤的旋律,带着一丝轻笑,她启口:"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轩,你还不明白吗?终究是不一样了."若说没有苦涩是骗人的,他的要求突然好像要把她身上仅剩的自尊一点一点的抽离,连血丝都一刻不剩.

那个严梨,可以以多少种借口和方式来质问她,她站得住角吗?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面前,在自己最恨的人面前,她要以什么身份去和她争战.

"妻子"

这个身份倒底是不同的啊!他不懂,他不懂的是,他可以宠她,可以喜欢她,可是那么卑微,会让她不再像自己……"……财富,名贵,只要是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他算是对她例外了,只有她,他还能跟她谈条件.

她幽幽地露出一个笑脸,半坐起身子,"就是别跟你讨爱吗?你什么都可以给我,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要呢?"没有了想要的东西,就少了那份欲望.

"如果……"

她巧笑倩兮地凑近他,贴近他的耳旁,沙哑着声音如同鬼魅,"如果我独独要你的爱呢?"半开玩笑,她眼一眯,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体一震,她心一沉,随后笑出声.

"怎么,怕了吗?呵……"

"不……"

他睁大了眼睛,仿佛看不清她的面容,"不,别逼我放弃你,你知道你不该跟我提爱……"他不相信爱,这个世界只有金钱才能永远都让人换得自由.

他要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是能够任他潇洒的方式,爱是牵绊,是不安,是最让人鄙夷的情绪,他不屑,他也不想要.

他一直想避免这个字,而她,深知他如她,竟然提起,他慌了神智,似乎世界片刻就要倾倒……"是,是不该,可是如果真的如此,你会放弃我吗?你应该杜绝一切不可能,不是吗?!""你说过,你不笨的."他忍不住倒退两步,才看清她的笑如此像是哭脸,即使似乎只是幻觉.

"是,我是不笨,不笨……"

黎儿喃喃自语,她是不笨,接近他,她早就知道她绝对不能动任何的情绪,任何的情感,爱情犹如薄纸,任何外界的诱惑都有可能让它变质.

他不相信爱,她更不相信!可是,事实证明,对于感情,女子总是比男子清醒,她太明白自己的心不过了,她不笨,所以她才明白,她不可能视若无睹心中的情绪.

爱了有什么办法,倘若有失忆药她可以第一个吞下,这样的爱太辛苦,他的人就像荆棘,那样的潇洒无心只是容易刺伤人的工具,即使她可以隐藏得比他还好.

她比他会隐藏,他比她绝情.

要说爱,他们都谈不起!她该怪自己,为什么如此清醒……"答应我,别再说这种话了……黎儿,你知道的,我的心情."怜惜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他在她耳边呢喃,他的气息在她耳边浮动.

我的心情,你为什么不知道?她任他摆动,那苍白的脸庞就像是没有灵魂一般的漠然,他说他的话,她没有反应.

她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只是不知是开心,还是苦涩,那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如同泪水的味道……其实是咸中带涩的…………静默,直到他说:"下个礼拜,我,要结婚了……"恭喜,她在心中默念道.

其实,她这一刻突然哀伤地明了,她也不过是这场纷争的配角,这个婚礼,依旧如此.

当年母亲被抛弃,如今她们严家依然独占鳌头.

贵族吗?权势吗?财富吗?或许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一个盛大的婚礼,她甚至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白天的场景,满地的花瓣似乎永远都撒不完,吹不去,结婚,似乎永远都是一个美好的字眼.

可是能保证什么?她从小就不知道,如果已是夫妻,如果婚姻的纸张可以确保感情的不变质的话,也许,当年,她父亲就不会走得那么决然吧,她母亲就不会那么伤心.

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是一再告诉自己,感情这两个字不好惹,因为惹不起!婚姻对她而来亦是如猛兽的词语,一份婚姻承担了太多期盼,倘若有一天结婚时的誓言倾然倒塌,跌得也越重吧,所以,她的漠然多的是出于畏惧和失望.

吹着阳台冷冷的清风,她竟然不觉得冷,尽管她的肌肤已经被吹得有些干涩僵硬,她还是伫立在那里,看着远处一片的灯火.

都是一个个房子,一个个家庭,各自的冷暖,各自知道.

已是半夜,屋子里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门边似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转头,径自眺望远方,那整片夜晚的风景尽收她眼底,她漆黑光亮的眼眸映着点点繁星.

身后突然有一丝人的热力,背影整个压迫势地给她周围落下一片阴影.

"还没睡觉吗?黎儿."

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醉酒的气息,他发丝凌乱地靠在她的娇小身躯背后.

她没回过身子,放松地动了动身子,然后趴在栏杆上,风中带着她独有的音调,"新娘漂亮吗?我去了一趟酒店那里,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也没怎么看清,怎么样,如何,对你的妻子满意吗?""我没看……"突然,风轩手一揽将她往后带回怀里,"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没去新房,反而来这里了."她没有回答,转个身子,整个脸蛋贴上了他的胸口,她的呼吸在他的心口肆意.

他大手贴上她的小巧的下巴,沿着弧度将她勾起,看见她平静无波的样子,望进她坦然的眸子,他不自觉溢出一抹叹息,抵着她的额头,"或许,其实你知道我会来的吧……对吗?"在无形之中,看似是他将她困住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困住了他,掌控在心里.

"对与不对,有差别吗?"

无所谓地侧过他,走到卧室的躺椅上,她看似无波的情绪下突然闪过一丝他无法辨别的愤抑,"新婚之夜等不到新郎,你要她如何下台,她这个被众人都抬头举目的女人一向高傲,这次你会让她跌得很重的……你忍心吗?她是个自视甚高的大美人."就连她父亲也没办法挽救今晚将要失控的局面,就算是低下的难堪,也够是让他们严家呛了.

爸爸,这场局,你要怎么样平衡,终究是你欠下的,你和你严家欠下的账.

乱了,似乎都乱了,而她无可奈何,既然他强硬的手段让她走不了,那就乱到底吧!"我没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你该知道我们是世交,我太了解严梨了,她要嫁的是风家,不是我."他走进她,低声道,"只是,你似乎很恨她,不,该说是整个严家,为什么?"他隐藏的敏锐性,让他嗅到了诡异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她父亲要一走了之,为什么她从那天起就不敢看童话故事,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走不出自己设下的阴霾,为什么到现在他父亲还是在偏袒严家,即使他有愧疚,但是到这样的情况下,在他把她和风轩当成正常交往的男女的情况下,她父亲就算心有不忍,还是顾及了他宝贝的严家女儿,他们严家的利益!在酒店的时候,见到她父亲,他对她说:如果真的解除婚姻,梨儿会受不了,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受不了刺激,受不了不如意,你让着吧,我知道你从小懂事,她好歹是你妹妹.

是啊,他叫她让,她叫她体谅!他竟然那么说!什么叫"受不了"难道说她简黎儿受的东西多了就该承受得更多,她严梨什么东西都有了,所以就该每一样都拿到才叫公平!是啊,他是认为,反正她简黎儿坚强,都受得起!都受得起……紧紧握着拳,隐忍的泪水在眼眸旁就是倔强得不肯掉下来,煽动的眼睫毛闪着点点星光,带着激烈的情绪.

最后,他跟她说了三个字,她父亲只有这三个字:"对不起."他可知,对不起有用的话,她就不用牢牢记住他这么多年,丝毫不忘他做过的一切!对不起,那么简单吗?!"……不是每个为什么都有答案的,我回答不出."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看似休憩的她,反问:"是因为,原因太多了,所以才说不出为什么来……"倏地,她突然睁开双眼瞪着他,随后抿嘴一笑,有些苦涩,"呵,是啊……"他的表情难以琢磨,怜惜地将她收拢在自己的范围内,他在她耳边低语:"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你知道,我任何事情都愿意帮你办到."除了爱,他什么都能给她!他心爱的东西,没有人能任意破坏,不论是谁……"今晚,我住下了."他一把抱起她,摊在柔软的床上.

"明天要回去的吧."

她幽然的声音响起.

"嗯,总得回去看看."

"嗯……帮我跟你新娘子问声好."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