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输咱不要紧,可是,乃跟康熙下棋,那输起来忒不容易了,就他那个臭棋篓子的架势,你绞尽了脑汁都不见得能输,更何况要输的不着痕迹了。

所以,这么些年来,大臣们是闻棋色变,个个下朝之后都躲着康熙走,就怕康熙一时心情好抓个人来下棋。

就是这种情况,近年略有好转,那啥,天瑞公主长大了嘛,棋艺也有进步,康熙和别人下棋不痛快,就常常抓着天瑞来下,天瑞也不需要掩饰,直接狠赢康熙,可是呢,康熙以前下棋总是赢别人,他倒是越下越没劲,和天瑞下棋总是输,却越下越来劲,总是拽着天瑞不住的切磋棋艺。

天瑞有的时候就觉得吧,康熙是不是有被*属性,奶奶的,每次赢他都让他脸面无存,可下次呢,还是兴高彩烈的要下。

其实,天瑞不知道康熙的心路历程,开始的时候,康熙和天瑞下棋输了,就很是自得,认为天瑞棋艺天下无双了,后来琢磨过味来了,才知道那些大臣们都是故意输他的,康熙这般爱要面子的人,当然不服劲了,就下定了决心苦练棋艺,一定要正大光明的赢回来,可惜别人跟他下都是秀才搬家不是输也是输,只有天瑞敢赢他,康熙无奈,只好和天瑞下了。

自从天瑞和康熙下棋以来,天瑞发觉宫里宫外不管是侍卫太监,还是大臣们见了她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天瑞很奇怪,不知道为啥,过了大半年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自此之后更加苦练棋艺,誓要赢康熙到底。

这里,康熙正因为连输几盘而心情沮丧,那边,梁九功端了茶点来笑嘻嘻的放好,小声道:“皇上,容奴才多一句嘴,不知道皇上这次是赢了还是输了?”

“你这奴才,越发的大胆,朕是赢是输也是你能问的?”康熙心情不爽,刺了梁九功几句。

梁九功心里落泪,可还是大着胆子道:“还不都是皇上仁德宽厚,待奴才们好,才养的奴才们越发的胆大起来,说起来,还是皇上太过大度了。”

那啥,梁九功也不愿意去摸老虎屁股啊,无奈的紧,有人逼着来的,宫里无聊的很,小太监宫女们长天拔日的也没个消遣,自设了赌局,每次都拿着康熙和天瑞的输赢打赌,而这唯一能得到准确消息来源的梁九功就被逼上了梁山,每次都来探听虚实。

梁九功抹一把汗,心道,老实的人你们伤不起啊,还不是因为咱老实,每次都被逼着来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小兔崽子们,等哪天咱不高兴了,让你们也来问问皇上是赢是输。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见这丫的吓成那个样子,便也没多大气了,直接一指天瑞道:“你问天瑞去,是赢是输她最清楚不过了。”

“公主”梁九功笑着一个千扎下去:“您跟奴才讲讲,这次到底是赢还是输?”

天瑞瞧康熙绷着一张脸,却支愣起耳朵来要听她怎么回答,这丫头眼珠一转,笑道:“我和皇阿玛一共下了三局,第一局呢,皇阿玛没赢,第二局,我没输,第三局皇阿玛要和我和局,我不同意。”

“啊”梁九功的脑袋瓜子还没转过来,没算清楚到底哪一局输,哪一局赢呢。

康熙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摸摸天瑞的头,一脸的骄傲慈祥,笑道:“你这丫头,忒的机灵了,也罢,三局都是皇阿玛输了还不成吗?”

梁九功这才明白,原来康熙连输三局,也难怪刚才那么生气呢,脑瓜子也转了过来,明白天瑞这话啥意思了,不由的感叹,这个天瑞公主,小小的年纪心思就这样多,长大了可还得了,就这般灵巧,那是十个男人都比不上的,也难怪皇上疼爱了,要是咱也有个这般好的闺女,咱也疼的不得了,可惜了,咱是个无根之人,这辈子也没指望了,下辈子吧。

天瑞一番话把康熙哄高兴了,眯眼抬头看看光线越发强烈的大日头,笑着挽了康熙的手:“皇阿玛,这春也踏了,园子也逛了,棋也下了,输赢也定了,您瞧瞧,这才入春日头便这般毒,快晌午的天了,咱父女俩要是再在这日头低下晒着,不出几天,必定成俩黑碳,女儿还不想做包黑子,不如啊,咱们各回各宫,各吃各饭如何?”

一长串的话如银铃般响过,天瑞这话脆生生的,说的又紧凑,听的人心里也是舒爽的紧。

“好”康熙极喜爱的看着天瑞,点头应了下来:“梁九功啊,摆驾乾清宫…”

“皇上起驾了…”梁九功这话还没喊完呢,不远处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康熙面前:“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咸福宫卫常在生了个小阿哥…”

康熙脸上无喜无怒的,平淡的扫了那个小太监一眼:“生就生了吧,慌慌张张做甚,告诉禧贵妃一声,按着份例赏赐。”

“是”小太监吓了一大跳,赶紧应了一声退下。

天瑞这里看康熙上了御撵匆匆走了,就呆站在御花园里半晌,心里一直想着,那个据说是温润如玉,笑如春风,美如明月一般的,让清穿女们又爱又心疼的八贤王这就出生了?。.。

第一二八章托子

“卫氏生产情况如何?”天瑞回到景仁宫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于嬷嬷关于卫氏和小八的事情:“禧贵妃那里的赏赐可到了,卫氏那里还缺什么?”

一连串的话问出之后,天瑞坐到梳台前边摘下一些碍事的头面首饰,之后就侧躺在软榻上听于嬷嬷汇报,伸手揉揉额头,天瑞心里嘀咕着,难怪宫里的侍卫还有宫外大臣都是畏棋如虎,和康熙下棋这活计还真不是人干的。

天瑞虽然说敢赢康熙,可是,却也不敢让康熙太失面子,赢也不能赢的太过,这事情对于天瑞来说还真不好办,没办法啊,康熙那棋艺太烂了,让人不敢恭维。

“回公主,只听说卫氏难产,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八阿哥,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好,禧贵妃那里提早就已经打过招呼了,东西都准备的足足的,现在赏赐也发下去了,全是按照份例发的,一丝一毫都不差。”

天瑞听了点头:“我知道了,嬷嬷先去吧,我先躺一下,等会儿再去咸福宫瞧瞧…”

说着话,天瑞闭目养神,于嬷嬷很小心的退了出去,关好房门之后警告外边的值守的小太监小宫女要小心,不能惊了公主,并且要忠心职守,不要出了磋子。

于嬷嬷为人极严厉,那些宫女太监也都是很怕她的,她的话这些人不敢不听,全都应是,做了保证,于嬷嬷这才回自己房里给天瑞做起了换季的衣服。

天瑞歇息了一会儿,匆忙的吃了午饭,就带了人去咸福宫。

平日里很是冷清的咸福宫现在也显的热闹起来,卫氏出身再卑微,那也是生了皇子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功的,怕是皇上再不喜卫氏,这位份却是要提一提的,再者,谁知道哪个阿哥长大之后是个什么样子,万一这位八阿哥是个出息的,卫氏可就咸鱼翻身了。

所有,就有人打着提前投资、雪中送碳的主意和卫氏亲近起来,反正不过是出些东西,说几句好话,对于这些人也没什么损失,他们也乐的做个好人。

天瑞到了咸福宫,就见人来人往的,好些嫔妃都派人送了东西给卫氏,卫氏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显的喜气洋洋起来。

见到天瑞来了,几个太监宫女赶紧行礼,而之前的那个小何子因为忠心主子被提了主管,他带着笑着向天瑞行了礼,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就恭敬的引了天瑞进去。

因着这时候已是下午,初春的天气还是有冷意的,天瑞出来的时候穿了杏黄绣花小薄袄,底下撒腿的裤子,外边罩了水绿绣黄色满地玫瑰纹的立式圆领袍子,外边又穿了带兜帽的薄披风。

天瑞一进门,便把兜帽摘下来,春雨上前给她解了披风的带子,脱了外边的披风这才进屋。

天瑞进屋,而守在外边的咸福宫小宫女们没事可做,便叽叽喳喳的和春雨说起了天瑞的披风。

春雨笑着,手里挂着披风,听小宫女们讲这披风的别致好看,也是忍不住一阵好笑,公主的衣服向来别致,这宫里哪个不知道,一些人没事可干,专门研究公主的着装以便模仿,说实在话,公主现在已经成了紫禁城服饰潮流的引路人了。

就拿这件披风来说吧,杏黄的披风绣了折枝花卉,和天瑞里边穿的小袄是一色的,这倒也没什么稀奇,偏就是那兜帽很是稀罕,别人披风的兜帽只是简单的布做出来,上面绣了花纹,或者再繁复一些的镶了些边,可天瑞偏就独出心裁,却不纹花,也不镶边,而是在兜帽里边用着水绿的薄纱做成一层层的荷叶边缝上去,那纱轻薄柔软,倒也不显累赘。

只这兜帽就显的更厚实了许多,有风或者天寒时戴在头上却是比普通的兜帽保暖一些,可等把兜帽摘下来时,可就漂亮了。

兜帽内里的荷叶边层层叠叠的展开,水绿的颜色,再加上轻纱薄雾一般绽开,就好像是一朵朵花绽放,披在天瑞身后,更显的小丫头唇红齿白,漂亮过人了。

春雨摸摸兜帽内里的软纱,听着某小宫女小声道:“公主这衣服一穿出来,怕等明日便有人要效仿了,再过几日,你且瞧着吧,这御花园怕满是花枝招展的。”

春雨心里好笑的紧,也不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外忠于职守的等着天瑞。

天瑞进了里屋,就闻到一屋子的药味,忍不住皱皱眉头,再仔细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卫氏,就见卫氏面色腊黄,就这么极弱的躺在床上,要不是看她还有呼吸,天瑞都要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公主”卫氏睁眼,看到天瑞,挣扎着要起身,天瑞赶紧上前几步按住卫氏:“你且消停一会儿吧,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在意这个,在意那个,你也不累?要我说,都是你自己多疑又心神不定,总是害怕这个,害怕那个,把你自己的身子生生拖垮了的。”

卫氏苍白笑笑:“也就只有公主还记挂着我这薄命人了…”

说着话,卫氏大声咳嗽一阵,生生咳出一口血来,这才又躺倒在床上。

天瑞瞧的心惊胆战,自去年秋时,天瑞已经吩咐了人要好好照顾卫氏了,没想到,就是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又万事不让她操心,她还是弄到这个地步。

这人啊,性子还真是重要,碰上那豁达想的开的,自己寻开心,也不自寻烦恼,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偏就卫氏这人心眼窄,又小性子,别人还没说个什么话呢,她就联想到她自身,难免会想不开坏了身子。

真真是个林妹妹的性子啊,天瑞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着卫氏大口的喘气,天瑞很是担心,就这样的身子骨,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小八可千万别生下来就是个病痨子啊。

“八弟呢?”天瑞看向卫氏笑问:“我来了这么一会儿了,竟然都没看到,让人抱了过来给我瞧瞧,看看八弟生的像哪一个?”

卫氏一听到自家儿子,立马也显的精神了一些,让嬷嬷们去另一屋抱了八阿哥来,天瑞小心的接过,伸出手指逗逗还在熟睡中的八阿哥,心里有点犯嘀咕,这八阿哥瞧着脸色苍白,似乎也是个不健康的,宫中孩子的死亡率真那么高,孩子交在卫氏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可是,若不让卫氏养,放到北五所也怕会早夭,若是交给别的嫔妃们,天瑞很为难要交给哪一个养。

想了一会儿,天瑞索性不理,反正有康熙呢,这是他儿子,万事自有他决定。

天瑞想要不理会,可偏有人不让她如意,卫氏看看天瑞熟练抱着小八的样子,忍不住笑笑:“别人都说公主是个疼爱弟妹的,先我还只不信,现在瞧来,确实如此,就瞧公主这抱孩子的样子,便知道必是个喜爱小孩子的。”

天瑞笑笑,摸摸小八的额头,再看看他那张和天瑞还有保成长的极相像的脸庞,天瑞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那啥,为嘛都长的像娘,没一个长的像爹的,老康同志,你那遗传基因忒差劲了,这么些个皇子皇女里边,竟没有一个忒像你的啊。

天瑞和保成长的极相像过世的赫舍里皇后,而卫氏和赫舍里也是很像的,这也导致了小八的眉毛、鼻子和嘴巴长的像天瑞了,若是个不知道实情的见了,一定会认为这两个是嫡亲的亲姐弟呢。

“我们小八啊,长的还真漂亮”天瑞心里有点不痛快,不过看卫氏那个样子,她还真不忍心让她瞧着,只好低头掩饰了下去。

卫氏轻笑一下:“公主喜欢小八就好,我还以为…小八那个样子…会让公主不喜。”

卫氏倒是个聪明人儿,天瑞心道,一看小八的样子,就把她的心思给猜透了,可惜了是个懦弱不争的性子,不然…

“怎会不喜呢?”天瑞尴尬一笑:“小八是我弟弟,哪有当姐姐的不喜欢弟弟的道理,我啊,待小八自会和小三小四一样的…”

卫氏心里通透,这是天瑞在安她的心,怕她多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意思就是她会一视同仁,不偏向哪一个的。

可是,真的不会偏心吗?卫氏自己都不信,保成先不说了,是太子,又是天瑞的嫡亲弟弟,天瑞待他,自是挖心的好,小四是天瑞自小养大的,再加上天瑞和德嫔关系好的很,自然对小四也另眼相看,小八怎么能和这兄弟俩一样呢?

不过,卫氏也不是个不知足的,只要天瑞待小八和小三一样,她就很满足了。

看着熟睡中的小八,卫氏侧头极慈爱的一笑,又咳了两声,才支撑着说道:“我自知我是个没福的,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小八这般小…我不放心,这宫中我唯一放心的就是公主了,唯有公主可以托付,求公主看在…多加照料一些小八,我不求别的,只求他能平安长大便好。”

卫氏是个精透人,身在辛者库多年,也知道宫中是怎么一个情形,也知道无母的孩子活的有多艰难,她不放心,只好极尽所能的求告天瑞。

天瑞抱紧小八,紧盯着卫氏,见她一派真诚,心里一软,不由的说道:“好,我答应你,会尽力照顾小八的,不过,你也不要灰心,这身子还是能养好的,你且尽力调养,将来,指不定能看到儿孙满堂的那一天呢。”

天瑞给卫氏画了个天大的饼,诱惑着她往好的一面想,可惜的是,卫氏那就是个万事只想坏处的人,哪里变得过来。

“咳”卫氏脸色苍白的一伸手,摸了摸小八的手,笑道:“公主是个好人,难得的人,即是公主答应 ,日后我也能安心去了。”

说完了话,卫氏躺倒,只是流泪看着天瑞和小八,似乎是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一样。

第一二九章封妃和南巡

天瑞从咸福宫出来,这心里一直难受,很是憋闷的慌,自己把自己关进屋里,转身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坐了良久,呼吸着带有充足灵气的空气,等到心情变好,变稳定了这才出来。

出了空间,天瑞就带了一些香蕉和菠萝去找康熙,到了乾清宫正巧碰上康熙和索额图议事,天瑞只好在门外等着。

等到天擦黑了,索额图才出来,一见天瑞赶紧行礼,满脸的笑容:“公主可是有事情,怎么不让人进去通报一声,奴才和皇上并没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议,倒是让公主等久了。”

“索相快起”天瑞赶紧过去扶起索额图,笑笑道:“国事要紧,我等久一会儿也是应该的,索相这段时间可还好,家里还好,您也不是小岁数的人了,该歇息还是得歇息的,身体要紧,这大清也不是离了您就转不开的…可要想开一些…”

说着话,天瑞对索额图眨眨眼,索额图愣了一下,等醒过神来的时候,天瑞已经进了内殿。

瞧着天瑞的背影,索额图努力琢磨着天瑞这句话的意思,慢慢的走出宫去,坐着轿子快到家门的时候,心里一惊,倒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天瑞是个什么样的人,索额图也看的很明白,若说这前朝后宫哪个最得皇上的心思,哪个最能摸透皇上的喜怒,当数这位公主了,公主小小年纪做事有理有据,说话行事干净利落,很让人佩服,索额图也曾经和天瑞谈过几次话,次次都对他有所帮助,让他很警醒天瑞每一次所讲的话。

这次,索额图心里盘算着,天瑞这话似乎是要他老实一段时间,在警告他这段时间某些事情做的过火了,遭了忌,索额图前思后想,想到他某些跋扈的行为,那是一阵心惊啊,赫舍里家族的兴盛,还有保成的太子之位让他忘了低调隐忍,竟…赫舍里家再怎么兴旺,那也是皇上的奴才,若是处事过分了,皇上怕也是不容的啊。

想明白的索额图下轿进了家门,却还有一些疑惑,若是他消停了,那明珠可就…万一被明珠压住势头可怎么办?

看起来,还得找个时间问问公主啊索额图叹了口气,他做了这么多年臣子,可谓是油滑的很了,却哪里想得到,得有一天向一个小女孩子请教,真真是让人无语了。

天瑞笑着进了乾清宫内殿,心道,索额图这阵子做事过分,早有人对他极其不满了,瞧着康熙一直提拔明珠一党,纵容明珠买官卖官,收受贿赂就知道了,索额图已经有点招忌了。

索额图到底还是天瑞的亲人,他对天瑞和保成那是真的好,天瑞也不是傻子,也能感受得出来,能提醒他一句的,天瑞也乐意提醒。

一进乾清宫,就看到康熙大概是坐累了,正起身在屋里转悠呢,天瑞赶紧上前行礼:“皇阿玛…”

康熙看到天瑞,很是高兴,一拉天瑞的手,父女俩并排坐下,康熙很慈爱的询问:“这般天色怎么来了?朕要摆饭了,和朕一起用膳吧”

天瑞低头浅笑:“我早来了,不过是看您和索相议事,便等了一会儿,我来可不是为吃饭的,这不,专程给皇阿玛送新鲜的果子吃,另外,请示皇阿玛一些事情。”

说着话,天瑞便把八阿哥的事情讲了出来,眼瞧着卫氏那个样子,怕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了,这八阿哥该由哪个抚养,这就是个问题,还有,若是卫氏死了,八阿哥玉碟上记着生母不过是个常在,瞧起来似乎有点不好看,天瑞希望康熙在卫氏临死之前,给她提一提位份。

康熙这才想到他又多了一个儿子,这个八阿哥他似乎连见都没见呢,听天瑞讲卫氏瞧着要去了,康熙也不再厌烦她了,仔细一想,那件事情也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办事不地道,人家卫氏也是受了苦楚的。

康熙也知道他办事不对,不过就是太要面子了,不想承认而已,只好私心里把错都推到卫氏身上,现如今想来,对卫氏倒有些愧疚起来,顺带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八阿哥也有些怜惜起来,想着不过是个位份,提一提也行。

“即是你说了,便提一提吧,也让卫氏有个像样的葬礼,等朕拟了名字,和众臣商量过后再做定夺。”康熙笑着答应了,又想到一件事情:“即是要提卫氏的位份,顺带把后宫那些贤淑谨慎,为人不错或育有子嗣的嫔妃也都提一提,这宫里也许多年没有册封了,便也一并办了吧”

天瑞笑着应了一声,问道:“不知道要提哪些娘娘?”

康熙沉吟了一下:“卫氏是一个,静兰这些年孝顺聪慧,是个好的,兆佳贵人也提一下好了,德嫔连育两子,是个有功有福的,大阿哥处事谨慎,为人谦和有礼,惠嫔教的不错,抬举一下也使得,还有宜嫔,五阿哥养在太后那里,宜嫔也算是有功了,这几个一起办理吧。”

“是”天瑞笑道:“皇阿玛即如此说,趁着现在八阿哥才出生的喜气劲,一并给各位娘娘册封,想必各位娘娘也会感恩戴德的。”

康熙摆摆手,笑看天瑞:“事情商量完了,你的果子呢?”

天瑞好笑,伸手往后一拎,拎出一篮子水果放到康熙面前,极大个的菠萝,还有那黄灿灿的香蕉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极是诱人。

父女俩坐在一起,命梁九功让人削好了菠萝,便直接开吃,这空间的菠萝味道极好,不用盐水浸也没有什么酸涩的味道,吃的康熙和天瑞肚子溜圆起来这才停住,一个菠萝吃完,香蕉倒是没动,梁九功谨慎的把香蕉收了起来,天瑞瞧着天色黑了下来,也就告辞出来。

第二日一早,天瑞起床之后得了消息,康熙要南巡了,天瑞也在随行名单之内,另外还有保成和静兰,再有那些嫔妃们,康熙带了静兰的额娘兆佳氏,再就是禧贵妃,德嫔等人留在宫里处理宫务。

皇上要出巡,这阵仗是极大的,要处理的东西也多,天瑞几天里忙的脚不沾地,紧着处理宫中事务,还有打理随行要带的东西,不但要打理她自己的,还有保成和静兰的东西她也得操着心。

再有就是小四的事情,天瑞和静兰要出门,小四就没人照顾了,天瑞就让人提前把他送到永和宫跟着德嫔。

小四虽然有点不愿意,他在景仁宫住惯了,猛一到永和宫很不适应,不过,小四也知道德嫔是他的亲额娘,和德嫔也没啥隔膜,相处了几天之后娘俩个就很是亲亲热热了,倒是把德嫔给高兴坏了,对天瑞也越发好了起来。

就在天瑞忙着南巡事宜的时候,康熙几道圣旨下来,打的宫中各人晕头转向。

这便是册封嫔妃的旨意,卫氏一个小小常在因为育嗣有功,直接封了良嫔,德嫔、惠嫔、宜嫔全都晋升妃位,这也没什么,反正那三位一直掌着宫务,又都有儿子在,升妃位是迟早的事情,让人说不出什么来,卫氏那样子也是要去了,再封也受用不住的,谁还和一个死人计较。

最让人大跌眼镜,不敢置信,捶胸顿足的就是兆佳氏的册封旨意了,兆佳氏一个贵人,多年在宫中不显,宠爱也不多,又没个儿子,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老实木头人,竟然直接册封了容妃。

容者,宽厚大度之意,倒也颇符和兆佳氏的性子,也算是康熙会用字,弄了个最适合兆佳氏的字眼册封,只是,那个妃位,宫里嫔位还有很多,都眼巴巴瞧着啥时候封妃,一个个争的眼红了似的,偏就兆佳氏不声不响的得了恩典,一下子窜红起来,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各宫嫔妃在嫉妒完了兆佳氏的好运之后,略一琢磨就醒过神来了,人家兆佳氏生了个好闺女啊,静兰格格这些年越长越是漂亮,更加有皇女的威仪,为人又是个活泼可爱,机灵善变的主,极得皇上宠爱,瞧起来,皇上是瞧着静兰格格的面上提的容妃。

一些嫔妃后悔不跌啊,早知道这样,当初早生个闺女,把闺女抱给天瑞公主养,说不定,她们也早升上来了。

天瑞在得知这些旨意之后,很是无语,话说,她的小蝴蝶翅膀把个熙朝四妃之一的荣妃给扇没了,偏就又扇出个容妃来,这下子,四妃又全了,看起来,历史有其轨道性啊,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的,以后做事情,还得小心谨慎为上。

另外,天瑞也是真心为静兰高兴,她额娘升了妃位,静兰的待遇也就提高了,地位也比三格格高了,见了三格格也不用怎么小心行礼了,这样一来,静兰做事情也方便许多。

那啥,静兰在得知她额娘封妃之后,那简直是兴奋极了,一大早就去容妃新搬的承乾宫帮着布置屋子去了,容妃在宫中多年,一直小心处事,哪个都不得罪,原想着安安份份守着女儿过活,即不争也不抢,对于康熙的恩宠也不很在意,就是熬光景呢。

却没想到,天大的馅饼砸到她头上,饶是容妃平和淡定,那心里也是不平静起来,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谁也愿意待遇好一点啊,哪个愿意一辈子做个小小贵人,见了谁都要行礼啊。

再者,承乾宫宽敞,屋子建的也好,她现在为妃,挑了这么一处宫殿住着,再不用和人挤在那小小偏殿中凑和了,怎么能不惊喜异常。

还有良嫔,封了嫔便可以住一宫主殿了,良嫔还没出月子,也不适合搬家,就让人早早的把咸福宫打扫一遍,把正殿收拾出来,等满月之后搬到正殿去。

良嫔搬家之前,三格格又去咸福宫闹了一场,嫌良嫔住了她额娘的地方,更是骂良嫔狐狸精,出身低微,使尽了诡计往上爬,说什么良嫔不得好死的话,让良嫔大哭了一场,这病又重了许多。

康熙知道了此事,很是严厉的训斥了三格格一顿,良嫔再怎么说都是长辈,三格格那么泼妇一般的去闹腾像什么样子,这哪里是皇女该有的作派,真是丢死人了。

不但康熙,就连太后都训斥了三格格,罚她抄写佛经,又禁足屋内不准出来,就这么,在南巡之前,宫里倒是消停了许多。

第一三零章良嫔逝

“咳咳”

屋里传出一阵阵咳嗽声,听的屋外的宫女太监心惊胆战的,小何子站在房廊下,眼含着泪花,嘴里低语:“主子便是个命苦的人…眼瞧着有了阿哥,又封了嫔,以后好日子就要来了,可偏偏…”

几个宫女想及良主子平日里待人的宽和劲,想想那个年幼的小阿哥,也忍不住想要哭了。

屋内,良嫔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瞧起来竟有一种凄惨之极的美。

“杏儿,我怕是不行了”良嫔伸手握住贴身宫女的手:“我要是去了,你便等公主回来,求了她给你安排个去处,公主是这宫里难得的心善人,怕是会照顾你的。”

杏儿听良嫔这一番话,早已泣不成声了:“娘娘…奴婢哪…哪也不去…奴婢就一直照顾娘娘…”

“傻丫头”良嫔艰难的笑了笑:“跟着我有什么好的?我是个软弱的,你跟着我只会让人欺负。”

说着话,良嫔精力不继,想要闭眼休息一会儿,可是她心里明白,她这一闭眼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就继续撑着交待:“你听清楚了,出了这个门,你就去永和宫外边等着,一直要等到四阿哥出来,你求了四阿哥,让他关照关照我的八阿哥…还有,八阿哥怕是要被送到阿哥所了,你告诉小何子,让他跟去伺侯八阿哥…要尽心,八阿哥的身家性命就靠他了。”

“是”杏儿一点一点记在心里,点头答应了一声,抹去眼里的泪,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便也顾不上哭泣,含着泪珠很是坚强的看着良嫔:“娘娘交待的话奴婢都记得了,娘娘还有什么话要对奴婢讲,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办到的。”

良嫔笑了,感觉上天还是很厚爱她的,竟得了杏儿和小何子这两个真心为她好的人,这一生,也是足够了。

交待完了所有的事情,良嫔喘了口气,让人抱了八阿哥过来,很是欢喜的瞧着八阿哥,细细的嘱咐了奶嬷嬷们要照顾好八阿哥,在八阿哥醒了之后哇哇大哭时,良嫔带着遗憾离开了。

杏儿和小何子哭的不能自已,不过两个人知道还有良嫔交待的事情,哭了一场之后各自去办事了。

良嫔去世,正是康熙带着一众妃子儿女还有大臣坐船顺着京杭运河直下之时。

天瑞坐在紧随康熙其后的龙舟上,手里捏着春雨偷塞过来的字条,那字迹一瞧就是索额图的,这次南巡,康熙竟然带了索额图来,留明珠在京城,不用说,那是极忌惮索额图了,觉得还是放在身边的好。

天瑞不知道原本历史上是如何的,不过,这几年康熙一直兴农兴商,开了海禁,又大力发展工商业,很是提高了工匠们的待遇,倒是使的大清国库中的银子一点一点多了起来,尤其是三藩之乱平定后这几年,户部库银累年积增,康熙的内库银子也多了。

这国家富裕了,便有大臣开始打起歪主意来,想要多贪污一些,更有人仗着权势嚣张的很,索额图这几年做的事情,天瑞也知道一点,这人仗着是太子母家,拉拢官员、结党营私,更加厉害的是索额图精明,心思灵活,竟和一部分官员组了船队出洋,挣那大笔的银子。

这件事情让康熙很是忌讳了,觉得索额图是在用利益捆绑官员,长此下去,朝庭的官员哪里还是大清官员,慢慢怕会变成赫舍里家的官员。

康熙不能容忍,天瑞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便是极忌外戚专权,康熙现在正年富力强之时,索额图就这么大行其道,万一将来保成登基时,赫舍里家门生故吏遍布,金银满屋,形成尾大不掉之势,那可就不好玩了。

所以,天瑞一直在敲打索额图,别弄来弄去,弄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瞧着纸条上写的“明珠何为”这四个字,天瑞笑了笑,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平衡”二字,卷了卷递到春雨手里,小声道:“你偷偷交给索相…”

春雨会意,收了字条出去,天瑞敲着桌子暗道,这次是最后一次了,若是索额图还不收敛的话,就是康熙不出手,她也得给这人一点教训,另外,还要好好敲打一下外公噶布拉一家,可不能让他们跟着索额图瞎闹腾。

再说索额图,这几天一直想不透怎么能够不让明珠势大,怎么能悄没声息的消停下来,思来想去没个主意,正巧康熙南巡带了他,索额图也不是傻子,心里明白的很,怕是康熙已经忌惮到他了,没办法,便写了字条向天瑞问策。

送出字条之后,索额图还不放心,一直在船舱里急的乱转,连两岸的美景都顾不上看。

没过一会儿,跟着的随从送过来一张字条,索额图一瞧,上写平衡二字,先是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坐下细一琢磨,这冷汗直流啊,心思一下子放开,那真是心思清明了很多。

索额图抹了一把汗,心道,他这个官场老油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女孩子看事透彻,说出去可以丢死人了,这自古以来帝王向来进究平衡,瞧朝中大臣就知道了,上书房向来是两满两汉四位大臣,互相必势均力敌,若有一方不敌,皇上便会稍微压制另一方,以至这么多年过去,朝堂还是稳若磐石。

若是他索额图退了一步,明珠不退,皇上也会逼的他退,皇上可不愿意看到一方独大的场面啊,现如今是皇上打压他索额图,可如果他退了,并且一直低调隐忍下去,怕就是皇上打压明珠一党了。

这个天瑞公主真真的了不得啊,这是在让他借着皇上的手对付明珠呢,而且,怕是还能在皇上心里落下个好印象。

索额图思前想后,把这其中的条条框框都想明白了,暗一握手,心道可惜了,若是天瑞公主是个皇子,他还用得愁个什么,就那精明厉害的劲,哪个皇子是她的对手,不过也还好,保成有天瑞公主这样一个姐姐护着,时刻提点着,怕是也能顺顺当当继位的吧。

天瑞送出字条,也就不再挂心,起身站在窗口前向外望,瞧着岸上*光明媚,草长莺飞,草木染绿,桃李纷芳的美景,心情也就开阔了几分,开始琢磨起来这次下江南一定要找些空间里没有的植物种子,要努力增加空间的物种。

就在这时,于嬷嬷推门进来,手里拿个斗篷给天瑞披上,嘴里道:“公主太不小心了,站在这风口上也不加件衣服,若是着了凉又是一番折腾。”

天瑞回头笑笑:“嬷嬷放心,我知道了,嬷嬷可有什么事?”

于嬷嬷这才凑近天瑞耳边小声道:“刚京城奏报,良嫔娘娘没了…”

天瑞一惊,她离宫之前还专门看过良嫔,瞧着气色还是不错的样子,又因为搬了正殿,光线好屋里也暖和,倒瞧着比之前好上许多,怎么这么短时间,这人就没了?

“是怎么回事?”天瑞惊问。

“我们的人暗查了,并没有问题,是她自己心事太重,生生把自己给拖累了。”于嬷嬷压低了声音:“良嫔娘娘一死,她屋里的杏儿就在永和宫门口拦了四阿哥,想让四阿哥求德妃娘娘关照八阿哥,四阿哥本求着德妃娘娘把八阿哥接到永和宫养着,不过德妃娘娘不同意,让送去阿哥所里,不过,德妃娘娘倒待八阿哥不错,每天都带四阿哥去瞧八阿哥。”

于嬷嬷这话让天瑞心里更加的惊奇,那个时空里小四和小八可是生死大敌,极不对盘的,没想到这里竟然成了小四照顾小八了,还真是…也不知道以后德妃和小四关照着小八长大,这小子将来是和小四闹成仇人呢,还是像十三一样亲密无间?

这历史出了差子啊,天瑞叹息,保清和保成这对争储的仇敌她已经给拧过来了,没想到,小四和小八因着良嫔早逝也给拧成了麻花,还真是有意思,以后瞧着看,这俩人得弄出什么事来。

“呵呵”天瑞想着想着,倒是不由的笑出声来。

“公主”于嬷嬷惊异。

天瑞捂嘴:“我不过想到这良嫔和德妃都是聪明人,良嫔是自己想不开拖累死的,德妃倒是个心胸开阔的主,怕是能得个好结果。”

于嬷嬷还是不明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天瑞只好让她努力去琢磨,心里还是很叹息的,这个于嬷嬷忠心也够,耿直也够,就是太过直了些,脑子转不过弯来,灵活度不够啊,看来,还得好好的培养一番,或者,把那个放出宫的顾嬷嬷弄进来,那位可是个真正的高手,嬷嬷中的战斗机啊。

“你且想来,良嫔为什么临死前不去求德妃,而是让杏儿去求四阿哥,而且,一个无母的皇子德妃娘娘抱了过去不会对她有任何坏处,倒是能让小四添个臂膀,为何德妃娘娘坚决不养,直接让人送去了阿哥所?”天瑞笑着向于嬷嬷询问。

于嬷嬷想来想去,都是摸不到边啊,这里的弯弯绕绕真是多,她就偏转不过那弯来。

天瑞无奈,等来等去于嬷嬷不开窍,只好道:“你把春雨几个叫进来,让她们也帮着你想想。”

于嬷嬷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把天瑞的四个大丫头叫了进来,把事情一讲明,这四个丫头暗自琢磨起来。

天瑞瞧着,微笑着倒了一杯茶,把玩茶杯静静等着这几个人思索,心里想着,若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想明白,她得早早的再培养新人了,那还真是件麻烦事。

五个人各自想各自的,过了一会儿,先是冬雪眼前一亮,笑道:“公主,奴婢想明白了…”

接着春雨也行了礼:“公主,奴婢也知道了…”

最后夏荷还有秋枫一起笑:“原来如此啊”

天瑞看看于嬷嬷,心里庆幸,幸亏这四个丫头聪明,看起来,以后还得让她们多多办事,于嬷嬷只看着景仁宫,不让人安插进桩子就好了。

第一三一章保成失踪

“你们?”于嬷嬷极不相信的看着四个丫头:“你们都猜到了啊”

“是啊”四个丫头很老实的点头:“其实,并不算太难猜啊…”

“啊”于嬷嬷彻底被打击了。

春雨行了礼,先开口道:“德妃不敢把八阿哥收进永和宫是怕遭忌,宫里还有其他妃子,更别说还有一个佟贵妃了,她怕别人心里会不好受。”

天瑞笑着点头,指指冬雪:“你来说一说。”

冬雪笑道:“良嫔让去求四阿哥,而不去直接求德妃,也是因为这一点,怕直接求了德妃,德妃不应。”

秋枫上前道:“四阿哥是个孩子,关照一下自己弟弟,任谁也不能说什么,和孩子计较,那就是不慈了。”

夏荷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嬷嬷已经听愣了老半天了,那嘴巴张的都能塞住一个鸭蛋了,嘴里直嘟囔着:“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天瑞笑了,把茶杯放下,伸手抚着下巴跟偷腥的小猫似的,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其实,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你们啊,一个个白长了一副聪明样子,心眼却还嫌少啊,看起来以后要多锻炼了。”

几个丫头吐吐舌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就这些了,竟然还不对,这里边还有什么道道啊。

春雨最大胆,直接过去给天瑞按着肩头,陪笑道:“公主也给我们分说分说,好让我们长长见识,也学着些眉高眼低,看着些人情往来…可不能让人说我们景仁宫出来的丫头,一个个傻了叭叽的,那丢人还是丢的公主的人呢。”

天瑞失笑,过了一会儿才道:“也罢,我今儿跟你们说说,你们以后也学着点,万事多想一想。”

说着话,天瑞喝了一口茶,看看外边龙舟经过波光粼漓的河面,划出一道道的水波,更有那艳阳高照,水面泛起点点亮光,天瑞瞧的失神,慢慢说道:“良嫔让杏儿求四阿哥,是打着让德妃有个退路的意思。”

“什么退路?”几个丫头不明白。

“求了四阿哥,再由四阿哥求德妃,这么一来呢,宫中妃子们都瞧着,都知道这并不是德妃的本心,她也是为了哄儿子才会照料八阿哥的,德妃遭的忌也少上许多,而且,四阿哥直接求德妃把八阿哥收养进来,德妃不允,已经很落四阿哥的面子了,怕四阿哥和她生份,德妃每日陪四阿哥去瞧八阿哥,这在别人眼里瞧起来,德妃也是无奈…”

天瑞小声说着:“其实,一开始良嫔就算好了,八阿哥一定会被送到阿哥所,德妃是不可能把八阿哥接进永和宫的,怕良嫔那里也嘱咐了人吧”

天瑞一番话慢慢道来,还真是让于嬷嬷并几个丫头开了眼界,没想到,只单单这一件事里边,就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若是个直脾气的,或是没脑子的人,怕根本想不出来,瞧起来,这皇宫中没有傻子,个个都精明的很。

“原来是这样啊”于嬷嬷一脸的沉思:“奴婢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奴婢想来,也就公主这样的能猜得透里边的事情,换一个人,怕怎么都想不到的,奴婢们以后跟着公主,也学着些,可不能落了公主的面子。”

春雨看看天瑞,自言自语:“我晓得了,良嫔一开始就把条件设定的高一点,给德妃一退之地,德妃一退步,别人瞧在她退让的份上,以后也不会为难她,而德妃也是个聪明的,也领良嫔这份情,再者良嫔去了,德妃以后一定会好好关照八阿哥的,瞧起来,良嫔娘娘对八阿哥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夏荷还有冬雪一齐叹息。

天瑞一杯茶从窗口泼了出去,走到一边拿过一个牛皮水袋交给于嬷嬷:“嬷嬷,让咱们的人快马加鞭赶回京中,务必把这袋水交给小四,让小四找时间按份量给八阿哥喝下去,就这么交待下去,小四一听就会明白。”

“这?”于嬷嬷拿着水袋,很是不解。

“即是这事情落到了小四头上,我怎么都得替他打算一番吧,你且去吧,我心里有数。”天瑞摆了摆手,于嬷嬷也不再去问,拿着水袋出去。

接着,几个丫头也出去,天瑞静静坐了一会儿,小声道:“小八那身体,我若不紧着替他调养,万一折在里边,罪过岂不落在小四和德妃身上,良嫔好心思啊,临死都紧抓着我不放,也罢,你也是苦命之人,我也犯不着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接下来的几天,龙舟且行且停,不日到了江宁地面,

康熙一行在江宁织造府驻陛,此时的江宁织造是曹寅的爹曹玺,曹玺从康熙四年就任江宁织造,一直到现在,也有十几个年头,曹家也积累了许多银钱,这次为了接驾,也是可着劲的往外出钱,务求把康熙伺侯的舒舒服服,痛痛快快。

康熙的御撵在织造府门前停下,他首先下了轿,之后就是保成和天瑞几个小的一起下轿,就见织造府门口乌鸦鸦一片人,不光是曹家大小倾家而出,就是这江宁地面,甚至更远些地方的大小官员也是倾巢而动,都跑这儿来迎驾了。

那啥,虽然要从早晨起来等着,还不能喝上一星半点的水,为了怕皇上快来的时候想上厕所而失了礼仪,那是难受的紧,可是,人人都想有一个面君的机会,想着一步登天,这点苦楚也就不在话下了,更不要说见到皇上说出去面子上也是极有光彩的。

天瑞瞧着这些人,暗道,国人都是如此,面子胜过一切。

康熙那极爱面子的人,一见这么些人等着,虽然有心要责怪几句,都来迎驾了,那衙门的事务哪个来处理,可是,看着大家都是一脸祈盼的样子,他忍了忍也没说出口。

进了江宁织造府,康熙首先就召见了曹玺和他的夫人孙氏,也就是康熙的奶妈,这个孙氏要说也是个极不平常的人,当年康熙出天花要避痘出宫的时候,人人畏如蛇蝎,偏就这孙氏舍不得康熙,硬是舍了命的陪他出宫,让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之爱的康熙很是感动了一把。

康熙是个重感情的人,对孙氏也是极好,极孝敬的,要说,曹玺能在江宁织造这个位子上一坐这么多年,怕也是沾了孙氏的光吧。

曹玺和孙氏进门,先给康熙行了礼,又向保成和天瑞几个行礼,几个孩子都明白孙氏的地位,侧着身都不敢受全了。

天瑞和静兰更是一步上前扶起孙氏,嘴里笑道:“您老人家不必多礼,按理说,是我们该当向您行个礼问个好的,反倒是让您这么大的年纪给我们小辈行礼,真真是折煞人了。”

孙氏嘴里只说不敢,天瑞再笑:“您是皇阿玛的奶嬷嬷,也就是我们的长辈,有什么敢不敢的,今儿我们只论亲疏,不论君臣…”

“哈哈”康熙和孙氏自然亲近,听天瑞这番话,心里也是很舒坦的,就觉得这孩子孝顺有礼,并且对人谦恭,忍不住笑了起来:“孙嬷嬷,这孩子说的对,你啊,就放心的坐下来,今儿朕来了就要多住些时日,好好的和你唠唠。”

“那敢情好”孙氏瞧起来很是蛮硬朗的,走路也带着风,一看就是个极豁达极精明的人,她笑着向康熙蹲了蹲,就直接坐在康熙侧下首的位置:“奴婢这些年也是极相信皇上的,难得皇上来一回,可得多住些日子。”

那头,曹玺也一一行了礼,被保成扶起,很是安抚说笑了一回,曹玺这才坐定,天瑞看着,孙氏是极健壮的,可这曹玺面色却有些不好,怕是身子骨不是很好。

各自行礼一回,康熙一路劳顿也累了,就去房间里安歇,到了第二日就带着保成和保清接见大臣,商量河工盐政上的事情,更是询问各地的事务,再就是布置打击天地会的事情,反正是忙乱的可以。

过了几天之后,康熙把事情处理完了,陪着孙嬷嬷说些家常里短的事情,更有心思出去逛上一逛,看看江南美景啥的。

保成趁着空闲也是坐不住,带了侍卫出去玩,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天瑞看他玩疯了,说了几次要小心,也瞧着他每次出去侍卫暗卫什么的带着一大群,想着应该没什么的,索性也就不管了。

这一日,天瑞正在陪孙嬷嬷聊绣活,这江南的绣品可是比京城的要精致许多,天瑞女红不好,现在得闲,也就缠着孙嬷嬷,要再学上一学。

孙嬷嬷看天瑞长的好,说话又讨人喜欢,也很是欢喜,她整天没事做,现在有天瑞缠着她也乐的教导。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一副认真样子教天瑞,天瑞也学的很认真,不过,她确实没那个天份,再怎么学,那绣活也好不到哪去,绣的东西歪七扭八瞧不出样子来,笑的孙嬷嬷直揉肚子,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手拙的姑娘家。

天瑞任她笑,自是手下不停的刺绣,想着要绣出一件像样的东西来,回去了也好向小四几个显摆一下,让他们别小瞧人。

就在这一老一小其乐融融的时候,于嬷嬷推门进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公主,公主,不好了…”

“大惊小怪的做甚?”天瑞放下绣品,狠瞪了于嬷嬷一眼。

要是平时,于嬷嬷肯定退后几步,先认个错,这次却不一样,她紧走几步到了天瑞跟前,嘴里道:“公主,奴婢刚听那些侍卫们讲,太子爷没了…”

“扑通”一声,天瑞头一晕,直接从床上栽了下来,捂着胸口,觉得胸部一阵剧痛,她醒过神来,紧抓着于嬷嬷的手:“保成,保成怎么了?怎么…让我可怎么活?”

孙嬷嬷也一副极担心的样子,拽着于嬷嬷大声问:“你说清楚,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

于嬷嬷也是担着心,先拍了拍天瑞,又缓和了声音,小声道:“今儿太子爷出去逛,听回报的侍卫说,太子爷一直在江宁城的药铺子里逛,闲了就向那坐堂大夫问些东西,今儿逛到了城南的春和堂,据说那春和堂的大夫医术极高,是个能妙手回春的主,太子爷向人家请教问题,却不防,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贼子,也忒厉害,竟…打死了几个侍卫,把太子爷掳了去。”

天瑞听于嬷嬷讲完,这心里也安定了一些,所幸保成只是被绑架了,而不是…要真是保成就这么没了,天瑞还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呢。

第一三二章陈昂父子

“公主,公主…”

看着神情晃忽,眼睛都没了焦点的天瑞,于嬷嬷和孙氏都给吓坏了,不住的喊着天瑞。

“公主,你可不要吓奴婢啊,公主,太子爷好好的,都是奴婢胡说的…”于嬷嬷吓的抱着天瑞大哭。

天瑞从一片模糊中恢复过来,神智清明了些,拉拉于嬷嬷的手,极坚定的说道:“于嬷嬷,我没事”

看天瑞确实清醒了,于嬷嬷和孙氏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天瑞回到自己屋里就开始盘算抓走保成的是什么人,是天地会的人,还是白莲教的人,这两伙反贼的大本营可都在江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