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有些狐疑。

她刚才并没有特意放轻声音,如果孟文飞在家,不会听不到,竟然一声招呼不打,出了什么事吗?方靖回转身,把包包和熊二厨放沙发上,去了孟文飞的卧室。

卧室的门开着,一眼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飞哥。”方靖轻声唤。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方靖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又唤:“飞哥。”

孟文飞还是没动静。

方靖走到床边,看到孟文飞的样子吓了一跳。他脸色潮红,额头上全是汗,两眼紧闭着,鼻息有些重。

方靖扫了一眼床头柜。烧水壶和水杯都在,旁边还放了支体温计和药。

方靖拿起细看,体温计的温度显示38.7度,药还是孟文飞今天自己买的消炎药。他这是发烧了,打算用喝热水捂汗法自愈吗?

方靖去洗手间拿了孟文飞的毛巾出来,替他擦干额头上的汗。然后接了盆冷水,给他擦了擦脸。

孟文飞完全没有醒。方靖把用冷水浸湿的毛巾盖在他的额头上,守了他一会,他的温度依旧很高。方靖扒了他的被子探他脖颈。他裹了两床被子,没穿衣服,被子里的温度简直烫手,脖子上全是汗。

方靖把被子给他重新裹好,然后用跑的冲到了药店,买了退烧药、退热贴等药品,喘着气冲回来。先烧了壶热水,兑了杯温水,然后用了点力把孟文飞拍醒。

孟文飞迷迷糊糊半睁了眼,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飞哥,吃了药再睡。”方靖一边说一边半跪在床头,将孟文飞的上半身扶了起来。

“阿靖?”孟文飞顺着她的力道坐起。方靖坐在他身后撑着他,把药递到他的嘴边。孟文飞还很迷糊,也没问,非常听话的吃了。

方靖再把他放下,盖好被子,给他额头贴上了退热贴。

冰凉的触感让孟文飞清醒了些。他问:“你怎么回来了?”

方靖没答,她在翻衣柜,翻出一床干净床单和枕套,再拿出一条干净大浴巾和毛巾。回到床前,问:“你有力气翻身吗?”

“嗯。”孟文飞应得有气无力。

方靖把他推到了床的另一边,把被汗浸湿的床单卷半边,铺上干净新床单,把枕套换了,床单铺上大浴巾垫着,枕头上垫上毛巾,再把孟文飞推回来,另半边同样换好。

孟文飞躺在干燥柔软的毛巾上,顿时舒服地叹了口气。

方靖再把他的被子掀了,底下的那床被子也已被汗浸湿,她先用毛巾把孟文飞身上的汗擦干,然后把上面一层的干净被子换到下面,把汗湿的被罩扯了,第二层被子复又盖上。

“会热吗?”方靖问。

“不热。”

“一会太热我再把被子减一床。”方靖说完,抱着那些脏床单被罩出去了。

孟文飞半睁着眼看着她,看不到了,心里有些失落。

“等一会。”方靖大声应着。孟文飞不失落了。

过了一会,她还没回来。

“来了,来了。”方靖拿着一杯水,水里插了根吸管,她把吸管递到孟文飞嘴边:“先喝点水,流太多汗,要多喝水。”

孟文飞张嘴抿住吸管,水温温的,有点咸味,她放了盐。孟文飞一口气喝了半杯,觉得舒服许多。

“你叫我干嘛?”方靖放下水杯,问他。

“没什么,我就是想喝水来着。”

“哦。”方靖替他理了理枕头,抚平床单。“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实在不行就得去医院了。”

“没事,不用去。我以前发烧药都不吃,睡一觉出一身汗就好了。”

方靖皱眉头不高兴:“以前我爸也这么说,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去医院了。年纪大了,以为还跟小年轻似的。”

孟文飞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谁年纪大呀,你在说你爸还是说我呀?

没来得及质问她,方靖已经又走开了。

过了一会她回来,手上拿着一条他的四角内裤。“飞哥,你有力气自己换裤子吗?你裤子都湿透了。”

孟文飞瞪着自己的内裤,像看见了妖魔鬼怪。虽然他让她来做家政,但他从来没让她洗过他的内裤,每天洗完澡他都是自己把内裤洗了晾上。现在,这姑娘坦坦荡荡地说他内裤湿透了。

孟文飞觉得自己全身发热要熟了,什么药都压制不了这热度。这时候的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几乎是|全|裸|着被这姑娘推来转去把全身从头到脚全擦了个遍。

而她居然不害羞,她一点都不害羞!

这太伤害他的男性自尊心了。

孟文飞咬着牙问:“我要是没力气呢?”

“没关系的,你不用害臊。以前我爸住院的时候,也是我给他擦澡换衣服的。他当时跟你一样,太拼了,也不好好休息,熬夜不睡觉,就病倒了。”还要趁机教育一下他不能不爱惜身体。

孟文飞没注意听别的,就想着他自己不换,难道她要动手?

方靖看了看他表情,又道:“你换条干净的吧,全是汗穿着多难受,病哪能好。不用太在意,病人是没有性别的。”

孟文飞嘟囔:“别的病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男性,身体机能正常。”重点是他不是她爸!他一点都不想当她爸!他一点都不老!

方靖道:“那我现在去变性再回来照顾你也来不及了呀。”

“你是病毒派来搞笑的吗?”孟文飞没好气。

还变性?你怎么不说咱俩先去领个证回来我就好照顾你了呢。

方靖把那条干净内裤放床边:“我觉得你应该有力气自己换的。”然后她转过身去,“我不偷看,你换好了叫我,需要帮忙就说。”

孟文飞嘟嘟囔囔不高兴很费劲地在被子里把湿内裤扯了,就这小事已经累得他喘粗气,他把干净内裤勾进被子里,蹭啊蹭啊费半天劲终于换好。不过换上干净的确实舒服多了。

孟文飞把脏内裤丢床脚,太羞耻。

他喘着气休息了会,对着方靖的后背粗声粗气道:“换好了。你帮我拿套睡衣来。”一副誓死捍卫贞操的语气。

方靖应了一声,去拿了。回来帮孟文飞把身上的汗擦了擦,协助他把睡衣穿上。

孟文飞一身干干净净舒爽地重新躺下,方靖给他再量了体温。38.4度,并没有降多少。

“你快睡一觉。睡醒了就该好了。”

“你别动那个,回头我自己洗。”孟文飞累得不行还要嘱咐一下。

方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答应了。

孟文飞睡下了,疲倦让他很快睁不开眼。他听见方靖收拾杯子和药的声音,拧毛巾端水盆的声音,还有她轻轻的脚步声,真好听。然后他突然挣扎了一下,叫道:“阿靖,你别走啊。”反正她都知道了,那他就不愿自己一人难受地困在这房子里。

方靖很快应了:“我不走,我还得监督你的病好起来呢。”

孟文飞放心了,他很快睡着。

孟文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来他是被方靖帮他量体温的动作扰醒的。37.7度,降下来了。他觉得很热,又出了一身的汗。方靖帮他把被子换了,又为他擦了身,换了垫身下的浴巾。他重换了内裤和睡衣,干净舒服,喝了一杯水,吃了药。

他饿了,想吃小馄饨,方靖给他煮了一大碗。他吃得很饱,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躺床上想跟方靖说说话,可方靖一直忙,没进来,他等她,然后他再次睡过去。

方靖把屋子收拾好,自己简单吃了点东西。轻手轻脚走进卧室看看,孟文飞沉沉睡着。方靖安静地趴在床边看着他。他的眉毛挺粗的,睫毛挺长,鼻梁挺直,嘴唇不薄不厚。他笑起来会露出整齐的白牙,嘴角向上弯,让人很有亲近感。

方靖一直看着他,然后发现他的嘴唇因发烧有些干裂。方靖打开床头柜,在他的润肤露旁边找到他的润唇膏。她小心翼翼,轻轻地把润唇膏帮他涂上。

嘴唇裂了,会痛的。

方靖涂着涂着有些走神,她的目光从他的嘴再飘到他整张脸,觉得飞哥真是好。虽然他爱骗人,但他真的好,太好太好了。他买了礼物,怕她有负担,他生病了,怕她担心。他在公司遇到这么大的事,可他从不在同事面前暴露不好的情绪,他不抱怨不谩骂,他鼓励大家,对大家笑。可他肯定压力很大,他不说,他都压在心底,默默努力解决。所以他累了,他病了。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要放弃他背叛他,他这么好。

他好得会发光,会照亮到人的心里。

方靖看着孟文飞的脸发呆,润唇膏还抵在他的唇上。然后她忽然发现他正看着她。

他醒了,半睁着眼睛,眼眸幽黑水润,深邃如海。

方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润唇膏整支杵他嘴里。孟文飞嘴唇一痛,下意识往后一缩。他一动,方靖也往后蹦,但她蹲久了,腿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孟文飞伸手想扶她。但方靖已经飞快地跳了起来,她把润唇膏盖好盖子,若无其事地放回床头柜里。“飞哥,你嘴唇裂了,记得多涂几次。”

“嗯。”孟文飞的声音透着病后的沙哑,慵懒的性感,像一只拨弦的手,拨得方靖的心乱七八糟。

“床单应该已经洗好了,我去晾一下。”方靖踏着稳重的步子朝客厅走,出了卧室门,离开了孟文飞的视线,这才飞快跑远几步。

她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然后她看到了书桌上的熊助理,还是沙发上的熊二厨。她看着两只熊,忽然像是被人用大铁锤用力锤了几下脑袋。她真是疯了,她在干什么?

方靖一个箭步冲向熊助理,一把抄起它奔向沙发,她把她的包包打开,把熊助理和她留的字条都塞了进去。她的动作有点粗鲁,塞得很用力。仿佛是要把那点小心思塞回内心深处。

“阿靖。”孟文飞在叫她。

方靖揉揉眼睛,应了:“等一下。”

“你还有煮什么东西吗?我有点饿。”

方靖给孟文飞盛了姜片地瓜粥,放了很多姜,甜甜的,有饱腹感。孟文飞喝了两大碗。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你不要回去了,太晚了,单身姑娘坐的士也不安全。我没法送你。今晚你就睡客房吧。”

“行。”方靖给孟文飞量了体温,他恢复得不错,看着也精神多了。

方靖拿着空碗往外走,孟文飞忽然叫住她:“你为什么回来了?”

方靖停下脚步:“我忘了拿东西,回来找找。”

方靖走出卧室,松了口气。

第35章

第二天孟文飞起很早, 他起床的时候,方靖已经走了。

他看到了她在客厅留下的字条。她说她得早点回公司收拾一下, 还要为大家备好早晨的咖啡和饮料。他起床后给她打电话,她回来给他做早饭。

孟文飞没打电话, 他觉得自己好多了, 可以上班。

孟文飞洗了个澡, 洗去一身汗渍粘腻,身轻气爽。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站在浴室的全身镜前审视自己的身材, 肌肉结实,线条不错, 六块腹肌还在。

还好还好, 昨天被她全看到了也不丢脸。只是她视若无睹的态度比较让人伤心。

孟文飞穿好衣服, 把昨天今天换下的内裤洗干净晾了。一边洗一边又想起方靖, 想到她说她去变性再来照顾他来不及, 他抬头,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在傻笑。

孟文飞把东西收拾好, 看时间才七点五十。他一边下电梯一边翻手机看消息, 看到微信上有方靖的留言, 内容跟字条上一样。孟文飞回复:“我在路上了,去公司吃早饭。”

启动车子的时候方靖的微信消息来了:“能上班了?”

“对,已经好了。”

“想吃什么?”

孟文飞想吃手擀拌面,方靖曾经给他做过。粗粗的面条筋斗有嚼劲,辣子油、蒜末、香葱、豆芽菜、韭菜、蛋皮丝、黄瓜丝,加上大块大块的卤牛肉, 加上方靖调的酱汁拌着,又香又辣,好吃到爆。昨天吃了一天的流质食物,他觉得很饿,需要这样充实的有味道的食物填填胃。

但是现在大清早的,准备这个不方便,方靖昨天都没怎么休息,他不想她太累。

于是孟文飞回道:“现成有什么我就吃什么。”

孟文飞到公司时时间还早,公司里没其他人。他先在一楼跟方靖打了招呼说他到了,方靖在厨房,远远应了一声。

孟文飞再上了二楼,看到了绿植上绑着红彩条,上面还挂着红包。墙壁上贴着激励标语。什么新的一周新的开始,有目标更努力等等。四周还挂着喜庆的吊饰,吊饰下有红包。

孟文飞挑挑眉头,这是提前过年了是吧。

孟文飞进了办公室,没一会方靖捧着个托盘上来了。

托盘里两个大碗,一碗面,一碗汤。孟文飞看着那面愣住了。

粗粗的面条,蒜末、香葱、豆芽菜、黄瓜丝,好几块牛肉,还有一颗卤蛋——是他很想吃的手擀拌面。

“你昨天吃了一天流食,今天吃点耐饱的吧。生病呢,没给你放辣椒。”

方靖放下托盘就去开窗:“昨天就没开窗,先开一会透透气,一会再给你关上。”

她回转回来,看到孟文飞在发愣,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怎么了,你不想吃这个吗?那再给你下一碗小馄饨?”

“不是,这个很好。”孟文飞垂眸,藏住眼睛里的情绪,有点太好了,好得他真想马上把她娶回家。被一碗面搞定这种事,他觉得不算丢人。

方靖见他开始吃面,松了口气。琢磨了一早上给他做什么早饭好,有些太在意了。但给他做饭这事是她拿了薪水该做的,她告诉自己不必有心理负担。

熊助理已经被她藏到楼下房间衣柜里了,没人会发现,很安全。

上班的时间很快到了,各同事对装饰一新的办公区很感兴趣,互相询问,然后开始抢红包。

孟文飞见得这么热闹,把柳毅叫进来问。柳毅说这是上周方靖和他还有丁铃一起商量的。郑涛带人离职的事对公司的士气影响挺大,再加上融资不成功,私下里已经有同事在说些消极的话了,虽然暂时工作上没什么影响,但这样下去还是不太好。所以他们就商量着给大家一些激励机制,还有一个月就要春节放假了,所以提前先把公司布置起来,搞一个月的活动。

那些红包里有菜品、甜点、手冲咖啡、下午茶券、晚餐券、还有迟到券等等。每周一发一次。大家周一来了先在办公区里找红包,然后凭红包里的券兑换各种奖励。

“老大,上周你太忙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跟你说。成本这块丁姐和阿靖能控制,不增加额外支出。”柳毅说着。“我们觉得这样挺好的,先试行一周,不合适再调整。今天看起来大家都挺高兴。”

孟文飞点头,他当然看出来大家都挺高兴,也终于明白方靖为什么这么固执不愿去培训。整个活动里,能不让公司多花钱又能提供上实质奖励的,就是她餐饮那部分了。公司要多付出的,就是她的劳动。

“阿靖的主意?”

“她提了个想法,然后我跟丁姐还有她一起商量了细节。”

“好,挺好的。”

孟文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方靖真的是挺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通。上回跟她提过让大家觉得加餐常态化会产生的矛盾,这回她就换了个形式避免了这问题,也确实活跃了公司里的气氛。

中午,孟文飞照例在办公室用餐,他吃得早,下去还盘子的时候楼下长桌的众同事刚开始吃。他远远就听到他们的喧闹声。原来有同事早上抽中红包菜品,今天就兑了奖。整张桌子看着那两人加菜全在起哄。

另外今天的午餐主食是蛋包饭,方靖在饭里藏了用胡萝卜雕的号码,1-3号,代表着不同的奖励。大家跟买彩票开奖似的,划开蛋皮在饭里找胡萝卜,然后欢呼大叫,起哄笑闹。

“阿靖妹妹,你嫁给我吧,或者我嫁你也行。”

“轮不到你。我早求婚了。”

“排队。”

“你们这些抽不到奖的别以为娶了大厨就能作弊了,无耻!”

“有了人,还在乎什么奖品!”

“决斗吧!”

孟文飞远远听了好一会,把他的餐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没去打扰他们。他回了办公室,满脑子全是方靖。

他记得当时他一听到方靖拒绝去培训就很恼火,他口不择言对她说你不过是个做饭的,没有那么重要。当然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没有任何看轻方靖的意思,而现在方靖用事实来证明,她真的很重要。她所做的,超出他的预期太多。

哪家公司做饭的会好得让同事时不时“决斗”一番?哪家公司做饭的会费尽心思变着花样调动同事们的情绪?全公司职位最低的就是她了,甚至严格说起来她压根没有职位,她只是一个勤杂工。

全世界的勤杂工里,是不是只有她这个傻姑娘才会这么认真地超出工作范围的全身心为岗位付出。

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成功的。

孟文飞相信,她终究会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到了那时候,她属于他吗?

孟文飞看着桌上的热水,这是她拿午餐给他时一起端上来的。一上午她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就是默默地给他倒热水,提醒他吃药,给他煮姜茶。

她把他照顾得很好,她也把他的同事们照顾得很好。

手机响了,孟文飞看了一眼,是韩琪的来电。孟文飞不想接,他虽然不发烧了,但仍疲惫,没耐心听韩琪的劝说道理。

铃声响到停。过了一会,微信的提示音响了。

孟文飞按开一看,韩琪给他的留言:“文飞你疯了吗?你居然要跟友兴打官司?你怎么可能会赢。你看,我之前说的都应验了,友兴要做这项目需要人才,萧总没找你却找了郑涛,你还不明白吗?你太倔了,别犯傻,别跟他们硬碰硬,友兴这样的大集团,不是你那个小公司能对付的。有什么问题,好好商量,大家都是熟人,肯定还有和谈的余地。”

紧接着马上又来一条:“你千万要考虑清楚,别跟友兴来硬的,你赢不了的。听我一句劝吧,求你了。别最后落得一无所有,到时候你怎么办?”

孟文飞看着那留言,哂笑。

韩琪又发来一条:“给我回个电话吧,友兴这么多老朋友,一起帮你想想办法,好吗?给我回电话。”

孟文飞退出微信,不想搭理。

韩琪还是老样子啊,她没有问他是怎么考虑的,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样做,没有问他计划怎么办,只一口咬定了你不能这么做,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