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却在浑身发抖,以前看着小公主,只觉得通体温润,似乎是个很和气,很心善的人,可现如今才发觉,那啥,所有人都看错了,这位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的人呀,四岁年纪就有这样的手段,长大之后,还不定怎么样呢。

“娘娘…”一位一身绿衣的老嬷嬷走进咸福宫,在荣嫔耳边小声道:“娘娘,奴婢刚去打听了,原来,是天瑞公主正在惩治害大阿哥落马受伤的奴才们呢,您是没瞧见,奴婢偷看了一眼,真真是吓坏了,天瑞公主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还和身边奴才谈笑风声,奴婢今儿才算见识到了什么是皇家风范。”

“好了,你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荣嫔正在绣一件东西,很不耐烦的打断了嬷嬷的回复,着急的询问。

“是这样的!”嬷嬷又凑近荣嫔,更加压低了声音:“那位可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先自己挥鞭子一个个的教训了一通,待打累了,根本不给这些奴才说话的空当,直接让人绑了,扔进锅里去煮,您是没瞧着,那些奴才那副样子啊,让人心里渗的慌…”

“这有什么?”荣嫔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孩子,只能说心思毒辣了些,性子是个耐不住的,不过是为了出气,太直接粗暴了些,没有什么看头,以后,不再注意便是…”

“娘娘!”那位嬷嬷想说些什么,可看荣嫔不耐烦听的样子,只好退下,心里却想着,这位荣嫔娘娘却是想差了,那个天瑞公主可不是什么没心眼的,不然,犯不着在东西六宫出入的主道上打人,这是做给整个**看的,不管这些人的主使者是谁,她就是让你看看,得罪了她的下场,这是杀鸡儆猴呢。

“娘娘,咱们的首尾?”老嬷嬷又想到一件事情,凑过去询问。

荣嫔一针扎下去,一朵花算是绣好了,嘴里含着笑:“你放心,我料理的很干净,这件事情,已经嫁祸出去了。”

“这便好!”老嬷嬷擦了一把汗,内心里还真的很不想那位有心眼的公主为敌呢,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谁能斗得过她,更何况,这位还有皇上的宠爱呢。

天瑞急匆匆向景仁宫走去,进了屋子,挥退了所有的人,一闪身进了空间,拿过一个小盆子来,趴在上面就开始吐起来,吐的那个惨啊,那个昏天黑地啊。

“呕!”天瑞差点没吐出苦胆来,吐了一大通之后,小脸惨白惨白的,坐在一片空地上,不言不语。

她这是硬撑着看完那场自己导演的戏的,却没有想到,那场面,真的让人心里受不住。

天瑞一个前世连鸡都没杀过的女孩子,今儿竟然弄出这么一出来,说实在话,她自己都受不了,可是,为了保成,只能坚持住。

苦笑了一下,天瑞心道,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在有了威胁自身生死的事情时,便不再把人命放在眼里了,她现如今也成了这样,前世那些人人平等啊,人命关天的理念算是彻底离她远去了,果然,人都是坚强的,很能适应环境的呢。

又吐了一回,天瑞心里好受多了,笑道:“真是,就像那个人说的那样,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幕后黑手

“公主!”

天瑞从房间一出来,就看到于嬷嬷恭敬的站在那里,本来就稍显尖刻的脸板的更加的严肃,若不是天瑞这么些年知道她是个善心又忠心的,单看她这个样子,就得以为这是个刻薄古板又坏心的老巫婆。

“于嬷嬷,怎么?有什么事吗?”对于从小奶大她的嬷嬷,天瑞还是很尊敬的,人家放着自己的亲儿子不养,把奶水给她喝,真是挺不容易的。

“公主,容奴婢说一声,公主今天的事情做出来,真的有损名声!”于嬷嬷极刻板的说道:“公主怎么都是女儿家,做出这种事情来,传出去,以后会落个…嗯,心狠手辣的名声,对公主以后…很不利的。”

天瑞静静坐着,静静听于嬷嬷说完,虽然心里很不赞同,心里在大骂,妹的名声,妹的心狠手辣,她就是太注重这些了,才会让人威胁到保成和保清,名声算个屁啊,若是能好好的长大,能保护保成平平安安,那些贤良的名声不要也罢,她天瑞又不是那些古人…

“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说这些话的,这份心,我领了,可是,命和名声比起来,还是命重要啊!”天瑞站起来,走到于嬷嬷身边,轻轻抱住于嬷嬷,她想抱住人家胳膊的,可惜的是,个子太小,只能抱腿了:“嬷嬷,我是你从小养大的,说句犯上的话,你对我,就和亲娘差不了多少,我知道嬷嬷样样为我考虑,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知道,保成就是我的命,若是保成有个万一,我以后…”

说着话,天瑞忍不住掉了两滴泪,想想这几年战战兢兢的过活,真是不容易啊!

于嬷嬷低叹了口气,她是看着小主子一点一滴长大的,小主子有多懂事,有多刻苦,她可是比谁都明白,更加知道,没有亲娘护着,小孩子在这宫里是多么危险,想一想,于嬷嬷也伤心了,伸手抱起天瑞,搂在怀里:“嬷嬷都知道,嬷嬷心疼啊…”

“嬷嬷…”天瑞搂着于嬷嬷的脖子,把头埋在她颈间,低低的哭了起来,当她就那么好受的吗,她一个从提倡自由平等的时代长大的女孩,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时代,时时要经心,样样要思虑,还要注意那些规矩礼仪,更没有一点自由,虽然吃喝不愁,金尊玉贵的,可是,这种生活并不是她喜欢的,她想现代时她的小屋子,虽然冬天冷夏天热到要命,她想念现代时的朋友,虽然很喜欢损她,想念她家小弟,虽然有时候很不听话…

哭过一通之后,天瑞抬头,很不好意思的看着于嬷嬷衣领上的鼻涕眼泪,极羞涩的笑了笑:“嬷嬷,对不住啊,把你的衣服哭…”

“一件衣服算什么,公主高兴,奴婢的命也是公主的。”于嬷嬷果然不愧是讲规矩出了名的,这时候了,还口口声声不离奴婢二字。

“好了,好了!”天瑞笑了笑,让于嬷嬷把她放到地上,这才道:“你让人到小厨房看看,做些清淡又补身子的食物给大哥送去,找可靠的人,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于嬷嬷行礼“奴婢知道了!”说着话,转身出了屋子,自去忙活去了。

乾清宫

康熙盯着暗影送上来的报告,似乎要把那份报告盯出一个窟窿来。

“朕没想么,竟然是她在背后伸手,真是好啊…这就是朕的好皇后…”小声低语,看完了报告,康熙让梁九功移过蜡烛来,很快点燃,等到看着那纸张成了灰烬,这才站在窗前,背着手,望着天上一轮满月,独自思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康熙回身,小心的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那个经常被他摸娑的小盒子,轻轻掏出一个做工精致,却显的很旧的香囊,宝蓝缎面的香囊,并不像康熙所戴的香囊一样绣了金龙,而是淡淡的丝线,绣了江河日月,如水墨画一般的清新淡雅。

“芳儿,是朕不好,让保成有了危险,虽然最后保成没事,可是,却把天瑞吓坏了,这丫头心思太重,什么事情都想自己扛,是朕的不是,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孩子,芳儿,你别担心,朕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保成和天瑞,朕…”

康熙一个人自言自语,梁九功站在灯影处,缩着身子做透明人,低头想要从金砖的砖缝里数出几只蚂蚁来。

过了好久,康熙才把那个香囊又放进盒子里,小心的放好,上了锁,这才交给梁九功,让他放到阁子上面。

“皇上,夜了,您该安寝了…”梁九功放好盒子,走到康熙身边,小心的提醒着:“您今儿翻了佟贵妃的牌子,可是…”

康熙一摆手:“今天不去佟贵妃那里了,摆驾承乾宫。”

“皇上起驾承乾宫…”梁九功在外边喊了一声,顿时就有小太监过来伺侯着,抬撵的抬撵,掌灯的掌灯,一溜的人,直往承乾宫而去。

梁九功跟在御撵旁边,虽然天气并不算太热,可是,这货还是不住的擦着额头的汗水,心里暗自嘀咕着,恐怕,皇后要倒霉了吧,也是,你说你已经当了皇后了,安安生生的当下去不好吗?干嘛非要出来招惹皇上的那两个心肝宝贝,真真活的不耐烦了吗?

主子爷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啊,梁心功不住想着,看着极荣宠一个人,可心里怕早把这个人给打落地狱了吧,怕皇后要得宠些时日了,这**啊,马上就不平静了呢,也不知道当皇后从云端跌下来的时候,是怎么一种感受,主子爷真狠啊,捧杀捧杀,这一招玩的真绝了。

梁九功这心思九转十八弯,心里暗想着,可嘴上却是那锯了嘴的葫芦,封的严严实实,一丝儿都不透的。

皇后的承乾宫得了信,知道今儿皇上要来,立马变的喜气洋洋,主子奴才脸上都带着笑,要知道,皇后自从进宫之后就并不算受宠,因着身份上的关系,皇上一直对这位待答不理,经常一月两月的见不到皇上的面,今儿总算皇上要来,岂不让人高兴。

而佟贵妃的储秀宫又是另一番情形,佟贵妃把一件上好的官窑瓷盏摔到地上,咬牙道:“那个钮祜禄氏敢打本宫的脸,真是好,真就以为皇上想起她了吗,真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咱们走着瞧…”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奉旨写文

“皇太太!”天瑞使劲的往皇太后怀里钻,一边钻,一边搂了皇太后的脖子,撒着娇:“皇太太,天瑞想您了,保成和保清也想您了…”

皇太后呵呵一乐,伸手抱起天瑞,放到膝盖上:“你这鬼丫头,瞧瞧,这几日又重了,皇太太都抱不动了。”

“才不是呢!”天瑞一撅小嘴巴:“天瑞这几天都瘦了呢,您瞧瞧,是不是小脸都尖了,肉肉也少了。”

这话逗的皇太后又是一阵大笑,到最后,简直是搂着天瑞都不想撒手了。

正在这时候,各宫的嫔妃们都来给皇太后请安,一听那帮人来,皇太后这脸都拉下来了,看起来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那啥,自从太皇太后卧病不起之后,康熙下了令,**的嫔妃们不准打扰老祖宗养病,若是请安,只用寿安宫给皇太后请便罢,所以,从那时候起,皇后带着妃子们都是来寿安宫请安的。

本来,皇太后是个乐于清静,没啥野心没啥追求的人,妃子们不来请安,她是很高兴的,很乐意于躲清闲,可自从妃子们来请安之后,皇太后每次见到这些人,都是一脸的恼怒相,让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子事。

天瑞猜测,可能是这些妃子们明里暗里的话太酸了,一个个拈酸吃醋,惹到了皇太后,想皇太后顺治时虽然贵为皇后,可一直不受宠,有个千万宠爱于一身的董鄂妃压着,另有那些生了皇子皇女的妃子们对她也不恭敬,让她最讨厌这些妃子们之间那些隐藏着的尖刻的话题了。

果然,当一帮子穿的花枝招展,涂脂抹粉,一身香味的妃子跟着皇后进了屋之后,皇太后的身子都僵了,抬了抬手:“你们都不必多礼了,难得的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都坐吧!”

皇后嘴角僵了僵,谢了恩,找了位置坐下,她身后的那些妃子们也按照各自的品级坐好。

天瑞瞧着皇后,今儿一身明黄服饰,梳了小两把头,头上戴了一字如意镶翠的扁方,又插了一枝凤头吐珠簪,脸上打了胭脂,又拿红色胭脂点了朱唇,真的是明艳大方呢。

天瑞在看皇后,太后也在看皇后,看她打扮的这样漂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啥,天瑞心里暗笑,太后当年做皇后的时候,万事不敢出头,连漂亮衣服都不敢穿,这才能存活到现在,皇后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太后面前炫,不是故意惹人厌的吗?这个皇后,是真傻还是假傻?

太后撇了皇后一眼,立马就端起笑脸来和佟贵妃说话,对着佟贵妃那真是如春风般和煦,话里话外都在关照佟贵妃,天瑞偷偷翻了翻白眼,心里话,难怪人都说太后喜欢佟贵妃,看起来是真的了,这事情天瑞也知道一点因由。

据宫里的老人说,当年康熙的额娘,那位孝康章皇后虽然生了康熙,八过,也不是很得宠的,这个孝康章皇后很会做人,为了讨孝庄的喜欢,就对同样科尔沁出身的皇后很是恭敬,从来没有一丝的懈怠过,所以让太后直到现在还对佟姓妃子们很好呢。

这些秘闻都是天瑞一点一滴听来的,听着这些弯弯绕的事情,让天瑞目瞪口呆,想不到宫里的事情这样复杂,光各妃子之间,皇后和妃子之间,太后和妃子之间,太皇太后和妃子或太后之间就有这么多的辛秘,还真是…

等到所有人坐定,大伙看皇后满面春风的样子,忍不住就是一阵心酸,有恭维讨好的,有话里暗刺的,总之,这一番寒宣过后,皇后的脸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太后很乐意看笑话,只是搂着天瑞,看的那个可乐啊,天瑞瞧着那一番互动,真跟看大戏一样,瞧着也是高兴,这一老一小差点没嗑盘瓜子、端杯茶水,好好评论一番呢。

就这时候,听到外边小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顿时,一屋子的嫔妃连带皇后,立马就坐的端端正正,一个个目不斜视,端庄大方,优雅娴静,那啥,那变的叫一个快,看的天瑞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没一会儿,康熙笑着进来,先给太后请了安,皇后带着嫔妃给康熙请了安,坐定之后,康熙这才笑道:“皇额娘这几日如何?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告诉儿子,儿子给您弄来…前儿朕晃忽听着,皇额娘似偶有不适,可是好了?”

太后点头:“难得皇帝惦记着了,我没事,好着呢,皇帝国事要紧,不要记挂皇额娘。”

瞧这一番母慈子孝,真是让人眼热,天瑞看着,感觉康熙倒是个极重感情的人,虽然说吧,皇太后不是他的亲额娘,八过,皇太后没有亲生孩子,当年对康熙倒是很不错,照顾他颇多,让康熙感激在心,登基之后,对皇太后一直都很孝顺,虽然说,这俩人年纪相差不是很大,可是,还真做出了母子样来。

康熙才要点头,就听的太后又道:“昨保清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孩子也是个福大命大的,没出什么大事就是祖宗保佑了,不过,天瑞这孩子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了,咱们皇家公主名声要紧,可不能那样…”

说着话,太后顿住了,不过,后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天瑞太过心狠手辣了,对名声不好。

天瑞蔫蔫的坐在太后怀里,一个劲的偷看康熙,想看看他是怎么反应的,哪想到,康熙倒是很附和太后,连连点头:“皇额娘教训的是,是儿子没有管教好这丫头,回去之后,儿子一定好好管教她。”

“可怜见的!”太后摸了摸天瑞的头:“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可不许吓着孩子,丫头也不易,说道说道就行了…”

“是!”康熙躬身应了一句:“到底是皇额娘考虑周到,儿子不及。”

说着话,康熙看向天瑞:“丫头,听到皇太太的话了吗,你啊,做事太冲动了,这样可不行,为了罚你,回去之后写一篇文章给朕瞧。”

“是!”天瑞应了一声,之后朝康熙吐了吐舌头,抬头瞧了太后一眼,见老太太满面笑容,心里很惊疑,环视四周,就见佟贵妃低头暗笑,天瑞咬牙,这事情,或许就是佟贵妃挑拨的呢。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笑喷了

“公主,纸都裁好了,春雨把墨也磨好了,公主什么时候写?”

秋枫看着一脸无精打彩趴在窗口的天瑞,唇角带着浅笑询问。

天瑞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开出如扇子一般的红色花朵的合欢树,忍不住叹了口气,又低头趴下,拨弄着手边一串珠子。

别看天瑞现在整个人都没有精神的样子,这丫头心里的小人却在不住叫嚣着,去你妹的心狠手辣,去你妹的名声,哪个不要脸的在太后跟前给我上眼药,让我知道了,谁都讨不了好,写文章,写你妹的文章啊,姐只有四岁,四岁好不好?写个屁的文章,还要把太后逗乐,话说,太后懂汉字吗,听得懂汉话吗,那啥,如果要让姐用满文或蒙文写文章,还不如让姐死了算了呢。

话说,上午在宁寿宫,康熙就为了堵众人的嘴,让天瑞写一篇文章,没有要求题目,只是说要让太后乐上一乐,那啥,太后深居宫中,一辈子都没有个大喘气的时候,本来就是苦逼中的战斗机,要让太后乐,真是个艰巨之极的任务啊。

所以,天瑞回来之后笔墨纸砚都陈设好了,她却提不起精神来写。

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捏了一下于嬷嬷给她缝的小荷包,天瑞苦思着,昨天晚间康熙去了承乾宫,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惊马事件的主使是皇后?可是,天瑞觉得不是,按理说,皇后没有理由对他们出手的啊,若说是荣嫔天瑞还信。

要知道,保清和保成下去了,三阿哥就是长子了,就有了资格坐上那把椅子,再者,三公主和天瑞几个闹的不可开交,若说荣嫔不气,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可今儿看佟贵妃的样子,似乎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佟贵妃又在里边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还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现如今佟贵妃的位份最高,如果皇后下去了,她就可能是下一任皇后,到时候,不管哪个皇子上位,都得尊她为太后的,佟贵妃要说不想把皇后绊下去,也有点不可能。

天瑞小脑袋瓜子都快想爆炸了,还是想不出个一二三来,忍不住使劲摇了摇头,心说幸亏姐投了个公主的胎,以后不用面对这种后院纷争啥的,要知道,公主可是能正大光明的不让自己老公纳妾的,那啥,天瑞很庆幸没有穿成妃子,要真这样,每天算计这个,防着那个,还得争风吃醋,她觉得,她一天都过不下去。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天瑞收回神思,开始琢磨要写一篇什么文章了。

老太太喜欢什么?什么事情能让老太太乐上一乐?天瑞一边想,一边起身坐到书桌旁边,提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乾清宫中,康熙批完了折子,转转手腕,拿过暗折来看了一回,挑眉讽刺的一笑,伸手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顿时呆住了,回头就问:“梁九功,这是什么茶,怎么和朕平日喝的不太一样?”

梁九功躬身上前:“皇上,这茶并没有换过,不过是泡茶的水换了,是天瑞公主拿来的水,让奴才一定给皇上喝,说是…”

康熙点头:“难为她有心了,朕这些儿女中,天瑞最孝顺了!”

那啥,皇上,乃这是偏心好不好?梁九功心里苦笑,知道这爱新觉罗家的毛病,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他要是觉得一个人好,那真是看着这人哪都好,要是觉得一个人不好,想想都觉得厌恶,真真的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天瑞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喝完了茶,康熙觉得浑身舒坦,本来批阅奏折而带来的疲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大涨,而且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他就感觉吧,一个用力都能打死一头牛了。

“公主在写文章,小主子苦着脸,从早坐到晚,不住的写,不住的扔,也不知道…现在写完了没?”梁九功继续一丝不苟的回话,不说,说起天瑞的时候,语气是很温柔的。

康熙点头:“这孩子是个有恒心的,且看看吧!”

挥手让梁九功退下,康熙想着暗折上写明的今天一天各宫的动态,暗笑一回,他到底有些急功近利了,也是保成和保清的事情让他痛心生气,失了冷静,这才信了那些表面上调查的东西,这深层次的却没有再挖。

也幸好他想要看钮祜禄氏惊慌失措,想要狠狠折磨她,这才歇在了承乾宫,也看到了事情真相。

不过,虽然知道钮祜禄氏在惊马事件中不过扮演了一个小角色,可康熙还是不想放过她,从钮祜禄氏入宫,康熙就在忍她,现在不必再忍了,康熙想看她从云端跌落污泥中。

“呵呵!”看着暗折上列举的人名和证据,康熙冷笑一声,把暗折放好,思索着该怎样处理这些人。

一大清早,天瑞起身,洗漱好了之后一照镜子,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啥,她昨天晚上光顾着写文章的事情了,睡觉太晚,今天早上竟然有了黑眼圈,那个,她不想做国宝唉。

没办法,天瑞叹了口气,换了身浅绿绣满淡黄兰花纹路的旗装,梳了两条小辫子,拉着六格格,带着春雨和于嬷嬷,拿着写好的文章去了宁寿宫,她这是给太后请安,同时哄哄老太太的。

天瑞感觉自己去的是比较早的,哪知道,她一进宁寿宫,就看到两边坐的整整齐齐的宫妃们,还有坐在太后旁边的康熙一脸的笑意。

天瑞低头,咬咬牙,给康熙和太后请了安,这才躬身把自己那篇文章交到康熙手上。

康熙坐在那里看文章,六格格爬到太后腿上,娇声道:“皇太太,您今天一定要乐上一乐的,您不知道,姐姐为了写这文章可是要累死了,晚上都不睡觉,您瞧瞧,眼圈都黑了。”

“可怜见的!”太后见天瑞眼睛周围确实有一道黑眼圈,忍不住心疼起来,把天瑞拉到身边:“你这孩子,忒心实了些,你皇阿玛不过那么一说,你就是写一个字,皇太太也是高兴的,你啊…”

那头,祖孙三人凑在一起低头小声说话,这头,康熙一边看,一边端起一杯茶来喝了一口,刚喝完这口茶,却看到一行字,立马扑哧一声,笑的把满口的茶全喷了出来。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帝后

“皇上!”梁九功一惊,赶紧过去给康熙捶背。

“不碍的!”康熙一摆手,继续看那文章,丝毫没有理会那铺在地上的名贵地毯上的一圈水渍。

太后看康熙这样,心里如猫抓似的,极想瞧瞧她这乖孙女到底写了篇什么样的文章来,八过,康熙看的入神,太后也不好意思要过来看。

坐在一旁的妃子们也是心急啊,都知道天瑞公主聪慧,却根本不相信这丫头小小年纪就会写文章,那啥,想想她们自己个儿,四岁的时候还在做啥?应该是还在玩泥巴吧!再者,满人不比汉人,没有那么钟灵毓秀,别说女人了,男人不识字的也多着呢,就天瑞这样的,再聪明,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康熙慢慢看完,嘴角含着笑,对天瑞招招手:“丫头,过来!”

天瑞不情不愿的慢慢噌过去,才一走到康熙跟前,就被康熙在脑门上弹了好几下:“朕让你胡说,让你再古灵精怪,让你…”

“皇帝…”太后不乐意了,极心疼的看着天瑞:“你怎么打孩子了,孩子小,就是写的不好也是难免的,你四岁的时候…”

那啥,康熙一看太后要翻他的光荣史,赶紧打断太后的话:“皇额娘,儿子知道了,儿子这是实在拿这丫头没办法了。”

就这么一句,太后好奇心更重:“皇帝,天瑞这到底写了些什么,你也给我们念念。”

康熙咳嗽了一声,脸上有点红,看太后一直瞧着他,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开口念道:“儿近观史偶得,凡历朝历代国运昌盛者,必子孙繁茂,如周之文王,有子百余…凡国运衰败者,必子孙不继,如汉唐之末…如明之天启…”

康熙念的慢,众位嫔妃中有那识字的,早被逗乐了,八过,太后不懂汉话,听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等康熙念完了,天瑞脸都红的能滴出血来了,那啥,实在八好意思啦,她对古文造诣不高,写不出好的文章来,又不愿意抄袭后世的那些名文,没奈何,只好豁出去了,弄出这么一篇来。

“皇帝,念完了就给我讲讲,这写的到底是什么?”太后追问起来。

康熙这也很不好意思啊,瞪了天瑞一眼,大声道:“是天瑞写的,还是让她给皇额娘讲吧!”

天瑞擦了一把汗,还没开口呢,那头,六格格快言快语:“皇太太,皇太太,六儿听得懂,六儿给您说。”

“好!”太后乐的点头。

六格格扳着手指道:“姐姐这文章啊,就是说,她看了好多史书,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历朝历代造就那些国富民强的,都是多子多孙的君王,就像是周文王,有一百多个儿子呢…所以啊,姐姐就很希望皇阿玛也能多生儿子,让我们大清国国运昌盛,等将来啊,兄弟多了,姐姐和六儿出嫁之后,娘家兄弟多,也有个依仗不是,姐姐说了,将来如果她嫁人后,她家相公敢对她不敬…她就把兄弟们叫来,那许多兄弟往门前一站,多拉风,必然把她的相公吓坏,若是她相公再敢不敬,就让兄弟们教训他,打成什么样,都算姐姐的…”

六格格还没讲完呢,太后已经笑的撑不住了,直拿手点着天瑞:“哈哈,笑死人了,你这小丫头,究竟怎么想的,前边写的倒还是国家大义,让人还挺服你这番大气的举止,却哪知道,都是私心作怪,你要这般想,我瞧你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

天瑞一撇嘴:“皇太太,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天瑞怕什么,最好能陪皇太太一辈子。”

“你也不嫌害臊!”太后笑着点点天瑞的额头,又回头对康熙道:“孩子是好意,想逗我这老婆子一乐,回去不许凶她,吓坏了她,我只找你算帐。”

康熙笑着应了,狠瞪了天瑞一眼,又和太后讲了一些话,这便告辞出去。

天瑞吐吐舌头,不敢同康熙一起走,只好留在太后的宁寿宫中陪太后说笑,等到人都走光了,天瑞才和六格格离开宁寿宫,去北五所瞧了保清,陪着保清玩了一会儿,这才回景仁宫。

却哪知道,天瑞才一回景仁宫,就等到了小太监传了康熙口谕,大致意思是,天瑞写文章的能力太差,以后要再接再励,好好的写,还说什么让天瑞和保成每天晚间都到乾清宫等着,由康熙亲自教导。

天瑞一拍额头,心里暗苦,丫丫的,姐才不乐意学那些古文呢,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学些外语啥的,起码以后有时间了还能去国外瞧瞧呢。

康熙回了乾清宫,想想天瑞写的那东西,乐了一回,又办了公事,带着梁九功溜了一回御花园,毫不意外的碰到几个打扮的漂亮的妃嫔们,调笑一回之后,这天就晚了,吃过晚饭,继续摆驾承乾宫,找皇后盖着棉被纯聊天去了。

一连一个来月,康熙倒有十来天宿在承乾宫,让宫里的风向标一下子转了向,好多人都忍不住嘀咕一句,难道皇后要复宠吗?

宫里本来就是个跟红顶白的地方,好些人瞧着皇后得宠,都赶着来巴结,也只有佟贵妃、荣嫔、惠嫔那样或精明,或是宫中老人的才坐得住,沉得住气。

天瑞也不晓得康熙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那个皇后长的又不是顶漂亮的,又不会说话,怎么会…不过,这不是天瑞能管的事情,她也索性不理,只是每天都去陪保清,在这当间,讲些故事或者一些小事情教导保清、保成和六格格。

保清年纪小,恢复的很快,没有一个月就下床活蹦乱跳了,天瑞看他没落下毛病,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自此之后,待保清自与别人不同。

这日,康熙晚间又到了承乾宫,皇后笑着迎了上来,过去帮康熙脱外边的大衣服,又让人拧了凉手帕给康熙擦脸,服侍的很是周到。

可是,就在挂衣服的时候,康熙衣服上挂的扇袋里的扇子就那么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皇后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发现康熙的脸黑了,一脸的怒意,捡起地上的扇子就要走,一边走还一边道:“皇后既然办事这般没有体统,不如把裁制**的权力让出来,把凤印交由佟贵妃吧!”

皇后大惊,一下子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拽着康熙跪在地上就道:“皇上,我不是有心的,那扇子自己掉到地上…”

“还在推脱责任吗?”康熙回头,冷冷一笑,挥手让奴才们退下,这才冷着脸看着皇后,沉声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保清摔伤可是跟你有关系的,你在背后使了手段,真当朕是瞎子吗?”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佟氏上位

“嬷嬷,你说天瑞公主那篇文章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么,荣嫔总是想到天瑞那篇文章,心里很不安定,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还在思索,她想不透,索性问问旁人的意见。

她身后的老嬷嬷愣了一下,苦思半晌,方道:“奴婢觉得,公主这是在讨好皇上和太后,不想因为她水煮奴才的事情让皇上和太后惦记上了。”

“哦?”荣嫔来了精神:“你仔细讲讲。”

“公主那文里字里行间都在提到子嗣,而且,不管于公于私,都在提到皇上多子多孙对于她的好处,她在暗示皇上和太后,她很想要很多的兄弟姐妹,而且,还会好好对待,不但不会动兄弟姐妹一指头,还会好好护着,娘娘,您知道,自古至今,皇家对于子嗣的看重,更不要说老人家了,公主这明显的告诉皇上她不会打皇上子嗣的主意,别看那文章写的好笑,好像有点孩子气,可就是这孩子气掩饰着真正的目的。”老嬷嬷一字一句的分析着。

荣嫔点头:“你说的是,这文一出,即使以后有个什么事情,她也能脱的干净,这个孩子,真真的不简单,你说说,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老嬷嬷不语,她心里还明白另一点,却不好再对荣嫔讲出来,别人不知道,这**中有消息来源的人都知道,那年京中闹伤寒,是天瑞公主拿出一些东西来控制了病情,说不定,这位公主有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呢,岂不看她这些年来,可是一次病痛都没有得过,不但是她,就是太子爷也一直健健康康的。

公主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恐怕皇上是一清二楚的,那日公主的文章一出来,皇上心里不定怎么想的,这以后,万一皇上活的岁数大,生的那些小皇子们母妃太弱或者小皇子身子不好的话,指不定皇上就能让公主养呢。

公主这字里话里打了要给太子找臂膀的主意啊,这孩子,一箭不知道几雕呢,真真的心细的可怕。

老嬷嬷精明,想的也多,不过,有些话却不能对荣嫔讲,她细眯着眼睛,看看因为生孩子太多,已经失了光彩的荣嫔,再想想荣嫔虽然有手段,不过,手段却并不太高,就拿惊马的事情来说吧,荣嫔不该出手的,三阿哥能不能长成还不知道呢,她这就急了,太沉不住气了。在这不断进新人的深宫中,就荣嫔这样不上不下的,不定什么时候会埋没了去呢。

是不是要另找靠山了?老嬷嬷心里苦思起来,若不是荣嫔娘家控制了她的家人,她才不会帮着这个人呢,现如今,她家人都没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跟着这个怕是出不了头的荣嫔娘娘了,再者,当年仁孝皇后活着时对她还是有过恩情的,光这一点,似乎,她也应该另投明主了。

喜鹊在窗外不住叫唤,叫的天瑞心烦,没办法,只好睁眼,看看外边已经大天亮了,坐起来伸个懒腰,却不妨腰间还有一个小腿在上边搭着呢,天瑞笑笑,扭头看看睡的正香的六格格,小心的把这丫头的腿扳下来,再轻轻起床,穿了小拖鞋出去,轻唤:“于嬷嬷,让人端水来…”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于嬷嬷带着几个小宫女进来,见到天瑞,小声道:“公主怎的不多睡一会儿,昨夜儿里六格格闹着您睡的晚,早早的起了,不怕没精神。”

天瑞摇摇手:“没事,我洗了脸,先去外边转一圈,等六妹醒了再摆饭。”

于嬷嬷一个眼色,早有小宫女端着盛着温水的银盆上前,跪在地上,双手举盆服侍天瑞洗脸。

天瑞一边洗脸,一边问:“宫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这一问还好,那个消息最是灵通的冬雪早机灵的回道:“回公主,今天早上皇上传了旨,说是皇后失仪,让她闭门思过,停了皇后的中宫笺表,把凤印交给佟贵妃了,让佟贵妃料理六宫事务。”

“哦?”天瑞一惊,挑眉道:“可是真的?”

冬雪笑了笑:“奴婢打听的真真的,假不了…”

天瑞洗了脸,放下衣袖,靠坐在软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捻着衣襟,不由的苦思起来,难道说惊马事件真是皇后主使的,这个人怎么这般想不清楚,脑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保成没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想了一会儿,想不太明白,天瑞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从榻上起身,带着两个小宫女出去转悠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六格格醒了,于嬷嬷便让人快快的摆了饭,服侍这两个小主子用早膳。

“姐姐,六儿听说,**风向变了。”六格格一边喝粥,一边笑着询问:“皇后被禁足,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瑞抬头,瞪了一眼六格格:“哪来那么多事情,吃你的饭吧!”说着话,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丝放到六格格碗中:“赶紧吃,这些海带丝必须吃完,不然…”

六格格看天瑞咧着嘴威胁她,低头不情不愿的吃起了海带丝。

这海带丝还是天瑞看到清朝没有加碘盐之后找了康熙,死磨硬磨的让康熙同意给她弄海带丝来吃,同时,也提醒康熙要多吃一点,自从天瑞开始吃起海带之后,宫中主子们也跟着学,大多数的主子都用了起来。

六格格不喜海带的味道,不太爱吃,天瑞每次都威胁她才用一点,弄的天瑞也没办法,今儿看六格格吃了不少,倒是高兴起来,趁着六格格不注意,又挑了一筷子放到她碗里,六格格在想事情,倒没有看到,全塞到嘴里去了。

等到这俩人吃了饭,收拾干净了,天瑞作画,六格格学女红,奴才们也各忙各的,整个景仁宫倒是安静祥和起来。

早上的东西六宫是繁忙的,各宫主子起身,奴才们忙着服侍,主子们向宫中的大BOSS请安,到处可见衣香鬓影。

就这一片繁忙中,承乾宫显出一片衰败气象来,皇后坐在卧室的贵妃椅上,一脸哀伤,嘴里小声嘀咕着:“皇上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我想要向太子和天瑞用些手段的,可是,我根本没来得及用呢,他们就出事了,那…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皇上,皇上…”

“娘娘!”皇后的奶嬷嬷赵嬷嬷一把抱住皇后,眼里也含着泪花:“奴婢苦命的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娘娘一出宫就不受宠,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坐镇中宫,却…皇上真真的狠心啊…”

“赵嬷嬷!”皇后擦了一把泪,抬头看向赵嬷嬷:“你说,是哪个在本宫背后捣的鬼,本宫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下了黑手要害太子,可是,本宫却知道,本宫被人陷害了,若是让本宫知道是哪个,本宫必不善罢干休。”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乌雅氏,德妃?

现如今的皇后就像一朵花失了水份一样,已经没了从前的那份颜色,也没了原来那样高的心气。

“娘娘,您别难过了,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赵嬷嬷不知道该怎样劝解皇后了,毕竟,昨天晚上皇上处罚皇后的时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根本没有看到,不晓得皇上因为什么而不待见皇后。

“为什么?”皇后冷笑:“还能是为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回头,皇后看向自己这位奶嬷嬷:“嬷嬷,你知道吗,皇上不是最标榜仁孝的吗,可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孝,他哪点孝了,他是怎么对老祖宗的,老祖宗现在等于幽禁了,仁,他对奴才们倒是挺仁义的,那曹家的、魏家的、李家的那些奴才们他都是怎么对待的,我不过一个不小心弄掉了他的扇子,就那样呵斥于我,平日里,便是个小小侍女弄掉了他的东西,也没有见这样过的,哼,还不是看我不顺眼,自从我进宫后…”

皇后越说越是激烈,声音也越发的大了,吓的赵嬷嬷赶紧捂住皇后的嘴:“哎哟,我的主子啊,您小点声,您这样,还要不要这条小命了…”

“我都已经这样了,留着命还有何用?”皇后极灰心的说了一句。

想想昨天夜里康熙和她讲的话,皇后就是一阵心寒,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她心心念念的人,一心一意敬着爱着的人,竟然对她厌恶到这种程度,让她情何以堪!

昨天夜间,皇后弄掉康熙的扇子,被康熙一通数落之后,就把奴才们赶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两个人,康熙直接便道:“不要以为你对天瑞和保成伸手朕就不知道,这宫里,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朕的?”

皇后当时就傻掉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赶紧摇头否认:“皇上,不是,不是我,惊马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

“朕没说是惊马事件!”康熙轻笑起来:“惊马之前呢?景仁宫带有天花病毒的被子是怎么回事?毓庆宫带有毒药的香料是怎么回事?不要以为朕是瞎子聋子。”

“啊!”皇后惊恐起来,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她完全没有想到康熙耳目竟然这样众多,恐怕她这承乾宫就有康熙的耳目吧。

想一想,皇后真是挺敬佩康熙的,要知道,她手里的那些人可都是当年鳌拜和她的父亲遏必隆亲自挑选出来的,这些人的能力和忠心她还是相信的,就这样,她那些小手段也被康熙给知道了,康熙的心计有多深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呢。

“皇上,皇上,我…皇上恕罪!”皇后无奈,康熙既然提了出来,就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她不承认也是不行的。

“恕罪!”康熙一脚把皇后踢开:“你要朕怎样恕罪?你想害朕的子女,朕怎么容得下你这种毒妇,你无子女,又贵为皇后,不管如何,都是嫡母,却还这样狠毒的去害幼小孩子,你于心何忍?”

康熙气极了,越看跪在眼前浑身发抖的皇后越是碍眼,真想一刀砍了她,八过,这是皇后,又有那样的身家背景,不能杀,不能废,还真是…让人郁闷啊!

皇后心里一痛,没有想到康熙竟然这么讲她,心痛到极点,也忘了害怕,猛的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康熙:“皇上,若说狠毒,这宫里哪个女人不狠不毒,惊马事件是哪个主使的皇上心里有数,却为何不去找那主使之人,竟跑到我这里来撒气,还有,已过世的先皇后就那般良善吗?若不是她,我怎么会不能生育?她对我所做的,我日日夜夜记在心间,没有一时半刻或忘,可惜的是,她早早的去了,我想报仇都没了机会,没奈何,我才会对她的子女下手,我也要让她…留不下一点的血脉…”

皇后一边讲,一边手舞足蹈起来,这些年的压抑生活让她心理有点变态起来,现在得到了一丝的发散机会,竟然状若疯狂。

康熙摇头,恶狠狠盯着皇后:“赫舍里没有对你下过手,对你下手的是朕…”

已经在疯笑的皇后呃的一声停住笑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康熙:“什么,哈哈,皇上,不要说笑了,您,您怎么会…”

康熙猛的站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在屋里走了几圈:“怎么不会,以你的身份,还有朕当时的处境,朕怎么可能让你怀孕生子,只好给你下了绝育药,朕不想要你的孩子。

皇后惊奇的抬起头,看了康熙好半晌,这才相信了,不过,没过片刻,又笑了起来:“也是啊,是我愚了,我什么身份,怎么会召皇上待见,这宫里多的是能为皇上生儿育女的,又岂会缺了我这一个。”

讲着话,皇后心里一丝的不甘,一丝的怨怪。

皇后想到她那身份,遏必隆的女儿,当初遏必隆就是那墙头草的角色,哪里强硬往哪里倒,更是万金油,滑不丢手,康熙一定是记恨他的,而且,她除了是遏必隆的女儿外,还是鳌拜的义女,鳌拜想把自家的亲生女儿送入宫中,可是,康熙不可能让他女儿入宫,两个人相持很久,最后,各退一步,只好让她这个义女入宫。

想必,自从她一入宫开始,便注定是个悲剧吧,若是鳌拜胜了,她这个皇帝的妃子也是不招人待见的,不是枯老终生,便是殉了葬,而康熙胜了,她也得不了好,鳌少保的义女这个身份会跟着她一辈子,让康熙这个爱恨分明之极的人一辈子提起她来都是咬牙切齿的。

枉费了她一片痴情啊,皇后想明白了,却还是放不下,吃吃笑了一阵,这才一个头嗑了下去:“我明白了,皇上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康熙重哼了一声,不再看皇后一眼,甩甩袖子就走,皇后一下子瘫软在地,身上没了一丝的力气。

想到昨天的情形,皇后再笑一阵,挥退了赵嬷嬷,把头仗在枕上,大哭起来。

承乾宫如此情形,景仁宫却是一片欢笑,保清能够下地行走了,在北五所憋了一个多月这孩子也憋坏了,让人赶着抬轿把他抬到了景仁宫,天瑞和六格格见保清,一直都在围着他转,更是说笑逗他开心。

保清一个多月也很苦逼的,现在被两个妹妹逗着,不由的喜笑颜开。

正在兄妹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就听外边小太监喊了一声:“公主,佟主子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进来吧!”天瑞立马忍了笑,让人掀帘子放人进来。

一抬头,天瑞就见一个穿着浅绿旗袍,梳了一条乌黑辫子,只在辫根部戴了一朵红色通草绒花的宫女走了进来。

这宫女袅袅娜娜,行动如风摆杨柳,更兼长的极文雅娴静,看起来就让人很舒心,她进来之后,先就行了礼,开口道:“公主,主子让奴婢送来苏州才贡上的绣品和娟纱,给公主制几件新衣…”

这个宫女说话声音也很清甜,吐字更是清晰,让人一听,心头就如一汪清泉流过,很是清爽。

天瑞看这宫女的容貌气度,还有言谈举止,先不琢磨佟贵妃的意图,就觉得吧,这个宫女不一般,开口问道:“哦?这样啊,我知道了,你起吧,对了,你叫什么,怎么之前我没见过你。”

宫女轻笑了一下:“奴婢乌雅氏,才小选进宫不久,公主是没见过的。”

乌雅氏,又是出自佟贵妃宫中,一下子,天瑞就很是惊奇呢,心道,莫非这就是后来那大名鼎鼎的德妃,不由的又是细看起来。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信还是不信?

乌雅氏被天瑞这么惊疑不定的一番打量,吓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虽然她进宫时间不长,可也知道这位公主的凶名,那水煮大活人的事情宫中哪个奴才又不晓得呢,她也被告诫过,惹猫惹狗,绝对不能招惹景仁宫中人,但惹阎王,莫惹天瑞这话在奴才中口口相传,都说但凡惹到这位公主,一定得不了好,会死的很惨,最关键是求活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现在乌雅氏感觉自己手都发麻了,腿也在发抖,有点站立不住的感觉,却不敢说话。

天瑞直直盯着乌雅氏猛瞧,就见她肤色白皙柔嫩,细眉长眼,鼻子小巧,嘴巴也很小,一副古典美人的样子,更兼有一种文雅脱俗的气质,倒真是能吸引人注意的,不由的细思,这极有可能就是德妃了,八过,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吗,刚被她看了这么一会儿就怕了,真是的…哪有一点纵横康熙**多年,敢跟四四顶缸的气势呢。

话说,天瑞也不瞧瞧人家现在才多大点,就这么点的小姑娘,刚刚进宫做侍侯人的事情,哪有那许多的心眼,再加上天瑞在宫中已薄有凶名,现如今,天瑞是主子,而乌雅氏不过是个可有可无,谁都不会去注意的奴才,这么悬殊的身份之下,她不害怕才有鬼了呢。

“好了,把东西拿过来我瞧瞧!”天瑞摆了摆手,直接让乌雅氏退到一边去,紧接着,春雨捧过东西为给天瑞瞧。

天瑞捡起来看了看,那绣品倒挺精致,苏绣本来就以精巧为名的嘛,贡给大内的更加做工精良,一个个的绣活简直就像活了似的,百蝶各不相同,牡丹富丽堂皇,兰花轻巧雅致,真真的各如其名,再看看那娟纱,几匹各不相同的娟纱堆在一起,色彩艳丽,织工精细,让人一看就喜欢非常。

天瑞挑了一匹碧绉星纹的丝织品让小宫女捧到眼前,伸手摸了一摸,轻薄软柔,更加带有凉丝丝的感觉,点了点头,心里知道这是难得的物件,大概是冰蚕丝织成的,夏天穿在身上舒适凉快,穿上几层都不觉得热的。

“难得了!”天瑞笑着说了一句,又看看乌雅氏:“这大热的天气,你在日头底下走一遭也不容易,倒是辛苦了。”

“奴婢岂敢!”乌雅氏恭敬的行礼:“这是奴婢的本分,能够把主子交待的事情做好奴婢心里就是万分高兴的,哪敢称辛苦。”

“是个懂事的!”天瑞又笑了起来,拿眼一挑,看向秋枫:“秋枫,看赏!”

这会儿,天瑞是极得意的,心里想着谁能有姐这样的,让德妃在姐面前称奴道婢,在姐面前小心翼翼,以前看那些清穿文,女主哪个不是在德妃面前小心侍侯着,还得防着她挑刺,现在全倒过来了,哼哼,姐高兴啊,今儿真得意!

天瑞这里兴奋的不行,秋枫已经爽利的递给乌雅氏一个精绣的荷包,荷包里装了两个小银裸子,乌雅氏接了过来,又向天瑞谢了恩,这才告退。

乌雅氏一走,天瑞立马蹦了起来,拉着六格格过去,开始挑捡那些漂亮的娟纱,没一会儿,这姐俩就把那几匹纱给分完了。

天瑞挑了一半匹浅黄色缂丝绣了满地黄玫瑰暗纹的丝制品,又一整匹的大红色薄纺纱,剩下的全给了六格格,天瑞不比六格格,她身体比六格格强壮不了,也耐得住热,所以,那些冰蚕丝织的布多给了六格格些,也希望六格格不要因为太热受不住而生病。

保清在一旁瞧姐妹俩分东西瞧的眼热,忍不住撅嘴道:“没我的吗,我也热啊,也受不住热啊!”

天瑞和六格格一起回头,向保清一起竖起中指:“切,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嚷什么嚷,这些都是女孩子穿的行不行,我们想给你啊,你敢穿吗?”

保清摸摸头,一想也是哦,这不是大红就是大绿,或是葱黄杏黄浅黄的,他还真不能穿,那啥,也不知道佟贵妃让人给他送料子了没有。

天瑞呵呵一笑,拉着保清过来,很是安慰了他一番,又许下好多个诺言,答应帮保清做个香囊,精绣的那种,保清才又高兴起来。

之后三个人又玩了一会儿,保清还记挂着康熙留给他的功课,也就走了。

保清这边,刚一出景仁宫,一拍脑袋,大叫不好,他算是上了天瑞的当了,就天瑞那女红,那绣功,那针线,做的香囊能要吗?就是精绣的,能精到哪去?谁能在一堆线头里边分辩出哪个是用了心的,哪个又是没用心的。

想明白这点,保清大呼天瑞是个大骗子,琢磨着以后想什么法子找回一局来。

天瑞这里则是在吃过午饭之后哄六格格睡了午觉,她则在思索佟贵妃满宫送料子这件事情的用意,想了一会儿,天瑞先乐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佟贵妃应该是有这个意思的,一是昭显自己掌了权,**的吃穿用度被她掌控住了,向人示威,一是显示自己还是很体谅大伙的,很善良的,这不,先就送了夏季的衣料子,又都是好的,这是向人示恩,真是恩威并施,权术之计用的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