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是谁,整个大清的主子,他拿定了主意要让天瑞住景仁宫,那么,一句话,两三天的时间一定能收拾好,所以,康熙也不怎么犯愁,对着保成和天瑞笑了笑:“那,天瑞住景仁宫好不好?”

“好!”天瑞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赶紧点头。

自重生之后,天瑞很琢磨了一番紫禁城的建筑结构啥的,当然知道景仁宫离乾清宫最近了,她住在那里的话,可以继续和康熙培养感情。

给天瑞和保成选好了住处,康熙想到乾清宫里还堆着好些奏折没批呢,逗了保成和天瑞几句,起身便走。

等康熙走了,天瑞立马黑了脸,拉过保成来,让小太监打了水给保成洗干净了手脸,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到里屋的炕上盘腿坐下,保成让人剥干果吃,天瑞则在思考今天的事情。

想了半天,天瑞感觉应该是孝庄让康熙把她和保成分开的,北五所在什么地方?可以说,几乎在紫禁城的最北边了,保成要是住到那里的话,想往乾清宫一趟,几乎要走半个紫禁城,这么一来,康熙便没有多少时间和保成培养感情了。

而西三所呢,在慈宁宫后边,紧挨着孝庄的住处,天瑞要是住到那里,还不得给孝庄拿捏住?

可是,天瑞有点搞不明白了,孝庄到底要干什么?她一个老太太,孙子又孝顺的紧,不愁吃不愁穿的,至于费尽心力搞出这么多事来吗?真是的,这宫里的人,怎么那么多的心思啊,搞不懂。

保成让小宫女剥了好些的干果,栗子啦,胡桃啦,还有开心果之类的堆了半桌子,保成见天瑞在琢磨事情,也不说话,小嘴巴里边只是嚼果子吃。

天瑞看保成吃的香,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孝庄也活不了多少岁的,她只管抱紧康熙的大腿就是了。

伸手抓起一把果子来,天瑞放到嘴里,才要咀嚼,就见孝庄赠的那两个宫女进来了。

伺侯天瑞的小宫女春雨还有另一个宫女紫檀立马站起来,朝着那两个老宫女蹲了一下,嘴里喊着姑姑。

天瑞知道,这是两个老宫女资格老,又是孝庄赐的,所以,只怕以后她这屋里伺侯的人都要听这两个老宫女的话了。

两个老宫女看了天瑞一眼,很快行了礼,天瑞才想问问这两个人怎么称呼,就听到其中一个老宫女张口就道:“你们两个死丫头,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也不看看公主那小牙,就让她吃这些个东西,万一咯着了,噎着了该怎么办?”

另一个老宫女更绝,过去就把那半桌子的干果收了起来,对保成笑了笑:“太子爷,奴婢先帮您收着,您啊,不能吃太多,以后慢慢吃怎么样?”

真真的多管闲事,天瑞本来就窝着火呢,见两个老宫女这般嚣张,立马就怒了。

天瑞和保成和普通孩子可不一样,普通孩子这会儿只怕牙还没长全呢,可这俩呢,牙口好着呢,那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就这俩人那牙,别说是吃干果了,怕是小石子都能咬开了。

伺侯天瑞的人都知道,所以,根本不敢拘着这俩小祖宗吃东西,可是,这两个老宫女不知道啊,又自觉是孝庄赐过来的,比别人有体面,再者,这两个人见天瑞和保成那样小小年纪,懂什么事情,就认为能拿捏的住,这才一进门就开始发作。

“放下!”天瑞腾的站了起来,还没有说话,保成早板了脸,一张脸平平静静,上挑的凤眼微眯起来:“爷的东西,谁准你动的,不知规矩的奴才,给爷下去。”

呃,两个老宫女噎着了,真是没想到,两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再看保成那个表情,那个神态,真的跟康熙生气的时候有点仿佛呢。

那个拿干果的老宫女退了一步,把东西放好,才想跪下求情,另一个老宫女一拉她,心里话,这位老妹妹怎么这般没出息,一个小孩子,稍微一吓就怕了,真是的,这样怎么拿捏得住?

“太子爷公主别生气,我们并无别的心思,只是担心您二位罢了,公主,来,赶紧坐下…”那位老宫女一脸的微笑,伸手就要去按天瑞,在按天瑞坐下的同时,一只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使劲的掐了天瑞一下。

她存了心思,是个孩子掐这么一下子,肯定会哭的,只要天瑞一哭,那么,她们这两个太皇太**里出来的就可以借机哄劝,也可以给公主和太子屋里的奴才们立个规程了。

可惜的是,她想的很好,却碰错了人。

天瑞是谁,成人的灵魂,怎么可能别人一掐就哭呢,她在康熙面前哭,那是为了讨好康熙,为了拉近父女间的距离,在下人面前,天瑞怎么可能去哭。

就听的啪的一声脆响,天瑞的小巴掌狠狠打在老宫女脸上:“放肆,敢在本公主面前称我,谁给你的胆子,老祖宗屋里出来的怎么一点都不懂规矩,即是这样,怎么有脸留在这里?”

老宫女后退了一步,捂着脸,有点羞怒的看着天瑞,还有点不敢相信天瑞一个小小女孩子敢打她呢。

天瑞打了一巴掌,还是不解气,心里话,姐是你能打的么,哼,真把姐当小孩子了吗?

(这里凤交待一句,毓庆宫是康熙十八年康熙为太子所建,这里为了剧情需要,把时间提前了,那啥,各位亲就不要再追根究底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七巧节1

自那日发作了两个老宫女,天瑞也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年纪稍大点的姓张名贞姑,年纪稍小点的姓魏名丹凤,都是正黄旗下包衣出身,还是内务府包衣世家里面出来的。

知道了这些,天瑞琢磨着,这两个人即是孝庄插进来的钉子,怕是不好拔出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得控制着她们俩,让她们做些不碍事的工作,不能让她们就近伺侯。

可怜两个老宫女在宫里半辈子也没个出头日,本来知道要来服侍天瑞和保成,兴冲冲的来了,还想着仗着资格老,又是太皇太**里出来的,在这里拿个大头,把别人都压制下去呢,哪里料得到,天瑞和别的公主不一样,根本不是她们两个能拿捏得住的。

在天瑞这里吃了几次亏,又被保成狠狠发作了一次,这两个人也乖觉了,再不敢冒尖,什么事情都不敢往天瑞身边凑了。

天瑞对此表示很满意,她可不是那娇滴滴的弱女子,可不是一个老太太就能拿捏得住的,反正孝庄总是算计她和保成,那索性,她也撕破了脸皮,就是狠狠发作了孝庄宫里的两个人又能怎么样,难道孝庄还能为了两个奴才而训斥她和保成吗?

自从那日之后,天瑞安生了两天,过了一段时间,康熙已经命人把毓庆宫和景仁宫都收拾好了,天瑞和保成顺利入住。

天瑞搬去景仁宫,琢磨着总算是有了独立空间,让人好好的把屋里收拾了一遍,那些黄色的红色的帐子幔子全部撤掉,换了粉绿、粉蓝之类的清雅色调,屋里椅子凳子上面又全放了天瑞选出来的漂亮花色的布料所做的厚厚的垫子,这么一来,天瑞不管坐在哪里,都是很舒服的。

之后,天瑞又让内务府的工匠帮她做了个矮榻,形状漂亮的矮榻上放了厚厚的垫子,还有各色的抱枕,睡起来,比床和炕都要舒服,做好之后,天瑞好几夜都睡在那上面呢。

等把景仁宫装饰一新之后,天瑞请了康熙,还有保清和保成来,说是要暖屋,让人在小厨房里好好做了一顿饭菜来,这饭菜和御膳房做的那些温水菜可是相差甚远,虽然卖相上离人家御厨做的差远了,可是胜在味道自然,倒是让康熙和保清吃的满嘴流油,很是夸赞了一番.

之后几日,天瑞每日读书练字,画画习琴,忙的不亦乐乎,等做完功课之后,就会带着保成到乾清宫去给康熙请安,每日里风雨无阻,打定了主意抱紧康熙的大腿不撒手。

日子不知不觉间过去,很快天气凉爽了一点,七巧节也来了。

清时宫中对宫女子管束甚严,连字都不许宫女们识,宫女可以说一入了宫,多少年都出不了这个门,又得精心伺侯主子,一年里头难得有个轻省的日子。

而七月七又称女儿节,自古以来,就是女儿们做伴说笑快乐的节日,宫里当然也不例外了。

天瑞去年七巧节的时候还小,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哪知道这些小宫女们是怎么过七巧节的,今年倒是可以看了,就撺掇着她满宫的小宫女外加毓庆宫里伺侯的宫女们,一起在景仁宫过七巧节,她也好见识一下大清朝的七巧节是怎么个过法。

七月六日上午,这些宫女都来找天瑞报道,天瑞出门一看,满院子的绿啊,深绿、浅绿、淡绿、嫩绿、墨绿,真是深深浅浅各不同啊。

那啥,咱插一句啊,清时宫中,孝庄做了规定,宫女们的服装都是有定例的,不许随便穿着,一年里头有四套衣着,春夏着绿,不管什么绿,只要是绿色就行,秋冬着紫褐色,宫女不准梳旗头,只是把满头乌油油的头发梳成一条大辫子甩在脑后,也不许穿花盆底子鞋,都着青色绣碎花的鞋。

其实,天瑞也能理解的,这就和现代上班时候的工作服一样嘛。

宫女们在宫里管吃管住,又有工钱可领,当然得按规定穿着了。

咱说回来,一院子的小宫女着各种绿色衫子,密密的站着,就等着天瑞了。

天瑞出门,对着这些小宫女笑了笑,回头道:“春雨,你带几个人拿碗发给大家,各自做准备,我来监视,怎么样?”

春雨笑着蹲了身:“公主吩咐,奴婢听着呢!”

说着话,春雨回头对几个小太监说了几句话,几个小太监机灵的出去,不一会儿,就抬了一大筐子的碗过来。

天瑞看了,全都是青瓷深斗的碗,底下都配了小瓷碟子,看起来都是成套的。

春雨看了,让人分发给大家,又有两个小太监抬了满桶的水来,一看就是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沉淀物的。

天瑞看着那水,深吸了一口气,闻到淡淡的甜香,就知道这是玉泉山的泉水,是运水的车队每日早间专门从玉泉山运来,给宫里各主子喝的,小太监抬来的这桶水要够**好几个主子娘娘喝茶用的了,一定是康熙知道她在这里和小宫女们玩,专门让人抬来给她玩的。

说实在话,天瑞心里还是蛮感动的,不管怎么说吧,康熙都是她这辈子的爹,又对她这样好,天瑞这时候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孝顺康熙,还要想法子把九龙给调教好了,万不能让康熙晚年操心了。

看着小太监把各宫女的碗里注满了水,每个宫女分了三个碗,全都注满水,各自贴了天瑞给分的小字条,上面都有各人的名字,然后自己找地方放好水,这就开始晒水了。

这些小宫女们也都机灵着呢,全都找那廊檐下的地方,又能晒得着太阳,又吹不进灰尘,各自把碗放好,就见景仁宫正屋的廊檐下一排排的碗,要是有人不知道的话,猛一进来,还真得给吓一大跳呢。

青瓷碗放好了,小宫女们守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天瑞叫来几个小太监,轮流守着这些碗,遮雨晒太阳的,等到中午的时候,天瑞吃了饭,睡了个午觉,下午又练了会儿画,出来后,就见几个小太监还在轮流看水,个个晒的头上直冒汗,不由的又心疼起了这些小太监,摆了手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可没有一个人干的。

一个叫小豆子的小太监上前请了安,嘴里含着半丝笑:“小主子唉,您啊,就别让奴才们歇着了,干这些都是奴才们心甘情愿的,姑姑们一年难得有个欢乐的日子,奴才们再辛苦,一年里也就这么一天。”

天瑞听他们说的这样,再看看天上的大太阳,感觉今天天气好,这水一定能晒好,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们了,摆摆手又回屋里练字去了。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乞巧节2

七月初七,天瑞吃过早饭之后,约了保成去乾清宫给康熙请安。

正巧康熙才见群臣毕,看到两个孩子进来,很是高兴,叫过天瑞来就问:“怎么着,我们天瑞长本事了,今天还要跟小宫女们比穿针引线不成?”

天瑞小嘴一撅:“皇阿玛,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又不是不知道天瑞女红最差了。”

康熙哈哈大笑,伸手一刮天瑞的小鼻尖:“你这丫头…”

之后,康熙又拉保成过来,很是考校了一番学问,这才满意的点头:“很好,保成很聪明,学的不错。”

天瑞低头撇嘴,现在夸保成,怎么好多年以后开始骂保成没本事了,还废掉人家,哼,不但骂保成,连别的儿子都骂,真是大毒舌。

天瑞观察着,康熙现在教导儿子还是蛮尽心尽力,而且方法也不错的,看保清和保成和他都挺亲近,为嘛以后就弄的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了呢?真是搞不明白。

从乾清宫出来,天瑞让于嬷嬷抱着,紧赶慢赶的回了景仁宫,练了一上午的字,到中午的时候,看看那大太阳,急命人摆了饭,匆匆吃了几口就出了门。

景仁宫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好些的小宫女,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嬷嬷们也过来凑热闹,天瑞一瞧,喝,不但有景仁宫和毓庆宫里的,连长春宫、承乾宫、慈宁宫还有乾清宫等等好些个宫里的小宫女们都来了。

那啥,天瑞很庆幸,幸亏昨天一人发了三四个碗,不然的话,今儿这碗还真不够用呢。

春雨是个机灵丫头,早就捧好了一大捧的绣花针过来,这些针都是针细孔大的那种,天瑞抬头看看太阳,伸手捏过一个绣花针来,秋枫双手捧着一个碗过来,跪在地上,举到天瑞跟前,天瑞看看太阳光照射的方位,很是轻巧的把绣花针的针孔放平在碗中。

这里咱要提醒一下,七月初六开始晒水,是要将水晒出一层油皮来,以便今日使用。

天瑞放针,便是把针放到了水面晒出的那一层皮上,就见绣花针稳稳的飘在水面上,针孔朝南,针尖朝北,一缕阳光就这么穿过针孔直入水碗。

“哎呀!”春雨清脆的声音响起:“恭喜公主,您啊,以后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眼明心亮的…”

“借你吉言了!”天瑞昨天被训练了一天,今天终于放好了针,很是开心,就拉过春雨来笑道:“来,该你投针了。”

春雨也不推辞,接过一根绣花针扔到碗里,一会儿之后,太阳照射过来,在碗底映出一个影子来,倒还是一个绣花针的形状。

秋枫凑近了一看,笑了起来:“这丫头,倒是个手巧的,织女看你投缘,给你一根针,以后啊,缝衣绣花,真真的不错。”

春雨听秋枫奉承她,也便拉过秋枫来,递给她一根针:“你倒是个嘴巧的,那,给你一根针,你也投一次,让我们看看,你的手到底巧不巧。”

结果,秋枫投了一次,那针影,两头粗中间细,直笑的春雨腰都直不起来:“哈哈,秋枫,没想到你嘴巧心笨,织女嫌你笨,给你个棒槌…”

直惹的秋枫追打春雨:“你才是棒槌呢…”

那边,小宫女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也都开始投针,天瑞看的高兴,围着圈的瞧啊,一会儿见有人投出梭子形,便有人恭喜是个手巧的,以后纺纱织布一定在行,一会儿又见人投出杵子形的,有人恭喜那人一定做事利落,洗衣服洗的干净,是个当家的好手。

还有投出笔形影子的,天瑞一瞧,先就道:“倒是个描龙绣凤的好手。”直喜的那个宫女连连给天瑞嗑头,嘴里直道:“借公主吉言了,奴婢啊,定不负公主所望。”

热热闹闹的正午时光过后,天瑞都把这些人打发出去,她打个呵欠,看看时光也该睡午觉了,连往屋里走边道:“今儿晚上本公主请客,咱们啊到御花园的花架子底下,有一个算一个,本公主当裁判,让你们比赛穿针,第一名有重赏哦…”

一听这话,一群小宫女乐的无可无不可的,全都向天瑞谢恩,并且欢天喜地的各自回宫去了。

当夜,那些宫女们果然在花架子底下等着天瑞,天瑞过来,身后跟着的一群侍女、太监们早就打理好了地方,放垫子的,端香茶的,摆果子的,一阵忙碌之后,天瑞让人给等在花架子底下的宫女们分发针线,每人十根针,十根线,看看哪个先穿好。

要说吧,这穿针引线不是什么技术活,可在晚上没有灯光,只有月光的时候穿针引线,这可就是难题了,这些宫女子们都是女红上的一把好手,别看年纪不大,这针织女红,个顶个的棒,天瑞的这种考校对于她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针线是都能穿好的,不过,就是看时间快慢而已了。

小宫女们每人都分好了针线,各自找地方坐下,凭着经验以手摸出针孔的位置,然后一手捏针,一手穿线,看起来是极麻利的,天瑞瞧了,心里很佩服这些小女孩子们,看人家的技术真真的好,这一手绝活拿到现代一亮,还不得把人都给惊掉下巴啊。

要说吧,现代女子读书识字,管家理财倒也不差,就是这针线上面忒欠缺了一点,尤其是现代城市里的女孩子,别说制衣了,怕衣服掉了个扣子都缝不上去呢,相比较而言,古代女子这女红上面的技艺真真的让人不服不行。

没过一会儿,毓庆宫的小宫女白杨第一个穿好了针线,挑过着来给天瑞瞧,天瑞让春雨接了仔细一看,真真的穿的好啊,那整齐劲,那个亮堂,让天瑞大赞了一声好,秋枫赶紧过来给了白杨赏钱,喜的白杨嗑头谢恩。

又一会儿,几乎所有的小宫女都穿好了针线,天瑞心情好,一个个的赏了,之后小手一挥,几个小太监摆开果盒子,里边盛放了各式的干果,天瑞带着小宫女们盘坐在一起,大伙一边关注着花架子底下的一盆水里的影子,一边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

慈宁宫的一个小宫女名唤莺儿的,抬头看着天上月亮,一脸天真的问天瑞:“公主,牛郎织女怎么还不出来?您说,王母娘娘干嘛那般狠心,硬是拆散人家一对恩爱夫妻呢?”

天瑞抬头看天,笑了起来:“恩爱夫妻吗?那个,你们都过来,我给你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一群小宫女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全都围坐过来,把天瑞给包围住了,连那几个小太监一听天瑞要讲故事,也都凑近了来听。

也是古代缺乏娱乐活动,宫里又老天拔日的,宫人们生活太枯燥了,就连天瑞这么一个小孩子讲的故事他们都极有兴致的去听。

“很久很久以前啊,天上有个西王母,生了七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七个女儿中有一个有一双巧手,织出来的布漂亮到了极点…大家都叫她织女,织女长大了,玉帝和西王母想给织女找个合心合意的夫婿,结果,这夫婿还没有找着呢,织女和几个姐妹下凡玩耍,在洗澡的时候,被牛郎偷了衣服,当织女洗完澡之后,找不着自己的衣服,回不了天上,一下子哭了起来,心里想着,我怎么这么倒霉,洗个澡都把衣服洗丢了,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衣服,让我知道了,非得砍了他不成…”

天瑞慢慢的讲着,宫女们仔细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公主讲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吗?怎么听着这么的…这是爱情故事呢,还是复仇记呢?

天瑞所讲的,织女没了衣服,身体被牛郎偷看着了,回不了天上,也败坏了名誉,没办法,只好嫁给牛郎,可是,织女是天仙,牛郎不过是个凡人的穷小子,除了放牛种地之外,什么都不会,家里连锅都揭不开,还要织女每日辛苦劳作赚钱花,人家织女织布是兴趣,现如今每日里不停的织布,早就不耐烦了,织女说什么事情,牛郎又听不懂,时间长了,倒成了一对怨偶…

之后,西王母知道了织女的事情,心疼的不得了,就让人把织女给接回天上去了。

而牛郎一看,这个丈母娘忒不仗义了,你接女儿,怎么不把你女婿还有外孙一块接上去呢,于是,踩着牛角,担着一对儿女就追了上去。

眼瞧着牛郎要追上织女了,织女那个害怕啊,抱着王母娘娘就哭,王母一瞧宝贝女儿哭了,想也不想的,伸手就在天上划出一条长河来,把牛郎给隔到了天的那边。

牛郎没办法啊,那河又长又宽,他渡不过去,只好停在河边,没事了捕捕鱼,捞捞虾的,供养两个孩子,吃饱喝足的时候,就朝着河边吼上两嗓子,无非是嚷着织女是他老婆,却狠心的不要他们父子三人,还说王母恶毒,把他的妻子给关了起来,不让他们夫妻见面之类的话。

牛郎这么一嗓,织女在天上可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王母也被仙人们当成了恶毒不容人的人,那啥,母女两个气的不行,可拿牛郎也没办法,牛郎那对牛角是宝贝,王母也伤害不了他。

着实没办法了,王母就和织女商量着,每年去见牛郎一面,劝劝他,别这么嚷了,对谁都没好处,实在不行,就给他点钱,打发他走。

织女听了,只好这样了,从此之后,每年七月七王母就在银河上架起一座桥来,让牛郎和织女见见面,牛郎见织女拿来的钱,根本不满足,见面之后继续嚷,就这样,每年七月七成了织女和牛郎固定的见面日了。

那啥,喜鹊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了想要出名,每年七月七全都飞到银河上空,站在王母架起的桥上,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喜鹊架起一座桥一样,从此之后,七月七鹊桥会的故事就在人间广为流传。

天瑞故事讲完了,春雨撅起一张小嘴来:“真真的公主一张巧嘴,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好好的一个恩爱夫妻的故事,竟被您编排成了这样…”

天瑞但笑不语,秋枫也丢过埋怨的一眼来:“公主这故事讲的,咱们以后可不敢嫁人了。”

其他人想想这故事,再想想那传说,这差距,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全都笑了起来。

很快,天瑞看到水盆中一个喜鹊的影子飞过,兴奋的叫了起来:“哎呀,我看见喜鹊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七夕后继

“哪呢,哪呢?”春雨几个凑过来围着天瑞追问。

天瑞一摊手:“在天上呢,你们往银河那找去吧…”

结果,几个小宫女一撅嘴:“公主就知道拿奴婢们寻开心!”

天瑞乐呵呵的只是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些宫女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坐在一起互诉苦水啊,回忆原来在家时候的美好时光,谈论在宫中的煎熬,畅想美好未来,还真是…

天瑞瞧见人家都说的那般高兴,对着春雨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走到一边,天瑞轻声问:“怎么样?那两个人去了哪里?”

春雨一撇嘴:“就知道是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公主平常对她们已经够不错了,还不感恩,她们岂不知进了咱们景仁宫,身家性命已经和主子连在一起了,竟然还想着…小平子都讲了,那两个偷偷去了慈宁宫,谁知道又说主子什么坏话了。”

天瑞叹了口气,孝庄送的那两个奴才真是两个累赘,有了她们,她万事不便,无论做什么都感觉好像有人监视一样,想起来就让人心里不痛快。

天瑞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上辈子并不显,这辈子可能是继承了康熙小心眼的毛病吧,很斤斤计较,心里话,孝庄老太太,你让我不痛快,我也让你痛快不了。

想这些的时候,天瑞真的很想不明白,孝庄到底要干什么,按理说,不管是电视上还是书本上的孝庄都是个不错的人,很有政治眼光,也很聪明,最关键的是对康熙很好,很疼爱,怎么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呢?

和春雨讲完了话,天瑞摆摆手,两个人在御花园转了一圈,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好看,就又转回花架下,和一些小宫女们讲了一些笑话,天瑞便回自己宫里睡觉去了,她现在还是小孩子嘛,熬不得夜的。

睡觉的时候,天瑞还在想,牛郎织女的故事真真的可笑,也不知道是谁编出来的,织女怎么说都是个仙女吧,怎么就看上了个放牛娃,还是一个没理想、没道德、没心计、没前途的放牛娃,要是她,绝对瞧不上那样的人。

乃想想啊,织女一个大姑娘在洗澡,牛郎敢偷看,那和现代偷看人家澡堂子里洗澡的有什么不同,别说古代了,就是放现代,逮着这样的人,也得一顿狠打,更何况去嫁给她?

你偷看就偷看吧,你还偷人家一个大姑娘的衣服,真是没脸没皮的够呛,估计也是哦,那么大年纪娶不上媳妇,十里八乡的没一个人愿意嫁给牛郎,他可不得急吗,憋了那么多年,憋的身心都不健康了,连那种缺德事都干出来了,真不知道织女是个什么心思,这样的流氓都嫁,还天上仙女,真是个没脑子的。

天瑞胡思乱想了一通,呵呵笑着睡着了,心里话,真是替古人操心,有点太过了哦。

康熙这边,批完了奏折,抬头看了梁九功一眼,问道:“怎么,公主今天玩的可还开心。”

“开心!”梁九功一笑:“万岁爷,您是没见着哦,小主子那个聪明伶俐哟,奴才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奴才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过的聪明孩子也多了去了,就是没见过小主子这样的。”

“哦?”康熙一听是夸奖他家女儿,女控本色发作,立马打起精神来就问:“你说说…”

梁九功才要讲,就听魏珠在外边轻声问道:“万岁爷,您翻了昭贵妃的牌子,现在天儿也不早了,要…”

康熙这才想起,他今天翻了昭贵妃的绿头牌,看看时间确实是不早了,该歇着了,可内心里还是极想听自家女儿今天到底怎么样了,于是,这货一摆手:“魏珠,去和昭贵妃说一声,朕今儿就不去了,让她早点歇了吧。”

那个,魏珠猛擦冷汗啊,心说,咱的主子爷啊,您老就别陷害奴才了,让奴才去,以昭贵妃那个小心眼的毛病,还不得记恨死奴才啊。

不过,魏珠没办法啊,硬着头皮也得去。

魏珠走了,康熙一瞪梁九功,梁九功立马麻溜的把今天天瑞怎么扔针,那阳光怎么透过针孔穿过去,还有晚上的时候,天瑞改编的牛郎织女的故事。

康熙听的高兴,哈哈大笑起来:“不错,真不愧是朕的女儿,有见解,有担当,好,好,若是身为男儿,则大清不愁矣!”

梁九功听着康熙夸奖天瑞,也赶紧凑趣:“可不是怎的,依奴才看,公主真真的是没挑的,瞧那相貌,那心思,还有那品性,都是顶顶好的,现在这么小就看着这样好,长大了,还不定迷死多少英俊儿郎呢,太子爷也是好的,又聪明又孝顺,每天来给皇上早晚请安,小小年纪风雨无阻,这份毅力就让人佩服,对大阿哥和公主也尊敬,也就是万岁爷这样的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女来,别人,哪有那个福份哦!”

俗话说的好,花花轿子人人抬,梁九功虽然是老实人,可在宫里这么长时间,那嘴也是相当巧的,这么一番话讲的康熙心里更加高兴,再加上前一段时间王辅臣和耿精忠两个向朝廷投诚,康熙自认为平定三藩有望,这心里一痛快,看什么都是好的,当然更加的稀罕自家这对儿女了。

“梁九功说的好,你这两天也辛苦了,朕给你一天假,明天歇息一天,以后好好当差。”康熙站了起来,由几个宫女服侍着脱掉大衣服,让人备了水洗澡,临去洗澡之前丢下这么一句来。

能让康熙说声辛苦,梁九功也自觉是极不容易的事情,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赶紧向康熙嗑了个头,站起来之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又做起木头人来了。

天瑞并不知道康熙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晚上这觉睡的相当的香甜,到第二日一早,醒来之后让春雨给梳洗了,才要让人摆饭,就看秋枫笑着进来,一进门就笑的直不起腰了。

“作死的小蹄子,看着公主好性,连规矩都没了。”于嬷嬷也不知道从哪飘出来的,直接在秋枫背后就来了这么一句,吓的秋枫止了笑,到天瑞跟前行了礼,这才道:“公主,您不知道,今儿这**里真真的热闹非凡,好些宫里的主子娘娘出门的时候都跌了跟头,尤其是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吓的脸都白了。”

“哦!”天瑞让于嬷嬷摆饭,坐在一边一脸兴致的问:“这是怎么一回子事?”

秋枫咳了一声,继续道:“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多的蛤蟆,到处的乱蹿,宫里到处都是,尤其是**,您是不知道,太皇太后最怕的就是这个了,早起一出门,就见几只蛤蟆往脚面上爬,还不得给吓着啊…”

“这样啊!”天瑞一脸平静:“你让几个小太监去赶赶去,我也怕那玩意,我人小,别把魂给吓没了。”

秋枫听了,赶紧下去找小太监驱赶不提,春雨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啊,她似乎好像记得,昨天公主专门让人买蛤蟆来了,好像是说喜鹊昨天晚上搭了一晚上的桥,被牛郎和织女在头上踩来踩去,还不得把毛都踩秃了,喜鹊们辛苦了,为了出名不容易,需要犒劳一下,专让人把那玩意放到**的僻静处,说是给喜鹊们吃的,怎么…

又一想,春雨彻底明白了,那啥,公主这是在报仇啊,谁让前些天**一些妃子没事找事的酸了公主几句,有几个没规矩没眼力的还摸公主和太子的脸,公主记恨着呢,还有太皇太后,向来和公主不对盘,公主人小心眼也小,可不得报复回来。

这么一想,春雨是彻底不敢说话了,这事要是捅了出去,以皇上对公主的宠爱程度来看,公主是一定没事的,八过,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怕要倒霉了。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赏赐

天瑞看了春雨一眼,见这丫头似乎有吓着的迹象,咧开嘴就笑了。

吃完了饭,天瑞挑了件浅绿纱衫换上,又让秋枫给松松的编了两条辫子,辫子上都结了浅绿色蝴蝶结,一走起路来,辫子前后晃悠,蝴蝶结也一飘一飘的,再加上天瑞粉嫩肌肤,清丽五官,还真是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收拾好了之后,天瑞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问道:“太子爷那边收拾好了没?”

春雨往下一福:“主子,已经收拾好了,太子爷已经在路上了。”

天瑞一听,迈起小短腿就往外走,于嬷嬷紧追在后,一边追还一边喊着:“哎哟哎,我的小祖宗,您倒是慢点啊,要是嗑着碰着,奴婢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天瑞在前边听的,那个无语啊,只好伸手让于嬷嬷把她抱了起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乾清宫。

在路上,和保成的队伍汇合了,姐弟两个人很快就进了乾清宫,正巧康熙也起来了,刚用了早膳,一见是儿女来请安,立马乐呵呵的抱过天瑞来,逗了一会儿,在天瑞嘴巴都扁下去的时候,这才放开小丫头。

哪知道,康熙这一放手,天瑞麻利的下地,扑通一声,就跪到了金砖地上。

“天瑞!”康熙一听那跪的声音,这心里就心疼的难受,赶紧伸手就要去抱天瑞,哪知道,天瑞根本不理,只是红着大眼睛,眼里泪光一闪一闪的,嘴里小声叫着:“皇阿玛!”

这一声,疼的康熙心里直抽抽。

保成见自家姐姐跪在地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还是跟在自家姐姐身后跪了下来,这两个人都不起,康熙又心疼又无奈,只好抚着额头问:“天瑞,保成,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什么玩的用的你们直说,但凡是皇阿玛有的,都给你们,赶紧起来吧!”

保成不说话,天瑞又掉了几颗金豆子,这才一撇小嘴,细声细语的说道:“皇阿玛,都是天瑞不好,天瑞有罪,请皇阿玛责罚。”

“什么?”康熙这会儿有点傻眼了,狠瞪了梁九功一眼,心道小丫头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个总管怎么会不知道,竟然也不上报?

梁九功这个冤枉啊,他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的,这不还没说吗,谁那么大胆子,敢在皇上吃饭的时候说这些糟心事啊。

天瑞一看康熙这神色就知道了,还没人说,心里一喜,赶紧道:“皇阿玛,昨儿是七夕,天瑞和几个宫女一起玩,听人说七夕牛郎织女鹊桥会,就觉得吧,那些喜鹊辛苦了一晚上,要给牛郎织女牵线搭桥的,被这两个人踩来踩去,怕是身上的毛都被踩秃了…”

天瑞在一旁说话,保成也点头附和:“是,踩秃了!”

“于是,女儿就想着,要慰劳一下那些喜鹊,好让它们明年再有力气给搭桥去,皇阿玛也教导过天瑞要赏罚分明的嘛,所以,就让人…”天瑞小声的说着话。

保成声音也小了几分:“该慰劳!”

这小子,天瑞加头瞪了他一眼,心里话,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咱这是汇报工作,总结错误,你倒好,想和姐演双簧啊!

虽然天瑞在认错,可让保成这么一搅和,倒是有点喜剧效果了,康熙听了,看着儿女们这可爱的样子,倒并不怎么生气。

“天瑞本来是好心的,哪知道却办了坏事,那些青蛙不服管教,满宫乱蹿,倒是惊了几个娘娘,是天瑞的错。”天瑞瞪完了保成,继续向康熙认错。

看天瑞这么大大方方的跪在面前,有理有据的说着话,康熙那唯一一点的火气也给没了。

康熙就觉得吧,自家女儿是个光明磊落的,办了坏事还向他来承认,心里有他这个阿玛,不错,不错,是他的种。

那啥,康熙自我感觉良好,一想到这里,忍不住高兴起来,心里话,还是赫舍里生的儿女好啊,聪明乖巧那是别人家一万个都比不上的。

于是,康熙高兴了,笑了起来,天瑞放心了。

天瑞心里明白的紧,这宫里就是个石头都是长眼睛的,她昨天让放青蛙的事情是瞒不过去的,与其瞒着不说,让人揪出来说事,还不如大方的和康熙承认了呢,她要是请了罪,康熙也原谅了她,别人再拿来说事,就说明别人太过小心眼,容不得人了,到底,天瑞还是个万事不懂的小孩子嘛,小孩子做错事情,是可以原谅的。

天瑞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要说,还真没个人明白,大伙都看她是个小孩子,还真以为她知道害怕了,特来请罪的。

康熙这里,亲手扶起天瑞和保成,很是夸奖了两个人几句,父子父女亲亲热热的说了话,临走的时候,康熙大手一挥:“梁九功,天瑞公主是个知礼的,该赏,去库房里寻些新奇物件,给公主送回房里去,保成学业有进步,也赏!”

康熙发了话,梁九功立马退了下去,已经让小太监去找赏赐的东西去了。

梁九功这出去了,心里还真是不得不服康熙对一双儿女的宠爱,犯了这么大的错,啥事没有,完了还赏,真真的让人想不透啊,一琢磨,梁九功下定了决心,以后啊,在这宫里得罪了哪个,都不能得罪那两个小祖宗,瞧瞧吧,光看万岁爷的态度,啥还不明白啊。

天瑞没有讨到骂,倒是讨到了赏,欢天喜地的和保成从乾清宫告退出来,小丫头心里一高兴,拉着保成这一路走下来,那个速度,那个麻利劲啊!

不但是天瑞,天瑞身后的奴才们也一个个的抬头挺胸,公主得了赏,他们面上也有光啊。

天瑞拉着保成,往前走了一段路,想了想,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保成的毓庆宫玩了,那毓庆宫建的跟个迷宫似的,今儿心里高兴,保成也没个玩伴,不如让人叫了保清来,三个人一起玩捉迷藏。

把心里的想法和保成讲了,保成高兴的直拍手,很快就叫了小太监,让他去请大阿哥来,说是要一起玩的。

那头,保清一听弟妹有请,一想老天拔日的也没个玩的东西,很高兴的换了衣服,让人抬了软轿就过来了。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奢华

“皇上,太皇太后有请。”

天瑞才刚走,那边,孝庄就派了人来叫康熙。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起身让人帮他换了衣服,带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杀向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老远就听到一片嘈杂,康熙皱起眉头来,似乎有点不悦了,可当小太监掀起帘子时,康熙则一脸温和笑容的进门:“老祖宗,唤孙儿来有何事?”

进门后,康熙打眼一瞧,就见孝庄坐在一张紫檀木的宽大椅子上,身体倚着椅背,一脸的苍白,她下首分别落坐了好些个**的嫔妃。

孝庄睁眼,看康熙进来,朝康熙伸伸手道:“皇帝来了啊,怎么样,最近吃的可还好,身体还好吗?如今国事繁杂,皇帝该注意身体为是。”

听孝庄这般讲,康熙一一点头,连道老祖宗操心了,眼瞧着这二人祖孙情深,孝庄便稍拉下脸来:“玄烨啊,你身为皇帝,教养女儿也不方便,哀家瞧着,天瑞这丫头越长是越偏了,昨儿胆子大到弄了青蛙来满宫的扔,今儿早上,可是有好几个妃嫔都给吓着了,这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

原本康熙还满怀的歉意,一听孝庄这样讲,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膈应起来,康熙感觉很奇怪,他和孝庄祖孙情深,他敬孝庄把他养大,又扶他于帝位之上,本想着好好孝顺孝庄的,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祖孙之间的感情就变了味,在慈宁宫,康熙只感觉很是压抑,再也没有了早先那种温和平静的感觉。

“老祖宗,这事孙儿知道,今天早上天瑞专门来给孙儿请了罪,孙儿已经罚了她,小孩子嘛,淘气是难免的,还请老祖宗不要和她一个小丫头计较。”这时候,康熙的话里就有点不好听起来。

孝庄一听,咣的一声,把一杯茶重重放在桌上,直瞪着康熙,那周身凌厉气势,看的好些个嫔妃心惊胆战的。

康熙是谁,那有名的倔脾气,吃软不吃硬,宁折不弯的货,哪会服输,当下气场全开,也盯着孝庄直看:“老祖宗,若是无事,孙儿那里还有好些折子没批,孙儿告退,老祖宗上了年纪,很该清静养着的,以后啊,还请老祖宗不要再操心小辈们的事了。”

这话讲的,把孝庄噎个正着,气的脸都青了,伸手指着康熙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康熙这边,摔帘子出去,**的嫔妃们见孝庄也替她们做不了主,一个个的赶紧起身告退,跑的那叫一个利落,好像后边有老虎撵着一样。

天瑞并不知道慈宁宫那一出戏,她现在跟着保成已经来了毓庆宫,有几天没来,一进毓庆宫的门,天瑞倒是呆了,无它,这毓庆宫实在太过奢华了些。

毓庆宫正房,三开间的大厅,紫檀的八仙桌外加一溜的椅子案几,这倒也罢了,落地的大型钟表当当直响,各色古董玩器摆了个满满当当,另外墙上吴道子的画,王右军的字就那么挂着,看的天瑞都有点眼晕起来。

再瞧瞧,保成那喝水的杯子,泡茶的茶壶,全都是汝窖瓷器,纯白干净,胎薄如纸,更有铜质镶翠的香炉袅袅的点着香,一屋子的香味扑鼻。

天瑞记得前些天保成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现在…

拿眼看了保成一眼,保成一撅小嘴:“这是皇阿玛前些日子让人从库房里翻出来的,送了来给我…”

天瑞抚额,想到红楼里那位不成器的贾宝玉,再瞧瞧眼前和她一般高的保成,心里话,皇阿玛啊,您这到底是养儿子呢,还是养女儿呢,难不成,还真想把保成惯成废柴不成?

天瑞真是很理解不了滴,她那宫中都没有这般奢侈豪华,当然,也是天瑞不要,康熙几次派人送东西,天瑞都推却了,说是人小,享受不起。

原本,天瑞想着,保成是个懂事的,应该也会推掉,没想到,保成竟然全都留了下来,又一想,也是,她是成人灵魂,保成不过是个孩子,就是再聪明,好玩意,也是不会拒绝的。

才刚想要说保成几句,就听到小太监们在外边行礼,天瑞赶紧拉了保成出门,就见保清已经来了,一进门就兴奋的喊上了:“难得小保成请客,今儿我可就不走了,咱们也好好的玩一玩。”

紧接着,保清也被保成宫中的奢华给迷了眼,看的连连赞叹:“保成啊,你这宫里就是不一样,那么些个好玩意…”

眼瞧着保清一脸的羡慕,天瑞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虽然说吧,她也很喜欢康熙对她和保成的偏心,可是,这偏心也有点太过了些,难怪前世看书,康熙另外那些儿子联合在一起把保成拉下马,现在想来,一定是许多年来,康熙偏着保成,眼里只有保成,让别的儿子们由羡慕转为嫉妒,这人啊,一嫉妒,啥事都能做得出来。

话说,保成后来被废,还真和康熙有直接关系呢,他为人父,太过于溺爱保成,对别的儿子又太过于冷淡,倒闹的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了。

这么想着,天瑞倒是呆了起来,保清赞叹完毓庆宫里的一切,眼瞧着天瑞呆呆站着,不由的笑了起来:“好妹妹,今儿怎么成呆头鹅了,是看上保成宫中哪些玩艺了?”

一听保清问起,保成也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天瑞,一边拽她的手道:“姐姐,你若是瞧中了什么,就直管拿去。”

现在的保成,看起来还是很豪爽大方的,现在的保清,也是疼爱弟妹的长兄风范,谁知道以后呢…

天瑞握了握拳头,可不能再让保成这样下去了,一定要让他改一改,还有康熙那里,虽然不能对所有子女一视同仁吧,可也不能差的太多了。

想清楚明白了,天瑞拉着保成和保清坐了下来,对保成笑了笑:“姐姐不喜欢太过奢华的东西。”

然后又看看保清,才叹了一口气:“保成啊,姐姐不过是在想,现在正当咱大清困难时期,你瞧瞧,皇阿玛乾清宫的摆设,还有皇阿玛的吃穿用度,再看看你自己的,你心里应该明白的紧,皇阿玛省吃俭用,却对咱们做儿女的疼宠非常,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咱们,虽然说,这是皇阿玛一片慈爱之心,可咱们做儿女的,也不能太过于不懂事了,长辈们都还俭省着,咱们倒先奢侈起来,是很不应该的…”

天瑞一番话说下来,保成连连点头,看着自己宫中的这些玩物摆设,又想想乾清宫康熙的吃穿用度,心里一阵的难过,感觉这是很不应该的,哪有儿子越过父亲自己享受的。

天瑞见说动了保成,再接再厉道:“咱们现在还小,只吃饱穿暖,用功学习就好了,其余的,本不该多想的,岂不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是将来,咱们大了,自己有了本事,自己挣了银钱,那时候想买什么,想做什么,就是咱们自己的事了,可现如今,却是在花用皇阿玛的,花用大清万万百姓的。”

天瑞一番话,入情入理,听的保成和保清都入了神。

保清一握拳头:“妹妹这话在理,我们该当如何?”

保成也开始追问起来,天瑞想了想,笑了起来:“保成,让人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你自己找皇阿玛谈去。”又转头看向保清:“大哥,我那里还有一些年节时长辈们给的金银裸子,另有一些平时积攒下来的银钱,大哥那里想必也有些,不如,留下我们平时花用的,剩余的,我们一起交给皇阿玛,钱虽不多,可却在心意,哪怕给前方战士们一人加上几粒米,也是我们的一番好意。”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带头节俭

“梁九功!”

从慈宁宫回来,康熙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叫过梁九功就道:“你让人监视慈宁宫,看看太皇太后最近都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梁九功微微一愣神,赶紧应了一声,领命下去之后,也感觉颇为奇怪,似乎,那位老太太最近几年确实有点反常啊。

等梁九功出去了,康熙努力思索着,好像太皇太后是自从三年以前去南苑时不小心摔了一下之后便与往日不曾一样了。

那时候正是多事之秋,康熙又要忙着三藩之事,还有各地灾情,平时向孝庄请安都是匆匆忙忙的,并没有怎么太过注意,等后来注意的时候,又觉不出什么不同来,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觉得,这位老祖宗,与之前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了。

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康熙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反正钉子已经埋下了,会有弄明白的一天。

摇摇头,康熙拿过一本折子来看着,又想到自家天瑞宝贝今天早上过来勇于承认错误,心情一时也好了许多,心道,这小丫头,真真是个大气的,若是身为男儿,则我大清无忧矣。

而正在被康熙在心里夸奖的天瑞则是帮着保成收拾了一些金银等物,又让人把毓庆宫里一些太过奢侈的物品拿了下来,装好箱子,等着禀明了康熙之后,库存起来。

保清则早已经回北五所去拿自己攒的金银等物去了,天瑞帮着保成弄好了,让春雨回景仁宫把她平日里积攒的一些散碎金银都包了,拿到毓庆宫,等保清过来之后,三个人一起去乾清宫和康熙讲。

等到用过午饭,保清才回来,一进门,这小子大大咧咧的把一个布包扔到了桌子上:“唉,妹妹不说,我也没心思算计过,如今知道了外边的行情,自觉咱们以前,确实有点太过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