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雨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因为…多么的言情啊。

只不过,老家的梧桐是市树,据说是受保护的。徐少爷,麻烦下次写名字,你能不能把我名字写在你下面啊,我好没安全感的。

不过比起我,徐微雨的安全感似乎更加欠缺,他出门总是要再三问我:“清溪,我带钥匙了吗?清溪,打我一通电话,我感觉一下手机在身上吗?”

我每次都睡得好好的被他吵醒,接过他递过来的我的手机勉为其难打他电话,然后看他从衣袋里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往外走。

嘴里还说着:“嗯,一大早就开始想我了啊。”

貌似他欠缺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欠虐?

徐微雨有点点洁癖,有点点无赖,有点点小贱,但他在外人面前却总是清风朗月,遗世独立,孤傲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带着高贵。只不过回到家后,他就说:“洗澡洗澡洗澡。”然后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他的声音:“顾清溪要不要来蹂躏我啊?”

我总想,这人可以再贱一点吗?

可每次对他印象down到谷底时,他就会又蹦跶起来感动到你。记得他在德国时,打我电话,电话里他说:“清溪,我想回来。”然后一直用德文重复“我想念你”。

我说:“我听不懂。”

他笑着说:“我知道。”

觉得又矫情又煽情可每次想起来又有点悲情。

有一次我主动跟徐微雨说:“我们俩其实挺般配的,你爱买书我爱看书,你喜欢唱歌我喜欢听,你喜欢赏花我喜欢养花,你愿意娶我我愿意嫁,天生一对。”

微雨看了我一眼,回:“那你之前还逆天而行那么长时间。”

所以,我们最终顺应天命地准备结婚了。

Chapter 2 记得当时年纪小

微雨高中的时候是很文弱的一号书生,学习很好,传说中的优等生,只是苦于体育一般,不能做到全面发展,但他总“喜欢”跟一大票肌肉发达的朋友挤在一起打球,即使跟不上节奏。

有哥们问:“微雨,你不喜欢篮球,每次都打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何苦呢?何必呢?算了,拉拉小提琴吧,兄弟我不会嘲笑你的。”

据说当时徐少爷冷哼一声,“顾清溪那厮不是说喜欢运动型的男人吗?”

之后高二文理分班,分班前我收到一封信,上书:读理读理读理读理!

我私以为是诅咒信。

于是不信邪地念了文。

就这样,我跟微雨在文理上分道扬镳了。

但我们一直保持着纯洁的男女关系…

高二的时候,有一次我的自行车坏了,于是微雨载我回家。那天我是要回老家,路比较远。

十一月份的天,微雨一路骑车过去,脖子那儿的尾发都是湿答答的,我看着很心疼。可那时候,那年代,心态多正直啊。我跟微雨就是正当的男女同学,让他载我已经很出格了,一路心疼,也一路在心里担心着如果在快到家的路上遇见熟人该怎么说?

最后果然就在半路遇见了在油菜地里忙农活的一位邻居阿姨,她远远看到我,喊过来:“清溪啊,放学啦!”

我当时心里一直在默念:“我们只是同学,我们只是同学…”

所以我一听有人跟我们打招呼了,我马上就喊回去:“阿姨,我跟他只是男女同学,我车坏了,他送我回家。”然后我还认为自己很聪明地转移话题说了一句,“阿姨,你种油菜花啊。”

阿姨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过来,也不知道是“哦”在种油菜花还是“哦”只是同学。

然后,在骑出了一小段路后,前面的人说:“她只是问你放学了吗?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吗?”那个“没用的”现在想起来十分之意味深长啊。

“…”我那时头一次脸红。

然后微雨笑着嘀咕了句:“种油菜?你可真油菜(有才)。”

“…”

有时候觉得微雨说话很直接,有时候又觉得含蓄得过头。

我有一个邮箱是很早很早以前注册的,早到大概是高中的时候。

后来高中毕业就不用了,渐渐也就忘了。

再后来,好几年之后,我要用邮箱注册东西,自己平常用的两个都已使用过,想了好久才把那个多年不用的老邮箱想起来。

进去时,看到那邮箱里将近一百封的未读邮件,都是来自国外。

徐微雨竟然一直没问,也未曾说起。

我把那将近一百封邮件花了一天时间看完,然后一一保存。

这人还真是闷骚到一定境界了。

如今,回想以前那最青葱的岁月,虽然短,却格外动人。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记得当时年纪小,不懂情也不懂爱,只是前后走在梧桐下,有雨落在树梢儿上沙沙响,我们傻傻相视而笑。

记得当时年纪小,不明分别也不明聚,有一种距离叫远不可及,你那儿的风我这里吹不到,只知一年春去又秋来。

Chapter 3 一个男孩子的爱情

前两天跟女朋友说起彼此的感情,她是“速食爱情”,她说彼此看对了眼,上床不恶心,就OK了。我说我不行的,我需要彼此了解,知道对方的心意是真诚的,也让对方知道我在意他。考虑在一起的可能性、合理性,考虑彼此的家庭,也想过未来我跟他的婚姻需要两人如何经营才能长久。

朋友听完摇头说:“你真现实。”

是的,我很现实,所以我那个浪漫主义的男友经常说我是冷漠的女人、残忍的女人、无情的女人,然后说他当年的少男心如何破碎再破碎。

我…想想,也是。

我一直不记得徐微雨给我的第一印象,只知道认识了就认识了。我甚至弄不清楚从小学一路上来,哪一年级是跟他同班的,哪一年级是分开的。

高中的时候,我选了文科,他叫我出去,拉我到了教学楼后面,他原地打转,气恼了好半天,“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这样…”

他是文科好,我是理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