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春雨把小四抱到软榻上,天瑞搂了小四教导着:“小四啊,打杀是一定要打杀的,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把那些人都打杀了,有谁服侍吃们,还有哪个替咱们办事,所以啊,要隐忍,姐姐现在就在隐忍,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等这些奴才们都认为姐姐年纪小,不懂事,是个好欺负的时,那挑事之人也就冒头了,姐姐也就看好了,到时候,抓住那带头的人打杀了,杀鸡给猴看,姐姐就不信治不了这帮刁奴。”

静兰点头:“姐姐这话说的是”

然后,静兰又得意的看着小四:“小四,听到了没,你的法子太简单粗暴,不好,还是姐姐有成算,以后学着点。”

天瑞失笑摇头。

就见小四扮个鬼脸,咧嘴呲牙:“切,臭六姐,不是你,想的,臭得意。”

呀呀,天瑞忒惊奇了,小四这小子今天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很是大秀了一遍他的语言能力,天瑞一脸惊喜的看着小四,把他抱紧了又是高兴,又是得意:“我们小四长大了啊,新词这么多。”

就在小四粉得意粉得意的看向天瑞,求拥抱求抚摸求亲吻时,天瑞向静兰一挑眉:“静兰啊,以后你多了个任务,要每天看着我们小四学新词,你脑子里有什么词语啊,成语啊,可不要吝啬,要毫无保留的全教给我们小四啊。”

静兰这个高兴啊,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努力完成任务,要教好小四,按时,按质,按量的逼着小四学新词。

那啥,小四得意的表情立马换了,低着头,苦着一张包子脸,小辫子也搭拉下来,两只耳朵都想要下垂了,很像一只得不到主人安慰的苦逼小狗狗。

天瑞瞧的心里软乎乎的,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四,就这么一直装乖扮萌的欺骗咱的幼小心灵啊。

小四心里抱怨着,坏姐姐,坏六姐,就知道欺负小四,臭六姐,小四不要六姐教啦,要姐姐教啦,姐姐那里有好吃的水果,有好好喝的水水,姐姐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小四最喜欢姐姐抱抱,都是臭六姐,坏蛋。.。

第一零九章姐弟联手

辛嬷嬷想着主子交待的事情,有点不情不愿的向景仁宫走去,想到主子吩咐的话,辛嬷嬷有点不耐烦,看这一段时间天瑞公主的所做所为就知道这丫头是个不知事的,每日里被奴才们拿捏着,跑了这个宫跑那个宫,忙了这件事情忙那件事情,这哪里是主子的作派,分明比个奴才还上不了台面呢。

太子爷也是的,公主是他的亲姐,自己做点事情怕的了什么,竟然还叫她这个老嬷嬷亲自去景仁宫请公主商量,要她说,商量的什么,先做了再说,就天瑞公主那没出息的样子,奴才们都能放纵,何况自己的亲弟弟了。

可太子爷是怎么说的,别人怎么样他不管,他却不能给自己姐姐没脸。

辛嬷嬷撇嘴,这叫什么话,太子爷是储君,那就是将来的皇上,他给谁没脸,谁还能怎么着他?

慢慢的,辛嬷嬷走到景仁宫门前,本不愿意进去的,可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辛嬷嬷无奈的走了进去,让人回报天瑞公主一声。

进了景仁宫大门,辛嬷嬷吓了一大跳,就见这景仁宫中不管是得脸的,还是没脸的奴才全都在外边恭恭敬敬的站着,不光是天瑞公主的奴才,就是伺侯六格格、四阿哥的奴才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那么全挤在一处,一看就是吓到了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辛嬷嬷吓的不敢高声,走过去小声的问着六格格的奶嬷嬷丁嬷嬷。

丁嬷嬷做个噤声的手势,拉辛嬷嬷到一旁低语:“老姐姐,你是不知道,可是吓着我们了,公主今天杖责了好些人,差点闹出人命来,又发了一顿脾气,现如今还在屋里发落奴才呢,你若有事情先等等,没事情的话且回吧,一会儿公主出来了指不定怎么着呢。”

“竟这样厉害?”辛嬷嬷听的心里扑通直跳。

“怎么不厉害?”丁嬷嬷撇撇嘴:“你忘了先前因着太子惊马,公主一怒之下水煮大活人的事了吗?这几年过去,竟有人不记得了,还真当公主好性,是个好欺负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真不想活了。”

辛嬷嬷心惊,同时把心里那看低天瑞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很是感觉这个公主是个有成算不好惹的,她还真是老糊涂了呢,当年公主小小的年纪就能弄出当着满宫奴才的面水煮活人的事情,这样的人岂是好欺负的,怕近一段时间公主一直窝着火呢,现在发作出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住的。

想明白了,辛嬷嬷更加小心谨慎,拉拉丁嬷嬷:“你家主子呢,怎么不见?”

“我们六格格带四阿哥去永和宫了。”丁嬷嬷小声的说道:“我要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我说什么也得跟着伺侯主子去,哪里用得着现在这样心惊胆战呢。”

“说的也是”辛嬷嬷点头:“我也是为主子办事来了,要早知道这样,我还晚来一会儿呢。”

“话可不能这样讲”丁嬷嬷不赞同了:“为主子办事岂能拖拉,老姐姐快别说了,你家那个主子和这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了,看这位的手段,你家主子也好相与不了,你也不怕到时候受责罚连累了全家。”

辛嬷嬷大惊失色,很是感激的看了丁嬷嬷一眼:“倒是谢谢你提醒了。”心里琢磨着,她这几年还真是,因着伺侯太子爷被人巴结惯了,倒是忘记本分了,竟然会觉得主子年纪小好欺瞒,想要干出那奴大欺主的事来,也幸亏有了今天的事情提醒着,不然的话,指不定将来她闹出了事,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谁在外边?”辛嬷嬷正想着呢,就听到屋里有声音传来。

那丁嬷嬷不敢回话,拽拽冬雪的衣服,冬雪赶紧走到门口回道:“回公主,是毓庆宫的辛嬷嬷来了。”

“哦?”天瑞的声音再度响起:“让她进来吧”

辛嬷嬷稳了心神慢慢的进了屋,一进屋子,就看到天瑞坐在一旁软榻上,底下跪着几个老嬷嬷还有几个上了点岁数的太监,而天瑞正挑着指甲看那几个人轮流掌嘴呢。

“辛嬷嬷”天瑞抬头,看了辛嬷嬷一眼,吓的正想张望的辛嬷嬷赶紧低头:“奴婢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吉祥?”天瑞冷笑一声:“吉祥什么啊,我不吉祥,碰到这些个胆大包天,偷奸耍滑,欺上瞒下,贪墨包庇的奴才们,不把我气个半死就是好的,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吉祥,辛嬷嬷啊,以后你看了本公主要请安,就说不吉祥,好提醒本公主记得这些个奴大欺主的东西。”

辛嬷嬷低着头不敢讲话,知道天瑞公主这次是动了气,要拿人做筏子,今儿谁碰到她谁倒霉,她可不管你是哪个宫的,是谁的人。

也是,辛嬷嬷就觉得吧,天瑞公主这么一闹,还真能让那些奴才们警醒着些,人家是皇上的嫡女,又有个做太子的弟弟,现在又手握宫权,这再怎么折腾,谁还能拿她怎么着?那些奴才们也真是狗胆包天了,竟看着天瑞公主年纪小,就想欺瞒,结果,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辛嬷嬷,可是有什么事?”天瑞嘲讽完了,斜斜半躺着问。

“公主,是太子爷有事情请您一遭…”辛嬷嬷赶紧蹲身回着。

天瑞把手一抬:“你且起吧,回去告诉你主子,有事情且让他等等,这不,今儿这个有事情找,明儿那个有事情找,我且不知道宫中什么时候事情这样多了,这么些天把我的腿也跑细了,嗓子也累哑了,今儿我倒是躲个懒,痛痛快快的歇上一歇…”

“公主也是为了皇上和太子爷,倒是劳累了,很该歇上一歇的,奴婢回去就告诉太子爷一声,让他来瞧瞧公主。”辛嬷嬷赶紧陪笑。

天瑞把落到身前的头发塞了回去,绽出一丝笑容来,就这么一笑,吓的好几个奴才都是心惊胆战的连气都不敢出了。

“瞧倒是不必了,也没什么,不过是心里气闷,又是烦燥的很,这不,我也是个不讲理,不看脸面的人,胡折腾了一场,拿着这些奴才出出气,等打完了奴才,说不定,我这气也就消了。”天瑞指着跪在地上的奴才冷声说了出来。

辛嬷嬷被天瑞这么一讲,这心里拔凉拔凉的,赶紧跪下:“公主多保重,奴才们本身就是伺侯主子的,主子打他们,倒是他们的福气了。”

天瑞轻笑:“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且起来吧,回去和你主子说一声,等我得了空会去的。”

“是”辛嬷嬷赶紧起来,看了看天瑞的脸色,低着头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门,辛嬷嬷就揪着丁嬷嬷,拍了拍胸脯:“可是吓死我了,你是没见公主那样,真真的连笑带骂,连嘲带讽,说的人都回不上话来,这哪里是公主啊,分明就是活阎王。”

“你啊”丁嬷嬷被辛嬷嬷这活阎王闹的失笑:“胡吣什么,小心让人拔了你那舌头去,还停着,想再被公主叫进去数落吗,还不回去向你主子回话。”

辛嬷嬷一吐舌头:“我晓得了,我这就走,奶奶的,真是吓死个人。”

说着话,辛嬷嬷快步出了景仁宫,一路朝毓庆宫而去,进了毓庆宫的门,就见太子坐在椅子上,拿着本书正在瞧,辛嬷嬷赶紧行礼,把天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保成这里听了辛嬷嬷的回话,抬头笑了起来:“孤知道了,劳嬷嬷辛苦这一遭了。”

“奴婢不敢当。”辛嬷嬷赶紧蹲身,想起丁嬷嬷那话来,再不敢有一丝不恭敬的地方:“太子爷差奴婢是奴婢的福份,何敢言辛苦。”

保成脸上带笑,一脸牲畜无害的样子:“这是嬷嬷和孤亲近才这样想的,那些不知事的奴才们可不这样想…”

说着话,保成想了一下:“对了,嬷嬷让人传凌普来,这马上就要小选了,内务府要进上一批新的宫人,宫里呢,也该放出一批人去,孤要问问凌普,可有了人选,姐姐那里怕是要狠放一批人出去,这次可要挑一些身家清白,知根知底的人进来。”

辛嬷嬷一听,这心里暗惊,敢情太子爷知道公主今天要发作人,特意遣了她去了,想来,太子爷是对她近几个月的张狂不满了,又念着是吃她奶长大的,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不愿意发作她,给她留着脸面,这次,是借公主来敲打她了。

又一想,辛嬷嬷更加惊异,太子和公主近几天并没有见面,彼此的心思却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公主一见她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的那些话真真的比针尖还利,扎的人心里难受,敢情,这两位那心机真是不能小视,对什么事情都门清啊。

“是,奴婢这就去让人找他。”辛嬷嬷点头应了下去,又行了礼退出去,心里琢磨着一定要给自家男人讲清楚明白,以后对于太子的事情可要小心再小心,万不能出错的。

保成等辛嬷嬷出去了,把书放下,站起来伸了伸腰:“看起来,这奴才果然是要时时敲打的啊,不然真是张狂的要不得的。”

想到辛嬷嬷刚才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保成失笑,还从来没见过这个老嬷嬷吓成这样呢,又想到天瑞近段时间的作为,保成更加好笑,他家姐姐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有人猪油蒙了心,敢小视呢,今儿这事情一出,怕是那些奴才们就知道怕了,哎呀呀,还是赶紧招凌普来交待一声,早早的办完了姐姐交待的事情要紧。

第一一零章诚实小三(粉红满九十加更)

当清晨第一缕光线射进紫禁城的时候,天瑞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之后暗自好笑,还真是,前一段时间的忙碌倒是让她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起的早早的等着那些管事的太监嬷嬷来们回报事情,前儿才寻了个由头发落了一些刁钻的奴才,却没想到今儿清闲了却还是醒的这样早。

反正在床上躺不住了,天瑞就坐了起来,拥着被子清醒了一会儿,这才喊了人来服侍她起床。

眼瞅着春末夏初的天了,天瑞穿的衣服也单薄了好多,只穿了一件细棉纯白内衣,外边一袭立领水红满绣芙蓉花的薄衫,再套上一件银红镶粉色宽边的短马甲,套上镶珠带翠满帮花的绣鞋,梳了个简单的发型,只插了两只粉色合浦珠钗,也就算是收拾停当了。

天瑞一摆手:“春雨,叫上夏荷,咱们一起去毓庆宫转转。”

春雨笑着应了一声,看着天瑞在水银镜前左照右照,她便去找了夏荷,跟着已经臭美完毕的天瑞向毓庆宫走去。

天瑞是想到快要放人出宫了,想着先找保成去打问一下这次小选入宫的人选,前一段时间天瑞的外婆舒穆禄氏进宫请安,天瑞已经和她讲了,让天瑞的外公噶布拉和舅舅长泰帮着寻摸一些身家清白又忠心的旗下包衣女子入宫,并且,天瑞已经嘱咐了舒穆禄氏,让她仔细着些,记得把那些入宫女子的家人控制起来,以防有变。

今儿天瑞想找保成提一声,不管怎么着,都得让内务府里把他们外家寻的人放进来。

天瑞想到她的目的,忍不住想要摇头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子来三百年前的大清朝,生活了这么几年,倒变的和这个时空的女子差不多了,整天围着后院勾心斗角,各种手段花样百出,满心的营营汲汲,算计来算计去的,活的还真是累啊。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天瑞,她得去三百年前,并且变成一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封建社会女子,天瑞打死都不相信的。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天瑞不得不叹上一声,时事造英雄,环境改变人啊

天瑞很不明白,为啥以前看的穿越文里,那些女人穿到古代之后可以活的潇洒自在,为所欲为,可以抄袭诗词,歌曲,还能造香水、造肥皂,做菜、跳舞,有的竟然还能做出水泥、钢筋来,天瑞觉得不可思议啊,那得是多惊才绝艳的人物才行啊,要说吧,那样的人在古代都能混的那么风声水起的,怎么在现代就那般普通呢,真是不应该的呀。

而且天瑞更加不明白的是,那些女人怎么就那么能折腾,而且怎么折腾都没事,不会被君王治罪,不会坏了名声而嫁不出去,还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趋之若鹜,要死要活的非得娶这些女人,想不通啊想不通。

天瑞身为康熙和赫舍里的女儿,大清朝最尊贵的公主,得康熙和太后的宠爱,又有随身空间,就这么多金手指开着了,她都不能随意的活着,每天还活的小心翼翼的,深怕有一点不经心就遭人暗算,或者被康熙厌弃什么的,还要努力学习这个学习那个,努力讨康熙欢心,努力按古人的规矩办事。

怎么人家别人就那么厉害,她就这般窝囊呢?天瑞感觉不明白,想了一会儿,也就抛之脑后了,想这些有的没的根本没用,当务之急就是要先安排好入宫人选。

很快,天瑞和春雨还有夏荷就到了毓庆宫,正巧保成那里摆了饭,才要吃饭,天瑞也不客气,笑着坐了,让人添了一副碗筷,和保成边吃边聊。

对于天瑞的事情,保成一向很经心,当然早就让凌普做好准备了,噶布拉选出来的那些人,保成都让安插了进来,不过,那些人天瑞想放在哪个宫里保成倒是不知道,也不想关心,反正后院的事情有天瑞,保成是很放心滴。

吃了饭,姐弟俩又谈了一会儿话,保成到了去上书房的时间,便起身和天瑞告辞,带着人去了上书房。

天瑞看着保成的背影,忍不住感概良久啊,啥时候那个和她前后脚出生的小包子长大了?不知不觉间,保成已经脱了孩子气,有了大人的样子,原来和天瑞差不多的脸庞现在有了刚毅的样子,浓黑的眉毛,上挑的凤眼蓄满了睿智,那薄唇含笑时真是风华绝代,假以时日,保成必长成一惊才绝艳的人物。

想想自己那张和保成几乎一样的脸还有五官,天瑞开始自喜,她长大之后,必定也是一倾国倾城的美人,没办法啊,基因好嘛,谁让赫舍里皇后那么美呢,天瑞很庆幸她长的像赫舍里,而不像康熙。

那啥,爱新觉罗家遗传原因,大多数的子孙都是容长脸,细眉细眼,眼睛全是丹凤眼,鼻子倒是很挺,八过,嘴巴却不小,康熙虽然长的也不错,当然,是在去掉满脸麻子的情况下,长的也算是英俊,八过,天瑞只要一想到她也长了容长脸,细长丹凤眼就受不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长的像康熙,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那谁家要是娶了她,还不跟每天面对康熙一样,人家本来在朝上看皇上看的就够心惊胆战了,回了家还不能舒坦,还得再面对一个长的像皇上的脸,谁心里能好受得了?

天瑞想到这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春雨和夏荷互相看看,很不明白公主有啥可乐的,不过,这两个丫头很自觉,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站好自己的岗,其余事情一概不理。

天瑞把入宫人选安排妥当了,留在毓庆宫也没啥子事,就想着去乾清宫走走,看看康熙去,顺带她空间里又有新水果熟透了,摘上一些给康熙尝个鲜。

丫头说去就去,很快带着两个宫女去了乾清宫,本来嘛,毓庆宫离乾清宫很近,要走也走不了多远,天瑞让春雨两个在门外等着,她则让人通禀了,很快被小太监引着进了乾清宫。

天瑞笑着给康熙请了安,到里屋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几个黄澄澄的梨子,天瑞把盘子放在案上,笑道:“我听梁公公讲,皇阿玛近日有些咳嗽,又不喜吃药,这梨子味道还好,又能润肺止咳,皇阿玛先吃一个尝尝味道,若是觉得好呢,便告诉我,我每日里让人给皇阿玛送来。”

天瑞一番话说的康熙心里很是熨贴,不由喜笑颜开:“还是丫头惦记阿玛啊,来来,丫头,咱俩一块吃。”

“皇阿玛吃吧,我在保成那里刚吃了饭,现在肚子饱的很,哪里吃得下。”天瑞笑着推辞了,和梁九功要来一个小刀子,拿着很是轻巧快速的帮康熙把梨皮削掉,之后把嫩白的梨子递给康熙,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吃。

康熙笑着咬了一口梨子,满嘴香甜,不由的点头夸奖起来:“好,还是天瑞丫头弄出来的水果好吃,比那些进上来的味道还要好。”

康熙这里才咬了两三口梨子,就听门外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之后,就见三阿哥胤祉推门就跑了进来,一进门,三阿哥满脸泪水的扑通一声跪在康熙身前:“皇阿玛,儿子前来请罪。”

“这是怎么了?”康熙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梨子,亲自把三阿哥扶了起来询问。

梁九功这会儿已经很有眼色的把屋里伺侯的奴才赶了出去,而他自己也亲自关了殿门,在殿外侯着。

“小三”天瑞也很惊奇,过去拉着三阿哥就问:“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是和哪个打架打输了,找皇阿玛给你做帮手了?”

本来,三阿哥眼里泪水已经少了,听天瑞这么一问,哭的更凶了,一把抱住天瑞:“姐姐,姐姐,小三不好,姐姐要打要罚都行,求姐姐放过额娘。”

“胤祉”康熙一听三阿哥这句话,心里更惊,一把把三阿哥拽到身前:“你好好说话,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哭的,给朕站好,仔细回话。”

三阿哥被康熙训的不敢做声,偷偷看了天瑞一眼,发现天瑞没有理会他,没办法,只好乖乖的站好,抽噎的说出一番话来。

康熙和天瑞听了三阿哥一番话,不由的互相看看,两人都在心里感慨荣嫔生了个好儿子啊。

原来,三阿哥昨天分了些才进上来的新果子,还有一些新巧的玩艺,三阿哥高兴,心里也惦记着荣嫔,知道荣嫔被关着不能出门,心里一定不好受,三阿哥就带了他做的还有外边送进来的新玩艺,想要去瞧瞧荣嫔,也让荣嫔开心一点。

今天一大早,三阿哥吃了早饭,就带了东西去了荣嫔宫里。

因着天瑞才找由头把顾嬷嬷和荣嫔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放出宫去,又放了咸福宫一些宫女出宫,这时候还没有新人补进来,这咸福宫就显的很是冷清。

一些伺侯的小太监也瞧出来了,荣嫔怕是彻底的失了宠,对她也有点不经心,咸福宫大门还有院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无声息。

三阿哥本来想给荣嫔惊喜来着,当然也不高声去叫,就悄悄的走到荣嫔屋前,才要推门进去,就听到荣嫔和贴身宫女说话,若是别的,三阿哥也不在意,可是听到荣嫔说起天瑞来,并且还提到佟贵妃掉了的那个孩子,三阿哥当然不能错过,也不出声,就细细的听了。

这么一听,可算是把三阿哥给吓坏了,出了一身的冷汗,也不再进屋了,捧着东西转身就走,回到北五所后还不能平静,细细的琢磨着。

第一一一章荣嫔骂子

荣嫔披头散发,一脸的狰狞,气的大骂了一场,感觉口渴,端过水来才要喝一口,可看到那乌漆漆的黑铁碗,顿时更加来气,伸手猛的摔出:“凭什么?凭什么那几个贱人就能掌宫权,本宫却连门都出不去?”

“娘娘”荣嫔身边的宫女劝解着:“娘娘且想开一点, 您还有三阿哥三格格要顾,您啊放宽了心,好好的等着,哪时候三阿哥出息了,皇上定会放您出去的。”

“等,等”荣嫔一脸焦急:“本宫可等不下去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你看看现在本宫宫里还有什么,吃的用的又是什么?”

宫女蹲下身子捡起茶碗来放好,心里话,也幸亏这铁碗摔不坏,不然的话,就以荣嫔的脾气,还有她现在不得宠的程度,怕是整个咸福宫连个吃饭喝茶的碗都没了。

“还有顾嬷嬷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荣嫔继续发着脾气:“本宫待她那般好,她竟然背叛本宫,杀千刀不得好死的。”

宫女苦笑一下,荣嫔娘娘现在每天发脾气骂人,哪里还有一点先前温雅的样子,这模样分明就是乡间泼妇了,就这样子想要复宠,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娘娘,顾嬷嬷那也是不得已,公主那里要放她出宫,她能怎么样?”宫女站起来劝解荣嫔。

“哼”荣嫔冷哼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就投了天瑞公主,反正跟着我这个主子也没了出头之日,还不如早早的另寻高枝呢…”

这话说来说去,荣嫔自己也没了什么心气,叹了一声:“你说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天瑞公主犯的那是多大的错啊,谋害皇嗣啊,皇上竟然轻轻拿起,不声不响的放下,非但没罚她,还让她掌了权,本宫怎么想想,怎么不敢相信。”

宫女走到荣嫔身后替她捶着背:“娘娘,要奴婢说,以后啊您还是别找公主的麻烦了,奴婢瞧着公主对三阿哥那样好,娘娘又出不得门,就是为了三阿哥考虑,娘娘也该着和公主修复一下关系。”

“这是什么话?”荣嫔又气了起来:“她待我家三阿哥好,那还不是做给皇上看的,真当她就好心了,她自己有个当太子的亲弟弟,怎么可能再真心对别的阿哥好,三阿哥四阿哥不过是她利用的棋子,说起这事来我就生气,都是这个天瑞,拢着三阿哥,让他远了我这个亲额娘…”

荣嫔喘了口气又道:“我都是气不过才陷害了天瑞,让佟贵妃失掉孩子的,可喜啊,佟氏那个贱人现在没了掌宫权,我看她还怎么蹦达。”

说着话,荣嫔就听到外边似乎有声音传来,赶紧道:“娟儿,你去瞧瞧外边是谁?”

宫女娟儿出去没一会儿,忽匆匆跑来:“娘娘,不好了,刚三阿哥来了…”

荣嫔一惊,顿时身上没了力气,刚才是三阿哥,他不说一声就来,又不声不响的就走,想来,刚才的话他全听到耳里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荣嫔抓着娟儿的手问:“若是三阿哥说出去,我们,可就没了活路了。”

娟儿轻笑一下安慰荣嫔:“娘娘放宽心,三阿哥再怎么说都是您的亲儿子,哪有儿子把亲娘往死路上逼的,三阿哥听了,也只能闷在心里,不会对人讲的。”

这么一来,荣嫔放心了,发了一通脾气,也没了力气,只好靠床休息一会儿。

可惜的是,荣嫔和娟儿都想错了三阿哥。

三阿哥回了北五所,左思右想觉得很不对劲,他额娘荣嫔办的这件事情不地道,怕会有性命之忧,三阿哥想到荣嫔是什么时候被拘在咸福宫内连门都出不了的,似乎就是在太子惊马事件之后,照这样想来,太子惊马事件就有荣嫔的首尾,而康熙应该也知道,不过是为了三阿哥而没有杀了荣嫔,直接就把她给圈了,就跟入了冷宫差不多。

康熙念旧情,可荣嫔却不领情,气不过,又陷害天瑞和佟贵妃,佟贵妃怎么样三阿哥不管,可三阿哥觉的他家额娘不该陷害天瑞,天瑞和荣嫔根本没有利害关系,为人又不错,从来没有什么害人之心,虽然天瑞亲弟保成身为太子,按理说,他们这些阿哥对保成都是有威胁的,可是天瑞却从来没有害过哪一个阿哥,反而真心相对,对兄弟都是爱护有加。

这样一个小女孩子,又最得康熙宠爱,那简直就是康熙的心尖子了,比儿子都要得宠,他家额娘竟然搞不清楚状况,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想对天瑞不利,还想把天瑞干下去,怎么可能?

三阿哥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觉得身上寒意更重,着实没办法了,三阿哥狠了狠心,去向康熙哭着告密去了。

其实,三阿哥主要还是想要保住荣嫔的性命,更要为三格格争取生存空间,荣嫔的事情由他这个亲儿子告密哭求,不管怎么样,康熙总不能一点都不看他的情面,狠心的要杀掉荣嫔吧,如果要是让天瑞知道,说不定,天瑞也得求情,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个面子,天瑞都得给添几句好话。

三阿哥打定了主意,一路哭着就向乾清宫跑去,到了乾清宫门口更是一副心急的样子,不顾太监们的阻拦,推门入了大殿。

正巧看到天瑞也在,三阿哥便向康熙求了情之后又向天瑞求情。

求完了情,三阿哥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皇阿玛,儿子不孝,不仁不义,上要劳烦皇阿玛,更加没有劝阻过额娘,这是儿子的不是,更加对不起佟贵妃娘娘和天瑞姐姐,请皇阿玛责罚…”

“呜,呜”说着话,三阿哥哭的更痛了:“陷害贵妃娘娘和天瑞姐姐是额娘的不对,儿子心里明白,就是给额娘三尺白绫都不为过,可到底那是儿子的亲额娘,儿子却不能看着不管,但请皇阿玛看在额娘替您生儿育女的份上,不管皇阿玛怎么处罚,请饶过额娘的性命,儿子以后一定会规劝额娘一心向善。”

三阿哥哭的情真意切,说出来的话句句入情入理,听的人心里都难受了。

康熙脸色难看的看着三阿哥,心道这个荣嫔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本来,康熙已经决定在天瑞收拾了宫权之后要发落荣嫔的,康熙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绝对不能再姑息荣嫔,一定要把她连根拔起,可谁知道,竟然让三阿哥知道了这事,跑来求情。

三阿哥若是个混帐的,康熙也不会为难,直接把这对母子打落尘埃,可是,三阿哥却是个好的,不光心性好、孝顺,更加机灵多变,对天瑞和保成也亲近,这孩子年纪又小,若真是把荣嫔给杀了,对三阿哥肯定是会有影响的,说不定让三阿哥变了性子呢。

康熙看了三阿哥好一会儿,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罢,为了这个儿子,暂且饶了荣嫔的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

天瑞一直看着三阿哥,又偷眼瞧着康熙,眼瞧着康熙犹豫起来,天瑞当下做出决断,扑通一声跪在三阿哥旁边嗑头:“皇阿玛,女儿得知这件事情,心里是恨极了荣嫔的,就像三弟说的一样,给她三尺白绫也不为过,可看三弟哭求,女儿却狠不下心来,女儿求皇阿玛看在三弟的份上,饶荣嫔娘娘一命吧”

说着话,天瑞又重重的嗑了一个头,眼瞧着把脑门都嗑的青了,看的康熙那个心疼啊。

三阿哥扭头,很是感激的看着天瑞,哭道:“多谢姐姐,都是小三对不住姐姐,姐姐的为人小三心里明白,以后一定不会有负姐姐和二哥的。”

看着自家闺女和儿子相对而哭,康熙心里也难受啊,心里更加怨恨起荣嫔来,心道,荣嫔,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情,生生的为难死了孩子们啊。

重重一拍御案,康熙大声道:“梁九功,去把荣嫔给朕押来,朕倒要问问,她到底是什么心肠。”

三阿哥心里一喜,心道,皇阿玛果然还是念旧情,还是看重自己的。

而天瑞低头,握紧了拳头,荣嫔,你一次次害我,想要我纪往不究,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今日我不过是瞧见皇阿玛心有不忍,这才顺势求情的,果然,我的决断是正确的,不光皇阿玛更加看重我,连小三都对我心有感激,有了这件事情,若以后小三想陷害保成,我且瞧瞧他心里到底过不过得去。

康熙这里亲自把三阿哥和天瑞扶了起来,夸赞了一回,大赞这对姐弟有情有义,很是欣喜于他们姐弟相亲相爱,更是对于天瑞的大度和善良表示高兴。

那啥,善良,天瑞心里倒是好笑,这宫里哪里有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怕早就被人害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善良这个字眼,简直就是在污辱她啊。

过了一会儿,荣嫔被梁九功带来,一进乾清宫,就看到三阿哥满脸泪水,更加看到康熙极其厌恶还有愤怒的看着她,再加上天瑞在旁边不善的眼神。

荣嫔稳不住了,她做贼心虚,看什么都可疑,就觉得肯定是三阿哥为了得到康熙的恩宠而去告了密,还有天瑞,这丫头肯定没添好话,肯定想要她死的,不定在康熙面前说了什么,而康熙怕是气的要杀了她,这才带她来这里询问的。

那个,荣嫔也是被关傻了的,她也不想想,康熙若真是想要杀她,还用得着见她吗,直接一瓶毒药赐了去,第二日弄个暴毙不就行了吗,至于这般大费周折。

天瑞站在三阿哥身后,在康熙和三阿哥看不到的地方,朝着荣嫔嘲讽的一笑,做了个你死定了的手势。

荣嫔瞧的一清二楚,心里更加的气恨,怒意还有恨意发了疯的一涌而出,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看康熙,直接就揪住三阿哥大骂起来:“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陷害自己额娘,胤祉,我真是后悔当初生了你,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一副药打掉…”

荣嫔越骂越是痛快,感觉这几年压抑的郁气都在这一骂中消散了,心里也没了康熙,没了天瑞,甚至没了三阿哥,就只剩下要发泄怒火了,忍不住国骂一涌而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啊。

第一一二章荣嫔暴毙

“啪”的一声脆响

三阿哥抬头,右脸红红的,很是错鄂的看着荣嫔,完全没有想到荣嫔竟然会打他。

康熙紧盯着荣嫔,气的脸都青了,真是没有想到他之前挺宠爱的一个温柔女人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哪里是宫妃的作派,完全就是乡间泼妇骂街了。

看到荣嫔打三阿哥,康熙想要说话,却不想天瑞倒是抢了先。

天瑞一把拉过三阿哥,搂进自己怀里,紧盯着荣嫔,大声呵斥:“荣嫔娘娘,够了,三阿哥是我爱新觉罗氏子孙,可不是你马佳氏的人,若是做了错事,自有皇太太和皇阿玛管教责罚,可由不得你这个小小的嫔说打就打。”

说着话,天瑞一脸心疼的摸摸三阿哥被打的右脸,小声的询问:“小三,疼不,等会儿到姐姐那儿去,姐姐给你擦消肿的药。”

天瑞这番作派让康熙很满意,不错,有嫡女风范,数落荣嫔的话都落在点上,很有气势,果然配得上固伦公主的称号,是他康熙的好闺女。

三阿哥也很感动,拿天瑞和荣嫔一比,就越发的感觉天瑞的好,而荣嫔的不讲情理,对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的荣嫔算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不过,天瑞和三阿哥之间的姐弟情深落在荣嫔眼里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她就觉得吧,天瑞到现在这种地步了,还在拉拢三阿哥,表现的很是做作,让人一看就是虚假的,根本对三阿哥就没有多少真心。

而且,荣嫔也气不过天瑞数落她的那番话,什么叫她打不得,三阿哥是她马佳氏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就打不得了?真是气死人了。

天瑞这么一弄,荣嫔更加的生气,眼睛红红的瞪着天瑞:“天瑞公主,我和三阿哥怎么样,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你不过是个小孩子,知道什么,竟然数落起我这个母妃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果然是有爹生没娘养…”

天啊,荣嫔这次是真的不想活命了,连这话都讲了出来,可见她是气极了,连康熙在旁边都给忘了。

“额娘…”三阿哥急的满脸汗水,大叫了一声。

不过,三阿哥叫的晚了,就见康熙一脚踢了过去,咚的一声,把荣嫔踢出几步远,一屁股坐倒在冷硬的金砖地上。

“贱妇,不仁不义,不知礼数,朕今日绝不饶你”康熙彻底发挥了毒舌功夫,把荣嫔骂的那叫一个惨,把人家祖宗十八辈的事情都翻出来挑刺,骂了一个昏天黑地,最后,还为天瑞讨理:“朕的天瑞讲的极对,你这个不知规矩的,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嫔,有什么资格替朕教育子女,天瑞身为固伦公主,你见了她连礼都不行,可见的在家就缺乏教养,你马佳氏惯是不会教女儿的,朕今日处置了你,明日就去问问盖山,他是怎么教闺女的,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玩意来…”

康熙骂的不过瘾,喘了口气,再度破口大骂:“天瑞生来丧母,这些年你不说怜惜关爱,反而处处针对她,天瑞大度不与你计较,你却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有何面目配称她之母妃,三阿哥有你这样的额娘,真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你放心,朕绝不会再叫三阿哥为难,朕会再给他和三格格寻一品德兼优的母妃,你马佳氏,若不自行了断,朕不介意…”

“不…”荣嫔现在缓过劲来,越想越是害怕,她刚才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皇上面前发疯打人呢,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怒骂的康熙,再看一眼站在康熙身边一脸冰冷的天瑞,还有站在一旁哭的三阿哥,荣嫔觉得浑身冰冷,身上失了力气,再也没有力气说些什么了。

“来人”康熙大喊了一声,才要叫人进来处理了荣嫔,三阿哥这里着急了,立马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玛,不要啊…”

咚咚的几个头嗑了下去,三阿哥额头青红起来,大眼睛里满是泪水:“皇阿玛,儿子求皇阿玛饶额娘一命…”

“额娘”康熙痛斥:“她这样的毒妇贱妇怎配称你额娘,你起来,明日朕再给你寻一额娘。”

三阿哥见康熙铁了心的要处置荣嫔,不由的向天瑞寻求帮助,拽拽天瑞的衣角:“姐姐,你帮帮小三,向皇阿玛求求情吧”

天瑞低头,刚才荣嫔的那番表现正是天瑞所求的,她从荣嫔一进殿就开始布置起来,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在挑动荣嫔的怒火,在荣嫔打了三阿哥后,天瑞更是借着关心三阿哥为由,用行动语言挑的荣嫔疯狂起来,这才让康熙收回饶过荣嫔的心意,决定要处置了她,天瑞怎么会再帮三阿哥求情呢,对敌人怜悯,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了。

天瑞抽抽鼻子,跪在三阿哥面前,摸摸他的头,眼里含着泪水,欲坠不坠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是心疼的:“小三,不是姐姐不帮你,姐姐之前也是帮了你的,可是,你也看到了,荣嫔娘娘连我去世的额娘都骂了,姐姐怎么求情,姐姐不能不孝,不能让皇额娘死了都不能安生…对不起,小三,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若是忍让一点荣嫔娘娘,说不定…”

天瑞的一番话让三阿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刚才的事情确实是他额娘的不是,骂天瑞有爹生没娘养,把死去的赫舍里皇后都骂了,也难怪康熙和天瑞会生气了。

“姐姐,是小三对不住姐姐”三阿哥到底年龄小,这会儿彻底没了主意,只知道跪在地上哭。

本来康熙对三阿哥哭泣还很怜惜的,可看到一旁的荣嫔那疯疯颠颠的样子,不由的也厌恶烦燥起来,大呵一声:“来人,把三阿哥带出去,把荣嫔送回咸福宫…”

很快就有侍卫进来,把哭喊的三阿哥抱起来就往北五所而去,更有小太监拽着一行哭一行骂一行求的荣嫔回咸福宫。

把这二位打发出去了,天瑞这才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康熙的腿,呜呜的哭了起来:“皇阿玛,女儿想皇额娘了…皇阿玛,女儿想去巩华城看皇额娘,想去皇额娘的陵寝看看,就在那里为皇额娘守陵,直至皇额娘入土为安…”

康熙被天瑞抱着哭的心酸,又想到他那个早去的发妻,不由自主的也想要落泪,忍了忍这才把泪水又忍了回去,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天瑞:“皇阿玛的乖女儿,你且等等,皇阿玛处理了宫中的事情,和你还有保成一起去看你皇额娘,你额娘的陵寝皇阿玛还要检视一下,到时候,带你和保成一起去,让保成给你额娘致祭…”

“好”天瑞擦了擦眼泪,松开小手,不好意思的低头:“皇阿玛,女儿不孝,惹皇阿玛伤心了。”

康熙摸摸天瑞的小包子头:“你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太注重规矩,有些放不开,咱们亲父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讲,刚刚就很好。”

“是”天瑞轻轻一笑:“皇阿玛说好就是好,女儿啊以后一定再也不讲规矩,每天都来烦皇阿玛,到时候,看哪个先耐不住要赶女儿走的。”

“哈哈”康熙大乐:“好,朕巴不得你每日来陪伴皇阿玛呢…”

天瑞抬头,看康熙的脸色现在不是那么青紫了,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又陪康熙说笑了一阵,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第二日一早,天瑞便让冬雪暗暗打探消息,吃过早饭之后,天瑞就得了信,昨日夜间荣嫔暴毙,皇上大是伤心,今日罢朝一日,连群臣都没有召见,而三阿哥和三格格此时正在咸福宫哭泣守灵呢。

天瑞想到三阿哥痛哭的样子,很是抱歉,不过,一想到荣嫔所做的那些事情,就不由的心硬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荣嫔这个结果,完全是她自作自受,一个在深宫中关了那么长时间的女人都有心力去陷害人,可见的这个荣嫔心有多狠,行为有多疯狂了,天瑞和她结了仇,谁知道哪时候再被她陷害一下子,到那时,怕死的就不是荣嫔,而是她或者保成了。

想到保成,天瑞咬了咬牙,不管是手上沾血还是心头变黑,她都要护住保成,不让保成受一点伤害,但凡是有想对付保成的,就先踩着她的尸首过。

“春雨,给我把那件天蓝素缎镶月白边的袍子拿出来,我换了去向皇阿玛请安。”天瑞交待了春雨一声,站人梳了头,头上一概华贵首饰不带,只插了几只银钗环,穿了素淡连一丝花纹都没有的旗袍去向康熙请安。

那啥,不管怎么说,不管她天瑞和荣嫔再怎么仇怨难解,这面子问题还是要顾的,荣嫔才死,天瑞就不能穿红着绿的给三阿哥心里添堵,更加让人说她不懂规矩,是个冷心肠的。

去了乾清宫,天瑞竟没想到康熙已经换了一件月白袍子,唤了保成来,保成也换了素净衣服,瞧起来是要出门的样子。

康熙看到天瑞,很是高兴的招呼着:“丫头啊,朕才想让人去传你,你就来了,正好,咱们爷仨一起出门,去瞧瞧你皇额娘去。”

天瑞听了,赶紧行了礼,表达了一番自己很相念皇额娘的心意,这才跟着康熙出门去了巩华城。

在巩华城赫舍里皇后梓宫前,天瑞痛哭失声,大有悲痛欲绝的意思,絮絮叨叨的向赫舍里汇报这几年她和保成的生活情况,一点一滴都不错过,却是报喜不报忧,只说好,说康熙待他们好,太后待他们也极好,宫里的各主子娘娘对他们也是亲亲热热的,让赫舍里放心。

天瑞这一哭,保成也想起他那没有见过面的亲娘,也跪在天瑞面前大哭,两个孩子这一哭,让康熙也是心痛难当,坐在一旁也陪着赫舍里说了好些话,直到天瑞把所有事情都讲完,康熙才让人拉她起来,看着天瑞和保成哭的红肿不堪的眼睛,康熙心里更加暗叹赫舍里所生的儿女就是好,这般的纯孝,是别的子女都比不了的。

因着对天瑞和保成的喜爱,康熙更加的想起赫舍里的美好,很是怀念以前和赫舍里在一起的时光,心头对赫舍里更爱重几分,赫舍里在他心里深深的扎了根,想拔都拔不掉。

第一一三章卫氏

夏日的阳光火辣辣的晒在人脸上,天瑞坐在景仁宫院中的躺椅上,半躺着身子,脸上盖了一本书,看样子似乎是睡熟了。

春雨和夏荷从外边进来,看到天瑞时都悄悄的放轻了脚步,不想打扰到她的睡眠。

不过,天瑞还是醒了,坐起身拿下脸上的书本,看向春雨:“怎么样?给三阿哥的东西可是送到了?”

春雨和夏荷笑着蹲了蹲身:“公主,您就放心吧,我们可都是按公主说的话交待的。”

天瑞点头:“这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三阿哥情绪不高,一直闷闷不乐,我一直都担着心呢。”

不管怎么讲,荣嫔的死跟天瑞都有关系,天瑞对三阿哥真是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只好在平常生活上多加关照他,有了什么好玩艺就送到三阿哥那里哄他开心,时间久了,三阿哥也在慢慢恢复,不再像之前那样闷头不语了。

其实天瑞也明白,三阿哥那种悲伤情绪完全是因为对荣嫔愧疚而起的,他认为如果不是他向康熙坦白荣嫔的事情,或许荣嫔不会死,其实,三阿哥根本不知道,若不是他,非但荣嫔会死,马佳氏也会受到牵连,或者,三阿哥自己也会受牵累,怎么都不会让康熙这么轻轻放下,只是传个暴毙就算了。

“说起三阿哥闷闷不乐,公主,奴婢听说皇上近一段时间也不高兴,公主怎么不…”夏荷笑着,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春雨瞪了她一眼:“多嘴,主子的事情岂是我们可以讲的。”

夏荷惊觉自己失言了,赶紧跪下向天瑞请罪。

“你起吧”天瑞淡淡而笑:“你也是跟着我的老人了,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心里得有个数,在景仁宫冒失倒没什么,关键若是出了景仁宫呢?你自己想想…春雨,找于嬷嬷,让她记下,夏荷罚一个月俸银。”

“是”春雨应了一声,拉夏荷起来,两个女孩子并肩退在一旁。

天瑞瞧瞧那日头,确实毒辣起来,再在院子里坐下去,说不定脸都能晒红呢,只好舍弃那大好日光,转战屋内。

虽然天瑞罚了夏荷,可夏荷的话还是让她经心的,康熙这段时间确实有点不太正常,以前花蝴蝶似的在后宫转来转去,不是采这朵花就是瞅那朵花,简直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可这段时间呢,非但没有怎么去后宫,见了那些美貌嫔妃都是待答不待理的,很没有兴致的样子,翻看侍寝记录,嫔妃侍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太后因为这件事情很是关心康熙,已经把德嫔、宜嫔等人叫去询问来着,还警告她们不要小气吃醋,要给皇上寻找美人,哄皇上开心等等,弄的宜嫔几个脸上都有点下不来了。

特么的,天瑞都想问问康熙了,您这是肿么了,咋就对做种马失去兴趣了呢?天瑞原来还以为康熙在外边瞧中哪家的美人,却得不到手,因此而闷闷不乐呢?后来一想,康熙可不是那个脑残乾隆,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待天瑞仔细琢磨了康熙失常的时间等等,天瑞一下子明白了,忍不住好笑,原来,康熙这是在怀念赫舍里皇后啊。

也是,自从那天去了巩华城,回程的时候康熙脸上就有点不自在,等回来之后,就对临幸后宫失了兴致,看哪个美人都不顺眼起来,可能确实是在想念赫舍里了。

天瑞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猛的站了起来:“不行,不能让皇阿玛再这样下去了,先前怀念皇额娘的好,要让他再这么怀念下去,只怕就会想起不好了,还有,若他再不巡幸后宫的话,怕是宫内怨言就起了,得想个法子啊。”

仔细琢磨着,天瑞转身进了空间,就见前一段时间种下的荔枝树挂果了,那果子又红又大,看起来味道就很好的样子,天瑞笑笑,摘了荔枝带了出来。

康熙和杨贵妃一个爱好,都喜欢吃荔枝,八过,荔枝是南方树种,北方是种不活的,而康熙又做不来劳民伤财的事情,不能专门修个官道,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马为他运送荔枝,所以,只能馋着,而不能时常吃到了。

天瑞拿了一颗荔枝,剥开果皮,把嫩白的果肉送进口里,就感觉一阵清香味道传来,让味蕾很是舒适,咽了口口水,仔细一嚼,更有甜甜的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好吃的味道,而那果肉嫩的入口即化,不用怎么嚼就入了喉咙。

真是享受啊,天瑞都想再吃一颗了,不过,还是忍住了,她有空间,等躲进空间里想怎么吃还由不得她?干嘛非得现在吃这些要送给康熙的荔枝呢?

拿了盘子把荔枝装好,天瑞才要叫人进来装盒子,就听到外边一阵吵闹,天瑞赶紧把荔枝送进空间,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去瞧呢,就见门被猛的推开,三格格气势汹汹的就走了进来。

“天瑞”三格格进门就怒瞪天瑞:“我告诉你,三阿哥是我的弟弟,他万事有我在,用不着你假好心, 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嘛,害死了我额娘,还要拉拢我弟弟,告诉你,你甭做梦了…”

这是怎么的?天瑞没想到三格格竟来兴师问罪了,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好笑,这个三格格难道被刺激的脑子不正常了嘛,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她越是好笑,就越是要和三格格针锋相对,看三格格气的跳脚还是不错滴。

“三姐姐这是什么话,你我是姐妹,三阿哥也是我弟弟,还是亲弟弟,关照弟弟有什么错处?我还真不明白了,我不过看着三弟伤心失落,送他一些东西哄他开心,倒是让三姐姐来兴师问罪,三姐倒是告诉我一声,我这个掌宫权的人到底该不该关心这宫里的主子们,莫不是要我对三弟不闻不理,到时候落个对兄弟不慈的名声,三姐才会高兴吗?”天瑞笑对三格格,不急不慢的说着。

“你…”三格格帕子一甩,手指天瑞,手指头都在颤抖,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三格格可没有天瑞能言善辩,不过几句话,天瑞就稳胜她了。

天瑞看着气愤不已的三格格,很是好笑,转念一想,完全可以借着这次的事件转移康熙的注意力,让他把心再度收回来啊。

想明白的天瑞对随后跟来的春雨使个眼色,春雨会意,出了门立刻就去找小太监去乾清宫寻求帮助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告诉你,以后离三阿哥远一点…”三格格跺脚,有点气急败坏。

“啊”天瑞装作吃惊的样子,瞪圆了那一双上挑的妩媚凤眼:“三姐姐,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掌着宫权,宫中各人的各种份例可是由我这里出来的,莫不是,三姐让我远着你和三弟,然后,你们的份例什么的,我都不用管了,奴才欺负你们,我也可以不理不睬,以后啊,三弟长大要分府我也不帮他挑选合适的宫人,让他连个可心的服侍之人都没有…哎呀呀,这样三姐可满意了?”

天瑞玩心大起,笑着逗起了三格格,就三格格这点份量,在她面前还真不够看。

三格格根本不知道天瑞是在逗她,那是真急了:“我,我可不是这么说的,该管的你得管,该远着的,你也得远着。”

“哎呀”天瑞一摸脑袋:“我这就不知道三姐是什么意思了?对了,三姐啊,你回去写一份书面说明,把每一条每一例都给我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交给我,什么事情该远着,什么事情该近着,我也有个谱啊,不然啊,万一该远的没远,该近的没近,到时候,三姐还不得又跑到我这景仁宫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