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湉算是她们的前辈,心眼不坏,但性格有些强势,且目的性很强。队长应露是老好人一个,平常训练,其实都是谢雨湉一个人说了算的。

谢雨湉瞧出两人很犹豫,“怕什么?不社交怎么拓展圈里的人脉?”语气有些为两人不识抬举而不悦。

梁司月给梁国志发了条信息,说要晚点回去。

紧跟着开始化妆换衣服。

谢雨湉笑她和池乔的私服太幼稚,现在初中生都不这么穿了,借了她们两身衣服,还有整套的配饰。

去了才知道,那是圈内某位明星开的酒吧,配备只对会员开放的VIP包房,常有圈内人过来玩。

这里注定是狗仔蹲点的重灾区,但人仿佛有一种逆反心理,你蹲你的,我玩我的。也有些过气明星,故意来这演一出或咸湿或狗血的大戏,好让狗仔拍到搏一搏版面,不至于被人彻底遗忘。

谢雨湉带着她们径直往VIP包房走去。

梁司月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有些心律不齐。她感觉有些不妥,抓住了池乔的手,后者已是一手的汗。

梁司月悄声问池乔:“……真的不要紧么?”

“应该……不要紧?雨湉不是说是明星开的么,会员肯定也都是明星,不会太过分的。”

谢雨湉推开了一间包房的门。

超长的皮沙发上已经坐了些男男女女,尽管灯光昏暗,梁司月还是一眼认出来好几个有名不有名的明星,其中一个甚至还是一贯以乖巧弟弟形象示人的男偶像。

事实明星混夜店喝酒的场景真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大家完全丢下了形象管理那一套,抽烟喝酒说脏话,肆意调侃某某网红就是个上了岸的外-围女,偶尔也会重操旧业,前一阵就跟某某当红明星约过……

梁司月坐下五分钟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不是接受不了明星混夜店,是接受不了表面光鲜亮丽与背地乌烟瘴气的巨大反差。

池乔倒是淡定许多,她虽然第一次目睹,但之前毕竟也所有耳闻,没有那么震惊。

好在,没人引荐,也就没人留意到她和池乔两个小透明。

梁司月拉住池乔的手,让她陪她出去透透气。

拐过一整条走廊,去了洗手间。

“我们走吧。”

池乔说:“再呆一会儿。刚来就走,雨湉要不高兴的。我们就待半小时,然后找个理由溜走。”

梁司月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池乔吐槽,池乔冲她使个眼神表示“我懂我懂”,厕所聊八卦就不必了,又不知道隔间有没有人,被有心人听见就不好了。

两个人整理妆发的时候,隔间里还真走出来一人。

一个气质干练的女人,齐耳中长发,一身浅灰色职业装。装扮不像是女明星,倒有些企业高管的意思。

女人走到旁边的洗手台盆前,弯腰洗了手,抽纸巾擦干的时候,向着镜子里看去。

梁司月从镜中发现女人好像是在看自己,立即转过头去。

女人淡淡笑了笑,微微颔首,将纸巾投入废纸篓里,转身走了。

-

柳逾白下午四五点接到周洵的电话,拜托他帮个忙。

这周,潘兰兰陪着柳文藻出国参加电影节去了,留下柳泽在家。柳泽嘴上答应潘会好好呆在家里,转头就跑出去鬼混。

一家子都是圈内人,柳泽接触圈内的玩咖不要太容易。有些人想借柳小公子攀扯上柳家的关系,自会争着抢着当东道主,凡是柳小公子想玩的,必得陪着玩到尽兴。

周洵在西南鸟不拉屎的山里拍外景戏,接到朋友的“线报”,说柳泽混夜店去了。青春期的男生,按是按不住的,柳泽从前也不是没偷偷去玩过。但这回接待柳泽的这人,有跟黄-赌-毒沾边的传闻,前两项还好,最后一项,谁沾谁是一个死。

周洵回不来,怕自己派去的“钦差”又管不动柳泽,只好给柳逾白打电话,叫他帮忙。

柳逾白一贯跟潘兰兰不对付,也瞧不惯柳泽纨绔子弟样。

周洵是知道这一点的,也就不打感情牌,对柳逾白说:“柳泽终归有柳家的血脉,跟柳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站在利益的角度,如果他误入歧途……”

这套说辞,从一贯闲云野鹤的周洵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柳逾白打断他:“周洵,我一个商人,分析利害关系比你清楚。”

周洵笑了,知道长兄这是答应了,“杀青了回来请你吃饭。”

柳逾白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柳逾白实则也不在家,去邻市开会去了。

原打算第二天早上回来,接过电话以后,晚饭也没吃,临时决定改变行程。

司机开了两小时,抵达市内,到了周洵所说的那家酒吧。

柳逾白自己没下车,叫助理莫莉去把人提溜出来。

不到十五分钟,柳泽就骂骂咧咧地跟着莫莉过来了,也不坐他的车,准备自己叫司机来接。

柳逾白缓慢放下车窗,冷声对穿一身美式潮牌蹲在路边的男生说道:“半小时后,我会给郑妈打电话,最好那时候你已经到家了。”

柳泽气冲冲地一把将帽子揪上来兜住脑袋。

柳逾白懒得理他,升上窗户,叫司机开车。

莫莉这时候说:“柳总,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这跟谁学的毛病?有什么话赶紧说。”

莫莉笑了笑,虽然柳总这时候在气头上没错,她却乐见得再给他添一点赌,“我刚才在酒吧的洗手间碰见梁小姐和她的朋友了。”

果真柳逾白眉头紧蹙,表情活像是胃里梗了一块硬石头。

莫莉不嫌事大地说:“我去把人请过来打个招呼?”

柳逾白不说话,只朝着一旁的座椅勾了勾手。

莫莉会意,立马拿下椅背上他的大衣递过去。

柳逾将大衣搭在臂弯,拉开车门下车,莫莉紧随其后为其指路——她先前被有备无患的意识驱使,特意留心等了等,看梁小姐进的是哪个包厢。

-

梁司月和池乔再回到包房,原打算在角落里默默熬过半小时就走的,哪知道还是被人注意到。

此时此刻,手里被塞进了一杯酒。

给她酒的是一个三四线的男演员,他一眼看出来梁司月从前没有混夜店的经验,就叫她尝尝这西瓜马提尼,没酒味儿,整一个西瓜汁,酒精含量也不高。

梁司月笑一笑,说自己酒精过敏,不能喝。

“这里面基本没酒精的,尝一尝,保证没事。雨湉是跟你们一起的吧?我们经常一起玩的,就当是交个朋友……”

梁司月端着酒杯,微微笑着,想着应当怎么转移话题,不知道夸他的演技好有没有用……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梁司月就坐在靠门的角落,立即抬头看去。

让她吃惊的是,进来的是之前在洗手间碰见的那个女人。

女人掌着门把手,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向着她稍稍地招了一下手,笑说:“梁小姐,打扰一下,我老板想跟你说句话。”

梁司月不明所以,不认识这是谁,更不知道所谓的“老板”是谁。但这正好给了她摆脱男演员的借口,便放下酒杯,对一旁的男演员说了句抱歉,紧跟着站起身。

刚一迈出包间门,还没看清楚走廊里的情景,眼前一暗,一件大衣径直从她头顶上罩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急忙去掀衣服,手臂却被人一把捏住,猛地往前一带。

她看不见,脚底下差点一绊,换了另一只手去,将大衣掀开一角,却只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背影。

背影的后脑勺都写着不高兴,也不回头,冷冷地说:“衣服盖好。”

第12章 2.2

梁司月只将衣服掀开了一角看路,走出去时基本全程罩着脑袋。

商务车停在路边,柳逾白喊她上车。

她犹豫了一下没立即行动,因为池乔还在里面。

耽误的这么几秒的工夫,让柳逾白更加不高兴。手掌用力按着她的头顶,让她转过头去,往旁边看,看见了吗,灌丛后面躲着的那些娱记。

梁司月立马抓着衣服将自己脸盖得严严实实。

等上了车,柳逾白第一时间去找烟。

其实好几回梁司月在他车上,他都挺克制没有抽,这回是真生气,吸了一口,手臂搭在车窗上,转头斜睨着她,冷声问:“你是怕未来有一天红了,自己黑料不够多?”

未成年,又是偶像团体成员,跑出来逛夜店。以后事业但凡有一点起色,被知道底细的对手拿出来编点儿故事,都够公关团队喝一壶的。

梁司月真没想到这一层。

被柳逾白一点拨,冷汗涔涔。

这时候,脸上才有些这个年纪闯了祸该有的慌乱神色。

柳逾白审视的目光,一以贯之的冷嘲口吻:“确实犯不着证明给任何人看,你这条路,走了没到半年就被人带歪了。”

梁司月没有底气为自己辩驳,谢雨湉又没有绑架她,是她自己答应来的。

她迅速冷静下来,想到得把池乔也接出来。

自己不可能再回去,只能拜托柳逾白,“……柳先生,我朋友还在里面。”

柳逾白冷哼一声,不答她的话,却是转头看向窗外。

梁司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池乔跟着方才叫她出包间的那个女人出来了。不像她这样滑稽,池乔口罩加墨镜的组合,明星标配,正常多了。

池乔显然也有些不明所以,但等上了车,望见座位上坐着的某位大佬时,什么话都忘了,战战兢兢地打了声招呼。

七座的商务车,梁司月和池乔坐最后一排,柳逾白单独坐中间一排,莫莉和司机坐前排。

车门关好以后,柳逾白揿灭了烟,叫司机先送池乔回去。

莫莉转过头来笑问:“池小姐家住在哪里?”

池乔报上自家的地址,紧跟着盯着梁司月,满肚子的震惊和疑问,奈何不可能当着柳逾白的面问。

小巷子进去了不好倒车子,池乔在巷口叫司机把自己放下来,对着梁司月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向柳逾白一行人道谢过后,便下了车。

车拐个弯,重回到大路上。

没有人说话的氛围,极其难熬。

梁司月正襟危坐,等待着柳逾白发话。

显然,所有人都在等柳逾白发话,因为车子在这附近没目的地绕了一个圈,莫莉不得不出声询问:“柳总,先送梁小姐回家,还是……”

柳逾白似是这才回过神来,“先找个地方吃饭。”

柳逾白吃东西很挑剔,整座城市愿意回头光顾的就那么几家,这些司机心里都有数,也不用柳逾白再做详细的指示。

车在闹市中行驶一段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街,沿路的法国梧桐,一些独门独院的餐厅掩映其间。

在其中一家门前,停了车。

柳逾白推门下了车,莫莉也紧随其后。最后一排的梁司月不知道应该跟司机在车里等,还是下车自己坐地铁回家去。

还在纠结的时候,哪知道已走到门口的柳逾白,又大步折返回来,指节敲窗,不悦的语气,“还要我请?”

梁司月赶紧下车。

莫莉落后了一两步,等她。

莫莉笑说:“柳总刚从外地回来,没吃晚饭,梁小姐不赶时间的话,跟着吃一点吧。”

梁司月心里有个猜想,刚刚浮现的,她想了想,说道:“围巾很好看,谢谢你。”

莫莉有些惊讶,继而笑道:“不客气。”

猜想得证,梁司月不免惊讶。

……那天还真是柳逾白叫莫莉去买的单?

进门以后竹影森森,餐馆是木质的二层小楼,燃着澄净的浅黄色灯光,足够清雅安静。

服务生给他们安排了二楼的卡座,临窗。

莫莉跟过来,跟柳逾白确认了明早的行程就走了。

再度独处,梁司月的心态比上回复杂多了。

因为今天的事,还有从莫莉那里确认的上回买单的事,让她发现柳逾白没她以为的那样坏,他真想看她的好戏,大可不必捞她出来,静等着未来某一天她在这件事上跌个大跟头就好了。

一旦事实和固有认知发生偏差的时候,人的情绪很难立刻就消化,因为那等于是在承认自己之前看人不准。

梁司月倒不至于死鸭子嘴硬,但她搞不明白柳逾白的行事动机。

“我能问柳先生一个问题吗?”

“不能。”柳逾白翻着菜单。

“但我真的想知道。”

柳逾白闻言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这一套衣服上,神色越发的难看。

她上身一件长及大腿的宽松上衣,腿上一条膝盖破洞牛仔裤,脚上是系带的多孔马丁靴。

这风格简直照搬的某位当红女星的街拍,穿在她身上,违和得很,全靠她这张顾盼生辉的脸,才救回来一点点,不至于太难看。

“衣服谁给你挑的?造型师?”

梁司月她们全队共用一个造型师,且只在拍宣传照的时候才轮得上,平常谁管,不过有什么穿什么罢了。

“……朋友借的。”

柳逾白拧眉又瞧了一眼,干脆地别过了目光,唤来服务员点餐。

梁司月经他打岔,也还记得自己原本要说什么,“柳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柳逾白瞥她一眼,对她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想问我为什么帮你?”

梁司月愣一下,点头。

“因为郑妈关心你,叫我顾得着的地方,顺手提点你两句。”

梁司月低头,沉默着捋一下,接受了这个解释。

在她看来,这是说得通的,否则她和柳逾白相看两相厌,他何至于帮她。

柳逾白在外地奔忙一天,回来又为两个蠢蛋上了一回火,实在神思困倦,也就随着梁司月的沉默一道沉默下去。

其实帮她没别的理由,她一块璞玉浑金,找到对的路,很有发展空间。暂时,他没这个心思自己去雕琢她,但看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上歧路,到底不忍心。

柳逾白饮一口茶,身体往后靠,仰头枕在椅背上。

没休息片刻,就来了一个电话。他任由手机振了一会儿,才将其拿过来,接通。

郑妈打来的,告诉她柳泽已经到家了。

柳逾白接完电话,又给周洵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周洵大抵在拍夜戏,没回复他。

梁司月旁观,也能感觉到他的疲累。

她被一种守序的动因所驱使,不得不说:“谢谢柳先生的提醒,下一回我会小心的。”

果真,柳逾白这人不会有什么好话:“关我什么事。”

梁司月默默原谅了他的这一句嘴欠。

服务员端上今晚的食物。

松茸炒芦笋,翡翠饺子,菌香豆腐和虾片粥,实在清淡得可以。

柳逾白始终食欲欠缺的模样,好像不过每一样都只动了动筷子就放下了。

搞得梁司月也不敢多吃。

柳逾白望过来,“吃饱了?”

东西还剩好多,但叫柳逾白等着她,又实在难捱,于是她小声问:“……这里可以打包么?”

柳逾白似被她这跟郑妈如出一辙的行为逻辑给逗笑了,不过也只是转瞬。

一会儿,服务员拿来小票和一次性食盒,将剩余的食物打包。

梁司月无意间瞥见小票上的金额,刺激得呼吸一窒,不过几样素食,贵成这样是拦路抢劫么?

“柳先生,打包好了。”

柳逾白朝着梁司月扬了扬下巴,自己站起身。

梁司月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袋子,跟上前去。

二月底的天气,是仍可归在冬天范畴里的料峭。一顿饭的工夫,外头又起了风。

梁司月身上这件衣服里衬抓绒,尤觉得不够御寒,走在前方的柳逾白却不过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打卷的袖里一时鼓满了风。

柳逾白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坐拥无边财富,却不像个把自己照顾好了的样子。

像她跟池乔节省归节省,重大日子也想去吃一顿滚烫热辣的火锅犒劳自己。

她想象不出柳逾白吃火锅的情景,他吃一碗半温不凉的虾片粥,都像是要了命一样。

不过,这番心理活动不敢让柳逾白知道,否则,他一定会说:你一个月赚三千的人,操心我年赚三亿的人过得不好?

上了车,梁司月照旧要去最后一排,柳逾白一个眼神制停了她的动作。

她乖乖在他身旁坐下。

司机找她问过地址以后,车里就没人说话了,只除了音量很小的车载广播。

柳逾白几乎一上车便阖上了眼,沉稳平滑的行驶中,他抱着手臂,起初还能正坐,渐渐的脑袋便一点一点往下滑。

梁司月四下寻找,想看看这车里有没有靠枕之类,好给柳逾白垫一垫。

别的没找见,只有柳逾白的那件大衣。

她把大衣拿过来,衣袖叠一叠,正在研究怎么给塞到柳逾白脑袋和脖子之间的时候,车子一个转弯。

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撑。

于是柳逾白整个脑袋的重量,都压在她举起的手掌上了。

柳逾白坐在她左边,她是拿右手撑的。

这姿势别提多别扭,发力多艰难,然而她不敢抽手,一抽手,柳逾白脑袋就得滑下去。

梁司月痛苦地坚持了两分多钟,实在撑不住了,尝试着身体坐直,肩膀垫高以后,能不能把手掌解脱出来。

正耸着肩往柳逾白那里凑,凑到两人挨得极近的时候,柳逾白突然醒了。

蹙眉望着她,仿佛在说:你在搞什么鬼?

柳逾白正常无比地坐正了身体,而梁司月的手还撑在半空。

她尴尬地收回来,放下,结果又发现,怀里还抱着他的大衣。

“……”

柳逾白看她的目光都复杂了几分。

梁司月耳根脸颊一片红,却还无比镇定又机智地替自己救场:“……我有点冷。”

前座司机嘟哝一句,“空调开到最高了啊。”他估计以为自己声音很低,然而后面两人都听见了。

梁司月恨不得跳车。

好在,离她家不远了。

车靠边一停,她立即去拉车门。

刚踩着地,后背上什么东西携着风兜头罩了过来。

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什么,她太熟悉了,今晚频频打交道,连那里衬的香味她都能记得牢,是他的大衣。

他促狭的笑声从车厢里飘出:“不是冷吗?穿上再回去。”

怎么穿?穿回去梁国志问这是谁的怎么解释?

梁司月真有些羞恼,拿下衣服,返身给他丢回去,“今天谢谢柳先生!回程注意安全。”谢意和祝福,让她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意思。

随即立刻关上车门,飞快地跑了。

-

梁国志也到家没多久,女儿回来了,他一定要下去买点儿水果。

梁司月坐在客厅里,理应给池乔打个电话,说一说和柳逾白的渊源,然而池乔可能准备了一堆问题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