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云也迷惑的看着安然,想不通嫂嫂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见那个本该恨之入骨的女人。

“娘,不用担心,这是咱们家,还有石大叔这个高手在,你还担心那冯小小敢吃了我不成!”苏安然微笑着宽慰慕老夫人,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必须要和冯小小好好谈谈,搞不好,会对营救千舟有所帮助。

石中流想了想:“丫头,那我陪你一起去见她吧,如果那个姑娘真的撒泼,我就丢她出去!放她自生自灭!”

见石中流都这么说了,加上苏安然主意已定,慕老夫人也只好不再反对,只是叮嘱安然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冯小小那个坏女人所伤。

苏安然心里却是另一番考量。虽然她讨厌冯小小,可是隐约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头,冯小小打从嫁进慕家当妾,到主动提出休夫,时间并不长,而且其间,除了“例行公事”一般的讨好婆婆,挤兑正房,她几乎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挑拨离间,也并没有因为慕千舟始终将她晾在一边而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换句话说,如果说冯小小是想要和自己抢丈夫的情敌,那她未免太不敬业,连当初的李碧儿都还不如。可是偏偏她又处心积虑要呆在慕家。这样子一想,事情还真的是有些诡异。

来到冯小小之前住过的卧房,苏安然敲了敲门。

房中传出冯小小的声音:“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冯小小,你开门。”苏安然没有理会她的喊叫:“我是苏安然,你不是要见我?”

门里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冯小小从里面探出头来。

一看到她,苏安然吓了一跳,她本以为冯小小在慕家局面最坏的时候毅然决然的休夫离去,应该是回去过自己的安稳生活了,可是眼前的这张脸上写着的,分明是“颠沛流离”四个字一般。

凌乱的头发,浓得散不开的黑眼圈,脸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这还哪是之前那个娇滴滴的冯小小啊!

“苏安然!”冯小小一见安然,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她伸手就朝苏安然抓过去,被石中流立刻擒住了手腕:“好疼好疼!快松开,要断掉了!”

石中流警告冯小小:“说话就好,莫要再碰安然一下!”

冯小小忍痛点点头,石中流松开了钳制。

“我们进屋谈吧,这么站着说话不方便。”苏安然淡淡的开口。

冯小小赶忙点点头,自己先一步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到了床边。

安然和石中流也分别在茶桌旁做好。

“你为何非要见我不可?”苏安然问道。

冯小小干笑几声:“想和你打个商量。”

“此话怎讲?”

“我知道一个秘密,对你来说价值连城。”冯小小故作神秘的眯起眼睛。

苏安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里头千回百转,反复思量,冯小小在玩儿什么把戏?她所谓的交易,到底是不是又一个骗局?

“听说你遭人追杀?”苏安然决定先旁敲侧击一番。

冯小小被苏安然突然一提这事,后怕的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有点尴尬:“不错,不然我也不会躲到这里来。”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一定会答应收留你呢?”苏安然将了冯小小一军。

“因为我能帮慕千舟洗脱罪名!”冯小小胸有成竹的说:“但是你们必须保我平安。”

苏安然心里头对冯小小的赌注有所猜测,她想要冒险猜测一下,若印证了,则与冯小小之间的局势便可逆转,否则,这女人即便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总还算得上是个小人,如果被她把持要挟,只怕容易坏事。

打定主意,苏安然故意很轻蔑的一笑:“你所谓的秘密,该不会就是谢嗣白他派你到我们家中,伺机陷害千舟吧?”

话一出口,就见冯小小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副见鬼般的表情,安然心中大喜,看来自己是猜对了,这样一来,冯小小就威胁不了自己,自己还可以反制她,让她给千舟当人证!

“我说的没错吧?”苏安然这回笑的更加信心十足。

冯小小呆呆的愣了半天,颓唐的点了点头:“原来你早就知道!”继而又疑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让我得逞?”

苏安然的大脑飞速运转:“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借此揪出谢嗣白这个大蛀虫!为了能够帮朝廷除掉这个奸人,千舟他只能走这一招险棋!”

冯小小愕然,她被苏安然随口掰出来的谎话唬得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如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为慕千舟作证!”冯小小眼见着计划破产,却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苏安然笑笑:“无妨啊,反正那封通敌密函已经确认作伪,即使你不出面,我们也一样不担心那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你能否躲避谢嗣白党羽的追杀,就看你的造化喽!”

冯小小犹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闷不吭声,不一会儿,还吧唧吧唧掉起眼泪来。

苏安然看她怕成那个样子,心里又不忍起来,于是放缓了口气说:“你如果想要我们保你平安,想躲在我们慕家,就要听我们的安排,这样你可愿意?”

冯小小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这种时候,保命最重要,今天那个中年人出手相救,一个人打退了对方几个刺客,足以说明此人武功不俗,自己若能躲在慕家,便一定可以逃过那些人的追杀。

搞定了冯小小,苏安然已经身心疲惫,但是走出冯小小的卧房,她还是敏感的发现石中流眉宇间满是愁绪。

“石大叔,你怎么了?在为什么发愁?是担心千舟么?”苏安然询问。

石中流叹了口气:“之前我那徒弟中毒在我那里养伤时,我并没有把当初的事实全部讲与他听,就是怕他冲动闯祸,没想到,还是遭了奸人的陷害。当年盗走我师父独门毒药的儒生,就是——”

“谢嗣白!”苏安然接口替石中流说出答案。

“你们知道了?”石中流大惊。

安然摇摇头:“不算知道,只是有所怀疑罢了。因为你说过,我公爹他也中过同样的冰火焚心,而冰火焚心被那儒生所盗。千舟回家后找出他爹生前的手札,里面提及了一个被他爹当做至交好友,而后却不得不防的人,虽然没有明确提及姓名,但是很多细节让千舟发觉,这个人似乎就是谢嗣白。”

石中流赞赏的点头:“我那徒儿,果然是天资聪明,我没有告诉他的秘密,却已经被他自己参透了。没错,那个害我师妹郁郁而终,又下毒害千舟他爹的人,正是谢嗣白。”

“可是,为什么你要瞒着,不告诉我们呢?”安然不解。

石中流无奈的搓搓手:“我那徒儿是个有血性的人,我怕他知道之后会想要去寻仇。谢嗣白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不是当初的落魄儒生,而是朝廷命官,防都防不过来,如果主动去招惹,无异于自寻死路呀!况且千舟他还命中带有死劫,我不能不替他担心。”

之后,他又突然气恼的叹了口气:“我真是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栖雁的话,如果当初我一掌打死那儒生,今天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祸根了!”

“算了,石大叔!”苏安然安慰他:“过去的事情不可能重头来过,眼下的情势对我们还是比较有利的,我们一定可以帮千舟脱罪,让他摆脱死劫!”

“石大叔,”苏安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千舟有个好友,名字叫做宁轩尘,他现在被关在谢嗣白府上的私牢里,我之前和房玄龄大人商量过关于如何营救他的问题,可是房大人说,现在并没有人出来揭发谢嗣白私设牢房的事情,官府不可能无缘无故出面去抄一个朝廷命官的家,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石中流想了想:“这事交给我,我等下就动身去救这位宁轩尘,以免夜长梦多,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第九十二章 宁轩尘表心意

刚刚码出来的,滚烫的一章~小莫累趴趴了,要去吐舌头喘息,大家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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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流趁着夜色潜出慕家,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扛着一个人回来了。

慕家女眷们赶忙围上去,看石中流将那人放在事先拾掇好的床铺上。众人凑过去一看,不禁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人脸上满是颜色深浅不一的血渍,几乎遮住了全部肤色,血渍中还依稀可见没有愈合的伤口,此人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斑驳的血迹模糊了原本的颜色,从印迹可以看出,这人应该是吃过好一顿鞭子。

苏安然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了然,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床上的人从昏迷中幽幽醒来,他努力的睁开肿胀不看的眼睛,看到了围在床边众人中的一个,艰难的从干裂的嘴唇中间吐出两个字:“云儿…”

慕云虽然无法从血迹斑斑的面相上认出来他,却清楚的知道他的声音,她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扑倒床边惊呼道:“宁大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除了安然。在大家的记忆力,宁轩尘何曾这样狼狈过,他似乎永远都是衣衫整洁,风度翩翩,谈吐文雅,气质不凡。而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将其与之前的宁轩尘扯上任何的关联。

“怎么会这样?”慕云慌了:“宁大哥怎么会这样?”

苏安然叹了口气:“石大叔刚刚把他从谢嗣白的私牢里救出来。”

“安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老夫人完全困惑了,这些天,因为儿子被打入私牢,慕老夫人苍老的厉害,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快要全白了,可是她却并不能帮上实质性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安然四处奔走,心里充满了内疚和悔恨。

“这些天,多亏了房大人和房夫人的帮忙,千舟的案子已经捋清大半了。”安然先把这个让人宽心的消息说出来:“我上次去天牢探监的时候,千舟告诉我他在谢嗣白的私牢里看到了轩尘,我们都觉得,他会被谢大人关在那里,一定与千舟的案子分不开,所以就一直考虑着如何将他解救出来。多亏了石大叔,如果不是大叔在,这件事还真没办法顺利达成!”

石中流脸色凝重:“多亏安然丫头跟我说的早,看这情形,如果我再晚去几日,搞不好这个小子就得死在那姓谢的牢房里头了!”

大家都看向床铺上的宁轩尘,期待他能给大家揭开疑惑,究竟为什么他会被抓进谢嗣白的大牢,可是眼见着他气息奄奄,虚弱得不成样子,又不忍心急切的逼问他。

“我去开个方子,叫人去药谱抓药回来给这小子调补一下身子吧!”石中流给宁轩尘号脉之后,向丫鬟要了纸笔,列出一张药单:“他是内伤未愈,又加上皮肉伤,现在气虚体弱,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之前底子薄,所以才会承受不住,调养些日子就会痊愈了。”

仆人拿了药单,急忙到外面的药铺抓了药回来,按照石中流的吩咐煎好,喂宁轩尘服下。

慕老夫人实在是想不通,趁着大伙儿在忙着喂宁轩尘服药的功夫拉住苏安然:“安然,你说轩尘和千舟他们都被关在谢大人的私牢里?”

安然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可是我想不通,谢大人这些年对我们家一直很照顾。早年千舟他爹和谢大人交情甚好,后来不晓得是政见不合还是怎样,关系反而疏离了。一直到千舟中了举子,谢大人被他的才学吸引,继而发现竟然是旧识的儿子,之后便又走动频繁起来。他那么赏识千舟,没道理会对他不利呀!”

“娘,这些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等事情结束、救出千舟之后,我们再慢慢解释,好么?”安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给婆婆解释,她以为的大好人实际上确实个十足的恶棍,甚至于连她的夫君都是被这奸人所害:“一会儿我安排下人夜里照顾轩尘,其他人就都早点歇着吧!”

“嫂嫂,让我来照顾宁大哥吧!”慕云听到了苏安然的话,立刻开口要求。

安然专注的看了看慕云,点点头:“好吧,只要娘没有什么意见。”

慕老夫人叹了口气:“也罢,这样的话,我那痴情的傻女儿也能好过一些!”

照顾宁轩尘服药之后,安然便遣退一干下人,也全慕老夫人和石中流两位长辈分别回去休息,自己陪了慕云一会儿,也回房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宁轩尘虚弱的呼吸声,慕云呆呆的坐在床畔,望着宁轩尘被擦拭掉血迹但是依旧伤痕累累的脸,心里头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这些日子,慕云每天都觉得自己的心犹如被千金重的石头压着一样难过,大哥凭空遭此劫难,娘气急攻心几乎大病一场,一夜白头,嫂嫂为了救哥哥远离死劫,每日四处奔走,眼见着日渐消瘦憔悴下去,而自己,一方面为心中情郎的背信弃义感到悲切,另一方面又为自己不能做些什么来帮助兄长而焦急,除了照顾好娘亲,她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宁轩尘以这般模样突然出现,让她的心更加的揪紧,一方面心疼情郎遭此磨难,另一方面也不禁担心,如果宁大哥仅仅是被兄长牵连便遭遇如此折磨,那自己的大哥,又该是怎样的境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云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渐渐迷蒙了意识,就在她几乎要陷入睡梦中的时候,一声细微的呼唤惊醒了她。

“云儿…云儿…”

慕云睁开眼睛,发现宁轩尘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赶忙询问:“宁大哥,你感觉怎么样?要喝水么?”

宁轩尘看着慕云摇了摇头:“我不渴,只是想让你回房去休息。”

“那怎么行!”慕云断然拒绝:“你现在这么虚弱,没人在身边守着可不行!”

“我没事,倒是你,这些日子没见,清减了许多!”宁轩尘看着慕云,眼睛里满是心疼。

慕云脸色绯红:“我没事,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被谢大人抓起来,他又为什么要害我大哥!”

宁轩尘脸色一黯,神色里多了些许自责:“都怪我,只是个无用的酸书生,什么也做不好,没能帮上千舟的忙!”

“宁大哥,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啊?为什么我听着这般糊涂!”慕云一头雾水。

“云儿,你还会因为宁大哥之前的那些作为而记恨我么?”宁轩尘没有直接回答慕云的疑问,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慕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云儿,虽然现在并不是该说这个的时候,但是,被关在谢嗣白牢里的那些日子,我一度很怕,”宁轩尘的眼神里充满了苦涩:“我怕会死在牢里,那样子,有些话,我这辈子就没机会和你说了。”

“什么话?你说,我听着。”慕云顿时觉得胸中心跳强如擂鼓。

宁轩尘目不转睛的看着慕云,直看得她红霞满面,忍不住要开口催促时,才说:“不管你现在对我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是否还像从前一样,我都想要把一些话和你说清楚。”

“我承认,在安然乍来之时,我有过一段时间对她心生好感,”宁轩尘说完这句话,见慕云露出受伤的表情,赶忙下但书:“但是很快我就醒悟过来,那种好感,实在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与其说是倾心,倒不如说是好奇更为贴切。所以,对安然,我早已顿悟了。”

“我和千舟是多年的好友了,他虽然有心瞒我,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和我不一样,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却是个有武功修为的人,但是他有心掩盖,我也不便说穿。一直到他和谢嗣白去沥南县回来之后与安然外出期间,我随友人一同去谢嗣白府上拜访,偶然间听到他与人后院密谈,说发觉风无形的身份便是千舟,要除掉他,以绝后患。我回去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假意与千舟不合,转而投奔谢嗣白,希望能即使获得他的计划,好想办法通知千舟。结果没曾想,最后还是被谢嗣白识破了。我实在是没用!”

慕云心疼的看着宁轩尘自责的脸,开口安抚他:“宁大哥,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你没用,是谢嗣白那老狐狸太狡猾。”

“云儿,”宁轩尘挣扎着拉住慕云的手:“我说过,要上门提亲,迎娶你过门的,对不起,又食言了,你会怪我么?”

慕云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她心里一直憋着的话,又让她不得不压下羞怯,直面宁轩尘:“宁大哥,我不怪你,也很感激你怜悯我的处境,但是,我不能嫁给你,你应该娶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宁轩尘有些急了,想要坐起身来,猛然一使力,胸口一阵巨痛,让他闷哼一声,倒回床铺上去,慕云闻声连忙制止他再次起身的意图,要他好生躺着。

“云儿!我要娶你,不是因为同情你!”宁轩尘急切的说:“我承认,最初我确实只当你是个好友家里的小妹妹,是个小妮子,所以你第一次告诉我你的心意时,我并没有在意。”

慕云闻言,受伤的垂下眼睛。

“但是,之后我为了避免尴尬,很久不登门拜访千舟,心里头始终觉得空空的,我曾以为那是因为我挂念好友,可是等到我听说千舟新婚之后离家出走,来这里询问的时候,见到你的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心里头隐隐感到开心。”宁轩尘说到这里,自嘲的一笑:“想来,我真是枉读诗书,到头来,别说人情世事,竟然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云儿,从那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心,早已经与你牵绊在一起了,而我一直一来对你的态度,其实也是对自己的约束,提醒自己,你是我至交兄弟的妹子,就等同于自己的妹妹一样,不可以有非分之想。”

慕云眼眶里又一次盈满了泪水,不过,这一回无关伤心,而是满满的激动:“宁大哥,你真傻——”

“你又何尝不傻!”宁轩尘疼惜的望着慕云:“明明我那般冷淡对你,你却还不离不弃。你可知道,我为了让谢嗣白相信我是因对安然余情未了而同千舟反目成仇,不得不对安然屡次出言不逊的时候,心里有多苦,一方面如此对待好友和他的娘子,我怕他们会恨我,另一方面,每次都看到你在旁边苦涩的望着我,我的心就不住的揪疼。”

“宁大哥,我明白,我现在都明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么?”慕云心疼的不想让他说下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身体,一切都会好的!嫂嫂一定会帮助大哥脱险,到时候,我们…我们就一家团圆了。”说罢脸红得好似春节的灯笼一般。

“能够活着对你说出我的心意,真的要感谢老天!”宁轩尘动情的拉起慕云的手:“现在只求老天爷能够保佑千舟快些平安脱险,到时候,我一定要求得他的谅解,并且,娶你过门!”

慕云幸福的点点头,同样握住宁轩尘的手。

这段情路,崎岖漫长,她走了太久了,几乎筋疲力尽。幸运的是,在她无力支撑下去的时候,老天爷还是眷顾了自己!终于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

慕云的心底深深的期盼,希望兄长可以早点摆脱死劫的威胁,这样的话,就真的是圆圆满满了!

第九十三章 公堂受审

为了在这个周日完本,让即将开学的亲们也能看到结局,小莫真是拼命赶工,总算是能够如愿了,今日三更,大结局,这是第一更,第二更大约在下午5点左右,第三更在7点左右,大家记得看哦!困极了的小莫,要会周公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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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两日,宁轩尘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虽然身上依旧满是伤痕,但是已经不复初被石中流救回来时的那般气若游丝了。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也同时传来,皇上已经发了圣谕,认命房玄龄为主审官,负责审理慕千舟杀害朝廷命官以及通敌外国一案。

听到这个消息,慕家上下都很高兴,毕竟事到如今,能让慕千舟有一丝生机的唯一人选便是这位刚直不阿的房大人,他肯接受苏安然的拜托,去想皇上请求出面审案,就说明对于慕千舟的罪名,房大人也是持有怀疑的,那么,沉冤得雪,不就有希望了么!

大家开始盼着开堂审案的那一天快点到来,可是期盼的同时,心里又多少有点怕,毕竟,那将是一锤定音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能够如愿以偿,则慕千舟从此翻盘,甚至可以扳倒谢嗣白这个大蛀虫,可是如果不成功,那除了成仁,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这一步,真的算是在赌,而赌注,是两条人命。

是的,没错,不是一条,而是两条。

因为安然早已打定主意,要与慕千舟生死与共,决不苟且偷生。

期盼也好,担忧也罢,该来的总会来。

慕千舟被带到堂前审问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上,长安城里的百姓就将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衙差不让进,大家就守在门口,每个人都很关心他们心中的大英雄风无形,到底会怎样。京城百姓几乎没人相信朝廷张贴出那张告示上说的事情,尤其是那些被风无形救助过的人,还有在渭水便桥看到过风无形杀敌的男人们。

开什么玩笑?风大侠如果是叛国贼,那么满朝文武还有忠的了么?!

这几乎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共同想法,只是没人有胆说出来罢了。

慕家因为是钦犯的家眷,所以被格外开恩,允许在堂上旁听。因此当慕千舟穿着囚服带着枷锁被带到堂上时,一旁的苏安然、慕家母女都掉下了眼泪。

慕千舟深深的望了几个至亲之人一眼,心里无限悲凉的想,但愿过了今天,自己还能有机会每天看到她们。尤其是然儿,看到她那明显消瘦的脸庞,慕千舟的心里就深深的揪疼。不过另外一件事让他感到诧异,前几日安然明明拖房夫人捎了个藏有密函的馒头给自己,里面说师父已经请来了,宁轩尘也顺利救了出来。可是此刻,宁轩尘不便露面也就罢了,为什么师父也不在?

此时,由不得他多想,堂上一记惊堂木,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房玄龄一身紫红色官服,无比威严的端坐在堂上,一手抚桌,一手抚着惊堂木,对身边衙役招呼道:“来人,请几位大人上堂听审。”

“是!”衙役一边应声一边示意手下的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三张太师椅从后堂搬了出来,一顺水儿的摆在了房玄龄的右手边。

“有请三位大人上堂听审——”衙役高声通报。

三位身穿官服的朝廷大员迈着方步从后堂跺了出来,由差人带着,纷纷坐定,为首的便是长安城的“首席执行官”雍州牧、太子李承乾,旁边是刑部尚书,第三位则是本来力争此案主审,却因房玄龄半路杀了出来而未能遂愿的吏部尚书谢嗣白。

“来人呐,把府门大开!”房玄龄再次开口吩咐。

衙差走到衙门口,将大门拉开,门外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涌进府衙,直到被衙差阻拦在大堂门外,才不甘心的停下脚步,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萧瑟冷清的府衙充斥着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

堂前端坐着房玄龄,右侧三位重量份大人物,左侧跪着钦犯慕千舟,他的身后是慕家三位女眷,大堂门口站着两个衙差,拦着门外黑压压的老百姓。

这样的画面,对于一个即将开审的案子来说,不得不说一句怪哉。

“房大人,请恕下官斗胆,”谢嗣白起身弓腰作揖,面对着房玄龄,他不得不谦卑起来:“开堂审问钦犯乃是严肃之事,大人为何大开府门,让那一干无知平民在此叫嚣喧闹啊?”

房玄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淡淡的瞄了谢嗣白一眼:“堂上犯人乃被指犯有通敌卖国之罪,堂外百姓皆我大堂子民,事关大体,本官允许子民旁听,为的是让大家看个分明,若此人确犯罪行,大唐律法不留情,但,如果此人乃遭陷害,则本官今日定还他个清白。”

话一出口,堂外百姓纷纷叫好,喝彩声响成一片。反观谢嗣白,脸色阴晴不定,僵坐着,没有吭声。

“太子殿下,下官此举,可有不妥?”房玄龄询问李承乾的意见。

身为雍州牧的太子李承乾今日来听此案,是受他父皇的指派而来,带着皇上的口谕,凡事如需商榷,则李承乾可全权代表圣意,任何人不得违抗。

李承乾略加思考,点了下头:“我认为房大人所言极是,理当如此。”

堂外百姓又一阵欢腾。

啪——,又是一记惊堂木,所有人瞬时静了下来。

“堂下之人,你可是慕千舟?”房玄龄例行公事的开始了审案。

慕千舟抬头,不卑不亢的看着房玄龄,答道:“正是。”

“你可知罪?”

“不知。”

“哦?”房玄龄手抚胡须,好整以暇的扫了一旁的谢嗣白一眼,又说:“你若无罪,何以披枷戴锁跪于堂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千舟虽然跪在公堂之上,却没有任何的颓唐之色,身穿囚服却依旧神色傲然。

“好!好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房玄龄从座椅上起身,缓步踱到慕千舟身前:“我且问你,杀害朝廷命官、通敌卖国这两个罪名,你怎么说?”

慕千舟直视房玄龄的眼睛,不躲不闪:“那京郊县官全家确实遭人毒手,但绝非我慕某人,通敌卖国,更是子虚乌有之事。”

“好!”房玄龄点点头:“既然你不认罪,有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