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太大关系,你要是真想有人来其实很简单,发一个公告,贴上你的照片,最好是重金悬赏。我估计不出三天就有人来,但是千万别说是为了随礼,到时候说不定门可罗雀。”房励泓阴阴一笑,带着揶揄的味道。

那迎娅气得掐了他一下:“你干脆来个认领尸首的告示,我估计一辈子没人上门。上次刚做完手术就打过我通讯录里的电话,没人搭理我。后来电话都换了,你觉得这件事我还会做?”房励泓说话损了点,但是说的事实。没有人会以为那迎娅有钱,那么器官移植术后需要的开销不小,谁会来给她治疗的费用,那就当做她从来不曾存在过,这才是最保险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事实,那迎娅反倒是觉得莫名心安,就当作自己没有亲人,这样的话心里舒服多了。

第五卷变故第六十六章秘密

玩笑归玩笑,房励泓突然听那迎娅提起这件事,以前不在意的事情,现在变得有些上心了,至少他知道那迎娅不是真的不在乎,不过因为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不是一定要把事情挂在嘴边就表示有多在乎,而放在心里就是多不在乎。这件事不过是房正英稍稍提过一次,她就记得很清楚,一直都不说不知道是为了顾及谁的面子,当时那迎娅是很给房正英面子的,哪怕房正英说话很不好听,甚至涉及到最不愿意暴露出来的隐私,那迎娅一句话都没说。

换到现在提起来,当做是两人的闲话,不掺杂任何情绪在里面,该说那迎娅聪明还好是理智或者两者都有?房励泓不得不佩服那迎娅的性格,能够隐忍这么久再爆发出来,一个男人都未必做得到。

“说真的,还是想办法找找。”房励泓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那迎娅很少会提出什么要求,偶尔一次还不能满足的话,有点说不过去,以前那些事情,都是自己为了让她作为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而想出来的点子,很少有她自己提出来的合理不合理要求,那么这次是不是应该顺应一下民心?

“没必要。”那迎娅老神在在,大概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不过房励泓还是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对看上去很相配的男女在大三巴牌坊下拥吻,而且还是旁若无人的那种。周围的人跟着起哄,还不住有人鼓掌。真像是从来都没见过所谓的浪漫:“好看?”房励泓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还行,比较养眼。”那迎娅头也不回,这种事情看看就很不错,而且会让人跟着年轻起来。好像那迎娅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自从生了房琬颐以后就更加觉得自己步入中年师奶行列,嘴上不承认心里同样的隐忧却也不少。

“嗯。”房励泓似乎是不假思索。从后面环住那迎娅的纤腰,根本就不给她挣脱的机会:难道别人会这个他就不会,天知道类似的事情有多少是他教会了别人的?玩激情的话,没多少人是房励泓的对手,不过是因为准备迈入居家好男人的行列,所以这些业余爱好能省则省,更加不希望在那迎娅印象中,自己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要想唤回她的心很难,放弃却很容易。

“你。干嘛!”两个看不见的感叹号,房励泓偷袭得逞,肯定得意非常。尤其是那迎娅在某一瞬间的惊慌失措。继而又带着一丝女人的羞涩腼腆,有点像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每次见面两个人就会闹到不欢而散,还有某次在机场看到那迎娅节约到吝啬的情景,每每回忆到这些。房励泓就会觉得自己对那迎娅的不放手其实是很值得的,如果当时不是打定主意要坚持下来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前世曾经就注定了一段传奇,而在今生,也是要讲那段传奇继续。不过那迎娅好像不再喜欢别人提起这件事,甚至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读不喜欢讨论同一话题。

身边同样想起了鼓掌声。但是那迎娅好像不领情。很不高兴地拧了他几下。脸色紫涨,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不太像是,两个人除了没有举行结婚仪式以外。房昱斯都上学了。这很见不得人吗?房励泓扪心自问,再说那迎娅也不会对这件事抵触到这种地步。

“怎么了,躲成这样?”房励泓很久才放开她,两个人越看越像偷情的男女,尤其是那迎娅嗫喏着。恼羞成怒的脸就足以满足左右人的想象力。贴在她耳边,很暧昧的表情好像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跟她。真的是被这人出来偷情的,不管周围人怎么看,他们都要在一起。

“你不觉难看?”那迎娅扭过脸,正好跟房励泓撞了个对面,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那迎娅主动投怀送抱,因为那个表情就足以说明一切。

“你自己刚才说挺好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成难看了?”房励泓振振有辞,他非要跟这个女人纠结,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上次乌菁颜说那迎娅是个很贴心的儿媳妇。买东西送东西的观点很独特,绝对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东西,但是拿回来就能撑得住场面。

“这怎么混为一谈?”那迎娅反问,刚才就因为看那边两个人在一起爱爱蹭蹭,有点担心房励泓是不是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果不其然,他根本就是经不起诱惑,一定要比别人做得更加露骨才放心:“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你是你,难道你要按照别人的生活轨迹来生活?”

听这个语气有点像是老师说学生,还是那种不听话的学生。房励泓反倒是一脸嬉皮笑脸,等下说不定还要让那迎娅哑口无言的那种。想想就觉得有意思,老师训斥学生,房励泓决定跟她继续逗下去:“那老师,我错了。下次换你主动一些,说不定你就不生气了。”

那迎娅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愕然,这是要让人觉得他们是师生恋吗?关键这么大的学生,这么年轻的老师,说明这个学生读书有多么不努力,传道授业解惑,偏偏遇到这样不开窍的学生,是不是应该替自己感到悲哀。转过头不理他,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那老师,别人那么叫你你都很兴奋,我叫你,你不管我?”房励泓把她拉在身边,手指交缠在一起,晒着大三巴牌坊前和煦的阳光,顶着情侣装的太阳镜,一切都显得很自然。不过房励泓时不时摆出鬼马神情,搞怪不已。

有点怀念那个时不时露出一副坏坏表情的房励泓,最近这个刻意可以搞怪的男人,都没有先前那么矜持古怪了,真有点受不了他,是因为他油嘴滑舌不习惯还是因为这样的房励泓显得太普通,没有以前那种征服感,觉得没意思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两人相处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不用隔几天,就是一天不见都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之前感觉不明显,但是那两天两个人刻意回避见面的时候,就真的最这件事有了刻骨铭心的感觉。真心感觉自己不能没有房励泓,嘴上始终不肯说。比如他现在说,这些有些肉麻甚至是叫人觉得浑身不舒服的情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两个人还是热恋中的男女,这些话就只能是房励泓说。你要她说,怎么说的出口。

“还在纠结什么?”房励泓牵着她的手起身,慢慢往那边妈阁庙走。葡萄牙人第一次登陆,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澳门土著说是妈阁,然后那些人就误以为是妈阁了。所以澳门的音译其实就从这上面来,不过妈阁庙实在是澳门人的精神寄托之一,再多的教堂和外来宗教,都无法比妈祖在这个偏安一隅的,澳门人心目中的地位。

“求什么?”那迎娅还是请了三支香,求什么没想好,家宅最重要,钱财身外物,再说他们已经不需要在金钱上斤斤计较。有点奇怪的是房昱斯那天说的话,房正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仰佛教,以前不是说自己是无神论者的。

还要每天在书房中抄写一段时间的经文,这个爱好从哪里发掘出来的?那迎娅忽然想起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看到的,雍正帝那一组行乐图的情形。不像是工笔画,是意大利人郎世宁画的,颇有些cosplay的味道,其中就有装扮成喇嘛的扮相,还有带着卷发的洋人造型。这在那个时代简直就是石破天惊,就因为这个,所以那迎娅在心底一直认为雍正帝比乾隆帝可爱,至少他还有纯真的一面,但是乾隆,也就是身边这个男人的前世实在是太装13了,都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说只有这种善于伪装的人才会有的嬗变。

“求子。”房励泓脱口而出,那迎娅变了脸,噔一下转过脸:“什么?”

“随便你。”房励泓变脸真快,可以说他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强,怎么会把心中最隐秘的愿望说出来,真相信妈祖会保佑那迎娅在家做家庭主妇吗?还是乌菁颜说的,家中必须要多几个孙男娣女多了才有意思,房励泓这一代只有他一个,是乌菁颜的错,但是身体是没有办法强求的。那么这个愿望只有放在了那迎娅身上。

一直都不太把乌菁颜的话当做是正经事办的房励泓,怎么会把这句话重重放到心里,又在很不合适的时候说出来,真是难以理解。

“当我不知道呢。”那迎娅白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在妈祖面前许下了愿望,一句话没说只是很虔诚的磕头,她才不会搭理房励泓说的那些事情,什么叫做求子。你要生的话,自己解决好了,本姑娘不伺候。

房励泓有点后悔,怎么会把自己内心的事情这么轻易就暴露出来,下次在想找机会那就难了。

第五卷变故第六十七章人生

走在海边,一改在香港那种西装革履的装束,单纯只是为了两人出来散步度假,房励泓很自然牵着那迎娅的手,还一反常态穿着情侣沙滩裤,戴着墨镜旁若无人的说笑,好像忽略掉所有跟在后面的媒体。

昨天两人在外面拥吻的镜头已经上了头版,不过他们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个,只要远离那个地方多半就不会想起曾经遇到的一切,眼中只有彼此,像是在念一首有些古旧肉麻的诗,不过就冲那迎娅个近视眼,加上戴了墨镜更不可能看到除了房励泓以外的男人,这句话也没错。

唯一觉得还有点靠谱,不算是太过分的事情就是他们住的地方,确实是房励泓旗下的一家大酒店,看到大老板跟太太入住,选择的肯定是最好的楼层,好像比他们在香港的豪宅还要体贴舒服。

狠狠踢了几下沙子,拖鞋里全是咯脚的沙砾,抖动了几下才舒服点。房励泓拉着她到前面的沙滩椅上坐下:“太阳不大,你别忘了抹防晒油,,回去又说皮肤晒得不舒服了。”

“没有。记得抹了。”事无巨细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应该是管得太多,什么都要管,还不论他是不是该操心的事情。那杯沁着冰珠的卡布基诺应该是冰的刚刚好,冰激凌在上面微微转动着,淡淡的咖啡色液体好像是个良好的承载体,在下面很安分的,好像暗潮汹涌的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带出一丝波澜。

吸了一大口冰激凌,把所有的暑气和炎热都赶走,然后靠在太阳椅上准备睡一觉。房励泓抿了口柠檬茶,转脸看着那迎娅:“等下会有几个人过来,你看是不是对的。”

“什么对的错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要猜谜:“我认识?”

“你那天不是说要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家人,我让人去给你找了一遍。最后还是找到了,没经过DNA验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他们说的事情非常吻合,仅此而已。我再说一笔,不是那雅是那迎娅。你懂我的意思,我知道。”房励泓双手交叉在脑后枕着:“必须要等你自己看过才能判断真假,而且这件事需要你亲自参与才能断定。”

刚喝了一口冻咖啡,那迎娅被这话狠狠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真的假的?我随口说的事情你都当真,下次我要是看中了白金汉宫,是不是打算找威廉一家买下来?”

“可以。温莎城堡我也很喜欢。”房励泓点头:“只要他能开的出价钱,就不是问题。”

那迎娅无可奈何一笑,遇到这种男人你就拿他没办法。先斩后奏,还做得不漏痕迹,好像不是每个人做得到。如果要真心来哄骗一个女人的话,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处,不论是不是发自内心。哪怕就是为了短时间内哄女人开心,然后安心听人摆布,这都是一件很值得人发自内心感动,然后激情四射的事情。房励泓的耐心。不是常常都有的。

“房总,您要见的人来了。”不管那迎娅转了多少心思,也不论那迎娅在想什么。已经有下属恭恭敬敬过来:“需要请他们过来?”

“行。”房励泓点头,抬起头看到两三个人从那边差不多是疾步过来,那迎娅没有摘下墨镜,觉得自己这种事比传说中的滴血认亲还不靠谱。捅了一下房励泓:“你别说是谁要见,我肯定是要先看看谁是谁。总不能说看到了又不觉得这件事对不对,或者是为了达到别的目的。才来见面的,太不稳妥。”

“你比我想的都多。”目光落在那迎娅的连体泳衣上,本来那迎娅是要穿一件比基尼才符合休假的意境,刚一提出来,房励泓全票否决。不准许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到她穿比基尼的样子,尤其是还有下属在旁边。

“你不动脑子,肯定不用想那么多。”那迎娅白了他一眼,说这几句话的时间,本来站得很远的人已经过来了。墨镜后面的人可以很清楚看到那几个人谁是谁,尤其是最前面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她的家人,单单是从面相上就有很大的差异。房励泓怎么会觉得他们认识,还会觉得是一家人?

“房先生。”下属在旁边介绍着:“这位是那金源,那先生。”

“你好。”房励泓点点头,摘下墨镜,很自然要去看那迎娅的脸,但是那位把脸遮的严严实实,肯定是不想被人看清楚,错认以后很麻烦。

“听说那先生有个女儿叫做那迎娅?”房励泓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目的:“消失很久了?”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她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太太再婚的时候带过来的继女。因为那时候还很小,所以跟我姓那。我太太在家里,听说这件事以后让我过来。我们只是知道她某次外出以后开车,因为交通事故把心脏捐赠了出去。”说话的时候很慢,显然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不是那种太值得叫人信服的。不过作为继父和继女之间,大概只能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心情了。

“是这样,那后面的人是谁?”房励泓看到那金源后面的两个人,一男一女,都跟那金源很像。说不定这才是一家人。

“是我儿子和女儿,听说我来澳门,知道我没一个人走过这么远,所以陪我过来,带他们出来走走,也让他们觉得是陪着我,都很放心。”提到自己的子女,神情就变得很不一样了,大概这就是血缘的联系,好像他们跟房昱斯兄妹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房励泓没说话,转脸看了看那迎娅。那迎娅慢吞吞喝着咖啡,这就是她的人生吗?难道真正捐赠心脏的那迎娅,真的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是,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在某个最合适的时候捐给那雅一颗心脏?

丛心说手术过后醒来就说自己是那迎娅,也就是笃定捐赠心脏的人,真正名字就是那迎娅,只是没想到那迎娅的人生这么可怖,没有属于她的任何痕迹。甚至连父母都是忽略过她的存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曾经捐赠过心脏,至于捐给谁没人管。

“房先生,你找我们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知道谁是那迎娅的家人?”那金源大概是猜到其中某些原因,也就是说他隐约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跟那迎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能说那迎娅还活着吗?

“当然不是。”房励泓很淡漠一笑,这种事情见得够多了,就像那迎娅说的简直是狗血的人生:“那迎娅小姐曾经是我们公司的职员,她捐赠心脏的壮举确实是在帮助别人。世界卫生组织给我们公司寄来了一份荣誉证书,基于他给我们公司带来的荣誉,我们必须要知道谁是她的家人。”

身边的下属变魔术一样,很快就拿出一份红彤彤的荣誉证书,虚晃一枪。房励泓摆摆手:“您是那小姐的父亲,我们很高兴你们家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女儿。这是一张支票,当做是公司的一点心意。”

语气尽量显得轻飘飘的,不想让那迎娅从心底生出太多苦涩,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想过是不是真的遇到他的父母,就算短时间不相认,时间还是可以治愈一切。这样当然会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没想到会出现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结论,甚至连那迎娅姓什么都不是先天决定的,居然是没有来看她的生母,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生母身上有多少真正属于那迎娅的东西。

那金源身后那两个正在青春期的儿女,或者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子女。否则在一个可能获知女儿去向的机会中,又怎么会有人避而不见?

“爸,有多少钱啊?”一直都是左顾右盼的少男少女,目光被支票上面的金额吸引:“啊,这么多啊。你和妈妈不是说姐姐还欠着银行好大一笔钱,只要我们不说话就没人知道我们跟她有关系,有这么多钱是不是能够还银行的欠款了?”

“你傻啊,有了这么多钱干嘛要还银行的钱,我们自己用不好吗?再说他都不在了,银行难道去找死人要钱?”一直都在关注同一张支票的少男,狠狠敲了一下那个少女:“拿着钱还担心买不到东西,非要去管死人的闲事?”

“爸,你看哥哥又欺负我。”捂着头大叫,房励泓瞟了一眼那迎娅,还在那里慢悠悠喝着咖啡,事不关己就是这样子。不知道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比看一出家庭伦理剧有感觉多了。”那迎娅慢悠悠冒出一句话,不仔细听的话会以为是吸管在杯子里突突作响的声音,房励泓没说话,摆摆手让下属带他们走。

“我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过了几分钟,人影全都消失了才冒出这句话。

“你要是知道结果的话,恐怕狗血会更多。”那迎娅靠在椅子上:“我无所谓,觉得这就是真正的人生。要是现在真有人说是我父母的话,你信吗?我是不会信的。”

第五卷变故第六十八章求教

从澳门回来的接连几天,那迎娅都不太高兴。房励泓明知道是为什么,却不好当面跟她道歉。本意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绝对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早知道是这样,不会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还让那迎娅发自内心不高兴。

“迎娅怎么了?”乌菁颜精明的眼睛,从那迎娅这两天不太对劲的表现看出些许端倪:“你们吵架了?”关心儿子有时候不领情,那去关心儿媳妇总没有错吧。

“没有。”房励泓摆手,他还能跟她吵架,说得人也太不知道分寸了。再说那迎娅是个什么脾气,这两天正在心烦,要是还敢跟她吵架,估计就是不想有将来了。

“没吵架?”乌菁颜半信半疑,问题会出在谁身上?没猜错的话,多半有事房励泓做了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说不定就是脑子在别的地方极度好使,但是在有些地方就显得平平甚至还不知道怎么跟那迎娅解释那种,无心犯错犹有可说,要是有心的话就有些不明智了:“迎娅不高兴,显而易见的事情。”

房励泓平时绝对很烦她喋喋不休的唠叨,但是这次有点例外。房琬颐还小,那迎娅本人绝对是不会回答她的,剩下的成年女性只有乌菁颜,不问她问谁?要是等到房昱斯周末从学校回来,看到这个景象的话,绝对是让他有机可乘。

前后想了好几遍,决定跟乌菁颜合盘托出。紧接着目瞪口呆的人变成了乌菁颜,房励泓从来不会跟她谈自己的事情,涉及到私生活的时候更是绝口不提。但是这次有点出人意料,很认真地跟她说起两人风波的始末,然后告诉她这件事不是自己有意做的,好心办了坏事。可以这么理解吧。

乌菁颜听他说完,没有掺杂任何个人色彩的意见:“就是这样?”

“嗯。”房励泓点头,难道这件事不大。不大的话,那迎娅的脸那么难看?每天从工作室回来也不要人去接,上次从欧洲订购的那辆车送来以后,就变成了她自己开车上下班。偶尔有空的话,过来看看房琬颐。今天休息,一大早带着房琬颐出去了。说是要去海洋公园走走,根本就没有要别人一起参与的意思。

“你事先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大。就算是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大不了。”乌菁颜沉默了一下:“你当时想过这件事对她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虽然她是跟你提过类似的话,你也想要她明白你真的在替他着想,没想到最后你做的事情恰恰适得其反。”

“这个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她不想我更不想。海底捞针一样到国内去找,找到以后还要隐瞒这个事实,让人去澳门,就是为了避开香港无处不在的媒体,避免造成最坏的影响。但是结果始终难以预料。还是伤害了她。”房励泓跟乌菁颜在后面的花园里。每人一杯刚煮好的英式红茶。大概是跟那迎娅喝惯了奶茶和咖啡,对红茶没什么好感,

“刚刚不是说了,你是一片好心办了坏事。最初的想法都是好的,但是结果就未必。比如说你跟你爸爸之间,其实都想一开始做好事。而且你觉得你是对的,他也觉得他是对的,其实两个人全没有坏心。就是有还会用在父子两人之间?结果却是什么?你想想你们平时在一起的结果是什么就知道了,不是谁有错,但是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我都觉得你们那像是父子,简直就是别人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房励泓一语不发。这些话应该是忍耐了很久才说出来的。谁都没错,目的都是好的。也都是在替别人着想,为什么结果会那么坏?

“以前的话,我绝对不会说这些。只是你自己不觉得自从你跟迎娅在一起以后,自己变了很多?你会替别人想了,不会单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这种景象一直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但是我也是最无能为了的一个人,你从小就被你爸爸送到国外读书,不可否认他最初的愿望是好的,也希望你能获得最好的受教育机会,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举措,你做到了,没有让他失望。只是有得必有失,我们失去的是儿子。还有永远都不可能弥补的亲情缺憾,你的独立还有你的孤绝,都把我跟你父亲摒弃在外。”

乌菁颜已经平静了很多,说这番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因为很久以来他都没有机会跟房励泓坐在一起,更不要说说这些根本就可能说出口的话,如果说舒适是破冰之旅的话,应该首推那迎娅。

房励泓抿了口茶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你让他突然回归到家庭中,还要面对这么多亲情环绕,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他可以跟那迎娅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没有任何负担,这是因为他知道那迎娅是值得信任的,能够让他在毫无精神负担,自由自在。

只是这仅仅只限于他跟那迎娅之间,换了任何人他都会觉得不自在,好像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拿出来说。就比如说刚才说的那些话,要不是因为那迎娅这几天根本不说话,而他也确实是无处派遣,要不怎么会跟乌菁颜提这些?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不喜欢听,人与人之间都是有感情的。我们做父母的,对你们好自然是应该的。”乌菁颜没有继续说那件事,话题一转:“你跟迎娅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过问太多。但是这件事你的本心是没错的,跟她解释一下就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带着琬儿回来了,到时候慢慢说也就行了。”

“啊啊,啊啊。”听到呀呀呜呜的声音,转过脸看到房琬颐阳光灿烂的小脸还有手里高举的棉花糖,简直就是小天使到了人间:“啊啊,啊啊。”

“诶,琬儿。”房励泓抱起她:“你妈呢?”

琬儿已经在他脸上大大盖上了一个口水印,然后小手不停抓着他的衣领,手指头扭个不停,房励泓准备接下她手里的棉花糖,小脸马上一扭不许人碰:“呜呜,呜呜。”

“来,琬儿过来。”那迎娅放下抱过来,还没伸出手,房琬颐已经迫不及待要扑过来。那迎娅伸手接住,没看房励泓而是朝着乌菁颜:“刚刚在海鲜市场买了不少海货,晚上让他们做豆捞吃好了。”

“行,你怎么安排都行。老爷子最近是叨咕着说这些东西都吃腻了,只是你们都没回来,两个人吃没意思就没弄,正好今天都在家,就吃豆捞也好。”乌菁颜也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吟吟地还跟平时一样。

“啊啊,啊啊。”看到没人跟自己说话,房琬颐有点不高兴,小嘴不住嘟囔着:“啊啊,啊啊。”还要摇晃着手里的棉花糖,生怕别人看不到她手里的东西,要是有人要还不肯给别人。

“又不能吃,玩得这么大劲儿。”那迎娅点点女儿的额头,房琬颐笑个不停、乌菁颜觉得好笑,有人能够无视房励泓到这个程度,大概也只有那迎娅做到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房励泓做事考虑不够周全,才让人进退两难。就好像现在她在这里,也是进退两难的位子。

“你买的海鲜我先去看看,如果需要准备虾滑什么的,先让他们打出来。”乌菁颜找了个很恰当的借口,很快走了。

房励泓想从那迎娅手里把女儿抱过来,几天没看见妈妈的房琬颐怎么会轻易松手,紧紧抱着那迎娅的脖子不肯让开:“呜呜,呜呜。”

“给你。”从包里拿出磨牙棒递给她,没想到几天不见小丫头就开始长牙了,是不是补钙补得太好了,早熟可不好。

“啊啊,啊啊。”有东西可换,房琬颐这才把手里的棉花糖撒了手,递给那迎娅,接过磨牙棒在嘴里咬着,口水滴在面前的小兜兜上。

“有了好吃的,你就什么都好说了。”那迎娅抱着女儿在乌菁颜刚才做的地方坐下,擦去滴出来的口水:“跟哥哥一样。”

“呜呜。”房琬颐小嘴嘟囔着,咬着磨牙棒咯咯直笑。

“来,到爹地这边来。”房励泓试图接过女儿,不过看样子有点失策,小丫头不甩他。手指把她往旁边一划拉,只是挨着那迎娅不放。

“越来越皮实。”房励泓讪讪一笑,小丫头淘气就罢了。偏偏还要跟她妈一个鼻孔出气,有房昱斯一个还不够,再拉上一个怎么办。以后都是要全听那迎娅的,别人谁说的都不算,这就是他的将来。

那迎娅没说话,专心给房琬颐擦口水。小丫头乐不可支,在她腿上蹦跶,好像是有说不出的高兴。

“明天是工作室挂牌的时间,你那边都准备好了?”不用问也知道,要是没准备好,那迎娅说什么都不会提前下班回家。这个女人的事业心还不是一般两般强,只是平时嘻嘻哈哈惯了,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

第五卷变故第六十九章女儿

“好了。”回答比较简短,难道连一点小情绪都不能有。就算你的初衷是对的,但是当着面给了那么多难堪,谁受得了?

“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的?”房励泓很自觉地替他想到更多可能发生的问题,如果说那迎娅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开业仪式,那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经验丰富,旗下那么多公司和产业,哪怕每月一次,一年都未必够用。

“没有。”那迎娅继续不明说的拒绝,房励泓一脸笑容让人拒绝的勇气都减退了一半,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拒绝他的好意。何况是在房正英这里,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说是那迎娅怎么不懂事,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这么不依不饶的。最要紧的,说不定为了这个还把那天的事情又扯出来,到时候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谁吃亏?还不是她那迎娅吃亏,偏偏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非要跑来受这个冤枉气,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做了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换个人会这样傻吗?

“呜呜。”房琬颐把咬得全是牙印的磨牙棒送到那迎娅面前挥舞着,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光辉战绩,那迎娅给她擦干净口水,从包里又摸出一个递给她:“慢慢磨,就是手指饼干也不能这么吃的,等下牙齿痛才好呢。”

“还生气呢,我又不知道会是那么个结果?”用了点蛮力,把房琬颐从她怀里算是夺过来了:“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许他们出现了。”

“就是你这么个不知道,比人家知道了还坏,要是换个人的话我还能说点什么,可是你这里我能说什么?是你有意还是无意,我还能去追究吗?”

那迎娅有点忍无可忍了。还要说他不知道结果的话,真的没法追究原因是什么,说他是有意给自己难堪,不是说冤枉人而是在质疑房励泓的智商,因为两个人在一起,下属带着人进来,自己脸上不好看,他脸上就能好看?一个人不会自虐到这种程度,何况是一向骄傲自大的房励泓,他才不会那么傻。

但是全盘否定的话。你知道这种事一向都是一半一半的结果,说不定三七开都难得准。他们在亲子鉴定中心做实验的时候,还不敢凭空想象呢。就在结果出来的前一分钟。看到结果是这样的,却绝对不敢在鉴定单上签字,只有等到所有结果全都出来了,三人核对无误才能最后落款签字,这种结果才是可以相信的。

没想到自己真是接连在阴沟里翻船两次以上。是不是自己的专业精神只能在工作的时候有用,生活中却一无是处?上次最简单的,误看了结果,认定房励泓跟房昱斯真的是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就此丢不开。还好没有相信唯心主义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做了三次鉴定结果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那次怎么头脑就那么清晰。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判断而轻易判定真假,仅仅就是他们跟自己确实是息息相关,血脉相连的?而这次同样是跟自己有关系。为什么又不能静下心来断定真假,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胜负只是在一念之间,虽然不是性命攸关,但是跟自己的联系也不会亚于房励泓还有房昱斯,除了愤怒其实什么都没剩下。

这几天翻来覆去想了好几次。甚至觉得是自己太多事,其实房励泓真心什么都没做。说得再矫情一些。就是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女人除了面子以外还有什么?

“是啊,你知道我办错了事,又不能追究,生气本来就是应该的。就是骂我也是对的,但是咱们要生气要骂人,还是回自己家里去,被我爸妈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到时候在噼里啪啦说我一顿,本来很小的事情放大到无限,是不是真有点委屈我?恐怕到时候比你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是不是?”

房励泓一脸笑,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维护自己比维护她自己还要多,算是抓住了她的软肋。又一次伸手去抱房琬颐,出乎意料的,这次房琬颐没有像是上次一样扭头不理,很乖地伸出手:“呜呜,呜呜。”

“看看,这一定都是你妈教过的,高兴就让爹地抱,不高兴就不理人。比你哥哥还厉害。”房励泓接过女儿,狠狠亲了两下。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磨蹭着粉嫩的脸蛋,有点不舒服马上往后面仰头:“啊啊,啊啊。”

“我教她,没那么大本事。”那迎娅瞪了他一眼,有点心疼女儿,尤其是看到女儿小脸上被扎红的红痕:“你能往她脸上蹭啊,看看都蹭青了。”一面埋怨,一面要伸手把女儿抱过来,房励泓不松手,咯吱了房琬颐最怕痒的地方,忍不住咯咯直笑。小脸泛起苹果一样的娇红,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是那你们父女两个没办法。”那迎娅收回手,很小心用纸巾擦干净她的嘴角:“等她这样子疯疯闹闹,长大了别说是淑女,做个疯丫头还差不多。”

“那怕什么,谁说一定要是淑女的。”房励泓对女儿显然比对房昱斯宽容从你多了,这跟房正英教育方式差不多,儿子养不好是自己家里的,女儿不好是别人家里的。好像上次有谁说了,要是恨谁,就生个女儿,养大了嫁到那个人家里,做他们家儿媳妇。

以前还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现在才知道真没说错,的确就是这样。要是娶的儿媳妇不好,还真是够人生气的。

房励泓差不多是有女万事足了,别人家再多儿子关他什么事,说到儿子,房昱斯就甩那些人一条街了,再生一个也要女儿,儿子多了惹人嫌,要是不省心还让人多了多少心烦的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房琬颐将来每个样子,我是不许把她送到什么礼仪学校去学那些没用的东西。”那迎娅其实很喜欢看他跟女儿儿子玩闹的情景,跟她刚认识时候的房励泓好像是换了个人,都不像那时候盛气凌人,见了谁都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送去那里干什么,你看房昱斯我都没想过要把他送到IBM去,光是家里这些人,就足够他学好几年。IBM有多少人,真正算是出类拔萃的又有多少?充其量不过是我们公司的几十分之一,还有不少人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让房昱斯跟他们去学,还不是砸我自己的牌子,真没必要。”

房励泓一点都不开玩笑,上次还有某家公司总裁要来跟他说这些,要他去给IBM的学员上课,房励泓自忖自己没必要去给人做踏脚石,干脆就拒绝掉这些看似盛情,其实什么都不算的邀请了。

据他所知,房正英当年手下还有不少业界精英,大多都活跃在当今的商业市场中,还有人也是IBM的授课人之一,但是当房正英听说这件事以后,叹了口气,摇头说了一句话:误人子弟,误人误己。这个人是房正英手下最不出息的一个,房励泓当年没少看到她在房正英手下挨骂。

试想,既然是这样的人都能到IBM去,在让房昱斯去,是不是有点自己甩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只要房昱斯学好它自己该学的东西,知道什么是他必须学会的,然后慢慢发挥就行,至于别的东西,他觉得需要再去学,绝对比人拿着东西强要他去学好得多。

“啊啊,啊啊。”不甚老实安分的房琬颐看到没人搭理她,有些坐不住了,不住扭动着手指,非要去勾缠那迎娅脖子上的项链,够了几次没够着就有点不高兴了,小嘴不住嘟囔着,还不耐烦的吧嗒嘴,好像那迎娅再不让她够着的话,肯定要大哭一场。

“谁又招惹你了,琬儿?”那迎娅看出她不高兴,只好是把她接过来,这下更好,差不多就是把手缠在项链上,手指头紧接着泛红了。有点心疼,万一把手指绞坏了肯定很痛:“这个不能扭着,等会手要疼了。”一面说,一面松开她的手,把桌上专门给她准备好的零食拿过来,一份很新鲜的鸽肉松,喂了一点到她嘴里。

“呜呜,呜呜。”陈工转移注意力的小丫头这才安静下来,小脚蹦跶了几下终于坐下来。

“跟房昱斯小时候一样,只要是有东西给他送到嘴里,再不高兴都好了。你是没看见,房昱斯那时候只要是没见到他喜欢的东西,就开始扔手里的玩具。有一次甚至把老爷子最喜欢的硬木烟斗扔出去了。换个人,恐怕就没下文了。但是是房昱斯,认了不就扔了,就是多扔几个也不要紧,只要他高兴就行。”

那迎娅本来就很紧的手,下意识把女儿抱得紧紧的,他忽略掉了房昱斯从小到大的情景。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第五卷变故第七十章豆捞

只是这个动作,房励泓有些失悔自己说错了话。阴错阳差,那迎娅没有在房昱斯身边陪着长大,所以在他跟房琬颐中间,说不定是房昱斯更受骄纵一些。

男孩子多半是要吃点亏,房正英的口头禅:儿子吃亏是理所应当,但是放在房琬颐身上这句话就明显不够用。房琬颐已经成功晋级为房正英和乌菁颜的掌上明珠,如果她没有没有妹妹的话,恐怕这一现象将要持续下去。

“不过房昱斯小时候已经算是很乖了,不要看他现在古灵精怪,什么都是他自己说了算。谁也别想违逆他,要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以前,他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苗头。我看啊,就是因为你这个做妈的,凡事都顺着他。她说了就没有不答应的。”房励泓装作是很无意的口吻:“要是以前他这样的话,我还真不认为这就是我儿子。”

“小孩子是需要生长在有爱的环境里,有人爱他他才会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无穷的勇气和创造力,他知道自己不论是作对还是做错都不要紧,父母爱他,还有祖父母也爱他,这比有钱更重要,所以小孩子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爱。”那迎娅看房琬颐好像是玩累了,不像刚才那么活跃,只是把脸挨在那迎娅的胳膊上。

当下把房琬颐放倒在怀里,手轻轻拍着,让她在很舒服的状态下慢慢入睡。房琬颐小胖手紧紧拽住那迎娅的手,好像是在担心一下不注意妈妈就会把她放下。

“看看,爷爷奶奶也喜欢她,也会抱着她睡,但是除了你没有人会让她这么安心的睡着,就是你一段时间不见她,忙得再狠都没人能取代你的位子。”房励泓好像不是在说儿子和女儿。更重要的说的是自己,其实他跟他的宝贝们是一样的,谁也不能忽略掉她的存在。

那迎娅没说话,她也听懂了房励泓的话外音。只是那天的事情还是在脑海中有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应该说是一块疤。以前不懂,觉得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时候应该是很快乐的。

兴许是见的事情多了,人就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也没有那么快乐,房励泓几乎对她是百依百顺的,别人看来就是物质都已经到了无欲则刚的地步。换做以前。那迎娅说不定就会想有了钱,什么烦心事都不会再有了。

但是真正有了钱才知道,烦心事也不会少。说不定比别人都要多的多了。这就是人到了任何时候,只要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望,就会有难以填补的沟壑,这就是不快乐的源泉,人真的是很不知足。这也就是知足常乐的才能有的境界。只是谁又能真的做到知足呢?

“可以吃饭了?”乌菁颜看到两人说话好像是没有了太多硝烟,笑着过来:“迎娅还真是会买东西,好新鲜的海鲜,很多东西我都认不得。还是厨子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做豆捞最好的材料,以后要是我们预备开一家私房菜馆的话。恐怕也会有不小的收益。”

说到赚钱,乌菁颜没那么多计较也没那么多策略。但是他跟房正英结婚的时候,还是有老派的人给他们看过八字。只是对乌菁颜的八字说了几个字,这绝对是很要紧的几个字,要不然就冲那个刁钻婆婆,也不会容得下她这么多年:旺夫益子,子孙满堂。这就是有钱人见最喜欢的东西。多子多福。

只是没想到乌菁颜到底只生了房励泓这一个儿子,老太太临死都没能想明白。这就是子孙满堂吗?房正英兄弟倒是不少,但是房正英自己却是只有房励泓这一个儿子,真的说不不过去。以至于房励泓的堂兄弟不少,但是长房长孙一脉单传,也难怪乌菁颜不得婆婆欢心了。

到了那迎娅这里,这一情况已经成功扭转,一儿一女就足够秒杀房励泓那些堂兄弟了,他那么多堂兄弟还有不少预备丁克,都是曾经跟他一样游戏人间的主儿,如今眼睁睁看着房励泓有儿有女,乌菁颜才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妯娌们坐在一起,一翻两瞪眼看着她得意洋洋说自己的孙儿孙女有多好,尤其是前些时候添了房琬颐之后,家族聚会带上房琬颐,那么多人就望着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个香饽饽了。子孙满堂,是要应在今天的。

“我要是开一家私房菜的话,肯定会亏本。他的经济师看到我就会摇头。”那迎娅不忘找到机会就损房励泓两句,乌菁颜对这件事一向不在意,有时候说不定还要跟那迎娅一起说上几句,婆媳关系和睦到这个样子,恐怕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谁说开店一定是为了赚钱盈利的,高兴才是最要紧的。比如说你的工作室挂牌,只要你高兴就行,没有谁说要你赚多少钱,难道有个女人不靠房家的钱财自己出来顶门立户的。前些时候我跟老爷子去家族聚会,说到你都是这个。”乌菁颜翘起大拇指,压低了声音:“多少年了,能够被他夸上两句的人真不多。”

那迎娅忸怩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当面被婆婆夸,多少会有些微微羞涩,一向是口齿伶俐的人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回应乌菁颜的好意。不过房励泓还是知道这件事有多来之不易,至少他长这么大,被房正英夸奖的机会简直是屈指可数。乌菁颜这话,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爱屋及乌还是爱乌及鸟那就不知道,是先喜欢孙女儿还是先对儿媳妇满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房励泓甚至心里还在想,哪怕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再不好,有了出息的儿子和女儿还有那迎娅这个让人满意的儿媳妇,房正英也不应该对他吹毛求疵了。

“我把琬儿抱到房里去。”那迎娅终于找到一个让自己摆脱窘境的好办法,抱着房琬颐进了里面。

“你们好了?”乌菁颜不无八卦的说,还要挤眉弄眼带着一脸的暧昧:“能够把她哄好还是不错的。”

“姜还是老的辣,您那碗米汤就足够人迷糊好几天的,还能有不好的?”房励泓最近跟她说话也有些没上没下起来,换做以前说什么都做不到。好像真的是那迎娅说的那样,只要有爱才能让自己变得轻松,当然在自己跟老头老太太相处的时候,这个父母之爱就有些说不准了,因为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尤其是房昱斯和房琬颐两个在自己面前嬉闹不止的时候,才会觉得作为父亲有多自豪。如果到了房琬颐会叫爹地的时候,恐怕会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