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吗?接受吧。”隐竺用手上的纸紧张地拧了下鼻子,声音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的家人太多,总有顾不上的时候,你也习惯了顾前不顾后,有什么好?”

隐竺被他噎得接不下去,只好说:“不要拉倒!”家人和家人的确不一样,即使结了婚,她也许真的会顾前不顾后的,沈君飞还是很了解她的,在她这儿,至亲的人是要跟她一起委屈点儿的。

沈君飞被她这个逼迫出来的硬气逗笑了,“真有那么好?”

“真的,真的!”唯恐沈君飞不相信似的,隐竺连连点头。

“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看看是不是像某人保证的那么有品质。”沈君飞笑着说,仿佛浑然不觉得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有什么突兀可言。

隐竺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懂他刚刚应承了什么,“死飞人,你诈我!”

抱住连着拳头一起砸过来的冯隐竺,沈君飞想起先前石芷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要沈君飞一定要给隐竺点颜色瞧瞧。他知道,她是好意,她生怕他不肯去找隐竺,所以才会一个劲儿地游说,说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严肃加严厉地惩罚她一下。

他到是想,毕竟这几个月对他来说,是真的难。他也有灰心伤心的时候,尤其是每次回J市,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的时候,想到她在陪伴别人,而他只能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难受得要发狂。所以,他开始不停地出差,考察,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奔波上,这样似乎就能好过一点儿。可是,每次出发,都意味着会有返程,少了人等待的归途,少了人守候的家,只会让人望而却步,心生倦意。

所以,他自己难受的这几个月,在他看来,已经过去,也只能过去。听到隐竺喊他的那个刹那,或者早在驱车向这里赶的时候,他的伤,他的疼,就已经被重聚的希望治愈了。

面对哭泣的冯隐竺,他能忍这么久,他都很佩服自己,因为,他的心早已软了。不过,他忍,并不是要给隐竺什么教训,只是想确定她的心意。在正确的时间恰好出现,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可他更希望他是她在所有时间都唯一期盼的那个人。幸好,他发现他的是。

一年后,巨大的婚纱照下,卸妆完毕的冯隐竺,躺在床上呈垂死状。

“看别人结婚那么浪漫和梦幻,怎么到我这儿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怎么了?不是挺好?多热闹啊!”沈君飞拉过她的腿轻揉着,他真的觉得挺好的。

“好什么好,敢情没让你穿高跟鞋跳着咬苹果了。”这个环节是他们蓝球队的那些人搞出来的。结果司仪营造出来的浪漫氛围被破坏殆尽。就只看到新娘跟新郎一起上窜下跳。下面还有喊口令的,一二三,跳!终于成功的时候,隐竺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仰头高跳的时候,这里,很美。”沈君飞的手沿着隐竺的颈部的线条轻划下。

隐竺低头,用下巴夹住他的手,“这里美有什么用,你能让所有人都只看这里吧?你能让摄像只录这里吗?谁都只会记住一个跳得满头大汗的猴子一样的新娘子。”

小小的气馁了一下,隐竺又来了精神,“是谁吊的苹果,谁吊得那么高,你知道吗?”

沈君飞马上摇摇头。

“让我知道是谁,他结婚的时候,我吊一个西瓜,让他们啃。”

沈君飞拉拉她的头发,让她清醒点儿,“敢胡闹的都是结了婚的。”

“我就不信,这个仇就报不了!”隐竺还万分愤恨,拖地的长婚纱啊,可以想像,跳起来就变成尾巴一样,能不郁闷吗?

“能报,能报,等他们儿女结婚的时候,咱们去吊。”沈君飞哄着她说。

“咱们那时候去闹显得多没身份啊,让咱儿子去!”冯隐竺豪气干云,丝毫没觉得有啥可害羞的。

沈君飞想想说:“也好,那我把他派过去好了。”

“沈君飞,你怎么那么色情,这个,你也好意思说出口。”隐竺欲推开明显要动手动脚的沈君飞。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说到时候派咱儿子去,我又没说是现在派发什么,想歪的人思想才不健康。”

隐竺终于被他的这句话激得换了个姿势,手抬起来,掐住他的脖子,“我承认我不健康,我是怪婶婶......”

沈君飞憋住笑,“请问一下,什么叫怪婶婶?”

冯隐竺终于大怒,“怪叔叔的老婆就是怪婶婶了,你怎么这么啰唆!”

所以,这个故事的结局不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是怪叔叔和怪婶婶终于生活在一起,幸福吗?幸福,不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