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经纪人良心不会痛上一章:第 79 章
  • 我的经纪人良心不会痛下一章:第 81 章

张金看了邢少林一眼,心知自己这个别的事儿上都好说话唯有作品方面一本正经的老伙计不爱听这个,赶紧摆了摆手:

“你们年轻人开玩笑说的话,就别在剧本讨论的时候说了,都认真一点儿。”

不认真么?哪里不认真了?

李荆无声地哼了一声。

谁还不知道啊,这种剧就是拍给年轻小姑娘们看的,她们喜欢看什么,演员们就得演什么,别说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杀你、不杀你”,她们要是愿意看两个大男人脱衣服滚到床上去,为了红,也有的是人愿意去干。

邢少林明明在剧本里写得两个男人黏黏糊糊的,又不让人当面说,在李荆看来,这就是当了X子还要立牌坊。

人精如邢少林,如何会看不到李荆的表情,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剧本站起来:

“洛是非和沈离的友情,一开始并不算深厚,但是后来他们经历了重重挫折,沈离也救了洛是非好几次,就算这些挫折里面有洛是非故意的成分在,我们也不能否认,相比较洛是非的人生经历,沈离给他的是难得的温暖和帮助。”

难得的温暖和帮助?

肖景深若有所思。

对于洛是非这个角色的理解,他是做了很多功课的,现在听编剧这样说着,他将之与自己的想法一一印证,就能发现很多他疏漏的地方。

“我不认为洛是非是个能被温暖和帮助所感动的人,从整个剧本来看,除了他放过沈离两次之外,也没有什么地方表现出了他的内心有什么变化。”男人举手,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邢少林对着他笑了笑:“洛是非所受到的触动,正是因为稀少才更显得宝贵。我在创作的时候完全不打算洗白这个角色,他的一些做法,就像是黑纸上点了白点,我们不能因此就说这张纸是白纸,也不能说我们只看见了这些白点儿,他是黑的,自始至终就是黑的。”

与内心唯一的漏洞就是为师父报仇的沈离相比,洛是非要更复杂,更多面,现在流行这样的人物,更流行发掘他们的“闪光点”,可是邢少林并不喜欢这样的做。

如果坏人不能为自己的“恶”承担人们所希望的结果,那将来还有谁会为“善”加冕。

“目前为止你表现得很好,非常符合我对这个角色的预想,但是在表现洛是非两次心里冲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的本质是什么。”

男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两个人讨论的很热闹,很快,张金导演和女二号王娅都投入到了这种争论中,李荆冷眼看着他们,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新仇旧恨像一条蛇一样,盘踞在他的胸口。

讨论进行到大半,邢少林和张金一个去上厕所,一个去找助理订咖啡。

李荆凑到肖景深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你媳妇儿又跑哪儿掰开腿给你抢资源了?”

男人低头看剧本,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李荆立刻知道他根本不敢跟自己闹起来,于是嘲讽地一笑,心里顿时变得舒坦了。

张金导演和邢少林导演都住在酒店的二十层,两个女演员和他们同层,李荆住在十八层的豪华套间里。

因为肖景深住在另一个酒店,他提前一步坐上了电梯。

“呸!”李荆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啐了一口。

早就该这样了,什么演戏的时候使绊子,都不如痛痛快快骂出来舒服,就一个躲在女人裙子后面的怂蛋,有什么得罪不起的。

电梯门在他面前关上,肖景深对着送他的导演编剧笑了笑,当着他们的面摁下了一楼的按钮。

几分钟后,李荆在电梯里打了个哈欠,看见电梯停下了,他还以为自己到了,眼睛眨了眨,才发现是十九楼。

电梯门打开,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突然伸进来把他直接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

哭唧唧

老肖是热爱和平的好孩子

晚上八点见

顺便打个广告,我家荔枝开新文了,大家文荒去瞅瞅呀!

《有妖》

【文案】

2019年,次元撕裂,百妖入世。

在神话故事中陪伴人们长大的妖怪们:

脚踩国家博物馆,手撕鸟巢水立方;

钞票被当涂鸦纸,文物视作点心尝。

-

为应对突发情况,国际妖务部应运而生,

同时,民间能人尽出,捉妖除害。

-

于是…

祝小拾呆滞地看看眼前的欧美帅哥和化作中国美男的上古瑞兽,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这题,比捉妖还难!

第140章 阴影

“记着你们的动作顺序是这样的, 沈离你拄着剑跪在地上, 带着面具的洛是非走过来, 你防备地看着他, 但是无力支撑,接着晕过去, 注意打光的位置, 老肖你这边眼神要给够,动作要稳就够了。”开拍之前, 张金又对两个演员重复了一遍整场戏的要领。

肖景深笑着点了点头, 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倒是李荆一直低着头, 张金以为他又走神了,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晚上金小姐说几个投资人要一起请客吃饭,咱们今天进展快点儿,别耽误时间。”

张金知道,跟李荆这种人说话,说什么品质什么效率都是虚的, 告诉他有资方要见,他反而会提起兴趣。

李荆果然抬起了头, 在下一秒却又低了下去。

“哦。”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导演转身去吩咐其他部门注意配合, 小小的区域里只剩了电视剧的男一和男二。

“导演说得对, 咱们早点拍完, 还能休息。”

听见肖景深的声音,年轻的男人打了个哆嗦,略微抬起头, 刚好看见男人的笑容被金色的面具遮挡住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嘴里泛起了一阵儿臭味儿,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被这种根本不存在的味道折磨着。

“加油啊。”

隔着面具,肖景深的声音有点模糊,戴上面具之后的洛是非说话都是要后期补一下配音的,正好一个化妆师走过来帮李荆整理妆发,他低头转身离开了。

在肖景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干呕的声音,还有化妆师惊奇地说:

“荆少爷,你昨晚上吃坏了肚子?”

吃坏了肚子?不,比那个要恶心多了。

想到自己被打倒在地,强迫脱下鞋子塞进嘴里还被拍了照片,李荆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没有一处不难受,就连自己的人生都变得令人作呕。

肖景深…

李荆心里发狠,想着无数种报复的方法,可是他连抬头看一眼对方的背影都不敢。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正式开拍。

沈离单膝跪地,昨夜他在九曲山庄里极度险死还生,终于掩护明瑾儿带着证据从山庄里跑了出来,他自己现在中了毒又受了伤,是真正的强弩之末了。

被洛是非嘲笑很傻的捕头帽子早就不知去向,只剩了发辫带着灰烬和枯草,垂在他的脸旁。

晕晕沉沉,颠颠倒倒,几次用力,甚至都不能让自己站起来,沈离苦笑一下。

这里并不安全,可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他恍惚听见了有脚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努力抬起头,能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走近,脸上一片灿烂的金黄。

“你是谁?”

反手拔起剑,剑锋依然犀利,沈离却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对方没说话。

抬起一只手,轻轻点在剑尖儿上。

“Cut!李荆,你怎么回事,怎么气势一下子就虚了?”

张金拍了一下额头,深吸一口气。

“前面的感觉都对,中间这里,你们对视一下,然后你就晕倒就行了,怎么还没对视就晕了?”

对视?看见肖景深的下巴沿儿,李荆就能想起昨晚上他就是这么冷笑着把自己踹到地上,然后拽着自己的腿,脱了自己的鞋…

“你妈没教会你怎么说话,我教你,嘴比你的脚还臭是一种病知道么?”

嘴里的话还算得上戏谑,眼神却冰冷得慑人。

伴着身上的剧痛,李荆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也许伴着时间的流逝会消退,却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他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肖景深蹲在他面前,带着面具的那张脸是看不出表情的,唯有露出的眼睛里,是李荆不敢窥视的东西。

“对视,要不要先练练?”

“不、不用。”

“刚刚试戏的时候挺好的,你怎么突然崩了呢?”

李荆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听见肖景深的话,张金自然认为是李荆自己出了问题。

短短的一场戏,拖了整整十几遍,起来又跪下,弄得李荆在心理创伤之外又多了身体的折磨。

最后,导演只能一再退步,在拍摄的删掉了两个人同框的远景镜头,改取两个人的正面和侧面分镜,等到后期的时候用特效把两个人和成在一个镜头里。

终于拍完了这场戏,李荆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吐了。

一样是连呕带吐,叶早天天吐日日吐,剧组里也没什么人关心他,李荆一吐,整个剧组恨不能都炸了似的,尤其是他的助理,上蹿下跳地又打电话给这个,又打电话给那个,又喊着不能叫急救车,最好把医生请到酒店来。

看着那边乱成一团,叶早捧着梅菜扣肉吃得香甜,抽空抬起头问从她身边路过的男人:

“你是不是又整他了?”

嗯?为什么要说又?

肖景深转头,脸上是极其和善的微笑:“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直觉相当敏锐的女孩儿突然周身一寒,像一只小羊似的躲到了一边。

李荆说自己没事,坚决不肯去医院,他的助理担不起责任,联系了此刻远在京城的卫英华。

“废物。”

挂掉电话,卫英华缓缓摇了摇头。

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心力去扶持李荆,他拍个电视剧都幺蛾子不断,一次两次卫英华可以当成是某种情趣,现在,她烦了,自然就觉得对方是废物。

尤其是,她又有了新的目标。

腐国之行,桑杉全程保密,甚至在国外辗转换机了两次,可是真到了这片土地上,她却觉得自己在进行的是“探亲之旅”。

“我听很多人说,你在国内过得很好。什么时候把你捧出来的星星给我看看呀?”

面前的男人身上挂着十字架,手上悬着佛珠,穿得却有点像是道袍,坐在这间僻静的山庄里,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虔诚,只有平静的慈悲。

桑杉浅浅地啄了一口茶,淡淡的花香在口腔里翻卷不休。

“他们都还要继续打磨,最快的话,明年能给你看到一个成品了。”

“不要这么完美主义,只要你觉得他身上具有明星气质了,那就是个明星了,很多事情,也是要看命的。”

年轻的女人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笑着说:

“看着您,我就不敢信命。”

闻言,白丛凯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不信命,我也见不到想见的人,索性信了,说不定来世,老天爷能对我好一点。”

“痛苦中的自我催眠罢了。”

言语直白得像是一柄锋刃,在男人的胸膛里白进红出,他没有恼怒,反而笑了:“你什么时候,能不把你看见的东西直白地说出来,你也就不是桑杉了。”

“现在让我愿意看,也愿意说的人,不多了。”

白丛凯点点头,轻轻放下茶杯:“不多了才好,多了太累。”

“你心里只放了一个人,不也这么累么?”

“有些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注定了让人放在心里的,有她在,我踏实。”

可她其实已经不在了。

精巧的茶杯在指尖不耐烦地打了个转儿,这句话在桑杉的胸膛里蒸腾,化作了一团无声的叹息。

男人给桑杉续了一杯茶:“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那个男朋友的事情。”

“假的。”

“我知道,你读大学的时候,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鹰,哪怕有个人能帮你分担一点,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面对白丛凯,桑杉比平时多了一点直率,少了一些与她年龄不符的老谋深算,毕竟从她十一岁到现在的十几年里,真正于他生命中充当长辈角色的,只有景老爷子和白丛凯了。

“我怎么听你说得我还有点可怜呢?”

“可怜?不会啊,没有依靠,鹰才能飞到天上,换一个角度去理解我的话,就是我早刚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会成为一个搅动风云的厉害人物。”

对白丛凯的含笑赞誉,桑杉不客气地摇头否认:“你那时候连我的专业知识都不信任。”

“如果真觉得合适,就跟他定下来吧,真真假假无所谓,人活一辈子,随心所欲最重要,不要等到能看见尽头了,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

听着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语气变得低沉,桑杉转过茶壶,给他续了一杯。

“讲道理,像你这样能一憋十几二十年的快要修成精的,我也就只见过你一个。”

白丛凯:“…”

“你那颗挂在天上的星星,会希望看见你又佛又道又耶稣地在这里苦修么?”

“你说服不了我。”

“你也说服不了我,一样的。”

桑杉站着,白丛凯坐着,一个看起来犀利强硬,另一个温和如空气,可是他们骨子里有一种东西是相似的——倔强。

于是谁也不能驳倒对方,只能摸摸鼻子换个话题。

“我一直觉得你带的那个肖景深有点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锦城花开》的那个年轻主演,当年卢穗明争取那个角色争取了好久,还找过我,没想到后来被一个新人摘了桃子。”

白丛凯说者无意,桑杉听者有心。

“卢穗明?雷老强的女婿?”

“嗯?他演戏上没混出什么门道,倒是在影视圈里投了不少钱,之前还跟雷永甫的两个儿子争了一场,场面不太好看,他没占着便宜,反而得罪了自己岳父,开的公司被断了钱。”虽然已经离开圈子很多年,白丛凯还是有强大的信息渠道,能让他获得很多圈内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雷永甫,公司,断钱…

桑杉的大脑里把这些信息穿在一起,迅速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些东西。

“前一段时间有一家叫昶华的影视投资公司资金链断了,看来就是他开的。”