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发上,电话又响,听着很有些急促。

梁司月抬眼看柳逾白,心里不舍,但也不喜欢这种被公事打搅的氛围,宁愿等下次,便说:“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去就……”

柳逾白蓦地伸手,将她腰肢一揽,往后一推,让她后背抵靠在门上。

低头,吞下她的最后一个字。

第53章 4.9

梁司月回到楼下家中。

电视开着, 在放中央三套的音乐节目,外婆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 仍在修改衣服。她抬头看一眼,问:“楼上下来的吧?”

一切了然的表情, 让梁司月不好说谎, “嗯”了一声。

外婆的认知里, 并不那么能轻易接受,毕竟男方大了那么多岁,又是领导。可让她反对, 好像又挑不出什么道理来, 说难听点,她现在吃穿用住都要靠着小月,何必倚老卖老地自讨没趣。

因此一些话到了嘴边, 又咽回去。她不怎么赞同,但也无所谓反对不反对。

梁司月走过来, 倚坐在扶手上, 往她手里看,笑说:“您白天再弄, 晚上光线不好,伤眼睛。”

“就剩几针, 干脆缝完算了。你坐会儿再去洗澡——冰箱里有草莓,你拿出来吃吧。”

梁司月不好意思说自己才跟柳逾白吃完了一个果盘, 只推说才吃完饭, 还不饿。她盘腿坐进沙发里,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外婆做针线活,一针一针排得又齐又密。

“外婆, 明天晚上柳逾白过来吃饭可以么?我明天上午没有课,陪您去逛超市。”

“都行。就怕粗茶淡饭的,他吃不惯。”

洗过澡以后,梁司月回卧室。

坐在床上,腿上平放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部电影。

外婆敲门进来,给她放洗净晒干,已经叠好的衣服。在衣柜里归置好以后,她走过来,在床沿上坐下,转头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

梁司月从小没有妈妈教导,许多事,包括在学校跟男生、男老师相处的界线,包括月经初潮,如何使用卫生棉这些,都是她这个做外婆的教的。

如今,也少不得要她来提点两句。很是难以启齿,却也必须告诫她,谈恋爱归谈恋爱,但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梁司月几分局促地点头,“……我知道的。”

这小区远离主干道,到夜里更是安静极了。

电影看到一半,梁司月渐感觉眼皮沉重,按下暂停键,合上后盖放在了床头柜上。

拿过被她冷落了近一个小时的手机,一看,微信上多了条消息,半小时前柳逾白发来的,问她在做什么。

梁司月躺下来,单手举着手机,嫌打字麻烦,斗胆给他拨去语音电话,哪知道手滑点错选项,变成了视频电话。

她吓得正要切断,柳逾白却接通了,画面晃了一下,却是对准了天花板。

如此,她也不好意思让镜头对准自己,就切换了后置摄像头,丢在被子上。

静止的画面里,伴有点击鼠标的声音,梁司月猜想他可能是在书房里。

某工作狂出声问她:“你又不露脸,打什么视频电话?”

梁司月笑说:“你不是也没有露脸么。”

柳逾白不接她的茬,“还不睡?”

“准备睡了呀,所以跟你打声招呼——你还在忙么?”直线距离甚至不过几十米,却在电话里交谈,这种感觉很有些奇妙。

“看份文件。”

“明天晚上来吃饭,我已经跟外婆说过了。”

“行。”

顿了一下,她说:“……那我先睡了?”

柳逾白笑了,“你到底是想睡还是不想睡?要是不想,就上来陪我工作。”

梁司月心里吐槽,上去了还下得来么?

“我睡的,你也不要忙太晚。我挂电话了,晚安。”

“你倒是露个脸……”

“才不要。”梁司月笑着将视频挂断了。

将手机设定闹钟,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按灭了台灯,躺下来。

原有的困意过去,她反倒有些睡不着。

窗户应当是没有关完全,外头起了风,撩起纱帘,浅浅地飘起,又打下来,也像打在她的心里。仍有隐隐的悸动感,为今天这一个,恐怕余生也将永远回忆的黄昏。

-

翌日傍晚六点,柳逾白准时过来敲门。

梁司月打开门,入眼先是一束花,一大捧的香槟玫瑰,拿墨绿色布纹纸捆束着,花朵饱满,品相好极了,一丁点败落的迹象也无。

梁司月不由地“哇”了一声,欣然接过花束,再一看,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礼物。

实在正式得都有些老派了。

外婆自厨房出来,打声招呼,笑吟吟叫梁司月先招待着,菜将出锅,她得看着点火候。

热水壶里,水刚刚烧好,用来泡茶正好。

梁司月拿出洗净的陶瓷茶具,往茶壶里丢一把茶叶,浇上热水。

她单手操作的,柳逾白看着隐隐担心,都没空吐槽她,这沏茶的手法未免太不专业。

好在还是稳的,举着水壶的手一点没晃,看来武术训练练出来的那点儿臂力还没落下。

柳逾白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问她:“你爸不回来?”

“他一般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俱乐部离得远,开车回来要一个小时,没什么事他就住在那边的宿舍。”

梁小姐招待人很是半吊子,说着话就起身了。

走到餐边柜那儿,蹲着翻找半天,找出来一只玻璃的广口凉水壶,等线排列的竖纹路,造型还算好看。

她拿着凉水壶,进厨房接了大半壶水出来,放在餐桌上,转而去拆他送的那束花。

柳逾白看她单手不大方便,便起身去帮忙,顺带说她:“就把我晾着?你的待客之道呢?”

梁司月笑得眉眼弯弯,“难道你还要吃瓜子糖果吗?”

吐槽归吐槽,柳逾白动作一点也没停,几下拆开了包装,帮她将整捧花都插进水壶里。

梁司月调整了一下,使它们排列得错落有致些,一眼看去,玻璃水壶也真有了花瓶的样子。

整一瓶花,浴在顶上三盏筒灯照射的浅黄灯光里,好看极了。梁司月当即跑去沙发那里拿上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晴姐一直催我发微博,这下有素材了。”

柳逾白说:“你倒很会物尽其用。”不无揶揄的语气。

厨房里外婆喊道:“小月,桌子收拾一下。”

梁司月将花瓶置于餐桌正中,应一声,就进厨房去帮忙端菜了。

六道菜,有荤有素亦有汤。素的是山药片炒芦笋和砂锅芸豆;汤是熬得清亮、几乎不见油花的鸡汤,撒了两粒红枣;主菜是番茄炖牛腩和清蒸鲈鱼,后者切几段葱丝和辣椒点缀,色泽上一点也不寡淡;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盛在小竹篮里,垫了白色餐纸,煎得金黄的土豆丝饼。

柳逾白洗了手,落座,笑说:“这也太丰盛,您费心了。”更注意到,这一桌子菜,用到的是他差莫莉送给梁司月的那一套,四时风物的彩陶餐具。

“都是家常菜,招待不周。”外婆的担忧放了一半,笑问,“柳总你喝不喝酒?

柳逾白说:“您叫我逾白,长辈都这样称呼我。”

外婆尚没法立即改口,笑了笑,看向梁司月,“小月,我记得是不是家里还有一瓶红酒?”

那个才两百不到,梁司月根本没法把他拿出来招待柳逾白,就说:“没有了,我爸拿走了。”她看向柳逾白,“你要喝么?我跟外婆都不会喝酒,没人陪你喝哦。”

外婆赶紧笑着斥她:“你都这样说了,人家还能怎么说?”

柳逾白笑说:“不喝了,我们好好吃饭吧,不浪费您这一桌菜。”

实在话,梁司月就没见过这样的柳逾白,礼貌,风趣,讲话又好听,和平日里那个幼稚到动不动与她口舌争辩的,判如两人。

不过他这样效果倒是显而易见,一顿饭下来,肉眼可见的外婆对他的好感度蹭蹭蹭直往上涨。

梁司月时刻要注意热量摄入,吃东西不多,是第一个落筷的。但未下席,一直陪坐,偶尔再提箸吃两口。

听他们聊天,明明外婆在讲舞蹈队的那些琐事,她听来都觉得没甚趣味,柳逾白却都能接得起话。

自然是技巧使然,但梁司月仍然感激,因他愿意为她取悦她的家人。

她侧头凝望他的视线,被他捕捉到,他一面跟外婆说着话,一面左手垂下来,轻轻地捏一捏她的右手,随即又拿上去。

说不上有什么意味,仿佛发自本能的自然而然。

这么多菜,当然剩了许多。

外婆将剩得较多的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只剩些许的,就直接倒掉。清理残渣,碗盘都丢进洗碗机里——她不止一次对梁司月说,这个精装修的公寓,自带的洗碗机真是太方便了,省了她不少的功夫。

三人围坐于沙发,柳逾白陪着喝了一盏茶,不自觉地抬腕看了看手表。

梁司月注意到了,问他如果是不是还有工作,有的话,可以回去处理。

外婆也笑说:“反正都住一栋楼,也方便,以后直接跟小月说,随时过来吃饭,就加一双筷子的事。”

她这口吻,已经很有长辈的自觉了。

柳逾白笑说:“行,我也不跟您讲客气。”

再坐一会儿,柳逾白便起身,梁司月紧跟着站起来,“外婆,我送他一下。”

“你钥匙带上,我也马上出门跳舞去。”

梁司月当然明白外婆的意思,只差明说叫他俩单独呆着去,她不掺合了。

走到门口,拿起玄关柜上小置物篮里的钥匙,梁司月随着柳逾白出了门。

等在电梯前,她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他,他余光注意到了,问她:“看什么?”

她笑一笑不说话。

一会儿,电梯上来了,梁司月先一步进去。

待柳逾白进来,电梯门合上,她忽地揪住他的衣袖,踮脚,直接将一个吻落在他唇上,趁他反应前,又迅速地退开了,低头说:“谢谢你。”

柳逾白扬了扬眉,“小朋友,这种可做不得数。”

第54章 4.10

说罢, 柳逾白便伸手,似要去捉她手臂,她当即退后半步, 叫他动作虚晃一下。他转头看她,笑了声, 也没再继续有什么动作, 只朝她伸出手去。

梁司月顿了顿, 主动上前一步,将他的手挽住了。

很是奇特,其他人谈恋爱都是各处去约会, 唯独她和柳逾白, 总是在他的家里。

当然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她现在伤还未愈,往人多的地方去不方便不说, 还得时刻担心会否有人偷拍。

往楼上去的次数多了,早没有最初的拘谨, 她觉得,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将柳逾白的家也当做自己的家。

进屋以后, 梁司月打开鞋柜给自己找一次性拖鞋,不由地提议一句, 她能不能买一双常穿的拖鞋备在这里。

“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叫人去买。”

“不要, 我自己去网上下单。”

柳逾白让她自便, 还觉得这里缺什么,都一并采买了,他管报销的。

梁司月笑说:“如果买的东西, 和你家的装修风格不搭,你不准不高兴。”

柳逾白看住她,沉思片刻,“你不会要买泡脚桶?我告诉你,那玩意儿你敢拿进屋,我就连你一块扔出去。”

“……”

柳总果真上下班时间不分的工作狂,到家以后,去卧室换一身居家的衣服,便拿上笔记本电脑,去客厅沙发坐下,点开一封邮件。

一面对她说:“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我看份文件。”

“我如果打开电视,会不会吵到你?”

“不会。”

如此,梁司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们被老师布置了任务,本学期每周至少看一部电影,深入细致地看。

柳逾白家这巨幅的电视屏幕,用来看电影是再合适不过的。

她在菜单里找出昨天那部打开了两次,都没能好好看下去的电影,再将它点开。

柳逾白习惯了空间里总有一点声音,分毫没受打扰。

一份复杂的投资意向书看了好几十页,偶尔抬头看一眼,却见梁司月已整个歪靠在沙发扶手上,拿着遥控器,将电影的某一片段倒退、播放、再倒退……

梁司月注意到柳逾白几分疑惑的目光,笑着解释:“你别管我,我在分析角色。

她不止一次被导演或是表演课的老师夸奖有天赋,但一直觉得自己表演都是用的笨办法,即把自己代入角色,再去分析其身份、情感和事件中所处的地位,会呈现出怎样的行为和语言模式。

现在演过的两个角色,都离她的生活经验或者情感体验不远,所以尚不算有难度。但往后,这种笨办法会不会让她触及到阅历的天花板,她不知道,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通过前人经典的形象,尽可能多且深入地积累更多的角色模型。

柳逾白看了梁司月片刻,一时觉得自己会否对她有所亏待,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自己加班不说,还带着她也忙起了学习。

想了想,将笔记本后盖合上,伸手,叫她过来。

梁司月将电影暂停,双脚落下去,找了找拖鞋,穿上,起身走到柳逾白身边去。

柳逾白张开膝盖,牵着她的手,往下一拽。

她便如昨天,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低眼,即能看见他眼底隐约的笑意。他伸长了手臂,按在她的后脑勺,微微一用力,让她低下头去,紧跟便仰头吻住她。

片刻,才退开去,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冷落了你?”

“……没有。跟你待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柳逾白笑了一声,呼吸挨着她的唇,有意重复她后半句:“做什么都可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赧然地丢开他的手,要站起身,又被他搂着腰制止了动作。

柳逾白伸手抚摸垂落在她肩膀上的长发,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等你回横城把戏补拍完了,抽两天时间,我带你去出去玩。你可以考虑一下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么?”

“嗯。”

她莞尔:“我要去看海龟。”

“……”

-

不久后,梁司月去医院检查了恢复程度,摘掉了固定带。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堪堪恢复了“自理能力”,离痊愈还远得很,平日里还须非常小心。

紧跟着便去进行杂志采访和拍照。

那是一本电影专业方面的杂志,对拍摄的要求并不高,重点更多是放在了采访方面。

地点在他们编辑部的一个会客厅,说是会客厅,布置得更像是视听室,一面墙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影海报,一面墙摆放置物架,放着各种电影的碟片,以及杂志的获奖奖杯。

除此之外,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和人身齐高的,仿造的奥斯卡小金人。

梁司月进门后的第一个第一个动作,便是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小金人的手,结果发现,那里光滑锃亮的。

负责采访工作的杂志部编辑笑着解释,每个来这个房间的演员,都会做跟她一样的动作,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梁司月笑问:“都有谁摸过?”

编辑报了一串的名字,里面包括了沈黛和方译臣,总之,不是腕儿大的,就是影帝影后级别的戏骨。

会客厅正对着海报墙的另一侧,摆着好几张深棕色的真皮单人沙发。

编辑姓徐,说大家都习惯叫他老徐,梁司月笑了笑,还是按照这圈子的规矩,不知道叫什么的时候,叫“X老师”总没错的。

老徐叫她稍坐,等何讷、陈鹤林和林孟夏到了,采访就开始。

“我们一起采访么?”

老徐解释说,这是杂志的固定栏目“新片茶话会”,主创一起聊,更有梗和火花。

一会儿,编辑部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过来给她倒茶,她胸前挂了工作牌,职位显示是实习生。

女孩子放下茶杯之后,没立即离开,笑问梁司月:“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梁司月笑说当然可以,接了马克笔,在她递来的笔记本签了自己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给人签过名了,上一回还是在团里的时候。

她觉得女孩子都未必认得自己,可能单纯集邮心态。

梁司月坐在沙发上等了约莫十到二十分钟,何讷和陈鹤林陆续到了,林孟夏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一进屋,何讷就打趣他:“今天没带着茶叶过来?”

林孟夏穿了一件宽松样式的白色上衣,衬衫布一样的挺括材质,胸口一片蓝色的印花,五分袖,袖口缝了一片同样颜色的,两指宽的商标样的布带。清清爽爽的模样,只是皮肤比上一回见黑了很多,可能一直在拍外景的缘故。

他在梁司月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边笑说:“带了带了,编辑部人人都有份。”

一时间大家哈哈大笑。

自电影杀青之后,梁司月这是第一次见到何讷和陈鹤林,只知道何讷在攒新剧本,而陈鹤林前一阵去某个以考核演技为主题的节目当过四期的飞行导师,其余时间都在演话剧。

林孟夏她夏天的时候是见过的,也知道他正在拍的那部戏即将杀青。

何讷问梁司月最近怎样,梁司月举了举自己尚不灵活的左手臂,“吊威亚受伤了,现在还在休养呢。”

“哦,我有印象,你拍的是一民国戏对吧?”

梁司月点头。

“那你现在也算是有打戏基础了,我现在写的这本子,可能有个角色适合你,到时候到我那儿试镜去。”

一旁老徐接话了,打趣道:“往后他们就得说,司月是您的御用女主角。”

林孟夏紧跟说:“讷女郎。”

何讷哈哈大笑:“不了不了,这个称呼有点儿难听。”

很是神奇,在剧组朝夕相处的时候,梁司月总有一种紧绷感,也好怕犯错被人否定,但现在重新聚首,气氛却像是老同学重逢一样,非常轻松。

大家的开场打招呼开了一个好头,让老徐的采访推进得很顺利。

问道大家印象最深的是哪场戏,大家纷纷问导演:“可以剧透吗?”

“不能。”

林孟夏笑说:“按剧本的发展顺序,是我跟司月的最后一场。因为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了,情绪累积到那儿了,演得很难过……”

梁司月笑说:“你剧透了!”

林孟夏立马做闭嘴状。

而梁司月和陈鹤林的答案,则是一致的,在北城拍的有一场夜戏。

梁司月看向陈鹤林,笑说:“我一直没跟陈老师正式地道过谢,那场戏他是真的帮了我好多,基本是从基础的,怎么控制台词的声调高低开始教我。”

陈鹤林一直是他们几个中间比较沉默的那个,倒不是情绪不高,纯粹是性格使然,这时候方笑了笑说:“你演挺好的,第一次演戏能到这个程度,可以了。”俨然是前辈的口吻。

老徐趁机问:“要是再有机会,您会愿意继续跟司月合作吗?比较想演什么人物关系。”

“好演员我都愿意继续合作……”陈鹤林看她一眼,“演父女吧。”

梁司月笑了,“那我年纪大了点。”

陈鹤林也笑了,“看化妆技术,一切皆有可能。”

电影创作和拍摄相关的严肃的问题都提完之后,老徐问了几个比较花边的:“剧里面你们三个人,感情关系比较纠葛和复杂,那现实中,你们理想的另一半的形象是怎样的?”

林孟夏开玩笑说:“这个问题跟我经纪团队确认过了吗?我回答了会不会掉粉啊?”

老徐说:“想象,咱们就纯想象。现象一下,你理想的另一半,是不是司月这样的?”

林孟夏笑说:“我怀疑你们编辑部在搞事情。司月性格很好,我俩在剧组基本是难兄难弟,但要说理想型,我觉得不是——司月你别生气啊。”

梁司月就顺势开玩笑说:“已经生气了。”

“送你茶叶给你赔罪!——我的理想型,要那种很活泼,很能说的,喜欢黏着我的,打游戏很厉害的。”

老徐咳嗽一声,“这越说越具体了啊。”

“我看出来了,你们真的在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