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最后还是阿哲去了谢家将人叫来,谢家老爷亲自来将谢容宣给接了回去。

在这过程中闻音看谢家老爷的视线很是不同,谢家老爷满脸不解的承受着闻音这视线,这才带着儿子回到谢家。

第二天闻音来谢家的时间稍晚了些,见到谢容宣的时候,她早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昨夜那番谈话好似并不存在一般,闻音盯着谢容宣看了片刻,才确定对方是真的将那件事情给忘记了。

闻音松了一口气,道是这样也好。

“闻音姑娘,你来了。”见闻音前来,正在抚琴的谢容宣站起身来,他这日又换了一身闻音没见过的打扮,长衫广袖留仙白裙,眉间点缀一笔朱砂,衬得他本就脱俗的容姿更为清雅。他起身看向闻音,忽而像是发觉了什么,浅浅笑道:“闻音姑娘今日衣着与往日有些不同。”

闻音这日头一次没穿颜色黑沉的衣服,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蓝衫没说话,只道:“谢公子已经等我很久了么?”

谢容宣摇了摇头,笑到:“我也是刚醒来不久。”

闻音知道昨日喝醉酒的不只是她一个,谢容宣虽看起来好好地,但实际醉得可比她要厉害,否则也不会说了那么多话。

只是自己故意将谢容宣带出去将他灌醉,不知道他今日想来会不会觉得有所介意。

就在闻音这么想着的时候,谢容宣又道:“昨日……”

果然提起了昨日的事情,闻音凝神听着谢容宣的话,谢容宣笑了笑却道:“昨日多谢姑娘了。”

闻音没料到自己会听来一声道谢,怔了片刻才听谢容宣低声道:“我第一次单独跟人出去游玩,第一次跟人喝酒。”

明白了谢容宣的意思,然而明白之后闻音又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声,她随即道:“你要是喜欢,今后我可以多带你出去看看,昨天我们只去了酒楼,外面还有好多有趣的地方我们没去到呢。”

“可以吗?”谢容宣看来有些高兴,低声问了一句。

闻音点头,这位谢家大少爷倒是也不算太娇惯,带他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灌他喝酒这种事情,闻音大概是不会再做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终闻音还是觉得不管是喝酒还是出游这种办法都不管用,暂且还是先一步步来,他们如今还是继续练剑好了。

这么想着,闻音便又将剑拿了出来,打算再跟谢容宣比划一天,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始练剑,一名丫鬟很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那丫鬟正是上次带着闻音到这院子里来见谢容宣的那名丫鬟,后来闻音才知道,这丫鬟的名字叫做春草,是一直以来伺候在谢容宣身旁的丫鬟。

春草匆匆行来,神色看来有些慌张,见了谢容宣连忙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爷,我听人说陈州陆家老爷带着他们家少爷来烟州了,这会儿正在路上呢,估计两天后就到了!”

春草来得仓促,说着这话连气都顾不上喘,看来十分慌张。

闻音在旁听着却是不明所以,只得往谢容宣看去,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陈州陆家又是什么人,为何会让春草吓成这个样子。

好在谢容宣的神色看来倒是颇为镇定,只微微蹙眉,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院中气氛一时改变,闻音看看谢容宣,又看看春草,这才听谢容宣垂眸低声道:“他来了便来了,我们好好准备便是,春草你不必惊慌。”

春草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是……”

她还要再说,另一侧却又见一名家丁匆匆赶来,这回也是来传消息的,传的是谢家老爷的吩咐,道是要闻音过去一趟。

闻音听见这话,很快又联系到了方才春草的话,心里很快做下了判断,道是谢家老爷这次要她过去,恐怕与刚才春草所说的陆家脱不了关系。她这般想着,回头便往谢容宣看去,谢容宣体贴道:“闻音姑娘先去见爹要紧,我在此地等姑娘回来。”

闻音点头应下,这才让那人一道离开谢容宣的院落,到了谢家老爷的书房之中。

闻音走进书房的时候,谢家老爷正愁苦着脸坐在桌旁,低头写写划划着什么,写一会儿却又抬起头来,无奈的摇头长叹起来,面上神色似怒似怨,还有几分急躁。

“谢老爷。”闻音轻唤一声走进屋来。谢家老爷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脾气十分也随和,自上次从河里捞起对方之后,闻音就与之相熟起来。

见闻音前来,谢晤连忙站了起来,盯着闻音却是半晌不语,最后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果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闻音知道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很快开口问道:“谢老爷,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谢晤盯着自己面前桌案上的一封信,苦着脸看了许久才终于道:“这些时日来帮宣儿改变,真的是辛苦姑娘了。”

闻音知道,这些世家老爷们的毛病,就是开口说正事之前,总要先寒暄上几句,寒暄得越久,就说明他将要说的话越严重,他越是要先遮掩一番,斟酌一番。

闻音不动声色的摇头道:“不麻烦,我答应谢老爷要帮忙,自然要好好帮。”

谢晤长长又叹了一声,接着道:“可惜宣儿不争气,学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变化。”

这番说辞实在是有些长了,闻音不知谢晤为何还不进入主题,只得顺着他的话又道:“谢公子早已习惯了原来的女子身份,要适应男子的身份还需要一些时日。”

“唉,只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谢晤无奈摇头。

闻音终于有些受不了谢晤的拐弯抹角了,她观察着谢晤神色,终于忍不住脱口问道:“谢老爷担心的事情,是不是与那陈州陆家有关?”

谢晤听得闻音这话,身子一僵,终于变了脸色。

见到谢晤的脸色,闻音就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看来谢老爷如今行为反常,便是因为那陆家,只是不知道陆家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竟会让谢老爷如此心事重重?

闻音此事将话道破,谢晤终于打破了方才那层平静的伪装,一把抓住闻音的衣袖焦急叹道:“闻音姑娘,说来虽然有些妄想,但不知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宣儿暂时看起来比较像个男人?”

闻音像是没有理解谢晤的意思,谢晤苦着脸哀声道:“就两天,只要两天就好了!”

“……”闻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娇滴滴的谢家大少爷在两天之中成为一个男人,她不解的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谢晤虽然希望谢容宣能够变成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但一直以来却也并未太过着急,有时候还保持着原来的习惯,跟人聊天的时候还会忘了谢容宣已经恢复了男子身份,总会忍不住夸自己的女儿一番,说他温柔贤淑聪慧懂事,这会儿不知为何却突然之间着急了起来,像是恨不能让谢容宣立即变成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就在闻音不解的目光下,谢晤长长叹了一声,终于又气又无奈的道:“还不是因为陆华那只老狐狸。”

闻音没有见过这个叫陆华的人,不过听见这姓氏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开口问道:“陈州陆家的老爷?”

谢晤听到那人的名字就忍不住眼中一阵嫌恶,点头道:“就是他。”

看来其中故事不少,闻音又问:“那位陆家老爷子怎么了?”

“那个家伙多少年不来烟州,这次来肯定怀着心思,不会有什么好事!”谢晤说起那人几乎要咬牙切齿,他站起身来,胡乱在房间里踱步。

闻音听得谢老爷这话,道那人定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只盼着这风波不会波及到谢容宣才好。

她这般想着,很快问道:“那位陆老爷有何目的?”

“他的目的,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谢晤冷哼一声,摇头道:“那家伙从小就跟我不对盘,当年我们在同一座书院念书,他便处处跟我作对,事事都想压我一头,后来好不容易熬到我继承了家业,他又跟我做同一笔生意抢同一批客人!就连各地酒楼都非要跟我对着开。他跟我斗了几十年了还不死心,就连儿子也要跟我比!”

闻音:“???”

突然发觉事情的走向跟她想的似乎……完全不同。

没注意到闻音的神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谢晤继续如临大敌般道:“那老狐狸正好也有个儿子,跟我们家宣儿一般年纪。”

谢晤不悦的皱着眉,拍桌又道:“不过那时候宣儿还作女儿身份,那老狐狸也不能拿儿子来跟宣儿比。”

闻音:“……那不是便不用比了?”

谢晤提及此事更为不满:“那家伙为了能跟我比,特地回去跟他家那位努力了一年,又生了个女儿。才刚学会说话就抱到咱们家里来了,非要唱首歌给老子听。哼,我家宣儿岂会怕她,那时候宣儿都已经会跳舞了。”

闻音:“……”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么紧张实在是太过多余。

所以这群世家老爷公子一天到晚究竟都在计较些什么?!

谢容宣也是,谢家老爷也是,就连那个未曾谋面的陆家老爷,看来也是闲得发慌的存在。

就在闻音内心复杂难以言表的时候,谢晤又得意道:“不过他什么都能赢过我,唯独比女儿我可是从来没输过。”

不过谢晤并没能够得意太久,因为他很快想起了如今的现状,于是立即又愁苦起来,满面焦灼痛不欲生:“完了完了,那老狐狸肯定是听说宣儿的事情以后立即就赶过来了,这回连儿子都带过来了,就是准备要看我的笑话呢,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第十一章

“闻音姑娘啊。”将前因后果都给说清之后,谢晤终于用看在世菩萨一样的眼神看向闻音,哀声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让宣儿两天只能变成个正常男人的样子,就两天也好啊。”

闻音默然的听完了谢晤这番话,迎向谢晤的眼神,终于道:“谢老爷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晤:“……你说假话让我舒服一些吧。”

闻音当然没空去哄谢老爷子高兴,她犹豫片刻道:“以谢公子现在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实在不可能改变得了。”

对于闻音所道出的真相,谢晤当然是再清楚不过,否则他先前也不会着急成这个样子,但他却仍然忍不住挣扎道:“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么,那只老狐狸若是见了我生了个儿子却养成了女儿的样子,肯定会看我一辈子笑话,走到哪笑到哪……”

闻音感觉到了谢晤焦灼的心情,沉默片刻,这才又道:“不过,或许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得闻音这话,谢晤立即便打起了精神,连忙收回方才的痛苦神情,满怀期待朝闻音问道:“什么办法,闻音姑娘快说快说。”

闻音沉吟到:“不是常说,眼见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的么。”

谢晤不愧是商人脑子,听完这话双眼立即亮起一抹笑意,旋即跟着闻音的话道:“你的意思是说,作假?”

闻音道:“谢公子虽改不掉女子的习惯,但只要不说话,不动作,旁人不就看不出来了么?”

闻音含笑点头。

因为陆家父子前来烟州的消息早已经传了过来,谢家事到如今也没有了别的办法可以选,只得先做这般打算。决定好这样做之后,谢晤立即带着闻音一道来到了谢容宣的院中。谢容宣此时仍穿着平日的一身衣裙,谢晤赶紧让他见衣裳换成了男装,谢容宣不明所以,却是很快依言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再度来到两人面前。

然而不知为何,纵然是穿上了一身男子的青衣白衫,谢容宣一言不发站在两人面前,却依然是一副女子的静雅秀美模样。

谢晤觉得自己这儿子纵然是走出门去,估计也会被人当成是女扮男装出去游玩的大小姐。

谢晤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其实已经发生过了。

他很是愁苦,愁得头发都快掉了,他回过头问闻音道:“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闻音也觉得有些头疼:“……哪里都不对。”

谢晤捂脸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为什么就算穿成了这个模样,谢容宣却还能让人一眼看来就像是个姑娘?就算是因为相貌太过阴柔,但这天底下长相阴柔的人男子也不乏少数,为何偏偏就谢容宣一个人是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闻音也想了许久了,却是一直不知该从何下手。

谢晤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颓然在桌前坐下。

谢容宣自始至终也没明白这两人究竟打算做什么,眼见谢晤神色有异,他眸中透出一丝歉疚,上前关切到:“爹,究竟是怎么了?”

谢晤抬眸对上儿子的眼神,心下稍稍好过了些,无奈的拍了拍谢容宣的肩膀道:“哎,没事,没事,爹就是想不明白而已。”

“宣儿可是让爹为难了?”谢容宣歉疚已极,他虽极少出门,对于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但在察言观色上却是十分敏感。

对着他这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谢晤自然是责怪不起来,于是在心中憋了半晌,最终只得将矛头转到那陆家人的身上:“都怪那只老狐狸!”

听见谢晤这话,谢容宣连忙柔声劝慰,或许是因为经常劝解的关系,不过多时谢容宣就将谢老爷子的火气给全浇灭了,谢晤一时间忘了自己这趟来的目的,抓着儿子的手满心宽慰的叹道:“还好宣儿你懂事,照我看啊,那老狐狸家的两个崽子加起来也比不过你。”

闻音:“……”

她看着正含笑拿着一方锦帕替谢老爷子擦汗的谢容宣,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自己初来谢容宣院中时,谢容宣笑着将一个泼猴子一样的小家伙给安抚得服服帖帖的一幕画面。

除了谢容宣,闻音还从未见过这么温柔包容,像是一眼就让人不禁卸去防备的存在,那时候她觉得谢容宣简直像是全身都在发光,这世上要当真有菩萨大概也就是这个模样了。

想到此处,闻音忽而一怔,终于抓到了重点。

眼神。

就像是刚才给她的感觉一样,谢容宣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柔情似水,看得人就像是躺在温柔乡中一般,浑身的力气都给抽没了,这样的眼神,自然不该属于一名男子,所以旁人看着,才会第一眼就认为谢容宣是一名女子。

好不容易终于找出根源来,闻音连忙将自己的判断告知于谢老爷,谢家老爷一看之下拍腿大叫,果然如闻音所说一般。

于是闻音很快对谢容宣道:“谢公子,你看着我。”

谢容宣将他们先前的话听了下来,旋即往闻音看去,目光依然柔和如水。

闻音摇头道:“不行不行,你换个眼神。”

谢容宣目中露出几分稍带茫然的困惑,顿时从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变成了纯然不谙世事的深闺姑娘。

“不对,不是这个眼神!”闻音连忙摇头,口中道:“稍微锋利一点,凌厉一点!”

谢容宣怔怔站在原地,开始认真思考起凌厉的眼神是何种样子。

闻音觉得心中很累,她于是开口解释道:“就是你看你讨厌的东西的样子,讨厌得恨不能把它给剁碎了的眼神,你试试?”

这回闻音的描述形象了几分,谢容宣很快理解了过来,然后将目光对准了闻音。

于是谢容宣从纯然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变成了我见犹怜到让人恨不能抱进怀里好好安抚的柔弱女子。

闻音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谢容宣收回了眼神,老实应道:“茄子。”

……原来谢家大少爷他还是个挑食的少爷。

这眼神自然也作不得数,闻音想了想接着道:“用谢老爷逼你穿绿裙子簪头花时候的眼神!”

谢老爷一愣:“???”

谢容宣闻言会意,眼神再变,当即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痛不欲生的模样。

谢老爷:“你有那么不情愿?!”

闻音:“……”

努力了半日的功夫,她觉得让谢家大少爷变成男人,大概是她这辈子所经历的最大挑战了。

最后他们依然毫无进展,三个人站在院中面面相觑,谢老爷痛苦地抱着头道:“要不然我还是现在去找人把那只老狐狸从半路劫下来打晕送回陈州吧。”

然而谢家老爷子并没能够真的做到这一步,因为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之际,外面一名家丁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大声道:“老爷老爷!不好了!陆老爷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外面等着呢!”

谢晤听得这话,顿时浑身一震,面色发白,如遭雷击。

“怎么办怎么办……”谢晤念经似地念着这段话开始在院中来回的走,却是不敢去见那陆家老爷。

谢容宣亦是担忧的看着自家爹,不知该从何安慰,倒是闻音想了片刻,忽而又道:“说起来,我还有一个办法,能够暂时将他应付过去。”

谢晤眸光骤亮,当即满怀希望往闻音看去。

闻音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

半刻的时间过后,谢家老爷堆着满面的笑意在大堂中迎接了远道而来的陆家老爷陆华。

陆华与谢晤一般年纪,一般身形,就连衣着也有几分相似,陆华踏进大堂,与谢晤对视一眼,两人别有用心的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之后,同时开口寒暄了起来。

“谢兄呐,钦州一别,真是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我早就想请你过来我们烟州游玩一番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谢晤招呼周围的下人道:“愣着做什么,陆老爷远道而来还不去给他备茶?”他这般说着,回头又朝陆华笑到:“来,陆兄坐下说。”

陆华呵呵笑了两声,于是在谢晤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茶水很快就上来了,陆华喝着茶,这才长长叹了一声,面上露出了几分愁绪。

谢晤不动神色挑了挑眉,慢吞吞开口问陆华道:“陆兄这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华听得谢晤问话,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又叹了一声才道:“还不是因为我家那个小子。”

“哦?”谢晤低头喝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抬头这才又恢复了笑意道:“令公子是怎么了?”

陆华做出一副苦闷的神色道:“那孩子前些年不是嫌待在家中太过无趣么,后来就自己偷偷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好,要是在外面不肯回来了更好。

谢晤在心里咕哝了一句,面上却做出关切的样子道:“这可怎么办,他没受伤吧?现在回来了么?”

“回来了。”陆华无奈道,“可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那两年是跑去跟人学剑去了,学剑就算了,偏偏还拜了天下第一神剑为师,跟着他四处漂泊,还混了个什么雪衣名剑的名号,现在他人是回来了,不过却带了不小的麻烦回来。他那两年的事情传出去不少,好多姑娘说什么也要来咱们家找他,我们家门都快给踏破了,成天热闹得不行,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