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病娇大佬之后[穿书]》

穿成狗血言情小说里,那个因为给大佬当了小情儿,最终被报复身败名裂凄惨死去的白月光。

安笙只想笑着活下去。

幸好彼时大佬还是一个中二病青年,安笙干脆决定将两人的关系扼杀在萌芽!

将这孽缘早早砍断!

安笙:咱们分手吧。

费轩:为什么?!

费轩:你是不是看上我哥哥我叔叔我爸爸我的助理司机保安以及隔壁那条狗了?!!你说啊!!!

#等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就会爱我了对不对?#

☆、禁忌到扭曲

十九险些被吓得心脏停止跳动。

可是睁开眼睛看到来人之后, 她反倒不紧张了, 从凤床上坐起,顺手将小纸片夺回来, 没好气儿道,“哟,你还能爬起来呀, 真是坚强。”

“这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方瑞德一条手臂被束带束在前胸,整个人脸色发白瘦了一大圈, 越发的显得阴沉。

他质问十九,十九却斜了他一眼,“谁给朕的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方瑞德眯起眼睛, 突然嗤笑出声,即便他只看了一眼,但是小纸片上的图他也看清楚了。

是朝拜女皇, 也不知是哪个马屁精送给她讨她开心, 这么一张残破的小纸片,就能将这个蠢女人哄住, 春秋大梦倒是做得美,等到皇城中大臣全部归顺, 这个女人便是他们捏在手里的蚂蚁想什么时候捏死便什么时候捏死。

方瑞德很想嘲讽十九一句, 但是想到十九先前命人打他的事情, 虽说恨得牙痒痒,可他父亲说了,现在这个傀儡女皇还有作用, 暂时不能动。

因此他只是嗤笑一声,没再理十九,转身到外间,坐到桌案旁边,处理积压奏折去了。

十九捂着小纸片后怕的有些心跳加速,万幸是方瑞德这个蠢货,如果是丞相,那么即便这小纸片上面没有文字,他应该也能在小纸片上的人物图像窥出端倪。

朝中大臣相互之间都有往来,无论是不是背地里骂娘,面上也都过得去,作画与写字一样,都有独特的笔锋,若真的是丞相,难保他不会认出这小画片出自谁人之手,那便真的麻烦了。

不过若是方瑞德这个蠢货就没关系,他一看就不被丞相喜爱重用,给他看到了,他又能知道个鬼。

方瑞德在外间处理奏章,十九又看了一会儿小纸片,她倒是记得了给她回信人的署名,可是现在方瑞德在处理奏章,晚间便会有人来取走,这期间十九要设法画出回信,并将纸片夹回去……

十九在屋里面晃了两圈,虽然心里十分想抽死方瑞德,可还是晃到他身边去搭话。

“你父亲真的如此狠心呢,手臂上伤势未愈就派你来处理奏章。”

方瑞德动作一顿,斜了十九一眼没有接话,十九围着桌案啧啧两声,继续道,“你家中还有大哥和小弟吧?夹在中间做老二,又不是第一个孩子就没有那么心疼,也不是最小的就不被照顾,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排位呀……”

“你够了没有?”方瑞德额角青筋暴跳,他确实是爹不疼娘不爱,从小没有大哥优秀,没有小弟精明,身边围拢的人也都是些酒囊饭袋,经常给他出一些馊主意,事发之后便一哄而散,独独留他被父亲呵斥。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得到,方瑞德总是希望丞相能够重视他,希望母亲能够疼爱他,因此事事冲在前头,但大多数的时间帮倒忙添麻烦……

十九正戳到他的痛处了,方瑞德将笔一摔,磨盘中的墨汁溅起,溅到他的脸上。

他瞪着十九,伸手随便抹了一下,半张脸都抹黑了。

十九噗的一声笑了,指着方瑞德笑了一会儿,然后命婢女拿过沾湿的布巾递给方瑞德。

“你脸上花了,”十九手里绞着帕子,学着她曾经见过的娇柔女子,侧过身寻了个角度,斜斜的看向方瑞德,嘴唇轻咬,身体轻晃,有些怅然道,“我父皇儿女无数,却从不承认我,我自幼便蝼蚁般生活在行宫,可老天总是有眼的,如何尊贵如何得宠的那些皇子皇女们,一夕之间全部死绝了。”

十九轻笑一声,“到如今除我之外又有谁能坐到万人之上的大位。”

方瑞德不明白十九是何用意,接过婢女送上的布巾之后,在脸上随便抹了抹,看向十九单薄黯然的侧脸,倒品出那么一点同病相怜的滋味。

但他虽然蠢了点,也不是真的傻子,不可能因为十九几句挑拨的话,就对父兄有什么怨言。

十九也并不指望他几句话就能拱的方瑞德杀父杀兄,她就想要他这一点同病相怜,然后硬跟他建立短暂友谊,设法将回信混入奏章。

方瑞德一头雾水,看着十九在那边扭扭捏捏,十九手中转着锦帕,学着那些风尘女子,眼尾带钩,吊足了人的胃口,这才几不可闻的轻声道,“我觉得,丞相三子之中,维你最有大智慧。”

方瑞德被夸得整个人有些懵,他可没忘了他与十九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先前命人险些将他的胳膊给打废了,现如今终于知道害怕了,回头想要奉承于他?

方瑞德冷笑一声,“你见过我大哥三弟?”

十九“羞”的脸上一红,“丞相拿给我画像看过。”

十九跟方瑞德对视一眼,两息之后便转开眼睛,“丞相说,待局势大定,他便许我一位皇夫,就在……”

十九又看了方瑞德一眼,快速道,“就在你们三兄弟之中……”

方瑞德表情难以言喻,并不相信十九说的话,父亲就算有所承诺,也肯定是为了暂时安抚傀儡女皇。

十九看出他并不相信,清了清嗓子道,“丞相已经与我交底,待朝中大臣都归顺他,他便拥我做女皇。”

十九说,“我知我无才无德,不过占着一个皇室正统的名号,可我一个女子,所求无非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国家大事我又不关心……”

“丞相大人若不错待于我,既能名正言顺令他的儿子做皇夫,至此子子孙孙皆为皇室根苗,也不受天下人戳脊梁,说他谋朝篡位。”

方瑞德猛的抬起头,十九朝他眨了眨眼,慢慢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十九这一番话,确实很动人心,若丞相是个有脑子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如此,手中握着大权,儿子做了皇夫,将女皇手中权势架空,即可得权又可正名。

只不过丞相老狗,野心大过天去,并不仅想让自己的子子孙孙融入皇族血脉,而是想亲自登上这天下大位,做第一人。

丞相心中谋划,很显然并没有与他的儿子说过,所以十九将这一番话说出来,方瑞德心中巨震。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想,十九说的这一番话,都不是一个傀儡能够说出的,那毕竟是丞相真的说过此番话。

见方瑞德神色动摇,十九又慢慢道,“丞相本想将长子许与我做皇夫……”

见方瑞德神情异样,十九心知他已上钩,立刻又做一副小女儿情态,“可我又不识得你大哥,哪知他是何种心性,不同于你……”

十九说着连忙捂住了嘴,憋气将脸上憋得通红,看上去就像是在羞涩。

方瑞德终于明白十九的意思,但他心里还有一点疑惑,不过这疑惑十九立刻就给他解了。

“那日我命人打你,可你也没有怪罪于我……”十九 手里攥着锦帕,扭来扭去,“女子若是寻得一位心性宽厚的夫君,才是一生之幸。”

方瑞德看着十九,仔仔细细将她打量过,若是他能为皇夫,那他大哥和他三弟,包括他的父亲都会对他另眼相看。

两人相视而笑,顺利“勾搭成奸”,十九耐着性子和他眉来眼去了半晌,然后切入正题。

走到桌案旁边,顶着方瑞德的视线,咬着后槽牙,放轻了声音,“你的手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处理奏章。”

方瑞德正要警觉,十九又道,“我不识字,但我可以画圈圈叉叉,你看完之后交予我,我来画便是。”

这个提议对于方瑞德这个半残来说,实在是诱惑力巨大。

虽然他伤的并不是执笔的手,可坐的久了身上都疼的很,后背被十九用板子打的还没好,根本不敢挨凳子。

方瑞德露出笑意,伸手要摸十九,被十九佯装羞涩躲过,他哈哈一笑,点头道,“那便你来执笔。”

十九利落应下,抱起奏章就朝里间走,方瑞德按住她的肩膀,十九躲开之后斜了他一眼,“你去里间,躺在软榻上,看完之后,我便在旁边的桌子上处理,不是更省力?”

方瑞德愣了一下,又是哈哈一笑,心里倒是真的赞了一声女皇竟也意外的知情识趣,虽然长得干巴了一点。

一番虚与委蛇胡编乱扯,十九成功得到执笔的权利,方瑞德躺到软榻上,将看完的奏章随意一扔,十九便捡起来按照他的意思处理,他被十九时不时“倾慕”的看着,言语奉承着,大大的满足了他长期不被重视的内心。

十九又命两个模样精致的婢女伺候他,方瑞德简直错觉自己一下入了温柔乡。

十九时不时的冲着他露出虚情假意的笑容,然后默默找到将她要回信的那奏章,放到一边,借着上茅房的功夫,命三回去膳房取一些吃食,混上一些致人昏睡的药物,药量不需要大,只够方瑞德小睡一觉就可以,免得引起他的警觉之心。

甜汤送上来,十九又明里暗里的夸赞了方瑞德一番,十九拍马屁的功夫可是在阎温身上练出来的,瑞德被她吹得五迷三道,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一步登天,欣然吃吃喝喝,想要对十九毛手毛脚,又被十九躲了过去。

欲拒还迎,更搔人痒处,方瑞德此刻倒是真的对十九提起了些兴致。

只不过他很快便感到疲惫,十九又温言软语,劝解他小睡一会无碍的。

方瑞德一时神经放松,便真的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十九借机画了回信,她画的是前朝宫妃住所的宫墙,带了一部分皇家猎场,虽然非常的粗糙,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位置。

十九又在下面标注了日期和时辰,然后将墨迹吹干,珍而重之的夹在近的奏章之中。

方瑞德没用多久便醒了,十九又命两个婢女给他捶腿揉肩,自己则是替他执笔,将堆积的奏章消减了一大半,将她回信的奏章混在其中。

晚间内侍将奏章取走,十九一颗心终于落下一半。

方瑞德一天被伺候的舒坦,一个劲儿的对着十九眯眼笑,十九已经懒得再同他虚与委蛇,爱搭不理的样子。

方瑞德只以为十九欲拒还迎,趁着她一个没注意的功夫,便将她扑倒在了凤床上。

十九在心里干他娘,胡乱推拒间,摸到冰冷坚硬的事物,一把扯下来,就朝着方瑞德直接捅过来。

刀身银白的光亮晃了一下方瑞德的眼睛,方瑞德看清十九拿着是什么东西之后,吓得险些当场尿了。

他像一个野兔一样嗖的从凤床上弹跳而起,瞬间向后跳出老远,后腰撞在桌案上都没顾得疼,哆嗦着手指着十九怒喝,“你他娘的想捅死老子?!”

十九心说我他娘捅的就是你个臭流氓!刚才那一幕若是让我家大人看见,你怕是就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十九胡乱一抓,从方瑞德的腰间抓出了一把匕首,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匕首无端的看着有些眼熟,眼看方瑞德要发飙,十九眼珠一转,急忙故作惊慌道,“对不住对不住……”

道歉的毫无诚意,心里说着怎么没捅死你,但脸上却做出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委屈巴巴的语带嗔怪,“你那么突然就……我心中当然惊慌,我以为摸到的是你的腰带,谁知你腰间还带着匕首,怪吓人的……”

方瑞德惊魂未定,指着仍旧举着匕首的十九说道,“你将那匕首放下,那玩意儿削铁如泥,伤到人可不是开玩笑的!”刚才那一下子真的捅上来,就算十九的力度不大,也足够给方瑞德开膛破肚。

十九听到削铁如泥四个字,瞬间便联想到水牢中束缚着阎温脚踝上的粗重铁链。

并没有将匕首递还给方瑞德,而是眨巴着眼睛问他,“真的削铁如泥吗?这么厉害?多粗的铁链都能削断吗?手臂粗的能吗?”

十九一连串问题抛过来,满眼都带着星星,方瑞德得到这宝贝也是非常喜欢,因此才日夜不离的带在身侧。

因此十九这样一问,方瑞德不光没有生气,反倒微昂起了下巴,语调上挑,“当然,这可是边塞王子赫摩随身佩戴的。”

十九心下大喜,水牢中守门的人,她早已经令三回打听过,是这些人的手铐脚镣上的钥匙,都在丞相手中,本以为要费一番力气硬撬,若是有了这匕首……

十九立马做出满脸佩服的模样,不过片刻后又露出质疑,“这匕首真的如此好吗……”

十九说着举起匕首轻轻的朝着床边的凤雕落下。

她手上真的并未用半分力气,只是借着手臂下坠的力度,凤雕的脑袋,便被整个削了下来。

十九眼中爆出惊喜之色,拿着匕首在屋里循着坚硬的东西便削,果真如方瑞德说的那般……

“这匕首可否在我这里放几天?”十九说,我瞧着也喜欢,但我绝对不会夺人所爱,你既然随身佩戴,必定是十分喜欢,我只借来观赏几天……”

方瑞德皱起眉头,十九立刻到,“三回,带方公子去库房,方公子竟把如此珍重的宝物放在我身边,我库房中的东西,随他挑选——”

女皇的库房可不是开玩笑的,价值连城的东西罗列成排,方瑞德这匕首虽然珍贵,可与那些东西相比,从价值上来说还真的比不过。

方瑞德闻言怔了一下,有些不舍的看向十九手中的匕首,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抵过库房的诱惑,从腰间将刀鞘拿了下来,递给十九,不忘叮嘱道,“不要胡乱削东西……”可别给他削坏了!

不过方瑞德见十九那么大方,连库房都随他挑选了,清了清嗓子也说了一句人话,“匕首锋利,仔细伤着自己。”

十九笑眯眯的点头,装作兴味盎然的把玩的匕首,她手中抓着匕首,方瑞德都不敢靠近她,没一会儿三回带着方瑞德去库房,十九又拿着匕首实验了几下,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划了一下,铜镜便即刻从中间划出了一道口子。

真是个好东西!

得来的时间也正好!

如今这个关头,对十九来说,价值连城的宝物也比不上能够削铁如泥匕首,有了这个东西,她就可以不用钥匙直接切断阎温的镣铐。

入夜时分,方瑞德满意而归,听三回说,方瑞德一共挑了四件宝贝。

三回说的时候语气还不太好,十九摇了摇头,抬手召唤三回过来,趴着他的耳朵将这匕首的作用说了,三回立刻眼睛瞪圆,冲了十九竖起大拇指,拍马屁的能力也是登峰造极,一连串的好话,把十九也给说的飘飘然。

十九准备营救阎温的日期,是三天之后,这三天,她都在忙着和方瑞德周旋,和丞相周旋,偷偷的朝着奏折里面夹小纸条,半夜三更的还要带着小黄去前朝宫妃住所,能够容人通行的孔洞已经挖好,要顺着宫墙的孔洞钻到外面,去将逃跑的路也做填平处理。

因此整整三天,十九都没有去水牢,虽然阎温每天都能听属下说她如何与自己属下沟通部署,准备营救他,如何星夜跑去挖坑填土,幸苦的很。

可是听到她与方瑞德虚与委蛇,眉来眼去,还开了库房让他随便挑东西,阎温还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牙根发酸。

丞相派去舒云江的人已经到了,只等这人与丞相老巢的人联系,皇城中便可收网。

收网的时间初步预估,与十九要营救他的时间,竟然还重合了,阎温决定等着十九救他,出了水牢之后再收网。

可是十九一连三天没去水牢,阎温便一连三天阴云密布,连来送消息的属下都有些扛不住他这样子,每天例行来炫耀的丞相,见到阎温这样子,看他脸色已久,也有点想夹尾巴。

十九是第四天夜里,带着三回和一群小内侍,深更半夜的摸到水牢去救阎温的。

阎温早就悉知时辰,在水牢中坐立难安,见十九终于来了,这才吁出一口气,但随即心中便开始憋闷,想到小傀儡这些日子都是和方瑞德呆在一块,阎温就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他甚至有些阴暗的想着,小傀儡会不会更喜欢像方瑞德一样真正的男人,能够同她真正男欢女爱,生娃娃的男人,而不是他这种残缺的阉人。

十九已经选好了最隐秘的路线,动身来水牢之前,三回和一群小内侍,就已经处理了沿途的侍卫。

今夜无星无月,乌漆墨黑,一行人涌入水牢,按照计划,内侍们去开其他牢房的门,十九的身上则是背着个小包袱,手中攥着匕首,直奔阎温的牢房。

光线昏暗,十九又内心有些慌乱,她看不清楚阎温的表情,并没注意到阎温看着她的眼神发冷,表情阴沉。

用匕首将阎温脚上的镣铐斩断,将匕首给三回,让三回去解救其他的人,十九则是扶着阎温的手臂圈到自己的肩膀上,试图将阎温从地上架起。

今夜也正是阎温收网的时间,皇城左右护军,已经行动,将城门封死,而禁卫军统领此刻已经带人将丞相府层层围住,只等他一声令下。

现如今皇宫之中是最安全的,根本没有人会来阻截阎温出宫。

因此阎温并不着急,他并不急着下令将丞相抓起,他要看着丞相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到崩溃,然后再动手。

皇城内外的局势已经控制住,舒云江丞相老巢昨日便已经将被水军踏平,俘获奴隶无数,也已经查出剩余奴隶被贩卖到何处。

大局已定,现在对于阎温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搞清楚小傀儡与那方瑞德是怎么回事。

她是否心中对方瑞德有所好感,她是否喜欢的人就是真正的男人。

阎温什么都能给她,唯独无法正常人道,这是阎温心中的禁区,禁忌到扭曲。

常理来说,他明知道十九为他殚精竭虑,明知道十九这几天夜不安寝,可阎温的心中就是不舒服,若是以前不舒服,阎温会忍着,可如今他也不知道是让谁给惯的,不舒服就肯定要发脾气。

十九用身体架了两下都没能将人架起来,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阎温的身上胡乱摸索,在他的腿上掐揉,“大人,大人你是不是站不起来啊——”

阎温让她摸的浑身痒痒,但强忍着没笑也没动,黑暗中瞪视着十九,十九此刻基本就是睁眼瞎,看不出他的脸色异常,想着阎温已经接连在这石台上多日,着急的声音都劈了,“大人,是不是这水牢中太凉了,落下了什么病呀……”

“三回啊……”十九转头压低声音喊道,“你快带两个人来,大人他站不起来——”

十九喊着已经带上了哭腔,阎温心里这才舒服一点,黑暗中斜了十九一眼,终于挪动了他的尊腿,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十九:大人啊——你咋了!

阎温:叫什么,你给我仔细道来,这些天,你都和方瑞德说了什么。

阎温:少一个标点符号,我就不理你了。

——————温馨提示,作者有话说,不收晋江币。

☆、你出去吧

阎温都已经站起来了, 十九还跪在地上, 在他腿上摸了好几下,确认他没有被丧心病狂的丞相给打断腿, 也没有伤口,更没有因为在水牢中呆的时间太长,双腿冰冰凉, 这才松口气站起来。

阎温见她紧张成这个样子,黑暗中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但还是没跟十九说话,微扬着下巴任由十九拉着他朝外走。

所有人都成功解救,一行人在门口集合, 按照十九事先定好的路线,一路朝着前朝宫妃的住所方向走。

路上顺利的不可思议,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一行人一开始还溜墙边儿来着, 后来索性大摇大摆的走,除了清风拂面, 和时不时传来的两三声虫鸣,连来往巡逻的侍卫都不见了踪影。

十九紧张的手心出汗, 抓着阎温的手, 两人起先走在最前面, 奈何阎温大人尊腿贵重,十九扯着拉着,小黄也帮着主人在底下拽着他的裤腿儿, 他还是迈不动步子一样拖拖拉拉,生生拖到队伍的最后去了。

十九一遇到阎温就傻的令人发指,到这会儿还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只以为这路上如此消停,是先前三回派人处理了干净,殊不知三回领着的几个小内侍,身上那点三脚猫的武艺,真的和千挑万选的禁卫军打起来,一群上去都是送菜的。

阎温闲庭信步,十九还以为他是体虚走不动,牵着手走了一会儿,心疼的将阎温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身上,小体格子这些天即便是吃的多,可白日里虚以委蛇,时不时的要躲着方瑞德耍流氓,夜里还要拖家带狗的去挖坑,真的是操劳的很,肩膀上削薄的骨头,药膳都补不上一点肉,阎温只觉得搂着个随风摇晃的木头架子,硌的晃。

可是一想到小傀儡这全都是因为他,心里面美的走路都直想颠。

单怀已经从梧州赶回来,现在正在丞相府的门口派人吱哇乱叫,为的就是把里面的人吓到崩溃,丹青这就带着最精锐的几个人,暗中跟着阎温,生怕阎温出任何的意外,谁上高高在上的阎大人放着好好的皇宫正门,千余禁军战队恭候的大路不走,非要……钻狗洞。

还钻的貌似十分开怀。

丹青和手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视线较常人在黑夜中好上很多,十九被阎温欺压着,走的吭哧吭哧,比脚底下多日不见阎温把尾巴笑着险些摇掉的小黄喘的还要厉害,根本就没发现阎温的表情,可是丹青却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跟着大人这么多年,从未见大人如此开怀过,也是第一次知道,大人那双眯起来能把人吓尿的眼睛,也有另一种眯法,弯弯的,带着勾子似的,勾的人心头肉都要掉了。

“大人,你是不是没有力气,我找两个人来抬着你吧。”十九抹了下脸上的汗,主要是她也有点气力不继,阎温足足比她高了一大截儿,现在整个人半挂在她身上,十九生怕自己一个没支撑柱,再把她的心肝儿大宝儿给摔了。

“不要。”阎温呼吸喷在十九的脑袋上,偷偷嗅了嗅她头上的味道,19从来不抹头油,头上带着带着微苦的药味,还有凤栖宫中独特的熏香,让阎温有点不舍得这段短短的路,脚步拖的更慢了。

暗中跟着的几个,都是平日里跟在阎温身边的近身死士,看的最多的都是阎温如何狠绝手腕,将铮铮铁汉,生生折磨的不人不鬼还能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